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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颜_一颗青梅-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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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人都顾着逃命,并没有人来救火。
  丁小甲扯着嗓子喊,却不见人来提水救火,反倒是自个被冲撞得好几次失了平衡。
  “来人呐!救火啊!快来救火啊!”丁小甲扯着嗓子喊着。
  但并没有人理会他,人群的哄乱声很快就把他的声音给彻底地淹没了。
  丁小甲咬了咬牙,抬头看了眼冲天的火光,一跺脚,发了力逆着人流的方向冲。
  路上顺了某家院子里放着的木桶,跑到河边,水满木桶,双手紧提着又急忙忙冲回来。
  这么点水,就只有这么一个人,想要扑灭这一场火。
  丁小甲跑完一趟还来不及喘气,又逼着自己提起了木桶,打算再跑。
  突然就有一双素白的手拦住了他的去路。
  丁小甲顺着那一双手往上瞧去,见着了一张右颊有着一指长的疤的一张脸
  “九嫂?”丁小甲抬眼看去。神情困惑。
  “小甲,没用的。这火灭不掉的。”拦着他的是王九的媳妇王云氏。
  王云氏叹了口气,然后转过脸,拿过丁小甲手中的木桶,道:“这火是他自己点的,到了时候了便会灭了。你放心,这火并不会殃及到别处。”
  火光映着王云氏的脸,素白的脸上几分红晕,细眉长眸,巧鼻丹唇。虽嫁为妇人,但依旧举手投足间都有一股浑然天成,不同于他人的气质。
  这样的人本该不在这市井之处,也不该在烟花柳巷之处。
  就如丁小甲所说,这样的人本该在天上,是在云端的人,是高高在上的人。
  可偏坠入这红尘中,染得一身风尘。
  云晓梦,醉梦阁的头牌之一。醉梦阁乃华城第一雅阁。虽是寻欢作乐的地方,也绝不同别处。阁中的姑娘除了容貌更看重的便是才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都手到擒来。阁中有两谱,一是花摇谱按姿色排名,二是兰心谱按才艺排名。云晓梦花摇谱名列第三,兰心谱则名列榜首。醉梦阁,醉生梦死,解忧忘忧。可这去潇洒一回,可不是寻常人去的起,一夜何止千金?一眠何止万两?入得起醉梦阁的不是达官显贵,就是富商巨贾。是有权或是有钱之人才能进的地方。
  可就算醉梦阁金碧辉煌,灯火璀璨,但说到底也还是一处风尘之地。阁中女子就算容貌绝伦,才艺无双,不过也终是倚门卖笑、身不由己的下场罢了。
  丁小甲原来也同街巷的人一样,不知云晓梦的真实身份,毕竟他们只是寻常百姓,知道一个醉梦阁便已然是最大的见识了,哪里还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
  只道南市卖豆腐的王九娶了个如天仙一般的媳妇,气质谈吐都不该是嫁于木头木脑的王九这般人的,或是以为王九八辈子烧了高香仙女下凡嫁给他了,又或暗暗盼着王九的老婆何时给王九戴上个七顶八顶的绿帽子。
  总归是不太平的。
  丁小甲像往常一样,某日的早上,去王九那买一块豆腐。
  王九乐呵呵地给丁小甲切了好大一块,还给丁小甲灌了满满一壶的豆浆要丁小甲带给他母亲喝。
  “小甲,日子不好过,来找我王九。我王九虽说穷没啥本事,但到底我能帮一把是一把。你也别嫌弃我。”
  丁小甲红着眼,支支吾吾,还没来得及接话,就突然听到有人嬉笑道。
  “哟,这不是醉梦阁的云晓梦吗?哎哟哟,我说人怎么就好端端病了呢,病了怎么就死了呢。骗谁呢?”
  丁小甲顺着声音看去只见是一群穿着甚好的家奴。
  许是有钱人家的小厮,平日里便仗着自己的身份到处闲晃,顺带着搜刮点什么。主大奴才嚣,只要不玩得过分,上头的主子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卖豆腐呢?啧啧啧,在醉梦阁里卖豆腐,出了醉梦阁还是卖豆腐。我还以为你云晓梦死了一次,会卖点别的呢?”
