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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泪-歌德斯尔摩-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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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面生单手撑住额头,牙齿咬的“嘎巴”作响,后槽牙简直要磨短一截去。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梦X了!
  更可怕的是,这个春梦的另外一个将他搞X的是个男人!更可怕的是,这个男人是项王!
  “哎……”鬼面生双手将棉被绞成一团,指关节暴突出来,这才硬生生将一声响亮的哀嚎变成一声低叹,不然估计早就惊起了大半军营的人了。
  抑制住抱头翻到床上打滚的欲望,鬼面生难以想象,自己竟然会有如此情绪化的想法。
  随即鬼面生又想到,似乎自从五日前遭遇了项王,他就一直处于一种情绪化的状态下……
  “这不是什么好现象……”鬼面生左手狠狠掐了一把右手的手臂,恶狠狠的警告自己一番。
  但是只要一想到梦境中宛如真实的感觉和人物,鬼面生建设好的心理防线又全面崩溃,立马就是一阵别扭,自己也说不上来是回味还是忧虑。
  “好你个项羽!”鬼面生咬牙切齿,之前几次对项王英雄气概的那点仰慕全,被这一场春梦搅散了,剩下的不是别扭就是偏见——谁叫你项王入得哪家女人的梦不好,非得进了爷的梦来?
  “都说是枕戈待旦,山河入梦,怎么到爷这就变了味?”鬼面生瞄了一眼烛火下的沙漏,起身将长刀负在身后,左手潇洒的一打门帘,同时右手将恶鬼面具扣在脸上。
  三更天,小队人马悄悄的从汉军军营后方溜出,向西南一路冲进茫茫秦岭之中。
  秦岭横亘中原西南,宛如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横亘在神州大陆,大地增生的疤痕一般割裂巴蜀和汉中。
  项羽将天龙破城半插在泥土之中,利刃破土,犹如切入豆腐之中,一双大手小心翼翼的有些发抖,半晌才堪堪合拢。
  甘罗望着项羽的动作知道八成要遭:“又是触了这男人的伤口了……”
  项羽搓搓手心中质感粗糙的树皮,绝对的黑暗中,项羽的视线却依旧清晰的分辨出上头凌厉的刻横,一笔一划,却又是狗爬的字迹。
  甘罗讪笑两声,眯着眼睛勉强辨别出项羽紧蹙起的眉心、冰冷的脸庞,语气中立马就带上了一丝不确定和小心翼翼:“这个,是三年前我去打捞你的时候看见发现的,应该是虞楚昭留下的没错。”
  项羽脸色铁青,即使是身处秦岭幽深黑暗的内部,也不妨碍甘罗看清那张冰冷的脸上脸色的变化。
  茂盛的植被隐天蔽日,除却风过树叶的“沙沙”声,寂静的只剩空山宿鸟寂寞的一两声啼鸣,以及项羽不和谐的磨牙声。
  甘罗艰难的咽了下口水:“那个,你看上头的留言,确实是让我在三年后刘季二攻成敖的时候再交给你的啊,不关我的事啊!”
  甘罗看着项羽的脸色又差了点,慌忙摆手澄清,同时往后退开一步,免得被项羽的台风扫到。
  项羽不答话,或者说,他全部的精力根本就没有集中在甘罗的话上头,只是仿佛的摩挲着的是一张红桦树皮。
  红桦树皮内里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无非说的就是叫项羽等三年后汉王刘季二攻成敖之时便横穿秦岭,从西路折回彭城,固守彭城不再北上,和汉王刘季南北割地,等待时机等等。
  项羽一遍又一遍的望着那树皮内侧刻上的字,怀念自家昭昭之时,难免又有点心生怨愤:“具是政治战事,他连只言片语都不给爷留下……”
  甘罗恍然大悟,总算知道项羽脸色一变再变的原因了,自己松口气的同时,却也难免觉得项羽这般落寞样子着实可怜。
  “莫想太多,至少证明虞楚昭确实是想着你的……那会儿是什么时候了,他还不忘给你留个信儿……”甘罗小声安慰。
  项羽却只是垂头不语,仿佛一个沉默的雕像,呆愣愣的盯着手中带着虞楚昭字迹的红桦树皮,想着当日的虞楚昭是怎么样一笔一划在树皮上刻下这些字迹的,手指不由自主的就去触摸那些虞楚昭可能触碰过的部位。
  这是虞楚昭三年前在关山一颗千年红桦皮内侧留下的,其中没有一句话是单独对项羽说的,也没有只言片语在寄托思念,说的均是国家政治。
  “昭昭……你就一点都不想爷么?”
