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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万死陛下万受-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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璧月这才转露笑意。
兰歌却还另有所忧:“只是郡主入京后,有何打算?想来我家郎君若知此,惩责婢子倒还罢了,就怕要将郡主送回啊!”
璧月对此,似早有打算:“那便不令他知晓,到时你只需替我打听到林渊的住处便可。”
兰歌瞠目:“林渊?!原来竟是。。。然郡主原不是说只欲入京散一散心的么?怎么。。。郡主实是将我骗的好苦!”
璧月一笑:“后有追兵,赶紧上路罢。”
转眼,大半月已过去。
黄昏,华灯初上,京城各处,依旧是日复一日的喧嚣。
出了内城门,终是清静几分。一路沿蔡河而行,大约刻把钟后,便来到一座小院前,正欲叩响院门,忽闻身后一人之声:“张兄,一载未见,别来无恙?”
一怔,蓦然回首,竟满面惊喜:“明初?果真是你!你怎。。。?”
那人摇头苦笑:“说来话长,张兄可容弟入内一叙?”
院落甚小,只容得下三间不甚宽敞的矮房,一老一少两仆从负责洒扫,与当初洛阳的那处小宅相较,还更显冷落。
老仆送上清茶,南宫霁轻呷一口,微微蹙眉。
张放讪然:“粗茶淡饭,贤弟多包涵!”
南宫霁沉吟:“张兄至今,依旧孑然?”
张放点头:“愚兄这些年游宦在外,漂泊不定,何有暇隙娶妻生子?”
南宫霁闻之却为黯然,几许陈年旧事再为涌上心头,伴着舌间的苦味缓慢蔓延开,几分凄凉意,夹杂几丝愧感,终化作喉间一声轻叹。
“贤弟此来,是纳贡还是。。。受召?”张放放下茶盏,似随意一问。
南宫霁摇头:“皆非也!此回吾是私自前来,朝中未召,家父也未许。”
张放面色顿为沉凝,低头似忖片刻,道:“汝是。。。遇到了何难处?法纪之内,若愚兄有帮得上你之处,自然不会推诿。你但直言!”
南宫霁自然感激:“听闻张兄此言,我便放心了。说来此回,也惟有张兄能替弟解此困。”言罢,便将璧月出逃之事道来。
张放闻罢,疑惑道:“郡主逃婚,却并未说明去处,你怎就断定她二人定然会来汴梁?”
南宫霁道:“原先我也只是猜测,直至到了郑州,才敢断定。舍妹如今,赫然已成了杀人在逃的通缉要犯,画像教贴在州府各处悬赏缉拿!我情急之下,只得快马加鞭赶至京中,请张兄帮我查清此案,救舍妹这一回啊!”
张放显一惊,手中茶盏险些掉落:“杀人?这究竟是怎一回事?”
南宫霁皱眉长叹:告示上的璧月与兰歌,虽是男装打扮,然他依旧一眼便已认出!打听得知,她二人是在白沙镇一家客栈中刺杀了两名男子,至于事出何因,及事后她二人的去向,皆是成迷。想来白沙镇距汴梁不过数十里之遥,当下她二人或已入京。南宫霁遂快马加鞭赶来。
入到京中,首先造访的自是李琦。孰料其人当下为一桩生意去了洛阳,而璧月与兰歌也不在府上。正是愁眉不展时,一小仆想起两日前曾有一人来探问过家主,此刻回想来,那人确似经了乔装的兰歌,只是听闻家主不在,又离去了。由此推测,她二人当下应是躲藏在京中何处错不了!好在缉拿二人的告示尚未入京,当下之急,自是要将二人寻出,问清始末,再言对策。
张放既已应他查明此案,自然不至敷衍。第二日便派人奔赴郑州,调取此案的案卷,一面在京中各处,尤其酒楼客栈,暗中寻访二人下落。
至于南宫霁,则又另有打算。
叩响南湖边那栋悄静大宅的院门时,南宫霁竟有些忐忑,不知下一刻,呈现眼前将是如何景象。
须臾,内中响起一阵匆促的脚步声,似乎一少年的声音问道:“何人?”
