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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州雨-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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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澜了然地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而且,安澜此去,总需要一个可靠的人保护。”李长风看着他这些日子因为操劳变得有些蜡黄的脸:“想来想去,安澜身边没有这样的人,只有我毛遂自荐。”
安澜侧过脸看了看身后几个护卫的脸色,忍不住微微勾起唇角。那护卫长挠了挠脑袋,脸上一红:“大人您看啥呢……我们没意见,咱哥几个加起来还赶不上李大侠呢。”看着安澜略带吃惊的神色,他红着脸分辩:“李大侠可是江湖上数得着的高手,咱们这些三脚猫哪儿能比啊。”
李长风爽朗地笑了笑,对侍卫长道:“胡大人过谦了,你们禁卫重的是阵型和团体进退,跟军队一样讲究号令和配合,单打独斗我还能看,打群架还不是要仰仗你们。”
侍卫长的脸更红了,心里却是熨帖的。安澜瞧着李长风这般谦逊妥帖的应对,不觉又对李长风高看一眼。“那就谢谢长风特意前来助我了。”他心情舒畅,翻身上马,招呼着众人动身出发。
安澜只带了四个护卫,加上李长风,只有六个人。人不多还要赶路,所以安澜没乘马车,所有人都是骑马快行,日出动身,日落歇在镇甸旅店里。长途骑马很容易腿脚不舒服,李长风想着安澜是个文官可能会挺不住,谁知道几天下来安澜从未说过不舒服,虽然精神有点差,身体却还好。
“你是个文官,平时骑马的机会不多吧,可别硬撑着。”李长风观察了很久,还是忍不住有点担忧地提醒一句。安澜若是病了伤了可是大事,身为医者,他自然是万分警醒。
“没事儿。”安澜笑着摇了摇头。“我……是在北方草原上长大的,小时候经常在马背上浪,大了到了京城骑马就少了,但是身体对马的记忆——”他腾出控缰的一只手,拍了拍骏马的颈子:“还是有的。”
李长风看他稳稳当当控着缰绳的手和紧紧贴着马腹的双腿,他们几乎是以极限速度跑了好几天,安澜却没有被拉下过,足见他骑马还是有些经验的。
“是吗……”李长风有些惊讶:“你可不像草原上出身的孩子。我有几个草原上来的朋友,长得都和汉人不一样。”
“草原上也不是只有胡人和粗豪牧民。”安澜指了指自己:“几十年前先帝平定脱勒,自中原迁移了一批汉民到草原和漠北筑城守边。我父亲是当时派过去管理边城的将领,带着全家搬到了北方的穆州,我就出生在那里。”
“原来你是将门子弟?”李长风来了兴趣:“为何没有学武?”
“我可不是那块料。”安澜想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肩膀一抖:“什么蹲马步蹲弓步的……我父亲很严厉的,小时候为这个没少揍我。幸好有我哥哥,他学得不错,我读书又还有点天赋,父亲最后也就没再逼我练武。”他想了想,道:“我兄长就是宣威将军安远,不知道长风知不知道他。”
李长风“嚯”了一声:“安远将军?怎么能不知道?”这位将军一直镇守北疆,自小长在军中,年纪不大打仗却极为老练,功夫似乎也很是不错,江湖上也一直流传着他的传说。
安澜笑着道:“你看看,我兄长如今名动天下,要是我也好好用功,现在亲兄弟一起保家卫国,也是爽快。”
李长风笑了笑:“文武各有其用,安澜你读书有成,年纪轻轻就身居侍郎高位,何必后悔。”
“哪儿啊,都是沾得爹爹和哥哥的光。”安澜脸上微红:“其实我很羡慕长风,你武艺高强还医术高明,也算文武双全了。”
“我当年……唉,一言难尽,都是被逼的。”李长风脸色一黑:“我师父是个老顽童,天天变着法地整我,有时候把饭放在山巅上让我自己爬上去吃,有时候把菜藏在一堆毒草里让我自己找着吃,好几次差点整死我。大了我就出来自立门户创立了长风堡,说起来也好几年没回去看他,也不知道那老头子怎样了。”
“你师父听起来像个奇人。”安澜想了想:“我父亲要是当年也这么训练我,说不准我也学成了。”
