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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泪-歌德斯尔摩-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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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昭,坐上去,那个位置是你的。”项羽突然笑着开口。
  虞楚昭万千思绪被一下斩断,差点从台阶上滚下来,哭笑不得道:“免,免了吧,要坐也是你来坐。”
  项羽却不上来,只是望着虞楚昭,突然变双膝一曲,登时跪在八十一级台阶之下,双手抱拳行了一个武将礼节,旋即抬头爽朗的笑:“请陛下登基。”
  虞楚昭立着不动,单手负在背后,面上神情复杂,只觉得一时间千言万语说不出口,堵在心中酸涩难当。
  原来这个山河天下,项羽竟是为了他在打。
  项羽见虞楚昭不动作,剑眉微微一挑,旋即飞身窜上台阶,将虞楚昭打横一抱。
  虞楚昭登时抓狂,随口瞎嚷嚷:“当心小爷治你功高盖主!”
  项羽使劲把手脚并用要爬出自己怀里的虞楚昭往那帝座上按,面目狰狞道:“臣还要欺君犯上呢!”
  虞楚昭望着项羽英俊的面庞,一时间也忘却了身在何处,搂着项羽的脖子便吻上去。
  项羽一愣,旋即凶狠的回应,渐而加深了这个本来是蜻蜓点水一般的吻。
  末了,唇分,两人之间扯出一道暧昧的银丝。
  项羽别有用意的舔舔嘴唇,视线在火光之中带着一种令人口干舌燥的侵略意图。
  虞楚昭脸上发烧,为自己一时的情难自禁尴尬,匆忙用衣袖抹了下唇角。
  项羽望着虞楚昭,流氓道:“想想有一天爷能把你这天下之主按在身下干就兴奋。”
  虞楚昭哭笑不得:“这天下之主是侯爷你好么!”
  虞楚昭说着才想到自己还坐在帝位上,慌忙要起身。
  项羽摇头,单手按在虞楚昭肩上,使了六成力,认真道:“向来就是你。”
  虞楚昭摸不着头脑,被傻傻按在这高位之上,身侧站着他的项羽。
  虞楚昭笑起来,视线在这黄金殿中扫视一番:“一寸山河一寸血,小爷要这铺满鲜血的万里江山做甚?”
  项羽侧过头:“为了日后不再叫这山河流血。”
  虞楚昭一愣,旋即垂下头去:“小爷担不起这责任,背不起这天下苍生……”
  虞楚昭话语突然间便断了——传国玉玺沉在火光之中,散着孤高幽寂的光芒,这个稀世珍宝镀着一层诱人的、羊脂的光泽。
  半晌,虞楚昭艰难的开口:“就这么放在帝座下面……”
  项羽漠然:“坐上了这个位置的人都不会低下自己的头。”
  这是个摇摇欲坠的高位,无人有胆量在这个群雄并逐的时候冒着世间大不讳登上这处,更没有胆量就这样坐下来。
  名不正言不顺的人,就算偷偷坐了,也生怕旁人看见,必然就是偷偷摸摸的,眼睛时刻在周围、在殿下狂扫,生怕被人看见了说出去。
  要么就是枭雄一个。睥睨天下的人,眼光自然不会低垂下来,不会看看自己的脚底到底踩着什么。因为他们永远不会关心,自己走上这样一个位子,脚下踏过的地面,是否会留下一个一个的血脚印。
  虞楚昭激动的发抖,手缓缓伸出去,刚想触碰,便被项羽一把捏住手腕。
  虞楚昭莫名其妙的抬头:“做什么?”
  项羽漠然道:“不用拿。”
  虞楚昭奇怪道:“你不是要找这个?”
  项羽笑起来:“爷不愿当皇帝,也还不到时候让你登上皇位,爷可不想让你在这个位子上还要战战兢兢。”
  虞楚昭:“知道,但是……”
  项羽笑道:“放着吧,当今潮流便是王政复兴,这玩意儿放着吧,等天下再到了大一统的时机……”
  虞楚昭面色复杂:“你怎知道时机?”