南宫霁如实答来,门便吱呀一声开启了,露出一张既显惊讶又带喜色的少年面庞:一年未见,通儿,长高不少。
离别有时,所幸悠然居生机未改。秋风送爽,庭中黄花值初开,欣欣之象,令人心中的焦灼烦躁也缓去几分。
静坐中堂,赏花品茗,然而一盏茶未尽,便闻通儿回禀,所候之人已至………着实,南宫霁今日前来,并非故地重游那般简单。实则眼下他何来那闲情逸致?真正的目的,乃是邀了张令其在此一见。
杀人偿命,是公道,更是国法,纵然事出有因,然只要罪名属实,便纵然是张放,也难与他法外留情。何况,南宫霁并不愿令挚友为难:此案既发于郑州,便应在当地审结,大理寺中途横插一脚,无端过问,实已有悖常理。若为外得知,恐于张放不利。因而,此事,还须得圣旨下赦,才可保无虞。
旧日主仆,此刻重聚,自是惊喜交加。
张令其未语先凝噎:早前得张放带话说郎君回到了京中,他尚不敢信,便是方才在悠然居外,还是踌躇不敢叩门,怕是空欢喜一场。然孰料,这消息,竟果真非虚!
南宫霁询问后才知,令其如今,已迁作内侍高品,给事福宁殿,侍于天子左右。只是提及今上,令其却显忧心,道春时官家由“南苑”回宫后,身子依旧不见好,整个夏日便是缠绵病榻,头疾未愈,却又添了心痛之症,乏力不思饮食,常还因疾痛而夜不能寐,却还要强打精神理政,实是辛苦!这两月来,已晕厥过数回,太医偏还束手无策,引得内外皆忧。朝中已请奏立太子,官家虽未置可否,私下却许了皇后之请,将南安郡王年仅五岁的长子希瑁接入宫中抚养,看来确有立储之意。
区区数月,想不到他已病至这般,南宫霁如何不情急心痛?然而眼下,却又清楚知道他定然不愿见自己,只得教令其婉转上禀自己入京一事。
越凌并非绝情之人,当初在蜀中,璧月对他的用心,想来他也能感知几分,如今璧月有难,他绝不至置之不理!好歹,先行救下璧月,后事便总还有回旋的余地。
而事,也果真不出南宫霁所料,越凌虽对南宫霁私自入京甚感恼怒,然于璧月之事,却丝毫未曾怠慢,急令张放彻查,并命及时寻回郡主,以防再生不测。此一道旨意,自为张放解去了后顾之忧。
当下,郑州府的案卷已送达,张放细阅过后,依旧是疑虑难消,案卷所载极简单,与南宫霁当日打探所得,几是如出一辙:有多人可指证她二人杀人,然于事之原委,却无人可道清。且死者的身份,又是至今不明,看来,此着实是一悬案。欲知详细,便惟有找到她二人。
且说正当大理寺广派人手满城搜寻时,南郊客栈的一场大火,却将此案烧出了眉目。
南宫霁得信赶至大理寺,所闻却令他肝肠俱裂………璧月,恐已不在人世!说起事之原委,倒是简单:前日半夜,南郊一处客栈起火,有殒命者数人,开封府前往验查死者身份时,发觉蹊跷,进一步深查,才知事有不测。
南宫霁惊恸之下,怎肯轻信,定要去一辩尸首,却教张放拦下,因言尸首已是面目全非,辨认不得!当时验查身份,也是由尸身所在的房中寻得了出自蜀宫的金银玉饰,后拿画像与店小二辨认,方知那房中所住确是璧月与兰歌无疑!
整整一月的奔波苦寻,竟是这般结局,教人如何甘心?且也不敢信。南宫霁心神大乱,任张放如何劝说也无济于事,定要亲去一辨尸首。张放无奈,只得由他。
幽暗的停尸室中,依旧弥漫着浓浓的焦味,南宫霁停在门前,却如何也迈不开步,因不知下一刻,入眼将是如何一副惨象。兀自挣扎许久,才终于下定决心,一步步挪到近前,然而抬手几回,却难掀开那张竹席。。。
张放不忍,劝他作罢,那人却不应。
一时闭目但自平定心神,良久,倏忽一扬手,便掀开了那张似有千斤之重的残席。。。
不知是受惊还是哀伤过度之故,见他倏忽踉跄退后几大步,终是捂胸闭目不能言。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双更!如果看到这章觉得莫名,就说明你漏掉了前一章哦!
第137章 冤孽
天将晌午。
大理寺后堂的石阶上,南宫霁呆坐已有个把时辰,只盯着一处出神。
客栈起火,牵涉几条人命,况且郑州一案尚还成悬,张放实不得闲多为陪伴劝慰,却又不放心令他独自离去,只得将他留在此,命人照看着。
堂前阵阵清风,却难吹醒深陷混沌之人。南宫霁眼前所现,一阵是璧月的笑颜,一阵又是那两具面目难辨、漆黑似碳的焦尸。。。若是一场噩梦,却缘何到当下,依旧未醒?
