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木槿花开-第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市集冷清,没什么好玩,孙享失了兴致,闹腾着要回家去,周珏此刻心内慌慌,巴不得孙享归家。近来江南官场事多,按孙享的性子,若是发觉此事,定然要插手,孙享若是插手,也不知会不会害了他,思及此处,周珏握紧拳头,拳心不觉已浸满冷汗。
  若说天意弄人,可不就是如此么。
  一行两人起了回家的念头,转过街角,就是姑苏府衙,往日里肃静冷清的府衙门口,今日竟聚集了一群哭哭啼啼的穷苦妇人幼儿,跪在街上,口中大喊“青天老爷,灭绝人命”。见到此事,孙享哪会袖手旁观,当即便要上前去问众人有何冤屈,周珏慌忙将他拉住,拼命制止。
  孙享不解发问:“谨知,为何阻我?”
  周珏心道,左右是瞒不过来,索性将利害关系都跟他说清楚,指不定还能让他却步了,随即道:“阿享,我问你,你这样冲上去,预备用什么身份?”
  孙享理所当然道:“自然是镇国侯府了。”
  周珏叹气,“镇国侯府?阿享,镇国侯一介武将,如何能插手此事?你可知,这群人聚集在此,所为何事?”
  孙享摇头,“不知。是不是你方才不说之事?”
  周珏:“朝廷近来跟海商做了个大生意,一百八十万两的白银,来买三十万匹丝绸,阿享,你可知这丝绸,阖国上下凑凑,也就十五万匹,剩下的十五万匹要从哪里来?”
  孙享未语,眼睛直勾勾盯着周珏,周珏认命般继续说道:“朝廷前些日子下令,征用江浙五十万亩良田用以种植桑树,改稻田为桑田,可如今水稻刚刚插下秧,哪里来的稻田给他们用?遂而江浙官府毁青苗,强硬下令农户种植桑树,女子织布,可农户会依么?自己好好伺弄的庄稼,硬生生被毁了。更不用说今年本就雨水多,庄稼歉收,如今改种桑树,青黄不接的时节,这些个农户又吃什么?”
  孙享听得此话,果然怒极,胸口起伏数次,才道:“圣上怎能下这样的诏令?这不是把人往绝路上逼么。”
  周珏屏神道:“无论是不是绝路,阿享,你绝不能插手此事。”
  孙享:“为何?”
  周珏:“海上生意,利益牵扯众多,豪门权贵,朝中清流,有几个不是为钱红眼的?为了钱,这些个正人君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孤身一人在江南,绝不是他们的对手。而且,就算是帮了这批,也会有下一批,朝廷的诏令一日不解除,这件事就一日消停不了。”
  孙享深吸几口气,渐渐平息下来,嘴唇用力咬紧,眉头皱着,低下头去,似在思考这事,足足有一刻钟,孙享才抬起头来,目光坚定而果敢,看着周珏,询问道:“我可以试试么?”


第十三章 惊变
  要说周珏这人,虽是商户,可也是读过孔孟圣言的,被孙享三言两语一撩拨,当即生出几分为民请命的书生意气来。转念想想,孙享即是今上亲舅,就算是提了荒唐言论,惹了朝臣不喜,也不会有多大事,当即果断道:“那便试试吧,只是,必须要先回京,再从长计议。”
  两人一拍即合,隔日收拾行李走水路回京,一路上,周珏分析利弊,直砭时政,孙享听后,夜不能寐,连夜写下策论。周珏见了,赞道:“阿享果真成长了。”
  水路顺风,船行的快,不足一月,便到了上京。
  离家日久,孙享一下船,直奔家去,入了府门,拜见母亲,镇国侯夫人抱住孙享泪水涟涟,惹得孙享只好答应陪她数日,侯夫人才放他出了门。一出门,迎头撞上刚下朝的镇国侯,侯爷乍见幼子,霎时喜道:“清晨便听着喜鹊叫,竟是福哥儿回来了!”
