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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套路深-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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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来,如果陈继的人能送去战书,便是与郯州撕开了脸皮,也就表达陈继与郯州无有任何私底下的干系,并不会反过来帮助郯州,釜底抽薪阴损魏满。
三来,也可以试探一下林让与攸远二人,如果他们贪生怕死,不想去送战书,正好便打道回府。
段肃先生的“毒计”,可谓是一石三鸟的好计谋。
之所以说是毒计,其实还有一个缘故。
那就是……倘或林让与攸远硬着头皮同意去送战书,一旦进入了郯州,必然有去无回,到时就会被郯州牧抓住,剁成肉泥!
段肃先生善于揣摩人心,他知道,魏满十分“不待见”林让,恨不能将假冒心上人的这个细作立刻斩首才是,段肃便想了这么一条诡计。
因此这个毒计,可谓是十分歹毒。
谋主攸远一听,登时吓了一跳,送:“送……送战书?!”
攸远是个聪明人,不然怎么做谋主,他知道如今郯州与魏满的关系十分紧张,只要踏入郯州,那就是有去无回的死路!
攸远眼珠子狂转,当即便说:“是……是了,送战书,我等自然愿意为魏公送去战书,主公也十分希望与魏公联盟,这……这本是应该的事儿……不若这般,卑臣不日便即启程,反回陈营,向主公禀明此事,使者奉孝先生素来兼具济世大才,绝对可以胜任,便请奉孝先生亲自送战书往郯州。”
林让进来之后便没有言语一声,先是听到段肃让自己去送战书,后来又听到“同一阵营”的谋主攸远临阵退缩,分明是不敢去送战书,却说的冠冕堂皇,末了还不忘了推自己一把,把自己推入郯州这个巨大的火坑之中。
魏满冷笑的看着攸远那害怕的模样,分明害怕,却要装作一脸坦然,这种伪善之人,当真令魏满看不起。
魏满看罢了攸远,就把目光投注在林让身上,心中又是冷笑,心想着,看罢,攸远已经退缩了,只要林让说出任何一句退让推辞的话,自己便狠狠奚落他,羞辱他,让他无地自容!
魏满都已经想好了,在心中打了无数次腹稿,只要林让如何如何,自己便如何如何。
就在魏满志得意满的想要羞辱林让之时,林让却面不改色,仍旧一张平静冷漠的面容,仿佛八风不动,没有任何情绪能够左右他一般。
林让淡淡的看着魏满,平静的说:“魏公这是……想要置卑臣于死地。”
林让淡淡的一说,简直便是言简意赅,一言中的,毫不掩饰的撕开了魏满伪善冷酷的假面具。
魏满眯起眼眸,没成想林让说话如此直白。
这直白的语气,这平静的面容,还有这温吞的语速,都令魏满想起了一个人,那个藏在魏满心底里的人……
不知怎么的,魏满听到此处,突然觉得心脏被人一拧,莫名有些心疼起来。
林让继续淡淡的说:“不过……既是魏公想要的,卑臣义不容辞。”
魏满吃了一惊,当真是吃了一惊,他想过千万种林让拒绝退缩的说辞,但万没想到,林让竟然一口答应下来。
魏满嗓音沙哑的说:“你说什么?”
林让依旧用平稳的语速说:“卑臣说,既然是魏公想要的,卑臣义不容辞,定然会将战书,全须全影的送到郯州……绝不辱命。”
魏满心头“梆!!”的一声,仿佛被林让狠狠的打了一个闷棍,不知怎么的,听着林让“送死的宣言”,他的内心里却没有一点子的爽俐之感……
第327章踹翻食盆
林让说罢了; 都没给旁人任何反应的机会,立刻拱起手来,行了一礼; 随即便抽身离开了议会大堂,扬长而去了。
魏满眯着眼睛,盯着林让离开的背影; 整个人不知是一种什么心情,只觉阴霾的气息席卷了自己的心头,乌云密布一般,遮的密不透光。
谋主攸远一看; 恐怕林让这种高傲的态度牵连自己; 赶紧对魏满恭敬的说:“魏公; 奉孝先生他……他并无得罪之意。”
魏满没有说话,稍微抬起手来; 微微一摆; 谋主攸远一看,这分明是送客的意思; 也不敢久留; 赶紧退出了议会大堂。
魏满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 不知林让打的什么主意; 竟如此爽快的答应了送战书去郯州。
难道他不知此去郯州,必死无疑么?
