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臣万死陛下万受-第2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南宫霁一面躲闪,一面道:“罢了罢了,不瞧便不瞧,官家此疾,便留与臣来医治罢。”
那人出了气,扔了枕头,一头蒙入被中,不再理会身后之人。
南宫霁心内笑叹一声,在他身侧躺下,连人带被拥住,乃似自语道:“不要便不要罢!实则有子无子皆无妨,吾自陪你终老。”
被中略一起伏,那人轻蹬了他一脚。
远处更鼓三声,南宫霁似睡非睡间,隐隐觉出几丝凉意,也难怪,虽是春暮,夜深难免寒凉,他又仅着单衣,便坐起身,正要去取那床头的外袍,忽闻身后动静,心内便有几丝懊恼………竟是将他吵醒了!
犹带五分朦胧的声音道:“作甚?”
回身看着那犹闭着双目之人,起手撩起他额前的碎发:“无事,你且睡着。”其声之柔,倒似哄着夜半惊梦的孩童。
见他果似又睡去了,南宫霁便披衣下床:想来还是回偏殿去歇着安心。
“忽而想起,尚有一事要与你说。”方走出几步,却闻那人声音。
诧异回头,见他一手撑头侧卧,目光灼灼,看去,全不似方才醒。
南宫霁笑了笑:“三更半夜,还是先歇罢,何事不能留待明日说?”
那人眸光一闪,似带三分狡黠,便仰面躺回去:“事关你那挚友项上人头,汝若不欲问,那便随他去罢。”
南宫霁一怔,旋即醒悟过,却依旧笑道:“此乃外朝之事,自不容我置喙。”话是这般,脚步却已不自禁向床边挪去。
“这般说,官家是着人去过西关了?”似为试探。
越凌往里挪了挪,不置可否。
南宫霁顺势倚回床上,那人此回倒是识眼色,且将被子腾出些,二人相偎一处。
越凌这才叹了声:“何须?”
南宫霁替他将被子拉上些,道:“羌桀之事,吾也听闻了些,拓跋温自立之后,便连年大肆南侵吐蕃,且扶植了傀儡,怂恿其对我蜀中加倍骚扰以谋利!所谓欲壑难填,今后形势,倒着实教人忧心。”
越凌摇了摇头:“前些日子,吾为此事询下,方知朝中并非不知晓,然多以为事小,才未尝上禀。”
南宫霁沉吟道:“那,你如何看?”
越凌缓缓坐起身,双臂叠于膝上:“如今朝中两足鼎立,吕谘一派主和,倒也并非没有道理,吾朝已数十年未尝用兵,如今羌桀虽偶有来犯,然毕竟只是小扰。因而其主张安抚,便舍些钱帛,换边境安宁。”
南宫霁颔首:“若能免去兵祸,自是苍生之幸,为此散财,倒也值得。”略一忖,又道:“那,王相公之意呢?”
越凌苦笑:“王遂此回倒是三箴其口!只他门下那一干人,李清臣范靖,还有那方才回京的夏之望等,力主增兵西陲,以备一战!”
南宫霁揉了揉眉心:“这般,官家欲如何决断?”
越凌又一叹:两派纷争,各持己见,王遂老成,虽与吕谘对立,然事关社稷安危,自知三思而后行!因一旦失言,晚节事小,为祸苍生,乃是罪大!
说来越凌所以踌躇,无非当下形势不明,若果能散财免灾,便也罢了,只是戎狄狼子,野心不测,万一欲壑难填,可不养虎为患?只是若贸然有所动,又恐与人口实,万一激怒戎狄,鱼死网破,后果不堪设想!因而,如今已决意采纳王遂私下之谏,遣使前去,言明招安之意,一试其心再说。
南宫霁笑道:“如此,那张放的项上人头,可算是保住了?”
越凌一嗔:“朕要他的人头作甚?倒是,此人,河南府通判钱遵道曾多番推举,想来算得清流罢。”
闻此,南宫霁却是一叹:“然官家朝中,最不缺的便是清流!”
夜深,南宫霁见怀中之人已然睡安稳,便替他掖好被角,起身径自往偏殿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52章 后院
一夜未曾歇好,南宫霁清早回到府中,又睡了个回笼觉,晌午方起。朝云前来侍候他午膳,却似有些心不在焉,数回欲言又止。
此自不能逃过南宫霁的眼睛,便道:“何事为难?难道府中用度又紧了?”
朝云忙道:“并非用度之事,如今府上月月有入账,若还吃紧,便是妾身这家未曾当好!”
