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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泪-歌德斯尔摩-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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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孩跌跌爬爬的往虞楚昭面前跑过来,身后的校官缓步追着小孩往前走。
  小孩眼眶中滚着泪水,向虞楚昭伸出双手:“救救我!救救我!”
  虞楚昭慌忙抬手,完全忘记了自己根本碰不到这些人,就在他的手要和小孩交握的那一刹那……
  “不!”虞楚昭大叫一声,利刃竖劈而下,小孩双手犹向前伸展着,整个人被剖成两半!
  画面骤然崩塌,虞楚昭大口喘气,一下跪倒,眼前依旧是一片百米纵宽,寸草不生的荒地。
  风雪声如同若有若无的哭泣。
  鬼火点点,留恋人间的残影中皆是一幅幅天伦之乐的场景。
  一个小孩睁着乌溜溜的眼眸朝虞楚昭望过来,笑着对虞楚昭摆摆手,抱着他的是个秦军打扮的男人,身侧站着白发苍苍的老人。
  虞楚昭目光空洞的望着那片万人坑:“项羽造的孽,我来还就是,报应应在我身上就好,莫去,莫去找他。”
  夜空之上,一道闪电贯穿长空,响雷阵阵,暴风雪突如其来,宛如一场天劫。
  虞楚昭胸中气血翻涌,最终“哇”的一口血吐在了皑皑白雪上,一头载倒在地。
  次日,楚军军营炸锅,军师积劳成疾,卧床不起。
  半月后,赵王千恩万谢的送走了继续西进的四十万诸侯军,对于被项羽骗走了大将陈馀一事闭口不提,倒是张耳唏嘘了半天,直道这个刎颈之交也是个见利忘义的。
  虞子期面色愁郁的往马车方向望一眼,又看满身是血冲回队伍中的项羽。
  项羽显然是心情不佳,半途遇见流寇又去杀了个痛快。
  龙且对忧心忡忡的虞子期使了个眼色,示意人家小两口的事情,你这个大舅子少参合为妙。
  项羽抬起袖子擦掉脸上的血,往马车看一眼,犹豫着是否进去看看,最后叹出一口气,作罢。
  项羽身侧的小兵跟上来两步:“侯爷,军师还是精神不大好。”
  项羽“嗯”了一声,揉揉自己蹙着的眉心,又看马车方向:“军师说什么了吗”
  小兵茫然的摇摇头:“军师未说什么。”
  项羽冷哼一声,又看看那小兵清俊的脸,心道昭昭要是这般乖顺就好了。想完了,自己又苦笑着摇摇头。
  “都说了,他是你称霸路上的绊脚石……他的心太软了,是贤臣良相,而非枭雄,你也不愿意他看见你的真实面目吧?”蚩尤的嘲讽声再度在项羽耳边响起来。
  项羽晃晃脑袋,把那声音赶出去。虞楚昭总在避免伤亡,计谋上面确实厉害,但是……
  项羽望向被笼罩在飞雪之中的函谷关,但是眼看着,就快到了不得不正面交锋的时候,那时候的计谋,便将和伤亡挂上等号了。
  “昭昭,那时候,你还能接受么?”
