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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横刀-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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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按照原定计划搭乘另一条船打算连夜奔赴横滨港的游公子,也已经泥足深陷,根本不可能跳出这个布好的棋局。
  游大公子难得收敛起一身嚣张气焰,压抑着怒火与不甘,独自冒雨在检票队伍里挪动脚步,等得心焦而不耐烦,心里还惦记着搭另一条船的他爸爸。
  游灏东不停地捏响手指和蹭鞋底,中途还接了一趟相好的电话,在电话里特爷们洒脱地说:“哼唧什么?你甭担心,老子没事!最近诸事不顺流年不利,我出去散散心!等我到了温哥华就接你过来!……别哭哭哭得丧巴我!”
  那相好的网红脸小妖精估计这会儿心想,谁忒么知道你游大公子出去了还回不回来?哪天真成了通缉犯你还敢回来?我对你这号人用的一番心思又都白费了,眼看就要到手的豪宅宝马都飞了,气死老娘了!
  终于排到检票窗口,急着下晚班的检票员拿过票据就皱起眉头,比游公子更不耐烦:“你这什么票?票不对!”
  游灏东莫名:“怎么不对?”
  检票员说:“就是不对!你这是在我们正规窗口或者官网渠道买的船票吗?假的!”
  游灏东暴躁的脾气点火就着:“假你妈勒个X!”
  “诶你?你这人?……”检票员下意识遮脸挡住游公子几乎抡上来的拳头,“告诉你这票不对嘛,轮船公司标识不对,日期书写方式不对,而且防伪码是假的读不出来!鬼知道你从哪自印的一张票!……什么玩意儿嘛浑不讲理……”
  游公子半辈子没这么懊恼和理屈词穷。平时这种出差和旅游事务都是秘书安排、随行保镖拎包检票,他就只管昂首阔步大路朝天,摆他大少爷的架子。他哪里认得正版船票就一定应该长啥样?
  游灏东一掌将废票掷在地上碾碎成渣,醒悟自己今日被人耍了。
  耍他的人不会仅仅想要将他绊在客轮港口,他今夜也将要去他该去的地方。
  游灏东试图硬闯舱门被保安架出来,这时候再喊“你知道我老子是谁吗”都没用,何况他也不敢喊这句,喊出来岂不是自投罗网?
  他随即就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里的人心存险恶地逗他:“游大少爷,今晚在忙什么?忙着跑路?”
  游灏东面色微变:“你谁?”
  那人道:“你们一家老的小的都夹着尾巴跑路,我们这些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人怎么办?让我们怎么活?我们老板当初进贡给你家前前后后加起来几百万好处,你们家在临湾的别墅怎么捞到的?游少爷您今天想走,先把这么多年白拿的好处费都吐出来!”
  “你!……”游灏东怒不可遏,“你他妈的趁人之危落井下石!”
  那人再上一棍:“您当初许诺给我们老板在这临湾港口统共十四个码头的停泊权限、税收优惠和政策利好,何时兑现?你一家子说过的话都是放屁不算数的?”
  游灏东那一刻如醍醐灌顶:“渡边仰山你个老王八蛋!!”
  对方毫不客气:“游公子跟我们老板坐下谈谈,您如果不来,我们今夜烧了你在临湾5号码头的北栈货仓!”
  儿子成为牵制住游景廉的诱饵,而另一个老家伙今夜又成为牵制住游公子的诱饵。
  情色视频的坑人陷阱他还没找那老家伙算账,这是旧仇未报又添新恨。游公子愤怒地扔掉随身行李小箱,一颗大光头在码头的街灯下泛着金铜色光泽,曝露出孤注一掷的决绝。他从不认为渡边仰山那副棺材瓤子有胆量跟他当面叫板,那老家伙躺在轮椅上,还剩半口气他敢!
