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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男后-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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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人以为秦王侍寝为荣,只怕只有自己避之不及吧?
  想必秦王应该很后悔召我。
  赢季返回后殿时,宫人正为霍清流布菜。他身上有伤,又在隐蔽处,饮食全部为清淡汤菜。霍清流一见是他,撑着要下地叩拜,赢季叹口气,把人拦了回去。
  “伤没好还是少动为要。”
  “大王打算怎么处置臣?”
  关于这个问题赢季不是没想过,答案自然只有一个。只是吴夫人薨逝匆忙,他来不及告诉霍清流。现在霍清流问了出来,刚好可以把吴夫人的事情先放一放。
  “你就在此居住。”
  霍清流无声哂笑,果然如此!
  “清流,并非寡人吝惜不赐宫室,实在是无先例可循。”赢季无比认真道:“掖庭自来女子充填,一旦安置进去男子,免不得滋生事端。寡人非是不信任你,实是人心难测,一旦有人以此谋事,寡人很难保你毫发无伤。此处有左右偏殿与大殿相连,寡人已命人重新布置。如需侍寝,寡人自会召你。”
  霍清流的手狠狠掐住锦被,正好赢季的手放在上面,被他一掐,当即疼的嘶了一声。
  重新布置偏殿需要一定时间,主要原因是赢季为避免霍清流思乡,命人按照霍国风格装饰。在此期间,霍清流仍在后殿寝室养伤。
  其实他外伤并不重,太医比较重视的是那夜他气逆,损了心脉。赢季也忘不了那天结束后,他发现身下人没了动静,心道许是疼的厉害晕了过去。等他把勒在霍清流齿间那条绳索解下来,终于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原本他唇角就已经溢出血,绳子一去,一大口血再无阻碍就这么顺着嘴角流了下来,甚至连赢季的手上也染上一片殷红。
  这其实是非常危险的,一旦鲜血回流呛进气嗓人会瞬间窒息毙命。幸好赢季为了方便行事把他翻了过来让他趴着,他的脸一直转向一侧,那血虽然被绳索阻碍不能完全喷出,至少顺着唇齿溢出一些。
  太医令复命时就曾说,公孙年轻底子也好,安心将养一阵自然就痊愈了。只是大王需节制些时日。说白了太医令就没直说,这病其实就是气的,大王您要这人好好的,最好这段日子就别“气”着人家了。
  有了太医令这块挡箭牌,赢季果然没有再越雷池一步。
  如此霍清流就安心静养,在静养的日子里吴夫人的丧事也办完了。本来这事他也不关心,显然两耳不闻窗外事也是不可能的。当初把吴夫人薨逝一事告知他的年轻谒者奉命专门伺候他,时不时透露给他一些最新消息。
  秦王后宫几位夫人,栎阳宫吴夫人居首。其实这个女人出身并不高,但她是先王后的贴身宫女,长了赢季三岁,同赢季一起长大,也算与赢季青梅竹马。昭王的王后乃是楚国宗室之女,熊氏。而与熊氏关系密切的当是吴氏一族。这个吴家的小女孩就是昭王王后寿辰时收到的来自家乡的礼物,入秦时只有七岁,王后留在身边悉心调*教数年,赢季参与国政后,被赐予太子。
  赢季即位,虽然没有正式联姻楚国,但把吴氏封在栎阳宫,也算给了楚国一个交代。何况吴氏诞下了迄今为止秦王唯一的儿子,身份稳居五夫人之首。如今吴夫人薨逝,最令秦王头疼的事情莫过于小儿交给哪位后宫照料。
  “……祉阳宫赵夫人,晋阳宫邢夫人哪个不是大家出身。尤其是那位邢夫人,听说是某位商王王后的后裔。公孙,你说大王会把小王子交给哪位夫人啊?”
  “不知道。”
  “公孙,小的实在猜不到,您就帮忙猜下嘛!”
  霍清流忍无可忍,“田必,你再说些没用的,就去把前面庭院打扫干净。地上有一粒灰,你也别吃晚饭!”
  “公孙饶命!”田必吓得两腿发软,扑通跪在床前求饶,道:“小的再也不敢了,公孙饶了小的这次吧!”
  霍清流冷冷道:“我又没要你命,何来饶命一说。”
  田必咬起手指头,“叫小的扫院子,就是要小的的命嘛!”
  霍清流:“……”
  “公孙。”田必抱了一大包东西进殿,往床前一跪,“大王又赏赐东西了。”
  “你喜欢什么?”
