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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雀春深-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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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丢,说什么也不能丢。
  殊易没说话,继续策着马,似是根本没听到,眼见着离宫廷越来越近,沈言之知道一旦进了宫那把扇子就再也拿不回来了,他不安分地挪动起来,皱着眉头回过头,“皇上……臣……臣想回去找找,臣自己回去找找……”
  殊易还是没说话,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一点都没有停下的意思,沈言之实在太着急了,急得撑着马身就要翻下马去,殊易一把拉住他,怒吼,“承欢!你到底还要折腾什么!”
  沈言之惨兮兮地,他不敢像从前一样肆意要求什么,他害怕殊易哪怕一点的不耐烦,他现在唯一剩下的只有殊易给予他一丁点的可怜而已。可那把扇子是他的念想,那是殊易赏给他的,他命人添的金边,他亲手题的字,天下无双,丢了就再没了。
  “皇上……臣……”
  “闭嘴!”,殊易没好气地打断他,“什么东西宫里没有!老老实实地跟朕回去!”
  沈言之闭了嘴,却依旧不舍地不停回头看,那东西确实是宫里没有的,天底下独一份的……
  “承欢!”
  沈言之连回头都不敢了。
  回到宫里,殊易直接将马停在了温德宫门口,远远地望见元宝和春儿站在门口,见到殊易的马时齐齐跪地拜见,殊易烦闷地下马,粗鲁地拉着沈言之便往宫里走。
  元宝瞧见了沈言之脸上的伤,忍不住惊呼一声,赶紧跟了上去,早在一个时辰前好几位御医便声称奉了圣上的旨意蜂拥而来,在宫里等了这么久也未见回来,元宝看着这么大的阵仗一直担心他家公子的状况,竟没想到是伤了脸,而且那么重。
  沈言之踉踉跄跄地跟着殊易走进屋,见到满屋子的御医也是一愣,下一瞬殊易便将他掼在地上,沉声道,“看看他脸上的伤!”
  一屋子的御医见皇上脸色不善,也是提了十二分的小心,殊易话音刚落,几个人便立即跪行到沈言之身边,那景象,像要把沈言之生吞活剥了一般。
  清洗的清洗,上药的上药,把脉的把脉,开方的开方,温德宫还是第一次这么热闹,忙上忙下忙得沈言之心都乱了。其实最怕的就是他了,尤其看到殊易铁青的那张脸,连询问一句都不敢,生怕得到让他死心的答案,那把刀尖锐地划过皮肤时他就料想到最坏的结局了,可是当殊易把最真实的真相血淋淋地摆在他面前,还是会不由自主地难过。
  不知过了几盏茶的功夫,那几位御医终于消停下来,排排站好,却是谁也不敢先开口。
  殊易看了看跪坐在地上肿着半张脸,又被迫喝了好几碗苦药的沈言之,淡淡问,“他的伤怎么样,能恢复如初吗?”
  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沈言之胆怯地抬头,看着最有名望的王御医走上前两步,悄悄地瞥了眼沈言之,他在宫里的日子也不短了,连嫔妃都视容貌为第一等大事,何况是个只能靠皇帝恩宠活下去的男孩子,无论结果如何,他都实在不忍,于是躬身道,“公子的伤痕不算深,臣在药里加了珍珠粉,再配以内服和注意忌口,可能不会留下疤痕”
  “可能?”,殊易挑眉,脸色沉得难看,又见这些御医一个一个胆小如鼠的模样,更添厌烦,一挥手遣了他们出去。
  殊易站起身,走了过来,一手扣住沈言之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刚才夜色正浓灯火昏暗,看得不甚清楚,现在映在烛火下仔细瞧了才知原来这么可怖,青紫的脸上横跨一条狰狞的伤口,原该是似玉雕凿,却变成了这副模样……
  一挥手,重重的一个耳光打在沈言之脸上,就打在满是伤痕的那半边脸上,沈言之踉跄地倒在一边,面无血色,眼神无光,似是完全不在意殊易的任何举动。
  也不知殊易这一路上如何忍耐,恐怕这一巴掌他早就想打,却憋到现在。
  旁边的元宝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狠狠的一个头磕在地上,哽咽地乞求,“皇上,您饶了公子吧,您这样会毁了公子的——”
  殊易扫了他一眼,又回过头看看沈言之,冷笑一声,“他怕是也好不了了,倒不如朕亲手毁了——”
  “皇上!”,沈言之惊叫一声,他分明地看到殊易眼中闪过的一丝狠厉,也看到他握紧的拳头上泛起的青筋,他相信殊易会真的杀了他,可他不能死不想死,惊慌失措地拉了殊易的衣角,语不成语句不成句,最后的挣扎,“臣一定能好,臣怎么会就这么毁了,不会的,不会的,臣一定能好……”
