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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命的说我跟对面礼部尚书家闺女有缘-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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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27。时间过得飞快,金家五姑娘还有小半个月满十五,该办及笄礼了。金无用想到此处反而惆怅:明年小六的“及笄”该怎么办?
  可惆怅归惆怅,该准备的还得准备。至于小六,到时再说吧。
  自从两年前嫁了大姑娘和二姑娘,金无用不松口的铁齿也被辰帝撬掉了几颗,媒婆们又重新踏进了金府大门。因为这个原因,三姑娘和四姑娘现在都订了亲,只等着良辰吉日好出嫁。
  念及此处,金无用又叹了口气。
  见他叹气,金夫人推了他一把,佯怒道:“大好的日子叹什么气?”
  金无用转身背对她不吭声。
  金夫人只好宽慰他:“别瞎想了,孩子们都长大了,还能老在身边呆着么?”
  金无用袖子一抖:“养了他们这么多年,一个个说走就走……”
  金夫人听他这话只觉得好笑:“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五姑娘及笄礼那天请了亲朋好友,嫁出去的大姑娘二姑娘和她们的夫婿自然也在邀请的行列。金无用本来有点闷闷不乐,不过大姑娘悄悄对他说了句话,他立刻喜笑颜开。
  金夫人纳了闷,而后扯过他询问才知道,大姑娘已经有了三个月身孕了。得知这一消息,她也忍不住笑弯了眉眼。
  金初阳得知这一消息,也相当欣喜,要不是姐夫把大姐护得太好,他都要扑上去听听小外甥的声音了。
  二姑娘两口子却只是对视一眼笑而不语:他们的孩子也有一个月了,只是没到日子,还不能声张。
  28。一年前覃唯受伤,家中二老恨不能亲自去边关照顾他,要不是杜威将军暗中派了另一个信使来覃府传信,二老都没法安然入睡。后来为了让二老安心,覃唯还特意乔装改扮,偷偷回了趟越城,这才罢了。
  升做中郎将,有人支持自然有人反对。覃唯压力不小,之后这一年以来,他身上的担子比以往沉了许多。
  兼之杜威将军身体每况愈下,虽然每次都在将士面前装得跟没事人似的,可他亲近的几个部下,比如覃唯,对他的身体越发担忧。国不可一日无君,军中不可一日无将。要是将军真出什么意外,他们该怎么面对?
  覃唯在这边皱紧了眉头,越城那边的金初阳倒是悠闲自在。自听说覃唯重伤已愈,他也放下心来:覃唯这命劫总算是过了。自己不必天天找借口去覃家门口转悠,也不必提心吊胆地怕爹娘发现了唠叨。
  有的事情真是说不得。杜威将军因为一场风寒,沉疴复发,在一个夜里救治无效故去了。他之前留下了手书,说一旦有个意外,就让中郎将覃唯代他处理军中事务。现在,经过几个将领的讨论,决定遵从老将军的遗愿,让覃唯暂代将军一职。
  底下的士兵当然不知道将军营帐这一夜未熄灭的灯火是为了什么,他们得到的消息是将军因病卧床,现由覃唯暂代将军处理事务。不得不说杜威将军思虑深远,自上次覃唯救上有功,后几次迎敌他都特意让覃唯上了前线——行伍中要想服众,就得拿出战绩——因此这个命令并未让底下的兵士有何不满。
  覃唯当然是怀着十二万分的小心,如今战事正酣,他既不敢泄露将军已故的消息,也不敢在敌军面前暴露自己的心虚,只好用加倍的热情和严谨的作战方案来掩盖自己的不安。
  杜将军的遗体遵从他的遗愿被火化后秘密地收检起来——因为他在奄奄一息时说,边关无战事之时,才是他魂归故里之日。
  29。当南越百姓得知杜威将军的死讯时,已经是又一次南越大捷的消息报回越城的时候。只是临到要给杜威追封谥号和下发赏赐时,辰帝才想起来,这位为国付出一生的老将军,竟没有一个家人。朝堂上一时间静到落针可闻,最后辰帝悠悠叹了口气:“辛苦他了。”
  大略是因为体恤过世的杜将军,辰帝才仁慈地没有对以覃唯为首的将领知情不报做出任何惩处,最后还顺应杜将军的遗愿,让覃唯接替已故的杜威成了新的将军。此时覃唯才二十四,比他敬仰的齐胜将军还要早一年当上将军。
  金无用听闻这一消息,难得没有气恼。
  金夫人不由得调侃他:“怎么,你跟覃尚书和好了?要搁以前,听说覃唯好了,你不得气得跳脚啊?”