一时间; 议会大堂陷只剩下自己人; 也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无论是魏满,还是濮郡太守夏元允,亦或者典将军,段肃先生等等,心中其实或多或少都有些奇怪。
他们也在纳罕着,这“奉孝先生”无论是容貌,还是形神动作,简直都与昔日里的列侯如出一辙,方才坦然领命,淡然离开的模样,也浑然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魏满眯着眼目,良久没有说话,这时候段肃先生便站出来,拱手说:“请主公放心,不管这奉孝先生如何猖狂,此去郯州,必然是有去无回!”
段肃这般一说,魏满心中突然又晃了两记,也不知怎么了,便是不舒坦……
林让走出议会大堂,慢悠悠的往自己下榻的西院房舍走回去,正巧谋主攸远从后面追上来,一步跨过来,便阻拦在了林让面前。
林让被挡住了去路,淡淡的看着攸远。
谋主攸远凉飕飕的说:“奉孝先生,你既已经识趣儿的答应了前去郯州送信,便别想着刷什么花样儿。”
林让没有说话,凉凉的看着谋主攸远。
攸远又说:“你可万勿想着借由送战书的名头,逃出齐州去,我就算回了陈营,也决计会叫人紧紧盯住你,想要逃跑,怕是没那么容易,得罪了陈公,往后里看你还怎么在这世上立足!”
林让依旧淡淡的看着攸远,攸远一个人仿佛在唱独角戏一般,登时有些尴尬起来。
谋主攸远冷哼了一声,说:“你也勿要想着……”
他的话刚说到这里,林让已然“不耐烦”听他唠唠叨叨,于是便丢给攸远一个冷漠的眼神,直接从攸远身边越了过去,一句话没说,遥遥走了。
攸远还在威胁林让,哪知道林让却不叫他把话说完,竟直接越过自己,无视自己,就这样离开了。
攸远当即气的胸口瘀滞,愣在原地,反应了好一阵这才反应过来,又不敢使劲大喊,毕竟这里可是齐州府署,坐镇的乃是主公魏满,又不是主公陈继。
攸远恶狠狠的说:“让你清高,看看你此去郯州,还有没有命回来!”
林让回了屋舍,很快便要正午,就到了用午膳之时,林让这里没有什么吃食可以给小蛮,小蛮如今体量很大,食量也异常惊人,就算林让把自己的吃食都给了小蛮,小蛮亦食不饱。
于是林让便拍了拍小蛮的“狗头”,说:“回去吃饭罢,食过再来。”
小蛮似乎能听懂林让的话一般,立刻拱了拱林让的手,然后调头离开了林让的屋舍,跑到主院去了。
魏满与众人商议了郯州之事,从议会大堂回到自己屋舍,便没看到小蛮,就知道小蛮又出去野了,怕是去找那个伪装成林让的什么先生去了。
魏满十分不屑,但小蛮总归是自己“小儿子”,就算平日里再野,饭也是要给的,于是便令人准备好了小蛮的吃食,放在小蛮专用的盆子里。
过会子就听到“吱呀——”一声,舍门被拱开,小蛮从外面窜了进来,看到盆子里的鲜肉,登时大流口水,冲过来差点把魏满撞倒,“西里呼噜”便食了起来。
魏满被它狠狠撞了一记,气的不轻,点着小蛮的狗头,说:“还知道回来?食饭才知道回来,不然还在外面野,不知要野到什么时候。”
小蛮被魏满数落着,一副十分不屑的模样,大快朵颐,还故意把肉渣肉屑甩的满处都是,甩在魏满的衣上。
魏满无奈的将自己衣裳上的肉屑全都擦下来,说:“怎么,说你还长脾性了?你去看看,这整个府署,别说是府署,整个齐州,有谁敢与孤这般叫板?”
他说着,没来由就想到了林让。
是了,那个新来的陈营细作,什么奉孝先生,好像就这般与自己叫板,而且一来就叫板了很多次。
魏满没来由想到林让,赶紧把这奇怪的思维从自己的脑海中轰出去,又开始数落起小蛮来。
“那个什么奉孝先生,摆明了是陈继派过来的耳目,你这傻狗,连人都不识得,难不成要认贼作父?”
