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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_白衣若雪-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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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谨之知道这话不好听,所以他小心翼翼的问道:“皇上,臣说句不当听的话,请您勿怪。”
萧祁昱回头看他:“你有什么话说就是了。”
程谨之轻咳了声:“那臣就斗胆问了,皇上您就不怕王爷他……有僭越之心吗?”
萧祁昱愣了下,是真的怔愣,因为他从没有往这个方向向,沈郁怎么可能有这个心呢?沈郁不是喜欢他吗!
等想到这里之后,他才发现他赖以依存的是沈郁的喜欢,这个想法让他一阵僵硬,也觉得他自己实在是没有脸。
他僵硬了片刻后才道:“我没有想过。”
他的语调太平淡了,简直像是满不在乎,程谨之被他这态度也弄的急了:“皇上你怎么能不想想呢?臣也知道臣这话不好听,可臣今天必须要说,身在皇家,哪儿还有血脉之说,亲父子都能成仇人,更何况瑜王爷他是您的异姓皇叔啊。”
他还没有说的是,他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以前不知,现在知道了,他已经扣下了他们的军饷,自从他们打赢了仗以后,他就开始压制他们,过了年就要派陆家军过来了。
萧祁昱看他这么激动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心里都清楚,瑜王爷不会有僭越之心的,他若是有,当年就该称帝了。”
这句话他不完全是在为沈郁说话,一部分是事实。
沈郁是完全可以称帝的,他有这个条件,大梁朝所有一切都在他的手中,摄政王当年没有称帝,是因为还有所顾忌,但是经过这么多年的沉淀积累,完全可以把他儿子送上皇位的,但沈郁也没有。
萧祁昱有时候都会坏心眼的猜想他,他大概是怕当皇帝,因为不能三宫六院,甚至连孩子都生不出来。
他这想法挺恶毒的,甚至很不厚道,要是让沈郁知道了,得掐死他。
萧祈煜先掐了一把他自己,他竟然开这种龌龊的玩笑。
他不想再想这个问题,回头看程谨之,他知道程谨之为什么这么着急,沈郁不给他发军饷这件事太严重了,放在普通将领身上,还有理由说朝廷凑不起饷银,但是放在他的身上就是造反,皇上在边关御敌,他不倾全国之力支持他,却还克扣,这让别人不知道怎么看。
对于沈郁这种幼稚的行为,萧祁昱也暗暗的磨了下牙,沈郁太失风度,平白的让人笑话,他应该偷偷的派个人来掐死他,一了百了。可萧祁昱也只是想想,沈郁就是这么种脾气,有时候别扭的如同个女人,没法弄。
尽管很郁闷,萧祁昱看着程谨之还是安慰道:“你别担心,也许军饷已经在路上了,这年关京师的事情多。路也不好走。”
沈郁闹脾气也顶多闹一时半会儿,过去那个劲儿就好了。再说,就算沈郁不发军饷也饿不死他,他可以征粮,他是皇帝,有这个特权。
程谨之看他这么漠不关心,着急了:“皇上,现在不只是这个问题,瑜王爷不肯称帝是因为怕天下人说他,可他大权独揽,哪一样不是违背了族制!他的野心人人可见啊!”
萧祁昱神色也渐渐的冷了起来,程谨之知道他是听进去了,便继续道:“皇上,臣现在还担忧王爷他万一再拥立别人为帝呢!”