  项羽笑着揉揉虞楚昭的头发:“不知,但不是有你?”
  虞楚昭试探:“若是到了你百年后了呢?”
  项羽随意道:“那更好,爷等着解甲归田的那一天,你就苦着点,陪爷过山野樵夫的日子吧。”
  虞楚昭大笑起来。

☆、阿房劫

  晨曦初露,刘季站在军帐前,只见张良披着一身晨色疾步往军营内走来,他身后的骊山脚下,宛如披上了朝阳的火光。
  刘季的视线低垂下去,在张良的袍角上一溜,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他知道,此事成了!
  项羽即便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不久也就是枯骨一堆!
  他刘季唯一要做的,便是等了。
  张良抬手一拍衣裳,抖落身上沾着的夜间的露水,和刘季隔着几步站定下来,风裹挟着春意而过,显出张良宽大衣裳之下的清瘦身形。
  刘季突然就一揖到地,苍老佝偻的脊背隔着衣裳显出凸起的脊椎骨:“老夫多谢先生相助!”
  张良突然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这个老而弥辣的武安侯仿佛突然之间便对他露出一丝真实的内心——若是这样,辅佐出一个傀儡皇帝,他张良便可以既不忤逆了那位的意思,也真正登上了权利的巅峰,一箭双雕!
  张良躬身去搀扶,眼角望见吕雉阴毒的目光:“臣不过是做了该作的事情罢了。”
  子婴全身湿凉,感受着东升的旭日的温度,他的身体轻微的发抖,黑色的血渍溢出他的嘴角。
  “二十万野战军,数万秦宫人,大秦覆国仇,总算要得报了!”
  大早上,虞楚昭撅着屁股拱在被窝里补觉。
  项羽轻轻推开半时辰之前被自己小心掩住的房门进来,满身带着来回奔波的气息。
  乌骓在外轻声嘶鸣,就像是不满项羽对自己用完就扔——好歹也要把爷送回马厩里头啊!
  项羽侧过头,轻声斥道:“走!”
  乌骓鄙视的看了项羽一会,眼珠子又往拱在被子里的人身上瞄一眼,瞬间感觉到一种“为女人插兄弟两刀”的悲凉,一甩尾巴自己走了。
  项羽脱了衣裳,小心翼翼的躺回床上,伸长手将一破布包住的匣子推进床底下,翻身将哄睡下还没两时辰的虞楚昭抱住,自己刚合上眼就听见外头兵荒马乱的一阵吵。
  虞楚昭满头毛躁的翻身拱进项羽怀里,被项羽身上还未暖回来的气息一冰,彻底醒了。
  “怎么了?”虞楚昭迷蒙的眼中望进项羽同样茫然的眼底。
  下一秒,门外传来英布的大喊:“尼玛!怎么整的,能给阿房宫烧了啊!?”
  阿房宫的大火直烧了三天三夜,咸阳满城飞灰,天色终日宛若黄昏,不见天日。
  项羽打乱传统势力疆土,分封十八路诸侯;三秦王一定便彻底毁了怀王之约;刘季封在巴蜀,名曰也是关中;项羽自立西楚霸王,割地西楚四郡;楚怀王被一招明升暗降,奉为“义帝”。
  天下大局看似已定,实则暗潮汹涌,各路诸侯纷纷拔营而起,往自己封地撤离,免得在咸阳继续呼吸这有毒气体。
  这日午间,虞楚昭正在屋子里的摇椅上眯着,懒得出门就看见满城灰烟。
  陈平连滚带爬摔进屋来,眼睛先提溜一圈,发现项羽不在,便大着胆子在桌边凳子上坐下来。
  虞楚昭眼皮子一撩,身体动也未动,实在是项羽近日突然缠他缠的太紧,简直有种疯狂的感觉,以至于虞楚昭这位陪床的亲兵日日有气无力。
  “可是刘季那头又要如何了?”