  沈言之疯了一样的痴语,听得殊易更不耐烦,猛地一甩,沈言之狼狈地摔在地上,最后的视线落在殊易精致的长靴之上,冷冰冰的话语从头上传来,“什么时候伤好了再来见朕,要是好不了了,你就替朕守着这座宫殿守到死吧”
  听着殊易的脚步声一声一声远去,沈言之就那么趴在地上,头埋在臂弯里,也不知什么时候眼泪落下来,不想哭出声,又怕泪水沾染到伤口上,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冰冰凉凉的地面,任由一滴一滴滴落。
  元宝跪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抹了眼泪膝行到沈言之跟前,大哭道,“公子,起来吧,地上凉,皇上已经走了——”
  肩膀不停地颤抖,元宝看了哭得更狠,手上一点力气也使不上,结果也和沈言之一起在地上哭起来。正巧春儿端着粥走进屋,见状大惊,连忙把粥碗放在桌上,推开元宝便将沈言之拉了起来扶到床上去,蹲下身子握着沈言之的手一字一句道,“公子莫急,只是一道浅伤而已,那群御医是怕有个什么万一才说的那些话,公子怎可当真,相信奴婢,公子这伤,一定能好”
  元宝这时也从地上爬起来,凑到沈言之身边,宽慰道,“春儿说得对,一定会好的,公子莫再伤心了,春儿特地熬了粥来,公子受累了,好歹喝一些吧”
  说着,元宝赶紧将桌上的粥端过来,简单的小米粥,熬得浓浓的,香气四溢,沈言之这才面不改色地偏过头瞧了元宝一眼,接过粥,扔了勺子,不顾刚端出的粥烫了嘴,毫不犹豫地咽了下去。
  把空的粥碗递到元宝手上,静静地,心如死灰地,“出去……”
  “公子……您放宽心吧”
  “出去!”
  春儿轻轻拉了元宝,两个人无声地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沈言之也不知自己在床上坐了多久,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就有一面铜镜,可腿沉重地抬不起来,他害怕看到镜中的自己,会忍不住一头撞死。
  殊易喜欢他吗?他刚入宫的时候也曾想过这个幼稚的问题,他不相信毫无喜欢,殊易是帝王,是这片土地的统治者,没有人能违背他反抗他,他想得到的东西总是很容易便能得到,如果没存着几分喜欢,他不会在宫里逍遥这么久,殊易也不会任由他逍遥这么久。
  可谁说喜欢是毫无保留,从头发丝喜欢到脚趾,从皮肤到血液,喜欢总是要有理由的,殊易喜欢他的容貌喜欢他的侍奉,如果这些都没有了,他也没什么值得殊易喜欢。
  他一直是知道的。
  殊易图他的貌,他图殊易的权,本是一场完美无瑕的交易,却被心乱了阵脚。
  喜欢吗?沈言之问自己。喜欢又如何,纠缠?无理取闹?如果真到了那番地步,殊易才会毫不犹豫地抛弃他,那时候,真的是什么机会都没有了。
  沈言之还是坐到了那面铜镜前,镜里映出他可怖的模样,心无半点波澜。
  笑了,他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殊易的感情是纠结且不纯粹的,至少在现在。
  谁说喜欢必须要从头发丝喜欢到脚尖,从每寸皮肤喜欢到骨髓深处,始于颜值忠于内涵,我说习惯和离不开才是最好归宿。
  我(翻个身):没动力,(再翻个身),没动力啊啊啊啊——
  沈言之(微笑):你怎么了?虐完我就不想写了吗?
  我(尴尬一笑):没有啊没有啊,写……我写……
  痛哭流涕


第十三章 高墙之隔
  第二天消息传来,刘玮一家被抄,刘玮受贿泄题,现已被关入刑部大牢,十日后问斩。
  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直呼吾皇英明,可宫里面却甚少有人关心此事。都传温德宫的承欢公子毁了容,一夜失宠,宫里所有的御医都看了,大概是没救了,当晚皇帝忿然离去,圣宠一时骄横跋扈的承欢公子的好日子,也算到了头了。
  沈言之向来不与谁交好,要非说一个,也就只能和皇后说几句话,那也是因为皇后无貌无才,除了背景还可用之外几乎没半点可赏识之处,说到底除了元宝和春儿真心相待,宫里哪个人不等着看自己的笑话呢。
  一夕沦为弃子,怕是很多人都笑弯了腰。
  最激动的莫过于云起宫的书影,他看不惯沈言之很久了,那日又无缘无故被他羞辱一番,这口气郁结在心里,直到此时方才有所舒解。高兴地过了头,连早上倒茶时都哼上了小曲,宁卿如皱着眉头斥他,“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瞧你现在的轻狂样子,被人瞧了去怎么得了!”