  田必手一哆嗦,险些把五色织锦包裹扔了出去,“公孙饶命!”
  霍清流奇道:“又是谁想要你的命?”
  “小的求公孙了!大王赏赐,若是小的得了去,只怕小的九条命不够大王杀的!”
  “谁要杀你?”
  田必大惊,转身叩拜,“参见大王!”
  赢季午后得了太医令回报,霍清流伤势大有好转,心情颇好,一脚踹开田必,那田必千恩万谢的退了出去。
  “清流今日可好些?”
  “有劳大王惦记,一时死不了。”
  赢季哭笑不得。总算他肯多说些话了,这让赢季放下不少心。当初选择把田必调到他跟前伺候也是这个原因,大殿谒者推荐时就说,田必那竖子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话多,跟在公孙身边,想必公孙不会太闷。
  “不喜欢寡人的礼物?”
  霍清流淡淡的道:“大王下赐的东西,喜欢不喜欢又有什么关系。大王既不肯放臣衡馆别居,又不肯弃之废宫,臣就在这里,予取予夺,还不是凭大王一句话么!”
  赢季再次被噎,无奈叹口气。
  又过十余日,太医令禀明秦王,公孙无碍了。
  那天赢季早早处理完国事,几乎是迫不及待赶回后殿。霍清流一看他神色匆匆,突然意识到什么,脸色骤然一变,整个身体顿时就僵住了。虽说凭赢季予取予夺,但心底升起的恐惧在眼底是骗不了人的。赢季可不想把人吓着,扶起他来就说:“别怕,寡人这次会小心着,不把你弄痛。”
  “大王,臣的伤……”
  霍清流从嘴里吐出一个可笑的理由,然而赢季没有给他机会说下去。堵上他的唇,赢季把人拥在怀里,一只爪子不怀好意解开了他深衣的袍襟,霍清流身体僵得更厉害了。
  “你是害怕吗?别担心,太医说你已经没事了。”
  霍清流:“……”
  “你本不是这种性子,为何会怕?”
  霍清流无声摇头。
  赢季把人按在床上,原本颤栗不止的身体忽然停止了颤抖。霍清流眼前就觉闪过什么,被封在心底那道记忆之门轰然开启:攻城掠地式的进攻、刀斧劈身般的痛楚、欲望受控迟迟无法登顶的煎熬……
  记忆如潮水回流脑海,冲击着紧张到极限的神经。
  “不!”霍清流本能地推开赢季,如同濒死的鱼翻离案俎一般扑下地,连鞋也顾不得穿就向殿外跑。赢季缓缓坐了起来,没有勃发的怒气,语气甚至相当平静:“清流,机会寡人给过你,但是你输了。”
  霍清流脚步一顿,震惊地回过头来。


第8章 天之骄子
  “清流,机会寡人给过你,但是你输了。”
  秦王清冷的声音在大殿回响。
  是啊,我输了!
  不自量力,挑战秦国九大高手是我自己做的决定。
  我输了!没有把握住唯一的机会,走出那道宫门!
  其实关于那场挑战,王宣等人对霍清流的评价各不相同,但对他的技击术非常肯定。虽然碍于身份他们不能全力以赴,但凭霍清流以一敌九之勇,足以令他们心服口服。
  他们赢了,胜之不武;霍清流输了,虽败犹荣。
  最后一箭确定胜局的弩*箭手名田蛟,祖上本是齐国人,后追随蒙氏投秦。他出身□□手世家,在射艺这门古老的技击领域称得上是佼佼者中的王者。那天端着自己引以为傲的□□破军一时竟无从下手,简直是破天荒第一次。
  田蛟感慨:“若单打独斗,我不是对手。”
  章辖叹气,“凭一招卸人武器,我办不到。”
  王宣赞道:“天之骄子,若是我秦人该有多好!”