  陈平鼻青脸肿,哭丧着脸,干嚎:“哎呦喂我的小爷爷,您就不问候一声这拼死逃出来给您报信的人呐?”
  虞楚昭懒洋洋的一伸手,端着茶盅呷了一口茶水润润嗓子,回敬道:“您老人家若是拼死逃出来,啧,您不用逃,要是真到那份上,您老人家的头,早就在刘季门梁上悬着嘞!”
  陈平自己的给自己倒杯水,一口气喝完,还不忘顺手给虞楚昭见底的茶盅里头续上水:“小爷爷喂,那是您不知道,不然小的这脸上的伤哪里来的?”
  陈平说着便趴在桌子上往前凑,侧着一张脸,手指指着眼眶底下的一大块乌青。
  虞楚昭看也不看,又往后头倒过去,摇椅随着他动作一晃荡,虞楚昭舒服的眯起眼睛:“用说吗您?定然是进来时候撞见谁了?狂生郦食其?还是相他那小子?范增是揍不动你,要是你撞见的是英布几个,就当真是爬进来的了。”
  楚将一众人具是没忘记陈平是个细作的事实,就算是现在倒戈了虞楚昭,一样是见一次揍一次,搞得如今陈平来找一次虞楚昭,都是要从鬼门关走一遭。
  虞楚昭腰酸背痛,不耐烦道:“有事说。”
  陈平袖子一抹嘴,正色道:“张良最近和武安侯莫名其妙的走的甚近,不知道什么原因。今日张良又找项伯,像是想给武安侯再讨些封地……”
  虞楚昭淡定:“要汉中。”
  陈平一愣,旋即就庆幸自己当真投对了人,看这神机妙算的,什么都知道。
  虞楚昭嘴角挂着一丝坏笑,一派老谋深算的狐狸模样:“等的就是这一天,汉中自然要给他,正好将巴蜀收回来,反正这关中是给过了他的,他自个儿不要,怨不得人。”
  巴蜀一处看似远在大秦边陲,一去那头,便是形同被流放在了中原大地权利角逐之外,然而虞楚昭却还舍不得把这未开发的天下粮仓封给刘季,要知道,东汉时候刘备、诸葛亮之流可是心心念念的要往蜀中去呢!
  虞楚昭淡淡一摆手:“接着说。”
  陈平便道:“吕雉和张良现在看起来不是一个阵营的了,这女人眼下似乎拉拢萧何一派,其中还有个不知名的年轻武官。”
  这个虞楚昭倒是没料到,眼皮子一跳:“韩信?”
  陈平想想,点头:“对,就是这名儿!”
  虞楚昭没想到历史上被萧何赏识、一路提携的韩信,而今却是被吕雉先看中了的。
  这么一想,虞楚昭才发现,历史其实已经被他改变了不少。
  比如说专揍陈平的郦食其,此狂生本应该在陈留投了刘季。
  陈留这个粮道中转之地也本该在刘季爪子下头捏着的。
  再来,这个陈平这个王牌大间谍本也是从项羽阵营叛到刘季麾下,从此一直完美的掌握了刘季身边的一干情报系统的,如今也为他虞楚昭所用了。
  三秦王中,章邯依旧在此列,项羽执意不肯另封,恐怕还是因为项梁战死的缘故,故意找这秦故地膈应他——秦地百姓对章邯的怨念颇多,封在这处,怕是也有的叫他头疼。
  打出的旗号还好听,叫以秦制秦。
  至于原本的九江王英布,如今也成了三秦王之一,九江只是挂在他名下的属地。
  司马欣此人也依旧名列三秦王,不过就是个名头,未有实权。
  田氏代齐之后的齐国就没正常过,而今也依旧是乱成一团。
  不过虞楚昭他们手上捏着历史上本被一刀砍了的宋义,他儿子宋文就得在齐国乖乖听话,齐地要是一乱,他们必然率先知道。
  既然历史上的齐王就能挑起造反,那么还是要密切关注着才好。
  陈平犹豫的看了一会虞楚昭,最后开口:“没了就,还有两个就是……”
  虞楚昭:“支支吾吾什么呢!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陈平咬牙:“秦王子婴似乎是病的不轻了,估摸着就这两天了,听闻不少大夫都看过了,似乎是中了毒。”
  虞楚昭眉毛缓缓扬起来,之前子婴便和他说自己命不久矣,看来还真有这么回事,只不过……
  “怎么中毒的?你可知道?又中了什么毒?”