萧祁昱终于僵硬了下,他从没有想过沈郁有一天会选择别人。
倘若沈郁想要那个江山,他也给他,毕竟江山是沈郁给他的,他并不想死皮赖脸的祈求沈郁给他那个江山。他来到这里的那一刻就不想再生活在他的掌心之下。
愿意把江山给他,却没有想过沈郁会给别人,两个的性质其实是一样的,可那心里却这么的接受不了。
程谨之知道他的药下对了,便缓和了语气:“皇上,臣也只是未雨绸缪而已,瑜王爷想必也不会做这么荒唐的事,可不管他会不会做,咱们总要提前预防着,要不然等那天来了,措手不及。”
萧祁昱点了下头:“你说的不错,我会回去的,”程谨之还没有笑出来的,就听见他说:“等我灭了北羌,让他永远不敢踏过这片草原后,我便回去。”
他听进去了程谨之的话,有那么一瞬间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可看着这万里江山他忍住了。同雪地里追他的那一次一样,他不能回去追他。
他对沈郁再也不能跟往日一样了,吵架吵过了就算,没几日便能和好,见了之后还能面不改色的叫他皇叔,他心中有了不可告人的念想,而这念想让他无颜见列祖列宗,更……对不起死去的楚云清,楚云清是因为他才死的。
萧祁昱握住了城墙的一角,冰冷的石砖让他的理智回来了,他将难以启齿的思念咽了下去,深吸了口气去看城墙外的蜿蜒山峦,这才是他来这里的目的,固守山河,扫平北羌。
他也知道这样挽回不了楚姑娘的命,可至少能让他心里好过点儿,扫平北羌不是为了别人,是为了他自己,是为了以后……还能见沈郁。
他也足够无耻的,萧祁昱微敛眼神,面如寒霜。
他意识到了对沈郁的感情,可正因为知道了便对他越发的狠,沈郁把他对楚姑娘的那点儿感情击的米分粹,捡都捡不起来,他也只能对他自己狠,又或许他心里有了底,沈郁永远会在那里等他,不用他去想,也不用他去追,反正他除了是他的还能是谁的呢?
本着这种想法,萧祁昱打断了还在喋喋不休的程谨之:“谨之,你说的我都明白,我心中自有计量。”
程谨之只好停下来了,萧祁昱这个皇上,他跟了他算是两年了,他的脾气他也了解了,虽然平日里从不责罚人,什么事也是一马当先,待他们犹如亲人,从来不摆架子,可他的脾气是在这里摆着的,很固执,说一不二,决定了的事情谁也没有办法改变。
程谨之也只好不再说,萧祁昱站了一会儿才回头,脸上已经不再冷硬,已经意识到他刚才对程谨之不好了,他伸手拍了下程谨之的肩膀:“刚才我说话重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听他这么说,程谨之恐慌道:“皇上你千万不要这么说。”
萧祁昱这个皇帝太难得,态度难得,知错能改,礼贤下士,冷静理智,尊贵无双。
看到程谨之正襟,萧祁昱也正色道:“你的好意朕记着,朕也答应你,扫平北羌之日即是班师回朝日。”
他不能再做沈郁的傀儡皇帝,能够重新回去见他的首要条件就是扫平北羌给他看,他要他从此再也不能小瞧他。
萧祁昱很少用朕这个字,此刻用在这里就是一种承诺。程谨之重重的点头:“臣明白了!”
萧祁昱淡笑:“至于军饷,我回去写信给你催催。招兵买马的事情继续,粮草问题你不用担心,万不得已时你就去征粮。”
这话说的程谨之不好意思了,仿佛他催着似的,萧祁昱看他这样尴尬笑了,揽着着他下城墙,他也时常揽周列等人,他们一起练兵的时候这些动作也常做,摔跤啊,格斗啊,这些动作做起来太自然,一点儿都不别扭,他对男的是真的一点儿别的意思都没有,直的不能再直。
这辈子倘若不是沈郁强求他,他大概也不会跟他纠缠在一起。
萧祁昱回去的时候真的写了信,写的不长,只有一页纸,没有任何的威逼利诱,只是平述,希望他顾全大局,发军饷,不要让他在大西北征粮。
没有多余一个字,所以这封信理所当然的被沈郁撕了。
沈郁也知道他困不住萧祁昱,他不发他军饷时只是想让自己别再去犯贱,但是现在看到萧祁昱这封信,他还是气着了,萧祁昱这是来笑话他了,沈郁恨得牙根痒痒,直接就撕了,他想这兔崽子是真长大了,翅膀真硬了。
萧祁昱等了一段时间没有收到任何动静后也有些茫然,沈郁为什么不给他回信呢?在想清楚了沈郁是不想理他后,他沉默了一会儿便不再写信,开始行驶他的备用方案,边关征粮。程谨之不仅给他征粮还征兵了,这个举措从某一方面来说很好,众将士看他依旧招兵那也就放心了,军饷本来也不是月月发的,一年两次就行了。
更何况皇帝身先士卒,天天同他们住军营,所以他们士气很好,一心要打败北羌,接受萧祁昱的封赏。御林军,本就是要与皇上同甘共苦的。
萧祁昱站在城墙上向东看,哪儿是京师的方向,他看了很长时间也没有觉察到,他想他就不信了,他离开了沈郁他会一事无成。
第54章 周相
萧祁昱没有回来,沈郁却发现他的日子过的越来越好,无比的顺畅。
萧祁昱在的时候他老是同他闹别扭,常常因为一点儿小事就吵翻了,现在好了,他驻守边关了,那朝政大事他不再同他争执后,他便一人做大。
周汉林等大臣就算有不同的意见也不会跟他吵,语气都很委婉,这要比萧祁昱好多了,而沈郁对着他们脾气也好了,几乎不发火了,他自己也觉的奇怪,有时候晚上躺在被窝里睡不着的时候就想,他以前到底是为什么跟萧祈昱吵架呢,是看他不顺眼吗?