  秦岭内树木参天,鬼面生视线在一棵十几人合抱粗细的红桦上停留了一瞬,不知怎么的,他竟然想到一个浪漫事情。
  “相传恋人们会在红桦树树皮内侧刻字传信,因为红桦象征的便是火热的爱情。”一个小兵见鬼面生盯着西南那棵巨大的红桦看,赶紧上前小声开口,希望能落个好。
  可惜鬼面生未搭理这句话,视线朝预计的行军路上斜里庞生的枝桠扫过去,嘴里立马就“啧”了一声:“那头的树和厉鬼爪子似得。”
  鬼面生话一说完,自己倒是乐了——他自己的模样才像厉鬼。
  “那边,那边是……牛脊梁。”一个当地出生的小兵顺着鬼面生的视线一望过去,立马战战兢兢的冲鬼面生开口,声音压的极低,里头难掩恐惧。
  鬼面生头都不用回,就从那小兵的声音中听出来不对劲:“怎么?”
  小兵显然是两股战战,生死场上拼杀出来的,绝不会就这么点胆子。
  “先,先生呐,这个,这个地方不能上啊!”小兵结结巴巴的劝阻鬼面生。
  鬼面生眉头一蹙,嫌恶的表情全掩藏在恶鬼面具之下:“说!”
  “这处是山神的地方,进去了……”小兵“咕咚”一声吞了下口水:“进去了,那就是去当祭品的!”
  鬼面生“嗯”了一声,对那小兵的话不置可否,往前踏出一步,骤然警觉:“什么声……”
  鬼面生话音未落,便听见地滚雷一般的一声巨大轰鸣声从眼前的瘦骨嶙峋的峭壁上一路闯下来!
  与此同时,牛脊梁的另一侧,项羽一拍乌骓,踢云乌骓警惕而敏捷的往侧旁一跃而去,然而本来在乌骓侧旁的那匹战马却没有如此反应和好运,瞬间被突袭而来的强光烧焦,顿时化为一具枯骨!
  隔着牛脊梁,两侧游击偷袭队伍均是一阵兵荒马乱,与此同时,滚滚山石居然从百丈之高的牛脊梁上裹挟着万顷泥沙滚滚而下!
  “跑!”两侧领军人物具是发出一声大叫,此时此刻,顾不得偷袭游击,保命要紧!
  山体的震荡许久才歇,鬼面生又过了半晌才尚且恢复了意识,缓缓将自己从沙土里头往外挖,突然眼泪就砸进了面前的泥土里头,他的身边倒着那棵被拦腰压断的巨大红桦树。
  “项羽……”鬼面生视线朦胧,他犹记得自己一笔一划在那红桦树皮上刻写下的字迹,本是道不尽的千言万语,最后却只好通通不提,只写下三年后的今天,这重要的政治战事。
  往事一幕幕回笼,但如今,他却身不由己……
  项羽灰头土脸想从地上爬起来,一会之后在意识到,自己被一棵巨大的红桦树压在底下了。项羽手臂使力,想将那被砸断的树抬起来。
  结果刚抬起小腿那么点高,便听见另一头传来一声嘹亮的惨叫。
  “喂喂喂!那头的注意点行不?别关顾着自己爽啊!”
  项羽听着那传来的熟悉的语气和那熟悉的说话方式,当即全身一震,旋即所有动作完全定格当场。
  “昭昭?”项羽小心翼翼试探的开口,心脏疯狂的跳动着,他在等着下一声回答,但是那头却不再有任何声音。
  鬼面生全身僵硬,急切的渴望和三年相逢不相识的痛楚噎住了他的喉咙,但是,此时此刻,他却什么都不能去做。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抱歉,这章某人纠结了很久到底该放在什么地方,本来觉得应该在后面,但是突然觉得某个小混蛋也可以虐一虐,不然每次好像都是他完好无损的说……

☆、秦楼月

  秦岭深处,不见天日,亦不分朝夕。
  五日后,秦岭北侧,一狼狈落魄的人影摇摇欲坠,勉励再挪动几下步伐,垂死一般倒进一处山涧溪流之中,彻底失去了意识。
  “项羽……对不起……”躺在溪流中的人无意识的呢喃着,反反复复叫着的一个人的名字。
  但是至始至终,都无人应答。最后,那个声音找不到依托一般,渐渐沉下去。
  与此同时,秦岭另一面,天际残阳如血,荒原血红,大军洪流般汇集,旌旗猎猎,迎风飞扬,千军万马却压雀无声,静静等待他们的王者归来。
  下一刻,项羽孤身一人自茫茫秦岭中冲出,恰压在万军阵前!
