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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横刀-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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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铭爵自己否定了想法:“算了,好这一口的,也太他妈重口味了,太糙。不过……”
“我是知道个内情……”他压低声音,眼神诡秘,透出隐秘的贪婪之光,“有人在南海网到一条‘大鱼’,据说是个倾城绝色!而且私底下开盘交易了好几家,标出价了,这几天路子上几乎人尽皆知,准备招大家同去,炖一锅‘人鱼宴流水席’,地点就定在南洋的伊露丽芙岛。”
赵绮凤酸不溜丢地盯着这人:“呵呦,你也去?‘碧海云端’?”
前两年反腐扫黄,南岛的“海天盛筵”以及所牵连的当地官场、外围男女全部一锅烩了,所以底下都比较低调收敛。现在圈内搞这样的社交盛会,不敢在境内,直接开豪华游轮请到南洋小岛。
“去啊。”简铭爵浪笑道,“就是伊露岛,‘云端号’,我也得去见识见识,尝尝那个绝色。”
简铭爵端起炮管子向赵绮凤第二轮开炮之前,就着床头小灯洒下的光圈感慨了一句:“还是我伺候你吧,你得珍惜我啊,宝贝儿!
“这世上,可不是每个男人,都能让你拿钱买得来的。确实有很多人,只要你甩出足够价码,他就肯卖。你能让随便哪个男人现在就跪着爬到你面前、舔你脚趾、给你做面首、管你叫心肝奶奶。
“可还是有那么一些人,使钱是买不来的,使别的你也没有……你还想睡严小刀?甭做梦了,趁早消了这份心,你还是尽情地睡我吧!”
……
浪声偶尔穿透门板,拖着个尾音遥遥地回荡在铺了碎花地毯的酒店楼道内。
从外面听不到里边人说什么,严小刀瞥了一眼门牌,收回手机,重新点燃一支烟闪进楼梯间离开了。
他大致回想口罩男的身高身形走路姿势,已知那是吃过两次应酬饭的姓简的败家老二。
他以前常干这个的,手里捏一张照片,怀里揣两把刀,就出门做活儿了,所以认人记相是一定要很准的,不然你出门砍人会砍错目标啊。
当然,也有好多年都不再砍人了,洗手不做了。
简约名流的老总简铭勋是一位地产商界奇才,圈内威望和为人都不错。只是众所周知,他是个跛子。大约是小时候小儿麻痹没治好,腿是瘸的,身高也受了影响,其貌不扬,走路需要拄一根拐。
严小刀点烟离开时,唇边透出索然无趣的冷笑,原本的好心情都冷下来。
豪门富户世家,掀开衣服下面尽是些丑陋肮脏的虱子,见不得人。
潘金莲与武二郎作天作地、如鱼得水。哪天当家做主的武大要是说不清道不明地意外挂了,这冤头债可也有主了。
……
严小刀重新恢复一副轻松愉快的心情,是在回到他自己在临湾附近的独栋别墅内。
熊二跟它大媳妇在墙根下甜蜜翻滚着,听见大门口动静双双一跃而起,以百米冲刺竞速的姿态冲向大门。期间熊爷还爪子一滑,直接摔一大马趴!被它媳妇抢了先,率先一脑袋拱进严小刀怀里,上下其爪,甜甜蜜蜜地索吻。
严小刀与三娘子那湿漉漉的粉色鼻尖互啃半晌,自己鼻子上那颗小黑痣差点被啃光舔没了。
这是他养的两头阿拉斯加犬,一公一母。严小刀是这栋别墅绝对的老大,膝下养个小二和小三。熊二膘肥体健,卖相十分雄伟,撞上来能直接拱他一个后仰大跟头,但却是个极怕老婆的怂货。三娘子的鼻子上有一块白化瘢痕,看起来像长了个粉鼻子。
楼下客厅有几个兄弟在打牌,很不消停地扬声招呼他:“大哥!来打两圈啊!”
严小刀晃悠进屋,不屑道:“上回你们几个输光了输的衣服裤衩还挂在房檐外边现眼呢。”
“就挂着去呗,给您这栋楼当个‘招子’。”杨喜峰嘻笑道,“我们几个今天穿新裤头了,哥,我们不怕继续输!”
熊二跟过来,拼命从后面拱严小刀的臀部,讨要恩宠。三娘子却又在后面拱熊爷的屁股。
严小刀扭头一指熊爷:“嘛?不要脸啊?!”
杨喜峰狐假虎威地跟着一指:“特不要脸,一对狗男女!”
