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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奸-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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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余子式终于抬头看了胡亥一眼,实在不知道该与他说什么好,沉默半晌,又低头继续看书。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嗯,做人一定要多读书。
  胡亥望着低头看书一动不动的余子式,犹豫了很久,终于开口问了一句,“先生,你怎么了?”
  余子式捏着书的手一抖,他没有动,平静道:“什么怎么了?我说了,我不生气了,你别多想了。”
  “先生,你的书简……”胡亥似乎不知道怎么怎么开口,“位置不大对。”
  余子式听了胡亥的话低头定睛一看,手又是一抖,片刻后,他平静地将手中竹简倒过来。
  “先生,你……”
  胡亥的话尚未说完,院门忽然被人敲响了,“赵高!你在吗?”
  樊哙?余子式一听这声就听出来这是樊哙的粗嗓门,他起身就去开门,连手中书简都没放下,一拉开门,刚看清楚面前人的脸,他整个人都愣住了,错愕之深让他手中的书简直接从手中滑了出去。
  少年忽然伸手利落地接了那卷书,对着余子式轻轻一笑,“赵大人,很诧异?”说着他轻轻将手中书简递过去。
  余子式缓缓伸手去接少年递过来的书简。
  樊哙对着余子式道:“这少年说是来沛县找你的,赵高,你们认识?”
  余子式看着面前温文尔雅的少年,点了下头,“认识。”他怎么可能不认识,少年如墨发带随风轻扬,一身月白长衣简洁到了极致,往那儿一站就是蓝田暖玉,君子模样。
  蒙毅。
  一路与蒙毅聊过来的沛县狗屠樊哙似乎很喜欢这位脾性温和的少年,将人送到余子式面前,临走前还与蒙毅特意道了声别,“陈平,我家就在这附近,有空你可以过来坐坐啊。”
  蒙毅朝他轻轻笑了下,点了点头,道了声谢。余子式乍一听“陈平”这名字还有隐隐耳熟,正思索着,忽然就注意到了蒙毅望着樊哙背影的眼神。真真正正的淡漠平静,少年眼底里面隐藏的东西让余子式的心陡然就沉了下去,他有了一丝极不祥的预感。
  蒙毅回头看向余子式,恰好胡亥见余子式迟迟没回来也往着门口走,两人视线凌空对上的那一瞬,蒙毅忽然笑了笑,对着余子式轻轻道:“赵大人,这沛县风水不错啊。”
  蒙毅一句话,直接敲定了余子式的所有揣测,余子式缓缓伸手抵上眉心,一下子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徐福,将沛县满是大汉朝帝王将相气运的事儿告诉给蒙毅了,大秦上卿蒙毅。
  三代将门大秦蒙氏,对大秦铁血忠心。以余子式对蒙毅的了解,这位将门出身的大秦少年上卿,约莫是来屠了沛县的,一个活口都不留的那种屠。
  余子式忽然觉得有些头疼。
  “你先进来,我有话和你说。”余子式深吸了口气,伸手就将蒙毅扯进了门,一回头却看见胡亥立在他身后静静地看着他,那眼神之平静看得余子式忽然莫名一阵心悸。他尚未说话,忽然听见耳边响起一道温和熟悉的声音。
  “微臣蒙毅,参加殿下。”蒙毅没有抽回余子式拽着他的手,对着面前黑衣的少年不卑不亢道。
  
  第109章 陈平
  
  屋子中,余子式让蒙毅在案前坐下,抬头对斜倚在一旁窗户上的胡亥道:“胡亥,你先出去。”
  胡亥抱着剑,一双漆黑的眼幽幽生寒,他抬眸扫向余子式,却没有动。
  余子式望着胡亥的样子忍不住又皱了下眉,他知道胡亥一向不待见蒙毅,但是这副样子实在是有些失礼了。刚才蒙毅在门外向他打招呼,他连一个字都没扔给蒙毅。他现在也没有什么心力与时间去和胡亥纠缠这事,他必须先劝住蒙毅,于是他直接了当道:“胡亥,你先出去,我现在有些事要处理。”
  “什么事?”胡亥忽然问了一句。
  余子式就这么一噎,一时竟是说不出话来。胡亥虽然有时候也很乖戾,但是极为拎得清轻重缓急,这么直接地堵他倒是第一次。余子式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忽然听到蒙毅开口替他解围道。
  “殿下,我与赵大人有几句话想说,片刻而已,还望殿下通融一二。”蒙毅说着望向胡亥,神色从容语气平静挑不出一丝错。
  胡亥忽然低笑了一瞬,“什么话?”他说着望向蒙毅,一双眼像是能看穿人心一样幽深。
  余子式不知道胡亥这又是怎么了,眉皱得紧了些,他声音里已经带了丝警告,“胡亥。”
  胡亥看向余子式。
  “出去。”余子式平静道。
  胡亥抱着剑倚在窗户处,一身黑衣逆着光极为静穆肃杀,良久,他望着余子式平静问道:“先生,你说什么?”