  ……


第五十五章 码头决战
  富有预谋的一步步棋; 以及冥冥中数条巧合的相互牵绊交织; 让所有人在这个雨夜相聚在临湾5号码头,波诡云谲的情势已如箭在弦上; 一触即发。
  凌河其实也浑身湿透; 他看起来并不比那时刚从河里爬出来的严小刀更加体面。
  仿佛就是刻意为之; 那时的凌河坐在带有顶棚的码头甲板上,却让自己大半个身子和一双长腿伸出来; 承受狂风冷雨的捶打。在他并不宽广也没有蕴藏多少温度的内心深处; 他认为这也算是一种义气,与严小刀同风雨共患难的义气。
  义气这种情怀他也是从小刀那里学来的。他脑补着此时奔跑在黑暗中的严小刀; 即便看不见摸不着这个人; 都不妨碍他将内心极其有限的一点温暖和柔情遥寄给对方。
  一道行动矫健的黑色身影; 轻手轻脚溜到他身后:“我说凌总,你还真打算淋雨淋一个晚上?雨伞我这还有一把,你要不要用?”
  凌河很倔的:“不要。”
  “算啦,凌总!”黑衣小子扶额; “那位严先生应该早就爬上岸了!”
  凌河猛一回头瞪着他的跟班:关严小刀什么事?
  “你蒙谁啊?切~~~”小个子黑衣保镖故意拉长的话音竟然也透着嘲讽揶揄的意味; 口没遮拦的脾气深得凌总真传; 谁也甭怨谁了。
  凌河闷不吭声,遥遥地远眺天边乌云都遮不住的最明亮的那颗星,一盯就是很久,不挪开眼。
  黑衣小子无奈地摇头,找身后埋伏的其他同伴一齐发表吐槽和讨伐大会:“这人才叫自作自受吧?我说刚才咱们赶紧下去,把姓严的捞上来你们不听!……真要是受伤了; 或者脑缺氧窒息变成傻子怎么办?你们怎么知道那家伙确定能三分钟出水?他真的会游泳么?要是掉下去时直接磕晕了呐!……”
  距离码头尚有一段距离的深水港湾内,此时停泊着数艘万吨货轮。
  船体的桅杆和三角标志旗在靛蓝色背景中影影绰绰,瞧不太清楚,其中一艘拥有钢筋铁骨的灰色大船,带有“渡边远洋重工”的标志。
  凌河眼神尖锐,倏地被那大船舷梯下来的一拨人吸住视线,注意力罩住那伙人。
  在这风雨飘摇的夜晚,还有人从大船上上下下,专程驾着巡逻艇往码头方向而来,鬼鬼祟祟暗中行事必然反常有妖!
  港口编制的巡逻人员这会儿都在屋里喝茶打牌看电视,谁会出来查岗?
  凌河一双凤眼眯出举枪瞄准的精细姿态,看清楚是谁之后猛地往后一仰,轻轻“啊”了一声,真有意思啊。
  这算是一番巧合,还是有人自投罗网?!
  来的这一伙人多势众,周身保镖环饲,坐在当间的人明显行动不便,从大船上直接坐着轮椅上了巡逻艇,跟坐轿子似的由众人抬着,一左一右还有两人负责遮头打伞,可不就是当初在“云端号”上心脏病发作的一袋子烂土豆么!这位渡边大老板,这两年财势日渐衰微,分公司纷纷倒闭手头极度吃紧,烂土豆都长芽发霉了,可还放不下出入的排场架子,坐个小艇都恨不得在船屁股上摆一圈富士山歌舞团的舞女撑起豪华隆重的场面。
  “对,就是5号码头!姓游的他家囤积贵重货品的大型仓库都在这里。”
  “咱们的人手先占住货仓,然后跟姓游的谈判……他们家现在完蛋了随时垮台,不怕他不妥协松口,把好处都交出来。”
  渡边仰山与手下不停手指前方商议着策略,这类手段在管理法规不严且黑箱操作盛行的港口水路,甚至海关部门,都并不鲜见。谁霸住了一批货,谁就有能耐趁火打劫坐地生财。生意场上的规矩总之都是人定的,江湖上谁横谁厉害就是谁说了算!