严小刀进主卧快速洗了个澡,闭门隔绝楼下抓牌叫牌的喧嚣,也算闹中取静。他坐到床头摸出一本书来,一边看书一边吃着从厨房摸来的一碟凉包子。
他在加宽加长的大床上躺成个四仰八叉浑不吝的姿势,这才是真的放松舒服了,而且左拥右抱,左胳膊弯搂着三娘子油滑漂亮的毛脖子,脚底下踩着熊二爷皮毛厚实的肩膀子。
平日经常这样一人二狗同床,真没觉着枕边凄清寂寞,床上够挤,不需要第二个人了。
他平时也看几本闲书,男人么,爱看的是历史、军事类的东西。
其实高中都没念完,远远谈不上文化人,三千常用字好歹都是认识的,道理也是懂的。严小刀床头经常摆的是《西线无战事》《大明王朝》《曾国藩传记》之类,随着兴趣读一读。这两天手头正在看一本《金陵大屠杀》,看到愤懑难抑之处,眉头紧锁,一脚蹬在熊爷肚子上!
熊二爷瞌睡中被踹醒,低声呜咽了一句,愤愤地换了个姿势,又没胆回敬咬一口,不明白怎么触了主子大爷的霉头。
严小刀沉默冷眼盯着那些书页,忍无可忍,心中难平,尼桑国人都是一群披着人形皮囊的畜生,如今竟然还对那些恶贯满盈罄竹难书的战犯抱有变态的情感,这群小鬼子怎么还没被亡国灭种?
他下一脚直接把熊爷踹下床的时候,房门响了,门外人直接推门而入。
“这是憋着火要踹谁啊——”进屋的人悠然哼了一声,声音沉稳。
敢不敲门就深更半夜径直平蹚进来他这间屋的,也没有第二个人了。严小刀暗想自己竟然都没注意到脚步声,也没听见楼下有人招呼。
进来的就是他干爹,戚宝山。
熊二和三娘是一齐从床上翻身跃起的防备姿态,却又战战兢兢地犹疑,被戚宝山那面无表情阴沉着的脸唬住了。俩狗跟班到底还是认出来这位是大爷头顶上的大爷,更加惹不起,很识趣地下床,在老大爷身旁片毛儿不敢沾身地兜了一圈,随即被戚宝山关到门外去了。
“干爹,怎么了有事?”严小刀翻身下床,书丢至枕后。
“没事不能来瞧瞧你?”戚宝山仍然没表情,眼光落到床头吃剩的包子,竟然也跟着捏了一只并不太好吃的冷包子,三口两口吃掉,也不知怎么饿着的。
人心里憋着事,一定莫名其妙地想吃东西,缓解压抑与紧张。
“我晚上请了几个雷子吃饭,紫云楼,完事就回来了。”严小刀如实汇报,没什么隐瞒。
“嗯。”戚宝山淡淡一闭眼,当然不会操心这些芝麻蒜皮小事。
这人一偏头又瞧见枕头上扣着的书,拿过一翻,摇头笑了一句:“你也多大了,还这么愤青!”
“没有……”严小刀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伸腿往床尾一坐。坐的位置这是有礼数有讲究的。
戚宝山是穿着外面进来的衣服,直接毫不客气坐在大床中央,盘着腿,这时才缓缓说出来意:“小刀,我赶回来这趟,是让你出去办个事,做一趟活儿。”
严小刀脸上一切表情凝固,凝聚成庄重严肃的神情,房间里的灯光仿佛都黯淡下去,房内一片阴影,这画风就变了。
“做趟活儿”是什么意思?这种话戚宝山又不是第一回 对干儿子吩咐。
“出什么事了?您就直说。”严小刀问。
戚宝山拍拍腿:“本来想明一早再找你,我想了想,还是赶着来了,不想耽误着。”
“做什么活儿?”严小刀直接问。
戚宝山说:“仇家来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大鱼,绝色。
抱歉无法剧透,会影响CP出场时的“震撼感”(嘛……
解释一下,这篇行文会和以往作品不同,开场不为烘托CP爱情,而是就写人。小刀是绝对的男主,剧情人物全部围绕他出场溜圈,相当于他的传记,半生传奇故事。如果觉着喜欢小刀这个人的为人处事、性情三观,可以尽管放心地读下去了。
第五章 消息上门
戚爷说,仇家来了。
严小刀听见这么句话,倒也没什么心虚脑热大惊小怪。戚宝山道上混这么多年,还能缺三两个结过仇的?
