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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泪-歌德斯尔摩-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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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世二年九月,暴雨,项羽、刘邦征陈留,久攻不下。
  适时,项梁征定陶,战事胶着。
  王离,司马欣举兵数万南下驰援章邯军。
  项梁侧锋定陶遭遇章邯正部,兵力不敌,全军溃退,项梁败亡。
  楚怀王熊心为稳定军心,迁都前线彭城。
  章邯顺势做出南下之举,直取彭城,实则注意力早已转向河北战场,瞄准赵地巨鹿。
  项羽,刘邦慌忙回援彭城,放弃久攻的战略要地陈留。
  虞楚昭呆立原地,天际一声炸雷,虞楚昭赫然惊醒,一路逆着慌乱撤退的军队往前狂奔,寻找项羽的踪影。
  一双强健的手臂一把将虞楚昭捞上马去,身后结实胸膛有虞楚昭熟悉的气息。
  “不要退军!”虞楚昭大吼。
  项羽眼眶通红,满身戾气:“不退?军心已乱!”
  虞楚昭抬手欲抢项羽手中缰绳:“乱的不是军心,是你自己心乱了!”
  陈留是交通要道,四通八达,况且进可攻,退可守,更重要的是城内粮食数量众多。
  项羽单手掐住虞楚昭两只手腕:“眼下先守住彭城再说!走!”
  虞楚昭被项羽挟着一路狂奔,当下又气又急,却无半点办法,只能被带着一路向南撤退。
  项羽缓缓在虞楚昭耳边呼出一口滚烫的气息:“项梁已死,楚军军心不稳,如今……”
  虞楚昭浑身一震,之前的猜测应验了——项梁败亡,楚军南撤。
  一会儿之后,虞楚昭感觉滴落在脖颈上的雨水中多了滚烫的液滴。虞楚昭仰头望着天上的瓢泼大雨,叹了口气,那梦境之中,来找他的,当真就是项梁的魂魄么?
  不管项羽和项梁之间隔阂有多少,毕竟是血亲,而且项羽还是项梁一手抚养长大的,几乎就是父亲的角色。项梁败亡,尸首也在乱军之中,寻不回来,项羽无心恋战也是正常,只是……
  虞楚昭一手握住项羽把持着缰绳的手,最后还是开口:“我知道你……但是……陈留不能弃……”
  项羽身体一僵,一把将手从虞楚昭手中抽出来,虞楚昭一愣,随即又伸手握住,紧紧的扣住项羽修长的手指。
  项羽没在动,只是胡乱抹脸,不管虞楚昭如何说辞,执意打马往前冲:“必须回去,怀王迁都往彭城……不然你道如何?”
  “分兵走……”
  虞楚昭刚开口便被项羽打断,语气冷硬:“不可能。”
  一时间项羽再度陌生起来,就像是那日在城阳的时候一般,虞楚昭只得不再开口,心中却转个不停。
  刘季提及“大王命令”时候的表情、迁都彭城的熊心、出征时候遇上的归去盱眙的宋义和夏侯婴,再加上一个陈留的地理位置……
  虞楚昭望着眼前被大雨覆盖的天地出神,仿佛嗅到了一个政治上的阴谋正在缓缓酝酿而成的气息。
  前方刘季回首望过来,细眯眼中精光一闪而逝。
  刘季扭过头继续往前,心道吕雉和侯生的这步棋当真走对了,项羽那厮是当真在乎虞楚昭,接连屠城为的也就是无人寻仇,可惜就是不知道项羽那日在水中看见的到底是个什么画面……                        
作者有话要说:  不想说……又更新晚了……好吧,日期记错了,以为12月是30天……

☆、一杯蒙汗药

  是夜,军队扎营,秋雨连绵。项羽在坐在林间一枝桠上,任由雨水冲刷而过。
  项梁战死,对各路义军而言都是个打击。两月之前东阿一战,将围齐的秦军一路打散,这是章邯挑起秦帝国国防之后唯一一次失败,对义军的鼓舞可想而知。如今,项梁兵败身死,楚军一蹶不振……
  项羽叹了口气,抬手抹一把脸上的雨水。昨夜入梦,项梁依旧还是年轻的样子,说话却不似以往的模样,倒是有些长辈的样子了。
  “人死如灯灭而已。”蚩尤的声音在项羽脑海里回响着。
  项羽抱着万鬼朝皇又发呆一会:“嗯……确实。”
  一会儿,一坛酒从树下被扔上来。
  “一醉方休?”