  眼下天之骄子正躺在床上由着太医令为他查看伤势。
  其实赢季这次确实很小心,只是快要结束的时候突然把控不住。这也难怪,男人在进入冲刺阶段的时候如果被打断,一般都很难冷静下来。为此赢季也颇为懊恼。原本是想让霍清流尽享鱼水之欢,进而打消他心里恐惧的,可惜临门一脚把人给伤了。
  “大王放心,公孙这次是外伤,按时服药,饮食再注意一些,不出五天便可痊愈。”
  霍清流仰面躺着,这个姿势压迫伤口很疼,太医令劝了几次让他趴着或者改侧躺,他均没理会。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守住那点微不足道的安全感。趴在床上,总会想起那种任人宰割的无力。
  目前他仍在后殿寝室。配殿还没有布置出来,恐怕年关之际是住不进去了。
  “大王,你看,臣不能,真的不能。”
  晚些时候,赢季坐在床前,霍清流木然说道:“臣无法取悦君王。”
  “清流,你又何苦勉强自己。”
  此刻赢季也是满心乱絮。那天他的确已经很克制了,谁料到霍清流突然毫无预兆挣扎起来,自己一时措手不及,这才把人伤了。然而君王也有有苦说不出的时候,他总不能说,哎呀你要老老实实的,想必就没事了。虽说实情确实如此,但赢季肯定真这么说了,霍清流恐怕能拼的头破血流。
  他不反抗,不代表他真的肯从于秦王。
  “公孙,下雪了。”
  “下雪?”
  霍清流没见过雪。霍国冬天最冷的时候,也不过下一两场冬雨。那个时候出不了门,就和庆言围炉小坐,青梅煮酒,听他高唱北国牧歌……雪是什么样子?心底某处记忆突然被触动,吩咐道:“我们去看看。”
  田必见他突然转性也跟着开心,就说:“公孙稍等,外面冷,小的给您拿件厚衣服。”
  自从他入秦宫,赢季并没有限制他的自由。但是他自从第一次侍寝损了心脉,秦国的日子大多是在床上渡过的。难得肯出门,田必自然高兴万分。趁着霍清流没注意,把秦王新下赐的雪白大裘给他披上了。
  这场雪来的很突然,前几日还晴空万里,昨天入夜浓云蔽天,早上就飘起雪花。赢季离开的时候没有惊动他,吩咐宫人让他多睡一会,只有田必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一见下雪了,叽叽喳喳跑来报信。
  此时雪还不大,地面没有形成积雪。雪片坠地即化,早将青石地面打湿了。霍清流站在殿前空旷的广场上,雪花自高空旋转飞舞而下,他一动不动,任凭雪花落在头顶,落在肩膀,有的甚至落在他颤动的眼睫上……
  这里没有读书的草庐,没有温酒的四方壶,更没有唱牧歌的那个人……
  你曾告诉我,那个地方有匈奴的号角,有绵延千里的长城,也有飘落的雪花……
  庆言,多谢你八年悉心教导;多谢你五年身在燕国而不忘南国的我;多谢你在我入秦时赶来送我最后一程……然而一切为时已晚!你我今生无缘再见,学生遥祝先生大业有成!
  王宣带人巡视宫城,远远就见那个叫田必的呱噪货引着霍清流走出大殿。他很好奇霍清流会在这个时候做什么,就在宫墙一隅驻足观看。然而霍清流什么也没做,就呆呆的望着漫天雪花不知在想什么。
  王宣就笑了,自嘲道:“我倒忘了,霍国应该是没有雪的。”
  但紧跟着王宣就笑不出来了,那个人就在他的视线里慢慢的、慢慢的弯下腰,拳头按着心口的位置,仿佛非常痛苦,几乎撑不住身体的重量。
  糟糕!
  王宣第一反应,这位公孙恐怕旧伤复发了!
  田必吓得面无人色,抱着霍清流哭道:“公孙你怎么了,别吓小的啊!”忽然身边一声大喝,“还不快扶公孙进去!来人,传太医!”
  田必如醍醐灌顶,不容分说抬臂把霍清流手臂搭在肩上,另一只手扶着他的腰,就把人扶了进去。
  普降大雪是好兆头,然而赢季今天眼皮一直在跳。朝议后他在前殿处理公务就一直心不在焉,眼前晃的都是霍清流的影子,甚至连蒙衍带给他关于霍国的最新消息也没听进去多少。但还是有关键的信息溜进了耳朵,赢季震惊地看向蒙衍,满脸不可置信。
  “霍昭平这么快就动手了?”
  “是。”
  “那寡人是不是该谢谢他,在动手之前把霍清流送进我大秦。”
  蒙衍脊背挺直,带着武人天生的嗜血气息,此刻忽然微微一笑,“不过想卖大王一个人情罢了,大王无需理会。此子狼子野心早晚是祸患,如今他磨刀霍霍,势必搅乱吴越两地,早晚为楚王所忌。”
  “也是。”赢季勾起唇角,语气不无讽刺,“原以为他还要再蛰伏一段时日,看来是寡人高估了他!”
  “只是清流得到消息,免不得要难过上一阵子了。”
  “大王。”大黄门疾步进殿,跪在秦王身边耳语几句,赢季一愣。
  “什么时候的事?”
