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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执位Ⅲ之三借寿(出书版) 作者:樊落-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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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魁打架的本事不错,但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很快就被打晕了,还是银墨赶回来叫醒他的。
还好被打晕,张玄庆幸地想,否则以钟魁一根筋的做事方式,他一定再次摘下尾戒,跑去找娃娃,到时只怕麻烦会更多。
「那些是什么人?」他问。
「不知道,他们戴着面具,很凶……」钟魁想了想,又说:「不过会驱使小鬼的,该是同道中人吧?他们居然没把我也掳走……」
因为掳走一个笨蛋鬼没什么用处,张玄继续在心里吐槽,再低头看娃娃,娃娃立刻摇头,叫道:「我以为是那晚的小哥哥,但不是,他样子很可怕,我就跑回来了,我再也不乱跑啦,玄玄不要生气。」
张玄知道娃娃说的小哥哥是前魇梦里出现的人,他本来怀疑这是同一人所为,但现在看来似乎又不像,转头看看大家,问了个很怕问到的问题。
「董事长……在哪里?」
没人回答,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他身后,虽然后面有树干遮掩,张玄还是感觉到了冷意,小心翼翼地看过去,就见聂行风阴沉着脸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见张玄发现了自己,聂行风大步走过来,一只手握成拳状,来到他面前,扬手,一拳头朝他挥过去。
「董事长……」
就在拳头快逼近的时候,张玄身体突然一晃,向前栽去,拳头就这样堪堪擦着他的脸颊挥了过去,怕他摔倒,聂行风伸手扶住他,任由他扑进自己的怀里。
「我不舒服……」张玄声音虚弱地说:「你背我回去。」
聂行风脸色依旧阴沉,却什么都没说,转身背起他往家走,余下几个人在旁边看直了眼,钟魁忍不住叫道:「这都可以?!」
口哨声从树枝上传来,汉堡化身阴鹰,墨黑色的身形与黑夜混为一体,站在树上无限崇拜地说:「随机应变,信手拈来,看来我还要继续跟着海神大人学习才行啊!」
第十章
「张玄,」往回走的路上,聂行风说:「别再有下次,否则我一定会揍你!」
趴在情人宽阔的后背上,剑伤带来的疼痛对张玄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用手圈住聂行风的脖子,嘻嘻笑着说:「你舍不得的,我知道。」
「别太过分!」
听话声就知道聂行风心情不佳,张玄知道他心里憋着气,只好说:「对不起,当时我太担心娃娃,没顾及到你的心情,不过你也知道我再痛也死不了,可是娃娃……」
「我说过娃娃不会有事的,我感觉到了颜开的气息,有他在没人能伤到娃娃!」
「呃,董事长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现在痛得要死。」
做错了事还敢倒打一耙?聂行风冷笑:「是你不等我说完就走掉了!」
好像这是事实,张玄有些心虚,往聂行风背上靠了靠,不说话了。
这反应就是服软了,聂行风也没再紧逼,他承认自从连累张玄受伤后,这椿心事他就一直放不下,他不希望张玄每次都因为强行运功而难受,有些事他也可以做到的,就比如照顾娃娃,他不会顾此失彼,忽视娃娃的安危,可是这家伙却不信他,一定要逞强!
脖颈被紧了紧,张玄小声问:「你怎么会回来得这么快?」
「问汉堡。」
问汉堡的代价是要花钱的,张玄决定忽略这个不重要的问题,又问:「你说那些人是谁啊,为什么要抢娃娃?他们又怎么知道我们家今晚没人?」
知道家里没人,如果不是有内鬼,那就是那些人一直在注意他们的动向,前者聂行风觉得可能性不大,而后者他担心说出来张玄又要胡思乱想,便说:「别多想了,这件事我会去查。」
「喔。」
疼痛过后造成的脱力感让张玄昏昏欲睡,迷糊中突然想起一件事,忙问:「董事长,陈悦书到底是怎么从警局里逃出来的?还一下子苍老那么多?你又怎么知道钻石富豪的儿子没死?陈悦书还会跟他借寿?」
能有心情想这些问题,就证明张玄没事了,聂行风微笑说:「好好睡一觉,等你醒了,我从头讲给你听。」
第二天,聂行风还没来得及给张玄讲事情经过,就被萧兰草一通电话请去了警局,出于好奇,张玄也跟着去了,结果他发现陈悦书还被关在审讯室里。
「这是怎么回事?他又变年轻了?」他惊讶地问聂行风,「难道庆生没死?又帮他借寿?」
「庆生死了,是我们亲眼见到的,张玄,」聂行风瞄了他一眼,云淡风轻地说:「你除了信任我以外,也该相信自己的眼睛。」
睚眦必报的招财猫!