  人群渐渐聚集起来,吵吵嚷嚷,你一句我一句。
  此时哪有什么路见不平,不过是人人坐看好戏罢了。
  丁小甲看着云晓梦,不见她面上有半分怒气。只见她抬起头,语气平平。
  “醉梦阁的云晓梦死了,现在在你面前的这人,是王九的媳妇王云氏。”
  这一席话分明就是承认了自己原是醉梦阁的人。
  话才落,人群更加“哄”的一声议论起来。
  “我就说就王九这样没钱没样貌的怎么能娶到这样的美人,哎哟哟,原来到头来是人家青楼里丢出来的破鞋呐。”
  “破鞋怎么了?要我能捡着这么一双好看又不要钱的,我也要。”
  ……
  丁小甲傻愣愣地站着,看向王九,却见王九只是皱着眉头,一双手握得死紧,但终究也只是垂着头站着。
  人群的喧闹更加为人性恶的激发创造了条件。
  带头的家奴一把拽过云晓梦的手腕,笑嘻嘻道:“跟着一个穷鬼卖豆腐,倒还不如跟着我卖豆腐呢。怎么样?”
  一旁的王九显然是要冲上去和那家奴拼命,可是步子到了一半却又僵住不动。
  云晓梦回头望了眼王九,神色不悲不喜。
  “我是叫云晓梦,可我现在嫁了王九,便是王云氏,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话落,便飞快地用还未被抓住的右手,取下了头上的发簪。
  毫不犹疑地将发簪对准自己的右颊。
  狠绝地划下了一道。
  顿时鲜血奔涌。
  人群全然倒吸一口冷气。
  “妈的,疯了这女人!”还抓着云晓梦的家奴最快反应过来,然后猛地甩开云晓梦的手腕。带着其他家奴一路骂骂咧咧地走了。
  云晓梦被推得瘫倒在地上。
  这时王九才跌跌撞撞跑上去,忙抱着云晓梦,一个大汉哭得像个孩子一样,手脚慌乱,连话都说不清楚:“云娘,你疼不疼……?疼不疼?我……我……咱们去看大夫好不好?我带你去看大夫……怎么都是血……怎么那么多血……”
  丁小甲傻愣愣地站在原地,显然对一切还来不及反应。
  躺在王九怀里的云晓梦,惨白着一张脸,五官分明都疼痛到皱缩在一块,但却依旧颤着唇,抬起右手捂在右颊的伤处,沾染了满满的血,才缓缓地抚上王九的脸,道:“你若再不信我,下次这簪子我便冲着脖子划去。反正眼瞎了,活着也没什么意义。”
  王九愣了愣,随即痛哭流涕:“云娘,我错了……我错了……云娘,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云晓梦没有回答王九,而是在王九的怀中满脸是血的昏了过去。
  丁小甲在看到王九抱着云晓梦狂奔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地上似有什么东西在泛着冷冷的光,那是一只银簪,沾着新鲜血液的一只银簪。
  接连一个月,王九都没有出现在南市卖豆腐。
  十天没有买到豆腐的丁小甲拿着血迹凝固成褐色的银簪入了王九的院子。
  “九哥。”丁小甲手心攥着银簪,神情极不自然。
  “哎。小甲。怎么了?找九哥有事?”王九边卖力推着石磨,边回头问道。
  丁小甲看了眼石磨,磨盘一圈圈地转动着,黄豆满满,豆花香四溢。
  “九哥你今天要出去卖豆浆吗?”丁小甲不解。
  “不去。我还要照顾云娘呢。豆浆我给云娘做的。”王九抹了把头上的汗,继续使劲推着石磨。
  “九嫂若是想喝豆浆,九哥你可以去街上买啊。”
  王九连连摆摆手道:“云娘的任何事,我自己做,我才踏实。”
  丁小甲默了声没说话,只把手中的银簪攥得更紧。
  “对了,小甲,你来找九哥到底什么事啊?”王九见丁小甲低着头不说话,便又问了一句。
  “我……”丁小甲犹豫了半天,才磨蹭地把手心打开,“我来还……九嫂的簪子……就是那天九嫂……”
  那天云晓梦亲自用的那支划伤自己脸的簪子。
  “九嫂……不小心掉的簪子。”丁小甲低着头,话说得磕磕绊绊。
  面前的王九看到丁小甲手心里躺着的簪子目瞪口呆。僵直着身子,没敢去拿。
  “原来这簪子在这,我以为丢了。找了许久。”突然有一阵好听的女声传入了丁小甲的耳朵里。
  他手中的银簪被拿走了,抬头一看却是云晓梦,笑着接过了银簪,并飞快地将簪子插上了。
  云晓梦的右颊有一道长长的狰狞的疤痕。
  那是那道用银簪她自己当众划下的疤痕。
  丑陋的、狰狞的一道长疤,就这么留在了一张原本是美人的脸上。
  “谢谢你啊,小甲。”云晓梦笑着和丁小甲道谢。
