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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难平_月舞风-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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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放火，定有同伙，提防有人趁火打劫，趁机潜入庄内！”
火光闪耀，人声中夹杂着犬吠。
是了，就是这狗最让人头痛，人眼难以在黑夜中搜索，而狗的嗅觉却使逃跑者无所遁形，但莫天云有备而来，飞逃之际，手中夺命暗器连环发出，专打狼狗，可怜人能闪躲暗器，狗却不能，相继倒下，片刻之间再无一条狼犬能够追逐，前方已是树林，莫天云一闪身，飞快地进入了林中。
对于钱庄附近的地理环境，这几天他们已经摸得再清楚不过，一遁入林中，绕了几个圈，他三下五除二就跃上了一棵大树的树梢，将身陷入浓密的枝叶之中，在黑暗中立刻隐去了身形。没有了狗的帮助，即使打着火把，在这黑暗的林中，仅凭人的肉眼又如何能轻易搜寻到他的踪迹？
莫天云栖身枝叶之中，屏息凝神，耐心等待。
估计莫天云已经潜好，叶明昭一个纵身，跳入庄内，径往书房而去。他或有意，或无意，似是隐蔽身形，又似是有心暴露，不一会，便惊动起了庄内护卫。
“有人！”
一声怒喝，剑光晃动，早有死卫围上前来，将他团团围住。“来者何人，擅闯钱庄，给我拿下！”
冷眼扫过一众死卫，并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叶明昭眉头微皱，也不多说，拔出背上宝剑，便冲上前去。今夜他并没有使用破军，而是向贺春雪借了一柄佩剑，此剑亦是锋利异常，剑起剑落，招招见血，如同旋风一样杀将出去。
早在当年，他就是龙翔山庄麾下第一高手，对山庄的武功了如指掌。而今过了这么多年，倍受磨难的他，更是今非昔比，武功剑术都达到了新的巅峰，纵然死卫令人可惧，要困住他，却是绝无可能。虽然顾念旧情，念在这些面目全非的死卫或许亦是昔日旧人，只伤而不杀，但硬了心肠，下手仍是极重，这些死卫所受之伤，足够令他们再无攻击之力。
眼看对方杀气腾腾，剑势凶猛，竟是拦不住他，负责操控死卫的两名影卫不由心头惊骇，当下一声口哨，调动更多的死卫上前狙击来犯之人。
叶明昭清楚地知道，万万不可久战，若是引出鬼王本人来，自己是绝讨不了好去。今晚这场豪赌，只是赌他掌伤未愈，又自恃身份，放着庄内一众护卫，不可能事事亲征，因而冒险一博。若还引不出月明来，时间拖久了，引得鬼王亲自出手，到时不但救不出月明，自己恐怕都要陷于此地。想到这里，他心里更急，额上汗珠涔涔落下，手下剑势顿时弱了几分，不自觉地隐藏了气势。
影卫哪里知道对方心里所想，只见对方攻势渐弱，气势渐消，误以为是他身陷围攻，苦战之下渐渐气力不支，心中一喜。而叶明昭一边应敌，一边心中暗暗焦急。
月明，你在哪里，为何还不出来？！
机会只有一次，若错过了今晚，再想要救你出去，恐将难如登天！
或许是上天听到了他的心声，就在叶明昭心焦如焚的时候，视线中终于出现了一条熟悉的身影。
虽然面貌全非，但叶明昭却一眼断定，就是他，他就是月明！
双方交手不过片刻，叶明昭心念一转，剑下一顿，只听“啊”的一声，他的胸前已着了对方一剑，当场见血。受伤之后，叶明昭再不恋战，虚晃一招，忽然纵身而起，跃上高墙，飞速逃离了钱庄。
“休想逃，抓住他！”
随着激烈的奔跑，伤口的鲜血不住往外流淌，滴下一路血迹，虽然用手捂着伤口，仍挡不住鲜血汩汩流出。低头看了一下自己满手的血，又看一眼沿途血迹，听得身后追声四起，他不自觉地苦笑了一下。
若让连华知道，自己是有意挨的这当胸一剑，一定会暴跳如雷吧！
既是有意受伤，伤势便在拿捏之间，看着血流如注，似是伤势极重，事实上，不过一寸之伤而已，只是再怎么样，花连华这一顿教训，恐怕是少不了了。但事到如今，也不能多想，他径直钻入林中，隐入了黑暗中。