张玄在聂行风看不到的地方翻白眼——他昨晚不就是着急了那么一点吗?至于这样逮到机会就教训他一顿吗?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看在财神爷面子上,张玄没跟聂行风一般见识,选择虚心求教。
「这个人根本不是陈悦书,而是他的管家。」
隔着玻璃窗看着在里面坦诚罪行的陈管家,聂行风说:「陈悦书通过怎样的法术借寿我不知道,但你也说了有借有还,还不上的后果就是他突然变得很苍老,像行将就木的老人,这个事实他不敢说出去,怕引起混乱,或者他想把更多的精力用于借寿上,所以他跟管家调换了身份。」
「陈家的家佣都是本家的人,陈管家又跟随陈悦书已久,要模仿他的仪态外貌很简单,角色对换后,他们就散发前任管家移民的消息,却暗中把管家的家人送到乡下居住,陈悦书每个月都寄给他们高额钱款,让他们不敢多问。」
「理论上说得通,但突然角色对换,就没人注意到吗?别人不说,陈文靖是他亲侄子,难道也看不出来?」
「你忘了,陈文靖一直住在国外,最近才回来,而陈悦书又长期深居简出,再加上陈家人丁单薄,没人会注意到他被替换,也没人会想到,可是角色对换了,也改变不了苍老的变化,林纯磬拒绝帮陈悦书借寿,他只好另找他人,但都不顺利,没办法他只能用更阴毒的办法,强行借寿。」
「就是那个富家少年?」
「对,常去陈家经营的温泉旅馆,所以他们彼此应该是认识的,陈悦书偶然中打听到他的八字跟自己吻合,这是借寿的好机会,所以那天他趁少年跟家人吵架,提出让他去自己的别墅散心,那孩子同意了,在旅馆外叫了计程车,就在那个时候他碰到了娃娃和素问。」
「既然少年去别墅是陈悦书邀请的,那为什么他又让庆生攻击他?」
「庆生噬人是没有规律的,可能在一次次借寿过程中,陈悦书已经无法控制庆生的凶气,所以中间出了差错,还好有娃娃帮忙,少年没有死,于是陈悦书带走少年,只留下被咬死的计程车司机。」
「再后来你的拒绝再次打击了陈悦书,他只好铤而走险,亲自来借寿,但由于陈文靖的失踪,警方已经怀疑到了他身上,所以他借身份互换的便利上演了一出李代桃僵。」
「那天乔看到的管家是陈悦书,而轮椅上的则是被拘禁的少年,真正的管家一直藏在别墅里,他们放掉了陈文靖,又让管家故意自投罗网,来让我们放松警惕,让他有充裕的借寿时间。竹林里的石犬我想原本是庆生寄身的地方,但自从他戾气越来越大后,陈悦书就把它转移到了随身携带的鼻烟壶上,你用法术送走的其实是庆生留下的怨气,而不是它的本尊,说起来,我们还要感谢那只忠犬,没有它,我还想不到它的主人一直活着。」
难怪乔说管家离开别墅时,狗狗会那么激动,拼着被车撞也要阻拦他们,原来当时在轮椅上的是它的主人!