南宫霁笑道:“不是便好。”
朝云低头绞着手中的帕子,沉吟片刻,道:“实则,今日是有一事需郎君决断!”
正堂内,朝云轻道了句:“带上来罢。”
便有家丁押了两丫鬟入内:竟是柳氏房中的兰香与桂儿。二人一入内便跪在了堂下,面带惊惶。
朝云朝淮安递了个眼色,道:“周管事,此事还是由你来问罢。”
淮安诺了,上前讯问那两丫鬟道:“昨夜二更,你二人在何处?”
二人见他面带厉色,愈发惶惧,一时孰也说不出话来。
淮安冷哼一声,自袖中取出一方汗巾,掷于二人跟前,叱道:“如今人赃俱获,大胆贱婢,还不从实招来!”
那桂儿一见此物,便瘫软在地。
二人当下只磕头求饶。
南宫霁一蹙眉,便教拾来那汗巾。
朝云忙阻拦:“此污秽之物,莫脏了郎君的眼睛。”
南宫霁遂只教人展开粗略瞧了一眼,见其上乃是幅清风拂柳图,边上所提之诗拙劣不堪不说,且带三分**,果是不堪!
一时怒起,冷声道:“此是孰人的?”
朝云望了眼淮安。
后者回道:“昨夜府中有贼人闯入,小的带人前去捉拿,却在后门堵住了此二婢,于那桂儿身上搜得此物,且闻她二人近来常于后院徘徊,因而带回细审。”
南宫霁面色冷峻。
淮安一脚踹向桂儿,厉声道:“贱婢,还不招!”
桂儿泣伏于地。倒是那兰香见此,知今日已难过此关,便咬牙道:“是婢子的!”
朝云上前一掌劈她颊上,叱道:“贱婢,还敢胡言!你若去为那龌龊事,却还会带着她?”且指着地上的汗巾:“若是你的,缘何画柳不画兰?”
淮安接言道:“昨日那贼,今日清早被人发现沉尸后湖,或是昨晚慌不择路,失足跌落的。后经辨认,说是柳娘子的甚么表兄。。。”
南宫霁挥了挥手,淮安忙止言退到一边。
片刻沉寂后,朝云怒意渐敛,似试探道:“此事。。。郎君看如何处置?”
南宫霁已起身向外走去,到门前方出一句:“汝看着办罢。”
时光荏苒,转眼又是仲秋,南宫霁告假回蜀。
他一去多年,此番回来见双亲安好,自是偌大安慰。拜见之后,便向父亲告罪。数载不得相见,德崇当下怎还忍心怪他,当初恨其闯祸,也是因爱及忧,惟恐他有何长短。且说当年无奈遣他入朝,孰料从此不见归期,每想来心中总怀愧疚,好在如今见他意气风发,想来梁帝并未曾薄待他,便又宽慰几分。
只是母亲知他膝下尤虚,不免操心,乃教人私下寻访,欲得蕙质些的女孩儿纳入他身侧。南宫霁闻之,自是婉言推据了………经历前事,如今,他确是无那心情。
回到汴梁时,已是秋风萧瑟,且闻朝中出了件大事………吕谘复相不过半载,却又二度遭罢!
说来此祸,尚是起于后宫。
杨美人恃宠而骄,南宫霁也曾目睹,然不想她竟敢干预朝政:开封府先已有令,凡园榭有侵民河民道者,一尽拆除!不巧他杨氏私产亦在列!美人为护家族,竟遣内侍前往称教旨,免除此令!开封府不从,拿了内侍入朝对质,结果这杨美人护家不成,反落得矫诏之罪!
令其绘声绘色,娓娓道来事发当日,林昭仪如何当御前厉斥美人,美人如何顶撞昭仪,昭仪又如何掌劈美人。。。
南宫霁啜了口香茗,且将搁于凳上的双腿上下换了个位,道:“这杨美人倒果真不知死活!然这,又与那吕老儿遭罢有何干系?”
令其答非所问:“郎君可知当初那杨美人是如何入的宫?”
南宫霁一手挥开扇子:“我怎知,难不成是那吕老儿送进去的?”
令其先是点头,后又摇头:“可这般说,却也不尽其然。”
南宫霁作恼色:“要说便说,弄甚玄虚。”
令其虽连声应承,然话音一转,却又重施故技,问道:“郎君可知曹奚邈此人?”
南宫霁略一思索,道:“吕老儿门下?”
令其笑道:“正是,值集贤院,知制诰,权位不轻。此人说来,还有些名声,当年教人由西京朝发夕至,送牡丹入后宫者,正是他!所谓‘一骑红尘妃子笑’。。。这杨、刘二美人便是他送入内的。”
南宫霁嗤道:“便是这般,他吕某人也全可推作不知啊!”