小蛮正巧食完了所有的肉,听着魏满数落自己,似乎颇有灵性,冰蓝色的大眼睛甩给魏满一个大白眼儿,然后使劲“空!”一声,竟然将自己的空食盆一脚踹翻。
“当当当当……啷——”
食盆已经空了,不过里面还有鲜肉的血迹和肉屑,小蛮一踹,泼洒的到处都是,气的魏满当时就懵了,怒喝一声:“小蛮!”
小蛮根本不怕魏满生气,踹了自己的空食盆不说,还跑过去,对着魏满使劲一供,好像因着魏满背地里诋毁他的主人,十分不满似的。
小蛮冲着魏满撒气,拱了他一下,魏满根本没防备,被它一供,当即“嘭!”一声,竟然给拱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小蛮拱倒了魏满,登时十分欢心,撒欢儿似的在原地转了好几圈,然后滴溜溜的跑走。
魏满一看,气的不轻,立刻手一撑,从地上跃起来,大喊着:“小蛮!你这狗崽子,给孤回来!看孤不教训你!”
他说着,便追着小蛮一路从屋舍中跑出来。
林让放小蛮回去食饭,自己也便食了饭,因着没什么事儿可做,正巧房舍中有一些简牍,便拿起来看了看,其中有一卷医典,林让便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林让看了一会子医典,见小蛮还不回来,的确有些无聊,又想到自己不日便要去郯州送战书,于是便站起身来,准备收拾收拾自己的包裹行囊。
林让正收拾着行囊,整理自己的物件儿,突听“吱呀——”一声,小蛮便拱开舍门,钻了进来。
林让回头看了一眼小蛮,揉了揉它的脑袋,说:“食饱了,看你嘴巴上都是。”
林让说着,还蹲下来,用帕子给小蛮擦了擦大嘴巴。
小蛮刚才就顾着吃饭,吃完了就顾着气魏满,根本没有擦嘴,嘴巴上的毛差点打了缕儿。
魏满一路追着小蛮跑过来,没成想这小狼崽子竟然又跑到西院来了,便更是令魏满生气。
林让的舍门是半开着的,魏满走过去,也没有要偷看的意思,但是正巧,便看到了林让很是温柔的给小蛮擦嘴巴的光景。
小蛮昂着大头,一脸乖巧听话,且十分狗腿的模样,林让面上虽然冷淡,但隐含着一点点小小的温柔,那虽冷淡却温柔的模样,一下就触动了魏满的心弦。
像……
像极了……
但再如何像,林让回不来,还是回不来。
魏满心头盘旋着一股浓浓的悲哀,即使他手握重兵,即使他位高权重,即使他坐拥整个天下,林让依旧回不来……
“小蛮?”
就在此时,魏满听到了林让的说话声,林让淡淡的说:“怎么,也要帮我收拾东西么?想和我一起去郯州?……这可不行,你要乖乖的在府署看家。”
魏满听到林让这般说辞,又看到他在收拾行囊,不知怎么的,心中突然有些不忍。
再怎么说,奉孝先生似乎也是个名士,没准儿是被陈继逼迫而来也说不定,或并非想要做细作耳目。
魏满心中升起一股不忍,干脆直接推门走进去,堂而皇之的大步走入。
林让看到魏满走进来,似乎有些奇怪,看着魏满。
魏满咳嗽了一声,说:“孤是来接小蛮回去的。”
魏满给自己找了个极好的借口,便对林让说:“孤看你,也并非什么大奸大恶之徒,你若不为陈继卖命,孤大可以大发慈悲,放你离开,你从此离开齐州,也不必回陈继那面儿去,孤还可以给你一笔银钱,让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从此远走高飞,安安稳稳的过完后半辈子,如何?”
魏满说着,只觉被自己“感动”了,不知怎么,自己这个一方之长,竟如此仁慈起来。
魏满兀自陶醉在自己的仁慈之中,哪知道林让淡漠的看着魏满,语气冷漠到了极点,说:“魏公好意,卑臣只能心领了。”
魏满:“……”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细作,是拒绝了自己?!