  余子式没空和他折腾,一双眼也冷了起来,“我让你出去。”
  这一次,胡亥很久都没有说话,他看着余子式良久,终于起身走到门口处,平静地开门,平静地走了出去。
  余子式望着胡亥的背影,隐隐觉得头又开始疼了起来,胡亥现在真的是什么时候都喜欢折腾他,越来越没办法治了。他不自觉地伸手抵上眉心,随即又在蒙毅的注视下尴尬地放下了手。
  “身体不舒服?”蒙毅伸手随意地给他倒了杯水递过来。
  余子式接过水,摇了下头,平复了一下情绪,他看向蒙毅道:“没事,你怎么来了?”
  蒙毅看着余子式没说话。
  余子式斟酌了一会儿,叹了口气,“你知道了多少?”
  蒙毅却是问道:“你问的是什么?”
  余子式迎着少年平淡温和的视线,第一次觉得蒙毅身上的确是有大秦少年卿相的气质,只一个字,静。静水流深的静。余子式脑海中不免划过一个念头,后生可畏,江山果真代有人才出啊。蒙毅也算是他看着走上来的,暗中他也帮扶过他不少,当年刚入朝时还紧张地请自己喝酒的少年,如今却隐隐已有独当一面的卿相气质了。
  余子式望着蒙毅难得轻轻笑了笑,坦诚道:“算了,不和你绕,你说这沛县风水好,所以徐福是全都同你说了。”
  蒙毅相当坦诚,一见余子式对着他笑,直接将从徐福那问出来的全一五一十地说了。余子式越听越觉得徐福真是个叛徒的好苗子,他当初反复交代警告的,看样子他是一句都没听进去,讲真,徐福这人要是在后世,妥妥的汉奸啊。
  待蒙毅说完,余子式盯着温文尔雅的少年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一下,问道:“我能岔一句吗?话说徐福不是被你灭口了吧?”蒙毅是将门出身,军中对骨头发软口风不紧的叛徒可从来都是铁血手段,这种事儿徐福能对蒙毅说,自然也可能会对别人说,而蒙毅看着温吞,实则眼里不怎么能容沙子。
  蒙毅望着余子式,笑了,“你离开咸阳时让我照顾他,我应下了,他如今挺好的,说话也注意分寸多了。”
  余子式点点头,捏着杯子看着蒙毅,笑了笑,没再说话了。
  蒙毅静静看了余子式一会儿,一双眼很宁静,很温和,终于,他伸手从余子式手中将杯盏拿下来,轻声问道:“你下不了手?”一个小小的沛县,出了这么多拥有帝王将相气运的人,多得让人心惊,天下局势好不容易稳了一些,无论他与余子式是什么立场,这一场屠杀几乎不可避免,他们都冒不起这个险。
  蒙毅轻声道:“你若是真的下不了手,先回咸阳吧,这儿我来处理。”总归是要有一双染血的手,若是他不尽早处理,他日这件事若是传扬出来,余子式知情不报隐瞒消息,叛国之罪辩无可辩。
  余子式望着蒙毅的脸,轻叹了口气,心中忍不住发难。蒙毅和胡亥虽然年纪相差不大,但却是真正的截然不同。他能命令胡亥,却不可能直接命令蒙毅,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蒙毅是他的同僚,他们之间其实不存在命令的情况,他对胡亥,兴许可以哄可以威胁可以命令,他对蒙毅,却只能同他慢慢商量,耐着性子一点点劝。
  只是怎么劝?余子式有些发难。动之以情就别想了,蒙毅这性子他也知道几分,晓之以理,他觉得也挺难的。思索了片刻,他开口道:“这么着,蒙毅,你刚到沛县,不如先留下来住一段时间吧。我陪你到处转转,有些东西我觉得你应该自己先看一看,来都来了,不差这几天时间吧?”