  陈平摇头:“大夫出来都说不知道,是种怪毒,无药可医,所以说是差不多了。”
  虞楚昭站起来,烦躁的在屋子里头兜了两圈,心道子婴可别在这个节骨眼上挂了,现在诸侯军都撤的干干净净的了,要是死了肯定叫人以为是项羽干的好事,要赶快寻个由头给人撵出咸阳才行。
  虞楚昭揉揉鼻梁,先将子婴的事情放下不提:“你说有两件,还有什么?”
  陈平先不说话,随即又突然试探道:“我说军师中郎将,你还记得当初小的投靠您的时候,您说过的话吗?”
  虞楚昭眼睛眯起来:“小爷说过的话自然记得,也不会反悔,今儿就把话再给你说一遍——你投的是小爷我,自然不会叫人动你一根汗毛。”
  陈平也眯着眼睛仰视虞楚昭:“包括这长安侯?”
  虞楚昭一愣,旋即调侃道:“你可别时惹了长安侯,小爷可打不过他。”
  陈平居然笑起来:“小爷爷哟,您这话说的……您这神机妙算的,淩县、陈留,再到巨鹿,哪一场战役是没了您的?您可能不是长安侯的对手么?”
  虞楚昭哭笑不得,敢情在他们一众下属眼中,自己还能和项羽做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不成?
  “小爷可没篡权的打算,要是谁有拥立我的心,还是先省省,哪边凉快哪边呆着去。”
  陈平笑着摆摆手:“这您就误会了,小的可没这挑拨离间的心,就是有,也没这胆子。”
  虞楚昭心道这陈平当真是个人才,这一通话说的都给他绕进去了。
  虞楚昭似笑非笑的抱着手臂往门边上一靠,抬脚在门板上一踢,将门掩上了:“知道了,你不过就是告诉我,你接下来说的话都和你本人意愿无关,叫小爷自个儿掂量着看着办,就是有问题也和你无关呗?”
  陈平捻着三缕老鼠须笑道:“小爷爷果然是七巧玲珑心!”
  虞楚昭勾着嘴角摇摇头,果真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连他自己听了这话都是忍不住得意:“行了,有事说,莫整日溜须拍马。”
  陈平失笑,缓缓道:“长安侯部下最近可是有动静……”
  虞楚昭正色:“什么!?”
  陈平抬手阻止虞楚昭插话:“一队人马目的不明,钟离昧和季布两员猛将带的兵,一路朝东南走了。”
  虞楚昭一愣,这事情他还当真没听说过。
  不过秦宫失火、项羽分封诸侯王,这一阵子咸阳兵荒马乱的,动静颇大,虞楚昭平日里也不大插手军队调动,就是项羽动了军队,他不知道也是正常。
  虞楚昭一想,这几日确实也没见过钟离昧和季布两人……
  虞楚昭脸色微沉:“这话算是什么意思?”
  陈平连忙叫冤:“小的没什么意思,不过就是知道了白说一句罢了,小爷爷您就当时白听听。”
  虞楚昭心思有些乱,平日这种事情项羽定然是会和他商议的,如此这般……
  “行了,这事我知道了……”虞楚昭顿了顿,本还想叫陈平留意钟离昧和季布的动向,最后还是作罢,不然倒是像对项羽不信任一般。
  陈平见虞楚昭半天不说话,小心翼翼道:“然后呐?”
