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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泪-歌德斯尔摩-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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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夜之中的气温似乎陡然下降,虞楚昭浑身一激灵,仰起头来看林间密密麻麻的枝桠。
  那鸡肋的上帝视角再次出现,虞楚昭大骇,只见整个树林被笼罩在一层看不清的迷雾之中,迷雾不断飞旋,往中间自己的所在地汇聚!
  虞楚昭全身寒毛直竖,欲逃走而无路!正在这时候,浓雾忽而散开,朗月悬于头顶,夏季的温度再次涌上来,蝉鸣声聒噪。
  虞楚昭一声冷汗,顾不得其他,连滚带爬冲回军营,心道果真是“逢林莫入!”
  甘罗单膝跪在一枝桠上,目光之中透着恐惧:“丞相怎么来了?”
  老人一身衮服,头戴道冠,一身威严之气,可惜相较帝王,却多了点不应该有的邪气。
  老人开口笑:“甘罗,今儿你可是坏了我大事!”
  甘罗讪笑两声:“不敢……”眼睛却四处乱瞄。
  老人身影突然变作虚形,一掌拍向甘罗天灵盖,甘罗急速后撤,被老人暴涨的手臂一下拍在胸口,登时吐血飞出去。
  虞楚昭回了军帐,却没找到甘罗,只好自己一人悻悻的看地图,视线落在东阿上。
  李信从外头进来,坐在虞楚昭身侧给他倒水:“项梁本就让那小兵单独给项羽传消息?”
  虞楚昭无奈的点点头:“大将军,不,武信君现在是信不过我的,本来就有熊心在,怕小爷和这怀王走的近了变节,现在又多了个雍齿,就等于拉私军的事情,他心生怀疑也是正常。”
  李信杵着额头叹息:“历来上位者就是这般……连王翦最后也是要地要官爵,就怕让始皇帝觉得自己一无所求,那时候就要怀疑你变节了。”
  虞楚昭笑:“我这不是图他侄儿呢嘛!”语毕在度埋首地图之中。
  李信忍不住问:“殚精竭虑,项梁还信不过你,何苦”
  虞楚昭一脸茫然的从地形图中抬头:“武信君信不信我,和我做什么有关系吗?”
  李信顿时动容,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虞楚昭嘴角微微勾起来,身子前倾,趴在案几上抬头去看李信的下巴:“你还记得你当初来项家军的时候说过的么?”
  李信端正的坐着,低下头抬手轻轻梳理虞楚昭散在案上的头发:“自然是记得的。”
  虞楚昭却丝毫未注意到李信的动作,两眼有些失神的望着地图上吴中的位置:“嗯,小爷做的,为的不过是天下苍生……”
  老人桀桀怪笑着,正要再度上前取了甘罗性命,天眼之中却见前方军营之中金色光芒大盛,一下将甘罗笼住!
  刹那之间,万钟齐鸣声响彻天地,夜空之中,一道星光注入大地,天地为之狠狠一震,宛如一个巨人从万古洪荒之中前行而来,一脚踏在了这块土地上!
  老人试探的再度往前伸手,只见触到金光的指间瞬间化为枯骨!
