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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州雨-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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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真的是这样,待查实了赈灾不力和贪腐,主事者都是死有余辜。”安澜把算出的数字给王昊和李长风看,王昊皱眉,恨声道:“赈灾钱是百姓的救命钱,自古以来谁动谁死,几乎无一例外。”
  “但是我们如今还缺证据。”安澜想了想:“不如,我们制造一个机会,钓钓他。”
  “安澜又有何妙计?”李长风对于安澜的计划很有兴趣。
  “嘿嘿,咱们来个,黄雀在后。”安澜眯着眼睛微笑,俨然成竹在胸。
  当晚,马正德被安澜找来。
  “马大人,我和王大人要离开府城看一看光州各处的情况,之后一阵子事情,可能就要全权拜托马大人了。”安澜也没有客套,直截了当地告诉他:“叶太医和李大侠都要跟着走,要辛苦马大人了。”
  “下官岂敢言苦。”马正德赶紧摆手:“大人们才是要四处奔走。光州的事请交给下官吧。”
  安澜掏出一本账册交给他:“马大人,这几日,所有赈灾钱款都从我手上走,账目都在这里。我走之后,发放钱款的事就交给你,你按着我的往下写就行。”
  “下官知道。”马正德接过账册:“必定不辱使命。”
  安澜看着他滴溜溜乱转的双眼,微微一笑。
  当天下午,安澜指挥着声势浩大的队伍离开了府城。队伍出了城门,就慢悠悠地走着,直到晚饭时分才走出三十多里地,就势停留在一个镇子上。用饭之后,安澜李长风却换了便装,快马加鞭偷偷潜回了府城。
  安澜临走时把赈灾银两和物资都安置在府库粮仓处,那里地方大,看守也多。
  “我特意安排过,今晚的看守很少。粮仓门前有一棵老梧桐,在那上面能看见整个仓库的情况,咱们就在那上面守株待兔。剩余的护卫安插在外面,等会悄悄尾随他们。”安澜悄声告诉李长风。
  李长风点了点头,随即一把抱住了安澜,提气轻轻跃了起来。
  安澜惊得一把捂住嘴才没喊出声来。李长风抱着他腰,像一只鸟一样飞过高墙,在空中转折了一下,稳稳地落在了他说的那棵梧桐树顶上。
  “你干吗突然这样!”脚踩着坚实的树枝,安澜才放下心来,低吼出声。
  “不这样怎么带你上来啊?难道安澜想自己爬树?”李长风一脸理直气壮。
  “……”安澜哽了一下,道:“那也不是……突然抱着我上来啊。”好歹说一声。
  “难道安澜喜欢为兄用扛的?”李长风笑着调侃,安澜明白他这是在故意开玩笑逗自己,也笑起来:“百无一用是书生,不就是凭你会轻功,能高来高去,还这么逗我玩。”
  “那是。一想到姓马的今晚就要倒霉,我心情好得很。”李长风扶着他找了个稳当的树杈坐下观察情况,冷笑着道。
  “放心,马正德私吞林凡大人的财产,我一定让他全吐出来。”安澜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能让他这么欺负人。”
  “钱我已经不在乎了。”李长风垂着眼睛:“给多少钱,林凡和我妹妹,还有我那可怜的小外甥女都活不过来。但是马正德,确实该死。”
  “……”安澜正要安慰安慰他,却听见大门处有了些动静。
  “来了。”李长风目力好,眯着眼睛看去,低声告诉安澜:“居然是明目张胆带着一队人来搬东西了。”
  “那是,银子也是重的压手的。那打头的是不是马正德?”安澜微微探出身子,李长风连忙伸手扶住他肩膀按了回去。“待我替你看……那死猪倒是没来,带头那个……是他的师爷!”
  “老狐狸,果然不会亲自来。”安澜料定马正德不会亲自下水,倒也不太失望:“看着他们做什么。”
  二人藏在树影里观察,那师爷取出一面官府令牌,令看守开了仓,招呼着人就把一箱箱一袋袋的银子粮食往外扛。
  “这……有点奇怪。”安澜皱眉。装银子的是红木箱,麻袋里则都是粮食。这师爷搬银子也就算了,还费劲搬粮食?贪官贪钱还不够?