林让又说:“卑臣虽人微言轻,但答应了魏公,便绝对不会食言。”
林让说罢,把单薄的手掌搭在舍门之上,扶着舍门,说:“魏公,若没什么旁的事儿,卑臣想要沐浴歇息了,魏公请便罢。”
魏满:“……”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细作,是在赶自己离开?
魏满气的说不出话来,还有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子”!
小蛮听到林让的话,十分有灵性,直接冲过来,对着魏满就拱,一下两下三下,拱了好几下,把魏满“咕咚!”一声,拱出门去。
魏满还没有反应得及,就听“嘭!”一声,舍门无情的关闭了……
第328章践行宴
魏满被赶了出去。
他“呆呆”的站在林让的舍门前; 呆若木鸡。
这普天之下,恐怕敢把他赶出去的,再无第二人选。
魏满气的抬起手来就要使劲敲门; 哪知道就在此时,突听夏元允的声音十分焦急,说:“主公!主公!”
夏元允想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一路从议会厅堂,找到了魏满的屋舍,但是都没有人,这才找了一个遍; 找到了魏满绝对不会来的西院。
哪知道魏满此时此刻; 就站在他绝对不会来的西院门口。
魏满咳嗽了一声; 说:“孤是来接小蛮的。”
夏元允根本没问魏满这个问题,哪知道魏满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闹得夏元允有些奇怪; 狐疑的看着魏满。
魏满赶紧说:“什么事儿?”
夏元允连忙说:“主公,是关于姜都亭的事情。”
林让在舍内; 西院的房舍多半不是很好; 也不隔音; 因此夏元允与魏满在外面说话; 林让是听得一清二楚。
姜都亭……
当时林让对林奉谈起姜都亭,林奉的态度就有问题; 后来林让又听几个仆役唠嗑儿; 后来才知道; 姜都亭原来已经叛出魏营,自立门户去了。
如今又说起姜都亭,林让便留了一个心眼儿,默默的听了一耳朵。
夏元允说:“主公,姜都亭已经赶往郯州,据郯州探子回报,这几日便能到达郯州。”
魏满一听,不由冷笑,说:“好啊,好一个姜都亭,看来他这次是铁了心与孤作对,想要助那郯州牧,可惜了儿的,姜都亭虽武艺出众,却没什么谋划,他竟帮着郯州牧这个将死之人,眼神当真不好。”
林让默默的听着,他不知姜都亭具体因着什么,离开了魏营,甚至离开了与他亲厚的林奉,自立门户去了。
这四五年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林奉一概不知。
这四五年间,林让死在了京师的大火之中,魏满带着义军打进了京师,成功的平息了一场叛乱,拥护小包子回归京师坐镇。
按理来说,魏满的所作所为,已经改变了既定的轨迹路线,如此一来,之后的军阀割据场面,应该便不会出现。
但是,林让稍微打听了一些,没成想的是,军阀割据的场面还是出现了。
小包子虽坐镇京师皇宫,但天子皇权的削弱,根本无法控制地方军阀的膨胀,义军仗着自己拥护小包子有功,拒绝交出兵权。
不止如此,京师中魏满因着功高,被封为大将军,金印紫绶,只差最后封为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不过就在此时,地方军阀,以陈继为头领的太守州牧们,联合起来弹劾魏满,请求小包子罢免魏满的大将军职位,并且阻止小包子册封魏满为丞相。
当时魏满刚刚失去林让,因为心中痛恨,对佟高的麾下叛贼痛下狠手,斩草除根,很多太守便以此为借口,多方弹劾魏满,还扬言准备清君侧,避免魏满变成第二个佟高。
小包子当时年纪还小,虽少年老成,但根本驾驭不住整个朝廷,无奈之下,只得将魏满外调,调离京师。
魏满来到齐州,从一个大将军,变成了齐州牧。
如此一来,魏满与小包子的芥蒂便埋上了祸根。
魏满虽知小包子的苦衷,但他力保小包子登基,不止如此,还带兵送小包子回京,成为人主,换来的不是小包子许诺的金印紫绶便罢了,竟然还把他调离了京城,来到齐州这地方做一方州牧,魏满心中自然不愤。
而另外一方面,小包子从一个八九岁大的小娃娃,渐渐长大成人,如今的小包子,十几岁有余。
小包子本就少年老成,如今已然十几岁的年纪,更是有了自己的主见,想要大刀阔斧的挽救这摇摇欲坠的皇权与朝廷。
于是小包子与魏满的冲突便越来越多,从亲厚走向了陌路,甚至是极端。
魏满被外调之后,他的义子魏脩反而被小包子强行留在了宫中,名义上是重视魏脩,其实内地里自然是扣押魏脩作为人质,唯恐魏满实力太大,后患无穷。
这四五年间,发生了很多改变,杨氏兄弟本与魏满便不怎么亲近,杨琸杨樾二人佣兵赵梁,兵马数量已达十万之众,而姜都亭也因着多次与魏满意见不和,最后叛出魏营,自立门户去了。
真正的割据之战,已然拉开了帷幕……
对于这些变化,林让的确有些吃惊,但却又觉情理之中,昔日里熟悉的人,不知身在何处,就算抻着脖子垫着脚跟,也无法看到。
而近在眼前的那个人,却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自己。
林让感觉,这便是造化了……
林让身在屋舍,这两日就等着出使郯州的队伍准备停妥,一旦停妥,立刻便即出发,前往郯州送战书。
不,确切的说……
是送死。
“叩叩!”