  他愤恨的往军营方向望一眼:“倒是会挑时候!”话语间只见血肉再生,将白骨包裹起来,随后老人身影化为雾气,消散而去。
  甘罗这才呼出一口气,全身放松下来。他道行不够,看不见那金光,也听不见那万钟齐鸣之声,只道是今儿运气好,本以为今日难逃一死,谁料竟是死里逃生。
  子夜时分,山野之间满是蛙叫蝉鸣,人声已歇。
  李信默不作声的陪着虞楚昭在军帐内坐着,望着军帐中如豆的烛火出神。
  虞楚昭双臂往后舒展,伸了个懒腰,斜着眼睛望向默不作声的李信。
  “他在想什么?还是在回忆往昔的峥嵘岁月”虞楚昭收回双手,托着下巴接着看面前案几上的地图。
  十五年,大秦由统一版图到支离破碎,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李信少年挂帅,为大秦打出一片统一,而今又目睹着烽烟再起,山河破碎,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被打磨成了一个不苟言笑内敛的长者。
  李信原本他觉得自己已经很了解虞楚昭了,但细细想来,却发现自己对这个少年心中所想其实一无所知。这让他更加细致的观察灯下少年清俊的侧脸。
  烛光下的少年看起来有些落寞,说出明明说出的是豪言壮语,却冷清的不似那争夺江山之人出口的话语,没有煞气,莫名的多了一丝惆怅,尾音之中的颤抖,未的是那战争中被无情抹杀的万千性命……
  烛光微明,一滴烛泪落在案几上,虞楚昭借着烛火看地图,视线焦灼在泗水,济水交错的三角区域之内。
  虞楚昭手指在这片区域内勾画一番,只觉得这块地方不对劲,一次涵盖了彭城,薛县,临济三处战略要地的区域实在不多见,而眼下这块却是风景浪静。
  遥远些的巨鹿,东阿,邯郸竟然无一处战略要地,但是历史上最为决定性战役,偏偏就是在这块河北战场发生的!总叫人觉得怪异,难不成这里有着什么东西?虞楚昭满腹狐疑。
  次日清晨,虞楚昭挂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在军帐外头看见没精打采的甘罗。
  后者幽怨的看了一眼虞楚昭:“还是被老头发现了,我估计在劫难逃了。”
  虞楚昭莫名其妙,只好摸摸甘罗的头表示安慰。
  甘罗咋咋嘴:“你还没告我为啥东阿一战项梁肯定能赢呢!”
  虞楚昭失笑,心道这竟然还惦记着,只好解释:“秦军不可能先打算着灭掉齐国,齐国势力混杂,最不缺能拥护成王的人,章邯这就算把东阿打下来,也守不住的,不过是要警告齐国在临济插手了魏国的事情,叫他们好恢复到战国时一贯的观望状态。”
  一晚上时间,虞楚昭总算弄明白了章邯的打算:“章邯最终的目标只能是两处,一是彭城,此地是风门,战略要地,和荥阳比肩,二是赵地,此处必然是巨鹿。”
  说着说着,虞楚昭的声音就越来越小,他总觉得哪里有问题,但是又说不出为什么来,只能单方面的从战略习惯上去评判章邯的作战计划,但这似乎也有些勉强。
  甘罗翻身爬上驴子:“你咋知道是巨鹿不是邯郸?怎么说都是邯郸重要。”
  虞楚昭回神,咳嗽一声,装模作样:“昨夜夜观天象……”
  甘罗嗤笑:“免了吧你,就你还夜观天象,我就不用活了!”
  虞楚昭摸摸鼻子,心道小爷总不能告诉你历史上大战就是在巨鹿吧……
  天色微亮,大军再次浩浩荡荡往北而去。
  虞楚昭翻身上马,视线在旁边的林地上一扫,顿时勾起昨夜不好的回忆,当即加快速度赶路,只求赶快离开这地方,看见那林子他就发毛。
  项羽皱眉盯着面前的信件,上头项梁的笔迹龙飞凤舞,叫他即日前往东阿,共同作战。
  刘季跪坐在项羽下手,扬眉道:“武信君所言极是,齐国另立国君,而田荣身为上一个国君的兄弟却被秦军围在东阿,眼下我们若是救下了东阿,自然南齐必然和我们交好,那楚地边防才得以巩固。”
  项羽眉毛微不可见的皱起来:“既然东阿一战已经有必胜的把握,为何还要爷带军驰援”
  刘季一噎,只听旁边萧何道:“武信君自然是有他的考量的,王离,司马欣战河北,若是南下围城东阿……齐若是亡国了,后果不堪设想。”
  项羽锋利的眉毛低低压着,抬起垂着的眼睛望向下手的两人,一会儿眯起眸子目光扫向刘季背后站着的高大侍卫。
  那侍卫见项羽打量过来,也不避开视线,目光直直和项羽相对,气势上丝毫不输给项羽,眸光锋利如同利剑。
  项羽到了嘴边的话到底没说出来,摆摆手示意自己再做考虑。
  项羽一夜未睡,脑海中翻来覆去的都是那日在水镜中看见的景象,虞楚昭的身影,翻滚的波涛,以及那握在虞楚昭手上的,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青虹剑。
  “不能再让那小子往战场上跑了……”项羽两手枕在脑后,躺在乌骓背上,喃喃自语。
  一会儿之后,项羽坐直身体:“全军听令,速去东阿!”