  项羽一脚架在树丫上,抬手拍开封泥:“爷还用不着借酒消愁。”
  韩信翻身踏上树丫,手中酒坛举起来喝一口:“武信君确实是真英雄,救齐国东阿,纵使身死,亦是鬼雄。”
  项羽嘲道:“人死如灯灭……”
  韩信却道:“将军也是人间伟男子,武信君的一切都将继续在将军身上展现,谈何人死如灯灭?”
  项羽漠然,不置可否,随即仰头喝酒。
  一会儿,韩信对项羽拱手:“将军,这就别过了。”
  项羽眯着眼睛:“你,刘季要走?”
  韩信先是摇头,接着又点头:“总就是往其他地方屯兵去了。”
  项羽“嗯”了一声,重新望向韩信的目光神秘莫测。
  韩信道:“你和刘将军都是生死与共过的战友了,多的话也不用我来说,明天就拔军往砀郡去了。”
  项羽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嗯……你有点意思,往后……”
  韩信直视着项羽的眼睛,目光毫不躲闪:“往后怕是要请将军赐教了。”
  军帐之中,虞楚昭半光着身子将小孩模样的甘罗压在地上,一手伸进甘罗的衣裳里头:“你给不给!”
  甘罗笑地满脸通红,誓死不屈:“不给!”使力就要把虞楚昭反压回去。
  虞楚昭气急败坏的按住甘罗两手:“不给小爷挠死你!”说着就作势去挠甘罗的痒痒。
  甘罗最后无奈,悻悻的伸手出去,把一小包粉末递给虞楚昭,随后翻身起来。
  “你这招太缺德了……”
  虞楚昭爬起来往桌子边上一坐,没好气道:“那你说如何?陈留离韩地近的很,不然最后满城粮草便宜了那便宜韩王韩成?还是刘季去算计一番,最后落他手里?”
  甘罗双手托着下巴看虞楚昭把粉末和进一杯水里:“但是现在韩王韩成不是已经还军投奔怀王了么?”
  虞楚昭食指一点甘罗的前额:“你别当做不知道的样子,里头几分真几分假你能不知道?”
  虞楚昭又托着腮帮子叹气:“恐怕张良那厮是又要回来了……”
  甘罗也一个动作叹气,眼睛直瞅着那被虞楚昭下了药的水:“你这……真能成?项羽又不傻……”
  虞楚昭眼眸垂着:“但是他不会怀疑我递过去的任何东西……”
  甘罗打门帘往外走,一会顿住步子,在夜雨中哑着嗓子开口:“拂臣都没什么要下场的,你这是要学那信陵君不成?你看他最后如何?”
  虞楚昭在帐篷内,将湿透的衣裳脱下来往火盆边的架子上一搭:“拂臣?我可不是能顾全大局的人,考虑的不过还是自己而已,哪里就能成了那名垂青史、拯救危局的拂臣?”
  甘罗歪着脑袋,一会儿后道:“其实你本来就是。”
  虞楚昭懒洋洋的躺在床榻上,外头大雨,军帐中生着火,驱赶走湿气,却也因此变得闷热难当。
  项羽喝完酒,又和众部将议事结束,打开门帘便见到虞楚昭浑身□□,腰间只搭着一条薄被,宛如在暗示着什么,当下一愣。
  虞楚昭翻身侧过来趴在枕头上,可怜兮兮的望项羽:“你们议事都不叫我了咩……”
  项羽:“本就是不相干的事情,没要搅了你睡觉。”
  虞楚昭眯着眼睛“哦”了一声,望着看上去若无其事的往床边走的项羽,抬腿一绊,项羽装作没看见,往榻上一摔。
  项羽漠然道:“做什么?”
