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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华-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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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看还没什么感觉,直到走进了才发现这宫门真不是一般的高,而且玄色的大门上凌乱着几十道抓痕深浅不一,像是被什么巨大的异常锋利的爪子抓过一样。
无忧因惊呆而大张的嘴巴足够塞下一个鸡蛋,眼睛瞪得像两只铜铃,本以为他会大呼小叫的秋凤越反倒疑惑得问:“怎么了?”
“……没事啦,就是太惊讶了,这么大的门,还是黑色的,我从来没有见过!”无忧兴奋比划着,突然想起秋凤越的眼睛,顿时哑声:“也没什么了,就是黑乎乎的大门,很丑”。
“没见识!”秋凤越当即一脸鄙夷,手敲打摩梭着大门,声音是抑制不住的难以置信,“这应该是玄铁,不能硬闯,应该有机关。可惜我看不见,书生也不在,要不然我们就能进去了”。话音刚落,手被扶着贴上铁门,引导着向上,摸到了一个凹槽,而且这个形状、这个大小……秋凤越顿时感觉到了上天对自己意外的善意。
无忧以为他没摸出来,好心提醒:“是你脖子里的扇玉”。
秋凤越假咳一声,装模作样:“我只是在想里面有什么?――会不会刚进去就被乱箭射死了?要不就是毒虫毒烟毒雾,咱们爷俩儿一踏进去就一命呜呼?还是孤魂野鬼寻找替身,其实说白了,就是有命进去没命出来,估计生不如死也是意料之中的,还要进去吗?”
无忧攒紧拳头,坚定不移:“越越进去我就进去”,末了,深思熟虑一番,又提议:“要不我进去探路,越越在这儿等我?”
“――不用!”秋凤越果断掏出扇玉来,就要放进凹槽,“其实我更想你吓得屁滚尿流赶快滚,不过事已至此,我觉得你不会离开我的身边了吧,哪怕明知道接下来死路一条”。
无忧点头,老实承认:“能和越越死在一起我觉得很幸运,我讨厌被抛下。如果说此时我有什么心愿的话,就是希望下辈子能和越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最好我比越越大,然后就能照顾越越了”。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老实说听了你的心愿,我怎么觉得心里这么愧疚呢!搞得好像是我连累了你似的,其实并不是我连累你的吧?”
“没关系,就算是越越连累我的,我也心甘情愿啊!”
扇玉落入凹槽,大门突然打开,秋凤越甚至没有反悔的机会,直接摔了进去,抓着他衣服的无忧随即也被拉进去了。
扇玉很快风化破碎,闪烁着星点,零零落落飘向依靠着宫门半躺的人影,星光闪烁间,那人的面容风尘倦怠,如雪一般苍白的肌肤折射着死亡的冷冽青白色,同样泛着青白的半掩在白裘下的手指却血色淋漓,淌出了冰冷的血,微蹙的眉宇间尚不知世事已百年。
玄铁的宫门上凌乱的抓痕似乎也穿梭在亘古的时空中,向世人昭示着当时歇斯底里的癫疯和撕心裂肺的疼痛,最终是心如死灰的绝望……
――除却隽刻入骨髓的执念仍是不安分地叫嚣着、召唤着,不甘心,不肯停歇。
无论多么惊世骇俗的痴恋,到头来不过一场春梦、一曲离殇;无论多么艳绝尘寰、运筹帷幄的风流人物,也终是一抔黄土,百年之后,妄作他人笑谈。
蓦地,裹着白裘披风的男子那血色斑驳的指尖颤了颤,似是不堪承受十指连心的疼痛,也像是沉睡了百年,要苏醒一般。
☆、第四十二回 定数
夏景桐从来没觉得自己是好人,首先身为天潢贵胄,虽侥幸没有卷进夺帝的暗流,可大暗宫的首领要暗杀功高震主的权臣、平衡江湖势力,隐藏在黑暗之中以血腥、杀戮、挑拨离间和一切见不得光的手段维护寰朝独尊的地位,难不成还要光明磊落,俯仰无愧于天地?――简直是可笑,所以夏景桐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好人,相反,他觉得自己着实坏进了骨子缝儿里,若真有报应一说,那他肯定是头一个活该天打雷劈的主儿。
总要一身白衣的怪癖也是由此而来的,看似一尘不染,纯粹而鲜活,喜欢行走在阳光底下,醉生梦死夜夜笙歌,内心却早已糜烂在黑暗中滋生的蛆虫下,永远不可能像普通人那样单纯而平静的生活,同时越加珍惜同为□□骄子的手足同胞们,毕竟,又有哪个皇子能在阴暗潮湿的沼泽地里保留一方初心呢?物以类聚,只有和他们才能相互依靠,毫无顾忌地揭开彼此的内心冷嘲热讽着。
他们又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呢?