张玄听了一身冷汗,禁不住叫道:「好险,那如果昨晚董事长你不是临时觉察到,陈悦书岂不是借寿成功了?」
想到昨晚的凶险,聂行风微微一笑:「理论上讲是这样没错,但事实始终都有偏差,陈悦书以为他算到了这件事的结局,但他不知道一个人到死为止,都是没有结局的。」
审讯结束后,萧兰草把陈管家交代的案件内容整理好,和录音一起拿给聂行风和张玄看,事件经过跟聂行风推测的几乎吻合,不过陈管家另外补充了一些细节,就是陈家人丁不旺,男丁几乎没人可以活过不惑之年,为此陈家在医疗方面花下大笔钱财,却无法改变现状,这也是促使陈悦书极度想活下来的一个原因。
至于陈悦书是从哪里得到的向阴间借寿的法咒,陈管家也不知道,他只知道陈悦书非常迷信道学,对各种方外道术都有所研究,后来他通过一些道士跟阴间沟通,谎称是做冥寿,实际是向阴间鬼怪借寿,而媒介就是庆生。
庆生噬人,却又能给人带来无限寿命,是最好的借贷物,至于那些寿命是从什么人或是什么鬼那里借来的,陈管家就无从得知了。也许林纯磬知道,但在关键时刻,林纯磬却拒绝再帮陈悦书,陈悦书威胁利诱不成后,一气之下指使庆生去杀林纯磬泄愤,于是林纯磬就这样被杀掉了。
但陈悦书自己也到了死亡尽头,借寿虽然延长了他的寿命,却无法改变他的命运,过了不惑之年后,他以极快的速度衰老下去,在冥冥中告诉他天命将至,而他拼命借寿的后果则是周围的亲人成了还债物,各个死于非命,只有陈文靖活了下来,那是因为陈悦书固执地认为陈家不能绝嗣,一定要有一个人将命脉传承下去,而且他也不认为自己有做错,他牺牲所有人也是为了陈家,他会留下陈文靖,是因为陈文靖命格较重,可以担负这份责任。
听完所有经过,张玄叹道:「真是个疯子。」
「可他是个聪明的疯子,」萧兰草把文件夹合上,微笑说:「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无师自通,独自完成借寿法术的,差一点就让他成功了,只能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吧。」
「敢跟人类做借寿的交易,要是让阴君知道,那些恶鬼一定会很惨。」
「我是员警,只负责阳间的案子,阴间的事让阴间的人去头痛吧,」萧兰草看着张玄,笑得深邃莫测,「你们杀了庆生,这么大的事,下面只怕压不住了,你们搞出这么多麻烦出来,要小心啊,那些鬼的报复心可是很重的。」
「谢啦,」张玄没把萧兰草的忠告放心上,笑嘻嘻地说:「你忘了我的本职了?捉鬼我最在行。」
聂行风心里却打了个突,小白曾对他说过,解张玄身上毒气的药草在鬼界,现在他们得罪了鬼界的人,只怕接下来寻药之旅不会那么顺利了。
离开时,张玄不经意看到了萧兰草放在桌上的一盘光碟,他心一动,说:「看了很多遍了吧?看来你对马灵柜的身份也很在意。」
「有一点,」萧兰草坦然承认,「我不喜欢不了解的对象,不论是敌人还是朋友。」
「那等你了解完后,来告知一声。」
充满使役口吻的语气,萧兰草眉头挑了起来,「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不是喜欢我吗?」张玄看着他,蓝眸笑吟吟的「那至少要让我看到你的诚意嘛。」
「那先付订金怎么样?」
见聂行风已经走出了办公室,萧兰草趁机往前倾身,拦住张玄的脚步,说:「让我请你喝一杯怎么样?地点你定。」
「就Empire好了,你们做员警的很忙,照你的时间来。」
「一言为定。」
萧兰草靠在墙上,笑吟吟地看着张玄走出房间,他随手带上门,眼瞳掠过对面的镜子,光亮镜面让他的重瞳一览无余。
一对毫无神采,一对充满冷漠。
「真是个好玩的游戏,」他对镜轻笑,「你说呢?」
张玄追着聂行风的脚步上了车,一上车就听他说:「以后少跟萧兰草联络。」
「哇呜!」张玄愣了一下,随即拍腿大笑,「吃醋啦吃醋啦,招财猫你也有今天!」
「张玄!」
「来张近照吧,传我FB增加点人气,标题就叫吃醋的聂大总裁。」
看着张玄兴致勃勃地拿出苹果手机对着自己拍了一张不够,还要再拍第二张,聂行风很无奈,把车开动起来,说:「我没吃醋,我只是提醒你,萧兰草这个人不简单,走得太近,我怕你吃亏。」
「我知道,不过不走近,又怎么知道他有什么目的呢?董事长你再配合一下,把脸绷紧点,做出吃醋的样子来。」
