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臣万死陛下万受-第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南宫霁见此乃是喜忧参半,一来张令其毕竟与他有些交情,禹弼离去后,身侧有个熟人自是好事;而所忧的,乃令其到底是宫中之人,说是近侍,实则更是眼线,但今后,自己的一言一举便皆在他人监视之下,自不能现半点差池!
所幸此后不多久,便有二人及时赶来替他分忧,自令他大为宽怀。
此二人,一为去而复返的苏禹弼,而另一,则是他蜀宫嵩明轩原提举周淮安!当下见此二人,南宫霁自是喜出望外,然一面却又忧心此事或不得梁帝之许。
禹弼道:“殿下尚年少,身侧自须一二亲近之人照料指点,而吾为殿下之西宾(1),淮安为旧时近随,暂留在此为陪伴也是常情,想来梁帝自无不应之理。”
南宫霁思来也是,便依他此言上书道明所求,果然如愿。只是如今身份既已变,禹弼与淮安自也不再以“殿下”称之,而改以“郎君”称呼。
诸事大定,已是年下。
此时距南宫霁入京已有两月,入宫伴读也有月余,好在南宫霁天资聪颖,但稍用些心思,读书作文并非吃力事!而除此,他与几位同窗相处也融洽!因而伴读,倒也并非如先前所想那般无趣。
且一提他宫中那几位同窗,除了太子与楚王子越允熙,尚有商恭靖王子越允宁、韩王子越允则,以及吴王长孙越希严,几人皆正处在玩乐的年纪,又相处甚洽,自恨不得时刻一处戏耍!只可惜他越氏宗法严苛,宗亲不得擅见外朝之宾客,亦不得私自出宫,因而几人的相聚也仅限于禁中!倒是南宫霁得天子格外施恩,偶得以赴各王宫之宴,自又是乐事一桩!
年前五六日,课业暂停,南宫霁不必入宫,日日独坐府中,反觉无趣,又逢佳节倍思亲,自怏怏不乐。
禹弼乃通情之人,知他忧愁,年前便也不再提课业,且教他好生歇息,闲时亦可出门一逛,以解愁绪。
节日的汴梁城张灯结彩,一派祥和!却孰知此景更令离人思乡心切!回想往年在蜀宫,他皆会亲自挂上几盏彩灯,或亲手写下桃符。如今府中虽也置办这些,却人是物非,想来好一番伤感。为避愁思,南宫霁一改往日之懒散,日日埋首书卷,不问外事,以此淡却烦恼。
转眼已是腊月二十八,一早,便有人送来请帖!
南宫霁心中自觉怪,因他在京中并无亲友,实是想不出何人会无端邀他聚饮。满怀好奇接过拜帖,但见封上署名云溪,以为送错了,便教还回去。
家僮却道:“那人说了,他与郎君久时未见,初闻此名或不能想起,因而还请郎君多思量片刻!”
南宫霁闻言,果又细忖了一阵,倒还真觉此名熟悉。沉吟半晌,忽而抚掌大笑,笑罢才道:“午间吾要出门一逛,汝去告知苏先生一声。”家僮自诺下去了。
巳时刚过,南宫霁便领两个小僮出了门,这日天虽不甚好,然因再两日便是除夕,街上依是人来车往,络绎不绝,相较平日更显热闹。
三人走走停停,各处闲看赏玩,不知不觉,竟逛了个把时辰,终也走乏了,两随从竟已饿得腹中咕咕直叫!南宫霁遂带二人去到一处酒楼,见正堂尚有空位,便教那二人于此坐吃候着,自己则入内另寻清静去了。
这酒楼乃朱雀门外最大一家正店(2),由正堂入内便见一大园子,其中亭阁楼榭各处散布,任意一处皆可作宴所,夏日甚可露天设席。
南宫霁在店小二的指引下绕了半个园子至泊于池边的一处画舫,早有人待候在此,将来客引入舫内。内间席已备下,偌大的舫间只坐了两人,另有二三仆从一旁侍立。
南宫霁且也不理他等寒暄,乃作正色道:“汝等好大胆,竟敢私自出宫会客,却不怕有人上告宗正,严惩尔等!”
那二人丝毫不露怯色,且嬉笑道:“吾等领罪受罚,汝却能无恙?到时御史台以结交宗亲之名弹劾汝,那罪名恐较吾等丝毫不得轻罢!”
言罢几人皆大笑!原那二人不是旁人,正是楚王子越允熙与韩王子越允则!