哪怕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九皇子夏景鸢,因为先天不足,御医叮嘱切忌大喜大悲,以致养成小皇子寡淡的性情,永远一副风轻云淡很是薄凉的面孔,也是众皇子心思最为难以捉摸的一位。
秋凤越的出现是个绝对的意外,他简直就是九皇子内心难以捉摸的那一部分,明明生死相许,却又无法抛开父皇母后与其同胞,夏景桐原先以为秋凤越死了这位幺弟也不会独活,可事实上他也没有给出确切的答案,甚至模棱两可地说什么“秋凤越不会死的”这样的荒唐而执着的话。
或许夏景鸢真的是爱秋凤越,可是内心深处无法消除的这份怪异感是怎么回事?
――猜不透,真的猜不透!
即便当夏景鸢主动来帮忙寻找出口或者宝藏的时候,夏景桐也还是一头雾水,甚至还调侃:
“不守着你家海盗头子了?”
夏景鸢哀凄的神色略有松动,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折扇来,掩口道:“快要结束了,七哥,你什么都不要过问,我自有我的打算”。
“看来是不用找什么机关密室了。那么,我亲爱的弟弟,接下来要七哥做什么呢?”虽然似懂非懂,心里模糊的阴暗却正在褪去,慢慢显现出它的真实来。
漫天桃花,三千灼灼,他回首指向缤纷处,清冷的音色如冬日里盛开的冰雪裂开一般:
“跟着秋凤越”
胡三缓缓而至,狐狸般狡诈精明的面孔依然挂着虚伪做作的笑容,冲着两位高高在上、享尽人世间众人趋之若鹜也争抢不到半分的荣华、犹如神祗的皇子恭身行礼,谄媚道:
“七殿下丰神俊朗、智勇双全,九殿下运筹帷幄、神机妙算,寻找宝藏只是探囊取物,有匪岛螳臂当车,尤其是海盗头子秋凤越还妄图染指宝藏,简直是白日做梦不知死活。眼见宝藏在前,小的愿为两位殿下效犬马之劳!”
这话么,夏景桐怎么听都有一股子的挖苦味儿扑面而来,什么“丰神俊朗智勇双全”,他这个七殿下除了领着大暗宫的杀手打打杀杀之外貌似也没有什么可圈可点的了。
夏景鸢掩面咳了半晌,竟默许了。
夏景桐惊讶,立即狐疑地打量幺弟,却听胡三特意用耐人寻味的口吻说:“奸商胡三向来是认钱不认人的,七殿下无需怀疑小的的忠诚”。
“是么”,夏景桐扶着夏景鸢走过他身边,撩起桃花几许,“……我拭目以待”。
不出夏景鸢所料,秋凤越有所行动了,还轻而易举找到了水晶湾的玄机,看他熟悉这里的模样好像来过水晶湾一般。
一个孩子和一个瞎子,尾随他们而不被察觉实在是很简单的事情,然而夏景鸢的身体已经衰弱到无法站稳的地步了,气息时断时续,犹如风中之烛随时可能没命。夏景桐不由分说抱起他,穿过了狭长的缝隙后,便是漫山遍野的金银珠宝和霸气侧漏的宫殿。
夏景鸢在看见宫殿时已经变了脸色,额头不停冒出冷汗,不大一会儿便打湿了额发,冷汗津津,整个人都虚脱得不成样子。
夏景桐最先察觉,担忧道:“你在发抖”。
“……我,是,我在发抖”,他低头看自己颤抖得无法自已的双手,像是询问,又像是自言自语,“为什么发抖?……怎么会发抖呢?”
――“这么多宝贝,别说发抖,小的都要喜极而泣了!”
胡三乐颠颠地跑来跑去,突然抱着一大颗珍珠献宝似的递到夏景桐面前,邀功。
夏景桐扭头,怀里的人不安分,不觉口气不善道:“你又做什么?”
“没什么啊!”特无辜的嘴脸,“我只是下去而已,我自己走吧”。
“你怎么不看看自个儿都虚弱成什么样子了,还敢逞强,你是真想死吗?”
夏景鸢顿时叹了口气,显得十分烦恼,“你不能因为心情不好就迁怒于我吧?”
“说什么呢我可爱的弟弟,哥哥怎么可能迁怒呢?我这是正儿八经的愤怒好么,你这小兔崽子也会算计、刁难兄长了,哥哥表示很生气很无法接受很正常的!”