“血迹往林中去了，追！他受了重伤，绝对跑不远！”
叶明昭诈败而逃，对方岂肯放过他这败军之将，一路疾追而来。他奔逃之中，不断祈祷上天能如自己所愿，月明也在追杀自己的死卫之中，否则不要说自己这一剑白挨，今晚做的一切，也全是白费功夫了。火把闪耀，人声嘈杂，白影晃动，鬼王追兵已至，即使是在这样的危急关头，叶明昭仍是边跑边回头看，直到借着火光，看到一心牵挂的人影的确在那追兵之中，他才总算放下心来，义无反顾地继续前行，将追兵引得离钱庄越来越远。
莫天云高踞大树之上，借着火光，将一切瞧得清清楚楚。算算时机已到，他直起身来，以手撮哨，只听一声尖利悠长的唿哨声，响彻夜空。
花连华和贺春雪带人潜伏草丛之中，早已等得不耐烦了，忽然听到约定的哨声，人人精神一振。果不其然，不到片刻，就见不远处火光闪起，紧接着熟悉的黑色人影出现在视线中。
“三哥！”贺春雪低唤了一声，叶明昭应声纵身跃下，滚落草丛之中。
“来了！”
花连华敏锐地闻到对方身上一股血腥气，急忙伸手一摸，摸了一手粘湿，顿时大惊。“你受伤了！”
“无事，小伤而已！”叶明昭急忙道。“别管这些，救人要紧！”
“你……”花连华再要问什么，已经来不及了，火光到了近前，鬼王追兵已至。借着火光，花连华看到叶明昭胸前血渍，在黑色的夜行衣上洇开了一大片，竟是受伤不轻的样子，心中既痛且怒，但眼下却不是和他纠结的时候，一腔怒火全部发泄在了追兵身上。
“上，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情势突变，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原本是追拿逃跑者，而今却反陷入了重围。贺春雪的手下训练精良，人人身手不凡，只见刀光剑影，双方已混战在一起。又因着叶明昭意外受伤，花连华怒火冲天，杀机大盛，再不顾念对手是否曾是叶明昭昔日熟人，下手毫不留情，一剑撂倒一个，仍不罢休，欲再补上一剑时，却被叶明昭及时拦住了。
“你干什么！”叶明昭急道：“不是说好，只伤不杀吗？！”
“抱歉，我手快了！”花连华咬了咬牙，强行忍下一腔杀意。
以他的性子，那些人除了纳兰月明，没有不可杀之人，但也知道真若如此干了，叶明昭虽说并不会为此和自己翻脸，但他的心里却一定会相当难受。但只伤不杀，说来容易做来难，毕竟对方全无顾忌，定要取他们性命，面对如此失去理智的凶残对手，仍要留情，实在是自己的致命弱点，一不留神，只会贻害自身。
叶明昭迎战纳兰月明，力战他和两名影卫合力的夹击。两名影卫已经看出，对手之中以叶明昭武功最高，拿下他就是这场仗赢的关键。而死卫中，以纳兰月明武功最高，叶明昭对上他，灵剑阁其他兄弟的安全系数便大大增加，至于那两个影卫，是指挥操纵这群死卫之人，也是真正的活口，绝不能放他二人回去禀告，因此对于他们，叶明昭早已下了不能生擒便必杀之心。虽是同出于龙翔山庄，但武卫与影卫并不同道，对于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残酷影卫，曾经险些命丧他们之手的叶明昭，本来就从无旧情可言。
双方混战之中，莫天云已悄悄从后方潜了过来。眼前黑白对垒的两方，界限分明，完全不用担心会错认。只见莫天云施展出他千手暗器绝技，暴雨梨花，万点齐发，声声不绝于耳，如同密雨打芭蕉，正与对方苦战的白衣人，防不胜防，纷纷中招。与此同时，叶明昭已一剑一个，撂倒了两名影卫，趁着纳兰月明一瞬间的愣神，抢到他面前，一掌劈在他颈上，当场将他击昏在地。
影卫倒地，白衣死卫失了主心骨，本就群龙无首，又加之对手实力太过强大，更是兵败如山倒，不多时，已然全被制服。叶明昭解下背上剑鞘，将剑插回鞘内，系在腰上，随即抄起纳兰月明，将他背在背上，扬声道：“行了，大家快撤！”
贺春雪指挥手下，将两个不知是死是活的影卫和被制服的死卫全部绑起带走，花连华和莫天云留下断后。两人捡起地上的火把四处放火，毁灭现场，直到所有证据洇灭得干干净净，花连华满意地拍拍手，和莫天云扬长而去。
第95章 第 95 章