“你是少爷,哪儿能那么折腾。”李长风道:“我就是师父捡回来的,没爹没妈,就剩一口硬气想活下去才能这么练。搁你家,你爹敢这么玩没人阻止的话,那你应该不是亲生的。”
“确实,小时候母亲总是护着我……”安澜说着,忽然停了,转过话头道:“其实你师父一定也很疼你,只是方式不同。人对待衣钵传人总是严一点,像我大哥就一直被父亲逼着干这干那,小时候不懂父亲的苦心,大了我们就知道了。”
“是这样。”李长风点头,忽地笑着对安澜道:“你可真是个体贴的人。”
安澜脸上微热。他听说李长风没有父母,提到自己爹娘就想着少说几句。“倒也没有。”小声嘟哝着,他心里突然有点开心。
☆、钱庄
连着几日晓行夜宿,五日之后,众人终于到达了海州。休整了一日后,安澜迫不及待地跟着李长风找到了那家钱庄。
“惠丰钱庄。”安澜站在海州最繁华的大街上,看着那钱庄的招牌咋舌,一个招牌都用花梨木刻,这掌柜的真是钱多了烧得慌。
“惠丰钱庄是江淮一带很有名的大钱庄,分号无数,海州这家是他们的总号,掌柜的叫周文和,确实是个家里钱多了烧得慌的主儿。”李长风因为生意和这位周掌柜打过交道,对他们家情况也算熟悉,此时就跟安澜介绍起来:“惠丰名下不只有钱庄生意,还兼营粮食药材,我长风堡就是在药材上跟他们打交道。别的还卖点丝绸瓷器茶叶之类,甚至有官盐的经营许可,全江淮基本没有一个地方可以不买惠丰的东西过日子。”
安澜皱眉:“那这惠丰的摊子还真是铺得够大,我之前竟从没听说过这么一家有名的商行。”
“惠丰的根在江淮,京都一带应该没什么影响力了,看周老鬼年纪大了,似乎也没野心再往北边发展了。”李长风终于忍不住跟安澜吐槽:“这老鬼都六十八了,小妾娶了二十多个,孩子生了四五十个,去年还刚把个十八岁的丫头收了房生了个儿子,我还送了贺礼呢。”
安澜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我的祖宗,真是造孽,我见过那么多骄奢淫逸的王公贵族,也没听说有几个能生到四五十。”
李长风嗤笑道:“不过是家里有那么多人,谁知道有几个是他的?不过这老头子虽然好色,却精明得很。一会儿跟我去,可别露了马脚。”
安澜一挺胸脯:“放心,不就是扮个伙计么,一准儿给掌柜的您伺候好叻!”李长风听他一口油滑京腔儿险些当街乐出来:“行,准备好了咱们这就上了啊!”说着,两人一前一后,大摇大摆进了惠丰钱庄。
“诶,长风堡李堡主吗?您有何贵干啊?”长风堡和惠丰也有合作,李长风亮明身份,便有伙计客气地招呼起来。
“是啊,有笔生意想跟周掌柜的商量,听人说他在钱庄这忙活我就过来了。”李长风毫不客气地自己找了张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下:“他人呢?”
“这可不巧了。”伙计一摊手:“靖王爷这几天刚回了海州,掌柜的一大早就上王府去了,不定啥时候回来呢。”
“靖王爷?”李长风和安澜对视一眼,安澜问道:“靖王爷前一阵儿不还在京城里吗?什么时候回来了啊?”
“就前两天呢。”伙计一边说一边给李长风倒了杯茶。
“靖王爷找周掌柜的做啥呢?莫不是周大掌柜又走了什么大运,若有发财的路子,可也别忘了咱们啊。”李长风开玩笑似地看着伙计。
“咳,您可说笑话了。”伙计连忙摆手:“不过就是王爷有些银子存在咱家了。您也知道,这王爷也怠慢不得,凡有个大小事都是掌柜的亲自跑王府。”
李长风笑道:“可不是,那可是王爷。周掌柜的可说过什么时候回来?”
伙计道:“掌柜的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不如您跟我们少掌柜先谈?”
李长风想了想:“算了,我倒也不急,等你们家掌柜的回来再说吧,要找我,可以去城北杏荫斋。”
“行,我记下了。”伙计恭恭敬敬地送他二人出了门。
城北的杏荫斋是长风堡开在海州的医馆,名气颇盛,来来往往也有好些人。主事的是个三十来岁的女大夫,名叫林萃。女子行医本就少见,也多为世人诟病,但这林医女是江湖出身,医术又过硬,在海州也算小有名气,不少贵妇人都爱请她看病调养。李长风来时林萃正忙着接待几位夫人,李长风也没打扰她,打了个招呼就带着安澜去了安静的后堂歇息,让人泡了菊花茶慢慢喝着。
安澜接了李长风递给他的茶盏,揉了揉锁紧的眉心,这才抿了一口茶。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李长风有些不解。这一趟没有找到周文和,难道出了别的岔子?