  孙享同老父情深,上前抱住镇国侯胳膊,迭声唤道:“爹爹爹爹,儿子可想念您了。”
  镇国侯拭去喜出的眼泪,笑骂道:“又长一岁了,还跟孩童似的,像什么样子!让爹爹瞧瞧,怎么像是瘦了?可是挑食没好好吃饭?”
  孙享嘿嘿笑道:“那哪能呢,儿子这是精瘦了,吃嘛嘛香,您摸摸,可不是壮实许多了。”随着话语落下,孙享将胳膊拱起送到镇国侯面前,镇国侯趁意捏了捏,哈哈道:“果然是精壮了。”
  父子二人插科打诨数语,镇国侯方问道:“我儿游历数月,可是长了见识,有了收获?”
  孙享自然无有隐瞒,将路途上所见所闻一一道出,讲到江浙之事时,义愤填膺,锤着身旁的柱子,怒道:“爹爹,您有所不知,圣上一番好意,被那些个尸位素餐的昏官一弄,竟成了江浙农户的催命符,您说,气人不气人!”
  镇国侯闻言,大惊失色,竟似初次听闻般,忙道:“你可有出面了?”
  孙享道:“我原本想出面的,可被……”话语一顿,孙享想了想,方接上,“可被同行人劝阻了,他说,江浙官场错综复杂,不可妄动,要我回京再从长计议。”
  镇国侯微不可查的舒了口气,问道:“那你可有对策?”
  言及对策,孙享眉飞色舞,拉着镇国侯就往自己的院子去,掏出写好的策论,送到镇国侯手中,得意道:“爹爹,您瞧,这便是我想出来的对策,等明日,儿子便进宫去,面呈圣上。”
  镇国侯一目十行,大致读了一遍,愈读愈是心惊,面色逐渐沉下,暗思片刻,带上笑意,抬首去看孙享,问道:“这都是你写的?”
  孙享背过手,弯下腰,仰起头,道:“区区在下,简陋之解。爹爹,写的好么?见地发人深省,直中要害,是不是?”
  “好,好,好。”镇国侯连说了三个好,将手中的策论放入怀中,珍之重之,笑道:“想不到出门一趟,福哥儿已能让为父刮目相看了,只是这属朝廷大事,你清闲之身,便不要参与了,待明日早朝,为父亲自上奏,将此事禀告圣上。”
  孙享闻言大喜,欢呼雀跃拍掌道:“若是爹爹能帮忙,真是再好不过了。”
  镇国侯道:“我儿一介白身尚知为国为民,老夫身为朝廷命官,哪能袖手。好了,别闹腾了,这些日子多陪陪你娘,她念你念得紧。
  孙享乖巧回道:“儿子晓得哩。”
  一连数日,孙享陪着母亲并一群媳妇子,将上京的大小铺子逛了个遍,绸缎铺子出来,进珠宝铺,珠宝铺子瞧完了,又去寻金银铺子,逛的孙享晕晕乎乎,暗自叫苦。
  不过孙享也见着了个好东西,一块上好的和田玉,通体莹润,触手生温,上头精心刻着九朵木槿花,花团簇簇间,“瑾”字暗暗隐藏。孙享见着这玉,心道:可巧,这玉莫不是为谨知量体造的。当即买下,装入木匣子,仔细抱在怀中。
  好不容易得了空,孙享抱起木匣子直奔南城而去,下马处,正是周珏私下买的小宅子。
  捧着匣子进去,周珏正在作画,孙享摒退了三七一九,却见周珏招手,“过来。”
  孙享走过去。
  “坐那儿。”周珏指指窗前的榻,手中的画笔不曾搁下,“莫动。”
  孙享斜靠着桌子,心道:这人今儿个是画上瘾了,逮着就画。却听话的不动,匣子也不曾放下,就那样捧着。
  这画周珏画了许久,孙享挡不住困意,昏昏欲睡之际,总算听得周珏搁下画笔,道了句:“好了。”
  孙享惊喜地跑到桌前,低头去看,画上的人着了身青衫,斜倚着桌子,飞眉入鬓,双眼大而有神,唇红齿白,慵态跃然纸上,窗外探进一枝夭夭桃花,正停在画中人肩头,栩栩如生,好不灿烂。孙享抬首去看窗外,桃枝沉沉坠着,上头挂满了蜜桃,哪来的桃花?