☆、傀儡线

  烈日终于向西低垂,余热却依旧烤灼着大地。
  虞楚昭抬手抹去脸上的汗水,使劲眨了两下眼睛,缓解被汗水刺痛的感觉。虞楚昭上身赤着,武袍耷拉在腰间,整个人晒黑了一圈。
  夕阳余晖之下,胡陵近在眼前,这个城池几经战火,城墙之上刻着烽烟的痕迹。
  虞楚昭莫名其妙的看着城门口游荡的两队巡逻军,偏过头对钟离昧道:“胡陵就算不是重兵把守,也不该是这么个模样……项羽带来的兵呢?哪去了?”
  钟离昧光裸着古铜色的胸膛,邪邪的一挑嘴角:“有仗不打,不是你家项羽的风格……”
  虞楚昭深呼吸,只觉得灼热的空气要将他的肺点着了,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胸口压着一股子无名火不知道怎么撒。
  胡陵空防,只有巡逻士兵,却不见大将踪影。
  “报!”前方本在城门处打听的一个通讯兵眼尖,看见虞楚昭,便打马而来:“报告军师!武信军东阿大捷!章邯败走濮阳,分兵撤退!武信君即日分兵追击!”
  虞楚昭顿时眼前一黑,追击秦军,便是跳出了章邯不知为何不动的东方,而再次冲进了虞楚昭一直避免的,此时已经胶着成一片的河北战场!
  虞楚昭翻身下马,迅雷不及掩耳的一抬手,将那通讯兵从地上扯起来,拎着小兵衣领的手不断发颤,嘴唇气的直哆嗦,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李信上前一步呵斥道:“到底怎么回事!”
  小兵莫名其妙,本是大喜之事,到了军师这里,却犹如打了场败仗一般,只好哆嗦着将项羽收到项梁传信,便火速渡河北上东阿,和章邯军交战,直至今日才有消息传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明白了。
  钟离昧莫名其妙拉过虞楚昭:“仗都打胜了,不是挺好,怎么气成这个样子?”
  虞楚昭眉头紧锁,脸上丝毫不见打胜仗的喜色,对着钟离昧挥挥手,赶苍蝇一般将人赶到一边:“稍事休整,即刻往城阳方向去!”
  项梁并项羽,刘季在东阿大胜,接着必定分兵追击分兵后撤的秦军兵马,及至雍丘,定陶和城阳。
  项羽单手握着万鬼朝皇,立于东阿城楼之上,望着狂欢的楚军,项羽的眼底闪过一丝不屑。
  章邯明显未曾当真来战东阿,项梁以为自己是所谓“投石问路”,却不知道现在谁变成了被扔出去的石头了。
  擂鼓声起,烈酒的醇香在夏季蒸腾的空气中不断会挥发出撩人的醉意,万军欢腾,此处此时,是庆功宴也是誓师会。
  那响的战鼓震动项羽的耳膜,有节奏的鼓声就像是滴答摇晃的钟摆声,声声催人入眠。
  项羽神思恍惚,一时间眼前是尸山血海,一时又像是群魔乱舞,最后,一个身影终于浮现在眼前,少年清俊的脸,眼中的泪,以及横在脖颈间的那把青虹剑……
  “昭昭……”项羽目光放空,投向夏季炫目的天际。
  一个声音缓缓在项羽耳边不停的说话,最后再次道:“记住,只有死人才不能寻仇!”
