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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孙默-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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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好嘞!”小安子似乎这才缓过神来,当即搬着木凳又朝沈俊那边靠近几分,边说道,“二少爷新近替老爷在云冭县办了家纺织厂,听说经营的极为红火。”顿了顿,又道,“这可是二少爷第一次独当一面出去打拼,这事传到咱们昌阳县,可为咱们老爷长了不少脸面!”
  听到这,沈俊已能断定这孙家应该就是户商贾人家,而那孙家二少爷能有如此成就,显然是那孙老头有意要将孙老二培养成孙家下一任的接班人。想到这,沈俊眉头不由得微微皱了起来。
  “那老四他又是做成了什么长脸面的事?”沈俊问道。
  小安子一脸迷惑,“四少爷?四少爷金秋解试中了举人,那可是咱们孙府第一位考取功名的,为此老爷还大摆筵席阖府庆贺了三天三夜,大少爷您难道连这也给忘了?”
  沈俊愣了愣,一时不知道如何应答。
  这时小元子刚好烧好饭菜,端着破瓮破碗搬进厢房来,闻言,接过话茬,啐骂道,“大少爷是问你最近府里发生什么事,你偏要把三、四个月前的事也拿出来说上一回,还敢说大少爷健忘,岂有这般道理?”
  小安子嘿嘿一笑,“哦,原来是我会错意了……要说近来个把来月四少爷那倒是真没什么新鲜事,不过听说四少爷倒是往‘悦盈楼’去的勤快了些。”
  说罢,小安子赶紧起身帮着小元子把饭菜摆好,再合力把破桌搬到床边,好方便自家主子用饭。
  小安子边给沈俊盛饭布菜,边道,“要我说这东苑的二少爷、四少爷再好也比不得咱家大少爷,论皮相、论人品、论才学,他们两位哪一样比的上大少爷,还不是因为老爷偏心!”
  沈俊装作一脸无奈着叹了口气,“唉,这要怪只怪……”顿了顿,沈俊忽然闭口不言,其实就是因为沈俊他自己根本不知道内情,就这么欲言又止故意只等着小安子把话给接过去。
  果然,小安子捧过小安子盛好的饭菜再恭恭敬敬着送到沈俊手里,闻言立刻脆声说道:“要怪就只怪那天杀的算命先生,若不是那混账东西诬说大少爷克父克母,老爷他……”
  “安子!”
  小元子当场就变了脸色,赶紧疾声打断。后知后觉的小安子也猛然反应过来,两人同时一脸忐忑的扭头看着沈俊,屋内的气氛瞬间好似凝固了一般。
  沈俊心头暗道了句‘原来如此’,笑了笑,并未露出如何恼怒神情。提筷扒饭,话题一转又问道,“若是二夫人那边没什么其它新鲜事,你们便给我再说说三夫人那边的境况。”
  两位小厮明显是松了口气,小安子这回才终于是变的老实,站在桌边安安静静吃饭。一旁的小元子则回说道:“南苑还是老样子,自打五少爷夭折后三夫人便整日整夜把自己关在南苑诵佛念经,难得出来一回,昨夜我想请三夫人救命也未能得见,还好三夫人身边的晴丽姐救济了三两碎银,这才请的来林郎中救命。”
  通过这么一番细细碎碎的问答,沈俊总算大致摸清孙府家庭成员状况:四姨太颇为得宠,膝下有个傻儿子。三姨太丧子,如今一心向佛似也不得孙老头宠爱,也算是个苦命人。自己这副身躯的原主是孙老头正房所生,但因算命先生断命克父克母,而被孙老头所不待见。至于孙府二姨太则该算是四位夫人里面命最好的——深得孙老头宠爱不说,膝下两个儿子也都有出息,且按四位孙家少爷排行来算,孙府应该还有两位小姐,想必也是二姨太所生。