  孙享道:“好一副桃粉糙人图。”
  周珏看了眼画,道:“明明是佳人,硬被你说成糙人,却要我这等浊人如何活?”
  孙享笑道:“莫说莫说,我是佳人,你是才子,才子佳人,天生一对,可好?”
  周珏洗着画笔,默默不言,眉心眼内的笑意却掩藏不住,直达孙享眼底。
  孙享打开匣子,拿出玉佩,递过去,口中说道:“这些日子,被我娘亲拉着逛铺子,当真累人。你瞧这个,喜不喜欢?”
  周珏擦净双手,接过玉佩,奉到眼前,眯眼看了会儿,笑道:“这般累人还记得给我带礼,阿享用心了。”
  孙享拿起桌上镇纸把玩,道:“于你,我哪次不用心的。”
  周珏将玉佩挂在腰间,小心翼翼捏着袖子擦了擦,正欲说话,却听得院中传来异响,噼里啪啦的,似刀兵出鞘声。
  孙享转头询问:“什么声音?”
  周珏摇摇头表示不知,走到门前,打开房间,孙享紧步跟上,站在周珏身后,探头去看,不期间对上自家父亲铁青的脸。
  孙享愣住,脱口而出:“爹爹,你怎么在此处?”
  镇国侯怒目视来,沉声道:“福哥儿,想不到你出门一趟,竟然学来了这些个上不来台面的东西。”
  孙享嗫嚅,想辩上几句,被身前的周珏捏住手心。
  周珏小声道:“不要多言,你父亲说什么,你都跟着做。”
  孙享木然点头,镇国侯见两人交耳私语,更是雷霆大作,怒道:“你是自个儿跟我回去,还是要我打杀了这院子里的人,再带你回去?”
  听得这话,孙享心头火气盛起,推开周珏,回道:“我跟您回去就是,喊打喊杀的做什么,这里都是有正经身份的百姓,要打杀他们,嫌您侯位坐的太稳当了?”
  镇国侯被这话一堵,半晌儿接不出话,气道:“要走,还待在这里做什么!这事要被你娘亲知道了,还不得气死!”
  孙享“哼”了声,回首对上周珏关切的眼神,眨眨眼,比了个放心的手势,挥手告别,转头冲镇国侯道:“这不就来了么。”


第十四章 春宵
  镇国侯提溜着幼子,招摇过市,一路叱骂,污言秽语不堪入耳,方才还有胆量跟父亲对骂的孙享,此刻也被骂傻了,什么叫“养小馆儿的不孝子”?谁又“窑姐儿玩多了,学别人玩起兔儿爷来了”?
  孙享听着自家父亲中气十足的骂声,鹌鹑似的缩在马车角落里,每每起了回话的念头,就被镇国侯给按回去,连声都不让出。
  孙享干脆捂耳不听,心道:这话传到谨知耳里,他肯定不高兴,等回去了,再让三七带话过去。
  父子二人心思各异,到了侯府,镇国侯推搡着将孙享带进房中,房门禁闭,镇国侯瞬间换脸,怒意消散,看得孙享目瞪口呆,不知又在唱哪一出。
  镇国侯看了幼子一眼,似在思索着如何开口,将手背在身后,来回踱步。
  孙享头发晕,疑道:“爹爹,您这是在做什么?”
  镇国侯鹰目瞪来,厉声道:“你同那周姓商户什么关系?”