有时候聂行风觉得他真的无法了解张玄的思维方式,不过既然他有分寸,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开着车任他拍照。张玄拍完了,选了两张最中意的传上FB,随口问:「董事长,那颗子弹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可以杀死庆生?」
聂行风专心开车,像是没听到,张玄玩着手机,半晌突然品出味道了,抬起头大叫:「你不会是也跟洋芋先生要了子弹了吧?以他的个性,一定不会免费给,说,他坑了你多少钱?」
在金钱方面,张玄是绝对敏感的,不过要是真说了金额,可能他会祭个九天玄雷去轰人家的房顶,聂行风说:「不管多少钱,我都觉得值这个价。」
「那到底是多少钱!?」
不依不饶的追问,聂行风只好祭出杀手锏,「有件事我要跟你确认一下,为什么最近我的帐户每个月都会被转帐出去很多钱?」
「……」张玄转头看天,不言语了。
「张玄,你有听到我说话吗?」
「啊,董事长,午餐我想吃咖喱,你说哪家咖喱饭最好吃?」
经过几天的治疗,陈文靖的神智逐渐恢复清醒,那个跟他一起被拘禁的少年住在他隔壁,除了过度惊吓留下了创伤外,健康状况还不错,聂行风去看他们时,见两人相互照顾,处得很融洽,看来同生共死的经历也是一种药剂,在相处中慢慢治疗曾经留给他们的创伤。
陈文靖已从警方那里了解了事件的来龙去脉,在嗟叹陈悦书偏执的同时,也担心自己的寿命,答应付给张玄一大笔钱,求他告知解救办法。
「万事有因必有果,我想你们陈家子孙早夭的起因或许是你的祖上曾借过寿,利生利,现在你们只是还债而已。」张玄说:「要改变也很简单,散尽钱财,改名换姓,跟陈家继绝一切关系,看你面相,一定可以活很久的。」
听说散尽所有钱财,陈文靖犹豫了一下,问:「一点都不能留吗?」
「一分都了能,这就像人间还不起钱,申请破产一样,只有这样,你才能跟以往的债务完全划清界限,从头再来,所以,是享受富贵到不惑,还是两手空空重新打拼换长命百岁,就要看你自己的选择了,反正还有时间,你可以慢慢考虑。」
真是个难以抉择的问题,陈文靖沉默半晌,问张玄,「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
「两个都不会,我只要要董事长在的地方就好了,」张玄笑眯眯地说:「生死对我来说,从来都不是最大的问题。」
探望完陈文靖,他们又顺路去看了乔,乔在魏正义的服侍下过得很舒服,只是对柴犬的主人还活着这个事实有点在意,这表示他无法收养那条小狗了,看到魏正义鞍前马后的伺候他,张玄说:「知足吧,有只大狗让你使唤,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大狗迟早是别人的。」
乔嘟囔了一句意大利语,张玄听不懂,看他靠在病床上吃着削好的水果,一脸算计,就只能在心里为自己的大弟子默默祈祷——自求多福吧,魏警官。
下午,两人回到家,聂睿庭和颜开在他们家里,说是来接娃娃回去的,张玄问起颜开最近去了哪里,颜开表情有些古怪,说:「我去鬼界查娃娃的身世,被一些鬼缠住了,被困了很久才找到出口。」
直觉告诉张玄颜开没说实话,问:「那有没有打听到什么消息?」
「没有,我担心娃娃有危险,所以就先赶了回来,」颜开看看聂行风,踌躇着问道:「主人,这世上会有相同的神只、相同的法力吗?」
聂行风对神只方面没有研究,不知道颜开为什么这么问,摇了摇头,张玄说:「这种问题董事长不懂啦,他只懂得怎么赚钱,不过这个问题问得很蠢,世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一个人,又怎么会有相同的神只?你当是印钞票呢,一版下来,全都长一个样?」
真是个再好不过的比喻,见颜开脸都黑了,聂行风忍住笑,问:「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有,主人。」
颜开不是个善于说谎的人,不过见他不想说,聂行风也没再追问,每个人都有属于他的隐私空间,庆生事件已经过去了,这些小细节也就让它过去吧。
又过了两天Empire重新开业,萧兰草约了张玄当晚聚会,谁知张玄去了以后,等了一个多小时等到了放鸽子电话——萧兰草告诉他说临时有案子插进来,问是否可以把约会改到下次。
「员警嘛,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只要你不跟我约下辈子就行。」