急匆匆回到贺府，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叶明昭直奔卧房，将纳兰月明放在了床上。“大夫，小贺，去请大夫来！”
“三哥，你受伤了，赶紧处理一下吧！”贺春雪已经和大夫张林一道跨进门来。“要不然四哥回来，不骂你也要骂死我了！”
一听提起花连华，叶明昭也没话说，急忙脱去上衣，坐在椅子上，让张林给自己上药包扎。这位大夫张林，事实上就是灵剑阁自己的人，对这种情形早已见怪不怪，先给他上金创药止血，再用纱布包扎好。“三哥伤得怎么样？”贺春雪问道。“还好，三爷这伤看着位置怪吓人，其实并不重，皮肉之伤而已。”
包扎完毕，叶明昭穿起上衣，衣襟尚来不及理好，便指着床上道：“张林，你快看看他吧，他这个样子，该怎么才能救回来？”
张林在床边坐了下来，看了一眼床上人那张中毒后色彩斑斓的脸，不由皱起了眉头。他伸手搭在纳兰月明腕上，诊了半晌，又伸手翻起对方眼皮，看了一下眼睛，眉头皱得更深。
对于张林的医术，贺春雪是信得过的，因为他的医术，是御剑行教的，颇得了几分阁主的真传。若不是呆在灵剑阁，而是投身医界的话，也可算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一般的疑难症候都难不倒他。但今天看他的表情，却十分凝重，似是非常难办。
“怎么样？”等了半天不见张林说话，叶明昭耐不住性子，出声问道。
“难办，这摄心之毒的确难办。”张林皱眉道：“三爷，我本领有限，没有办法给他解毒，恐怕只有阁主回来，才能救他。”
“还要等大哥回来？可大哥……”
不止一次地飞鸽传书到灵剑阁，可御剑行却至今都没有音信。到底大哥到哪里去了？他什么时候才会来会合？对此，叶明昭的心里已经完全没有了底。而月明这个样子，又是拖延不得的，万一长期不能解毒，后果不堪设想。
张林安慰道：“三爷不要着急，虽然不知道他中的毒，是什么配方，但我还是可以开几味药，延缓他的毒性发作。”
花连华回到贺府，来到叶明昭的房间，一进屋，就闻到满屋药气。只见叶明昭坐在桌前，撑着手臂打盹，而旁边搁着药吊子，火上正在煎着药。
看着他线条清秀的侧脸，花连华心里忽然有点发涩。本来因他受伤，心中极为不爽，憋着一肚子气回来，原想狠狠吼他一顿，但看到他这副疲倦的样子，却又不忍心了。
“你回来了？”叶明昭似睡非睡之间，听到有人进来，立刻醒了，抬头见是花连华，擦了擦惺忪的睡眼，坐直了身体。
“这药，是熬给他的？”花连华指了指药吊子。
叶明昭点点头，叹道：“张林并没有办法解毒，这药，也只是起到抑制毒性的作用。连华，大哥究竟到哪里去了，为何至今仍无音信？”
提到这个问题，花连华也很苦恼。已经连发几封信去江南了，灵剑阁回信过来，说阁主早已离开了剑阁，但青州没有消息，沧州也不见人影，大哥究竟去了哪里？别的不说，至少这边还有两个重要人物等他救治，宁吾思的一悼三伤，纳兰月明的摄心之毒，都不是寻常医者能解的。宁吾思还罢了，他的毒已中了十几年，也不急在这几天，可纳兰月明却是耽搁不得的，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大哥却失了踪影，就算知道他一直喜欢云游四方，可眼下这种情形，并不是云游的时候吧？大哥啊大哥，你到哪里去了，快点回来吧！
“啊！”
正在发愁，忽听床上的纳兰月明□□了一声。
听到声音，叶明昭急忙起身去看他。只见纳兰月明睁开了眼睛，昔日一双清澈明眸，如今却是呆滞无光，愣愣地看着他们。
“月明！你醒了吗？你看看我，知道我是谁吗？”叶明昭焦急地问道。纳兰月明呆望了他好一会，却丝毫未有清醒之意，竟见眼中血气渐浓，疯狂之态渐升。
“杀，杀……杀！”
狂吼一声，纳兰月明翻身下床，抓起床头利剑，就向叶明昭刺去。“月明！”叶明昭仓促闪避，对方却一剑紧似一剑，招招逼他要害，竟是不杀他誓不罢休。叶明昭手边并无兵器，又不忍下重手，面对发了狂的纳兰月明，一时只有招架之功，看得花连华再忍不下去，七杀剑一抖出鞘，挡住了纳兰月明的攻势，对叶明昭吼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制住他！”