  虞楚昭嬉皮笑脸的翻身,往项羽身上一压,死皮赖脸的脱项羽衣裳:“你说小爷要做什么?”
  百里之外彭城,熊心独自坐在案几边,几上一点烛火如豆,在透窗而过的秋风中颤颤巍巍的一晃,跳跃在熊心琥珀色的眼眸之中,宛如冻结在其中一般。
  一会儿,一个侍从躬身进来,犹豫:“大王……”
  熊心一手撑在前额上,不耐道:“说!”
  侍从:“各位大人还是在外长跪不起,想请大王为安全着想,还是迁都回盱眙……”
  熊心狭长的眼眸中露出一丝狠戾,但出口的话却是轻飘飘的:“既然喜欢跪,那就这么跪着吧……”
  侍从一愣,抬眼观察熊心的神色。
  熊心一会儿又道:“一般老臣年岁不小了,着人给他们撑伞去,别在雨里跪出毛病来。”
  侍从本以为众大臣联名上书能叫大王收回成命,谁知道结果是这样的……
  “还不快去难不成本王连你也使唤不得了?”熊心眯起眼睛,一手把玩着腰间佩剑,望着那侍从的眼底透出一股冷冽。
  侍从打个哆嗦,不敢直视熊心阴鸷的双眼。
  熊心却倏然笑道:“你下去吧。”
  侍从赶紧退出去,生怕糟了莫名其妙的杀身之祸。这个楚怀王让人越来越看不透了。
  熊心将半出鞘的佩剑缓缓推回去,初具棱角的面容上终于露出狠戾:“武信君既已战死,还想本王受你们操纵不成!?”
  盱眙三个月,他这个傀儡王算是当够了!幸而如宋义所料,项梁兵力不及秦军,战死沙场……一时间,熊心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遗憾。
  庭院中,一众老臣在暴雨中跪着,等着他们年幼的王改变主意,却只见王的贴身侍从战战兢兢的从内退出来。
  那侍卫缓缓对宋义一摇头,随即朗声道:“大王怜惜诸位年老,叫送伞来……”
  侍从话未说完,便引得下头跪在大雨之中的老臣一片窃窃私语。
  宋义抹一把脸上的雨水,眼睛缓缓眯起来。看样子幼虎是要长大了……
  夏侯婴在在侧旁的回廊之中停了停脚步,望向庭院中跪着的文臣,自己的身影隐在暗处。一会儿后,嘴角勾起一个冷笑——这般老头子还真天真,都已经迁都来了前线的彭城,再要楚怀王迁回那盱眙去
  张良一抖衣服下摆,从楚怀王的门内退出来,迎面遇上夏侯婴:“大王正在等你,快去吧。”
  夏侯婴是突然接诏而来,不明状况,犹豫道:“先生”
  张良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好事,至少对你家将军来说……”张良停顿一下,“是好事。”
  熊心手指点在地图上的砀郡,一路往西划去,直至咸阳,随后又看东线,目光一路略过赵地,再次落在咸阳上……
  张子房此人要说是神机妙算也不为过,不过熊心可不想脱离了项梁的掌控,再落进了张良手里。
  熊心眼底青黑,显是长期都是夜不能寐。熊心最后疲倦的闭上眼睛,往后一靠:“昭昭……”
  一会儿后,夏侯婴进来,掩饰住脸上的狐疑之色,单膝下跪:“臣,参见大王。”
  熊心缓缓睁开眼睛,透过交叉的十指望着地上跪着的人,走神一般,一会儿之后方缓缓开口道:“我知道你……你家将军年长,到底作战能沉稳些,让他往西进攻……”
  夏侯婴先是不解,接着恍然大悟,当下狂喜道:“谢大王!”