“没事……”安澜摇了摇头:“可能是我多心……总觉得这周文和跟靖王来往不是个好事儿。”
“这个啊。”李长风想了想:“靖王的封地在海州啊,要是有些私产,存在自己地盘上声名最响的惠丰钱庄也没什么。”
“也是。”安澜转念一想,也没什么。
“眼下,就等周老鬼自己来找我了。”李长风往椅子背上一靠:“跟他做做生意,也看看他的底。”
下午的时候周文和果然派人来了,说要请李长风过府吃晚饭。长风堡经营的主要是药材药品,也做一些赌坊之类的副业,和惠丰商行常年有生意往来,也算是个不能怠慢的主顾。周文和听说长风堡主亲自到了也很高兴。
李长风特意换了身体面衣服,准备带上安澜一起去。
“你这一打扮,比京城里那些贵公子也差不了多少了。”安澜含笑打量着眼前的李长风,由衷赞叹。李长风前几日奔波来去一直都穿方便活动的短打,这次换了一身青色四合云纹暗花蜀锦长裾,戴一顶束发嵌宝亮银冠,腰佩一块如意头福寿字样羊脂白玉璧,再拿上一柄泼墨山水的折扇,端的是风流倜傥。
李长风摇了摇扇子:“我这是披张羊皮罢了。倒是委屈了你扮作我的下人。”安澜笑了笑:“这有何委屈。”他穿着月白缮丝衣,去了簪冠,加上脸嫩,打扮得如一个小厮一般。二人乘马车一路朝周家去,准时到了周府。
安澜先下了车,照平常小厮所做的,扶着李长风下了马车,就有周家的小厮来迎:“长风堡李堡主到了?老爷在厅上等着您,一会儿就用饭了。”李长风颔首示意,三人跟着这小厮一路穿厅过廊,等到了正厅,李长风和周文和坐下寒暄,安澜偷空四下看了一圈,不觉皱紧了眉头。
周家的大厅摆设富丽,每一用物都是极其讲究的。周家巨富,寻常人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会细想,然而安澜这个官员看过来,却是有些心惊。这周家一介商贾,却能拿出许多官用甚至上用的东西来。博古架上几件瓷瓶子,那斗彩的,花釉的,分明是有钱也买不着的官用极品,那博山炉里头的降香,闻着更该是贡品了,安澜的大哥以前蒙皇帝赐过一块,许多官员都眼红得紧,周文和如此手眼通天,不仅拿得到贡品降香,还舍得就这么大喇喇点上待客?
他正走神,那边李长风和周文和已经寒暄完,说起了正事。李长风表示最近光州水灾,他长风堡在那边卖药卖粮颇有进项,现在准备在光州那边开个新药铺,想在海州周老哥这里进货云云,最重要的是得了一笔钱想存在惠丰。
周文和微微合眼想了一想,也未多问这银子是不是真是这种来路,只笑着问李长风要换多少。
李长风抿了抿唇,道:“五十万两。”
周文和捋着胡子,笑眯眯道:“五十万两啊……你只管把银子拿来,剩下的事全不用老弟操心。只是……”他抬起眼睛看了看李长风:“这么大笔银子,光州此次的钱,也未免太好挣了。李老弟倒是说说经验,日后这种好事我也不能放过啊。”
李长风一怔。他这次来是为了跟周文和套近乎日后好办事,其实没有什么正经大生意好谈,只好说要存点银子。这些银子也不是在光州挣的,眼下倒是不好说了。
不过李长风也不是不知变通,灵机一动,打了个哈哈,摆出一副恳切的表情道:“怪我不实诚,其实这一大笔银子,算是我替妹夫向光州马知府讨来的债。”周文和听到这里,脸色有些不自然,李长风接着道:“我妹夫林凡在光州不幸染病过世,谁知那马正德胆大包天,欺负我妹夫家没留活口,竟贪占了他家财产。幸好这狗官被查出贪污钱粮,主事的钦差大人把他的家产抵了给我,这笔钱里的一大半,就是那狗官的家财。实不相瞒,为了拿回这些银两,老弟也颇用了些手段,是以一开始没有对老哥说明,是我的不是。”
周文和讶然道:“那马正德竟留了那么多家产?”