  少顷,项羽嘴角一挑,勾起一抹冷笑,泛着血丝的眼眸睥睨着城楼之下的万千将士,仿佛看见血流成河,尸体腐烂在荒野的景象。
  项梁眼角余光中只见项羽唇角冷笑,便狐疑的转过头去,却又见项羽面上是他一贯的冷漠,刚才那转瞬即逝的阴沉乖戾仿佛只是自己的幻觉,瞬间却不见踪影。
  项羽黝黑的眼眸带着审视,望向朝他看过来的项梁,薄唇微微抿起来。
  项梁一哂,知道自己之前是把虞楚昭得罪的太死,惹了项羽不快,便抬手,虚虚对着项羽一举酒杯。
  项羽眯着眼睛望着项梁,一会儿之后接过下手小兵呈上来的酒被,仰头喝尽杯中酒,将酒杯往地上摔碎:“出发!”
  项羽不耐烦再做休整,便率军赶往城阳追击秦军,晚了怕是虞楚昭就要追来了。
  刘季则带军追击往雍丘。
  项羽手上依旧是从薛县带来的五千士兵,对于项梁所谓的“凑足万军”一说嗤之以鼻。
  五千骑兵足矣,不是谁都能指挥得动百万大军……项羽眼中的战意涌现,但愿在城阳能和章邯一遇。
  七月骄阳似火,虞楚昭甩开大军,由李信、钟离昧带军北上,自己孤身单骑,昼夜不停赶往城阳,甘罗不愿和一众莽夫在一起,便跟着虞楚昭先一步而去。
  城阳坚壁清野,城门紧闭,一看便是要死守的架势。
  烈日当头,大军悄无声息隐在山坡荒草之后。
  “山野静默,蝉鸣蛙叫都没有……”虞楚昭狐疑的望向周围山林。
  空气粘稠,没有一丝风,方圆百里内寂静无声,宛如没有活物。
  甘罗面上说不出的僵硬——情况怪异,堪称凶兆。
  虞楚昭勒马停在城外山坡中一段废弃的古城墙上,下马跳上一块高出的裸岩,从高处俯视城阳,日光白炽,城内没有人声,亦没有炊烟,仿佛一座空城。
  浓烈的血腥腐尸的气息卷在夏季的风中,久久散不开,显然之前已经有过几次惨烈的大战了。虞楚昭视线在城楼外一圈堆积的尸体上一扫,忍不住皱眉——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是也罢,总不能曝尸荒野……
  虞楚昭抬手在额上搭了个凉棚,眯着眼睛再度往城阳方向望去。
  画面忽而一晃,虞楚昭眼眸之中,城阳万鬼凄厉,怨气翻腾,整个城池蒙着一层血色的光,宛如即将卷入一场风暴之中。
  虞楚昭倒抽一口凉气。
  倏然一声巨大的闷声直冲云霄,战鼓擂响,一声压着一声,急促密集。
  一枝利箭刺破阳光直奔城楼上秦军军旗而去,“嗖”的一箭将旗杆射断!军旗从百尺城楼上直坠而下!于此同时,只听得四围一声“杀!”
  五千骑兵自四下冲出,转而合拢,瞬间形成尖刀状,直冲城门而去!
  骑兵队列身上的盔甲和手上的利刃在烈阳之下泛着寒光,项羽一马当前,手上万鬼朝皇发出低鸣之音,宛如嗜血的低吼。
  虞楚昭握着青虹的手一抖,长剑“哐当”一声砸落在地面上。
  虞楚昭面无血色,嘴唇发颤:“项羽,这是要屠城……”
  历史总在意想不到的时候来一个急转弯,露出不容更改的狰狞面目。
  虞楚昭阻止了襄城被屠,却终究挽救不了城阳百姓的命运。
  “快!入城找项羽!”虞楚昭捡起青虹,飞身上马,奔马向大战中的城阳冲去。
  甘罗停在山道上,狐疑的往背后望去,手掌上平摊的罗盘乱转个不停,罗盘上显出的不是周易八卦之象,而是幻化出一片无边无际的血红色!