  “公子怕什么,温德宫的那位失了势,放眼整个宫里,哪个还能跟公子相比?”
  宁卿如不解,“他失了势有什么好高兴的,帝王薄情,竟因毁了容貌便弃之不顾?你说得倒是好听,岂不知他的今日便是我的明日?”
  书影摇摇头,“公子这话可说错了,仆看得出来,皇上对公子可是一片真心,宫里人都道皇上极宠承欢公子,莫不知他在皇上跟前也是小心谨慎着呢,哪里像公子,无论说什么做什么,皇上都由着公子,可见待公子不同了”
  宁卿如笑着摇摇头,也不嫌烦,像非要和他争个对错,“若非喜欢,岂会白白宠了千日,可若当真存了真心,又岂会弃之如履?书影——”
  “公子又说错了”,书影打断他,“这话仆说出来是死罪,但仆也要说,即便是最底层的宦官也要分三六九等,何况是皇上身边的人,得宠一日便嚣张一日,这道理再简单不过,偏公子不明白,色衰而爱弛,若承欢公子现在好好的,他依然是从前那个嚣张跋扈的承欢公子,没人敢惹他的。公子,仆知你心净,但公子也该知道,想在这宫里安好一日,到底要靠什么——
  若公子不知,且看承欢公子今后的境遇吧”
  宁卿如有些吃惊地看着书影,竟是不该如何辩驳,转念一想书影在宫里摸爬滚打怕是也是一点一点熬上来的,其中苦楚只有他一人明白罢了,与这等人倒是不必再争什么,反正也争不出什么结果。
  冬日还未过,一天比一天冷了,科考正常举行,更换了题目更换了主考官,好像刘玮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沈言之至今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帮了殊易还是添了麻烦,不过高兴的是殊易并没有不信他,而是暗中派人搜集了证据,说起来也是怨他的,若是他一早说了,自己或许不会出宫冒那个险,也不会笨到用生命作赌去换殊易的一场可怜。
  那些宦官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眼见着沈言之几乎没有复宠的可能,就连冬日的炭火给的也少了些,送来的都是最下等的黑炭,烧的满屋子黑烟,呛得人直咳嗽。
  春儿气冲冲地端了饭菜来,见屋子里乌烟瘴气地更添怒火,可看见床上缩作一团的沈言之,想骂出口的话便都堵在嗓子眼,怎么也不忍心再伤公子的心了。
  自受伤后,几乎每日十二个时辰都窝在床上,有时躺得头昏脑胀了便坐起来,坐累了再躺下,周而复始。
  脸上已经消肿了,近日青紫稍褪去了些,伤口也结了痂,那帮御医也惯会见风使舵,沈言之失了势,便连药也不大送了,好几日都要亲自去取,还借故事忙要等上好几个时辰。外用的药尚且如此,更别提抓内服的药有多难,幸沈言之还有些家当,交与春儿变卖了通通路子也能撑上好些时日。
  轻着脚步走到床前,春儿小声道,“公子,起来吃些东西吧,已经过了午时了”
  沈言之闻声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睁眼,却是被浓烟呛得咳嗽起来,春儿忙上前扶他,沈言之见屋里乱七八糟的模样,终是叹了口气,“烟散成这样,不然这炭就不烧了,不然就开窗通通风,再这样下去可要死人的”
  春儿有点为难,“天气这样冷,不烧炭公子该冻病的”
  扶了沈言之起来,沈言之竟是要下床走走,自己穿好了鞋,让春儿伺候穿好衣衫,披上那件不知哪一日殊易赏给他的狐裘,走到窗边猛地一推窗,寒风倏地灌进来,自己没怎么冷,倒是把身后的春儿冻得一哆嗦。
  沈言之回过头,才想起她身上穿的少,淡淡一笑略表歉意,“忘了你还在了,我可不记得我短过你吃穿,也多穿些,省得病了”
  春儿搓搓胳膊,道,“奴婢倒没事,整日待在膳房里,穿得多了倒碍事,公子没事便好了,饭菜要凉了,公子赶紧吃些东西吧”
  沈言之却是先到匣子里取了几个金镶玉的扇坠,放到桌子上才坐了下来,看着满桌子的青菜也是没胃口,但总不能白白辜负了春儿一片心意,只好硬着头皮拿起箸吃起来。
  春儿见了那几个扇坠便知沈言之是何意,连忙道,“公子上次给的还剩下些,这些扇坠都是皇上赏的,公子最是珍视,即便再难还有我们,公子实在不必当了这些——”
  “扇子都没了,空有扇坠有何用?”