他最后也想不出理由,于是只能用这个了,他跟萧祈昱八字不合。
除了萧祈昱,他觉得他跟谁的八字都合,你看,榜眼、探花尊他为师,一口一个王爷,崇敬之情让沈郁也不由的高兴;跟周汉林是棋友,两人坐在花园里,一盘棋能下好长时间,周汉林的棋艺越来越厉害,于是沈郁不得不花越多的时间来赢他,周汉林从来不会在这上面让他,这是棋艺之道,下棋者最重要的是能碰到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碰到这样的对手就算是输了也输得兴高采烈,因为注重下棋的那一个过程。
沈郁如此,想必周汉林也是如此,因为周汉林一听到要与他下棋,眼睛便会情不自禁的亮一下,沈郁看他愿意心中也高兴,他已经不太敢强迫别人了。
今天下雨了,是天要留人,于是两个人在花厅里摆了棋,隔着窗,外面是雨打风吹,里面是落子清声。
周汉林手捏着棋子,斟酌了一个地方,很轻的放下了,他的脾气是真好,无论什么情况都不急不躁,被沈郁逼到墙角了,他下棋的手都不会重一下,沈郁看着他的手指有些发呆。
周汉林看他看着他的那一子不动了,于是笑道:“王爷,你不会是想要让下官一子吧?”
他已经摆明了要输了。
沈郁被他这一提醒才醒过神来,他掩饰性的咳了声:“前些日子一直拉着周相忙,我说过等忙过这年关就要放周相假,不知周相想休息几日?”
周汉林笑了下:“微臣恐慌,为皇上效忠是臣的本分,休息就不用了。”
他这是不想离开他吗?
沈郁眨了下眼,抬眼时笑道:“周相难道不想去看看家人吗?”
他问的有些别有用心,是在旁敲侧击的问周汉林的家事,因为从来没有听周汉林说起过他的妻子,也没有听他说起过他有相好的,所以沈郁心里总是有些痒痒,大概是怀着些期盼吧。
他没有想到周相却因为这句话沉默了下。
周汉林拿着棋子久久不知道怎落下,他也不知道怎么跟沈郁说他的家人。
他没有家人,他的家人早已去世,他是恭王爷培育大的,这些想必沈郁也不想听,周汉林微笑了下:“王爷,臣的父母已经去世,所以臣这假期就先不用了,就先记在王爷这里,等臣哪天想想休息了再跟王爷说可好?”
他没有说他的妻子,那是不是也可以说是没有妻子?
沈郁觉得自己心花怒放了下,感觉外面的天都晴了。
周相也随着他的视线看向外面:“今天这场雨怕是要下一天了,这春雨难得啊。”
沈郁看着他笑:“春雨贵如油。”
周相笑了:“下得满街流,滑到解学士,笑坏一群牛。”
这首打油诗让两人相视而笑。
两人开始收拾棋子,黑白子交错在一起,要费事的一个个挑出来,沈郁的手碰到了他的手,并没有试出什么温度来,但是沈郁还是觉的他的脸烫了下,他不动声色的笑问道:“周相博闻识广,妙笔生花,我还记得当年周相高中状元时的景象,那时候,多少女子为争相出来看周相,把打马游街的街道都堵上了呢。”
周汉林长这么大还没有被这么夸过,不由的连连摆手:“王爷你说笑了。”
沈郁看着他乐:“那不知道那么多女子中周相你可有看中的?”
周相已经是而立之年,这么大年纪如果没有妻妾,那是不是跟他一样呢?