  金无用一吹胡子,“哼”了一声,声若蚊蚋:“覃思自己不是个好东西,教儿子倒是教得不错。”他是看不上覃思,可也明事理。
  看着圣旨和一箱箱赏赐,向来黑面神似的覃思脸上表情也柔和了些。只是覃母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说:“我宁愿用这些赏赐换儿子早点回来,也不想他在边关让我提心吊胆……”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覃思捂住了嘴。覃思四周看了眼,发现没有旁人,这才小声道:“这话可不能乱说。”
  覃母咬紧下唇,不再说话,转而伸手拧了把覃思的胳膊,冷哼一声回了屋。
  得,今晚又得睡书房了。覃思在心里哀叹了一声。
  不曾想听到夫人一声轻斥:“愣在那儿做甚,还不让人把东西收拾收拾。”
  30。南越大捷,北炼国损失惨重——虽不至于伤筋动骨,可就算休养生息也需要些日子。南越军营里阵阵欢呼,篝火烧了几晚。几天之后,快马传来圣旨,敕封覃唯为护国将军。得知这一消息,军营里众人算是彻底放下心来,于是本该熄灭的篝火又重新烧了起来,当晚众将士痛饮烈酒大啖烧肉,几乎成了一场狂欢。中郎将李乔觉得不妥,想要进言,覃唯却摆了摆手:“弦绷了那么久,也该松松劲了。”
  只可惜,和乐融融的氛围没有持续太久。
  当晚覃唯在帐中休息,夜里被一阵轻微而陌生的脚步声惊醒。他立刻从枕头底下掏出了防身的匕首,听到脚步声渐近,估摸着距离,他正要跃起制服来者却突然感到一阵晕眩,然后浑身乏力地倒回了床上。他想要呼救,却震惊地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就在他意识快要消散时,拼尽全力朝着黑衣人掷出了手里淬了麻药的匕首。
  下半夜执勤的兵士经过将军营帐,发现了门口倒着的黑衣人。连忙点燃了营帐前的火把,进了帐内查看。
  这下可惊呆了兵士,看到将军胸口的一支淬毒的匕首,连忙冲出去叫来中郎将和军医。门口倒着的黑衣人还有一点意识,心知自己被抓住也活不了,正要咬舌自尽,却被另一个察觉他醒来的兵士卸掉了下巴,然后被五花大绑起来。
  将军营帐里又燃了一夜的灯火。
  军医忙活了一晚,才把覃唯身上的毒血和伤口清理干净,他很有把握自己已经清理掉了□□,也包扎好了伤口,估计最多不过两天,覃唯就能醒过来。他把这话跟聚在营帐里的几个将领一说,众人脸上凝重的表情终于缓和了些。
  叮嘱好知晓的众人守口如瓶,几个将领开始商讨覃唯遇刺的原因。等他们看到那黑衣人,才明白。原来那黑衣人是之前落败的落砂国的将领,之前让他逃过一劫,没料到他竟折返过来,耐心潜伏到南越军松懈的这一刻才进行刺杀。
  李乔等人均是皱紧了眉头,十分自责:他们实在太忘乎所以了。
  本以为覃唯会如同军医所说的那样很快醒来,没想到过了五天,他仍然昏睡不醒。昏睡不醒也就罢了,可覃唯呼吸平稳面色红润,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军医这下真是束手无策:毒已经清除干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乔着急万分:“军医,覃将军这怎么回事?”
  军医无奈道:“恕在下才疏学浅,从医数年这等情况实在闻所未闻。我想,大概只有太医院那里才有治覃将军的办法吧。”
  听见军医的话,几个将领讨论了片刻,终于决定给辰帝飞鸽传书,向他如实禀告,但愿能从太医院那里得到药方。
  31。再说邋遢道人,前年算到覃唯有一个命劫,而后来了边关,几次推演却只算到覃唯万事顺遂。他回去查那牙雕片,却听说了覃唯舍身救将军之后官升一级的消息,便把这事抛到了脑后,以为是自己推演能力不足,所以结果才有这样的偏差。
  万万没想到,在外游历两年之后,他兴致一来,顺手又算了算覃唯的命数,竟发现他命途莫测,正有性命之忧。
  这下他坐不住了,忙施出自己刚学会的千里眼,隐约看见营帐里众人忙碌地走来走去,而覃唯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邋遢道人惊愕地看到覃唯身上起了浅浅一层白雾——这是快要魂魄出窍了。邋遢道人分心想起前些日子看到的古籍上写着那牙雕片上的图案——也就是阵法——有固魂作用。
  他连忙使出缩地成寸的法术,奔向了越城。
  覃思自得知儿子昏迷不醒的消息,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立刻往太医院跑,看能不能在医书里翻到一样的病症。
  而另一边的覃家,出现了邋遢道人的身影。
  邋遢道人直奔在厅堂急得抹泪的覃夫人而去,大声道:“夫人!令公子有性命之忧!”