有人突然敲了敲舍门,林让走过去将门打开,便看到段肃先生站在门外。
段肃先生一脸柔和的笑容,似乎一反常态的亲和,对林让说:“奉孝先生,不日便要出发,主公特意为奉孝先生准备了践行宴,还请奉孝先生参加。”
林让有些奇怪,魏满不是“痛恨”自己么,为什么突然准备了践行宴,似乎……
宴无好宴一般。
林让淡淡的说:“多谢魏公。”
段肃便说:“一会子有仆役过来为奉孝先生导路,那段肃先告辞了。”
林让点点头,谢过之后,很快便离开了。
没过一会儿,真的有仆役过来导路,林让出来房舍,跟着仆役一路往宴厅走。
齐州府署很大,十分壮阔,期间林让路过了好几个宴厅,但从者都没有停下来,仍旧不断的往前走。
他们横穿了整个西园,路过了繁华的中院,仍旧一直往前走,然后走到了……
一个偏僻的犄角旮旯,仆役推开一个偏僻的屋舍小门,发出“吱呀——”一声,里面儿黑洞洞的,若不是知道是践行酒,恐怕还以为是断头酒一般。
仆役冷淡的说:“奉孝先生请,就在里面儿了。”
林让面上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淡然的走进舍中。
舍中一共转身大小,其间摆着一张案几,上面陈列着一鼎快要风干的肉,一些粗糙的干饼子,还有一坛子劣质的酒水。
林让一看,登时一目了然,什么践行宴,其实不过是魏满想来消遣自己的罢。
林让淡淡的扫了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过多的抱怨,竟撩起衣袍,自行坐了下来,自斟自饮起来。
魏满根本没去什么践行宴,没一会子段肃先生便来回禀了,说:“已经按照主公的吩咐置办妥当。”
魏满冷酷一笑,让那奉孝先生不知好歹,给他一条活路他不走,非要自讨没趣儿,今日便给他一个好脸子看看,让他知道知道,自己不是好得罪的。
魏满便说:“那奉孝先生,是个什么态度?”
他这么一说,段肃便有些为难了,因为……
“这……那奉孝先生,似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只是自斟自饮起来。”
“什么?”
魏满吃惊纳罕的说:“这等名士,不都很是清高自傲的么?”
其实段肃先生心底里也很是没谱儿,因着像是林让这样的,他还是头一次碰到,也没什么办法。
魏满蹙着眉,摆手说:“算了,你且退下罢。”
段肃先生退下之后,魏满便一个人在房舍里走来走去的踱步,心底里思索的全都是林让,怎么也甩不开,十分不由自主。
魏满烦躁又奇怪,林让从陈营过来根本没有几天,一开口就是惹自己生气心烦,为何还要去想他。
魏满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都怪小蛮那小崽子,总是往那边跑,害得孤胡思乱想……”
魏满正说着,“罪魁祸首”的小蛮突然“嗷呜嗷呜”的叫唤了起来,不知道谁又惹了它去,竟然叫唤的如此嘶声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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