  这无疑是个名正言顺积攒威望和填充兵马的机会!当然,还可以占地盘!往西入关中,此时秦军几乎倾巢而出,都送进了河北战场……
  夏侯婴仿佛已经看见了荣华富贵和极致的权利在向自己招手……
  熊心不动声色的望着夏侯婴,嘴角的弧度又扩大了些。
  虞楚昭缓缓平复鼻息,身上一层薄汗。项羽趴在桌上,睡得不省人事,显然是甘罗的“特级”蒙汗药发挥作用了。
  虞楚昭赤脚下床,费力的将项羽拖回床上放好,低头吻吻项羽高挺的鼻梁,又将手指抚上项羽微微皱着的眉心。
  虞楚昭轻声道:“小爷不是吃软饭的,先替你拿下陈留,免得张良那厮捷足先登了,日后……”虞楚昭顿了顿,本想说日后楚汉相争才有点粮草基地,省的打来打去最后还是窝在彭城一处,又想到现在还未到那楚河汉界的时候,不提也罢。
  虞楚昭将事先标注好了的地图折起来,压在项羽枕头下面,一面唠唠叨叨的,就像个给外出丈夫送行的妻子。
  想到这虞楚昭笑起来:“这回倒又是小爷先离开了。”
  项羽“哼”了一声。虞楚昭浑身一僵,不敢动的望着项羽,就怕他会在这时候醒过来。谁知道项羽只是梦呓。
  虞楚昭松口气,接着道:“路线都在地图上画着呢,行军打仗你比小爷懂的多,你看着办就是,地图后面也给你写了,记得提放那刘老三,这人就是同生共死过了,也别轻易相信,他身边的韩信……算了,你看不惯,不提也罢。倒是当心宋义,不搭理他就是,小心他儿子去和齐国通风报信……”
  外头传来小狗的叫声。
  虞楚昭:“来了!这大的雨,哪来的小狗叫……你也不换个动物。”
  甘罗在外头炸毛道:“你罗里吧嗦的,我在外头淋雨!”
  虞楚昭尴尬的摸摸鼻子,随即在项羽散落在地的衣裳里面一通翻找,将那虎符摸出来,套上衣裳便朝外走去。
  一小队骑兵在夜色中悄无声息的列队,他们的同袍尚在熟睡。
  甘罗骑上小毛驴:“你另外找匹马就是,毛驴经不起再加个人上来……”
  虞楚昭一手勒住缰绳:“哪来的马小爷那卷毛和剑都在城阳呢!”
  甘罗往后头马上看那小队百人军,莫名其妙:“你不是和我私奔啊?”
  虞楚昭在背后给甘罗一记爆栗:“小爷对项羽之真心可是天地昭然的,莫要污蔑小爷。”
  甘罗笑:“你这莫名其妙带着人是要上哪去”
  虞楚昭不答反问:“你看着雨还要下多久”
  甘罗两手搭在虞楚昭腿上,仰头往天上看:“估计下去远了,没个再十天半个月的,停不了。”
  虞楚昭带着甘罗往北狂奔:“那不就结了,当然是打陈留去!”
  甘罗呆愣片刻,随后大叫:“你放我下来!我不要和你送死去!”
  虞楚昭:“怎么会送死放心,保管把陈留拿下来!”
  虞楚昭心道这地方可不能便宜了刘季那厮,何况和故韩相接,往后若是要扼守韩地,此处是定然不可不顾及的。
  甘罗惨叫:“你要做什么?百人兵马去打陈留章邯手下集军百万,分分钟把它变成屯兵要塞的好不好!”