  甘罗骚骚头,不解:“这地方到底有什么?尸山血海的……”语毕也思索不出,索性骑着驴子跟着虞楚昭从陡坡上冲下去。
  项羽抬手缓缓拂过万鬼朝皇宽大的刀身,手心缓缓显出一道白色的印记,继而崩裂开,血色一片,顺着手掌滴落到手腕上。
  项羽看了一眼,毫无痛觉一般顺着手腕往上舔,双眼微微眯起来,宛如厉鬼一般的神情让围住了他的秦军吓得瑟瑟发抖。
  最后,一秦军将领咬牙命令:“杀!”
  话音刚落,便是一道血色从眼前闪过,瞬间便已经身首分离!
  项羽手中长刀横挥,继而刀剑一挑,顿时将十数人斩于马下!
  项羽一甩长刀,顿时在石板路上溅出一道血线:“屠城!”
  四围山峦之间顿时响起凡人无法听见的巨大共鸣之声,方圆百里内,回荡着两重声音,不断重复着“屠城”二字!
  项羽的声音中带着暴戾,另一个诡谲的声音中却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仿佛饥渴已久的旅人在沙漠之中望见了救命的泉眼。
  虞楚昭已冲至城门口,被巨大的共鸣声一震,差点从马上翻下来,猛然勒马,握着青虹的手不住发抖,瞳孔剧烈收缩,抬头寻找天际之上传来的声音,却只见巨大的血色笼罩天际,空气之中血腥味不断加重,令他恶心欲呕。
  甘罗发出恐惧的大叫,一把拖住虞楚昭的袖子:“莫要进去!快走!快走!”
  虞楚昭心头乱跳,慌乱之际不知如何是好,最后仍旧咬牙:“不成!”
  甘罗再管不了许多,只见得天上血色翻滚,已成血海之象,惨叫一声,拍着毛驴狼狈离城奔逃而去。
  虞楚昭勉强定神,一剑斩下一冲出来的秦军头颅,奔马入城阳!
  城内已经血流成河,乱军之中,唯有手无寸铁的百姓最为无辜,却也是最易被杀害的牺牲品。
  虞楚昭一路望去,横尸街头的除去大片秦军,便是老弱妇孺,叫人不忍直视。
  万米高空之中翻滚的血色缓缓往下降临,血海之中幻化出一只巨大的眼睛,直直的盯住城阳。
  城阳之内,血气丝丝上涌,一点点汇入天际,编织成千万根血色的丝线,继而扎进城中活人身上,犹如天际的一只巨手操纵着手下的万千傀儡!
  虞楚昭惊恐大叫,只见瞬间满街活人皆成行尸走肉,双目呆滞,只知道挥舞手中兵戈互相屠戮!
  空中巨眼满意的幻化出带笑的嘴,继而大张,将堪堪浮起的魂魄吸纳进口中!一会儿之后,便力量猛增一般,地动山摇,仿佛地底巨兽正要挣扎爬出!
  三标山上,甘罗恐惧的躲在一处山洞之中,驴子在拼命嘶鸣,须臾之后缓缓变化,头上生出两只尖角,变作一头青牛跪卧在甘罗身侧。甘罗不断发抖,抬手搂住青牛的脖子。
  老君的坐骑在这威压之下尚且无法再保持幻形!
  巨大的威压凌空而下,虞楚昭一头从马上栽倒,口鼻溢血,踉跄着爬起来,在一众行尸走肉一般只知道杀戮的将士之间寻找出路。
  虞楚昭全身发冷,城阳被屠戮已成定局,然而项羽却未见踪影,不知道是不是被那血色傀儡线控制住了。
  威压似乎只是朝向虞楚昭一人,虞楚昭只觉得内脏在不断爆裂重生,眼前忽明忽暗,只能勉力握住手上的青虹剑。
  一队楚军从侧面杀过来,数十将士眼珠空洞,全身带伤却犹如不知疼痛,举起手上兵器便向虞楚昭刺来!