  蒙毅听着余子式的话,面上浮过一丝犹豫,沉思良久,他还是对着余子式轻轻点了下头。他其实不想多耽搁,但是余子式既然这么说了,他也想知道余子式是怎么想的,他之前就一直没怎么想明白为什么余子式会留着沛县甚至可以说护着沛县中人。
  蒙毅看向余子式,忽然又道:“不过,我觉得小公子似乎不怎么待见我。”
  余子式忽然想起还有胡亥,下意识又忍不住皱了一下眉,“他,他平日也不这样,孩子心性有些上来了,你别太放心上。”
  “嗯。”蒙毅倒是很轻易地接受了余子式的说法,看着余子式的脸,他的视线静得有些莫名,忽然他轻声念了一个名字,“余子式。”
  余子式一瞬间抬眸看向蒙毅,许多年没人这么喊过他了,蒙毅一出口,他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忽然又猛地想起蒙毅撞见过他的样子,听见过他对着镜子念过这名字,他当下不知道说什么好,良久才说了一句,“什么?”
  蒙毅烧过御史丞关于掖庭的档案宗卷,赵高出于掖庭他是知道的,不过掖庭那一份应该是吕不韦给他做的假档案,他问道:“余子式是你原来的名字?”
  余子式不想和蒙毅兜有的没有,坦诚地认了,“是我原来的名字,好多年没人喊过了,你一说我有些没反应过来。”
  蒙毅点了下头,轻声慢慢道:“挺好听的。”
  余子式不置可否,一个名字而已,他叫什么都无所谓。刚想到这儿,他忽然又记起樊哙在门口喊蒙毅“陈平”,他想着就随口问了一句,“你出咸阳没用自己的身份?”
  “嗯,不想动静太大,索性一个人来了。”蒙毅这话说得轻描淡写,秦国到旧楚国沛县数千里之遥,就在这一句平淡的话中一笔勾销。
  余子式皱眉,他总是觉得“陈平”这名字有些耳熟,一时偏又想不起来,半晌问了蒙毅一句,“陈平这名字你自己取的?”
  “嗯,随便取的,怎么了?”蒙毅见余子式沉思,多问了一句。
  “不知怎么的,觉得有些耳熟。”
  “很普通的名字,你听过也很正常,毕竟叫这名字的人不少。”蒙毅用这名字单纯是为了路上方便一些,蒙这个姓很容易就让人想到了大秦蒙氏,毕竟将军蒙恬的声名已经在他征战六国时传遍了天下。
  余子式总觉得不对,但是对上蒙毅坦诚的目光,又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陈平,这名字的确是很普通的名字。
  两人聊得也差不多了,余子式看了眼蒙毅,觉得不管怎么说,他到底是把人先给稳住了。想和蒙毅把这事儿彻底说清楚,他必须先沉得住气,循序渐进。这么想着,他心里终于有了些底,他其实也明白不能操之过急。
  蒙毅起身告辞的时候,余子式本想送送他,去被少年制止了。
  少年走出大门的时候,忽然就回过头看向余子式,轻声问了一句,“我可以叫你余子式吗?”
  余子式一愣,抬头看向蒙毅。
  “可以吗?”
  余子式不怎么能理解蒙毅的想法,想了想又觉得随他去算了,一个名字而已,他点头道:“可以,不过别在有人的时候叫这个名字。”其实余子式对蒙毅这念头没啥别的想法,反正蒙毅喊自己什么鬼自己都得应他,由他去吧。
  看见蒙毅听了自己的话轻轻笑了一瞬,余子式反而一怔,忽然又开口唤住了他,“等等。”他想了一下,对蒙毅道,“这么着好了,你还是喊我子式吧,别人若是听见了,我就说我字‘子式’,这么好解释一点。”他与蒙毅是同僚,甚至光论官阶,蒙毅拜大秦上卿,位置还在他之上,同僚之间称字,感觉就好解释多了。
  蒙毅一怔,许久,他才终于点了下头,轻轻说了一个字,“好。”
  余子式望着少年远去的背影,心中静静叹了口气。蒙毅到如今已经能与自己互相称字了,这感觉真是让人觉得怅然,怎么说呢,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余子式直接扇飞了脑海中的念头,低头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
  蒙毅往门外走,刚走出院子就看见了一旁倚着树的黑衣少年,胡亥也不知是站了多久,罕见地平静,眼底也是一片淡漠。
  蒙毅本来从他面前走过去了,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住了脚步,回头望向不发一言的胡亥。
  胡亥抬眸扫向他,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对上,蒙毅伸手从袖子里拿出一份东西,对着胡亥缓缓松开手。
  数枚书简碎片就这么一枚枚落在地上,一声又一声响。
  胡亥只看了一眼,眼底的寒意就一丝一丝往上冒。
  最后一枚碎片落地,蒙毅望着胡亥的眼,收了手,他转身离开,依旧是温文尔雅君子模样。
  胡亥望着那一地的书信碎片,起身刷一下往余子式的院子中走,衣摆猎猎作响。刚走到门口,张良恰好也来找余子式,两人在院门口遇上,张良刚想和胡亥打声招呼,却生生在瞧见少年的脸色时把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胡亥直接越过他就闯进了屋子,双手撑上桌案,直直盯着面前端着杯子喝水的余子式。
  少年的眼神看得余子式端着杯子的手一顿,余光忽然扫过院门口见势不好转身欲走的张良,那一瞬,他脑子里忽然电光火石一样,手中的杯子直接啪一声摔在了桌案上。
  张良,陈平。
  留侯张良,丞相陈平,这两人不是汉朝几乎并列的两位青云谋士吗?