三人对饮了几杯,南宫霁道:“此处不好找,我一路又要避人耳目,走走停停倒用了个把时辰!吾初来乍到,汝等本应体谅,缘何不在近处择一酒家?”
允熙道:“汝向来聪明,却还须问此间缘故?!”
南宫霁笑道:“既要避人,便不应选在此处!此地虽远离宫苑,然饮宴者却不乏达官显贵!依吾看,今后外出聚饮,不妨寻家清静些的脚店(3)。”
此言在理,朝臣显贵饮宴自多去正店,脚店乃平民百姓常聚之地,自要妥当些。
允则却蹙眉:“那等嘈杂处,也去得么?”
南宫霁笑道:“我独自时曾下过几回脚店,那店规模虽小,他处多时倒还过得去,且偶也见店内有置雅间者,若不欲与外人共处,便入内独饮亦可。只我寻常倒喜在外堂与众人同坐共饮,听些民间的轶事趣闻,实也是一乐!”
那二人闻言似有几分动心,然到底不敢轻允,或是尚有所顾虑。想来他等王侯公子,怎可与市井之徒同堂饮乐?南宫霁自晓其意,便也不强劝,三人便又推杯换盏,谈笑他处去了。
酒至半酣,允熙道:“太子明日生辰,你已知晓罢?”
南宫霁点头:“前日宫中便送来了帖子,明日自要去道贺的。”
允熙忙问:“礼可备下了?”
见南宫霁点头,二人争相道:“是何物?”
南宫霁诧异:“只是寻常之物。。。此难道。。。有何讲究么?”
允则道:“那倒不是,只是吾等往年所送之礼,太子皆似不喜,遂今日才想出外寻些新奇,也想问问你的打算,众人或能一道拿些主意!”
南宫霁笑道:“如此,汝等倒是费心了,然若不知太子喜好,只吾三人在此胡猜也无甚用场!”
允则道:“说来惭愧,吾等虽与太子朝夕相处,却不能摸透其意,当下实是无所适从。”
允熙接言:“这实则也怪不得吾等!太子每日里埋首书卷,吾等便是相伴左右,却又如何知他心思?”
南宫霁想来也在理,忖了片刻,道:“依我之见,异宝奇珍宫中比比皆是,太子见多了自也谈不上喜,因而吾等若是再以金玉字画献上,自不讨巧。吾闻城南有一集市,市上吃喝玩耍之物事一应俱全,想来新奇之物当不少,思来不妨去瞧瞧,或有所得!”
二人闻言皆称好。
自州桥南去,至朱雀门外,拐过几个弯,便到了南宫霁所说的南城集市。
一路逛去,沿途各色铺子,亦有小摊,出卖布匹、香药、字画,以及古物玩具等,乃是应有尽有。
三人走了半程,却已看花了眼,似觉样样都好。正犹豫,忽见前方围了不少人,似正论着甚么新奇。三人心中一喜,忙上前看究竟。
好容易挤入人群,一瞧之下却不免失望:那原是个小摊,正卖木鸟!怪的是围观者虽众,问津者却无。
三人打听下才知,此物竟要两贯钱一个!而那摊主是个老汉,看去甚古怪,不理旁人的指点讥讽,只闭眼坐着,大有愿者上钩之意。
允熙瞧了那鸟许久,依旧未能看出玄机,便道:“你这鸟有何本事,竟要这价?”
老汉缓缓吐出几字:“欲知此中玄机,买下即可!”
众人哄笑“好不要脸”!老汉却似未曾听到,脸色如故。
三人见此一时好奇,便奉上两贯钱,讨教这鸟的不凡之处。
众人的讥笑声中,老汉将一碗水至于鸟嘴下,轻点了点鸟头,那鸟便竟如活了般,低下头去饮水!饮过抬头,停歇片刻,再低头去饮。。。如此反复,将一干众人看得目瞪口呆,惟那三人却是欣喜不已。
南宫霁一思量,上前道:“老人家技神如此,果非凡人!想来除了这鸟,应还有其他稀奇之物罢,何不拿出教吾等一长见识?”
老汉迟疑半晌,笑道:“老汉原道此间少有识货之人,还有些失望,不想遇上你这几位慧眼不凡的小郎君!如此,老汉便教尔等开开眼!”
说着,转身到后面的木箱中取出几件物事,细看,皆是些木雕的鸟兽,放到地下,有的能动、有的能走、还有能翻滚的,观者见了皆叫好!老汉耍了一阵,又一一将此些木头鸟兽收入箱中,作势便要收摊。
三人忙将之拦住,道:“老人家,方才不是说好要卖于吾等么?”