被花连华拦住了月明的拼命攻势，叶明昭得以脱出身来，抢上一步，右手一拂，击中了纳兰月明手臂的软麻筋，只听“当”的一声，宝剑立时坠地。虽然兵器脱手，可失了神智的纳兰月明，却全无退缩之意，丝毫不顾明晃晃的剑尖挡在面前，发了狂地往上冲，一副要和花连华拼命的架势，花连华哪里敢伤他，明明手里有剑，却被逼得连连后退。见这光景，只急得叶明昭满头是汗，再也顾不得什么，冲上前去一把将纳兰月明牢牢抱住，死死扣在了怀里。
“月明，不要这样！你看看我，是我，我是七叶啊！月明，你醒醒，醒醒！”
“啊！啊！啊！”
也不知究竟有没有听进他的话，纳兰月明只是拼命挣扎，歇斯底里的反抗中，凄厉吼叫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叶明昭紧抱着他，强行将他拖回床边，却不敢打昏他，只得厉声道：“张林！张林！快把张林叫来！”
张林急匆匆跑进来时，只见满屋狼藉。纳兰月明疯了一样死命挣扎，发狂之人完全不受控制，力气大得惊人，若不是叶明昭天生力量，根本就无法制住他。见张林进来，花连华忙道：“快点，用什么办法让他安静下来，不要再发疯了！”
张林取出银针，待要下针，却瞧着病人全不配合地挣个不停，晃得他眼都花了，哪里落得下针去。“三爷，麻烦你把他按紧了，不要让他乱动！”
花连华过来帮忙，合双侠之力，终于把纳兰月明牢牢按住，再也动弹不得，张林急忙下手施针，他下针的速度飞快，片刻之间已连刺十数处大穴，纳兰月明身体抽搐了一阵，双眼一翻，再次晕厥过去。
“好厉害的摄心之毒，竟然让人疯狂至此！”
花连华轻吁了口气。纳兰月明刚才的样子，竟有几分像当年叶明昭精神崩溃，化身无常厉鬼之时的情态，甚至还要更加疯狂。
想到这里，他心中忽然一动，似是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却又一时抓不住症结所在。
第96章 第 96 章
贺春雪听到动静，连忙赶来看望，一进屋，就见床上躺着昏迷的人，而地上三人站着，面面相觑。而叶明昭更是衣衫凌乱，额上汗水未干。
“这还只是一个，我们把那么多死卫都扛回来，要是全都闹将起来，可如何是好！”想到那必成现实的可能性，贺春雪烦恼不止。
“不管了，先绑起来再说！”花连华头痛地挥手道。“话说，这该死的解药，就只有阴先生和鬼王有吗？”
“是的。”贺春雪叹了口气。“影卫都说，解药，只在阴先生和鬼王身上，可我们……怎么能从鬼王身上拿到解药，要是能拿到，鬼王也就无可畏惧了！”
“我不信，这江湖之大，就没有人能解这毒！”叶明昭愤怒地攥住了桌角，几乎硬生生要掰下一块来。
“天下能人异士的确很多，可一时半会，到哪里去找呢？就算我们找得起，他们也等不起啊！而且只能暗找，不能明目张胆大张旗鼓地去找，否则无异于告诉鬼王，一切都是咱们所为。”花连华叹气道。“我想以咱们大哥之能，一定能解此毒，可大哥，唉，这关键时刻，他到底到哪里去了呢？”
花连华苦思冥想间，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有了，还有一个咱们能找的人，说不定会有办法！”
“谁？”叶明昭顿时站起身来。
“颜烈夫人，水冰心。”
当日叶明昭身中阴阳界之毒，若不是水冰心想方设法，延缓了毒性发作，等不到御剑行赶到清风堂，他就已经毒发身亡。而阴阳界之毒，是她从未见过的，却能配出控制毒性的方子，这位天刹盟主夫人的医术，令御剑行也深为赞叹。花连华灵机一动，想到了她或可帮忙，却见叶明昭听了自己的提议，依然是眉头深锁，并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
“颜盟主身亡，江湖传言，他的夫人也不知所踪，而今鬼王军师阴先生正在追寻她的下落，这个节骨眼上，我们怎么找得到她？”
花连华并不是未想过这个问题，只是水冰心，实在是除了御剑行之外，他们所认识的在医道上最有造诣的人选，可如今，这两个重要的人物，却一个都找不到，难道这是天意如此，纳兰月明注定无救吗？