他真是越说越没谱了,周相这么大年纪了,还没有过这等调戏,所以不由的手忙脚乱:“王爷你真是……拿微臣开玩笑了。”
他是恭王爷的学生,恭王爷这辈子的心事未了,自然也顾不上为他纳亲,而他自己也没有那个心,这么多年朝政也够他忙碌了。
沈郁也看出他没有那个心,所以话也就点到为止了。有些事不能太着急,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还没有彻底的把周相拉拢过来,要喜欢周相实在是难事,而且这种事那么的难堪,又怎么能说出口,说出口之后又怎么能保证周相也如他所想的那样呢,万一不是呢?如果不是之后,他这张老脸该往哪儿放呢?
这些理由都让沈郁怯步,所以他也只能同周相下棋,继而开一些擦边球的玩笑,然后他便凭着这些玩笑生活下去。
沈郁这天出宫门的时候没有看到顾飞,他疑惑了下,问守门的小哥:“新来的顾侍卫呢?”
士兵甲朝他笑:“王爷,他已经调到里面当值了啊。”他们也不明白这家伙怎么就能升值了呢,能进宫里升值要比这外面高上几级了。
沈郁也有些意外,看样子是自己那天同他一路说笑,让有心人看在眼里了,贺云一向是有心的,沈郁笑笑也不再说什么,顾飞既然调到里面当值,那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碰上,如果他不刻意去找的话大概碰不到吧。
沈郁这么想着,可他还是没有忍住,在进宫的时候就朝那些侍卫多看了几眼,这些侍卫都是站的笔直严谨的,他平日里也不多看,唯恐让他们恐慌,但今天他没有忍住,这么一个个看过去,贺云既然有意要把他调进宫里来,那一定就离他不远了。
这些侍卫被他这么看着都有些恐慌,这瑜王爷是又丢了什么东西还是要拿他们开涮呢?
他们个个都紧张的挺直了背,目不斜视,领头的侍卫首领更是用眼神警告众人,特别是新调来的顾侍卫,要他好好站着,别撞到了瑜王爷的枪口上,那他也救不了他。瑜王爷那张嘴能将一个大小伙子说哭。
顾侍卫这几天也被他们狠狠的提点了,特别是贺云,贺云一张脸端着,明明是他受瑜王爷器重,但他却说的是他的功劳一样,还端着架子教育了他一顿,说什么宫中的规矩比不得家里,见了什么人行什么礼,不要再跟那一天一样话那么多了,言多必失。既然瑜王爷如此器重你,你便好好尽忠之类的话。
顾飞沉着脸听完了,他心中是很气的,可对着贺云那种假正经的脸,他忍下了。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个仇他全都会记着的。
鉴于上面种种原因,顾飞这次站的很好,面色也如其他人一样,面无表情,努力的化作背景。
沈郁走到他面前时,都差点没有反应过来,要不是他足够英气,都要走过去了,沈郁本想跟他打个招呼的,可他却面如雕塑,眼中无他,沈郁也只好就这么走过去了。
坐在桌前的时候,他叹了口气,他这是纯属自虐,干嘛要去看那个小孩呢,他站在那个位置应该就是那个样子,不会再对着他笑,以后见了他也跟路人一样。
沈郁叹息了一会儿便让自己忙起来了,他是不能由着自己胡思乱想的,想下去没有头了,他那么多的侍卫,也想不过来。
沈郁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意顾飞,大概是本能的意识,意识到顾飞是跟他同样的人。
这么大的世界想找个同类人太难了,他的年纪、他的身份都压着他,让他无法去找他身边的人,他认识的人不是朝中重臣就是世家子弟。
朝中重臣如周汉林,他迟迟不敢行动,那些世家子弟就更不用说了,跟他一般年纪的全都三妻四妾了,他又不能跟萧珩一样混迹戏院青楼,光明正大的找个小倌,当然他找个小倌也没有用,他就是想说这回事,想找个合适的人太难了。
靠上萧祁昱的时候,是他太年轻,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大概说的就是他吧,他现在都不敢回想当时怎么就爬上萧祁昱的床的。
借着酒意?哈,其实那天晚上他没有醉多少,至少不是萧祁昱认为的那样,他是有意识的,一个醉到没有意识的人倒下就能睡着,怎么可能去干那种事。可惜就算他那么无耻,萧祁昱也没有喜欢上他。
沈郁自嘲的勾了勾嘴角,心里一点点儿冷下来,萧祁昱跟一盆冷水一样,浇灭了他所有的美好想法,他自暴自弃的开始批折子。
第55章 春雨
转眼间便到了开春了,冰雪融化,万物复苏,边关的牛羊也开始活动了,里里外外看着是一片繁荣景象,萧祁昱等人站在城墙上,程谨之看着下面的情景笑:“皇上,开春了,咱们的边关又活跃起来了。”
下面的城门开着,不管是出门劳作的还是进出贸易的,进进出出的人让这一切都看着喜庆,同他们一起,他们熬过了萧祁昱的征粮,现在又焕发生机了,周烈大言不惭道:“这城中的百姓都知道我们去年打了胜仗,所以都放心的出城了,他们这是仰仗我们啊!哈哈!”