  虞楚昭重新倒回摇椅上:“你从哪来的还是回哪去,记住多留意吕雉和张良,一有异常立马通报上来。”

☆、归魂散

  虞楚昭望着的前厅内项羽的修长挺拔的背影,步子在前厅门口一顿,脚尖转过一百八十度,转身出去了。
  虞楚昭牙都磨短了一截,心道反正也问不出个所以然,自己还是不要凑上去找干的好。
  昨夜自然又是一番翻云覆雨,虞楚昭明示暗示的向项羽打探钟离昧和季布的去向,项羽也权当做听不见,只是侵略的节奏更加凶猛,只把虞楚昭干的唉唉直叫,一会儿便连自己想问什么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项羽隔着垂到地上的桌布,漠然的踢了一脚藏进桌子底下的甘罗:“做甚?”
  甘罗拍拍身上的灰土爬出来,也不好喝现在的项羽计较,只好解释:“你家虞楚昭什么人?看见我在这处,一转身便能想出上百种可能性来……你确定不叫他知道?”
  项羽的侧脸沉默而坚韧。
  甘罗叹气,两眼睛在项羽挺拔的身姿上一溜:“你就是那种宁愿站着死,也不跪着活的……”
  项羽拳头收紧,吁了口气,转身望向虞楚昭离去的背影,两眼泛红:“爷宁愿昭昭记恨爷一辈子,也不要叫他为了爷掉一滴眼泪。”
  甘罗唯有叹气:“这两天归魂散也该送来了,能瞒过一时算一时吧,应该是能撑过三年去。”
  项羽用指关节揉了下眼睛:“三年……”
  甘罗点点头:“最多也就这么些时候了,你先想着如何安顿自家昭昭吧。”
  项羽苦笑一声:“不用想,等到熊心那头的事情传过来,也就是昭昭离开爷的时候了……”
  虞楚昭想去找子婴,结果在大街上被咸阳终日不散的烟尘一熏,灰头土脸的犹如灾民,立马心情也沉下去了,不安的感觉总是不断的在心中发酵着。
  沿途两侧杨柳挂枝,虞楚昭心中微动,抬手刚攀上一根刚冒绿的杨柳枝子,就听见身侧酒楼的栏杆上一声轻笑传来。
  章邯翻身跃下二楼,两根手指一捏虞楚昭的腕骨:“心情不好?折腾这些草木做什么?”
  虞楚昭望着章邯,眼底深黑一片:“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章邯一愣,心中登时百感交集,手一下就松了。
  虞楚昭自顾自将柳枝折下来,望着那枝头的柳叶唏嘘:“当年还给熊心做了个花冠玩呢……”
  章邯闻言苦笑,意味深长道:“当年赵丞相拟旨叫扶苏公子自尽之时,忆过公子孩提时候;后夺胡亥政权之日,感慨过此子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就连我叛国的时候,也记起过当日临危受命、于骊山脚下对大秦发过的誓言。”
  虞楚昭望着手中的柳枝失笑:“如此说来,人总在准备做出背弃过去的事情的时候,才会将曾经的那些鸡毛蒜皮一一记起来?”
  章邯笑了一声:“军师以前可想起来过,自己曾给义帝编过花冠?”
  虞楚昭摇头,长叹一声。
  章邯又问:“军师现在想到了什么?”