  这道宛如不倒战神一般的身形瞬间给集结在秦岭南侧的兵马打上了一针鸡血!
  军队山呼海啸一般炸开,气势顿时激昂。
  万军沸腾,楚军将士们心头顿时滚热,他们知道,只要有这个人在,楚军便在!
  退了又如何?哪怕是败了,那又如何?
  项王便是战神,有他在,楚军就有支柱,便能撑起这个王朝的天空!
  甘罗列在阵前,嘘了口气,全身放松下来,这才发现鬓发散乱,却也无心打理,只是抬手拍拍身下的小毛驴:“青青,怎么样?我就说这个项王不会那么容易挂了的。”
  小毛驴一个白眼飞上去:“反正也过不了今年四月。”
  甘罗一噎,顿时哑口无言。
  项羽眯着眼睛扫视一圈手下虎贲之师,眼底一闪即逝的是不常见的愧疚,项羽将多余的情绪一收,旋即大步流星冲营地最中间的大帐走去。
  随着这个悍将的踏过荒原的步伐,铿锵有力的声音传进每一个在场将领谋士耳朵里:“速来中帐议事!”
  项羽错搓了把脸,将飘散出去的思绪拉回眼前,目光旋即一凝。他清楚的知道,这回要面对的,必定是手下各大战将的联合反对。
  五日前,秦岭中,两个三年未见的人隔着一颗断裂的红桦,彼此心中均是溢满的思念和哀伤,却始终谁也未见着谁。
  好像上苍在告诉他们,什么叫做有缘无分。
  那时项羽慌慌张张爬起来找过去,早已不见说话人的踪影,只看见泥土上残留下来的斑驳血迹,还有一张不知何时落下的恶鬼面具,那面具潮湿的眼眶狠狠揪疼了项羽全身唯一柔软的心脏。
  残冬渐退,然而秦岭的高海拔上积雪犹存。劈开山涧的溪流犹带薄碎寒冰,水温刺骨。
  鬼面生仰面在带着碎冰的溪水中沉沉浮浮,他身上、脸上覆盖闪着半透明的细碎光亮,让那张没有生气的脸生动起来。
  感知已经被屏蔽在思维之外,躯壳被一波一波的水流冲荡着,落叶一般顺着或急或缓的水流飘荡。
  凌乱的画面宛如被放映机直接投放在了鬼面生的眼皮子里面,随着内部毛细血管弯弯折折的延伸着的,是剪不断的回忆。
  吴中的悠闲岁月;藏在房间内的那抹□□;万里平原官道策马纵横;八百里洞庭湖一战;黄河滔天大水瞬间冻结;凌县、巨鹿生死相随……
  记忆永不褪色,一幕幕甚至比起原本视觉中存在的更加清晰。
  鬼面生,或者说,这时候应该叫做虞楚昭,猛的呛了出一口水,赫然睁眼。
  “项羽!”虞楚昭大叫一声,声响在暗林间荡出去,顿时惊起林中宿鸟。
  “项羽……”虞楚昭仰望着缓缓再视线中滑过的枝丫,艰难的开启嘴唇。
  相较于之前那声呼唤不自觉的激烈和坚定,这回嗓子眼里冒出来的声音嘶哑低沉,带着浓重的哀婉气息。
  “小爷想你!”虞楚昭的声音中带着点哭腔,又有点疯狂和竭嘶底里。
  静谧的森林喊出的话激起悠悠的回声,一遍一遍重复着无法当面说出的思念。
  “那位可是失败的很,就连那样都不能叫小爷忘了你这厮。”虞楚昭对着幽寂的森林诉说了一会自己想对项羽说、却没法说的话,就像是自己正在和项羽对话,只不过另一个人永远不会知道而已。
  “别怪小爷一声招呼都没打,自己把自己挖出来就走了……”虞楚昭嘴角勾起的笑容温暖而又忧伤。
  恢复记忆之后的第一次相聚居然就只听见了对方的声音……
  “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虞楚昭叹息一声,四肢麻木,觉得继续在冰水里头泡着估计就也再爬不出来了,于是果断收拾了情绪,手掌撑在水底光滑的鹅软石上用力,总算在水中站起来。
  “落水狗似得……”虞楚昭自嘲的甩甩头。
  虞楚昭边剧烈的咳嗽边蹚着及膝深的水流往岸边艰难的走,水草淤泥缠着双腿,让他绵软的脚步一再受阻,每一步都在挣扎、都在犹豫,但他还是踏上了溪流的北侧。
  “还是得回汉军中去……”虞楚昭无奈的想,心头那叫一个后悔。
  “做什么要给刘季出那么个引火烧山的计谋,否则汉军肯定占不了成敖!”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木已成舟。
