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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雀春深-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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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对了对了,我在万家坊买好了点心,转身刚要出来,就被一人给拦住,公子猜猜,那人竟然对我说什么?”
  沈言之盈盈笑着,此时也绷不住平日的平淡脸,好奇问道,“说了什么?”
  元宝哈哈大笑,“他竟然问我,问我想不想考取功名,说他家先生是京里顶好的私塾先生,哈哈哈哈”,元宝转了个身,“公子你看看,我原来竟像个读书人模样吗?”
  沈言之笑不出来了,愣愣地看着元宝,“什么?”
  “怎么了,公子?”,元宝见沈言之的脸色不对,也收起了开玩笑的姿态,却还不知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
  “这话,你今天跟谁提过?”
  元宝赶紧摆手,“我一进宫就忙着给公子送点心,哪有功夫和人闲聊,这话,我只说给公子听过”
  沈言之皱了眉头,眉间拧得像麻花一样,也就是元宝这样的粗心人觉不出什么,沈言之倒嗅出了几分别的味道,若他所料不错,科考舞弊?
  前朝也不是没有过先例的,受贿泄题,撤换试卷,哪一年不是闹得沸沸扬扬,非要见了砍头的血才压下去。只不过今年像是换了新法子,难不成在街上派人盯好了,见着像有钱有势的科考生便借私塾名义私下询问几句,若考生有意再带去别的地方细谈?
  沈言之越想越糟糕,直拍了桌子站起身,厉声说了一句,“刚才那些话你憋住了,若让我知道你说给任何一个人听,小心你的脑袋!”,接着便匆匆忙忙地吩咐了辇轿往外走,元宝不明所以,连忙应了,拿着狐裘就跟上去,看着沈言之坐上辇轿,往宣室宫的方向去。
  等到了宣室宫门口站定,见谢全侍奉在外就知道自己来的又不是时候,谢全也苦着脸不知如何解释,可沈言之这事儿又急,只好匆匆开口,“可是宁公子又来了?”
  谢全弯着腰,面露愧色,“公子来得不巧……”
  沈言之伸着头朝里面望,却听得宁卿如的声音传来,似是语气不善,扯着嗓子在喊,“难不成这就是大梁皇家的处事态度?!强取豪夺,岂是君子所为!”
  只一句话,沈言之便能猜出里面发生了什么,小声询问谢全,“可是为了那张琴来的?”
  “可不是吗……进去有一会儿了……”
  沈言之回过头,看着元宝,说,“你回宫,把那张砚雪琴拿来!”
  元宝可不敢问缘由,公子怎么吩咐他就怎么做,连忙应了就一路小跑回了宫。
  沈言之深吸一口气,谢全单看了沈言之脸色便知他是要进去,刚想通传,却被沈言之拦了,只见他大步踏进去,笑着道,“皇上,臣想到要送七王爷什么寿礼了,皇上若也应了,可得想想赏臣什么好!”
  走进屋子,看见宁卿如,沈言之装作吓了一跳的模样,忙跪下来,“臣不知宁公子也在这儿,叨扰了皇上说话,臣该死……”
  殊易哪里不知沈言之的心思,也是笑了,“起来吧,外面这么冷,怎么穿得这么少就出来了?”
  刚才急得没甚感觉,听殊易这么一说,沈言之才忽觉身上有点冷,刚从外面进来,屋里又是烤得极暖的炭火,不禁打了个哆嗦,殊易无奈地摇了摇头,解了自己身上的披风走上前搭在沈言之身上,嘱咐着,“穿暖一些,小心又着了风寒,去年就病得厉害”
  沈言之轻笑一声,“臣急着来找皇上,就忘了……”
  听着二人打情骂俏的姿态,宁卿如在一旁不屑地嗤了一声,殊易好像这才反应过来宁卿如在,清咳了一声,悠悠问道,“所以,你想到给七弟的寿礼是什么?”
  这桩事倒是真的,只不过殊易早就准备好了寿礼,哪里需要沈言之出什么主意,想来是沈言之在外面探听到了他们二人间的话,所以又赶来刺激宁卿如的。
  沈言之乐得做这个坏人,殊易自然配合他捡现成的。
  “七王爷最喜音律,又是极爱琴的人,臣前些日子偶得一张佳琴,想必七王爷定会喜欢”
  宁卿如一听便急了,也不弄明白沈言之要送的到底是不是他的砚雪,只管沉了脸,听殊易如何说,殊易是知道的,沈言之抢了他的琴,怎会任由他拿去送给他人为礼?