  丁小甲盯着云晓梦右颊的疤痕愣了许久,才慌乱地答道:“不客气……不客气……九嫂。”
  “我就是来送簪子的,现在簪子送到了,那我……我就先走了。”丁小甲急急忙忙地转身,转身而逃。
  一口气跑出好几步,却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
  回头一看竟是王九拿着铜壶追了上来。
  “喏,这是豆浆。我装了满满一壶,够你和你娘喝的了。”王九递过手中的铜壶。
  丁小甲的手僵在半空,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拿着吧!”王九把铜壶往丁小甲怀里一塞。
  丁小甲忙不迭接住了铜壶垂着头半天没敢抬起来,只能小声支支吾吾道:“九哥……对不起……我不该把簪子还给九嫂的。”
  王九对他有恩,可是那天发生的事又让丁小甲难以释怀王九的袖手旁观,王九是云晓梦的夫,却任由他人侮辱云晓梦。如果当时王九但凡能有一点表示,云晓梦也不至于以簪自毁容貌以明心志。丁小甲不能理解也无法理解,他一直以为王九是真心爱着疼着宠着云晓梦的,可是就当云晓梦的身份被大众所知后,王九就似乎和众人一样,是看不起云晓梦的。丁小甲替云晓梦感到不平,他连着十天躲着王九,更不像往日一样隔三差五去王九家帮忙。他替云晓梦怨,所以他要把簪子送到王九面前,送回到云晓梦的头上,提醒王九他曾经做过这么一件事。
  王九愣了愣,苦笑道:“你也怨我吧?不然也不会十天了我都没见着你。”
  “是我混账,做了如此一件不是人的事。”
  “九哥……”丁小甲看着王九红了的眼眶,不知所措。
  “小甲,你知道那簪子还有一个特殊意义是什么吗?”王九看着丁小甲道。
  丁小甲没敢接话。
  王九咧开嘴,笑得越发苦涩:“那簪子是我当初娶云娘时,送她的。而且还是我亲自为她戴上的。”
  丁小甲顿时如遭雷劈般地僵住,浑然失了任何表情和动作。
  只好木然地看着王九失魂落魄地转过身子,一步步渐渐走远的身影。
  云晓梦的脸永远留着这么一道长长的突兀的疤,头上则一直都戴着那支簪子。
  “小甲。”丁小甲突然听到有人在喊自己,才转过头,就被人抱住了。
  “阿裴?”被抱住的丁小甲有点发懵。
  “嗯。”
  “裴公子带小甲快快回去吧,毕竟这街市已经开始混乱了。”王云氏慢慢地道。
  “谢过云姑娘。在下告辞。”裴君知拉着丁小甲正打算走。却又听到背后传来王云氏的一句话。
  “裴公子是明白人,这天火已起,公子是要向火而行还是退居避开,还望公子想清楚。毕竟现在公子不是一个人。”
  裴君知的身体僵了一下,没有回头:“多谢云姑娘的好心提醒。我定当……三思而行。”                        
作者有话要说:  
【醉梦阁】:作者菌取“醉生梦死”词命名。寻欢作乐,逐欲贪欢的地方。
【中国古代妓/院】古代一、二等妓/院的名字以“院”、“馆”、“阁”为主,三、四等妓院多以“室”、“班”、“楼”“店”、“下处”命名。
PS:当初码这一章的时候,莫名又get了一个新梗。
大约就是胆小穷困打更受X落魄贵家美貌攻。
会开短篇吧。╮(╯▽╰)╭。

  ☆、第三十二章

  
  本是街市处寻常人家的一场火光之灾,却硬生生地成了大岷朝亡国凶兆的—天火。六月初六乃岷朝开国帝王立朝号的日子。又为国庆大典之日,每当此日举国同欢。全民欢腾。国庆之日,当是一片安和,歌舞升平。现如今,却闹“天火”一说,南市区区一市井之处,大火滔天,却未曾殃及他处,火燃至五更天,天亮方罢。期间无论用水如何扑火,火势都无法浇灭。
  大火造成人群混乱,南市街尾的人纷纷逃向街头。自是造成了人群恐慌,人人自危不暇。场面一度混乱失控,过后,造成百人受伤,数十人死亡。
  民心已乱。
  加之,大火过后,又不知从哪来的童谣一时间传遍华城。
  岷朝内部,祸乱已起,危笛已鸣。
  卜颜和顾卿站在已然成了一片废墟的屋子前,两人并肩而立,却都是长久未说一句话。
  有道是:世事无常,虚幻真假,只于一瞬。
  昨日分明还在的屋子,今日却已成了废处,昨日还在的人,此刻却早已灰入尘土,魂归西去。
  忽而有三两孩童唱着谣子:
  六月初六天火起,八卦阴阳现天机。
  岷家有孩生肖辰,新生年方为花信。
  朝北欲捕天上鹰,巫女还家来报信。
  必是上祖有违道,复而再失南疆景。
  亡蝶百里终归来,国色倒是有还无?