“你就嘴硬吧”
眼见秋凤越越来越靠近宫殿,冷汗争先恐后地冒出来,让他如同从冷水里捞出来的一般,又开始头疼起来了。
夏景鸢揉着额角,被夏景桐扶着,艰难得跟上秋凤越,宫殿的面貌愈发清晰,甚至可以辨认出宫门处一点“阴影”。
虽说十几座宫殿壮观奢华,格局精巧别致如为一体,但是看似只有中间一个宫殿有一道宫门可以通过,没来由得很有一种穷途末路的怪异感觉。
“如果萧雪歌真的葬在里面的话,恐怕很难进去吧!”
胡三猜测道:“也可能是进去容易出来难。说不定里面的都是奇珍异宝,两位殿下才高智绝,区区一道门而已,自然可以进去一探究竟”。
“放心,若真要进去,一定带上你胡三!”夏景桐言笑晏晏,不易察觉的眼刀子恶狠狠直接甩了过去,恨不得把他全身刮了一遍。
胡三低眉顺眼只当没看见
一直盯着宫殿发愣的夏景鸢稍稍回神,只道:
“走吧”
世界就是在这一刻崩溃、坍塌并化为虚无的,夏景鸢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如此惊恐至绝望的时候,由毛发深入到骨髓、抵达全身每一处经络的战栗,就在下一瞬间如潮水吞没了意识,他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白,一度陷入混沌。
“不――秋――”
急促的呼喊下一股甜腻疯狂得涌上喉头,眼前突然一黑,瞳孔里倒映的是秋凤越被吞入宫门的背影,伸出去急切想阻止的手却无力垂了下来,黑暗袭来,最后夏景鸢无力瘫倒了下去。
一切来得太快,夏景桐无从得知发生了什么,等回过神时,只见夏景鸢已经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衣襟上一大片的血。
几颗续命药丸一股脑儿喂了下去,也只是吊着夏景鸢的一口气罢了。
胡三凑在旁边看热闹,没头没脑冒出一句:“他可真够顽强的,能撑到现在,不是命够硬就是怪物!”
正心疼怜惜自家幺弟的夏景桐愣住了,突然间觉得好像……似乎……真的是这样啊,拖着药罐子的身子,这一路上磕磕绊绊怒急攻心时不时御水玩儿,吐血简直是家常便饭了,更稀奇的是现在还能吊着一口气,没到阎王爷那儿报到,实在是太顽强了。
再想想这阵子闹心的事情,夏景桐痛苦地发现:也许这小子比他们想象得更能折腾呢!
胡三又拿出他的手把脉,摇头:“……不过再怎么顽强,九殿下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再不想办法,真的就没救了”。
“是啊,如果有血蛊就好了”
秋凤越身上的血蛊么……
夏景桐抱起夏景鸢,走向未知的宫殿,那些虚幻的、绰约的人影阵阵发笑,有两岁半的跌跌撞撞扑蝴蝶的小孩儿,还有穿得圆滚滚堆雪人的少年,清隽尊贵却面露病容的九皇子殿下,直到最后孤高淡漠如斯。
世人皆道:无情最是帝王家,却不知帝王家的羁绊是隽刻在身体最坚固最隐秘的部位的。放眼天下之大,又有几个帝王家?
“夏景鸢,你可不能、不能……”
胡三默默跟在后面,唇角勾起,似笑非笑。
越靠近宫殿,越能感觉到一股灰色幽暗的怨气,夏景桐开始变得烦躁,连带看胡三也各种不顺眼,忽然耳边响起一首曲子如一泓清泉流过脑子,顿时清醒了不少,回头看胡三气定神闲的模样,不由懊恼自己定力太差,随即狠狠瞪了他一眼,倒像是胡三多管闲事一般。
胡三收了竹箫,对这位七皇子“不识好歹”的反应见怪不怪。
好不容易走到了宫殿前,宫门紧闭,再看看其他的宫殿,夏景桐震惊得无法自已。就听旁边的胡三咂舌:
“这门居然是玄铁,这萧雪歌是多么不希望别人打扰他啊!看来里面的奇珍异宝是没差了,真是个自私又小气的人,人都死了还霸占这么多财宝,难道他不知道外面还有很多吃不饱穿不暖、穷得丁当响的人吗?”
胡三义正言辞,只是一双碧光闪闪的眸子里映出硕大的金子忽闪忽闪,垂涎三尺的财迷嘴脸显露无遗。
夏景桐果断转身,把夏景鸢小心放在地上,然后去察看倚靠在宫门前的人,明知道这与世隔绝的海底不会有其他人出没,但是谁又能保证不会有例外呢?