令其道:“所谓百密一失,想不到那杨美人竟是吕相公的嫡亲姨侄女!查知此底细,林昭仪怎肯罢休?仲秋宴当日,乃当面叱问其用心,吕相理屈,竟不能置辩。想不到平生呼风唤雨,却因此小失败了半世英名。隔日御史台那帮人便联名上书,请究其罪!官家不得已,只得下旨罢相了事。”
南宫霁合扇大笑:“果真是一物降一物!那吕老儿竟也有今日,外朝如今是人心大快罢?”
令其笑道:“可不是!然而,也有人无辜受累,譬如那刘美人,不过当初与杨氏一道入的宫,如今受其所累,乃一并遣了出去,虽说官家网开一面,教她不必如杨氏一般入道,然而别宅安置,此生,恐也难再见天颜了。”
想起那绿裳佳人,南宫霁不禁叹息了声。
再说如今京中大肆拆毁园榭,这木材生意本应一落千丈,然而李琦反出一招,辟了场子,低价回购旧木料,虽说是拆下的旧物,实则多半才上梁数月,且又不乏上等货料,寻常人家做些翻修,自是乐得实惠,而差些的,自可卖与匠行,拿去打些桌椅橱柜的,价钱公道,自也不乏人问津。
想来李琦原是早有后招!南宫霁钦佩之余,不得不感叹,其人腹中果是一部生意经啊!
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官家近来,日子却是不甚得意。
吕谘遭贬,好在朝中尚有王遂主持,其人圆滑善断虽不如吕谘,然沉稳老道,治下尚不负所望。
朝中尚且太平,当下之急,乃西边之困,先前官家采纳王遂之谏,遣内臣杨定贞西去一探虚实!定贞月前回京,回禀称拓跋温骄僭,于招安之议实甚不屑,且其境内各地皆在招兵铸器!由此可见,其之叛心实已昭然!
越凌闻之,自忧心忡忡,乃问王遂。其举荐右司谏杜允之防边,越凌心中虽有疑虑,然也无他法,只得依之。
第53章 疾苦
又是个秋雨纷飞的午后。
越凌闲坐庭前,看西风冷雨,打落残花遍地。天光晦暗,看来这雨,今日是无止意了。。。欲寻人灯下对弈几局,饮上两杯,那人便果真来了。
酒桌之上,闲聊着,便说起西关之急,越凌忧色毕显。
南宫霁道:“王相公素来识人,他所推举之人,官家自可放心。”
越凌摇了摇头:“杜允之忠谨是真,历来于外任上也屡建功绩,然边务上,朕果真不知他能有何建树?”
南宫霁不忍见他烦恼,便话锋一转:“听闻杜司谏日前巡视江南,回朝可有说些江南的物土人情?”
越凌道:“江淮常年水患,他此去乃为赈灾。”
又勾起他另处烦恼,南宫霁心下暗悔,却也只得道:“那如今,灾情如何?”
越凌看去于此已不甚挂怀,道:“水已退,然灾民尚需赈济。”忽而似想起甚,笑道:“杜允之未尝说起江南的风土,倒是带了样回礼与朕。”言罢便吩咐左右取来。
南宫霁揣摩道:“是江南名茶?亦或姑苏锦缎?”
越凌笑而不语。片刻,见宫人捧碟奉上。
南宫霁笑道:“原是吃食!”然定睛一瞧,不禁哑然!碟中所盛不过几根野草,且看去采摘已久,草叶枯黄。捡起一根搓捻两下,又凑到鼻下嗅了嗅,似要瞧出甚么新鲜,然到底是无用功。便笑道:“杜司谏也算身居要位,俸禄不薄,何故吝啬至此?”
越凌托腮不语,目光却停在那草上,似有所思。
在侧侍立的裴元适上前一面斟酒,一面笑道:“郎君不知,此物可不寻常,当下六宫皆得分赐!”
南宫霁奇道:“甚么宝贝?这般稀奇?”
元适道:“并非宝贝,乃灾荒之时,百姓采来充饥之物,食之虽如嚼蜡,却能果腹!杜司谏带回此物奉上,意即劝谏官家戒骄奢、注节约!实是一片苦心。”
南宫霁自点头称是。只越凌并未听进他二人之言,此时眉心轻蹙,似正为何事为难。半晌,忽似拿定了主意,竟伸手折了片草叶放入口中!
旁人皆是一怔,劝阻已不及!但见他眉头瞬间锁紧!元适忙递上帕子,又教奉茶漱口。
忙乱过后,南宫霁笑问:“此物味道如何?”