  卜颜蓦得白了脸色,忙拉住经过自己的一个孩子,道:“小妹妹,这歌谣你哪学来的?”
  被抓住的小孩,一抬头便撞见一张蒙了面纱的脸,顿时有些吓得发懵,抖着声小心答道:“我从小虎那学的。”话落指了指一边的小男孩,然后又歪着头,哆嗦着又添了一句:“现在巷子里的孩子都会唱。”
  卜颜的声音打着颤,抓着那孩子继续问:“你是说……这歌谣已传遍华城了?”
  被抓的孩子被卜颜忽然加重的力气给弄疼了,加之本就莫名被一个蒙着面纱的人抓住问话,心里已然怕得很,再次开口便是结结实实的哭腔了:“蒙面哥哥,你抓疼我了。”
  卜颜闻言半会才回过神,放开了那孩子,看了眼小女孩泪汪汪委屈又害怕的模样,心中歉意陡生,忙道:“对不起,小妹妹。但是你听大哥哥一句劝,这歌谣你别再唱了。尤其遇见街上在巡逻的那些叔叔。更是不能唱。”
  卜颜赶紧把那几个小孩叫过来,聚在了一起。对他们道:“你们几个也是。最近躲在家中少出来玩。”
  话落,掏出了几两碎银,分给了那些孩子。
  “拿去买几根糖葫芦,这几天乖乖待在家,这歌谣不要再唱了,也不要再教其他小朋友唱,听到了吗?”
  小孩中忽然有人怯怯地出声问道:“蒙面哥哥不让我们唱,是因为这样会被抓走吗?”
  “嗯,不仅你们会被抓走,你们的父亲娘亲都有可能会被抓走。所以,你们最近要乖乖的,若是听到别的小朋友在唱,也要同样记得提醒他们,知道了吗?”
  一群小孩被唬住了,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子容。即使你这般做也是无用的。大岷朝此劫必经。”
  紫袍一角。卜颜怔松许久。
  子容?
  是了。
  这是卜颜十六岁那年为自己取的字。那时他离弱冠之年还有四年,一日,他向往常一样去颜墨那里行晨起的请安礼。忽而听自家父亲发话道:
  “再过四载你便可行弱冠之礼了,可有想过取什么字?”
  卜颜呆愣许久,才行礼答道:“弱冠之年,取字之仪,当由家中长者定夺。孩儿岂敢妄自定之?”
  颜墨摆了摆手道:“尽是些虚礼。你这几日好好想想,若是想着了,同我来说一声。”
  “是。”卜颜迟疑片刻方才应下。
  当天夜里卜颜回房后,便早早地坐于桌前,摊好了纸,备好了墨。起先是拿着笔半天下不去,过会又提起笔飞快地写了数十张。反反复复,墨染纸散,桌上一片凌乱。烛芯一次次剪短,灯火才暗下去,片刻便又亮回来。
  三日之后,卜颜才终是定好了字。
  却是拿着纸在桌前发愣。
  “既是想好了,为何还不去?”
  卜颜摇了摇头,看了眼林弦之道:“我怕我取的不合父亲的意。”
  “老爷既是让少爷您自己定夺便是随着少爷的意思。少爷何必多此一虑?”
  卜颜盯着纸上的字片刻,叹了口气,将纸收了起来,藏入了袖口。
  “你呢?我记得你比我年长三岁,再过一年你就及弱冠了。可有想过取什么字?”
  林弦之笑了笑,声音却是极为地冷清:“无父无母,无依无靠,怎么活下去才是我要考虑的事。”
  卜颜歪着头看了林弦之片刻,手撑着脑袋望着林弦之道:“那我为你取字如何?”
  未等林弦之回话,又连忙自己笑着否决了:“我在胡说些什么呢?你比我大,少者为长者取字于礼不合。再说,弦之哥哥你才学在我之上。我岂能班门弄斧?”
  “少爷说笑,我这等粗鄙之人,若是能得少爷赐字,是我的福分。哪怕是取得叫阿猫,阿狗我也受得。还得给少爷你叩首大拜。以谢少爷恩宠之恩。还有少爷,小的叫阿衡。您叫的这声哥哥是要我这奴才的命不成?”