李长风叹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个数对他们而言不算多。我拿到的还不是全部,有一大半还是教钦差大人收回去了,谁知道这么多年,他怎么敛了这么多民脂民膏。”
周文和讷讷地附和了两句,随即写包票说生意的事包在他身上。谈妥了之后,两人又闲扯几句,便摆酒设宴。
李长风喝酒去了,酒桌上没有安澜的地方,他便下去同周家的下人们一道吃饭。要说这周家真是钱多烧得慌,给下人的饭菜都是好肉好汤,香气扑鼻。
安澜也真饿了,狼吞虎咽吃了一大碗饭,转脸跟一边周家的下人们叹道:“你们周家当真是阔气,伙食这般好。”
一个小厮笑道:“怎么,咱们这算差的,上头管事的,每天四菜一汤。也不知这辈子我能不能吃上。”
安澜笑道:“咱们做下人的,吃到这个就谢天谢地。不过小哥你瞧着就是个好命人,又机灵,又体面,将来定是吃得上那些好酒好菜的。”
小厮得意地道:“那是,算你会说话。”
安澜又恭维了他几句,随即问道:“小哥你主家这么富贵,真是羡煞旁人。却不知都是做生意,周老爷怎么就这么富贵?可是有什么贵人?”
那小厮被他夸得遍体舒泰轻飘飘的,顺嘴道:“咱们家背靠的那可是大树,不说这海州,这江淮大小官员,京城里也有不少咱家老爷的朋友,就连靖王爷也顾着老爷的面子呢。”
安澜听见王爷俩字,耳朵登时竖了起来:“王爷?那可了不得!只是不知王爷和贵府有什么交情?”
小厮啧了一声:“什么交情?瞧你问的,你不知道,靖王爷还得叫我们老爷一声老丈人呢。况且老爷商路宽广,王爷都还指着他帮忙做大事呢……”安澜正待问他是什么大事,却听得那边管事的一声断喝:“瞎说什么呢你?二两米饭撑死你了,嘴里尽往外喷粪!”吓得那小厮唯唯诺诺再不敢吹牛。安澜也挨了一记眼刀,只好低了头赔了笑:“我外面来的,不过是羡慕贵府阔气,瞎问两句,您多多海涵。”管事道:“算你年轻不晓事,我们做下人的,最忌议论主家,还好今日没被管家听了去,不然可要发大脾气。”他啰啰嗦嗦讲了一堆,安澜脸上堆着笑不住地点头。
不多时,李长风也跟周文和喝完了酒,起身告辞。安澜跟着他回了杏荫斋,见主事大夫林萃忙完了事,正在查账。
林萃二十余岁,穿着水绿衫裙,绾着长发,鬓边别着一朵茉莉花,一边喝茶一边对账,看到李长风带着安澜回来,连忙起身相迎:“堡主回来了?这边备了醒酒汤,可要喝点?”
李长风被周文和着实灌了好些酒,便点了点头。安澜看着林萃,忽然想起来什么,上前问道:“林姑娘医术驰名海州,不知可曾给靖王府里的贵女们看过病没有?”
林萃一怔,随即笑道:“这个自然有的。靖王正妃苏氏娘娘,素有肺病,常召我去看诊的。”
安澜心头一喜,接着问道:“那靖王姬妾里头,是否有周文和家的女儿?”
林萃侧头,很是回忆了一下,道:“倒是有一位美人是姓周的,还挺得宠。家里也是商贾。但是不知是不是周文和的女儿……周家也甚少提起他们家女儿的事,周文和女儿众多,倒没有几个知名的。”
李长风皱眉道:“多半不会是吧,若是女儿嫁了靖王,周文和怎么会不大肆宣扬。这可是大靠山。”
林萃也有些疑惑:“这点我也想不明白。安大人突然问起,可是有什么线索了?”