“郎君!郎君!”耳畔似有人不断轻唤。
是何人?恍惚抬眸………张令其!
他身后,尚立着一人:那一身似雪白衣当即令迷离之人神志倏忽一清:分别数月,虽瘦削孱弱更为过分,然那一如既往的如玉温润,却不容他错辨。
越凌!
想不到日夜企盼的重逢,却是在此情此境下。。。
久坐腿已麻木,试了几回,才摇晃着站起身。
那人在原处,静观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不发,只是目光中的悲凉一眼即可看穿。
“她入京,是为寻你。。。”相对静默良久,却不知为何凭空出这一言。
越凌似一震,垂眸悄藏住眼底的黯色。
南宫霁似全无察觉,依旧喋喋自语:“她的心思,我本当早料知。。。但我稍加上心,事便定然不至此!”又茫然一叹,音色尽显凄惶,“难道果真是天意?终究你我身侧之人,皆难免下场凄凉。。。”
越凌抬眸,面上浅露一丝难言的苦涩,欲言,却还止。
庭中,重归沉寂。
不知何时,远远似飘来一声呼唤。
南宫霁霎惊,抬眸四顾:缘何这声音竟如此熟悉?转看那人,当下惊诧之色也显露无疑。
倏忽醒转过,拔腿便欲向外去,然抢在他之前,一道熟悉的身影已扑至跟前,不容分说,一头扎进怀中,声声哭唤着“大哥”。
璧月,果真是璧月!她尚无恙!那,此前客栈中那两罹难者又是何人?
璧月受了惊吓,一时泣不成声,再看去一身上下也已湿透,似方由水中捞出一般。南宫霁只得先将她宽慰下,又着了人带她前去换衣梳洗。
原张放午间又细审店小二得知,当日璧月一行,乃是三人一同入住,然而最终只在房中寻得两具尸骸,且经清点核对,当日入住客栈的客人确是少了一个,因而即刻派人在四遭搜寻。
好在结果未令他失望:未出一个时辰,便在距客栈不远的河中寻到了正呼救的璧月,且还拿住了两个追杀她的男子!只是到当下,两人犯尚是一言不发,拒不招供。
再说经了一番安抚劝慰,璧月终是平定了心绪,乃将前因后果道出。
原说她与兰歌千里迢迢由蜀中入梁,本是一路顺遂,不过大半月已抵郑州。这日宿于白沙镇上一家客栈,半夜忽闻呼救之声,开门去看,竟是两彪形大汉欲强行掳走一弱女子!
兰歌出手去救,孰料那二人功夫了得,一番打斗后,兰歌竟处于了下风。而那二人步步紧逼,看去竟要置人于死地。
璧月正情急,岂料那遭劫女子不知由何处摸出一匕首,趁人不备刺入其中一歹人的后背!另一歹人见状,出手更为狠厉。慌乱下,那女子又与兰歌合力,侥幸将之刺杀。而此时,客栈中已有人出来观望,偏是不知前情后果,只将她三人作了杀人元凶,纵然她三人舌灿莲花却也不能分辩,只得连夜匆匆逃离。
好在白沙镇距汴梁只余几十里地,恰那被救女子也正要奔赴京城去,且宽慰她二人无须忧心,一应事到了京中皆可迎刃而解。遂一行三人马不停蹄赶往汴梁。到了京中发现并未有缉拿她三人的榜文,才是松下口气。
在京中暂为安顿下,那被救女子才终于道出内情:
她姓金,均州人氏。
均州城有一豪富曾家,为富不仁,鱼肉乡里,百姓虽多有不平,却无奈他与官府长时勾结,虽恶贯满盈,却无人能奈他何。
数月前,金家因宅地之事与曾家交恶,曾家竟派人将金父打伤至死,事后只交出一家奴顶罪,官府竟也照此草草结案。金家诸子不服,欲上告,却不料那一晚,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将金府烧成了废墟,一府之人皆罹难。
因金氏已出嫁,才逃过一劫。只是其心知此定为曾家所为,怎能甘心?经了数月明察暗访,虽于纵火一案依旧无眉目,却阴差阳错,寻得了曾家贩卖私盐的证据。孰料曾家对此已有察觉,竟先反诬金氏夫家贩卖私酒,窜通州衙拿她满门下狱!好在她听闻风声,早一步逃离。而曾家与州衙派出的追兵也随即而来,对她穷追不舍,定要置之于死地,以绝后患!