越凌将碟子推至他跟前:“一尝便知!”
南宫霁笑推:“吾素来不喜寡淡之食。”
越凌长眉一挑:“来人,上酱醋!”
不知何故,官家近时忽起意微服出巡,一体民间疾苦。
自然,这天子脚下,都城内外,是无甚大疾苦的,便是偶见得几个行乞者,亦有衣裳蔽体,暖食果腹,全不至树皮野草充饥之境!乃教官家尤失望。若非江南路途遥远,来去颇费时日,或便果真一去以体民情!
这一日皇城内外走下来,收获甚微,却人倦马乏,遇仙楼内歇脚,巧遇李琦!当初一面之缘,然天颜李琦自不敢忘;越凌因南宫霁常提起之故,对此人倒也有所知,因而算得相识罢。外间相见,越凌不欲多拘礼数,便一道坐了,且相谈甚欢。
李琦听闻天子此番出巡欲探民间疾苦,便道:“眼下便有!”
越凌奇道:“何处?”
李琦道:“今春京西北路一带遇蝗灾,百姓食不果腹,甚是凄惨。”
越凌惊道:“果真?”
李琦道:“吾上月出京收药,沿途经陈州等地,乃亲眼所见,不敢妄言。”
越凌一沉吟,道:“陈州,倒也不远。。。”
南宫霁手一抖,险将酒水泼到衣上。。。
碧云黄叶,秋色连天,虽早已过了最佳的赏游时节,然终年深居,尚可在这暮秋的晴日里无拘无束,策马纵情一回,于越凌也算得莫大幸事了。
昭明策马,极力护在那与人追逐竞驰之人身侧,却依怕不周全,一面不时四顾部署周围。
此回出京,莫说外朝无人知晓,内中亦惟有都知秦茂勋与昭明等几人知悉!为免风声外泄,官家不许兴师动众,也是不欲扰民,到底只带了十数人出走。昭明近身护驾,乃是秦都知以他素有勇名,遂委以重任!
陈州距汴梁不过数百里,快马加鞭,三两日便可抵!然官家为访民情而来,途中难免耽搁,五日后,方近陈州。
晌午时分,途经一片枫林。正是枫叶红时,越凌见美景不自胜,便停下一歇。
林间清旷,时闻鸟鸣山涧,官家兴致大好,且沿溪朔流而上,悠自赏玩。
一路车马颠簸,南宫霁倒更愿寻个静处好歇一阵!说来着实有些想不通,那原本羸弱之人,怎连日来竟丝毫不显疲态,看去精力尤好,实乃怪事。
溪水碧澈,尚能瞧见下面游弋的小鱼。越凌蹲下身去撩水泼玩。
南宫霁笑道:“这山涧野溪里,不准就蹦出个水妖鱼怪的,官家可小心。”
越凌嗤道:“如此,那妖怪定是见了南宫大官人倾心,乃招夫婿来了。”
正打趣着,南宫霁一晃眼却似见水那方有何物闪过!溪流褊狭,并不足以隔开人或猛兽,因是疾步上前将那人由水边拉开。
昭明一挥手,侍卫数人拔剑出鞘,过溪查看。
溪那边果真有人!
侍卫执剑,将那人由大石后逼出,但见其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却仍可瞧出乃一女子。
南宫霁道:“难道是灾民?”
昭明不敢掉以轻心,亲自上前盘问,然那妇人只是瑟缩不语,看去是受了极大惊吓。
南宫霁见状于心不忍,乃与身侧侍从耳语了两句,侍从领命而去,片刻取来个布袋。南宫霁接过,径直去到那妇人跟前,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打开袋子递上,道:“吃罢。”
见到吃食,妇人眼中忽闪现出一道光芒,然一时又犹疑不敢伸手。南宫霁笑着取出块糕点递上,妇人见状,再难自持,一把夺过塞入口中,旋即又双手夺过袋子,蹲下身如野兽般吞食起袋中之物,全不管周遭人惊诧的目光。
越凌素来何曾见过这般景象,乃是愣神许久,见她食完袋中点心,又舔舐起其中的碎屑,方是叹息了声。
食罢,昭明着她在溪中洗了手脸,方带至跟前问话。
不过隔了片刻,再看时众人又一怔,原她不过十四五,生得倒算尚可。
一番询问下来,乃知其为陈州人士,家贫又遇灾荒,数月前不得已被卖与人做妾,然不想那主家娘子甚是厉害,日日将她作奴役使唤不说,时常还寻由打骂!她终是不能忍,乘一日无人看管,偷逃出来,然又不敢返家,只得流落在外。要说这天意也委实弄人,她是方出虎穴,却又遇上人牙子,险些再坠狼窟,幸得好心人提点,才得逃过二劫!只如今这城中她是不敢再待了,只得逃至这荒野处徘徊,饿时便以山果野草充饥,也不知已这般混度了几日。
越凌听来不忍,便教昭明与她些钱物,教她回去。不料那女子如何也不从,说是回去定又要教给卖了,况且原先那主家与人牙子尚在寻她,万一教抓回去,便没活路了。
如此,倒是教人为难。
南宫霁忖了片刻,道这两日李琦也在陈州一带收药材,想他城中应有些故人朋友,不妨将此女带去或给哪个良善人家做个婢女使唤也好。
越凌想来此也是一策,便应允了。
那女孩子闻此甚是欢喜,忙与二人谢恩。
南宫霁想起尚不知其名姓。
女孩子笑道:“我叫篾儿,因我爹是做篾器的!”