  “确实……会不会是掩人耳目,让人以为是真的在调用物资?”李长风想了想道。
  “谁知道。”安澜看着他们一行十几人挑挑抬抬,带着这些物资出了仓库,径自往北城去了。
  “跟上他们。”安澜小声道,李长风重又抱起他,踩着房顶,一路跟着这些人往北去了。
  “这都快出城了,看来他们藏东西的地方还挺远。”安澜缩在李长风怀里,感受着夜风从自己脸上刮过。他不敢往下看,只能远远盯紧那队人。
  “出了城就不好跟了。”李长风提醒安澜,“北城出去就是渡口,一片平地,咱两个可能还比较好藏,后面等着逮人的那群护卫可就藏不住了。”
  “……渡口?”安澜想了想,满脑子疑惑:“算了先跟着吧,反正他们也跑不掉了。”
  那师爷果然又用官府的令牌令守门士兵开了城门,一路往北去了。眼看着离渡口越来越近,安澜有些焦急。“他们不会真的要到渡口,把这些东西装船了吧?”
  “那可说不准。”李长风抱着他,在他耳边低语:“我看渡口那边,似乎真的有船。”
  两人心中都是疑窦丛生。当师爷终于带人把东西运到渡口,正要往船上搬时,安澜从袖子里掏出响箭点燃,天空中砰地炸开了一朵焰火。
  尾随的护卫们得了号令一拥而上,师爷还在犯愣,那群搬东西的人手上也没有武器,很快束手就擒。船上的那几个人手里倒有点刀枪,李长风放下安澜旋身而上,抬脚就踹翻了两个,很快也控制住了场面。
  安澜收拾了一下刚才被李长风抱着揉乱了的衣衫,带着冷笑走上前去。“带回府衙,把马知府叫起来咱们叙话。”
  马正德根本没睡。每次师爷带人行动时,他都是睡不着的。但是真的没想到,这次是当真栽了。
  安澜把他的好师爷五花大绑扔在地上瑟瑟发抖眼泪鼻涕一起流,外面还跪了一串搬东西的小喽啰。看到这些人,他全身的血都冲上了头顶在脑子里炸的一片空白,连忙跪下撇清自己,都是师爷自己干的跟他没关系!
  师爷破口大骂他过河拆桥忘恩负义。马正德脑子直抽,嘶声吼道:“你少血口喷人!我干了什么你要害我全家去死?你这样,你的家人也不得好死!”
  师爷浑身一震,接着闭了嘴,只顾嚎啕大哭起来。
  安澜皱眉看着这一出戏,总觉得有些不对。再审问师爷,咬死了牙关一句不说,马正德也一口咬定跟自己没有关系。
  “不管怎么说,他用的令牌可是你的。这事,你脱不了干系。”安澜阴沉着脸盯着马正德:“先押下去,明日再审。”
  案子陷入了安澜没有预料到的僵局。
  “我本以为,顺藤摸瓜可以找到马正德贪污的银两,人赃并获,就能一网打尽,谁知道居然是如此局面。”安澜郁闷地敲着桌面,有些焦躁。
  “确实是……和预计的有些不一样。”李长风坐在他身边,叹气。
  “首先,马正德之前贪污的银两去哪儿了。”安澜提起笔,开始把线索和疑问一个个写下来捋。“线索也有,势必是和今晚一样,装船运走了,关键是,船开往哪儿。”
  “第二,一般贪污案,从犯鲜少有敢独担罪责的,师爷到底有什么把柄落在马正德手上,甘愿替他背黑锅?”
  “马正德提到了他们的家人。”李长风补充:“可以从这里开始往下查。”
  “不错。”安澜点头。“第三,马正德贪污,既贪钱又贪粮。按照正常的思路,贪官图财,粮也是要卖的,他要把粮食运哪里去卖?如果是我,一定会在光州灾区本地出手,毕竟灾年粮贵。”
  “我之前想过他是掩人耳目。但是一路用令牌通行,已经很明目张胆了,这个理由似乎也不怎么好说。”李长风摇头苦笑:“我实在想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安澜喝了口茶:“夜深了,休息罢。明日再审,希望能有线索。”
  “你也休息吧。”李长风伸了个懒腰,忽地笑着道:“今天抱了你一路,也不怎么累,你实在是太瘦了,要多睡多吃,长长肉啊。”
  “长什么肉,又不是猪。”安澜看看自己,犹疑地问:“我瘦吗?”
