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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奸-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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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子式望了眼咋呼个不停的魏瞎子,忍不住勾了下唇角。
  叶静被魏筹讽了一阵,倒是没说什么,转身利落地走了,走出去挺远后,他的声音忽然从洞中传过来。
  “魏筹,我既杀得了叶长生,也能杀了你。”
  魏瞎子像是听见小孩子闹腾一般忍不住笑了声,笑完很是敷衍地安抚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叶静能耐,上能屠叶氏宗门,下能策鬼驭剑几十万,天下就你一个是厉害人物,你一代剑道宗师大手,可千万别同我一个江湖上过气了三十多年的瞎子置气计较些什么。”
  叶静已然走出去极远,脚步声几不可闻。
  魏筹这才嗤笑了一声,回头望向余子式,问道:“你怎么来了?”
  “找你。”
  “得了吧。”魏筹一听就乐了,伸手就推了把余子式,余子式差点给他推得一头扎潭子里去。
  片刻后,余子式稳住身形实诚道:“找九鼎。”
  魏瞎子呵呵一笑,扶着余子式往外走,“我说呢,你们两个人日子过得滋润舒坦,跑这山上来折腾些什么。跟着你一起来的那小子,就是破叶家剑阵的那小子也是为了九鼎来的?”
  “嗯。”余子式点点头,片刻后忽然一顿,扭头看向魏瞎子,“不是,我们来了三个人。”
  魏筹脚步猛地一顿,扭头看向余子式拧眉道:“你刚说什么?”
  ……
  山脚下,胡亥低头望着震碎的石壁,手攥得极紧,一双漆黑的眼中杀气越发浓烈,竟是隐隐泛出猩红。
  张良望着胡亥,简直不能相信这人和之前那温和文弱的少年是同一人。他低身在他旁边蹲下,委婉地劝道:“你先别急,这剑阵移换了山形地势,说不准人是落在了其他地方,也不一定会出事。”见胡亥低着头不说话,张良想了一会儿,然后轻声劝道:“若是能上山找到叶静,说不定能问出来赵大人的下落。”
  胡亥终于起了点反应,他缓缓抬眸看向张良,一双眼中压抑的杀气看得张良心中下意识一惊。
  压下心中的情绪,张良向胡亥解释道:“既是叶静布下的剑阵,他应该熟悉山形地势的变化,自然也应该知道赵大人的下落。”
  胡亥低着头,良久,他终于问了一句,“能上山了吗?”
  张良见胡亥眼中终于有了丝冷静,心中顿时松了口气,这少年刚才的样子简直让人心中发凉,就跟疯了一样,一整块山壁竟是被他活生生震碎了。张良伸手将人扶起来,安抚道:“从这条横行的山路上山,天黑之前应该能进去。”
  “太慢了。”胡亥站起来,一双眼望着那块封锁了山门的巨大山石。
  “什么?”张良皱眉看向他。
  胡亥上前一步,手抵上那山石,轻轻闭上眼。
  内力一瞬间从掌心腾啸而出,浩瀚浑厚,流转不息。少年站在山石前,一身玄色长衣随风而动,一时间山林只闻雨打林叶声。
  张良见胡亥伸手按上那山石,以为胡亥是接受不了现实心中难受,刚想上前安抚两声,耳边却忽然传来一道极为清晰的崩裂声。他仰头望了那山石,原本要搭在少年肩上的手猛地悬在了空中。
  青褐色的山石上出现一道极为细微的裂痕,沿着那裂痕,无数更为细碎的裂痕疯狂蔓延,一时间似乎满山遍野都陷入了细密碎裂声织成的嘈杂中。
  雨声,风声,碎石声交响出一片浓烈的喧嚣杀气。
  张良怔怔地看着那块他与余子式翻来覆去讨论的山石。它轻轻碎开了,没有发出什么轰然的声响,也没有什么石破天惊的景象,那块山石只是静静地碎开了,碎片沿着山路流泻了一地。
  胡亥收了手,抬脚踩着山石碎块,一步踏过了玄武山山门。
  “走吧。”他没回头,对张良轻轻道了两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与死基友聊天,对话大致意思是这样的:对方:那篇扑街文你不是说扑了吗?我怎么看你还在写?
  我:写文是为了自己开心,扑不扑随便。
  对方:啊,我看了一眼,末点才这么点啊?
  我:数据都是虚无的东西。
  对方:你现在一天多少钱?个位数?
  我:钱财都是浮云,写文就是开心。
  对方:卧槽,一段时间不见,你怎么觉悟这么高了?你受什么刺激了?