  蒙衍知道自己该告退了,低低伏下了身。
  赢季身影消失在大殿一角,蒙衍偏过头,微眯双目,眼底掺杂着别人永远看不懂的东西。


第9章 心病谁医
  霍清流服了药,很快睡意袭来,他来不及问太医令在药里加了什么,眼皮就再也抬不起来了。黑暗席卷过来那一瞬间,他满脑子就一句话“要是胆敢放了不该放的东西,我一定饶你不得”。
  见他睡了,太医令长长出口气,然而他这口气还没出完,赢季就到了。
  “怎么样了?”
  “回大王,公孙忧思过甚,所谓愁忧思虑伤心,心伤则苦惊,是以心痛彻背。如今症状尚轻,还不妨事,好好调理将养就是。”太医令还想说,反正是心病,大王还是克制一些罢。这话几乎就要说出来,太医令一看赢季神色不郁,生生把话又咽了回去。
  赢季当然不知道太医令想什么,如果知道了堂堂秦王一定大呼冤枉,寡人真没气他。
  “到底怎么回事?”
  田必抖如筛糠,牙齿打磕,半天哆哆嗦嗦才说:“……小人只是见下雪了,请公孙出来走走。本也无事,谁知、谁知突然就……王将军当时也在……大王饶命,小的不敢欺瞒大王!”
  王宣证明田必所言不假,霍清流出大殿自始至终没有开口说一个字,这让赢季越发疑惑。
  莫非,消息走漏,他已经知道实情?想想又不对,蒙衍是午后才进宫禀告,进宫前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火漆封的匣子里带回来什么消息。田必虽然呱噪,但他乃是后殿谒者,没有黄门诏命,轻易是不敢往前殿跑的,他不可能把消息传过去。
  如果不是这件事,那么到底是什么扰了他的心神?
  难为赢季这晚辗转难眠,身边霍清流倒是睡的安稳,可惜仍是药物作用。晚上吃饭时他醒过来一次,赢季见他脸色不太好就没有多问。结果饭后一碗药下肚,霍清流再次沉沉睡去。
  小心解开他贴身衣服,赢季的手就在他后背上下游走。有的时候二人肌肤相贴,赢季就会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按说这个身体是炙热的,却为何叫人看着那么冷?明明已经佳人在怀,为何寡人的心总是踏实不下来?
  也是,寡人得到的不过是一具美丽的驱壳罢了,他的心……赢季无声自哂,又想寡人乃堂堂大秦之主,你的心早晚会得到。
  可是堂堂大秦之主眼下翻来覆去睡不着,心心念念的人睡的又沉,不由心生不满,动作跟着急切起来。霍清流偶尔蹙下眉,或者眨动一两下眼睫,却完全没有要醒的意思。此刻赢季却已经快把持不住了,邪念徒然升起,心想着他睡着了应该没事。短暂自我安慰,赢季举*枪便要刺,霍清流突然睁开了双眼。然而睁眼没有维持多久,仅仅是一瞬间双目再次合上,他根本没有醒过来。
  霍清流没有醒,赢季却彻底清醒。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马上离开,不然难保再对着这具肖想已久的身体会做出什么非分的事情来。尽管欲望亟待纾解,赢季最终还是没有进行下一步。
  他不是还病着么,难道寡人连这几天都等不了?
  赢季为霍清流穿好衣服,又拉好锦被,这才披衣下地。
  步出大殿,就见天际几颗星子在浓黑的夜色下明明灭灭。
  夜风一吹,头脑顿时清醒过来。
  有黄门上前,赢季想了想,低声道:“摆驾晋阳宫。”
  邢夫人大半夜接到黄门诏命非常惊讶,等她简单梳洗打扮利落,秦王仪仗已经到宫门口了。
  “大王快半年没驾临晋阳宫,想是忘了妾吧。”邢夫人笑吟吟的为赢季解开披风,又体贴地奉上暖手炉。
  赢季心里好笑,就逗她,“可不是么!难得夫人还惦记着寡人,寡人真是不胜感激!”
  “瞧大王说的!”
  邢夫人又娇嗔道:“大王得了新人,哪还记得旧人?”
  “这不是想起旧人就来了,夫人莫非不想见寡人?”