  虞楚昭咬牙大喝,一剑削下为首一人头颅,那人头滴溜溜滚到虞楚昭脚边,竟然尚有意识,目光恢复正常,难以置信的看向低头望来的虞楚昭,开合的嘴唇间吐出的最后一句话是:“小军师……”
  那目光和那话语让虞楚昭愣在当场,泪水从眼角赫然滑落。下一秒,一满身披甲的将士举起战斧袭来!虞楚昭泪眼朦胧,架起青虹刺向来人左胸!
  血花飞溅,虞楚昭失声大叫:“朱鸡石!”
  战马带着马上的尸体继续狂奔,尸身落下,被行尸走肉一般的乱军踩踏。
  这个昔日虞楚昭在项梁手下亲自救出的将领,今日死在了虞楚昭自己手上。虞楚昭手臂脱力,再也握不住长剑,虞楚昭满脸泪水,连滚带爬一路后退,对着昔日同袍再也下不去手。
  虞楚昭浑身发抖,可能会亲手杀死项羽,或者被项羽亲手杀死的恐惧感一步步将他吞噬。眼见又是一把染血的长刀逼近,虞楚昭却已经无力挣扎。
  突然一道人影从小巷内跃出,一把将到等死的虞楚昭捞到马上,继而战马嘶鸣,跃出一众□□纵的傀儡兵奔逃而去。
  虞楚昭激动的回头望去,却失望的发现乃是全身披甲的李由。
  李由以衣袖擦拭虞楚昭的泪水:“男儿当顶天立地,哭什么!”
  虞楚昭难以抑制泪腺:“同袍相残……”
  李由沉默一会,忽而道:“我没下手。”
  虞楚昭明白过来为何李由只是打马狂奔,一路弯弯绕绕。
  李由又道:“他们会理解你的……生死关头的事情。”
  虞楚昭没答话,但是心中感激李由的安慰。
  虞楚昭:“你知道我是何人?”
  李由淡然:“项家的军师,淩县一战成名。”
  虞楚昭仰头望向血色天空,止住泪水:“为何救我?”
  李由:“一饭之恩尚且无以为报,何况当日救命之恩!”
  虞楚昭却觉得李由是在嘲讽当日他和项羽一路尾随,抢夺陈王信物之事,况且入城之际,尚且是李由帮的忙,当下面露愧色。
  李由却道:“并无其他意思,我实话实说,你不用多想。”
  马匹踏过满街尸骸,往城门方向奔去。
  虞楚昭:“你父亲李斯……”
  李由:“先父遗愿不过大秦得安。”
  虞楚昭只得闭嘴,知道这人估计是不可能叛国的了。终究是立场不同,怕是来日还是兵戈相向。
  两人之间先是沉默,忽而又同时开口:“你怎么没事?”
  虞楚昭正奇怪李由为何没被那傀儡线控制,却见李由腰间金光一闪,虞楚昭顿时明白此人身上必然带着什么仙家法宝。
  李由却是不清楚虞楚昭底细,没看出个究竟。
  李由皱眉:“漫天血线,这是怎么了?”
  虞楚昭也说不出所以然,想叫李由去找项羽,但两人却分属不同阵营,而且襄城一事,却是自己和项羽对不住李由,实在无法再开口。
  前方打横里窜出一骑,战马扬声嘶鸣,马上战将浑身浴血,通身暴戾之气,长刀却斜斜指向地面:“把昭昭放下来!”

☆、斩李由

  李由蹙眉,手上□□微微发抖,显然不是第一次和项羽对战。
  虞楚昭小声道:“你走吧,我本就是要找……”
  李由却打断虞楚昭,单手扣住虞楚昭脖颈:“你放过城阳百姓,我便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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