  把这所有一切都归纳在一起,就不难看出他这位孙家大少爷为何会沦落到这般地步,而更为棘手的是这‘克父克母’一说实在是太过凶狠了些。
  沈俊自然是不信算命先生这一套说辞,但事实是孙家正房确已离世多年,且那孙老头必定也对孙家大少爷‘克父克母’这一判说深信不疑,这对沈俊试图改变自己在孙府的处境而言简直就是一道当头棒喝——沈俊坚信为了讨的孙老爷欢喜,自己什么都能改,但唯独这出身自带的命格属性他无法更改,尤其是在这迷信思想盛行的封建年代,‘克父克母’的命格就好似一道死刑宣判书,不偏不倚狠狠压在他身上,根本就容不得丝毫翻身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本书了,入V什么的没敢想,只愿能签约成功。写书不易,有看书的麻烦收藏一下、评论半句,感激不尽

  ☆、县老爷家四公子

  意识到已然是翻身无望,沈俊着实是郁闷了一把,心想既然是现成有钱的亲爹老子无法指望的上,那他今后也就只能是靠着自己的本事努力活下来。
  寒冬冷月愈晚愈寒,正是一年之中最冷时令,数日后,昌阳城百姓又迎来入冬以来的第二场纷扬大雪。
  初雪未化而新雪再添,整座昌阳城犹若裹起层厚厚的雪棉被般,臃肿不堪。而就在这纷纷扬扬的雪幕之下,旧的一年悄然消逝,新的一年亦接踵而来。又是一年新伊始,欢喜哀愁千家人。
  这年除夕大概会将是沈俊这辈子度过最为难忘的一次。守着座破庭院,身边跟着俩小厮,买来半斤切好的酱猪头肉,八个巴掌大小的炊饼,再买来些果脯以及一小包胶牙饧,虽仍是简单了些,但主仆三人却也欢欢喜喜过了个好年。
  年后,沈俊身子骨也差不厘该将好利索起来,便总寻思着也该是时候他走出这破院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个如何景象,至少,得先设法弄清楚现在究竟是哪朝哪代,也好为以后作些打算。
  这天傍晚,主仆三人翻箱倒柜找出三件尚算齐整的衣裳换上,锁好院门后便兴冲冲着结伴出府去。
  先且别说这府里府外是何等的两样世界,单只比较小院内外就已是有那云泥天壤之别。不过仅是一墙之隔,破院内是满院萧瑟,一片荒凉冷清景象;小院外则是处处张灯结彩,年味浓郁。
  但见红底的正丹纸上面龙飞凤舞写着喜庆的春联贺词对儿,也有门前挂着绘有那‘神荼’、‘郁垒’两位天神威武画像的桃符板以及寓意新年百事吉的柏柿橘斛儿,又或是门额悬着那金彩绚丽的缕花幡胜和散着药味被用来驱邪避凶的屠苏袋儿,还有那张贴各处的一幅幅年画,什么怒目圆睁手持桃木剑钟馗、威武霸气头顶‘王’字老虎头、又或浑身被烟雾缠绕的神兽狻猊等等等等。
  满眼新鲜简直使得沈俊是目不暇接,就像那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得,只恨不得能当场生出六只眼睛来才能把这偌大的孙府看个周全,其间,沈俊自然也就懒得费神劳心去多理会那沿途众婢女、小厮们投来的异样眼光与窃窃私语,只是背负着双手悠哉乐哉领着小元子、小安子二人有说有笑的直奔府外去。
  约莫该有一炷香的工夫,主仆三人这才终于走到孙府大门前。抬脚踏出孙府大门的那一刻,沈俊心头不由得一阵感叹:这孙府真特么的大!孙家也真特么的有钱!但偏就跟老子半毛钱关系也没有,真是特么的要郁闷死个人呐……
  回头又看了富贵喜气的孙府一眼,沈俊摇了摇头,苦笑着招呼两位小跟班,“你们俩倒是给本少爷说说看,这年后昌阳城里可都有些什么热闹好玩的去处?”