萧祁昱本来不想笑的,但是谁让周烈太会说话了,他也忍不住笑了,他今年才过二十,尽管使劲的端着,可男人骨子里那点儿好大喜功的本性还是有的。
虽然心里很高兴,但萧祁昱还是咳了声,正色道:“我们那一仗不算什么,这是边关百姓的正常生活,春耕秋作,日出晚归。”
周烈抹了把头,不好意思道:“皇上说的是,我就是说说。”
程谨之朝他眨了下眼,这个皇上在正事上是不能开玩笑的。周烈摊摊手,他知道,他就是没有忍住,他这张嘴比较大啊。
他不知道萧祁昱的过去,总觉得他太稳了,年纪比他小还几岁,可是有时候都让他觉得他有七老八十了一样。
不得不说萧祁昱这半年老了好几岁,或者说他就从来没有年少过,从小就一个人,年少时登基,却一直被沈郁压着,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正真的掌权过,这放在别的人身上也没什么,可于他不行,他的自尊心太强。
这么些年一心想要强大,偏偏实力跟不上,为了他的那点儿面子,所有的一切他全都装在心里,装的太久他都忘记怎么换回去了,甚至已经卸不掉他心里的重担了。
他也没有办法卸下来,他除了皇帝的这个身份外,一无所有,为了不辜负这些人,他必须要撑起来。
这所有的一切压在他身上,让他硬是看着比旁人老气,周烈等人要不是跟他太熟,都不敢跟他开玩笑。
萧祁昱大概也意识到自己太过于正经了,回头朝周烈笑:“今天天气好,你们都难得放松一下,就不用都跟着我了,各自去休息吧。陆少将,也去吧。”
陆少将就是陆琪,正坐在城墙上,晃荡着两条长腿,是百无聊赖的样子,听见他这么说精神一振:“皇上,咱们也出去跑马吧!”
他来边关一个多月了,都被关在这里,每天除了练兵就是练兵,枯燥乏味透了。
萧祁昱闻言看了看了他一眼,陆琪是个直性子,有什么话说什么话,以前在京师的时候两个人没有什么过多的接触,在边关这一个月倒是熟悉起来,也摸清了他这个脾气,他是真的毫无戒心,没有任何一点儿杂念的人,爱闯祸,但是相处起来也非常简单。
萧祁昱刚想答应他,就听见程谨之阻拦:“皇上且慢,出城跑马需要安排卫队,臣这就去安排卫队。”
卫队跟着有什么意思,陆琪当即摇头:“不用跟着,没意思。我们还能跑丢吗?”
程谨之看萧祈煜:“那要不你们在城内跑一跑?”
陆琪从城墙上跳下来拍拍他的肩膀:“程军师啊,你看看城里哪个地方能跑开啊。”他就说他最讨厌带军师了,陆琪的小军师在他身后朝程谨之抱歉的笑,没办法,大少爷就这脾气,在家里时陆国公就没法弄他,要不这么多年不敢把他放到边关上来。
陆少将脾气真是大少爷脾气,程谨之对他也有些无奈,他是没有办法怎么着他的,这是沈郁派过来的人,陆国公总是不放心他们壮大的。
萧祁昱看了眼程谨之笑道:“走吧,谨之,我也很久没有畅快的跑一跑了。我们来个赌,看看谁能先跑到,赢了的奖一坛酒。”
程谨之也只好笑道:“好吧。”
一行人很快纵马出了城,几个人都是自小在马背上过的,骑术皆精湛,很快便跑到了边城边上,大梁城墙外是一片原野,这块地地域广袤,是大片的草原,草原尽头是焉支山,过了焉支山就是北羌的地界。
这里离焉支山还有很远,光岗哨就设立了五个,奔到焉支山并不现实,所以萧祈昱定下的是草原上的心湖。去年他截杀铁勒就是在那个地方,这个地方是个芦苇荡,是个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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