  这渡边老板估摸也听到了内地圈子里抓捕令的风声,今夜意在趁人之危,带够了人手志在必得。他坐在大型巡逻艇上,愈加靠近码头了,这时一抬头,恍惚觉着看到了仇家?
  可不就是“仇家”么,在渡边老板的视线中,假如他没认错人、老眼没瞎,风雨中梳着马尾发型端然而坐的年轻人正是凌公子,简直像是正等他驾舟前来!
  凌河这张脸,真没那么容易认错的,尽管这人此时扮相十分窘迫,一缕头发帘滴着水垂在脸侧,许多条水线沿着锁骨和胸沟流淌到浅色麻布衬衫之内。凌河是极少露肉的,相貌绝色的人都不屑于用这一手撩人,但此时海边的潮湿氛围让他的身躯在衣物之下变得透亮,微微显出上半身诱人的线条,裤子紧绷在两条腿上。
  渡边仰山遥遥地一眼看出,凌公子竟然跟他一样,此时也坐在一把轮椅之上!
  老头子一下子就从半死不活的躯壳里蹿出几缕生龙活虎的魂魄,胸中重新涨满豪气,只要一想到凌河现在仍然跟他一样落魄倒霉,再嚣张厉害也不过是个站不起来的无用废物,就觉着十分解气。
  渡边从开船之人身边抄起一只艇上标配的扩音喇叭,喊道:“姓凌的小子,给你三分钟时间离开这里跑路吧!我怜悯你年纪轻轻双腿就残废了,今天就不放鲨鱼咬你了!”
  凌河在冷雨中受冻反而容貌更显俊美,皮肤白里透红,冷笑一声:“渡边先生,看来上回您还没死透,今天再死一回?”
  渡边暗含警惕:“你让开路,我没有想找你麻烦!”
  凌河仰脸一笑:“老猪狗,可我想找你的麻烦。”
  渡边这一口气差点从耳道里岔出去!果然平生跟这姓凌的小子最犯怵,命犯这个大煞星。游轮上所受的一番奇耻大辱他无法释怀,他极度抓狂又数度错失良机都弄不死凌河。
  今天恐怕也是渡边老板的最后机会。
  他嘴唇轻抖,对手下悄悄下了命令:“上岸!抓住那姓凌的小子,他一个坐轮椅的瘫子他跑不了……生擒住他,我就把他卖到横滨的窑子里再赚一笔,顺便整死他……”
  渡边原本只为打劫求财,挂着航运大鳄的旗号行海盗分赃之实,无意撞上凌河。
  而凌河原本只为钓游家父子上钩,无意挡路那老棺材板的生意。
  凌河今夜当真只是邀请游家父子同去警局自首,这是退而求其次相对完满的结局。游景廉已是瓮中之鳖,落网是迟一步早一步的事,他这一局里车马炮相士将帅齐全,唯独没有渡边老人渣的位置,渡边想扮工兵过河,他都还嫌弃这人废物无用。
  然而那位不屈不挠还颇不服老的“工兵”,这会已经挂着氧气瓶横渡洋面近在眼前了!
  凌河维持优雅闲洒的坐姿,没有回头,只以声带轻轻颤动暗中吩咐:“渡边带了不少人马,只能提前动手了。”
  他身旁当然拥有自己筹谋多年的家当。身后一条条精干的汉子半隐身在码头各处角落。
  黑衣小子相当冷傲自信:“放心吧凌老板。”
  凌河也是被某些人揶揄惯了,语调态度反而平和,又不放心地提醒一句:“这里是内地港口不是境外,你们别下太狠的手。”
  黑衣小子瓮声瓮气地:“掐架还得悠着力!早知当初在‘云端号’上我就拔了他的氧气罩,让他一命呜呼就没今天这麻烦!”