  我:人啊,都是要成熟的。
  对方:……
  我微微一笑,平静的关了手机,打开笔记本码字软件,砸键盘!砸键盘!砸键盘!
  (╯‵□′)╯︵┻━┻
  友尽!
  
  第98章 铸剑
  
  折剑台下,魏筹扯下一块衣摆,搓成一团就往余子式的嘴里塞。
  “你做什么?”余子式猛地往后避。
  魏筹捏着余子式的手腕,咧咧道:“骨头接错位了,得把关节拆开重新再接一遍,怕你忍不住疼,给你拿块布头咬着。”
  余子式看了眼魏筹身上不知道穿了几年连原本颜色都瞧不出来的衣裳,狠狠摇了摇头,“不用,你直接来吧。”
  魏筹摸着余子式的手骨,笑得跟个三流江湖术士一样,“行,那你忍着点啊。”
  话音刚落,魏瞎子手上猛一用力,一个巧劲儿就将余子式的手卸下来了,余子式死死咬着牙,竟是哼都没哼一声。魏瞎子轻轻笑了笑,心道这小子倒是比以前强一些了,他一抬手利落地接了回去,“好了,这几日手腕尽量不要用力。”
  余子式坐在阶上,捏着手腕望了眼魏筹,“多谢。”
  “多年不见,你说话越来越酸了。”魏筹轻哼了一声,“越来越像姓吕的了。”
  余子式细细打量了一会儿魏筹,霜鬓头发白了些,眼前的绸带的紫色褪得几乎发白了,十年不见,一见面却毫无生疏之感啊。良久,他抬手轻轻搭上下魏筹的肩,不正不经道:“瞎子,下山请你喝酒,喝最贵的,我如今有钱了,你喝多少请得起了。”
  魏筹抬手抹了把鼻子,哼哼唧唧道:“行吧。”
  “一言为定。”余子式轻轻笑道。
  魏筹终于低头笑了声,悠悠叹道:“凭你这句话,我也得把你活着带下山去啊。”半晌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余子式的头,“你说你,好好在大秦当你的官就是了,跑山上来寻什么晦气?还真和吕不韦一个样,什么浑水都喜欢淌一程。”
  余子式笑笑,想起叶静的事,余子式当下就问道:“对了,这叶家剑冢到底是出什么事儿了?玄武山底下,我瞧见叶长生的碑了。”
  “就是你所瞧见的,叶家这一代六百六位弟子,上到叶长生与九位剑圣,下到数百位剑侍全死在了叶静手上,东南二十八小狼牙峰被叶静持剑一夕血洗而空。”魏筹似乎想起了那一日的场景,摸着眼前的紫色绸带,他摇头道:“叶静光埋尸首就埋了一个多月,你想想能是个什么场景。”
  “叶静为什么杀人?”余子式依旧不解。
  魏筹轻笑出声,对着余子式道:“你还真是当官当久了,非得做什么事儿都得先想个为什么啊?做便做了,杀便杀了,叶静那小子无非是做得绝了些,剑在我手,宁我负尽天下人,勿教天下人负我。”
  “总归是有个契机吧?”
  魏筹轻轻吐出一句让余子式极为震撼的话:“叶长生想拿叶静炼剑。”
  余子式猛的怔住了,“你是说……可叶长生不是个……”
  世人皆知,叶氏宗主叶长生,光风霁月,宗师胸襟。
  江湖上唯一一位自成名七十年来未尝有过丝毫污点的一代剑道宗师,怎么可能会拿活人炼剑?
  魏筹伸手指了指山下的淮水,“叶静是个淮水遗孤,他父母都死于叶长生胜邪剑下。能让叶氏宗主叶长生祭出胜邪剑,可见叶静的父母能是什么德行?叶静彼时尚在襁褓且天生带有顽疾,根本不是能在这乱世活下去的人。叶家剑冢有规矩,不收剑下之人的后嗣为叶家子弟,原本吧,一剑杀了叶静也算是叶长生对这孩子的仁义了。可叶长生却起了一念,这孩子天资太好,是上好的祭剑骨血。”
  魏筹叹道:“要知道自欧冶子与干将莫邪之后,数百年间天下再无铸剑师能铸出一把像样的好剑,铸剑一脉绝矣。叶家人一直铸剑与习剑并驱,九位叶家先圣甚至从王宫盗来了九鼎做练剑炉,数十代叶家人为复兴铸剑一脉付出了多少心血?叶长生自然也不例外,生平一直以复兴铸剑一脉为己任。要知道啊,铸剑一脉重兴,天下剑道必然又入一重境地,叶长生也算是心怀剑道苍生。”
  余子式沉默了一会儿,轻轻道:“所以叶长生收了叶静为徒,想拿叶静炼剑?”