  “所以他不该再待在你的政权内部了,放到远处去,等大事成,再将他接回来,你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权利游戏

  山川绵延而去,漫天飞雪之中不见颜色,天地苍茫,黄昏如夜。
  枯树枝丫压着积雪,上头还悬着巨大的老鸹窝。
  “畜生尚且恋家,何况是人。”虞子期仰头望着暴雪中震翅冲回巢中的老鸹,忍不住叹气。
  龙且皱眉在马上回头望去,只见身后绵长的军队中混杂的秦军士气低落。函谷关就在眼前,他们的脸上却是近乡情更怯。
  “注意着点,别到时候反了。”龙且用剑柄戳戳前方钟离昧的腰眼。
  钟离昧黝黑的脸上露出一个心知肚明的表情,微微颔首。
  朔风刺骨,铁甲寒冰,呼吸漫散开来的白雾笼罩项羽的脸,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昭昭今日如何了?”项羽犹豫良久,终就还是开口,语气绵长,带着一种深切的担忧之感。
  虞子期驻马,皱着两道硬挺的眉望着神色不明的项羽。
  项羽的唇角狠戾的崩直,显出不容抗拒的姿态,叫虞子期将到嘴边的质问重新咽下去,缓缓对项羽摇头。
  “并无起色。”
  项羽英俊逼人的脸上让人有种似乎下一刻就会露出脆弱的神情一样的错觉,眼底带着无能为力,握着缰绳的手指抖了一下,别过脸去。
  “侯爷既然担心,不妨自己去瞧瞧”钟离昧转过头,喝声从大风之中传来,却也带着雪花的凉意。
  几乎楚军高层的每一个人都在用这种无声的方式谴责项羽,谴责这个将军师丢在一旁不闻不问的长安侯。
  项羽搓了把脸:“不了,平白招他生气。”
  后方,狭窄的栈道上,一辆捂得严严实实的马车在雪地上压出两道车辙印,将前方骑兵踏乱的马蹄印连成一整条。
  侧方便是万丈悬崖,风雪在悬崖内翻卷着,悬浮在其中的积雪绕出五花八门的形状,如同满地乱刮卷着雪沫的白毛风一般,掩盖住万丈悬崖。
  “小爷其实明白,但是实在做不到无动于衷,自己心里那道坎过不去……”虞楚昭蔫儿吧唧的摊在马车上,实在没精神在暴风雪中骑马行军。
  甘罗趴在虞楚昭身边,又把暖炉往虞楚昭面前推推。
  虞楚昭全身冰凉,额头却滚烫,半个月时间瘦了不少,像个瘦猫,脸色苍白的像个久病不起的老病鬼子。
  甘罗摸摸虞楚昭的额头:“你就是想得太多了,项羽他也不容易。”
  虞楚昭叹气,翻身起来将车上的窗帘卷起一道缝望马车外骑在乌骓上的项羽。
  项羽却未往虞楚昭这看一眼,面色冰冷如同寒冬。
  虞楚昭又把帘子摔下来,一头载倒在座位上。
  虞楚昭眼底挂着明显的青黑,显然是长期夜不成寐。
  “一闭上眼睛,就睡觉那二十万兵卒的鬼魂,日日纠缠不休……要是我当日再注意一下,也许就……”虞楚昭喃喃自语,视线中环绕不去的是冤魂惨死的模样,耳畔回荡着的,也是那临死前的咒骂,哀嚎,还有痛哭声。
  愁云终古在,鬼灿至今明。
  望着虞楚昭的双眼,那双干净的眼睛里头张牙舞爪的冤魂厉鬼隐隐现出身形,似乎是在责怪当日虞楚昭的视而不见。
  甘罗道:“他那日未见到,你们何苦再此纠缠!”
  虞楚昭茫然:“什么”
  甘罗只得道:“无事。”
  两人静默了片刻。
  虞楚昭无精打采道:“项羽要杀降,其实小爷也知道原因。一来是为了安抚赵军,二来,也是因为兵马不够多,降的秦军太多,混杂在自己人当中怕生变故。”
  甘罗替虞楚昭拉上被子:“你既然理解,便去和项羽低个头,这事情也就算是过去了,你两冷战,整个军队气氛都不对了。”
  虞楚昭摆手:“不碍事……今天谁敢掠他锋芒”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虞楚昭的口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甘罗“啧”了一声,似乎在责怪虞楚昭语气中的那抹嘲笑:“项羽他其实也是为了你吧。”
  虞楚昭捂着嘴咳嗽一会,道:“没你想的那样简单……总觉得项羽变了,从……”虞楚昭想了一下:“从城阳屠城开始,血腥味太重,对他没好处。现在一时让了步,日后便不知道他身上要背上多少人命债了。”
  甘罗无所谓道:“那沙场上死去的也成千上万的,岂不是都是人命债”
  虞楚昭晃晃脑袋:“是啊,但是不能这么算,战场上是敌人,各为其主,但是下了战场,却不能这么办。”
  甘罗咂咂嘴,瞄了一眼虞楚昭:“那你要如何?让项羽全收了,那要是一时内讧,该如何?”