再说三人到了京中,因负命案在身,璧月与兰歌不敢贸然露面,金氏便独自往大理寺鸣冤,以为只要案情查明,便可还她二人公道。
岂知天有不测风云!
金氏行走于街市上时,竟教一匹疯马撞倒,送回客栈,一日夜后才醒,已起不得身,却道出一隐情:疯马之事,恐是有人暗下毒手,换而言之,曾家与州衙的追兵,已至京中!
璧月与兰歌闻此,方寸大乱。兰歌急去寻李琦,却又扑空,三人再无他策,只得连日闭门不出。
可惜纵然这般,依旧未能逃过大劫!
那一夜,歹人们不知以何法在她三人的饮食中下了迷药,好在璧月与兰歌胃口欠佳,所食甚少,不过略觉昏沉。
到半夜火起时,金氏已然昏迷不醒。二人无法,只得顾自逃命,却发觉门已教钉住。兰歌急中生智,以帷帐衾褥等物结成长条,自三楼窗中将璧月放下,但可惜彼时火势已大,她自己或因中迷药与气力用尽之故,未能逃出。
而歹人如此大费周章,缘由实也不难猜,不过故布疑阵,欲教人以为此为意外,以免开封府追查。
再说璧月虽侥幸逃出生天,却已如惊弓之鸟,生怕再受追杀,因是不敢停留,趁着夜色仓促逃离。在一偏僻处躲藏到天亮,欲往府衙求救,却又怕出去便教歹人发觉,因而踌躇不下。直到午间,实是饥寒交迫,思来这般下去也是撑不长久,才犯险出来。然而未走多远便遇了险,为歹人紧追之下,慌不择路跳入河中。幸不远处的衙役听闻呼救声赶来,才化险为夷。
当下听闻兰歌已罹难,璧月大恸,然人死不能复生,当下之急自然是要彻查此案,还她公道。金氏受伤后,曾将随身所携之证物交于璧月保管,此刻她还带在身上,自然是为一利。只是真相未大白之前,璧月依旧是为郑州府通缉的杀人疑犯,当收监候审!
方才逃过大劫,却又要受牢狱之苦,璧月怎能情愿,哭求大哥相救。南宫霁百般不忍,却又无可奈何,只得以乞求的目光望向那人。。。
听闻噩耗匆匆赶来,不曾想历这一番起落,越凌当下果真不知是喜是忧。倒是病体已有些难支,也不忍见璧月受苦,遂略微沉吟后,乃命将之看管于悠然居,不许随意外出,待到案结才可回蜀。
张放自然是顺水推舟,即刻领旨。
事既罢,御驾便欲回宫。
直到此刻,璧月尚如梦方醒:林渊,甚么布商、草芥。。。皆是谎言!他,竟是。。。也是,寻常人,哪能得大哥那般上心!
“林渊!”
那人的身影已到门前,璧月终未能压住内心的不甘,唤出了那两字。
那人脚步一顿,似为震动。
璧月心一横,便要追上去,却教南宫霁一把拉回。。。
目送那人远去,南宫霁强压下满心不舍与凄楚,转对璧月,冷色开口:“你记住,这世上,从未有过林渊此人!从前没有,今后也没有。你那一意执念,是时当放下了!黄粱一梦,本不可期!”
璧月怔愣片刻,掩面而泣。
秋雨连绵,数日不绝,天色又清凉几分。
李琦终于回到京中。
灵堂凄清,南宫霁代璧月,又上了一炷香,谢过兰歌舍命相救之恩。转对李琦,南宫霁却难消愧疚,到底不是因了璧月,兰歌不至惨死。
“郡主既无恙,兰歌在天之灵,也可得安慰。”辛劳加之哀恸,李琦面上与音中,皆带疲意。
只是这份宽宏,令南宫霁惭愧更甚,当下竟是一揖:“璧月鲁莽无知,闯此大祸,连累无辜,实也有我教训看管不严之过,今日我且代她赔过不是,待来日此案了结,再带她前来灵前上香赔罪,以慰兰歌在天之灵!”
李琦摇头:“殿下言重了,郡主纵然任性些,然而此事,只能怪那些纵火行凶者,怎能怪到郡主?再说来,死生有命,或许,此皆是天意罢。。。倒是听说大理寺尚在彻查此案,不知进展如何,郡主的罪名,可能洗刷?”