安澜摇了摇头:“只是听他们家下人说起,靖王和周家是姻亲,所以想确认一下。听林姑娘所言,多半是真的了。”周家再怎么富贵,也不过一介商贾,抗不过官府去,可如果把靖王府也拉下水,这事就不是安澜能说了算的了。
“放心吧。就算那周美人是周家的女儿,王爷也未必会管这档子事。”李长风安慰道:“咱们还是先查实了惠丰钱庄的罪证。铁证如山,那时候就算是靖王,也未必会出头。”
“嗯。”安澜定下心神来道:“咱们还按原计划行事。我先给王昊去信,调那五十万两银子过来,再看看惠丰钱庄怎么把这笔官银给洗了。然后再追查赵师爷那些银两的下落。”
李长风点头,看着他一直锁着眉头,忍不住劝道:“你也不必太担心了。”林萃也笑道:“就是。安大人,等那边的银子过来还需要些时日,您也别一直绷着弦了,这几天就在海州好好逛逛玩玩儿,没准还能找到线索呢。”
安澜揉了揉眉心,勉力笑了笑:“林姑娘说的是。不知道这海州有什么好去处?”
林萃笑道:“海州虽没什么名山大川,也有几个风景宜人的宝地。城南的玉泉山景色幽美,还有温泉,就连靖王也在那特意建了个别庄。堡主和安大人不去那里走走?”
安澜点点头:“那我们就去走一走好了。”
☆、山行
玉泉山。
此时已经是夏末,天朗气清,日光也不再酷热灼人,正是游玩的好时节。玉泉山有温泉,许是因为地热的缘故,整座山蓊蓊郁郁更胜别处,还有些夏季的榴花一直开着未谢,景色格外别致。
李长风和安澜也没带别的随从,换了一身便装,沿着山路慢慢往上走。李长风一边走一边指点着周遭的草木,这是三七,那是甘草,这棵野橘树长得不错,那株枇杷树生的可真是高。安澜看着他一路说个不停,也应和一两句,感觉一直沉重的心情也慢慢轻松起来了。
走至半山腰,两人寻到一处山溪。安澜看着溪水清澈见底,想着李长风说了一路,回身道:“长风你渴不渴?咱们打些水喝吧。”说着从包袱里拿了水壶,在溪中打了壶水上来。李长风也确实渴了,看看日头也到了中天,就道:“也快中午了,咱们不如就在这休息一阵,吃了午饭再接着爬山。”安澜点头,两人便分头去准备午饭。
安澜去附近收集柴火,李长风则去打了些野味。打了两只野兔,一只山鸡,想着不够,又上树去掏了一窝鸟蛋,还没下来,忽然听见那边安澜一声惊叫,吓得他连忙蹿下树来,手心捧着的鸟蛋碎了一身,湿哒哒的蛋液顺着袖子往下滴也顾不上擦,三步并作两步找过去,却见安澜跪在溪边一块大石头后面,见他来了连忙唤道:“长风快来看看,这有个人!”
李长风吃惊不小,连忙冲过去,却见这是个少年,半个身子浮在溪水里,手脚冰凉,腿似乎是摔伤了,血染透了半条裤子,但还有气。
李长风把这少年抱出水来,撕开衣裤一看,这少年膝盖磕破了一个大口子,骨头也有些错位。李长风手下使力,把骨头推正,只听少年嘤咛一声,似乎痛醒了。
“没大事,估计是爬山摔伤了腿,体力耗尽才晕过去的。安澜,拿些吃的给他。”李长风还没说完,就见怀中少年慢慢睁开了眼睛,一见他们整个人都弹了起来,拖着伤腿就要跑。
李长风还没反应过来他就窜出了两步,然而立刻就又摔在了地上。李长风连忙上去按住他:“你腿上还有伤,别乱动!我是大夫,你听我的!”
少年喘着粗气回过脸,眼中带着犹疑打量着他们俩:“你们……你们不是他们一伙的?”
“什么?”李长风没好气地折了两根树枝来固定他的伤腿:“我们是来玉泉山游山的,你说的是谁啊?”
“不是就好……”少年舒了一口气,整个人立刻软了下去。安澜好奇问道:“你是谁?怎么在这里?”
“我是……”少年欲言又止,顿了顿道:“我不方便说……两位可不可以带我下山送我回家?我会重重谢你们的!”
“你家在哪啊?”李长风看看这孩子,不过十三四岁,身上倒也有几两肉,不像是穷苦人家的孩子。
“我家在光州!我爹是光州知府!”少年勉力撑着身子坐起来:“二位送我回家吧,你们要什么我爹都给得起!”
李长风和安澜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睛里都看到了震惊和欢喜。
“你们是什么人!说好送我回家为什么把我带来这!”
“我们有话问你……”
“我不!我要回家!我要见我爹娘!”
“你先听我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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