  可是,殊易却在犹豫,“嗯……倒是个好主意……”
  沈言之想说些什么,但嗓子突然一痒,忍不住偏过头咳了两声,殊易在旁数落他,“可不是着凉了,先回去歇着罢”
  沈言之抬头看了殊易一眼,知道这句话里一半是关心另一半也有赶他走的意思,可他现在来并不是为了宁卿如……
  悄声掩了咳嗽,上前几步靠在殊易怀里小声道,“皇上,今早元宝去万家坊买了些点心……”
  轻轻捏了捏殊易的手指,殊易了然于胸。
  又没忍住咳了几声,裹紧了身上的披风,虽不如他的狐裘厚实,但也有万千暖意涌入全身上下,异常暖和。沈言之淡淡笑了,连攥着披风苍白的手指都透露出无限温柔。
  “那……臣先告退了,琴……就留在皇上这里”
  瞥过宁卿如,他知这场戏没了他什么戏份,默默地带着元宝退了出去,把琴亲手交给了谢全,命他在屋外随时等吩咐,谢全应了。
  沈言之走了,殊易又回到书案前坐下,完全无视屋子里还站着人,拿起笔继续批阅着奏折。其实在沈言之来之前,他们二人就保持这样的状态很久了,殊易一言不发,只宁卿如在他面前长篇大论,刚开始语气还温和些,见殊易完全没反应,到后来就强硬了点,恰好落在沈言之耳朵里,才演变到现在这个模样。
  其实还是怕的,怕这琴送走了再也要不回来,可依然不想妥协,而且是向这人妥协。
  堂堂天子又如何,外人说他英明神武杀伐决断又如何,在他这里,还不是像一个禽兽一样,用最卑鄙的手段,逼他在他面前示弱?
  “殊易!”,宁卿如又开口,“要送给七王爷的寿礼,是否就是我的砚雪?即便不是,还请物归原主,将琴归还于我!”
  殊易连头都没抬,笔也未顿,淡淡道,“朕说过的话,不想再重复了,七弟喜琴爱琴,想必这礼送去了,也会珍惜非常,不至于糟蹋了”
  语罢,殊易便命谢全将琴拿进来,谢全早在外面等了许久,连忙把琴安安稳稳小心翼翼地将琴放在书案上才退了出去。宁卿如看到熟悉的琴面,全身一颤,几乎想冲过去夺过琴便罢,但他知道他不能,在殊易面前,他没有这个权利……
  “倒是张好琴”,殊易叹了一声,手指轻轻划过琴面左上的砚雪二字,“砚……雪?好名字,七弟定然喜欢……”
  “殊易!”,宁卿如突然唤他,双手紧紧地握成拳,手背上爆出青筋,就连额头上也流下几滴汗珠。
  殊易面上还是淡淡的,甚至不嫌麻烦又叫来了谢全,“将这琴妥善包好,送去七王爷府上——”
  “殊易!”,宁卿如几乎是吼了出来。殊易抬手让谢全出去。
  ——只是一句乞求的话而已,哪里就有那么难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如今也是迫不得已……
  终于向前几步,对上殊易的眼睛,声音极轻,颤颤巍巍地,“我求你,求你行不行?”
  一股寒意逼上心头,似乎用尽他所有力气。


第九章 何来信任
  “那是我母妃留给我的东西,我从没有见过她,只有这张琴为伴,从小到大,只有这张琴而已”,全身都颤抖起来了,“他们要什么都可以,可是,能不能把我的东西还给我,我只有那一个念想而已……”
  还是头一回见他这么乖巧的样子,一反那日强硬之态,可怜兮兮地说这样一番话,殊易哪里还禁得住,站起身绕过书案一把扯过那人搂在怀里,握住他发汗的手,使劲掰开了,在手掌里细细摩挲,宁卿如也没有躲,只是表情略微僵硬了一下,也只有一下而已。
  伸出手捏了捏宁卿如恍若苍白的脸,和沈言之的消瘦不同,有一些肉,捏起来软软滑滑的。殊易说,“早这么乖多好,以后也这么乖行不行,只要一句话,你要什么朕不能给你呢……”
  只要你陪着朕,你要什么朕都可以给你。
  知道宁卿如什么不会应,但殊易依然心情大好,松开了手,推他到书案前,“去看看你的琴,宝贝成那个模样”
  宁卿如一怔,眼神落在琴上,却意外发现之前断的两根琴弦都已经被上好,一眼瞧了便知工艺之精细,琴面也特意擦拭过,用手指勾弦,声音清脆亮丽,音调准确无误,竟是连音都调好了。
  记得书影送琴回来时,说尚仪局的琴师皆不在宫中,这才等了一晚,给了沈言之可趁之机,之后这琴一直在温德宫那里,那么修这琴的只有……
  “卿如……”,殊易说,“你该知道在这个宫里能指望的只有谁,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东西,偏你视如草芥”
  “殊易”,宁卿如突然唤道。
  “嗯?”