  虞楚昭捏着小毛驴的耳朵在手心搓来搓去:“不会……章邯就是做个样子,迟早北上往赵地去。”
  甘罗哆哆嗦嗦:“这样……怎么打”
  虞楚昭朗声:“草木皆兵!”

☆、分道扬镳

  
  虞楚昭面上虽依旧是没心没肺的模样,内心却依旧担忧。
  历史在他手中不断转折着,却又一次次走向原本的结局。就像是天道睁眼再看,笑着蝼蚁苍生不自量力,在最后关头给予你致命的一击。
  宿命早已写下,无可变更。一只看不见的手在将虞楚昭带来的改变拨回原位,保证着那所谓“正史”的走向。
  就像是项梁败死定陶,虞楚昭纵使执意阻拦项梁发兵,项梁却仍旧是一意孤行,就像是虞楚昭本欲通知项羽回战定陶,却偏偏又再城阳之屠后昏迷,直到项梁战死定陶……
  虞楚昭心中也疑惑,总觉得一系列事情的发生太过巧合,不知道和城阳那接连天地的红线有无关联。
  虞楚昭回首望着漫天大雨之中的军营,神情迷惘。
  如果天道宿命无可改写,那项羽的结局……
  “不,若要是这样,那黄金殿中的人又为何要小爷穿回来?”
  虞楚昭眼神再度变为坚定,终于一抖缰绳,冒着大雨追上前方的小队。
  就算是宿命,他拼尽全力一试,不为青史虚名,而是为了项羽……
  百里联营之中,几乎是微不可闻的马蹄声最终彻底消失在夜雨“哗啦哗啦”的冲刷声中,郊野上,天地间唯有沉寂。
  油灯发出轻微的“噼啪”一声,灯花一闪,项羽双目紧闭,浓黑英挺的眉毛紧紧皱着,冷汗从发际淌下来,将枕席浸湿了出一块深色的痕迹。
  迷蒙的梦境真实如亲眼见证。乌江畔,兵败如山倒,浪花拍碎在岸边礁石之上,虞楚昭横剑自刎……
  “呵!”
  项羽猛然惊醒,大口喘息,躺尸一般瘫在榻上,直愣愣的盯着军帐顶,被梦魇住了一般,眼珠子一动不动。良久之后,他缓缓吁出一口气。
  不管他如何说,如何做,虞楚昭终究还是从他身边离开,奔向最是让他心惊胆战的战场。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宿命?
  项羽翻身坐起来,弓起的脊背上强健的肌肉线条绷紧着,兀自望着桌子上的那杯水出神。
  项羽想着若是今晚不喝下那杯水会怎么样?
  种种假设之后,项羽得出结论——后面的必定会是虞楚昭和自己吵翻,结果依旧是他的昭昭独自带兵离开,前往陈留。
  项羽咳嗽一声,屈起一膝坐在榻上,单手握拳抵住酸涩的鼻梁。这个伟岸的男人眼眶通红。
  无论如何,他都无法让虞楚昭听话的呆着,他爱上的这个人有野心、有抱负,不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
  军帐一角,燃烧半夜将近熄灭的火盆中,几缕余烬猛地蹿起来丈余,金红的火焰宛如一条火龙,瞬间舔上帐壁,却未有一丝烧灼过的痕迹。
  项羽漠然,一动未动:“你来了……”
  项羽脸孔扭曲起来,一会之后,上古魔神的幻身燃烧着火焰,如同一道虚影,从项羽身体上分离出来。
  项羽死死闭着眼睛,面容抽搐,额上冷汗滚落下来。一会之后方平复呼吸,缓缓扭头。
  魔神的身体宛如鲜血和火焰组成,灿金色的双眸冰冷不带感情。
  项羽和蚩尤对视着,谁都未先开口。
  项羽的脸上缓慢而犹豫的露出一个狐疑的神色——怀疑是否是魔神蛊惑他喝下了那杯中的被下药的水。
  蚩尤冷漠的面容如同石雕,半晌开口:“莫问孤,你知道这是你自己的决定。”
  项羽抿着嘴唇,俊美立体的五官在烛光之下带出一片阴影,眼眸中孤狼一般的光亮一闪。
  若是现在再选择一次,项羽估计依旧会喝下那杯水。因为不想和虞楚昭争执,亦或是,他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阻止虞楚昭——只是因为,那是虞楚昭想去做的。
  蚩尤的面容如同融化了的蜡像,肌肉面目逐渐坍塌,然后再度重铸,缓缓变作项羽的脸庞。
  项羽瞬间动容:“你……”
  蚩尤冰冷的脸与项羽一模一样,却又带着项羽永远不可能拥有的冷漠。
  那种表情不是冷酷,也不是项羽平日无所谓的那种漠然的神情,而是完全置身事外的神性的超脱,那不是人类能表现的出来的。
  项羽看着不动如山又沉默寡言的魔神,犹豫的蹙眉,而后又重新合上眼睛,往后重重一靠。
  项羽:“你既然是我心念所生,为何我却无法让你消散?”