  “活人祭剑的确可行,但是太损阴德,叶长生一代剑道宗师,磊落了一生,走到这一步也是让人唏嘘。”魏筹轻声叹道,“他收了叶静为弟子,替他隐瞒身份替他治病,待他如亲子,亲手教他学剑倾尽生平所学,说是怜爱幼徒,怕也是心中有愧吧。”
  “叶静知道了,而后亲手杀了他?”
  魏筹抖了下袖子,摇了摇头,“叶静知道后,提剑上长生阁,无非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想问个清楚而已。叶长生却告诉他,叶静这一生活着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以身殉剑道,叶静笑问若是他不愿呢?生而为人,他叶静不为剑道活,不为天下活,他就为自己一个人活,活得堂堂正正就好。两人争执了许久。”他看了眼余子式,“最后,叶长生十七岁一剑悟长生,叶静却是十七岁一剑斩长生。”
  余子式沉默片刻,替他接了下去,“叶静一怒之下杀了叶氏宗主,而后九位叶家剑圣出手,却同样被他斩于剑下,宁可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所以最后玄武山下列碑六百六。”
  魏筹闻言却是笑了声,颇为感慨,“叶长生纵横了一世,谁想得到最后竟落得死无全尸这么个下场,可要真从头算起,他剑品人品均是当世一流,生平也就只做错了一件事,一念动摇竟是收了叶静为弟子,偏偏也就是这一念啊。”魏筹摇了下头,叹道,“再深的境界,说什么一剑悟长生,说什么剑道魁首宗师,到底也也是人,胸骨里埋着颗人心啊。”
  世上从来只有亦正亦邪的人心,哪有泾渭分明的正邪?这一念起,到底谁是正,谁是邪?
  “我不是叶家人,那小子杀红了眼却还认得我,我当时正窝在剑阁喝着酒,于是就问他,我能先不死吗?等到哪日我身体舒坦了,再拿起剑与他堂堂正正比一场,到时候再死也不迟。他应下了,说来那小子也的确有叶家人的风范,一诺千斤重。我一日不摸剑,他一日不出手,他硬是与我耗到了今天。”
  余子式压低声音道:“那他如果真和你打,你能赢吗?”
  魏筹忍不住轻轻摸了下余子式的头,略显无奈道:“怎么同你说呢?没试过。”
  “什么意思?”
  “那一日他与叶长生争执,我路过长生殿时顺耳听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也就走了。叶静到底是怎么杀了叶长生的,这事儿我迄今没想明白。”魏筹似乎也难得有些犹豫,“叶静的剑道剑招极为奇诡,遇强更强,我生平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资质的,不知道叶长生到底是怎么教他的。”
  “所以你是说,你也打不过他?”
  魏筹摇了下头,“不是打不过。”他似乎不知道怎么同余子式解释这事儿,伸手挠了把头发,无奈脑海中空无一物,硬是找不出合适的词将自己心里的意思说出来,良久,他只能与余子式道:“你且看着吧。”
  余子式听了他的话,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一抬头,脑子里猛地想起件事儿。
  得,一见到魏筹兴奋过头,将胡亥与张良给忘山底下了。
  “瞎子,不行,我得先下山了,我……”
  余子式话未说完就被魏筹抓住袖子往下一扯,猛一下子重新摔坐在了石阶上。余子式刚想说话,忽然听见魏筹忽然狡黠起来的低叹声,“想见见九鼎吗?”
  余子式的话头猛地一顿,看了眼山下,又看了眼魏筹,他狠狠点了下头。
  “走。”魏筹起身二话不说拖着余子式就走。
  “等等,我那两个朋友不会出什么事吧?”余子式忍不住问了一句。
  魏筹咧嘴笑了笑,“连叶家剑阵都能闯过来的人,能出什么事?趁着叶静去会你那朋友了,走,带你瞧瞧九鼎去。”
  余子式仍是不怎么放心,猛地一用力拽着魏筹的袖子将人拖住了,他拧眉道:“不行,瞎子,我要先去找他们。”
  魏筹回头对着余子式,颇为不解道:“你们此行不就是为了夺九鼎吗?”按道理上了玄武山,生死这种东西早该看淡了,我用血铺就坦荡大道,你一路只管踩着我的骨血上前,这才是吕氏门人的做事风格。魏筹颇为疑惑,几年不见,如今的吕氏门人做事怎么都拖泥带水起来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余子式想起胡亥,摇了摇头,沉声道:“不行,我要下山。”说着他就去拖魏筹。
  魏筹轴不过余子式,硬是给他拖下了台阶,差点给摔一个趔趄,“行行行,先找人,不过事先说好,瞎子我与你有交情,别人死活我不带搭理的。”
  余子式没去理魏筹的叨叨,先把人拖下去再说。
  两人刚走了几步,忽然觉得脚下山阶轰然一震,魏筹忙伸手扶了一把余子式稳住了他的身形。
  “动静这么大?”魏筹皱了下眉忍不住喊道:“到底有完没完了?”