  “你看看你的腰,再看看你胳膊腿儿。”李长风捏了捏他手腕:“瘦。”
  “你也没胖到哪去。”安澜捶了他一拳:“行了,去睡吧。辛苦你了,改天再请你吃饭。”
  两人又调笑了几句,各自去休息了。
  谁知一觉醒来,事情又有了意料之外的波折。
  

  ☆、追查

  安澜并没有睡久。天刚蒙蒙亮,他就被侍卫从梦中摇醒。
  “大人,不好了,马正德和赵师爷都死在牢里了。”
  安澜一个激灵醒过来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直到看到牢房里横着的尸体,他才相信这是现实。
  李长风睡眼惺忪地赶过来,看到眼前的情景也愣住了。
  为了防止串供,马正德和赵师爷关在不同的牢房里,赵师爷被关在左侧第一间,马正德则在右侧最里面。牢房夜里有狱卒守着,还有守夜人在里面巡视。有人进来,不可能不被发现。
  然而马正德和赵师爷,以及两个巡视的守夜狱卒都死了。
  “致命伤都在胸口,背后,是纵贯的锐器伤,力道很大,都是当场致命,所以死者来不及呼救。手法干脆利索,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李长风几乎闭着眼睛都能断定这是习惯杀人的刺客或者杀手做的,眼前的现场与以前他见过的那些江湖仇杀现场如出一辙。
  “我本来以为马正德就是线末尾的大鱼,没想到,他背后还有黑手。”安澜看着四具尸体,眉头深深皱起。但他很快镇定下来,问身后战战兢兢抖如筛糠的狱卒:“昨夜从船上抓的那些人呢?”
  “都活着……”狱卒嗫嚅着。
  “带上堂我要问话。”安澜道:“还有,问问有没有犯人昨夜看见听见点什么的,一并带上来。”
  “是。”
  很快,昨夜从船上抓来的几个人被带到了堂上,见到安澜就不停磕头喊开了冤枉,听的安澜头都炸了,可劲儿一砸惊堂木:“都闭嘴!”
  堂上骤然安静下来。
  “我没说要杀你们,嚎什么嚎!”安澜不耐烦地喝道:“有话问你们,你们从实招来,本官可以考虑放你们一马。都给我跪直了好好答话。”
  “你们的船主是谁?昨夜你们要把那些赃物运到哪里去?”
  堂下跪着的几人互相看了看,较年长的一个战战兢兢开了口:“回大人,我等都是江扬商会的伙计,船也是商会的船。”
  “胡扯!”安澜一拍桌子:“商船还带着武器?一看就不是正经船还想欺瞒本官?想吃板子?”旁边的衙役配合地扬起板子,吓得那人连忙磕头:“大人,小人没有说谎,镜河这一段水路不太平,人尽皆知,况且雇主又要夜间行船,私藏武器虽然有罪,但小人们不得不带啊。”
  安澜皱眉,一边的李长风悄声告诉他:“这几个人,身板虽壮,却不是习武的,掌心茧子,是常年装卸货物磨的而不像刀剑茧子,确实有些像商会伙计。”
  安澜略一沉吟,道:“就暂时信了你。你可知你的雇主是谁?又要把船开往哪里?”
  “回大人,雇主就是昨夜那个赵师爷……他是老主顾了,这几年时不时就雇船从光州往淮州海州两处送东西,还都是夜里装货。”老伙计道:“有时他们雇整条船,有时只是让船上人帮他们捎几箱子东西。”
  “你们可打听过谁收货?”
  “回大人,雇主是赵师爷,但是收货的人却不一定,每次来都不一样。”老伙计道:“他每次还会跟着运货,到了码头有他们自己人交割,小的们是管不着的。”
  安澜深深叹了一口气。线索太少了。“你们有没有记录,他一共雇过几次船,运了多少东西?”
  “回大人,这个您得上商会去查。小的们不清楚了。”老伙计又磕了个头:“小的们真的只是替人办事,就知道这么多了。”
  安澜揉揉太阳穴,挥了挥手:“行了,先押下去吧。”
  审讯的结果让安澜颇有些失望。从犯人们那里也没有得到什么情报。昨夜偶然醒着的几个犯人都没敢冒头,加上牢里光线太暗不好观察,只能告诉安澜动手的人穿着黑衣,数量应该有两三个,蒙着脸,都没发出太大动静。
  “唯一能分析出来的就是,这三个人都认识马正德和赵师爷,没有误杀他人。”安澜轻轻敲着自己的头:“可是赵师爷和马正德经常露脸,府城里随便掏个人出来都可能认识他俩,这几乎没用。”
  “这么说,线索只剩下商会那边了?”李长风也有些头痛,看着安澜纠结的模样他还帮不上忙,只能看着干着急。
  “嗯。”江扬商会的摊子铺得大,或许能找出什么线索来。
  两人一时之间陷入沉默,正枯坐在一起烦着,陆勉跑了进来。
  “堡主,宋庭带着那几船药材物资到了!”