  覃夫人惊诧地看向这突然出现的怪道人,问:“什么?”
  邋遢道人道:“令公子有一命劫,这劫无药石可医,唯有一物可救他性命!”
  覃夫人抓紧了帕子:“何物?”
  邋遢道人道:“对面金府小公子手上的牙雕片。”
  覃夫人没注意邋遢道人口中的“小公子”,以为是他口误,将信将疑道:“我如何能信你?”
  邋遢道人急得一挥拂尘,双手掐诀,在半空投映了覃唯卧床的影像。
  覃夫人惊诧地看着这一幕,起身走过去,痴痴看着半空的影像,连打倒了桌上的茶杯都没在意。她眼中蓄满泪水,向着邋遢道人一拜:“求道长救救我儿!”
  邋遢道人拂尘一挥,半空中的影像顷刻消失,覃夫人也被他用拂尘扶了起来。
  邋遢道人重新道:“夫人,只有那牙雕片方能救令公子,如今令公子三魂五魄不稳,若是救得晚了,神仙都回天乏术。”
  覃夫人却皱紧了眉头:“道长,果真只能是金家的牙雕片才能救我儿么?”
  邋遢道人点点头:“夫人有所不知,这牙雕片本是一对,有固魂的功效。当初覃唯救我一命,我便给了他一个;而后我游历到越城,发现金初阳天生魂魄不稳,便把另一个牙雕片给了他。之后金初阳的牙雕片因为意外折断,按理说该是活不了,不过小道得知覃唯把自己的牙雕片给了他。小道一算,他跟令公子命相相合,令公子温养牙雕片数年,这牙雕片上染了令公子的魂气,这才能保他性命——如今这牙雕片上既有令公子的魂气,又有金初阳的魂气,牵系着两个人的命运,谁都离不开谁。要想让令公子醒转过来,只能让他跟覃唯朝夕相处。”
  覃夫人听得半懂不懂,最后明白了:道长这意思是说,得让金家六姑娘去我儿身边,才能救回我儿的命。
  邋遢道人颔首:“两人命相相合,又因为牙雕片牵扯在一起,他们俩这下是要纠缠一辈子咯……”
作者有话要说:  ┑( ̄Д  ̄)┍终于要把俩人扯到一起了

  ☆、第七章

  32。覃思被急急唤回,还不知是何缘故。到了厅堂,看见一个穿着邋里邋遢的牛鼻子老道正坐在上位,自己的妻子坐在旁边一脸愁容。
  问清因果,覃思也皱起了眉头:要让金府那边放人,实在有些难度。
  可他在太医院呆了一天,都没找见相关病症的记载,更别说什么药方了。这道士虽然看着邋遢,可听夫人那么一说,显然是有些能力的;如今别无他法,只有放手一搏。
  覃思当即拍板,让管家去库房提了自己珍藏的几幅前人字画和各色布匹,准备上登门拜访金无用。
  金无用坐在主位,旁边是金夫人。覃家两位连带着管家都立在屋中央。还是金夫人看不过去才道:“几位请坐吧。”
  管家手里提着一堆东西,没地方安放,只好抱着。
  金无用举杯饮茶,眼看把客人晾得差不多了,才道:“哟,几位稀客,来寒舍有何要事啊?”
  覃思心知自己此行是有求于人,也不恼,言辞恳切地述说了一番来意:自己儿子如今昏迷不醒无药可医,唯一的办法是“借”用一下金家六姑娘。
  金无用冷哼一声:“先不说‘借’有多荒谬,就是你这空口无凭的,怎么让人相信你?”
  覃思脸色相当难看,之前想的种种理由都被金无用这一句话尽数堵回:是,这事情连自己都难以置信,怎么能说服别人?
  金无用看覃思的反应,只觉得相当解气:哼,我家的孩子又不是东西,能让你说借就借?