  卜颜依旧笑笑,手托着下巴道:“看来昨日青纹蛇的蛇毒已退了呢,弦之哥哥都有心情和我拌嘴了。”
  一提到昨日之事,林弦之的眼中立刻闪现出无法遮掩的厌恶与愤怒。看着卜颜笑意满满的样子更是恨不得伸手掐死眼前之人。但声音却是一贯清冷,半分情绪都懒得施予。
  “是的。多谢少爷昨日出手相救。蛇毒已清。今晚若是少爷要奴才为您准备床帐也是使得的。”
  卜颜的笑意僵住,张了张口,半天也才只唤出了无奈至极的一声:“弦之。”
  林弦之看都未看卜颜一眼,继续道:“我本就是少爷的伴读。富贵人家的伴读不都是这样子的么,除了读书写字,更是要照顾主人的生活起居。不单是衣食住行,还有床榻……”
  “林弦之!”卜颜忽的猛然从椅上站了起来,桌上的砚台也似是被无意间带了起来,沉重磕碰在地上,砚台翻滚,墨洒遍地。
  “少爷叫奴才阿衡便可。”林弦之依旧不受卜颜半分影响。语气淡然。
  卜颜怒极,气得心口犯疼,近乎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手撑着一旁的桌角,才堪堪稳住了自己的身子。
  “你退下吧,我累了。”卜颜终是撑不住地无力道。
  不想林弦之却欺身而上,猛地取走了卜颜藏于袖间的纸,并干净利落地撕了个粉碎。手一扬,纸屑胡乱飞了一地。
  撕了纸的林弦之却并未拉开两人的距离,反而逼得越来越近。
  “我撕了少爷的纸,少爷打算如何处置?”
  卜颜有些恼怒地想推开林弦之,却不想两只手的手腕尽是全然被扼住,半分不能动弹。
  “你……”
  “少爷既然看得上我,那便尽管来取便是,少爷犹豫什么?”
  “取个字,也犹豫。说个事,也犹豫。连喜欢一个小厮,一个奴才,都犹豫。”林弦之冷笑着,松开了卜颜的手,一字字说得清楚:“颜兮,你真窝囊。”
  真是窝囊啊。以前窝囊。现在也还是窝囊。
  单听到有人唤这个久到自己都已忘记的字,自己就失魂落魄了。真是窝囊废啊。
  “宰辅大人不是去南方各郡县巡查旱情了吗?这么早便回来了?”忽而有人握住了自己冰凉发抖的手,卜颜抬头,只见顾卿已悄然站于他身侧,将他与林弦之隔开。
  卜颜忽然就整个人松了一口气,人也不自觉地更挨近了几分自己身侧之人。
  林弦之的表情发生了细微的变化,目光越过顾卿看向卜颜开口唤道:“子容。”
  “侍郎大人不该忙着处理公务?纠缠着我们这些巷间小民做什么?”顾卿身形一侧,更是把后边的卜颜遮了个彻底。
  “从方才到现在,我都未曾与你说过半句话,何来纠缠之说?”林弦之看着顾卿,语气冷然:“这句还是你处处针对我,我才不得已与你说的。”
  “大人纠缠于我身侧之人还不算纠缠?是大人眼神不好还是大人看不起小民,当小民是死的不成?”顾卿面上笑着,话却是十足十的不客气。
  “三位可算是来了。易老先生有三个锦囊要我交于各位。”忽而有人出声打断了三人僵持的画面。
  卜颜转过身,只见一女子衣着简朴,头上一支银簪再无其他饰物。一张素白清净的脸,五官端雅,气质落落大方。
  只可惜在那张美人般的脸的右颊却有一道约一指长的狰狞的伤疤。
  刺眼至极。
  女子正是王九的妻子王云氏。
  “除了锦囊,先生还托我带几句话给各位。”王云氏先走至卜颜旁,轻声低语几句后。递过了一个白色的锦囊。
  卜颜听完王云氏的话,便整个人愣住,而后变得情绪激动万分。胸口起伏得厉害,呼吸都陡然变得急促起来,话语更是极为不稳,甚至于带了些哭腔:“易老先生当真如此说?”
  王云氏点头。
  卜颜盯着递过来的锦囊,双手颤抖得厉害,半会才敢去接。接过锦囊后,双手便紧紧地地攥住了,简直是要把这东西刻入到自己手里一样。
  一旁的顾卿伸手将卜颜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卜颜的肩,温声哄道:“心心念念的人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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