  “那个叫承欢的人,你喜欢吗?”
  殊易有一瞬间的怔然,无言以对,他可能没有想到会有人问他这个问题,宫里的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帝王家,哪有真正的喜欢和真正的疼爱,哪怕只有一瞬的欢愉,谁又会去管这份欢愉是否能持续百日千日,更别提谁会在殊易面前直截了当地问他,你喜欢吗?
  见殊易迟迟不答,宁卿如轻笑了一声转过身看着他说,“父皇一直很疼爱王贵妃,虽然未及后位,但也是金屋藏娇万千宠爱,哪怕只是一个皱眉都会让底下的人胆战心惊,生怕有一点伺候得不好,自王贵妃后,父皇再未纳一名女子入宫,这才是喜欢,所以殊易——”
  “你不喜欢他,一个陪伴在你身边三年之久的人,你都未曾存过一丝喜欢”
  ——哪怕你在我面前口口声声地说喜欢,谈君王之爱,又让我如何相信?
  ——我不信,一个字都不信。
  当殊易走进温德宫时,他仍没有想明白宁卿如的话,未存过一丝喜欢……?难不成他宠谁,就一定要喜欢谁吗,就像正朝自己跑来的这孩子一样,你看,他笑着,媚着,用尽浑身解数讨自己的开心,可如果自己不是皇帝了呢,估计第一个弃自己而去的,就是他……
  “急着叫朕来,是什么事?”
  殊易笑着接住他,不免又嗔了几句添衣,他怎会不记得,沈言之在自己身下,辗转呻吟,用极轻的声音对自己说,“皇上,在这宫里若谈交心可是会万劫不复的,臣要什么,臣能要什么呢,不过皇上宠一日,便快活一日罢了”
  殊易记得,深深记得。
  沈言之拉着殊易进屋,屏退了一干人等,却是没说正事,反问,“皇上和宁公子……”
  “不关你的事”
  沈言之识相地闭了嘴,转身拿来纸笔,在纸上写下一个名字,殊易看了,却不明所以,笑问,“好端端的,提他做什么?”
  “刘玮刘大人,这次春闱的主考官,家中有两子一女,大儿子前些年入了仕,女儿待字闺中,二儿子名声倒是不大好,不知臣说得对不对?”
  殊易点头。
  “今早元宝出宫,兴许是穿得好了些,也隐约有点读书人的影子,在万家坊门口便被人截住,小声问他——”,凑到殊易耳边,“请问公子,可想考取个功名吗?若文章有难处,我家先生可指点一二”
  殊易一惊,压住拍案的冲动,沉声道,“承欢,此事不是儿戏……”
  “臣知道此事份量,所以才告知皇上让皇上亲自拿主意,科考试题由皇上拟定,刘玮刘大人作为主考官是知道的,据臣所知……刘大人的二公子在京中是出了名的爱赌,即便刘大人无意,若是二儿子欠下了不少赌债——”
  “承欢!”,殊易厉声打断他,“妄议朝政,你可知罪!”
  沈言之立马跪了,“臣知罪!可臣若是说错了自是好的,但若是不小心被臣言中,等下个月科榜排出闹起事端来,才是悔之晚矣!”
  沈言之越说越激动,声调也越来越高,待话音落下,不仅他连殊易都吓了一跳。
  这个高声朝他据理力争的人,真的是他认识的那个承欢吗?
  沈言之一慌,连忙低下了头,收起了锐利的眼神,在一瞬间又恢复了唯唯诺诺的样子,仿佛变换了一个人,殊易静静看着他,未言一字。
  沈言之清楚,殊易更清楚,科考舞弊向来是大事,先不说牵扯广了必要载入史册,流传后世,只看眼前那便是皇帝治下无方,寒了千万学子的心!