  虞楚昭被问得哑口无言,最后仍旧坚持道:“历来都是血债血偿的,你看杀戮太多的,何时没有那报应二字的”
  虞楚昭蹙着眉头心忧道:“白起如何?况且……”
  虞楚昭想到历史上项羽的结局,又何尝不是和屠城,杀降有关呢?自古都是人在做,天在看,抬头望苍天,苍天饶过谁
  甘罗只得做罢,毕竟细细想来,自古背上了杀戮的杀戮名号的,可都是没个有好下场的。
  虞楚昭想着马车外项羽那冰冷又寂寥的身影,心中难过的要死。
  这个男人在不断的改变,已经变成了他不认识的模样,又或许,那么多的人都在变,只有他一个人苦苦维持着当初的模样,守着一个根本不切实际的幻想——太平盛世。
  现在虞楚昭倒是宁愿项羽再对他说出“爷只想守着你过日子”这样不负责任的话,那样,他立刻就能抛下一切立刻和项羽走。
  但是这句话他未曾应过,今后,怕是也没有再应下的机会了。
  虞楚昭把头蒙进被子里,眼泪顺着脸滑落下来,他已经太累了,背不起这天下苍生大王命运了,因为这个杀戮者换成了项羽。
  虞楚昭一时想到项羽最终的命运,一时想到他手中的人命,失了天道,项羽又能再走多远
  虞楚昭捂着嘴不断的咳嗽,只觉得嗓子眼里一阵腥甜。
  项羽怕是已经放不下这个天下了……
  权利总是会让人变得面目全非,从不记一切为苍生而战的英雄,变成一个心狠手辣的枭雄。当初陈胜如此,武臣如此,当日的项梁如此,现在的项羽也是如此。
  马车外,风雪交加,囚车里压着的王离仍旧是叫骂不休。
  英布被项羽揍的鼻青脸肿,心中难免后悔怎么一时嘴快就把自己和虞楚昭在洞庭湖见面的事情告诉了项羽呢!现在这两个在冷战,项羽天天有气无处撒,见天的找他比划切磋,实际上就是小心眼的在找他不痛快啊!
  英布往军中唯一一辆马车方向投去一瞥,章邯策马从他身侧经过,故意溅了他一身脏雪沫子。
  英布:“少荣!”
  章邯吊着眼梢往英布方向瞥一眼,冷哼一声,拍马往前赶去。
  英布搓搓脸,直道自己流年不利。
  项羽嘲讽的神情忽而一收,面色警觉道:“什么人”
  英布莫名其妙:“什么什么人……”
  英布话未说完,只听得项羽纵声大喝:“保护军师!”
  喝声犹在风中,人却已经纵马而去。
  坠在后方的马车竟然是不知去向!
  风雪四起,风卷雪粒打相互碰撞的“飒飒”声掩住了后方踏雪追来的马蹄声,兵戈声,还有带着血腥味的杀意。
  栈道上最为陡峭的一处,马车压在一块坚冰上,整个车子猛的一跳。
  车内虞楚昭和甘罗一时不防,顿时摔成一团,虞楚昭被颠得咳出一口血。
  甘罗一震,登时骂道:“怎么赶车的!”说着就欲起身去外头。
  虞楚昭乍然意识到不对劲儿,一脚绊住甘罗的腿,甘罗仰面摔倒,与此同时,一根利箭穿过车窗,狰然钉上马车壁上,正是甘罗刚才起来的位置。
  “什么人……”甘罗抖着声音开口。
  虞楚昭撑起身体,单手捂住甘罗的嘴,反手抽出压在马车坐垫底下的匕首,小心的刺破窗帘。
  风卷着大片的雪沫冲进车内,外头景色糊成一片,天地相连,从眼前连成一道灰白的线,四周不见楚军军队,却能依稀能分辨出背后风雪怒号之中隐藏的金戈铁马之声!