  沈言之说得释然,可春儿还是犹豫着没收,见春儿一动不动,沈言之又拿起那几个扇坠往桌上一拍,“给你你就拿着,抓药吃饭都靠打点,花银子的地方多了去了,我宫里现如今什么都缺,但银子还是不缺的,你且放心地打点,也做些肉来”
  说起这个春儿就来气,咬了牙剁了脚,恶狠狠地骂道,“膳房那帮狗奴才惯会欺负人的,我银子打点下去了,给咱们宫里的还是挑拣剩下的,那肥成猪的老太婆还掐着腰跟我喊‘你们宫里是自己有膳房的,照说该自己买菜自己拿回宫里做就是’,我气不过就让他们按份例每顿做了送来,谁想到每道菜油腻腻的根本没法吃,公子伤还没好,吃不了那么油的,我只好每日只做这些了”
  沈言之见春儿眉飞色舞气势汹汹的模样,竟被她逗笑了,眉眼间似是流转着璀璨光芒,若是脸上没有那道丑陋的伤痕,该是人间绝色。
  “吃的就算了,药一定要最好的”,沈言之笑着放下箸,站起身道,“也是有半月没出过门了,出去走走吧,闷也要闷死了”
  春儿大吃一惊,惊中又有喜,沈言之躲在屋子里太久了,久到春儿以为直到伤好他都不会出门半步,原担心心中郁结对伤口愈合也是大大不利,现如今看来是白担心一场了。
  春儿忙下去吩咐,准备好了手炉辇轿,沈言之推开房门,冬日阳光还是刺痛了眼睛,许久没走在这样灿烂的阳光下,一时间还是有点不适应。未曾用任何东西遮掩面貌,大胆地走出去把伤处展露给每一个人看,已经受了这么多的屈辱,还怕这些吗。
  只持手炉,未坐辇轿,仅唤了春儿和两个小宫女跟在身后,行于长街之上,除了脚步声外,肃静地可怕。沈言之握着手炉,垂着眼一步一步安静地走着,或许真的是今时不同往日,从前在他面前连头不敢抬的宫女宦官,如今竟也大大方方地从他身边经过,连安都不请。
  “春儿,皇上最近常去哪里,云起宫吗?”
  春儿一愣,她这半月以来只顾照顾沈言之,哪里有心思关心皇帝去了哪里,沈言之问起,也无从答之,只能抿了唇道,“奴婢不知,也未曾关心过,皇上如此待公子,公子不该去找皇上”
  沈言之淡淡笑了,“这话说得可不聪明,再说了,我什么时候说要去找他了”,停顿一会,缓缓开口,“我就是去看看,看看而已”
  春儿鼻头一酸,暗自抹了把眼泪,喃喃道,“奴婢看不得公子受委屈”
  沈言之浅笑未语,默默发了会呆,虽眼见着春日将近,但冷风依旧吹得人心寒,偶有几个小宫女经过,瞥到沈言之的脸吓得跪了下来,连忙请安,她们知道宫里的一位主子毁了容,她们自是认得。
  沈言之恍若未见,又走了一会,忽闻高墙之内琴声悠扬,一阵阵低音传来,本生添几分寂寥之感,后却渐转悠远,一声声琴音弹跳在指尖,即便相隔厚厚红墙,沈言之亦能听出弹琴之人淡然雅致之心,更别提正坐在身旁的殊易。
  “好景好人好琴音”,一曲既罢,殊易不禁开口赞叹。
  宁卿如却是摇摇头,“登不上什么台面,随心而弹罢了”
  殊易轻抿一口温茶,微笑道,“在宫里已是个中翘楚,怕是尚仪局的琴师听了也要急着拜你为师了”
  “他……不擅琴吗?”