  当初在“云端号”游轮上,看似孤身落入险境命运随时危殆的凌公子,船上不知还有他布下的多少人手,甚至有两人恰巧就住严小刀预订的经济舱隔壁!凌河当时假装一副身残志坚清冷孤高的模样,说到底,图谋的就是严小刀这个人……只不过到今天地步,他再也没有这个必要伪装弱势了。
  那巡逻艇上有人低声发出号令,眼瞧着竟有七八条面貌狠厉身形矫健的身影,在船还未及靠岸的时候突然暴起,伸长猿臂纷纷跃上甲板,组团的重量差点把条形枕木甲板跺出个大坑!这伙人来势极其凶猛,直扑凌河所坐位置!
  领头的打手一只利爪距离稳坐轮椅的凌河几乎只剩几米之距,突然被暗处弹出来的一条腿踢中。还击的人以双掌拍地倒立着飞身而起的诡异姿态,一踢将那名打手弹出十几米远。
  瞬间,暗处的屯兵也齐齐跃出,在凌公子面前摆起一道如长蛇盘卷的防护阵型,双方短兵相接。
  两路人差不多都穿黑衣,外行人倘若此时围观,都分不清哪拨人属于哪拨的。而且双方都很有斗架的职业素养,互不吭声,招呼都不打,根本没有电影里演的拱手拜拳那一套废话,交手即开始放招。
  然而,内行之人还是能够从眼前的混战看出门道。两拨人是完全两种路数,攻上来的气势凶暴,不惧怕杀伤人命,出手一阵疾风暴雨毫无避忌;而守势的一方号令严整,攻守和进退皆层次分明,暗中节制不出杀招,场面上就好似节节退却,快要守不住了!
  黑暗中只见拳脚相撞的闷响和隐约晃动的黑影,没有叫阵和喧嚣。冷雨中相对僻静的码头上,一时半会都没有旁人发觉,这里已上演一场攻城略地的大戏。
  凌河略微惊异地打量那些打手,暗中品评,渡边老总这次带来的人马真不一般,拳腿套路稀奇诡谲,还掺杂东瀛忍术里面某些躲闪腾挪的功夫,因此十分适合点灯夜战浑水摸鱼,而且还有人阴险地使出暗器!
  凌河知道今天得费点事了。
  渡边老总想必是上回吃一堑长一智,临时弄来几名鸡零狗碎很难对付的东瀛打手。
  凌河尚有闲暇拎起脚边的暖水壶,少爷在打架之前需要喝几口温水润润喉咙。他然后塞了一颗润喉糖,嚼碎,让唇齿间留下菊花冰糖薄荷的清新味道,抵消打斗过程中可能令他喉咙不适的血腥气。
  巡逻艇已在码头靠岸,渡边眼见本方得势,十分自信地吩咐将自己抬上甲板。他血红的双眼饱含兴奋,对贴身一名保镖使了眼色。
  渡边仰山对凌河近况毫不知情,严总的小弟当然不会通报给渡边:我们凌公子会走的!
  掐架非要往眼前凑,这就是作死还给自己抄个近道,凌河心里吐槽一句,吁了一口气,手指捏住轮椅两侧扶手,双腿暗中发力……
  东瀛打手捏着诡异奇绝的暗器已攻上眼前,凌河正要起身时突然发觉脑后有风!
  有人从背后袭击他,以极快的速度直奔他而来,之前的步伐如同水上飞一般刻意地隐蔽,竟在雨声中轻而易举骗过他的耳朵!如此危急关头凌河突然面临腹背受敌,身前身后的杀手都不知真实路数如何,而且都离他近在咫尺了。
  以凌河一贯的强大自信,他出手是不会犹豫的,在那东瀛打手几乎抛出细小尖锐的暗器的同时突然飞身上移,眼神毒辣且指力强大,二指极其精准地捏住那暗器的齿刃再径直推入对方掌心!