  李长风阴沉沉的脸上终于露出笑意。
  宋庭是长风堡负责北方医药生意的大掌柜,这次奉李长风之命,从北方采买了一批药材、布匹和粮食来光州,却被镜河的水匪在路上堵了好一阵子,所幸迟到是迟到,物资却没少什么。
  码头上,长风堡的人正在热火朝天的卸货。宋庭站在船头栏杆上指挥,那栏杆很窄,他就在上面走来走去一路吼,如履平地。
  “小宋!”李长风远远地喊了一声,宋庭回头看见,直接从船头一跃而下,踩着货箱几个起落就到了他面前:“堡主!”
  “可算到了,等死我了。”李长风在他肩上捶了一拳:“怎么回事儿?”
  “镜河闹水匪,那边水军打来打去,打完了才放行,耽误久了。”宋庭一摊手:“所幸我们还没把运的粮食吃光。”
  李长风哈哈大笑起来。“行,也不怪你。把货卸了咱们去吃饭去。”
  安澜也走上前来:“这是你的伙计?好一副精明强干的模样。”
  宋庭有些腼腆地笑了笑。他个子高,穿着短打挽着袖子,露出的古铜色手臂肌肉虬结,分外有力。“您是安大人吗?听陆勉说了,我家堡主终于交了个正经朋友。”
  “什么话!”李长风是责怪的口气,眼睛嘴角却带出笑意。
  安澜也笑了起来:“是,我这次也交了个正经朋友。李大侠又是治瘟疫,又是帮我查案,还送光州百姓这么多物资,谁敢说他不是个正经大好人?”
  李长风听得脸上笑得要开花,宋庭啧了一声:“您可甭夸他了,再夸要上天了。”李长风道:“我上天关你什么事儿,卸你的货去。”宋庭嘿嘿笑了两声,回身指着港口那两条船道:“那边两条船是江扬商会的?怎么没人啊?堵在码头咱们不好卸,能挪一下嘛?”
  李长风一看,正是昨晚那两条船,放在那里没人理了。他把事情给宋庭解释了一下,问:“你见过这两条船没?”
  宋庭啧了一声:“我还真见过。江扬商会船不少,经常在运河上往来,他们的船都有编号,这两条船中左边那条,丙字三五,前一阵子我上海州时见过。那会儿我在码头遇见钱庄周掌柜在那接货,我还纳闷他一个大老板亲自跑码头接啥货,过去打了个招呼就记下了。”
  安澜心中一阵欣喜:“那他可能是去接银两!”
  宋庭摆了摆手:“这可不敢断定,还得去商会问明白,那一阵子这条船是不是也受雇从光州上海州,不过这事不难,我可以立刻给他们掌柜的写信查。生意上往来打听消息也多,比您官府直接去问还容易些。”
  安澜谢了宋庭,笑道:“我这是又欠了长风堡一个大人情。今天的午饭我请了,你们几位想吃什么尽管说。”
  宋庭掰了掰手指:“听堡主的。”陆勉点头。
  李长风对安澜道:“听你安排。”
  安澜笑了笑:“我安排?白水豆腐你们也吃?说点想吃的啊。”
  李长风道:“你的豆腐我肯定吃。”话说完觉得不对,忙改口:“不是,不是吃那个豆腐……”
  安澜捂着嘴乐,宋庭和陆勉已经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
  李长风敲他们两个:“笑什么笑,吃豆腐怎么了,中午你俩就吃豆腐去吧!”
  陆勉委屈:“安大人,堡主要罚我们了。”
  安澜哈哈一笑:“豆腐就豆腐,八宝杏仁豆腐怎么样,你们爱不爱吃甜?”
  宋庭点头:“还是安大人好。堡主,你多学着点,也近朱者赤一下啊。”
  李长风“嘿”了一声:“你们两个今天怎么回事,仗着安澜在这我不敢削你们是吧?”