  “怎么了?”余子式看向魏筹。
  魏筹低身伸出食指压上震动的石阶,原本不耐的神色忽然一凝,“出事了。”
  
  第99章 眼睛
  
  叶静在诸位同门师兄弟中排行十一,年纪虽小,却由于拜在叶长生门下,自幼辈分极高,门中弟子大多喊他一声十一师叔或是小师叔祖。在诸位剑冢弟子眼中,这位小师叔祖是一位很温和良善的人,又加上他在剑道之上极赋灵气,门中诸位年轻弟子在剑道修为上遇到瓶颈时都愿意深夜偷偷敲他的院门。
  若是说叶家宗主叶长生是光风霁月宗师胸怀,那叶静就是山岚明月清风气质。叶长生也曾亲口道,他十二位嫡传弟子中,叶静心境最清静。
  如果用两个字来形容叶静,那就是无争。
  这位素来温和的叶家弟子这一生都过得平平淡淡,每日清晨起床,读书习剑,永远一袭干净蓝白长袍,永远一柄清雪长剑。
  世人说他杀师灭祖,说他嗜杀成性,觉得他定是个不一般的人物,有一段不一般的经历。可实际上,叶静前半生再寻常不过,再平淡不过了,他本只是个一心向道的剑冢弟子,这一生使得是君子剑,行得是君子道。
  得知叶长生想拿他炼剑,他月夜提剑入长生阁,其实不是为了弑师,他不过是想解下佩剑物归原主罢了。这一生所有都是叶家剑冢所赐,都是叶长生所赐,他一直到杀人前一刻都没有起过一丝大逆不道的杀意。
  他一直记得自己是叶静,叶家剑冢的叶。
  直到他跪在殿中,叶长生对他道:“叶静,身为叶家子弟,我们这一生本就是为了天下而活,为了剑道而活,你一人的悲苦与委屈,与天下相比不值一提。”
  叶静知道,叶静明白,叶静也是真的懂。
  可当他跪下磕头说出那一句“如果弟子不愿呢”,他才终于明白,到底是意难平。
  争执过后,他低头三叩首,平静地问养育了他十七年的叶家宗主,“如果弟子愿意废去叶家武功,折去双手,此生再不入叶家剑冢,能否留弟子一命?”
  叶长生那一眼,他毕生难忘。
  他说:“你的确是不配做个叶家人。”
  叶静解下佩剑,放在叶长生脚下的那一瞬间,听见这一句话轻轻在耳边响起。
  十七年的师徒情谊,十七年的君子剑道,一念之间忽然灰飞烟灭。什么是正?什么是邪?什么是仁义?什么是邪妄?三尺青锋,一腔热血,君子立于天地间,活这数十载,求得究竟是什么道?
  叶静想,世上剑道其实从没什么正邪之分。剑在我手,无非是杀与不杀罢了。
  月夜长生阁,叶家宗门第四十六代弟子叶静,一念入魔。
  叶长生低身收去叶静佩剑的那一瞬间,叶静闭上眼,扬手一剑斩长生。
  长生阁中,叶静持剑却立,满袖招摇剑气,他望着面前的黑衣黑眸的少年,一瞬间似乎又有了那一日的心境。
  胡亥抵着殿门,全凭掌中内力撑着叶静的剑气,脸色逐渐变得苍白,整个人一点点往后退。他天资再高,到底自幼生长于深宫,论修为与境界绝对比不过一代剑道宗师叶长生亲手教出来的叶静,他撑了半天已然有些逼近极限。
  剑气四荡,长生阁里一片狼藉,叶静的剑气也不知道催动了什么东西,整个大殿都开始轰震。叶静却是浑然不觉,望着有些不支的胡亥,抬手用两指拨出背后另一柄长剑。
  张良已然觉出叶静剑气的异样,手按着青玉长笛抵上地面,只觉得地底下浩然剑气如怒海翻涌。他望向还在催动剑气的叶静,猛地扭头对着胡亥道:“逼他收手,底下有些不对劲!”再这么下去,这地底下的剑气能把这座山掀了,到时候这殿中的人一个也逃不了,全都得把命交代了。
  胡亥望着叶静,将喉咙里的血腥味一点点咽下去,然后他看着叶静缓缓抬手催动长剑,剑直逼自己而来。
  “胡亥!逼他收手!”张良猛地吼道,声音已经急得变了音调。
  胡亥望着那越来越近的长剑,一双眼从未有过的阴沉漆黑。就在那剑离他只有半丈的时候,背后一指剑气斩风而来,直接斩断了叶静的长剑。