他没表现出惊诧,却也没有显得多么热血激昂,或是这时候站起来拍着胸脯对他干爹表达耿耿红亮的忠心和同仇敌忾的无畏。
都多少年没干脏活了?
真要去做,倒不是胆怂,心里还是莫名被刀尖戳了一下。
戚宝山的眼神就没离开过严小刀的脸,一丝一毫表情尽收其眼底,仿佛都知道干儿子在琢磨什么,这时突然笑了,坦然一摆手:“你想哪去了?不是那样。”
“没打算让你去杀人放火。让你出去干脏活,我还舍不得,怕你伤着!你是我什么人?”戚宝山眼神在严小刀脸上逡巡,镜片下的面容有一股安之若素稳坐泰山的儒雅气度,情绪则深藏不露。他抬手指着:“小刀,我让你出去办件重要事,帮我保住一个人。”
这事听着还真让小刀茫然。
严小刀:“怎么个事,保谁?您吩咐。”
戚宝山:“收拾收拾,三天之后启程,直飞南岛港口,走国际观光线,在那里搭乘‘云端号’,签证机票都给你办好了。”
严小刀知道这艘走国际观光线的豪华巨轮:“最近这季节,南岛是有‘碧海云端’吧?”
果然大家都知道这么个盛大的节目,严小刀没见识过也有所耳闻,没参与过也大概知道都什么人会参与其中。
“对,‘碧海云端’。”戚宝山点头,“很多人都会去,我那个露面的仇家也肯定在那艘游轮上。你不用针对他怎么样,只需要把这人给我保住,别让他轻易挂了。”
内情一点都不透露,也没法说服人啊,戚宝山斟酌片刻,讲一半留一半:“是十五年前生意道上一个不太对付的人物。那时我还在南方糊口,刚过去不久,人生路不熟,你也不在我身边……跟人结了梁子,那人当年是瀚潮华商集团的大老板,很有背景,做事不干净,胆大手黑,手里有经济案子也有刑案命案,杀过人,最后给判了。
“判了很多年,后来据说这人死在监狱里了,就没能出来。
“十五年啦……这人姓凌,名叫凌煌,你肯定也没听说过。
“现在,凌煌的儿子回来了。”
“他回来了,如果哪一天出现在老子家门口,当然不会是衣冠楚楚地登门拜访我,找我叙叙旧,再喊一声叔……”
戚宝山说话口吻是越来越缓慢,越来越斟酌盘桓,说出最后一句时,当真眼光都凝在灯下一点。那灯火如坟间鬼火,仿佛还能映出当年暗夜行路时的心惊肉跳……灯下寸余的黄色光圈之外,就是谁也看不见摸不清的一片黑洞……
严小刀与戚爷对视:“既然是仇家,为什么不直接做掉?”
戚宝山猛抬头与他眼神对峙,眼光毫不避讳,彼此都是在试探摸底对方的真话。
严小刀就觉着他干爹没把话说全,句句透着玄机。
戚宝山也知严小刀就是在试探,当然不是真想杀人放火。
戚宝山转移视线,轻描淡写一句:“哪那么容易了解,做掉了更麻烦,下一个恐怕就轮到我了……再者说,凌煌那个罪案累累的重刑犯,当年臭名昭著的一个名字,结怨结仇太多,惦记着想宰了他儿子、灭他全家、斩草除根的人已经够多了,用不着咱们动他。
“小刀,你需要做的,就是别让他这么轻而易举一露面就被人活宰了!给我保住这个人,留他一口气活命就成,少胳膊少腿都不论,把人捉住,然后活着给我带回来,我还有话要问他。”
把人捉住,再活着带回来。
平心而论,这个吩咐,比让他干件脏活还令人感到棘手。严小刀行事多年,出去砍个人,还是保住一个人不要被别人砍死?绝对是前者比较轻松省事。
而且,平生头一回,戚宝山连一张目标人物照片都没给他,这是砍谁、保谁?