  殊易知道他说的是沈言之,半月没有提起他一时也是怔了,下面的人看着脸色也都未曾提过,不知他近日过得好不好,更不知脸上的伤如何了。
  “你也见过他,他那样子哪像能静下心弹琴写字的,屋子里倒是摆了不少的书,朕也没见他翻过,想来就是放着摆个样子罢了”
  “是吗?”,宁卿如语调微扬,充满了不信质疑之意。终是轻笑,手指重新搭在琴弦之上,指尖微挑,清幽婉音渐渐流淌,殊易也没再言语,放下茶盏静静听琴。
  站在高墙之外的沈言之听琴声久久未再起原要离开,一步还没踏出去,便听琴声复传来,站住了脚步,呆呆地望着厚重红墙。方才才知原来是走到了云起宫,一曲听罢只觉这琴音真是妙极,似是可以透过墙壁看到那一头的景象,清寂宫闱,二人独坐于亭内梅树前,一人抚琴一人品茶,不顾天寒地冻,是真正的岁月静好。
  他也曾写得一手好字,绘得一纸妙笔丹青,只是殊易说过不喜他也似那等文人墨客般舞文弄墨,从此也便再未在他眼前碰过……
  慢慢伸出手,搭在冰冷的墙壁上,纤长白皙,骨节分明。
  他知他在,他知他不在。
  作者有话要说:  这这这……这不是虐,不是
  沈言之(很悲伤):为什么我这么可怜?
  我(无所谓):嗯,是啊,挺可怜的哈
  沈言之(怒):你这样,读者会打你
  我(无所谓……惊讶):啊?什么?不会啦,他们喜欢看你被虐,哈哈哈哈哈哈哈
  嘿!爱瑞巴迪,让我看到你们的收藏~收藏~


第十四章 我不舍得
  “公子,我们回去吧”
  春儿一语唤回沈言之思绪,沈言之收了手,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喃喃道,“再逛逛吧,不知梅园的梅花还开着没有,咱们去看看”
  “公子……”
  “今日回去,以后便不想再出来了”,像使小性子一样,沈言之沉着脸,匆匆离开了。琴声未止,却像一根一根刺一般刺痛耳朵,他也是蛮可怜殊易的,喜欢着渴望着,明明那个人就在眼前,却摸不得碰不得,就连强迫也不忍心,只能等细水长流等日久见人心。
  他殊易堂堂天子,竟也有求而不得的时候,大快人心。
  又是漫漫长路,沈言之素不爱走的,可按他如今的身份实在用不得辇轿,想着走一走也便到了,没什么好抱怨的。突然,不远处的岔口窜出来一个宦官,头发衣裳皆是乱七八糟,手上捧着一砂锅,跌跌撞撞地一路小跑,手上烫得不行,脚下又一滑,十分滑稽地摔在地上,砂锅沾地而碎,狼狈得很。
  沈言之站住脚步,愣愣地看着这小宦官,单薄的一件衣裳,手臂上有隐隐约约显露出伤痕,不知平日受了多少虐打,奇怪的是脸上戴着面具,看不清样子。瞥了沈言之一眼,他是识得沈言之的,慌乱爬起来,又连忙跪下去,语气极为恐惧,“仆冒犯公子,请公子恕罪!请公子恕罪!”
  沈言之冷冰冰地瞧着,脸色沉得难看,“最近宫人们越来越没有规矩了,你是哪个宫里的,为何戴着面具示人?”
  他在宫里待了也有些年头的,自然知道冲撞了这位主子会有什么下场……虽然失了宠,但到底威严还在,不敢轻易冲撞。
  朝着沈言之磕了好几个响头,连忙解释道,“仆是漪澜宫的,因脸上受了伤才用面具遮掩,仆不是有意冲撞公子的,公子大人有大量,饶了仆吧!”
  “漪澜宫?”,沈言之挑眉,“什么时候冒出来个漪澜宫,住的是哪一位?”
  只听噗通一声,却是身旁的春儿跪了下来,后面的两个宫女见状也随之跪了,倒让沈言之看得一愣。淡淡瞥了眼春儿,回过头缓缓走到那宦官跟前,问,“脸上受了伤?比之我如何?”
  “公子绝色!”,深深地磕了个头,害怕得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
  沈言之冷哼一声,知他虚言也不想计较,随意摆了摆手让他走,待那宦官笨手笨脚地爬起来慌慌张张地跑了,才转过身子对着春儿道,“起来说话,地上凉”
  “公子恕罪……奴婢不敢起”,春儿皱着眉头,不知这事该从何说起,可此时此刻又不敢再瞒下去,只好硬着头皮缓缓道,“已经是上个月的事了,听说薛贵妃偶得佳人,在十五那天跑到皇后宫里,当着众人便将那佳人献给了皇上,也真奇了,皇上仅看了一眼便封了温昭仪,赐居漪澜宫,虽皇上不常去,但谁都不敢怠慢的”
  “佳人?”,沈言之不明白了,殊易一向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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