  虞楚昭恍惚:“他曾悄悄送了小爷一筐子的螃蟹,为小爷挨过打……古道送别,叫小爷一路当心……”
  章邯喟叹:“军师其实这是已经拿定了主意了吧。”
  虞楚昭苦笑一声,摆摆手,示意章邯莫要再说了:“是啊,还是小爷告诉的熊心的,叫他放心,保他一命……没想如今要动这步棋的,也是小爷。”
  章邯立在原地,望着虞楚昭沿着街道独自离开的背影,心中突然觉得这小子其实根本不像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样没心没肺,于是,那道形单影只的身影被加上了“落寞”两个字。
  虞楚昭径自沿着飞灰的街道往前走,将那柳枝拎在手里甩来甩去发泄心中不渝。
  虞楚昭神思恍惚的逛到城门口,一不小心就给迎面来的老翁篮子里头的一个小瓷瓶儿抽下来了。
  虞楚昭忙不迭的扔了树枝伸手去捞,结果瓷瓶子滑不溜手的,在虞楚昭两手掌间翻来翻去一通,跟耍杂技似的,最后还是“啪嗒”一声跌地上,碎了。
  虞楚昭哭丧着脸准备赔钱,手刚伸进怀里,老翁就已经跑的连影子都每一个了。
  虞楚昭四顾一遭,茫然加错愕——难道小爷长得吓人?像土匪?还是像流氓?虞楚昭搓了把脸上的灰,觉得自己现在看起来顶多就是像个难民罢了。
  要是这事儿换项羽、英布之流,估计遇见这结果是不意外的,但怎么着,这种情况那也不该发生在他虞楚昭身上啊!
  虞楚昭莫名其妙的耸耸肩——得了,人不找他正好。于是蹲下身去捡自己刚折下来玩的柳枝。
  视线一触到那节柳树枝上,虞楚昭眼睛愕然瞪大了——那刚还显着绿意的柳枝此时已经完全枯败下去了。
  “甘罗!”虞楚昭冲进马厩里头,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伸手小心翼翼的给甘罗自己手中的树枝。
  甘罗心脏一抖,脸上挤着一丝苦笑,心道这虞楚昭当真是七巧玲珑心呐?这么快就看出来项羽不对劲儿了?
  结果鼻子底下被塞了一根柳树枝。
  甘罗先是松口气,继而就莫名其妙:“什么玩意儿这是?”
  树枝掉地上。
  “你快看!”虞楚昭弓着身子在马厩前头补给水源的接口处猛灌两口水,末了拿袖子一擦嘴角,顺便给脸上的灰抹掉,忽视一众战马鄙视的小眼神,将刚才街上发生的事情详细给甘罗一说。
  甘罗一眼看清地上枯黄的柳枝便猜到了个大概——八成粘上的就是那归魂散!甘罗面色顿时铁青,心道哪个办事的这么不小心,还给虞楚昭撞见了!
  甘罗没辙,只得装模作样的捡起地上的柳枝,往鼻子前面凑了凑。
  虞楚昭大气都不敢出,生怕甘罗鼻尖碰上去。
  虞楚昭小心翼翼问:“那小瓷瓶里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倒是毒的厉害。”
  甘罗心思急转,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理由来,只得先捡着无关紧要的说:“百越那头的玩意儿,粘上就要命,不过一般人碰了无事,要有引子方能成毒。”
  甘罗说着见虞楚昭满脸发蒙,心中万幸,可见虞楚昭当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于是手指便往那沾了细粉的树枝上撸了一把:“看吧,什么事儿没有。”
  虞楚昭立马全身毛都炸开了,两步冲过去提起甘罗就是一阵摇:“吓死人啦!”
  小毛驴在马厩里头作威作福,拿眼提溜虞楚昭。
  虞楚昭头扭过去,干笑两声稳稳当当的把甘罗放回地上。
  虞楚昭往马厩栏杆上一靠,摸着下巴:“蛊毒?巫蛊?”
  甘罗匆忙点头:“就是那玩意儿。”
  虞楚昭突然又狐疑道:“那老翁是什么人?”
  甘罗赶紧蹩脚的岔开话题:“兴许他就是弄回去害人的呗。”
  虞楚昭不淡定了:“弄回去害人?万一是我们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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