  在浅滩上停下脚步,虞楚昭指尖颤抖了一下,最后拨开挡住眉眼、黏在脸上的碎发,颤颤巍巍的低头望向水面——水中映出一张坑洼不平,满是增生伤疤的脸。
  “呵……这么一张脸……”虞楚昭只用眼角余光瞄了一下就瞬间别开脸:“估计也只有眼神还有几分相似了……”但是就连这一点,虞楚昭也难确认。
  “项羽要是看见了……”虞楚昭不敢想象下去,觉得结果肯定不是自己愿意看见的。
  三界不灭的烈火烧灼的剧痛再次袭上来,接着又是被浸入冰水之中的刺痛感,不给他哪怕稍微喘息一小会的时间,又是错骨分筋一般的疼痛。
  记忆回笼。
  虞楚昭灵魂出窍一般浮在万古不变的混沌洪荒之中,看着顶天立地的巨人用粗糙的手掌捧起一培土,动作不深灵活的随意捏塑几下,鲜血渗出指尖,虞楚昭的魂魄瞬间从高空坠下,和泥塑混为一体。
  “就不能给小爷捏个好看的模样……”虞楚昭嘲讽的勾勾嘴角。
  原本不知道尚且无所谓,现在知道了真相,又回忆起自己深爱的人,难免还是嫌弃自己的容貌,对那位的怨念又深了一层。
  “但是还是要帮刘季……”虞楚昭一路艰难跋涉翻出苍茫秦岭,终于透过茂盛的树木看见汉军的营地。
  子夜已过,火光照亮汉军连营,守备森严,人影寥寥,隐隐绰绰间,已能分辨出战过一时的迹象。
  虞楚昭眯起眼睛,脚步未动,不得不先将儿女私情放在一旁,专心思考那位的意思。
  良久,虞楚昭双眉紧蹙的揉眉心:“汉必须得立,否则小爷就得被那位拴着一辈子也不能喝项羽相聚……”
  此时此刻,虞楚昭心中终于冒出了那句著名的诗句——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什么人!?”汉军军营内一人正来回巡夜,突然就顿住脚步,隔着百十来丈的距离一声暴喝,利刃一般的视线竟是直直朝虞楚昭的藏身处飞射过来。
  “是我!”虞楚昭朗声,旋即缓步踱出藏身树丛。
  巡夜的武将乃是一虬髯大汉,目光暴涨,不待虞楚昭近前,便是扬鞭催马飞驰而来:“给我拿下!”
  虞楚昭不及反应,一息间便被四围冲上来的兵卒将士团团围住!
  “做什么!”虞楚昭大怒,一声喝退欲近身捆绑他的小兵,视线直射在那粗壮的马上武将身上。
  “樊哙,你要做何!?”
  樊哙嘴角冷笑犹在,一脸横肉颇为狰狞:“卖国通敌,主公要容后再审已经是给足了你鬼面生的面子!”
  虞楚昭脑袋顿时一蒙:“何人敢给爷按上莫须有的罪名!?”
  樊哙只答:“劝你一句,莫要挣扎,明日主公自有分辨!”
  虞楚昭视线在四周人被火光照亮的脸上一一划过,一张张脸上均是愤怒和不解。
  “不对,人数不对……”虞楚昭心思电转:“韩信未在此,张良呢?”
  “拿下!”樊哙一声令下。
  虞楚昭不再挣扎,军帐一角的阴影处,他看见一抹一闪而逝的袍脚,灰白颜色,并不具有标示性……
  “这次阻截项王一战,损兵折将临阵脱逃,光是这两项,就足够要了你的脑袋!”樊哙亲手将他推入囚车之内,离开前给虞楚昭丢下这么一句话。
  秦岭南,楚军军营。
  中帐之中火光已亮,一场会议从傍晚开到子夜,仍旧没有结果。
  龙记双目圆瞪,一拍案几,难以置信起身大声:“什么!?项王你竟然打算放弃成敖?”
  底下具是一片窃窃私语声,各方部将大多不满项羽的这个决策。
  虞子期沉吟:“如今成敖形式不差,虽然后方补给线有些麻烦,但是若是叫曹咎撤兵回彭城,却是完全无必要的。”
  众人这回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就算是战略收缩,也要一步一步来,不然就不是战略撤离,那叫兵败如山倒!
  项羽任由底下反对一片,兀自是八风不动,一甩衣袖抽出一道冷冽的风,烛火一晃,映在帐篷上的影子扭曲如同厉鬼。
  项羽决断道:“撤兵!”