  对手猝不及防,“啊”一声痛叫伴随的是凌河自己完全失去平衡摔出轮椅。他出手的同时已经不可能躲过身后袭击,只能让自己飞向湿滑的甲板。
  他摔出座位时已做好生扛背后重击的心理准备,却在回头一瞬间撞上与他只有区区两寸之隔的这张侧颜,彻底惊住了……
  凌河也是喜欢将一切稳稳掌控在自己手中的人,他一向捏着别人做棋子。他一点不喜欢惊吓。他被卷入这个人的臂弯护卫之中,眼前这张令他痴迷的面孔同样也带一脸修罗煞气,湿透的衬衫勾勒出臂膀上紧绷的条条肌肉,手中闪过一点坚定的寒光。
  凌河看到的人是严小刀。
  严小刀就是从后面突袭,右手一拨就将凌河拨离这片危险区域的直径范围内,如一支奇兵突然加入战阵。一点寒光绕着那东瀛打手的右半边膀子只是划了一圈,都看不清招式,那家伙猛地一颤随即向后仰倒,腿脚凌乱拌蒜地不停往后撤退,沉重的步伐却已跟不上求生的意志。
  就是瞬间发生的事,严小刀手中一柄细长的修罗刀卸掉了对方右半边身子的武力值。当然,卸得并不过分,并未伤筋动骨,力道拿捏恰到好处,血水从那人肩膀位置扑扑簌簌地冒出。
  严小刀回头深深看饿了一眼凌河,确认他安好,返身再战另一名扑上来试图救场的打手2号……
  凌河站在码头甲板的雨中,在一段漫长深远的镜头中,身体挺直而略微僵硬,眼神空洞望向远方。然而,如果这时给这人摄取一张面部的细致特写,凌河翡翠色的瞳仁里飞旋腾挪的就是严小刀的影子。
  周围一切背景在水雾中全部化作模糊的虚无,他眼里原本就只有严小刀。


第五十六章 风云突变
  这原本是渡边仰山与凌公子不期而遇解决新仇旧恨的一场火并; 这时候两位正主反而被晾一边没人理。严小刀的出现; 从根本上改变了打群架双方的强弱形势和胜负关系,渡边老板手下确实没有人手再去照顾凌河了。
  严小刀就是在老城区巷战和打群架的出身; 对临湾港口每一处码头和船坞的地形了如指掌。他是混战人群中唯一身穿白色衬衫的人; 不带任何保护色伪装或者战衣防护; 身形在暗夜里刷过一道一道明艳耀目的白光,永远都与旁人不同。
  一颗雨水好像是从严小刀发梢上甩飞出来; 脱离了向心力作用; 顺着转身横踢时带起的力道风声,“啪”一声甩在凌河脸上。
  凌河被那颗雨水烫到; 挺直的脊背蓦地抖了一下; 不由自主地以手指在自己脸上逡巡摸索; 在水珠就要沿他面部轮廓划坠而下时将之截获。他垂下头看着指尖的水如获至宝,毫不迟疑送进唇间抿了,吸吮自己的手指。
  凌河觉着这颗水都是暖的,带着小刀的体温。
  只是; 他内心此刻如遭受了滚刀油煎一样痛苦; 这样的痛苦; 严小刀也是不会理解和体恤的。严小刀就一路稳稳地挡在他面前,是他的守护天使,也是前路上一块翻不过去的绊脚石,开车撞都撞不走这人!
  凌河一屁股坐回被他当做障眼法的轮椅,这一刻有点儿希望自己是真瘸。
  他假若真瘸,残手残脚地彻底瘫在这张椅子上; 等同一个废物,什么大事也做不成,那些已经蒙住他的心、彻底控制了他心智与意志的筹谋和野心,也就知难而退烟消云散了,这半生不至于在这条绝路上越走越远、越走越独。
  走到这个份上,他也没有退路了,难道之前这些年也都白活了吗?