那人一袭雪白的披风,脸庞隐藏在毛茸茸的兜帽里,看他露在外面血肉模糊的手指,夏景桐若有所思。
――“看这人倒像是刚死了一样,血还没有干”。
胡三忽然从背后冒出来,像发现了什么新奇玩意儿似的,貌似很感兴趣。
“确实像刚死了不久。我察觉不到他的气息,是尸体――还是非常新鲜的尸体,我想象不到他在不久前进入这沧浪崖底,不知道遭遇了什么最后死在这儿”,夏景桐突然挑眉,拉长了音调说:“或者……他也是来找宝藏的,因为找不到出口被困死在这里,又由于某种原因尸体被保存得完好,也就是说你和我再拖延下去的话,就可以像他一样永远待在海底了”。
胡三惊悚了,“我还没有得到里面的宝藏,怎么能死呢?……好吧,死在这么个宝藏堆儿,我也算是死得其所,可是,我可以选择死在里面吗?”
夏景桐冷笑,蹲下身,伸手去拉下尸体的兜帽,刚要碰上,忽然被拉了一把,整个人向后倒去,不由恼怒:“你做什么?”
胡三谄媚道:“区区小事,何须劳驾殿下?”
“哼”,夏景桐并不领情,讥讽:“这尸体有蹊跷,若是有蛊毒之类的话我可以不受侵染,你可以吗?”
“只是个低贱粗鄙的蛮子罢了,怎能和殿下相比?”
依然一副狐狸般狡黠精明的笑脸,夏景桐叹气,果然还是喜欢不起来啊!于是经自去掀开尸体兜帽,哪知一支如意伸过来,挑起兜帽,夏景桐恼羞成怒,居然,居然还可以这样吗?
胡三笑嘻嘻得挑开兜帽,偷偷朝夏景桐眨眼间,夏景桐扭过头,专心研究眼前漂亮的尸体。
“他就是笑倾?”
虽是猜测,却是笃定的语气。
没有人比他更适合“笑倾”二字了
那个让萧雪歌甘愿放弃繁华盛世,隐居避世到有匪岛的男人。
虽然听起来惊世骇俗,可如果是为了眼前这个人的话,也许可以理解了吧。
纵横花柳巷、赚得薄情人,多情又似无情的七皇子夏景桐不甘心了,毫不掩饰满心满眼的嫌弃,口吻真不是一般的吃味,纵使心不甘情不愿,还是勉为其难接受了现实:“哼,还真是一笑倾城,若世间真有这等人物,恐怕全天下的女人都要蠢蠢欲动了吧!勉强比本殿下强了那么一点点好了……”
一笑倾城,尽得风流;
睨笑浮华,醉卧红尘。
夏景桐咬紧下唇,最后竟瘫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萧雪歌、笑倾,虽然都是男人,他们倒是意外得很搭呢!”胡三犹如叹息一般,突然扭头,态度亲切和善:“敢问殿下在闹什么别扭?”
“……”
夏景桐充耳不闻,经历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现在几乎没有什么能撼动他稳如泰山的身子了。
“你啊……”
碧眸如水,不经意间的宠溺如一缕烟云很快散去。
胡三赶忙收敛心思,转头研究尸体,不多时,胡三纠结着眉头,不确定地问夏景桐:
“为什么有点儿眼熟呢?……这个人、这张脸,我怎么觉得在哪儿见过啊?七殿下,你觉得呢?”自然没有得到解答,胡三满腹疑虑,伸出手去摸尸体的脸,哪知刚碰到尸体,还没反应指尖的冰凉感触,就见尸体以碰触的地方为圆点,肌肤迅速腐烂,胡三只觉得一股腐臭气味扑鼻而来,下意识掩住口鼻,身体突然发软像被抽空了力气,刚要大呼“救命!”,就被一股力量拉扯出很远。
“咳咳咳,多谢殿下出手相救!咳咳……”
胡三狼狈不堪地爬起来,正对上夏景桐怒不可遏的面容,猛一瞬间不知为何竟然萌生了小小的心虚和负罪感,当然也只是一瞬间。然后就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得找不回自己的声音。
――就见一瞬间化为白骨的骨架竟呈现出诡异的玄黑色,隐约泛有幽光。
夏景桐也拧紧了眉宇,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然后用惊疑的口吻吐出三个莫名其妙的字来:
“夏景鸢”
胡三不明所以
夏景桐不耐烦地重复道:“那个人很像我的幺弟――夏景鸢”。