  魏筹一脚踏进长生阁,一手扶上站在殿门处的胡亥的肩,稳住了胡亥被剑气震开的身形。
  “内力不错啊。”魏筹悠悠道,随意地捏了下胡亥的肩骨。
  只捏了这一下,魏筹手下猛地一顿。
  胡亥回头,一眼就看见了魏筹身后的余子式,他眼睛猛地一亮,将喉咙里的血气压了下去,“先生。”
  余子式伸手就从魏筹手中扶过了胡亥,胡亥猛地缠着他的脖颈狠狠抱了上来,“先生。”少年浑身都在发抖,失而复得的震颤让他连声音都是破碎的。
  余子式抱着他,摸着他的脊背,一点点安抚着他,“我没事。”他几乎被少年勒得喘不上气,却仍是紧紧抱着少年不肯松手。感受着少年在留他肩窝里的温热气息,余子式有种他这辈子下辈子都不想放手的错觉,“没事吧?”
  胡亥摇了摇头,看着他笑道:“没事。”
  叶静望着走进大殿的魏筹,脸上依旧是没什么反应,忽然他一扬袖,直接挥出去一袖剑气,朝着一旁毫无存在感的张良破空而去。
  张良正抵着地面稳着底下剑气的手一哆嗦,看叶静的眼神瞬间就变了,在他眼里,此时的叶静就是他妈的一条疯狗。他猛地撤手堪堪避开叶静的剑气,手刚一离开地面,就觉得大殿轰然一震。
  地底下的剑气,彻底失控了。
  那一刻,张良胸口气猛地一滞,风度彻底不要了,他就想骂一遍叶静他祖宗。
  就在这时,一道雄浑剑气猛地朝地底压了下去,一声清啸龙吟声响彻玄武山,魏筹手持龙渊剑,翻手就压上了长生阁中央玄黑石砖。他朝向叶静,忽然笑道:“小子,知道剑到底该怎么玩吗?老夫今天让你见识见识如何?”
  叶静广袖拂过剑尖,反手收了剑,淡淡道:“那就请老前辈赐教了。”
  魏筹听了叶静的话,却是嗤笑了一声,“谁说我同你打了?”他扭头朝余子式吼了一声,“子式,过来!”
  被点到名的余子式一怔,“我?”
  他刚说了一个字,叶静就提剑行了一礼,“那就请赐教了。”
  余子式尚未反应过来,猛地就被一阵巨大力道卷着向后退了一步,胡亥上前一步抬手直接迎上了叶静袖中剑气,黑色袖口猎猎作响,他眼中一瞬间凭空沸腾出浓烈杀气。
  叶静持剑对着胡亥,剑气丝毫不减,斜瞥了眼正在拿龙渊剑镇压地下剑气的魏筹,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魏筹此刻腾不出手来。这地下腾啸的剑气,那可是叶家剑潭上万把剑的剑气,同时发作别说掀了这玄武峰,就是平了这七十二小狼牙峰都绰绰有余。魏筹此时明显是在拿毕生的剑道修为在强撑,他别说出手了,差一丝就是心脉尽碎的下场。
  叶静再次悠悠抬眸看向胡亥,从容不迫地抬手扬剑。这少年不是他对手,刚对上一招他就知道了。天资不错,然而欠太多火候。他不慌不忙地一点点催动剑气。
  他在耗竭胡亥的内力。
  魏筹镇压着地下的剑气,感受着殿中多道气息流转,忽然就气定神闲了起来。
  叶静啊,你瞧,杀人果然容易成瘾不是?杀心一旦起了,再想收束袖中剑气就难了。他感受着胡亥的气息波动,悠悠叹了口气,叶静,该是天绝你叶家血脉了。
  胡亥喉咙里血气一点点往上冒,手却纹丝不动撑着,脚下未尝退一步。
  叶静望着胡亥越发冷凝的脸色,抬手催动地下的剑气,轻轻吐出一句话,“收手,我留你一具全尸。”
  胡亥一双眼里墨色翻涌,喉咙里全是血腥味,他一字没说。他担心自己一张口全是疯狂涌出的血。
  叶静的剑极赋灵气,他的气息与手中剑气几乎浑然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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