  凌总手下的黑衣小子倚仗虚实难辨的凌波微步,将对手诱至甲板边缘,四两拨千斤将那人踢海里去了,身段极其秀致和潇洒。看起来,那个蠢蛋竟然不会游泳,出来做活儿都不掌握一项救命的技能,这回彻底做了浪里白条,狂喝水挣扎。
  黑衣小子实在看不下去,自己给踢下去的,浑不成还要自个儿再跳下去捞人吧!他飞起潇洒的一脚,再扫下去一只救生圈,不偏不倚正砸那厮脑袋上。八成是真给砸晕了,那人像个胀气的大麻袋漂在水里……
  “我说凌总,您跟那位,到底有没默契啊?”黑衣小子闪到凌河身旁,止不住想要吐槽抱怨。不过这样横向一比,更显出黑衣服的小子明显比凌河低矮纤瘦,足足小了两圈。这人十分傲慢高冷地一撇嘴:“我们根本不需要严先生帮忙,我们几个有这么没用吗?”
  “是,我也不需要他帮忙,他还来干什么。”凌河双眼微闭,声音低哑。
  黑衣小子是旁观者清,一针见血:“凌总,严先生为谁来的?还不是为了您么!”
  凌河无话可答,两人之间曾经的深情厚谊,此时已成为绕不过去的负担。
  凌河扣下眼皮陷入一片黑暗,在黑色夜幕中不断交织闪回他当时凶狠地将严小刀挤下大桥的那一幕,以及此时严小刀孤身力战如一道不可逾越的钢铁城墙挡在他身前的情形……
  这还是那个小刀,他一直都没有看错人。
  这是永远让他仰视的如山一样的男人,让他每一次对这人做出一分一毫的伤害都感到痛苦无边,都是加重自身的罪孽。
  严小刀看起来已经十分疲惫,步伐远没有往日那样的潇洒如风,在凌河的眼光理,那挥刀的手臂甚至都有些沉重迟滞……
  在观潮别墅内以一抵挡数人围攻挣脱埋伏、再落水自救,这一夜因凌河的设伏而步履维艰,种种波折和艰辛已经耗掉严小刀大部分体力,他支撑到现在全靠坚韧的意志和无比强大的镇定,以及对身后坐在轮椅上的凌河安危的担忧。严小刀知道凌河不是瘸子,但渡边老家伙带来大批打手围攻,他仍然揪心凌河或许不能全身而退。
  凌河的安危周全,仿佛已经成为系在他心头最沉甸甸的一番责任。他永远无法眼睁睁看着凌河陷入包围而袖手旁观无动于衷,做不到。
  渡边老总这一夜的心情也像是坐了过山车,刚刚膨胀吹气的得胜野心,此时被严小刀的突然出现打击得风雨凌乱!几缕头发湿哒哒地覆盖在这人的脑门上,吃惊和慌乱的神情缓缓爬上面部各条纹路之中,渡边仰山低声地嗫嚅:“怎么会这样,怎么这样?……”
  2号打手也败下阵来,3号打手在暗处观察,脚底下分明犹豫了一下子,偷摸估算着严小刀还能剩下多少体力,咬着牙壮着胆飞扑上来。
  这就是一番艰苦的车轮战。
  严小刀长身而立在码头甲板上,额角旧疤因恶战而变得猩红,眼球也是红的。他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一片细长骇人的刀峰,突然微微一动再一收式,尚未出招,3号对手已吓得“噗嗤”往后滑了一跟头!
  两人就这么相隔数米面面相觑,对手不敢动,严小刀也不动,在静止的状态之中稍作喘息,平复一下瞬间席卷全身肌肉的疲劳酸胀。
  他太累了。
  自知体力已是强弩之末,眼前略微模糊,是强撑着身躯集中自己的专注力。
  那不怕死的3号打手在瞄到严小刀双眼瞳仁略显空洞失焦的瞬间,突然发动偷袭式的杀手锏,跳起来抡圆手臂持械暴击!严小刀见影闻声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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