  周围空气似乎都在凝结,可是沈言之始终没有听到殊易的一言半语,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安静到能听清彼此的呼吸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到殊易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道,“承欢,你到底……存了私心吧”
  沈言之深深拜了下去,“臣不敢”
  “不敢?”,殊易冷哼一声,“你当朕不知你与刘玮有旧怨?若他死,第一个笑的就该是你”
  沈言之一颤,知道殊易提起的是三年前的旧事,当年若不是刘玮从人贩手中买下自己,自己恐怕也不会被送进宫送上龙床送给眼前这个人,可沈言之从没有怨过,如果不是被送给殊易,他的下场结局……
  “臣怨什么呢,如果没有遇到皇上,被送给各式各样的人做礼,恐怕臣早就下地狱见阎王了,所以臣不怨,臣只在乎皇家颜面,一心为皇上着想,若非说臣存了私心……”,沈言之抬起头,一字一句道,“那也是他刘玮自作自受,自己往火坑里跳……”
  殊易冷笑一声,“说得倒好听,如果不是旧怨,除刘玮是主考官,底下零零散散共有四位副考官皆知考题,你为何只怀疑他?”
  一句话,堵得沈言之哑口无言,脸色一点一点苍白,他惊讶地看向殊易,而殊易眼里透露出的是十二分的质疑,顿时手足无措,紧张地努力理清思绪。
  刘玮是朝中三品官员,又作为主考官,这种掉脑袋的事,除了他又有谁有胆子做,不……不对,这根本说服不了殊易,再想想……他小儿子嗜赌成性,可……可自己手上又没有证据说他欠了债……
  “皇上……”
  殊易忿然起身,冷冷瞥了他一眼,“朕念你今日初犯,暂且饶了你,此事莫再提起!”
  “皇上!”,沈言之急忙想要拉住他,却被一手甩开,殊易冰冷的声音再次传来,“今后再肆意干政,休怪朕心狠!”
  沈言之再不敢言。
  殊易走了,走时面色不善,略带愠火,谢全也摸不清这位帝王的心思,只能低着头小心伺候着。元宝看着殊易离开,殊易前脚刚走,后脚他便冲进房里,果然看到沈言之跪在房里,直愣愣地盯着地面。
  轻声迈着步子,走到沈言之跟前,说,“公子……皇上走了……”
  沈言之忽然笑了一声,吓了元宝一跳,望着冰冷的前方,好像自言自语般地喃喃道,“他不信我……”
  他不信我——殊易不信他,在他眼里沈言之只是一个因公报私的小人,仗着皇帝的宠爱胡作非为的禁脔。沈言之笑,笑他不自知,殊易为何信他凭何信他,皆是情理之中,反而因为宦官的一句话便以为三品大员涉及科考舞弊的他才是真正的大笑话。
  沈言之问,“我出宫的腰牌在哪儿?”
  “仔细收在盒子里呢”
  “取来,我要出宫”
  想起这块腰牌,还是前年他向殊易软磨硬泡求来的,本就不是个安分性子,要他整天待在四四方方厚厚红墙的围城里太难了。看着连元宝都有块出宫腰牌,进宫没多久的沈言之眼红得很,连侍奉的时候都更卖力了些,殊易被他磨得没办法,也就赏了他一块,并警告了他若是没得允许擅自出宫会有怎样的严重后果。
  不过有了腰牌之后,沈言之却再也没了出宫的念头,就连想吃什么了也都交给元宝跑腿,兴许是出不去的时候想出去,能出去了也便不当回事了,又或许——
  他从来没有想过离开这里,从来没有。
  元宝拿来腰牌时,沈言之已经换好了一身出宫的常服,见沈言之急匆匆地拿了一沓银票,才忍不住道,“公子,让仆跟着您吧,好歹有个照应,要是公子有什么事,仆就算有十条命也不够赔的啊”
  “你在宫里就算照应了,跟着我更添麻烦”
  “要是皇上问起来——”
  “皇上不会问”,说完,沈言之便朝着宫外走去,春儿端着几盘点心正从小膳房出来,看沈言之出去一时不解看向元宝,然而元宝也只是摇摇头,便没敢说什么,可惜地看着几盘点心,又端回了小膳房。
  带着腰牌,出宫并未受什么阻拦,宫门的侍卫只当是哪个宫里的小宦官出去替主子办事,但看着沈言之面相姣好,也不免多看上几眼,毕竟宫里宦官是多,但长得这样好看的估计屈指可数。
  沈言之注意到他们的眼神,低下了头,加快了脚步,紧紧握着腰牌大步踏出宫门。