  陈平,那是汉朝两次封侯六出奇计的一代开国名相啊。

  第110章 蒙毅与陈平?

  余子式整个人都怔住了,连胡亥的阴沉目光都没能扯回他瞬间漂移的思绪,直到胡亥猛地伸手掰起他的下巴狠狠吻了上来,余子式才终于睁大了眼看向胡亥。少年深深吻着他,强势地扫进他的唇舌,动作尤为暴戾,偏偏又颤得厉害。
  站在院门口的张良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突然的一幕。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真的想自戳双目以示清白。半晌,镇定地甩了下发带,张良平静地转身离开。
  余子式感觉到胡亥死死勒着自己吻上来的力道,没有推开他,接吻这种事儿一回生二回熟,现在就算是胡亥扯着他玩深度舌吻他也很淡定地吸气换气,胡亥只要不闹腾,他就是勒着自己亲上一年余子式都绝不说半个“不”字。
  终于,等胡亥自己停了下来,余子式这才伸手揉了下他的头发,淡漠问道:“痛快了没?”
  胡亥没说话,手环着余子式的脖子,一双眼依旧阴沉狠厉。
  “别这么看着我。”余子式的手拽着少年的领子猛地往下一扯,冷笑了一下,“你这眼神看得我想打你。”余子式说完直接仰头吻了上去,几乎是瞬间,他觉得胡亥原本勒着他的手猛地加重了力道。
  余子式的舌头撬开胡亥的唇齿的那一瞬间,胡亥忽然将桌案上的东西扫了下去,将余子式扯着衣领拽过来狠狠按在了桌案上,他俯身就吻了下去。
  真想把这男人的清冷淡漠全都染上情/欲,真的很想活活撕了他,让他整个人都还是自己的,彻彻底底,从指尖到发梢,全是自己的。
  余子式没抵抗,环着胡亥的手甚至还用力了一些。事实上,抱着胡亥的感觉很舒服,少年体型身量极好,浑身没有多余赘肉,抱上去又是暖暖和和的,余子式甚至清晰地记起了少年脱了衣衫的场景,犹记自己那一瞬间的震颤,理智仿佛被彻底击穿,荡然无存。
  终于,在胡亥伸手一点点往自己衣襟里探的时候,余子式忽然偏头避过了胡亥的吻。
  胡亥略略起身看向他,手却仍是往他胸口衣襟里伸,指尖一点点掀开内衫里钻进去。余子式在他停不下来之前准确地抓住了他的手,“够了,适可而止。”
  胡亥低头望着被他压在案上的男人,手没再动了,他到底没忘了余子式伤还没好全。他从他衣襟里抽出手,抬手轻轻摸了下他的脸,忽然又低头亲了他一口,低声叹道,“先生。”他伸手搂过余子式的腰,一时竟是觉得心中莫名涩然。
  倒是余子式伸手轻轻摸了下他的脸,嘴角勾了下,“别闹了啊。”他这两天事情绝对不少,胡亥真是该他供着伺候着,余子式现在就求他别折腾,千万别折腾了。
  “你与蒙毅谈了什么?”胡亥却是忽然抬手抓住了余子式的手,那张脸倒是纯良到了极点,眼底却有隐约的锐气。
  余子式似乎沉思了一会儿,随即望着胡亥低沉道:“我问他,他父亲究竟是怎么教他的?”见胡亥仍没反应,他伸手揽上胡亥的肩,摸了下少年的头发,轻笑道:“为什么同样的年纪下,他已经是一身的卿相之气,而小公子殿下却整天跟只逮谁咬谁的狐狸一样?”