看她一脸天真满足之色,南宫霁面上不由浮起几丝怜惜。越凌晃眼瞧见,心内便无端有些不快。
第54章 访灾
陈州城内早已开仓赈灾,然而过了放粮的时辰,却依旧有百姓不断聚拢于府前翘首苦盼。衙役前来驱散,却无人愿离去。人群中不时传出幼童啼哭声与病弱者呻(坑)吟咳嗽之声,教人恻然。
一阵骚动过后,人群让开了一条道,一披头散发之妇人踉踉跄跄奔到前方,抱着怀中的幼童磕头不止,听言乃是怀中孩儿已然饿得奄奄一息,实是挨不到明日了。衙役虽也同情之,然上有明令,过时不得开仓,自也爱莫能助。正是一筹莫展之际,忽有人上前与那妇人低语了两句,妇人便起身随之去了。
天色终是暗了下来,越凌立于窗前似静思。一阵,闻得身后开门之声,便道:“皆安置好了么?”
昭明掩上门,垂手侍立,回道:“皆好了。”
越凌轻叹一声:“那孩子可还好?”
昭明道:“带去瞧过大夫了,只是饿的,喂了些米粥,已无事了。”
越凌颔了颔首,却还唏嘘:“陈州灾情重至此,朕在朝中,竟丝毫不得所闻!”
昭明道:“官家日理万机,想必臣下不欲拿此惊扰天心。况且说来,陈州今日之灾,较之江南大水,却也算不得大祸了。。。”
越凌闻之自不悦:“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却算不得大祸?”
昭明淡然对曰:“当初臣随秦都知出练青州,遇大旱,又有匪祸横行,百姓横死者不计其数,道上处处可见衣不蔽体之枯骨!城中乡下,家家卖儿鬻女,哭泣声不绝于耳!尤今想来,依觉凄惨。”
越凌一时无语。半晌,才道:“那妇人已去了么?”
昭明摇头:“她本乡野村妇,听闻城中放赈,赶来待施,可惜路途遥远,又带了个病孩,因而误了时辰。今日城门已毕,自是回不去了。”
越凌道:“可有听闻她那乡中灾情如何?”
昭明答道:“甚重。”
越凌转头望向窗外,天黑如墨,似有雨意。踱至案前,前日填的那半阙词,一时半阵,自是无心续下了。略一沉吟,道:“南宫霁呢?”
答曰:“未曾见到,听说是带那篾儿出去了。”
越凌喉中轻出一声冷哼,脸色有些晦暗。
南宫霁带着篾儿去了李琦的落脚处,却未寻到人,听闻是下乡去了,只得无功归返。
越凌等至戌时,方见他回来,心中已存怨气,且见篾儿一身新衣,手上尚举着吃食,自是气恼更甚!乃一言未发,便拂袖去了。
南宫霁见此,自也添了一肚子气:自己带着篾儿出去作甚他不问,且先胡乱置气,岂非莫名?胸中郁愤,因而也不去管他,再言时辰已不早,便安顿了篾儿,也自行回房歇下了。
第二日一早,南宫霁起身后不闻动静,以为官家犹在气头,然问过方知,他是带人下乡访灾去了,竟未尝与自己知晓!气恼之下,便也不急去寻李琦了,索性带着篾儿去了市集闲逛。
城外野道难行,官家带着昭明一干人,由那妇人引路,也是历了半日方至乡下。生怕惊扰乡民,官家令侍卫原处候驾,只带昭明一人入村。昭明虽感不妥,然圣意难违,只得从命。
村中看去甚零落。时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