  站在宫门外,看着布衣百姓形形色色地在他眼前穿梭而过,沈言之愣住了。
  瓦蓝的天空毫无特色,宫里宫外一样透着骨的冷,其实进宫也只有三年而已,可就这三年,将他和普通老百姓层层相隔,隔在了重重深宫,让他差点忘记他也曾布衣粗粮,像这群人一样活着。
  陌生,可怖的陌生,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出宫,仔细想一想,大概只是想证明给殊易看,其实他是可信的,他的一言一行皆为他,他也没有他口中说的……那么不堪。


第十章 独入虎穴
  找了家酒楼落座,小二见沈言之的打扮便知是富贵人家,安排了上好的坐席,态度也是毕恭毕敬,弄得沈言之都有点儿不适应。随便点了两道最贵的菜,在众目睽睽之下毫不遮掩地展开手里那把金灿灿沉甸甸特地镶了金边的折扇,在彻骨寒冬里大摇大摆地扇起了风。
  其他人皆冷眼相对,他们哪里不明白,只当是哪家的纨绔,特地炫耀炫耀手里的金扇子罢了。
  小二可瞧准了这个金主,赶紧催着膳房做好了立马趁热端上来,点头哈腰地笑,“公子,菜都上齐了,您慢用”
  沈言之轻笑,从怀中掏出一块足够份量的银子扔给小二,“爷赏的,拿去花吧”
  小二吃惊地看着手里的银子,没想到这位客人竟这样阔绰大方,几乎要笑掉了牙,也不顾其他桌上的生意,只管伺候眼前这位,“公子,咱这儿还有前些天刚酿好的酒,在京里可是一绝,公子可要尝尝?”
  沈言之挑眉,又扇了几下扇子,“那就尝尝”
  “诶!小的这就去拿!”
  酒拿上桌,小二站在一旁,笑脸盈盈地看着沈言之——手里的金边扇子,憨憨地笑了笑,“公子这把扇子可真稀奇,折扇小的也看过不少,镶金边儿这样精致的,还是头一回见”
  沈言之心道,自然是没见过的,这还是哪一年中秋殊易赏给他的,知道他素爱金银,又觉送普通折扇实在不符他一代君王的品味,于是特地吩咐下去给扇子镶了金边,又亲手题了字,沈言之一直视若珍宝,就放在枕头底下,恨不得每天看上几眼。
  金边倒不难得,只要他想要,金扇骨都能做,难得的是殊易的字,亲手题的字。
  沈言之口是心非,不屑地收了扇子,从手上褪下一枚玉扳指,淡淡说,“一把扇子而已,哪有什么稀奇,要说珍宝还得是这枚扳指,可比金子要贵——”
  “哼,纨绔子弟,骄奢淫逸!”,沈言之话没说完,冷不丁听到这样一句话,不禁皱了眉头,侧了身子朝说话人的方向看去,书生气十足的两人,衣服的料子普普通通,桌上也只有几道小菜,身旁放着各自的行李,一见便是从外地赶来参加春闱的考生。
  沈言之冷哼一声,摆摆手让小二让开,说话倒是客气,“见二位身家,莫不是此次春闱的考生?在下最敬读书人,小二,给这两位添几道硬菜,算到我头上!”
  小二连忙应了,却听其中一人不屑道,“倒是不必,我们一介布衣,吃不起您请的饭菜”
  沈言之无辜地眨眨眼睛,“兄台不知,其实在下也是来考春闱的,碰运气中了举,家父便逼迫一定要来参加春闱,实属无奈,但自知无才,也写不上几个字”
  那两人听罢更是不屑,甩着箸便吟道,“和烟和露一丛花,担入宫城许史家。惆怅东风无处说,不教闲地佘春华。想寒窗苦读十余载仅为今日出人头地放手一搏,却也比不得有些人生来含着金钥匙,春闱大考竟只是玩玩而已”
  沈言之听他们连吴融的《买花翁》都搬了出来,就知心里怕是大有不快了,可装纨绔也要装得像一点,只能装作听不懂的模样,笑了两声,“兄台刚才吟的那首诗说的是什么,可否解读一二?说起来在下此次进京也没带几本书——”
  沈言之话还没说完,就见他们撂了箸,站起身拿了行李,“竟是连吃饭都不痛快,何必和那等纨绔逞一时口舌之利,我们走!”
  眼见着那二人气冲冲地走了出去,其他看好戏的纷纷侧目沈言之,却见沈言之面上无一点尴尬之意,有些人掩嘴偷笑,以为沈言之根本没听出来他们是在嘲笑他,见他连那首诗都听不懂,只道是家中娇养惯的公子哥,恐怕连中举一说也是家中塞了钱。
  沈言之见二人不忿离去,心中不解,也没了吃饭的心思,戴上扳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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