  宋庭赔笑道:“哪儿能呢哪儿能呢,您看属下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也忙的很削我干啥,耽搁事儿。”
  中午安澜换了便装,几个人说说笑笑,去了酒楼。安澜果真点了个八宝豆腐和一个麻婆豆腐,半真半假地都夹给李长风吃,吃得李长风一肚子豆腐险些吐出来。
  来了宋庭这边的一条线索,安澜稍微放下心,暂时放下了这些事情等着回信。上次为了钓起马正德,他假装要下乡勘察,但王昊却是真的各处勘察水利去了。没了王昊,安澜在府城调度着所有的物资和人力,监管着云江大堤的修复,还要腾出手来清查马正德的余党,已经无暇分心。李长风也带着宋庭陆勉,分发药材,开设粥棚,全力救治感染水蛊的病患。一时间,长风堡的名声在光州传开,又有人说,李长风是为了他妹夫林凡才来光州,因此也有许多百姓念起了这位染病身亡的盐政大人。
  

  ☆、启程

  没有几天,宋庭等来了江扬商会的回信。
  江扬商会的记录证实宋庭记得没错,丙字三五这条船确实在前一段时间受雇从光州去过海州,雇主正是赵师爷。除了丙字三五,他还雇用了大小共计十八条船,一共从光州运出了五千多箱银两,估计约有上百万两银子,以及七八万斤粮食。
  安澜看着消息心里发凉,赵师爷运出的东西不会是别的,必定是光州水灾的赈灾款和救济粮。难怪原本富庶的光州仅一次水灾便有那么多平民被迫沦为山匪水贼,原来是这群蛀虫盗空了国家的救济!心痛之余,对于马正德的一干同党更加不手软。可惜这些人大部分只是参与贪污钱粮,伪造账务,却不知道那些东西最终流向了哪里。安澜越查越奇怪,按他原先的估计,光州的赈灾钱款应该是都被马正德等人扣走中饱私囊了。把粮食运出光州,可能也是为了卖掉变现钱。然而马正德的家产却远远赶不上江扬商会提供的数字,如果他没把家产转移走,那么显然这些东西并没有落到马正德手里。原本意料中的巨贪,可能只是这条藤上的一个小瓜,正主还在云雾之中,远远没有露面。
  如此大量的钱粮下落不明,安澜连饭都吃不踏实。眼下没有其他线索,只能寄希望于宋庭在海州认识的那位钱庄掌柜。可惜,海州的回信语焉不详,只说却是有客人往钱庄存运这笔钱,钱庄按要求办事罢了。
  安澜心中有数,一般贪污案犯贪的都是官银,上面有官府印记,随意拿出来使用很容易被抓住小辫子,因此通过钱庄洗钱是必需的一步。把钱存在自己人的钱庄里,取出来便换成了银票,或者私银。更有巨贪,买通钱庄掌柜,将所得官银回炉重炼私铸银锭,消去印记后神不知鬼不觉地纳入自己腰包,钱庄掌柜也有分成。这项生意可谓是一本万利,不少大钱庄都偷偷摸摸地做着这种勾当发家,自然不能跟宋庭细说。不过既然光州的钱粮已经证实是进了这家钱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掌柜不说,他就得自己去查了。
  光州海州互不管辖,从光州派人去查海州的钱庄多有不便,必须得一个官位高于知府的人去主理才好办事。而且此事关系重大,安澜也不敢假手他人,只能自己去查,光州的事暂且交给王昊全权处理。这是安澜也没有张扬,对外声称自己是回京汇报灾情,马正德的案子死无对证,暂时压下,以免打草惊蛇。
  打定主意,安澜准备动身。本来他是想过问李长风要不要去,毕竟长风堡和那家钱庄有生意往来,有熟人牵线事情会好办很多。可是安澜知道已经欠了他很大人情,纵然自称脸皮厚,也开不了这个口。
  他没有去问李长风,李长风却自己来找他了。
  安澜错愕地看着骑着骏马背着行囊的李长风:“长风你这是……”
  “安大人如果不介意多带一张吃饭的嘴,就让我跟着吧。”李长风笑着指了指自己:“想必我还是能帮得上忙的。”
  安澜心说你能帮大忙呢,脸上也不由得带出些许欢喜,嘴里却还要不好意思地推让:“可是这一去路途遥远,怎么好意思麻烦你……”
  “这不是麻烦我,说实话,这也是我的事。”李长风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你查来查去,马正德贪的那么多银子粮食居然都飞了,他贪占的我妹夫的家产也没有下落。或许是我多心,我总觉得马正德跟我妹夫的死脱不了干系。这桩案子查不清楚,我妹夫妹妹一家在天之灵只怕都难以安息。”
  安澜了然地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而且,安澜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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