南宫霁道:“此案牵连甚广,审结尚需时日,不过曾家已承认派人追杀金氏,只要查明当日白沙镇客栈中那两死者是他派出的刺客,璧月便自可脱罪。”
李琦颔首:“那便好!”略一沉吟,又道:“那兰歌。。。”
南宫霁忙道:“此事我已向大理寺说明,纵然身死,然清白者自当得还清名。”
李琦这才放下心,转身轻一叹:“这般,我便待她清名得复,再送她归去罢。”
南宫霁诧异:“归去?表哥是要送兰歌回蜀么?”
李琦摇头:“叶落归根,当初是我将她由吐蕃带出,如今也当由我送她回去。只有将她安置在至亲身侧,我才放心。”
南宫霁恻然无语。
李琦却回身望向他:“此案不日将结,且郡主婚期已近,殿下,可要及时带她返蜀。”
南宫霁一怔,竟迟疑。
李琦蹙眉:“殿下,难道另有打算?”
南宫霁转眸似沉吟,思来事到如今,对李琦,实无须再隐瞒甚么,遂轻叹一声,道:“近时听闻今上身子不甚好,我想留在京中,待他痊愈再言。”
李琦听闻此,竟一改先前的温文,厉声斥他糊涂,道:“莫说殿下此回私自入京本该当何罪,便说如今圣躬不豫,后事已是及难料!国本未定,便不论其他,万一豫王得势,殿下,可仔细思量过后果?”
南宫霁面色顿变,似也起了恼意,一拂袖道:“表哥说远了!他不过是小恙,怎就牵涉到国本?况且豫王。。。”
话音未落,却教李琦一把攥住衣袖,力道之大,竟令前人生生倒退了一步:“殿下醒醒罢,莫自欺欺人了。京中早盛传天子卧病不起,难道是空穴来风?宫中已收养了宗室子,今上本值壮年,若非急于立储,何须如此?”
心似猛然教人重锤了一下,南宫霁呆若木鸡:本是常理,他怎会不知?故作糊涂,只是不敢深思。。。天人永隔,生死别离,此情,若终只得成追忆,则纵然教他南宫霁坐享天下,又有何义?
“前事我有负于他,这一回,我不欲再弃他而去。无论后果如何,我皆无悔。”
终是千山万里,不如你一笑风轻!
李琦再望向其人时,见他已是面色如常,只目光乃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秋雨淅沥的黄昏,南宫霁独在窗下出神。时日如梭,离蜀时尚蝉声未歇,然眼下,身上这一袭薄衫却已难抵秋寒。李琦偏选在此时西去吐蕃,到时当正值雪地冰天,着实教人几分忧心。苦寒难御,君此一去,惟愿无恙。
“大哥,可歇下了么?”门外,传来璧月小心翼翼的询问声。
“进来罢。”南宫霁也正有话要与她说。
门轻教推开,璧月端着一小碗缓步入内。将碗置于桌上,回身笑道:“我新做了碗羹汤,大哥尝尝。”
南宫霁依言端碗尝了口,道:“略微咸了些,然而较之昨日,已是甚好。”
璧月闻言,却似得了褒奖般,满面欣喜。
南宫霁一声轻叹:“你若早这般,当初也少受爹爹与杜娘子多少责罚。”
璧月一嗔,面色但显几分失落,转背过身去。今日她一身素色,虽清雅,然如何看,与她却总有几分不相称。
南宫霁遂道:“前案已了,兰歌的在天之灵当得告慰,且表哥昨日已送她回去吐蕃,因而这身素衣,也是时可换下了,自无人会苛责于你。”
璧月摇了摇头:“兰歌因我而死,我惟以此法悼她。。。实则,穿久了,倒觉这身素色并无不好,况且。。。”声音渐低下,似又撩起愁绪,然只须臾,却又回身嗔笑:“大哥总盯着我这身衣裳作甚?纵然前案已了,难道当下已无他事可令大哥操心了么?”
南宫霁微微一笑:“自然有!事既了,你,也当回蜀完婚了。”
旋即,一声沉闷的倒地声入耳………是璧月不小心碰倒了凳子。
南宫霁转过眸去,故作平淡:“回去罢,趁事尚可补救。大婚在即,爹爹不会责罚你。”
“走到这一步,大哥以为,我还能回头么?”璧月冷然。
“亡羊补牢,犹未晚矣!何况,命你回蜀,乃是上意!你不可抗旨!”方才张放前来,便是转达上谕,事已了,他兄妹当即刻返蜀,不可耽延!
“抗旨”二字,着实令璧月一震,然下一刻,却是凄笑出声:“抗旨?也罢,我就是抗旨了,倒要看他能奈我何!”
南宫霁无奈:“你是蜀中郡主,这般,难免连累蜀中与爹爹。”
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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