  马车剧烈的颠簸,已经离开了正道,在栈道边缘危险的行驶。
  外头一声惊马之声,虞楚昭顿时大叫不好,惯性把他一下摔回座椅上。
  果然马车骤然加速,在狭窄的山道上亡命飞奔,眼见就要冲下万丈悬崖!
  虞楚昭单手在背后一撑,整个人如同离弦利箭一般冲出车外,在猛烈的晃动之中伸手一勾缰绳。
  千钧一发之际,奔马转向,堪堪擦过悬崖边,继续往前飞奔。
  虞楚昭全身紧绷,凝神分辨背后急追而来的马蹄声,厉声道:“怎么回事!”
  无人回答。
  虞楚昭回头,只见车夫歪倒着,太阳穴上□□一根箭羽,脑浆崩裂,尸体在狂奔的马车上摇摇欲坠。
  甘罗大叫:“危险!”
  虞楚昭瞳孔剧烈收缩,漫天箭羽铺天盖地而来!
  虞楚昭翻身跌回车座,双脚夹住车夫尸体,腿上使力一翻,同时身体一缩,瞬间藏进尸体下面。
  只听得利箭扎进血肉之中的声音,继而风雪之中破空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声,侧旁山顶箭失攻击骤停,后头追兵却不停,一路撵着马车在回旋而上的山道上狂奔不歇。
  虞楚昭嘘出一口滚烫的热气,咬牙推开被扎成刺猬的车夫的尸体。
  狂风裹挟雪沫,打在脸上生疼。虞楚昭凝神眯起双眼望向两侧山壁之上,只见密密麻麻的黑点,正是刚才出手的弓箭手。
  看刚才的情况,对方明显是不想取自己的性命,那——到底是何人!
  甘罗顶着狂风从车内爬出来,一手搭上虞楚昭手腕:“后头追上来了!”
  险峻的山道上,一队身份不明的骑兵破开风雪迅速逼近!
  马车在颠簸间几乎散架,一侧车轮骤然滑出栈道,车厢侧翻出去,带着马匹狠狠往崖下一坠!
  虞楚昭当机立断大喝:“上马!”语毕,拖着甘罗跃上狂奔的骏马,反手一刀砍断拉着马车的绳索,其余马匹发出嘶鸣声,带着马车坠下万丈悬崖,顷刻间消失无踪!
  两人一骑玩命飞奔。
  甘罗一扭头就要命的狂叫:“追上来了!”
  追兵饿狼一般紧咬在后头不放,装备精良,显然不是流寇马贼,倒是像正规军!
  虞楚昭整个人伏倒在马背上,加速在栈道上疾驰。
  鼓声骤响,又一队骑兵从前方杀到。
  虞楚昭猛然勒马,□□战马双蹄腾空,嘴角勒出血迹。
  虞楚昭眯着双眼神色狠戾,喘息间只觉得气血翻涌,眼前漫山遍野均是追兵,插翅难逃。
  前方校刀手倏然散开,中间拱着一穿着华贵的公子哥儿。
  虞楚昭愕然:“熊心!”
  熊心透过风雪望着马上一身狼狈却不折傲气的少年,良久挥手:“拿下!”                        
作者有话要说:  小虐一下……

☆、畸恋

  风雪怒号,栈道上五十骑躲开数次伏击,杀出一条血路,终于在子夜找到蛛丝马迹。
  “这……”龙且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望着雪地上擦翻出泥土的车辙印。
  项羽抚过印记的手一抖,斥喝:“闭嘴!”