  “哪有!”邢夫人不胜娇羞,一副小女人姿态,赢季看着越发觉得有趣,把人一抱迈开大步直奔寝室。
  “……大王,赐妾一个孩儿吧。”
  赢季无声笑笑。
  “大王,妾不敢奢求夜夜君恩,但求一个孩儿身边作伴罢了。”
  “唔。”
  层层纱幔挡住了秦王虎躯雄风,秘藏了一室春情。
  邢夫人的娇喘糅杂在激烈的冲撞里,断断续续,时而细细啜泣讨饶,时而唔哝软语低低恳求……
  霍清流是不知道夜里发生什么的,他这一夜睡的非常好。睡眠质量好,人自然也跟着有精神。他只是从田必紧张小心的神色里读到了某种异样信息,想着这家伙虽然呱噪,但心地不坏,于是就把他召到身边。
  “怎么了,你有心事?”
  哎呦,有心事的是公孙你吧!田必虽然呱噪,但做事还分得清轻重,就回答说:“小的没事。”
  “没事那你唉声叹气的作甚?”
  田必鲜有的笑不出来了,苦恼道:“大王昨夜去了晋阳宫。”
  霍清流一时没明白,“去晋阳宫怎么了?”
  “大王半夜去的。”
  霍清流哭笑不得,“半夜去的又怎么了?”
  田必急得直跺脚,“从后殿走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公孙!”田必着急的时候往往会打两句磕,今天不知为何忽然嘴巴就顺了,被问的急了,一口气全倒了出来。
  “公孙不贪宠本是好事,可是好歹也要把大王留下,大王半夜走了,传出去会被笑话。”
  霍清流彻底无语了。一来他并不知道夜里发生了什么,二来他本身就已经是一个笑话了,秦王留不留宿谁又拦得住。何况整个秦国都是秦王的,包括自己,秦王在自己的地方来去自如,哪个吃了豹子胆的敢说?
  但是问题又来了,田必到底在急什么?
  于是那天一早上田必什么都没干,就给他讲秦宫里发生过的争宠事件。昭王时的,襄王时的,甚至连庄王时发生过的事都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出来。说完秦国的还嫌不够,又把当年晋国骊夫人的事情,穿插着齐国、鲁国的各种风言八卦讲了一大篇。最后不顾礼节抢了案上的水咕咚咕咚几口下肚,才问:“公孙,明白了吗?”
  咣当!
  霍清流手里的药碗打着旋掉在了青石地面上,褐色药汁泼洒一地。
  明白,我听明白了!
  感情你个竖子是说我该像后宫女人一样俘获君心,以获盛宠。


第10章 心为谁倾
  田必知道自己闯祸了。那天不等霍清流开口,自己扛着扫把跑去打扫庭院,而且没有打扫干净真就不敢回来吃饭。倒是午后霍清流心下不忍,打发一名宫女给他送过去一点吃的,又叫宫女不得说是自己开了恩。
  赢季听说这事哑然失笑,暗道罚得好!心说那竖子太呱噪,早该罚一罚给他长个教训,看他还敢不敢乱说话。又奇怪就他这口无遮拦的性子,能保住小命欢蹦乱跳的活到现在真乃奇事也!
  “公孙,小的腰好酸,饶了小的吧?”
  霍清流额角跳了跳。
  “公孙,小的真是没想到伊人姑娘用帕子拭墙角,简直太狠心了,这是摆明了不叫小的吃饭嘛!”
  狠心的伊人就站在他对面,正以帕子掩口偷笑。
  田必嚎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其实雷声大雨点小。霍清流一看也闹得差不多了,叹了口气,问他:“知道厉害了?”
  “嗯嗯。”
  “再有下次,可是轻饶不得了。”
  “小的再也不敢了。”
  “不敢什么?”赢季声到人到,田必伊人等一见是秦王慌忙叩拜,心里叫苦不迭,暗暗骂那殿外小黄门大王到了也不知道通报。
  霍清流也要行礼拜见,赢季手一挥,“歇着吧,免了。”又转过去问田必,“你方才说不敢什么?”
  田必悄悄看霍清流,霍清流眼神淡淡的并不睬他,赢季又问他一遍,只得忸怩回禀:“不敢……”赢季嗯了一声,田必被逼得急了索性平静下来,一副视死如归的坦然样,道:“不敢再教唆公孙争宠!”
  噗!
  堂堂秦王再也忍不住,一口水就这么喷了出来。
  霍清流目光清冷,幽幽看他一眼,翻个身谁也不理了。
  那赢季可没有身为秦王被冷落的自觉,一天没见到他心里着实挂念。但是一整天下来,得到的消息都是关于田必那不知天高地厚的竖子的,这个人到底有没有真的见好并不知情。不过看眼下他应该心情不错,要是真恼了,只怕也等不到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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