  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止项羽做出这个决定,和虞楚昭相比,一场败仗而已,算不得什么。
  午时,阳光猛烈,严寒终于全面退散。
  虞楚昭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跪在碎石中间,膝盖上被一路拖拽出来的血色染红一地苍白的石子。
  张良油滑的声音斜地里传来:“鬼面生此次临阵脱逃,站前成敖指挥也是失当的,主公可要仔细分辨,别被楚军那头的细作蒙蔽了眼睛。”
  韩信昂然跪在虞楚昭身侧,眯着眼睛在一片烈日金辉中盯住张良的身影:“此次攻打成敖,非兵不利,敌将坚守不出,吾等奈之何?”
  脚步声传近,一双纤尘不染的靴子并足,立在虞楚昭低垂的视线中:“哦?那又是谁当初断言,只要放火烧山,必然能逼得敌军外出一战的?”
  韩信目光如箭一般刺入张良眸子中,咬牙啐道:“鬼面生让砍出隔离道来再放火,樊哙将军一把火烧起来,风向不对,哪里逼得出敌军!?”
  这次,刘季沉默的让人恐惧,一直以来他都是大骂开场大骂收尾,但偏生这回,却是一声不吭。
  虞楚昭缓慢的抬头,视线从张良身上掠过,投向汉王刘季:“主意是爷出的,天时地利人和,主公以为缺了哪一块?”
  张良面色骤变,千算万算都未算到鬼面生这一问!
  天时、地利、人和三样取胜法宝缺一不可,然而,若说是天时,那便是承认他汉王刘季并非命定之人;若说人和,那便是说自己不会用人,不得民心;但是一扯到地利上头,那便是明眼人都瞧得出来的,虎牢之所以为虎牢并非二字虚言。
  这么一来,虞楚昭便将这个皮球踢给了刘季——您看着办吧,要是以此责罪,那日后再无人帮你打天下!
  刘季垂着眼睑望着虞楚昭,沉吟一声,忽然开口:“鬼面生……那在外黄,你给项羽送去的信又是为何!?”
  虞楚昭顿时心头一跳,眼角余光中张良也是眼神一闪,显然事先未曾知晓。
  “原来是陈平!”虞楚昭明白过来昨夜在军帐阴影中看见的袍脚属于谁了,但是现在除了无奈外,他也别无他法——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当初他埋下的一颗暗棋,现在动了一下,把他自己给坑了!
  接下来刘季又是一句:“章邯未死,现在在何处!?”
  虞楚昭额上冷汗滑下,知道今日之事怕是不得善了了。
  刘季眯着眼睛盯着鬼面生看了半晌,骤然扬手暴喝:“斩!”
  刀刃反射出一抹灿金色的流光,映在虞楚昭黝黑的眼眸之中,宛若荒原上的一点星光。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更新的好少啊……某人工作忙疯了……会继续加油,感激不弃之情!

☆、多情自古伤离别

  “吁!”战马长声嘶鸣,扬起的沙尘中,曹参滚鞍落马,大喝一声:“且慢!”
  “呛”的一声,流光一闪,挨至虞楚昭脖颈的刀刃被突然暴起的韩信一脚踢断。
  “大胆!”樊哙暴喝出声,重锤赫然甩出,直奔韩信门面。
  “快——”刘季一口气卡在嗓子眼中没喊出来,登时捂住胸口歪倒在萧何身上。
  一时间汉军军营大乱,呼号声,咒骂声响交织着冲向山巅,混杂在成敖中急奔出城的马蹄声中。
  虞楚昭披头散发冲出占成一团的两个武将的领地,随着风声耳朵一动,旋即大喊:“楚军退兵了!”
  话音落下,全场俱静。
  虞楚昭往刘季靠近两步,沾满沙土血渍的脸上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松绑!”
  待得韩信、虞楚昭二人打理完毕,再出军帐,却只见得大军已去。
  西下的日轮挂在天际,形成万道金光,远去的马蹄声尚在,但是汉军却不见了踪影。
  被染色成金红色的营地上徒留下韩信和虞楚昭二人的军帐,像两块怪异的石头一般伫立在山麓。
  “光听过兵败如山倒,倒是没见过攻城略地也能走这么干净的。”虞楚昭双手负在背后,眯着眼睛追随马蹄扬起的烟尘,一抹冰冷的笑意从他的唇角渗出来。
  韩信一边将剑负到背后,视线不期然的在虞楚昭身上一扫,旋即蹙了下眉:“先生这话说的……”
  虞楚昭一哂,拂过嘴角的拇指挡住了绷紧嘴角露出的不屑。
  韩信紧紧盯着虞楚昭,继续开口:“先生刚才那话说的,在下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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