  虞子期狠狠闭了下眼睛,通红的眼睛望向那道直冲悬崖而去的痕迹。
  项羽负手立在栈道侧面,风雪吹疼了他的眼睛。
  项羽两步退开,继而翻身上马。
  钟离昧策马挡在项羽钱前:“侯爷!”
  项羽漠然道:“让开。”
  钟离昧不动,眉心蹙起:“侯爷做什么去”
  项羽怒道:“滚!”
  龙且沉吟:“侯爷三思……大军……”
  项羽一催战马,踢云乌骓长声嘶鸣,四蹄腾空,逆着风雪往前大大的一跃,竟是直冲万丈悬崖而去!
  “侯爷!”众人惊呼之声尚未完全出口,便瞧见那一人一马稳稳当当跃过那万丈陡崖,踏上急弯的另一侧,继而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须臾之间,一人一马隐没在铺天盖地的大雪之中,宛如一只孤狼。
  一众楚军将领大眼瞪小眼,具是茫然无措。
  虞子期缓缓吐出一口气,眉心纠结着,面上哀恸之意却化作担忧,不见方才愁容:“整军,回头汇合大部队。”
  龙且讶然:“你……这是”
  虞子期揉揉额角,坚毅俊挺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侯爷去找军师了,我们回去主持大局,带军继续往函谷关去。”
  龙且往栈道边缘的车辙印望一眼,狐疑道:“虞楚昭没事”
  虞子期一勒缰绳,肯定道:“反正不会掉下去!”
  钟离昧蹙着眉,黝黑的脸上闪过疑问,正要开口,却又被虞子期截住话头:“乌骓马灵性的很,既然在这处未有反应,小弟必然不会在这处出事。”
  钟离昧将信将疑的颔首,继而叹息:“但愿军师无事。”
  三位将领调转马头,带着五十铁骑重新往回,栈道风雪弥漫,地面冻成坚冰,四围再无人声,只余下寒风怒号声中悠悠荡起的一曲芦笛声。
  龙且忧心忡忡再望一眼雪壁之上,空空荡荡的白雪上犹留着散乱的箭羽。
  “就是不知道,那伏击的,到底是何人的人马……”
  秦岭苍茫,鸦黑的天际一片阴云缓缓下压,缓缓压在这个宛若顶天而立的巨人肩上。
  门帘一卷,狂风裹挟进雪沫,吹的账内火光倾斜,舔舐火盆边缘。
  少年人苍白的容颜被跳跃的火光添上一抹红晕,手中捧着一盏热茶,兀自望着袅袅浮升的白雾出神。
  熊心脚步一顿,继而不自觉的放轻,转到虞楚昭面前,少年却别过头去。
  熊心负在背后的手指缓缓收紧,面上的咬肌跳动两下,随后脸上露出一个笑来:“昭昭……”
  “叫我虞楚昭,先生,军师,随便什么都行,别叫我昭昭。”虞楚昭抬头,目光之中藏着一抹冷意,宛如淬毒。
  熊心面上的笑容一僵:“你我二人……不用如此生分吧。”
  虞楚昭呷一口热水,不看熊心,也不回答。
  熊心眉头一跳,在虞楚昭面前盘腿坐下,漠然道:“许久未见,倒是脾气见长。”
  虞楚昭嘲道:“是啊,许久未见,不曾想是这么着见面的。”
  熊心沉默一会,辩解道:“我次次写信与你,你不回信,我恐怕你有不妥……”
  虞楚昭:“不妥我跟的是你亲封的长安侯的军队,遇山开山,遇河架桥的正授命先锋官你也不放心”
  熊心:“之前尚有宋令尹一事在……”
  虞楚昭眯着眼睛望熊心,直叫熊心说不下去,又转换话题:“不过是大哥我白担心了,怕你打仗遇见危险。”
  虞楚昭冷笑:“巨鹿一战前说担心尚且有个说道,怎么这么赶巧儿,这会子快进函谷关了,你就寻来了?”