老汉道:“我只说让你看看,可未说要卖。”
三人忙掏出钱来,道:“老人家若是担心我买不起,倒大可不必,况且我方才也已买了您老的木鸟,还请老人家卖我个情面。”
老汉却依旧顾自收拾,并不接话。
旁观者中有笑道:“这老儿乃是怕你买回去偷师,这等绝技若是教你偷学了,他还拿甚么营生?!”
三人忙道:“吾等又非做此营生的,怎能为此?”
围观者见他诚心,便也纷纷说情。老汉想来实难推脱,低头忖了半晌,乃自箱中取了个木牛与他,却未收钱,便径自挑了担子去了。
三人虽只得了两件,倒也甚满足,想来以之作贺礼虽好,然若多去了,反倒不新奇!遂又在市上逛了一阵,另寻了几样新奇物事作礼。
至日落时分,三人才各自散去。
注:
(1)西宾:对家塾教师或幕友的敬称。
(2)正店:即市店,一般指(宋代)规模较大的酒楼。宋代实行酒水专卖,只有正店可自行酿酒。
(3)脚店:小零卖酒店的俗称,一般指(宋代)比较大众化的酒楼。脚店不可自行酿酒。
第16章 退礼
十二月二十九,太子生辰,设宴东宫景福殿。前来拜贺者除了宗亲,尚有资善堂翊善(1)、赞读(2)等一干讲官,总说来,来者并不众。
午后,趁着与太子品茗之隙,允熙、允则二人便献上了昨日南市得来的“奇物”,越凌见不过是两个木头鸟兽,初时并未上心。
允熙倒也不急,叫人取来水碗,学那老汉样,点了点鸟头,教那木鸟低头吃水,果慑住了众人,越凌自也称奇!继而取来木牛,但见轻拽牛尾,那木头器物竟便动了起来,一连走了数十步,竟还会转弯,自又博个满堂称好。
越凌笑道:“此物从何得来?”
允则一时得意,道:“是城。。。”允熙忙插言:“乃是吾命人出外寻觅来的。”言间与允则递了个眼色。自知失言之人脸色顿红,垂下眸去。允熙继而道:“听说是城南集市上得来。”允则忙点头附和。
他二人献礼完毕,便轮到南宫霁!见他教令其呈上一匣子,道:“臣不如他二位有心,礼是粗陋了些,还望殿下笑纳。”
越凌笑道:“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想汝原是自千里外而来,此礼必然不轻。”话是这般,当下却并无开匣一探究竟之意。
南宫霁隧道:“殿下不打开一瞧,怎知礼轻礼重?”
越凌微一怔,似觉他言外有意,便依言接过匣子,揭开看了一眼内中,即刻却又合上,笑道:“此礼过重,吾收下于心不安,不收却又不近情理,如此,该如何是好呢?”
南宫霁笑道:“无妨,殿下便且收着,过两日若依觉不妥,再送还微臣便是。”
越凌点头:“看来,也惟有这般了。”
他二人似打哑谜,弄得众人不知所云,皆一脸惑色,南宫霁见状心下暗笑。
晚间出宫时,南宫霁见四下无人,便向令其问出了心中所惑:太子生辰,缘何来贺者只这寥寥几人?
令其道:“太子自小体弱,高人曾言,殿下长成之前,生辰这些,不可大办,亦不宜受大礼,如此方能消灾积福!因而,太子幼时便不怎见外人,便是如今,也少见外臣。”
南宫霁道:“方士之言,也能听信么?若是照此言,那将来太子登基,金殿之上岂非也不可受礼?”
令其道:“此事乃是宁信其有!况且太子如今已长,待到登基之时,自又不同了。”
南宫霁略一忖,道:“此言倒是不错。”
令其沉吟一阵,道:“小的有一事好奇,不知当不当问?”
南宫霁笑道:“你是想问我今日送了太子何礼!”