  蚩尤:“你自己心里清楚。”
  项羽嗤笑:“知道?逃脱不了你,又有何用?”
  蚩尤:“心之所感,意之所向。”
  项羽垂首,不再去管这个自己心念所化的魔。
  蚩尤却缓缓开口道:“你打算如何”
  项羽深邃的双眸中透出一丝迷惘,最后转头对蚩尤道:“昭昭输了,爷就替他打场赢的,若是危险……爷自也不会独活着。”
  蚩尤沉静的望着靠在床头的男人,身形缓缓变暗淡,最终仿佛是被烈火燃烧之后的纸张,随吹进来的风一起化作无形,重新化入项羽体内。
  项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木着脸望着上古魔神消失的方向,揉揉鼻梁,从枕头下面将虞楚昭标注过的地图拿出来,上面赤红的朱砂画出东西两条往咸阳的路径。
  项羽的眉头再次皱起来。
  夜雨声中幽幽传来不成调的芦笛之音,不成曲调,却别有一番萧瑟之意。
  项羽一顿,最后起身套上单衣,光脚往军帐门口走。
  “既然来了,就进来,在外头淋雨做甚?”
  灰袍老者抬手压低了头上的斗笠,沟壑纵横的脸遮掩在阴影之中:“先王的陵寝可不是没有用处的……”
  赵高双手负在身后,脸色晦暗不明:“何人又敢率领如此军队?”
  老人尖刻的下颚肌肉缓缓向上一扯,似乎是露出了一个笑容:“那……自然是死人。”
  赵高张口欲追问,灰袍老人却一踏轻栏杆,飘飘于围栏上一跃而出,身形在暴雨之中依旧敏捷宛如鬼魅,须臾之间消失于百丈高楼之下。
  咸阳秦宫,摘星楼上,赵高微仰着头望着漫天大雨,身后跪着一将士,正在汇报战况,一会儿是章邯败东阿,一会儿又是项梁战死,楚军不足为惧……
  赵高不置可否,置身事外一般,突然开口道:“你去禀报皇上。”
  那将士不明所以的“啊?”一声:“可是皇上他……”
  赵高蹙眉,头疼的揉揉太阳穴:“那便罢了……”
  胡亥定然在后宫纵情声色,就算是他愿意还权,也是不成了……
  秦,快要亡了吧?
  赵高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悲,只觉得自己正行走在命中早已安排好的道路上。
  赵姓为赵国贵族,自父辈为质于秦,赵高生于秦地长于咸阳,他是秦的臣民,家族却又和这个强大的帝国不共戴天,然而他对那个素不相识的国家却亦无归属感。
  兴亡又如何?赵高只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命运的奴隶,不过就是为了一个不属于他的目的活着。现在这个目的就快要达成了,而他,也终于要走向他命运的终结点。
  外黄郊野,临近栗县处,百里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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