  熊心面上挂不住了,沉着脸开口道:“咱们今个儿就当是叙叙旧,可否我是真担心你。”
  虞楚昭望熊心:“你这话当真”
  熊心神情寂寥的点点头:“就当我今日是把你请来的吧……对不住。”
  虞楚昭望着熊心落寞的表情,心中到底有些不忍,便将那白日一通追杀暂且放到脑后,何况熊心明显是不想取自己性命的。
  虞楚昭道:“那便做叙旧,明儿让我回去。”
  熊心色变:“回去回哪去”
  虞楚昭理所当然:“自然回头找项羽大部队去。”
  熊心咬牙:“胡闹!你身子不大好,还是回去养着去!”
  虞楚昭面上闪过一丝绝望,接着又是狐疑:“什么意思?有人叫你来带我回去的”
  熊心不解的摇头:“并无,只是想着眼下秦灭亡了,不打仗了,到底也要接你回去歇歇。”
  虞楚昭心中一块压的他喘不过气的大石头算是落下了,心中难免嘲笑自己一番,实在是多疑,竟然都怀疑到了项羽的头上,只要不是项羽找的熊心就好。但是这样一来……
  虞楚昭眼睛双眼一眯,望向火光中神色不明的熊心:“那你又做什么这般把我弄来你放心,项羽不会和刘季争那什么关中王的名头。”
  熊心面色沉郁,抬手将那红泥小火炉上滚起来的铜壶提起来,一道滚烫的水流注入虞楚昭手中温热的茶杯中。
  虞楚昭全身一僵,双手捧着茶杯,背后发凉,眼看着那水位线渐渐上升,靠近杯口。
  熊心侧身将铜壶放下,拿眼打量面前的少年人:“莫怕,我断不会伤了你的。”
  虞楚昭缓过神,忍不住嘲道:“是啊,你在两侧山壁上埋伏了人,还说不会伤我……”
  虞楚昭话音突然一顿,熊心面色变了一变,却依旧定定的望着虞楚昭。
  虞楚昭心思电转,瞬间明白过来,黝黑的眼眸固执到底盯着熊心,在那双清澈干净的眸子中,熊心的视线微微往下垂了一下。
  两人沉默的对视半晌,虞楚昭率先开口,声音干涩:“你要杀项羽”
  熊心望着虞楚昭没说话。
  虞楚昭望着手中滚烫的水:“刘季手上兵马少,项羽倒是一战成名,诸侯归附,如今正是如日中天……你知道项羽肯定会追过来,你收买那车夫,在这路上伏击……”
  虞楚昭声音越来越冷,未曾想到熊心竟然做出如此布置,刘季手中兵马少,而且本来就是自己手下,如今利用项羽除掉了秦军,再除掉了项羽……
  虞楚昭只觉得自己的心也变得冰凉,他感觉到一阵疲惫和绝望,一时间心灰意懒。这般人,为了权位,到底还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在虞楚昭的心中,熊心还依旧是当年的模样,那个用背替他挡住攻击,那个悄悄送他一筐螃蟹,那个拿着随手编的花冠的少年郎,也是那个出征前扮作侍卫,送到不能再送的地方才离开的少年王,曾几何时,连他也变了。一滴眼泪悄悄的顺着脸颊滑下来,掉进杯子中。
  虞楚昭吸了下鼻子,声音稳而肯定:“你要杀项羽。”
  熊心避开虞楚昭的视线,不答话,自顾自开口道:“你知道项羽必定会来救我,那些弓箭手恐怕才是重头戏,骑兵不过是来撵着我跑的……”
  熊心低垂着视线,下巴上微微露出未刮干净的胡渣:“你莫问了,跟着我走就是,在军营里头吃不好睡不好的,前些日子便听说你病了。”
  虞楚昭自嘲一笑:“听说怕是有人给你递了消息吧?你安□□来的”
  熊心不回答虞楚昭的问题,单手握上虞楚昭的手腕:“听着,和我走,我也能护着你,回去我封你当令尹,在这你是军师,回头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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