胡三有一瞬间的默然,显然已有此猜测,只是故作无知罢了,待夏景桐指明,他才做出惊醒的模样,然后换上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虽然气质天差地别,相貌上却相差无几”,夏景桐扭头,头发自然垂下来,小指勾起微微颤抖,这是他处于茫然无措时无意识的小动作,声音也不觉低沉下去,更像是小兽被逼到绝路时发出的呜咽声音,不知是他掩饰得太好还是胡三装作视而不见,两人相隔不过一尺,却将自己保护得铜墙铁壁凛然不可侵犯。
孤傲而单薄的身躯强自支撑着不可弯曲的脊梁,却恍惚给人下一刻就要折断的错觉,胡三离他很近,却突然退后几步,拉开了俩人的距离,听他轻声说:“也许是我多心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很不安”。
夏景桐似是留意到胡三的刻意疏远,经不住苦笑,两眸秋水就要流下泪来。他不能说九弟生来就有御水的能力,这是皇家秘辛。帝王曾为此大开杀戒,凡是知晓此事的人都被抹杀,由大暗宫首领亲自执行。夏景桐当年也很不理解帝王的疯狂行为,可是一路走来,换作如今的自己,恐怕也会如此决断。
“我唯一的弟弟,哥哥能保护你走到哪里呢?人生如此寂寞,哥哥想陪你一直走下去,可是如今看来,我可爱的鸢儿已经心有所属了啊!――真是令人欣慰又感伤的事实呢!真是的,为什么偏偏是那个海盗头子?明明有那么多善解人意、蕙质兰心的美人可以挑选的”。
那艳丽高贵的容颜上含笑倾城,秋水横波处却一片落寞。
胡三突然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无关谄媚虚伪,可是那挺直的脊梁实在太碍眼了,都说过刚易折,胡三一时觉得他担负太多的脊梁就要垮下去了。然而理智还在,想他俩身份有着天壤之别,深思熟虑之下还是袖手旁观的好。
只是阻滞在胸口的压抑苦闷的怪异感却怎么也消除不了了……
夏景桐至情至性,胡三却过于理智。一旦发生纠缠,高下立显。
胡三亲眼看夏景桐一步一步走近宫门,见他突然抽手,血色巨蟒凌空翻滚,硕大无比的身躯滚滚撞上宫门,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大声响,胡三被震地头脑发昏赶忙捂住耳朵。宫门纹丝未动。翻滚的血蟒盘旋身躯,却无法撼动宫门丝毫,转而攻击其他宫殿,夏景鸢和胡三虽然置身于夏景桐的护身堽气中犹能感觉到急速流转的气流切割身体,仿佛被凌迟的错觉让胡三的脸色很不好。
夏景桐的脸色更是阴沉无比,脚下的地面都要摇摇欲坠了,宫殿仍是完好无损,难不成整个宫殿群都是玄铁所铸吗?
“看来血玉是进入宫殿的唯一钥匙呢……真糟糕”
夏景桐看向昏迷中的夏景鸢,叹息。
就见夏景桐突然撤去护身堽气,缓慢靠近宫门,强劲的气流凌空反扑,竟形成了异常锋利的风刃,夏景桐不闪不躲,浑身上下被划开了十多道口子,血很快渗透白衣,远远看去触目惊心。即便如此,内力催动的血色巨蟒仍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着。
不多时,夏景桐的唇角溢出一道血……
胡三的脸色逐渐变了,碧眸沉郁,手骨根根泛白,持一短笛,欲吹一曲“离魂”歌。
☆、第四十三回 执念
胡三说得没错,宫殿里尽是奇珍异宝,还有……无边无际的黑暗。
完全与外界隔绝的宫殿显然有些年头了,秋凤越毫无准备地扑了一口尘土,更加雪上加霜的是:窒息。
呼吸从没有过这么困难,秋凤越艰难地揪紧胸前的衣襟,气喘如牛,黑暗中便回荡着他的喘气声,无忧突然没了声响,仿佛已经融入了黑暗。
这应该是空旷的宫殿才对,可是周围排山倒海而来的压迫感迫使秋凤越甚至无法抬头,只能匍匐在地上,警觉得四处环视。
隐约察觉到周围光怪陆离的光芒,秋凤越猜测这便是胡三心心念念的奇珍异宝,而宫殿中央那一团凝重滞塞的黑暗却像是被隔离开了,像是吸取了光芒,又像是抗拒一切欲侵入内部的东西,包括光芒、声音还有时间。
意识很快开始了流失,当秋凤越察觉到的时候,几乎是认命一般趴在地上,等待死亡或者剑客和书生的救赎,除此之外,还有选择吗?
就在放弃的时候,又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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