对面一阵沉默,张玄不知道萧兰草是否有听到,他吐完槽后就气哼哼地挂了电话,转打给聂行风,说自己被放鸽子了,问聂行风有没有时间来陪他喝酒。
聂行风同意了,张玄收线后,靠在高脚椅上看电视,对面的电视里正在播放娱乐新闻,近期最大的新闻就是某富商把全部资产捐献给了慈善机构,而他本人则不知所踪,后来有记者发现在某家珠宝店里当学徒的男人跟那位豪富长得很像,不过因为姓名对不上,又因状况离奇,所以不敢确定真伪等等。
「你跟别人约会,你家董事长不生气吗?」初九在吧台里擦着酒杯,很感兴趣的问。
「他应该不会把精力用在这么无聊的事情上。」虽然他偶尔很希望招财猫可以无聊一点。
张玄转回头,打量着初九,说:「你好多天没开店,我还以为你要关门了呢。」
「只是身体不舒服,休了几天,」初九把擦好的酒杯放回柜子里,「这里不错,我过得很愉快,暂时不会走。」
聊着天,聂行风很快就赶到了,在张玄身边坐下,初九把他点的酒端上后,就很有眼色地去了吧台另一边,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你看上去好像很无聊。」聂行风跟张玄碰了下杯,看看他脸色,笑道。
「如果你在同一个地方坐一个小时的话,也会很无聊的董事长。」
老天一定是在惩罚他不理自己的招财猫,去跟别的男人约会,所以现在他才会被家养猫看笑话。
张玄诅咒完那个言而无信的家伙,又开始盯着放在吧台上的手机发呆,看出他的心思,聂行风说:「想娃娃的话,就打电话给他啊。」
「很晚了,小家伙早睡了,现在庆生事件解决,没人再来吵他,他一定一觉睡到天亮。」
想起娃娃每天早上生龙活虎地叫自己起床的模样,张玄就忍不住叹气,小孩子真是个神奇的生物,在的时候觉得很烦,但不在身边,又有点想他,往高脚椅的椅背上一靠,说:「董事长,我有点明白当年师父的心情了。」
聂行风转头看他,就见那对蓝瞳变得深邃,张玄笑了笑,说:「如果以后有机会见到师父,我一定要问他,其实当年他是不是被我气死的?」
聂行风笑了,这段时间他感觉得出张玄对娃娃的在意,许多感情,只有切身经历过,才能真正品的珍贵和沉重,他想张玄在抚养娃娃的时候,也不自觉地感受到了师父曾倾注在自己身上的心血。
「那见到他的时候,帮我带个问好。」聂行风品着酒,说:「不过既然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多想了,师父的事是这样,陈家的事也是这样。」
「我没多想,只是有些感触而已,」张玄仰头把酒喝完,放下酒杯,「我觉得,如何在知足和野心之间取得平衡点很重要,活了这么久,我看到大多数的人都是在该知足的地方不满足,在该有野心的地方却又不上进。」
聂行风知道他所指,说:「陈悦书想要寿,林纯磬想要更强的法术,庆生是难得的连接阴阳两界的媒介,以林纯磬的立场来看,这么大的利益,他很难拒绝。」
「这个我懂,但以我对林纯磬的了解,他是死也会跟对手同归于尽的那类人,他不会自杀,更不会因为害怕一头畜生而闭门不出,他那样做一定有其他理由,庆生的出现只是巧合,董事长你说是不是?」
「张玄。」
打断情人的自言自语,聂行风替他把酒杯倒满,说:「我倒是觉得,一个事件走到最后,解谜并不是最重要的,而是我们可以从中吸取到什么,我相信这世上没有永远的秘密,所谓永远的定义,也许就是为了等待而存在的,所以只要有等待,永远这个词就不会消失,任何秘密,终将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在吧台里调酒的初九听了这话,手微微一停,眼眸扫过他们,不过对面的两个人眼中看的是对方,完全没有他的存在,他轻声一笑,低头继续调自己的酒。
张玄举起杯,跟聂行风碰了一下,「说得对极了,董事长,干一杯。」
两杯酒很快见了底,张玄把酒杯推过去让初九换酒,他的手机响了起来,见是老板的电话,想到可能是有关救人酬劳的事,张玄眼睛亮了,立刻拿起电话,跟聂行风打了个招呼就跑了出去。
「你们是故意在这里秀恩爱的吧?」初九把调好的酒放到聂行风面前,笑道:「我快被你们闪得都睁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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