  孙享转过脸,不情不愿道:“朋……朋友嘛。”
  镇国侯似是不信,哼了声,却未再提,转而发问:“你如实说来,那策论,是你写的,还是那商户写的?”
  孙享坦然答道:“自然是我,早些就说了。”随即不待镇国侯再言,迅速反问道,“爹爹是怎么了?一路责骂儿子,有的没的都骂出口,侯府不要颜面了?”
  镇国侯冷笑两声,“颜面,能当饭吃,还是能保我侯府永世富贵?我也不管你跟那商户什么关系了,日后少来往就是。这些日子,你哪儿也别去,等你娘给你选好亲事了,成了亲,再说。”
  孙享闻言,如遭雷击,痴傻片刻,气道:“爹爹忒不讲道理了,好好的将我骂了一路,这也罢了。这会儿又来禁我的足,我是做了什么,惹的您烦了?平白无故的,受这屈辱,不如死了算了!”
  镇国侯指着他,手抑不住抖了三抖,痛心疾首道:“你惹下这等祸事,还要用言语气我,非逼得我弃了你不成?”
  孙享满头雾水,“我惹下什么祸事了?死囚还得给个明白罪,怎么到我这儿,就是劈头盖脸一顿,连个清楚理由都不给?”
  镇国侯摔袖,恨儿不成器,“你回来这些日子做了什么事?横竖不过江浙那档子事。还来问我,自个儿脑子不动动的?”
  孙享又惊又奇,问:“江浙怎么了?圣上驳回了?”
  镇国侯乜他一眼,坐到桌边,孙享忙上前为父亲倒下杯茶,茶水是冷的,正好能让人冷静些。镇国侯灌下冷茶,叹息数声,才道:“记忆中你还是胳膊那么大一个,跟猫儿似的,大声喘气都能把你惊到,一眨眼功夫,长这么大了。为父是真的老了,可你呀,还是没懂事。”
  孙享见父亲气消,巴结着蹲到一旁去敲腿,谄媚道:“儿子不懂事,爹爹同我说说道理,说了,我就懂事了呀。”
  镇国侯扶额垂首,无力道:“我问你,你睁眼看看侯府,是何等样子?”
  孙享稀奇道:“爹爹位居一品侯爵,姐姐是圣上亲母、当今的太后,兄长虽比不上爹爹,但也是上京才俊,侄儿身在军中人人称赞,我们家自然是权贵中的权贵了。”
  镇国侯闭目直摇头,连道三声,“错了,错了,错了。”睁眼看着幼子尚显稚嫩的脸,爱怜地摸了摸,“为父也不再瞒着你,便都同你说吧。你名孙享,小字福哥儿,享字乃先帝赐下,意为我孙家,不可再出武将,新生的孩子,就让他享福去吧。福哥儿是为父取的,是对先帝的忠诚,对皇族的忠诚。我孙氏一门,历代统领兵权,早就惹来上头人猜疑,如今兵权在我手中,实实在在的烫手山芋,可我扔不得,兵权在手,只要我谨慎小心,便能得万无一失,可若是没了兵权,侯府上下九十六口人,便成了砧上鱼肉,朝不保夕。”
  孙享乍听此言,犹若山崩,竟不知作何想,支吾道:“圣上不是您的亲外孙,他怎么会、怎么会……”
  镇国侯:“傻孩子,皇家的亲情,算得了什么?圣上今时,已不是当初的稚嫩少年,圣上长大了。”
  孙享煞白了脸,问:“是儿子那篇策论给您惹祸了?圣上怎么说?”