  覃思还是不发一语。就在气氛沉寂,两位夫人想要开口圆场之时,覃思一撩袍起身,朝着金无用深深鞠躬,他保持着这个姿势,过了好一会儿才道:“金兄,求你务必帮我这个忙!我实在没办法了……要是再晚点……”说到这里,覃思语带哽咽,说不出话来。
  33。金初阳对自家厅堂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直到他娘让他收拾行囊,仍是一头雾水。
  金夫人道:“阳阳,这次爹娘要请你帮个忙。覃家的覃唯你知道么?他如今昏睡不醒,所有大夫都束手无策,只有上次救过你的那个道士说他有办法,这办法就是让你去军营跟覃唯日夜相处,这样才能让他醒过来……”
  金初阳越听越糊涂:“娘,覃唯怎么会昏睡不醒?”
  金夫人叹了口气:“上次南越大捷,敌军有个逃脱了的副将,趁他们松懈之时偷袭,覃唯中了毒,可是毒清干净了还是醒不了。道士说他魂魄不稳,必须要靠你手上那个牙雕片才能收拢魂魄……哎,你这孩子,之前牙雕片断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们……”
  金初阳这下明白了:这就是之前道士说的覃唯的命劫吧……要不是把牙雕片给了我,他也不至于如此。
  得,这下不用金夫人劝了,金初阳想明白之中的关节,当即答应下来。只是临到收拾衣服,他迟疑了:“娘,我该带什么衣服?”
  金夫人一拍脑门:“差点忘了,你前两天刚满十六,不必再穿女装!只是这时间紧迫,来不及量体裁衣……”
  金初阳闻言灵光一现,道:“娘,我去找五姐借两套衣服。”说完他立刻往五姑娘屋里跑去。没记错的话,五姐说过自己买了几身男装,想挑个时间穿出去。
  金夫人还愣在原地,心说他找五儿做什么。
  金初阳轻车熟路地从五姐衣柜里翻出压箱底的男装,只是一看颜色皱了皱眉头:“五姐的男装怎么也这么花花绿绿的……”
  倒不是五姑娘的男装花哨,实在是金初阳这十年受够了女装的浓艳,恨不得后半生都穿一身青黑才好,这才对五姑娘衣柜里的月白的竹绿的绣花长衫相当看不上眼。
  34。等金初阳收拾妥当,换上竹绿长衫,背上包袱,走到前院,就见那邋遢道人换好了一身干净儒衫,糟乱的花白头发和稀疏的一把山羊胡也梳得整齐,头上戴着方帽,背上背着不知从哪儿寻来的药匣,作一身大夫打扮。
  金初阳还在狐疑,却被父母塞了个大包袱。
  “阳阳,这里头是我给你准备的吃食,到了边关就得自己照顾自己了……”金夫人说着说着就要流下泪来。
  覃家夫妇倒是没拿什么东西,只递给金初阳两封信,跟他说一封是给他的,一封给覃唯。最后覃夫人过来握着金初阳的手道:“阳阳,好孩子,请你好好照顾我家覃唯,我在此谢过……”说着她就要拜下去,金初阳腾不开手,忙用包裹把覃夫人扶住了:“伯母千万放心,覃哥当初于我也有恩惠,这次的事我自然义不容辞。”
  老道不知从哪儿把拂尘又拿了出来,一挥道:“时间紧迫,我们告辞了。”
  金初阳忙跟几个长辈打过招呼,快走几步向老道走去。
  后头几人眼见老道拂尘在空中画了几画,他跟金初阳就从院子里消失了。
  金初阳本以为自己得经历一番舟车劳顿才能到边关军营。没想到眼前一黑,不过瞬息,就跟老道站在了旷野里,向远处望去,好多尖尖的帐篷。
  老道变出一个马车,上头有个车夫,金初阳好奇地跟着老道上了车,马车摇晃,不多时就到了营地前。
  听说马车上的人是从越城来的大夫,守卫检查过两人的物品,连忙把人迎了进去。
  35。“大夫,情况如何?”李乔神情紧张地看向正给覃唯把脉的“老太医”。
  老道慢慢悠悠道:“不必担心,覃将军的情况跟我预料的一样,不过是一时毒血淤积。待老夫开个疏通血脉的药方,再配合施针即可痊愈。”
  李良巴巴地看着这太医,却见太医停了笔,道:“还请几位回避,此药方乃在下家传秘方,不便告知外人。”
  李良点点头,谢过了太医,拉着其他几人出了营帐。
  金初阳因为是“药童”,才留在帐内。
  此时帐内没有外人,老道施法隔绝了营帐内外的声响,拿出几粒丹药来,对金初阳道:“这丹药每天早晚化在水里喂他吃一粒,晚上你再跟他同塌而眠,好让牙雕片稳固他的魂魄。两天之后,他差不多就能醒来。”
  金初阳点点头,示意自己记下了,又道:“那药方和施针呢?”