令其忙道:“正是!郎君与太子打的这哑谜,教众人好猜。”
南宫霁依旧淡笑:“并无他物,只两本旧书而已。”
令其道:“定是先朝遗物,绝世珍藏罢。”
南宫霁当下,却是只笑,而不言了。
那盒中确只有两本旧书,一为《迷楼记》、一为《类说》,乃当世流传最广的小说之二。
除夕,南宫府自也同于常人家,设宴酣饮、熬夜守岁,然本当团圆之时,却不得与至亲同堂、共叙天伦,自是憾事一桩!南宫霁虽强作欢颜,然心中凄楚,惟有自知,索性一醉到天明,正是不思亦无愁。
年后,复课须到上元后,南宫霁在府中百无聊赖,便以探望太子之名入宫,与几位同窗戏耍一处,时日倒也好打发。
转瞬便到了正月十五上元节,宫中大宴,众臣奉召入宫观灯。
此时民间盛行观灯猜谜,宫中自也不免俗,置了些灯谜与众人猜来以为消遣。
南宫霁猜了两题,看谜面并无何高明之处,便失了兴趣,正欲到别处转转,转身却见太子与允熙等几人正围在一处论着甚么,便上前一瞧。
原那几人也正猜着一道灯谜,那谜面为:一家四人齐同堂,三兄共坐弟侍立,长兄一肩挑两口,纵逢凶年亦无忧。乃打一字。
南宫霁思量一阵,虽猜得了谜底,然太子跟前,他不欲抢先,遂依旧佯装苦思。
太子思忖半晌,仍不得解,隧道:“吾不擅猜谜,此题还是留待汝等来解罢。”
允熙笑道:“此谜若是易猜,便不会留到当下,这几个小人一时将人绕糊涂了,吾也尚不知端倪呢。”
南宫霁自也称是。
不料此时忽闻人声道:“此谜当真这般难猜么?大哥猜了这许久还未得出谜底,想来必然有趣,可容吾一猜?”
众人循声望去,原是二皇子越植!
皇子上前看了那谜面垂头但思片刻,笑道:“我猜乃是个‘俭’字!”
众人一想,当真不错,正是这“俭(儉)”字!
二皇子自然得意,转谓太子道:“爹爹常以此字训诲吾等,所谓克勤克俭,严以律己,才是为君之道!大哥难道忘了么?”
太子当下脸色顿变,冷声道:“你既已猜中,还不速去爹爹跟前讨赏?!”言罢拂袖而去。
南宫霁见此甚诧异,他虽与二皇子相交不深,然平常见他兄友弟恭,甚为和睦,还记得初见时,二皇子尚为太子之疾忧心,却不想今日突出此言,竟似挑衅!实教人猜不透究竟。
太子兴致不高,几人陪着随意赏玩了一阵,便匆匆散了,各自回去歇息。
南宫霁刚走近宣佑门,便教身后一人唤住,回头见是东宫内侍,此刻手中捧着一木匣匆匆而来。自以为是太子有所下赐,便笑道:“殿下恩赐何物啊?”
黄门道:“郎君收下便知。”
令其上前接了匣子呈上。
南宫霁凑着微弱的灯光打开看了一眼,却作失望:“殿下未免太不近人情,难得赐下一回,竟还不是甚珍宝美玉!也罢,你且回去禀殿下,礼虽轻,心意臣已领了,改日必然回礼。”
黄门自应下去了。
令其似有些忧心,道:“郎君出此言,不怕惹恼太子么?”
南宫霁笑意不改:“我此言是实,太子自不会因一句实言而恼怒。”
令其道:“郎君此话,似暗藏玄机啊。”
南宫霁未置可否。走出十来步,方道:“你既如此好奇,不妨猜猜太子送我何物?”
令其低头自忖片刻,道:“郎君既言并非珍宝美玉,莫不是书籍字画?”
南宫霁道:“已近,再猜!”
令其凝眉沉吟,半晌,道:“郎君即如是说,那吾便再斗胆一猜,吾料此中并非太子赐礼,而是退还与您之物。”
南宫霁大笑:“既已猜到,何须矫情!”
令其笑指了指前方引路的两个小黄门,摆了摆手。南宫霁自晓其意,亦不再多言。
不多时,二人便出了东华门,府中的车马早于此迎候。
回到府中,南宫霁遣散一干随众,独留下令其,道:“时辰尚早,汝便在此陪我说阵话解闷。”
令其沉吟:“郎君是有事要问?”
南宫霁道:“也没甚要紧的,只是近来所见所闻,令我颇存疑惑,因而今日欲教你替我释疑。”
令其道:“郎君若是欲问禁中之事,小的还不敢妄言,说来吾虽于宫中日久,然毕竟人微职低,所知甚少。”
南宫霁道:“无妨,便将你知晓且能言的言来即可!”
令其略一犹豫,躬身道:“如此,小的便遵命。”
南宫霁道:“吾记得汝曾给事景福殿,应知晓东宫之事?”
令其道:“若是关乎太子之事,郎君知晓的应比我多才是!”
南宫霁摇头:“吾方与太子伴读两月,而你曾在他宫中数载!怎说我知晓甚多?”