  镇国侯苦笑,“圣上如何作想不打紧,只要我们家本本分分的,便没事。可江浙那块地方,我们插不进手,你也别再去管了,就任他去罢。”
  言罢,镇国侯起身站起,挥袖道:“这些时日,你好好在此待着,别想着出去乱晃悠了,那姓周的商户,也别往来了。”
  镇国侯甫一出门,孙享便听得门从外面被锁上,愣愣没出声,蹲了许久,腿麻了,撑着桌子站起,踉跄走到床边,钻进被窝去,蒙头盖住,须臾后,恍惚想到:出不去了,谨知怎么办?
  被里闷热,孙享受不住,掀开来大口喘气,挣扎着起身去到门边,叩着门板喊:“三七,三七……”贴耳去听,门外静悄悄的,没人。
  孙享一边儿想着自己给家里惹了祸事,一边儿念着周珏还在等着他,左右摇摆,不知如何是好,盯着床架直发呆,迷茫间沉沉睡去。
  醒来时,听着门口窸窣作响,从门外伸进一只手来,放进个食盒,又忙伸出去,孙享赶紧扑将上去,门又被锁上,孙享拍门,“门外是谁?放我出去,我要去见爹爹。”
  门外人声音细弱,瑟瑟缩缩,“二爷,老爷吩咐了,不让您出门。”
  孙享“砰”地一声踹了门板,斥道:“谁要出门了,我要去见爹爹!”
  门外人半晌没回话,携了哭意,“二爷,老爷吩咐了,无论您说什么,都不得开门,您别为难奴婢,奴婢退下了。”
  孙享将门拍得“哐哐”直响,可门外已是无人,任他如何气极也是无用。
  困顿的日子过了一月有余,孙享只觉脑袋都发涨了,记不清时日,及得一日午后,房门吱呀作响,被人推开了,孙享忙伸头去看,竟是父亲。激动不已站起身子,唤道:“爹爹。”
  镇国侯点点头,道:“听说你近来时有梦魇?”
  孙享应声道:“偶尔几夜罢了。”
  镇国侯道:“江浙已是定局,你就别想了,若是那周姓商户,你若实在舍不得,去将他接来府中养着,也不是什么大事。”
  孙享混沌的脑袋转了几圈,才明白父亲在说些什么,霎时气道:“爹爹,您在作践谁呢!”
  镇国侯被幼子这么一冲,也并未恼怒,意味深长看他一眼,道:“即是如此,你就在这继续待着罢。”
  孙享再一次被关在房中,气极的脑袋总算思考起来,忆起父亲所作所为,愈是奇怪,心头不禁生出个想法:爹爹莫不是诳我的吧?
  这般又是天黑,孙享躺在床上,寤寐不得入眠,门外忽地传开叩门声,继而响起个声音询问:“福哥儿,睡了么?”
  是哥哥的声音!孙享坐起,忙着衣穿靴,口中应答:“没睡。”
  孙戊手拿了串钥匙,正轮个试着,听着弟弟作答,笑道:“我刚从外地回来,就听人说你被父亲锁起来了,便偷了钥匙救你来了。”
  门“吱呀”开了,孙戊笑容满面看进来,自家弟弟红着一双眼,伸出个手指,哽道:“哥哥,你就放我出去罢,一夜就够了。”
  孙戊:“我这不就是来救你了么,你朝西边去,那儿没人守,翻墙出去,卯时回来,我给你开门。”
  孙享不作他想,当即喜道:“谢谢哥哥!”
  孙享熟练的翻墙出门,躲开夜巡的兵士,一路疾行,心中盼道:谨知谨知,你可一定要在。到了南城小院,孙享并未惊动门房,翻墙进去,已是三更时分,周珏房中还亮着灯,孙享上前叩门,里头传来人语声:“谁啊?”
  孙享轻声道:“是我。”
  里头响动骤起,周珏拉开房门,一把搂住孙享,揽入怀中,哆嗦道:“是阿享么,真是阿享么?”
  孙享回搂,不住点头,“是我,是我。”
  周珏上下摸了摸,问道:“怎么瘦了?你父亲可有打你?这些日子你过得好么?”