戚宝山略无奈:“老子手里没照片,我也好多年就没见过,以为已经不在了。
“不需要照片。你只要见着那个人,你就知道是他了,绝对认不错那样一张脸。”
戚爷只待了半小时,末尾还不忘跟干儿子谝几句家常,摆了摆他出远门为小刀精心挑选的几样礼物,都是男人的口味喜欢的随身小物,父子间舒心的温情顿时又找补回来。
楼下一干小弟自从大老板进门,就被那阴飕飕的超低气压震慑住了,麻将散牌还留在桌上,没人敢动一下。
戚宝山最后匆匆离开别墅,面色稍缓。喽啰们在楼下客厅齐刷刷站着,默不作声目送戚爷离开,不点他们的名没人吭声。
门外,戚宝山由数名贴身保镖护送上车,回城里了。
戚宝山手里握有一条不期而至的短讯,如同一道雷劈上他的天灵盖,是要断他的前程和后路。披荆斩棘随波逐浪把一方沃土江山掌握在手中的野心,这才刚刚实现,他的后半生富贵逍遥日子还没过够呢。
【老二,凌煌的儿子回来了。这次你不能再心软,不能再逡巡误事。事不宜迟,快刀斩乱麻,斩草务必除根。只要除掉他,十五年前那件事,除了咱们四人,就再也没有第五人知道。】
……
那时,戚宝山眼光里有一丛深旋的黑色阴影,让严小刀忍不住一夜辗转,本来是个随性洒脱的脾气,竟然一宿没睡好觉,就硬琢磨这句话。
他是无论如何没想到,“你只要见着那个人,就知道是他了”究竟含着多少层意思。
——
北方仍是春寒料峭,南国边境此时已披绿穿红,呈现一片繁华热闹的春意,仿佛进入另一个世界,与华北平原黄沙遮天蔽日的阴沉景象泾渭分明。
停泊于港口的“云端号”,在碧海蓝天之下展现壮丽的身姿,这样一艘银灰色超级巨舰,仿佛下一刻就要劈波逐浪,与翱翔的水鸟一同追逐海天一线那神秘金光的深处。
这不是普通一艘游览观光客船,是这个港口每年深秋或早春季节只开三趟航行的豪华游轮,需要提前许多日期预订,只卖圈内豪商贵戚,买票要凭关系、刷头衔,不然有钱都见不到船票长什么样。
以这船的运行成本,以这每年聊聊几次的航行、“爱来不来”的卖方架子,这种航行显然不是为赚钱回本,而属于上流社会奢靡的交际手段,是一场海上的富豪嘉年华。
从驶往港湾的高速路出口处即已显示出身份的不同,普通游客拥堵的车海中分流出来一条专用车道。公路上方标志牌上刻意没有标明游轮公司或者航线名称,而是标出一枚类似祥云出海的图案标识。一辆一辆昂贵车牌抖着金光招摇过市一般驶入这条专用车道,再进入点起两排幽暗壁灯的几公里长的地下通道,最后从地下钻上来时,就驶向这艘碧海蓝天之下静泊深港的“云端号”。
中途每一道关卡,来宾从车窗里探出一只手,出示烫着祥云出海图案并印有防伪标识和条形唯一代码的皮质游轮护照,刷码子再刷脸进去。这个高端俱乐部里,非富既贵,或者既富且贵,说白了,都是手握无法想象的财富金山平时不知怎么玩、不知怎么作才爽的一群年轻人,再不出海就要上太空了。
港口特区免税奢侈品店在码头两侧林立。那些人一般都看不上,不在这地方买东西。只是有些客人是临时飞过来的商界娱乐界大忙人,随身行李都懒得带,顺手买些旅途中合用的私人物品。
一名戴茶色太阳镜皮肤黝深举止老练的男人,低调携着年轻女伴,溜达着看过几家店面,买了一只爱马仕精致小皮箱,再随手不看价签地指了几条热带海岛风情的高定裙装,大约是两万来块钱一件。随身女伴笑靥如花,还没上船动真格的,已经感到不虚此行。
简铭爵遥遥地从后面张望一会,三步并两步就过去了,低声笑着招呼:“游总,您也来啦。”
太阳镜黑皮男偏过头瞟了他一眼,没那么张扬高调,点点头:“啊。”简铭爵一副脸孔笑开皱纹,那长方形的驴下巴十分突兀地随着笑容上下开阖。
叫游总的也未必真就是个“总”,但是这种场合,你想逢迎拍马拉个关系,总不能张口喊对方“老师”吧。
老师,我这手里有个17岁的嫩尖,36D,还没开过光的,可以玩双龙出水,上寿给您尝尝鲜?……这叫什么话嘛。
游总名叫游灏东,并非老总,就是靠父辈庇荫,在官商之间浑水搭桥、开空壳投资公司空手套狼的二世祖。他爸爸是临湾新区现在握有实权的最大的头,市里副手。这人平时想捞点钱花,多少人捧着钱日日夜夜守他家门外还担心找不到敲门砖。
简铭爵是巴巴地看了一圈,发现来宾多是四九城过来的红贵和新贵,他根本巴结不上,人家都不理他!他只认识游家公子,赶紧地贴过来了。
省府州官家的子弟,表面就比较收敛,不吆三喝四地,端着防备之心。游灏东闷声浏览一家熏着暧昧诡异熏香味道的私密用品店。简铭爵笑着凑在柜台旁边:“游总,这些的都不给劲,我这带了东瀛那边弄过来的最新玩意,我悄悄给您留着。”
游灏东从茶色镜片后面觑着他,当然是感兴趣的。
简铭爵将手提男装皮包拉开一半,露出里面一些奇形怪状东西,笑意暧昧:“游总,看您个人喜好了,绝对能让您身边这位妹妹欲罢不能……”
游总身边的妹妹扭了一下:“讨厌么~~~”
简铭爵认出那外围女是最近古装剧经常露脸的某朵小花,时常演女二女三,每次女一位置都惨被别人抢,资源不够硬,因此才要来“碧海云端”这种场合,结合自身优势寻找新的挂靠资源。
简铭爵又携过自己的随身女伴,一位网上爆红打赏百万的女主播,拿眼神一搭:“回头你跟游总认识认识,他可是又大又厉害!”