  老道摆摆手:“嗨!我哪会开什么药方,这不找个借口把那几个丘八喊出去么。至于施针,也就是骗骗他们罢了,能治覃唯的药只要你手上那牙雕片,别的都不好使!”
  老道吩咐完毕,留了几包药材给金初阳圆场,又跟几个将领告辞说自己事务繁忙,必须即刻赶回越城。李良他们见覃唯未醒,尚且担心;可老道指指金初阳,说自己徒弟深得他真传,留他在此照料将军便可。
  李良他们仍要挽留,可老道坚持上了马车,也只好作罢了。
  到了晚上,众人都回了各自住所,只有金初阳还以自己晚上要施针待在屋子里,按照老道所说的化了丹药在茶杯里,给覃唯喂水。不过对于金初阳来说,不省人事的覃唯实在唐塔不知从哪儿下手,便把李良他们给自己准备了放在一边榻上的被褥拿过来垫在覃唯身后,这才把这一杯水喂了进去。
  夜深了,金初阳也觉困乏,便跨过昏迷的覃唯,睡到床榻里面。
  没人注意到牙雕片手链上发出一圈淡淡的光辉,而覃唯身上那圈凡人看不见的白雾也淡了些。
  36。金初阳照顾起覃唯来那叫一个认真细致:喂药擦身从不假他人之手,每天还给覃唯按按腿,翻翻身——完全按照覃夫人信里写的来操作。
  两天后,天还没大亮,覃唯悠悠醒转过来,只是还没睁开眼。按理说他沉睡了不知多久,嗓子应该相当干涩,可覃唯抿抿唇,发现嘴上是湿润的。这下他脑子清醒了些,终于察觉到身边躺了个人。
  古人云: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
  覃唯当然大惊,可等他在微弱的光线里看清旁边人的脸时,更加吃惊:她怎么在这儿?
  金初阳醒转过来才发现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他揉揉眼睛,在屋里搜寻了一圈,仍然没看到人影。心说这覃唯够厉害的,才醒过来就能到处跑。
  等他穿好衣服走出营帐,才发现覃唯立在门口,正神情复杂地望着远处。
  “覃哥哥,你在这儿呢?”金初阳下意识用了以往的称呼。
  覃唯见她穿了一身男装,头发简单地用了根布条束起,心情更加复杂。早上看了放在桌上的信,这才明白金初阳是为了救自己才千里迢迢地过来。如今见她一身男装,估计也是为了在这军营里避嫌吧。
  金初阳当然不知道覃唯这么会儿就想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捂嘴打了个哈欠——打到一半想起来还有封信没给覃唯,又折身回去,从包袱里翻出另一封信来。临出门看到那封给自己的信展开了放在桌上,有点纳闷:莫非昨晚忘了收起来?
  覃唯接过信封,抽出信纸粗粗看了几眼,这才理清了因果:原来如此。
  他看向金初阳的眼神更加复杂,心想:日夜相处……
  金初阳被这眼神看得相当不自在,以为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又伸手揉了揉眼睛。
  覃唯看她穿着一身略肥的男装,松松垮垮的,忍不住道:“衣服穿好。”
  金初阳点点头:“哦。”然后直接解了腰带,整理了下外衫,这才重新系紧腰带,冲覃唯笑笑:“行了。”
  覃唯被金初阳一排白牙晃了晃眼,甩甩脑袋:怎么觉得她长得跟前几年不大像了……要说的话,好像声音也不大对。                        
作者有话要说:  诶嘿嘿金初阳总算长大了可以宰了(咦?)

  ☆、第八章

  37。覃唯病刚好,就又开始勤勤恳恳地处理公务——话是这么给金初阳说的,但实际呢,他不过是找人确认一下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要不然真有点懵。
  只是他离开前并未给金初阳分配任何事务,金初阳只好从门口往回走,准备睡个回笼觉。没想到刚躺到枕头上,就被个硬物硌到脖子,伸手摸了出来,才发现是老道给的药,如今还剩半瓶。他心想,覃唯既然醒了,自然不必再像前几天一样劳费心力地喂药。因此金初阳直接起身把药瓶搁到了覃唯的桌案上。稳妥起见,又拿了张纸,提笔写下用法:每日晨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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