令其道:“郎君此言差矣,吾当年虽给事东宫,然区区一黄门,平日里惟供扫洒而已,连太子的面也不得多见,怎会知晓甚么?”
南宫霁道:“此为托词,不说也罢。汝于宫中这许久,便是凭耳闻,自也知晓甚多。今日便与我细述一番太子生平如何?”
令其奇道:“此。。。郎君难道不知么?若要细说,还恐话长啊!”
南宫霁笑道:“无妨,时辰尚早,且慢慢说来。”
令其低头似一思量,道:“那,倒还须从章怀皇后说起!”
章怀皇后郭氏,出身微寒,却天生丽质、贤淑聪慧,今上甚爱之,初封为美人。先皇后张氏薨逝后,今上有意将之立为皇后,可惜她出身低寒且又无子嗣,群臣以为不可,郭氏亦固辞,上徒叹奈何!然或是天命归之,后宫早年所出五位皇子,先后夭折,今上将至不惑,膝下尤虚,遂私下有言,后宫若有诞下皇子者,可立为皇后!此言出后不久,郭妃便果真诞下麟儿,便是当朝太子越凌!上大喜,力排众议,准迁中宫。
南宫霁听到此便笑道:“原这郭皇后是母凭子贵!如此说来,若当初先诞下皇子的是沈妃,岂不。。。”
令其忙道:“断不能有此事,沈昭仪当初尚未入宫,再说二皇子比太子小了三岁,所谓嫡庶有别、长幼有序,古之礼法!郎君切不可胡乱揣测。”
南宫霁道:“吾只随口一说,并无他意。吾于宫中虽常闻章怀皇后之名,却不晓这般故事,可惜皇后早逝,中宫至今虚位,想来是今上难忘旧情,倒是难得!”
令其亦称是,且道:“帝后情意甚笃,宫中尽人皆知,章怀皇后仙逝之后,今上悲恸不已,虽有谏言请立新后,却不得许。”
南宫霁道:“上疏多是保荐沈昭仪罢?”
令其道:“这小的便不知了,吾等内臣,怎晓外朝之事?”
南宫霁笑道:“罢了,今日便到此!你且早些去歇罢。明日与我到市上走走,给太子寻份回礼。”
令其初闻此言倒一怔,半晌才回转过来,笑道:“这‘礼’原就是您的,却还需回么?”
南宫霁随手翻开那本《迷楼记》,道:“原还说你机敏,现下怎就糊涂了!太子若无他意,何必将这书退还与我。”
令其这才恍然:“郎君明察!小的果是愚笨,竟连这点也想不到!殿下此意,便是教您再送两本新的去,否则还书与您,倒是多此一举了!”
南宫霁点头:“正是此意!然而你家殿下竟如此忸怩,要两本新书还打哑谜,倒不怕我愚钝不解其意。”
令其笑道:“殿下正是晓您聪慧,必能猜透他心意,故才有此举。”
南宫霁笑嗤了一声,心中倒果真有几分得意。
注:
(1)翊善:唐太子官属有赞善大夫,宋改为翊善于亲王府置之掌侍从讲授。
(2)赞读:太子官属。
作者有话要说:
大中午的就好困。。。忙中偷闲发一章!
第17章 手足
夜已深,南宫霁于灯下翻着书,却全不知读进了甚么,脑中所现,皆是今夜苑中之事,以及太子的恼恨之色!二皇子越植平日看去谦恭守礼,然今日之言止,却教人刮目,虽他年纪尚幼,难免失言,然而此举,却不似无意。再细想来,他二人本至亲手足,私下却少往来,东宫平日饮宴,从不见二皇子身影,岂不怪乎?
想及此,南宫霁不禁一声长吁,虽说寻常人家,兄弟间存嫌隙的并不鲜见,然纵是家产之争,无非伤几分和气,身家性命总还无虞;只一旦换做天家手足起争,便必酿祸事!便说前朝太宗,虽为后世所称道之旷世明君,却也曾手刃一兄一弟!登极之时,天子座下,放眼皆至亲尸骨,呜呼叹哉!今见这二皇子越植,年纪虽小,却极具城府,日后还恐危及储位啊!
南宫霁忧虑太子能否全其位之时,亦忧自身:他乃外臣,日后太子兄弟相争,万一二皇子得势,他还恐受牵罪!
外间隐隐传来更鼓之声,已是三更天。
南宫霁揉了揉眉心,又觉方才所虑似为杞人忧天:二皇子越植年仅十二,再如何聪慧老成,一时又能成甚么事?且说他于外朝并无依附,怎能轻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