“三哥，颜烈既然是凤云霄的舅舅，那么他的夫人去了哪里，别人也许不知道，凤云霄难道也一点不知道？我听说凤云霄是颜盟主一手带大的，而今他死了，只留下一个不会武功的夫人。照我想来，凤云霄终是武林第一剑，就算鬼王再强大，难道他就真能明哲保身到亲人有难却坐视不管，完全不理睬颜夫人的安危吗？”
听到凤云霄的名字，叶明昭顿时沉默了，半晌没有任何动静。贺春雪不知他的心事，只是看着他，等他回答，却见他久久不语，就在贺春雪以为他不打算回答自己的时候，却听叶明昭终于慢慢地开口了。
“你的意思是……要我去找凤云霄打听颜夫人的下落吗？”
即使面对着最知心的知己好友，他也不愿意让对方知道，自己已经了解了当年的一切。事过境迁，物是人非，早已死去的就让他死去，为何还要苦苦纠缠过往，徒惹无尽的痛苦与难堪。
贺春雪却完全不知他的烦恼，连连点头。
“是啊。不瞒三哥，这段时间接触下来，我觉得凤云霄这个人，外表看起来温文尔雅，其实骨子里傲气得很，对人再客气，打心里大概都是不以为然，只不过他对三哥的态度，倒是很不一样，说明他很看重三哥你这朋友。所以就算他对其他人守口如瓶，看在三哥你的面子上，也许能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三哥你可以先去打听颜夫人的下落，我们再继续暗访名医，并打探阁主的下落，这样多管齐下，能找到高人解救雷少侠的机率就会大一些，我的想法就是这样，三哥你认为怎么样？”
叶明昭转脸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纳兰月明，心中矛盾重重。
贺春雪的建议，其实不错，月明这个模样，已耽搁不了太久，再延误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只是凤云霄……
这个人，这个名字，如今却是深深扎在心头的一根利刺，每触一次，便要被狠狠地刺痛一次。如果能够，他只但愿今生今世，永不相见。而今为了月明，却还是要去找他吗？
不知他是否愿意见自己，不知见了他自己该如何面对，重重的烦忧困扰心头，究竟如何是好，难道真的没有别的选择？
正在忧虑的时候，他无意中一抬头，看到花连华投过来的疑惑目光，心中一凛，急忙收敛起了心神。
连华是了解自己太深的人，如果放任情绪外露，很难隐瞒住他自己的真实心情。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只怕自己受不了刺激而发病，才会顾虑重重，压抑着感情不敢为所欲为。而一旦让他知道自己其实已经记起了过往一切，外表乐观开朗，实则性情激烈，且从此再无顾忌的他，将会做出些什么，自己也无法预料。
未及想好，花连华的声音已经响起。
“你看起来很犹豫，有什么心事吗？”
“没有。”尽量深藏起情绪，叶明昭答道：“我只是，不想再把更多的人拉进这趟浑水中。可事到如今，既然没有更好的办法，就照小贺说的去做吧。我带月明回青州去找颜夫人，小贺你继续寻访名医，打听大哥下落，我想，总能找到一个人吧……”
看了看纳兰月明，他轻叹了一声。“月明，但愿你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要挺过这一关，否则我……”
“我和你一起回去。”花连华走上一步。“你太过冲动任性，汪朗他们又拿你没办法，若只有你一人回清风堂，我不放心。”
“你和我回去，那小贺呢？”并没有否认花连华的控诉，叶明昭只是回头看了贺春雪一眼，“鬼王就在沧州，留小贺一个在此，若袭击圆通钱庄的事露了风，何人帮他？”
贺春雪耸了耸肩，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
“放心吧三哥，我不是一个人，这边还是有不少好兄弟的！”说着他扮了个鬼脸，笑嘻嘻地道：“再有，别看鬼王武功高，其实脑筋不见得多好使，离开了他的军师，恐怕也就是一个高级打手，动脑子的事未必有多灵光，他能找到我头上，也不是那么容易。再者说万一真找上了，打不过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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