这话说得太露骨了,但对付这些人,简直百试不爽。
一群妖男艳女心照不宣,这样的寒暄介绍之后,上了这条船,人扒了衣服就变成没有任何贞操廉耻的兽类,谁的女伴未必再是谁的专享女伴,这就叫做“碧海云端”盛筵的“一锅鲜”。
“哎老子就说嘛,让你跟我一路过来,你偏推脱不来!”隔壁高档男装内衣店里,另一位二世祖对着手机高谈阔论,生怕旁人听不出他有钱和嗓门大。
“不怕,我有通行证啊!我带你上船啊!小刀,你就当我的内什么,‘伴儿’呗!”梁有晖毫不避嫌地狼笑几声。
“你在哪呢?真过不来?一会就开船,今年开春的最后一趟,下一趟可就等到冬季了,真可惜,小刀,哥们就想带你出来见见世面!”燕都某新贵巨富家族的败家货梁少爷,没心没肺地在给他自认为道上的熟人铁哥们拉皮条子。
手机那头传来沉稳而有磁性的低音炮:“哼,你自己玩吧,我给谁当伴?你配吗?”
梁有晖浑不吝地一乐:“咳,我无所谓,你带着我也行啊只要你乐意,我扮男扮女都乐意,小刀大爷!”
“真他妈不要脸。”手机那头的人骂了一句。
“要脸就跟你说不上话了。”梁有晖在严小刀这里是脾气真好。
从隔壁店铺出来的简铭爵与游灏东同时都听了一耳朵,也赖梁少爷嗓门实在太大。
简铭爵擎着大长下巴,心里合计,不会是那个严小刀要来吧?严小刀难道也肯卖、肯开价?赵绮凤那婆娘估计要悔死喽,让她端着屋里大太太的架子不陪老子上船。
游灏东茶色镜片下细眼微眯,心一沉,怎么是严小刀来?真麻烦……还好不是更麻烦的戚宝山本人……
打完电话的梁有晖脑后生风,突然灵光一现,猛回头扫视眼前购物人群。
眼角好像能够从远处模糊视野中剥离出一个熟悉的影子,身高腿长一晃而过就跑没影了,让他以为自己眼花了,严小刀是没来吧?
……
严小刀隐在游轮贵宾必经入口处楼上的拐角阴影里,把每一名踏着甲板轻裘缓带迈上“云端号”的贵客瞧个清楚,在人丛中用眼光一个一个扒拉,野路子的职业病驱使着他耐心寻觅他的目标对象。
豪华大厅中,伴着小提琴乐曲的宽阔的甲板上,不断地流入一丛丛香衣鬓影,俊男美女如云。
他当然没有随着这些宾客一起登船,没人发现他的行踪,他早先一步就从别的途径上了船。
“云端号”太大了,超级游轮上下十三层。其中十间满足老饕不同口味的中西餐厅、以及豪华舞厅、泳池、剧院就占据其中三层,其余十层全部是客房,越往上层的客房越是高端。既然本就是娇客宠儿的航线,就没有供应给穷屌丝的低价位狭窄内舱,全部都是八十平米起的宽敞海景房。
严小刀这人的习惯,既然是找人,也是在这船上做活,他一个小细节都不放过,先就试图把所有房间摸排一遍,脑内盘桓各种路线,将所有房间的位置地形了然于心,不然他不放心。
他身边只带一个跟班,就是经常跟随他的杨喜峰。
戚爷跟他提过,是否带个女伴撑个门面,你那几个风尘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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