  这一月来,孙享心头郁郁,及见了周珏,听得声声担忧,心情都好了起来,低声笑道:“只是被爹爹禁了足,有什么不好的。倒是你,这些日子过得好么?”
  周珏将头掩在孙享肩上,闷闷道:“不好,我每日都在想你。”
  孙享舔舔周珏脖子,声音有些哑,“谨知,我披星而来,你就让我在门口说话么。”
  周珏侧开身子,孙享走进去,见桌上摆了几个空酒瓶,室内泛着酒气,问:“你怎么喝这许多酒?”
  周珏并不回答,反问道:“你是不是偷跑出来的?你父亲说了什么?”
  孙享这才想起此行目的,一一将心中疑惑讲出,听得周珏眉头直皱。
  话表两头,南城情人夜话,侯府书房,父子秉灯,却见孙戊道:“父亲,福哥儿果真去周珏哪儿了。”
  镇国侯面目微沉,看不出喜怒,吩咐道:“看来,那周姓商户留不得了,老大,这事儿你去办,办得干净些,别让老二察觉了。”
  “是。”
  南城小院。
  周珏分析道:“镇国侯此举,怕是苦肉计。那策论大概是没了的,圣上约莫都没瞧见,阿享,你爹爹是要我们分开。”
  孙享本就冥思苦想月余,此刻不消周珏说明,也能懂了,无措道:“是这样的么?那可怎么办?爹爹还说要接你进府的,竟都是骗我的?”
  周珏凝神问:“你作何想?”
  孙享咬着手指,“自然不行,养在府中,你便一辈子也别想做周珏了,我怎么可能折去你的双翼,当金丝雀似的养着,你又不是女子。”
  周珏吃吃笑了起来,道:“想来,也不过是试探罢了。且不说这个,过些时日,我又要出海了,阿享,若是你晚来几日,可就见不着我了。”
  孙享愁眉苦脸,“见着你又怎样,爹爹要我娶亲,日后,我们便不能一道了。”
  周珏拍拍他,安慰道:“都在上京,总有见面的机会。”复又凝眉深思,欲言又止几次,却都作罢。
  两人对目无言。
  暗夜无边,幽幽入人心,窗外月色正好,屋内人影成双。
  孙享看了眼凝眉深思的周珏,意上心头,蹲下身去,褪去周珏薄裤,无师自通,含住那物。
  周珏惊呼出声:“阿享,你在做什么!”
  孙享吞吐间,唇舌湿暖,媚声阵阵,“谨知,我们做到底吧。”
  周珏拦住他的脑袋,抱入怀中,道:“会疼的……”
  孙享猛地起身,坐在周珏身上,环住脖颈,在周珏耳边咯咯笑出声来,道:“我不怕,谨知,你进来罢。”
  诱惑如丝,缠绕上周珏心头,一寸一寸,将其拉入深渊,周珏哑声唤道:“阿享……”
  孙享捧住周珏的脸,从眉心吻下,点点鼻头,答道:“我在。”
  周珏仿若未闻,犹自唤道:“阿享。”
  孙享鼻头通红,酸涩不堪,泪水忍不住落下,滴至周珏脸上,冰凉刺骨。
  朱唇相贴,津津甜唾,轻吐舌尖,孙享星目朦胧,引着周珏的手,往自己后庭探去。
  脉脉春意浓,微微气儿喘。
  孙享疼得缩起身子,双手紧紧握住周珏肩膀,指尖发白。
  更进一步,孙享压不住倒吸口气,“嘶……”
  周珏闻声停手,孙享擒住,道:“无事,你继续。”
  桌上有酒,孙享探身端起一杯饮下,微带了醺意,靠在周珏肩头,笑道:“能与谨知春宵一度,我很开心。”
  周珏身子一震,亦笑了起来,笑意间千般旖旎,万种柔情,手上往深处探去,口中道:“阿享,阿享……”
  脱去衣衫,解开腰带。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