  胡亥闻言眉头轻抽了一下,他倒是第一次听见余子式这么哄他,还挺新鲜。片刻后,他问道:“是吗?那上卿大人怎么回你的?”
  余子式轻轻笑起来,对着胡亥轻描淡写道,“教不严,师之惰。”他忽然就拽着胡亥的头发猛地往下,果不其然看见胡亥轻轻一皱眉,他笑道:“人家觉得你太失礼了,让我好好管教你来着。”
  胡亥没去管头皮上传来的剧烈疼痛感,望着身下的男人,闻言轻轻笑了一下,失礼?
  那兴许他下一回就是失手了。
  “真的别闹了,当给我个面子,行吗?”余子式狠狠扯着少年的头发没松手。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对峙了良久,一个清冷,一个阴沉。
  终于,胡亥伸手狠狠掰起男人的下巴低头就吻了下去,动作只能比余子式更暴烈,更放肆嚣张,他一点点逼着他窒息,逼着他在自己的身下紊乱了所有的气息节奏,只能剩下剧烈的喘气与颤抖。
  对了,就像现在这样。
  余子式终于有些喘不上气来了,他发现胡亥折磨他真是有两下子,一点点逼迫,一点点掠夺,说是暴烈,偏偏又是真的太温柔。所有说不出口的,真的全部道尽了。
  少年分明是在告诉他,他不痛快,非常不痛快,但是他终究还是忍了。
  余子式搂着胡亥的手紧了紧,在胡亥终于结束这个吻时,仰头猛地深吸了口气。
  “你这两天别折腾了,听见没?”他扫向胡亥,微微喘着气。
  胡亥看了他很久,终于还是点了下头,伸手将他小心地扶起来,替他整理好弄乱的衣襟。
  余子式心中暗自松了口气,低头望着安静下来的少年,半是无奈半是累,他真的是拿胡亥一点办法都没有啊。胡亥是第一次动感情,莽撞惶然,他又何尝不是?他真的已经在尽力地退让容忍了。
  世上感情来之不易,两个人都慢慢学吧。余子式轻叹了口气,低头摸了下胡亥的头发。
  胡亥低着头替余子式收拾衣襟,眼中仍是一片隐忍的狠厉,别人怎么挑衅他都忍了,但是唯独沾上余子式,忍不了,真的一点都忍不了。平静地松开手,他抱着余子式没再说话。
  彼时余子式只是希望胡亥别折腾,却没料到,少年的确是忍了,但是少年的忍耐是有限的。
  ……
  折腾了大半天,总算是将胡亥安抚好了。胡亥起身去厨房折腾饭菜了,余子式终于得空能仔细思索一下蒙毅的问题了。
  陈平,这名字也的确是太寻常了,战国这么多叫陈平的人,谁知道这是不是巧合?但是话说回来,战国这么多陈平,沛县这群人偏偏就遇上了化名“陈平”的蒙毅,而且蒙毅又极为凑巧地一身卿相气质。
  这事儿真的难说啊。
  余子式开始回想陈平这人在历史上的样貌特征,却只能想起陈平是个极为俊美的男人,俊美到司马迁这种极吝笔墨的人都破天荒在《史记陈丞相世家》里提了五次陈平的美貌,还真是绝无仅有啊,估计整个楚汉也就“状似妇人”的小白脸张良与容貌成迷的韩信能与之相提并论了。
  余子式又开始琢磨蒙毅的长相,仔细回忆一下,他觉得蒙毅长得还真挺好看的。少年温文尔雅,活脱脱诗里走出来的温润君子,往那儿一站就是“蓝田日暖玉生烟”,那样貌绝对不输咸阳任何世家子啊,非得比,也就王贲那立志吃软饭的能与之一比了。
  余子式觉得这事儿真他妈细思极恐啊。
  想了半天,余子式忽然敲定了主意,不是说都是大汉奇谋之士吗?不如让张良去试试感觉。
  余子式刚走到张良院门口,尚未推开门就听见里面传来说话声,余子式的手猛地顿住了,这声音不是蒙毅的吗?他望着虚掩的大门,犹豫了一下,继续听了下去。
  只听了一会儿余子式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屋内两人也没聊什么,甚至可以说太没什么了。余子式回忆了一下,蒙毅离开院子的时候,张良后脚也走了,余子式觉得两人说不定是撞上了,一见面都觉得对方不是个简单人物,而后就各怀心思坐下来两相试探地聊了起来。
  余子式在门外耐着性子继续听了会儿,听得嘴角一下又一下地抽。这两人的对话,真的是极高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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