  “那可真多了去呢!”小安子立刻扳着手指头一脸兴奋着数道,“像是郊外的打马场有蹴鞠比赛,城内靠近城隍庙附近晚些时候还有烟火表演啦,还有宁观街的夜游对舞啦,小的还听说南府街戏开三班有好几家戏班子比艺斗艳,今晚可是热闹着咧!”
  沈俊笑了笑,“这么多好玩去处,咱们今晚到底去哪玩呢?”
  旁边的小元子立刻搭腔道:“要小的说啊,不如咱们今个儿就去‘勾栏夜市’随便转转,那里离的咱们府上不远,也是热闹的去处,没那必要舍近求远非得跑宁观街那忒般远的地方去。”
  沈俊还没发话,一旁的小安子顿时就有些不乐意了,急忙争辩道,“勾栏夜市都去过好几回了,有甚好玩的!不去不去!”
  “当真不去?”小元子嘿嘿一笑,“小鬼你可别后悔哦!”
  小安子眨巴眨巴着双大眼睛,一脸疑惑状。沈俊则抬手呼噜小元子后脑勺一巴掌,笑骂道:“别在这卖什么臭关子,今晚勾栏集市那边是不是有什么新奇好玩的?快快说来听听!”
  小元子挑起眉毛神秘兮兮着道:“大少爷英明!勾栏那边最近有班子外来的杂耍团卖艺,听说有表演什么帽子戏法啊、舞蛇啊、口技啊、还有幻术,就把一口大小的酒杯往天上那么随意一掷,嘿!转眼就能变成只展翅白鸽来,可是厉害着呢!”
  闻言,先前还百般嫌弃的小安子顿时变作一脸向往状。沈俊眼里也生出几分好奇神彩来。
  只见小元子顿了顿,又道:“据说今晚那可是最后一回,明天赶早儿那班杂耍团就得起身去往临县云冭,以后还来不来咱们昌阳城就指不定喽!大少爷,您看……”
  “去去去!”沈俊立刻抬手一挥,迈着步子就往前走,“咱们仨现在就去勾栏集市看杂耍去!”
  小元子、小安子二人也是一脸欢喜,见自家主子大步流星往前走,急急忙忙上前几步一左一右拉着沈俊转了个身。
  小安子:“错了错了,大少爷您走错方向了!”
  小元子:“就是!勾栏集市要往东边儿走!”
  沈俊:“……啊哈哈哈哈,这还用你们提醒,少爷我当然知道!故意逗你们玩呢,啊哈哈哈哈……”
  沈俊顿时满脑袋黑线……
  说是离的孙府不远,之后,主仆三人却也花去约莫有一炷香的工夫这才远远望见那勾栏夜市。沈俊兴冲冲跟着两小厮直朝夜市去,忽然就听见不远处由远及近响起一阵马蹄狂奔踏地声,小元子、小安子二人赶紧拉着沈俊避到路旁边。
  沈俊侧过头循声望去,只见十数位劲装少年各骑着匹高头骏马疾驰而过。少年各个穿的是一身华服,一看就非那普通家门子弟。策马扬鞭间,众少年边还有说有笑谈论着马球之事,想来定是刚从郊外打完马球各自返回府去。
  “这些纨绔子弟你们俩可都认得?”沈俊目光望着众少年驾马而过,心中好奇忽然开口问道。
  “最前面两个分别是李员外家二公子和张员外家大公子。”小元子伸长了脖子张望,道,“第三位好像是县太爷家的四公子。”
  沈俊其实就想知道那群纨绔少年之中有没有东苑二夫人的那俩宝贝儿子,闻言,沈俊不由得多看了那第三位少年两眼,怎奈马儿跑的飞快,眨眼之间已是跑的老远去了,再怎么努力也就只是依稀看到那位县太爷家四公子的小半边侧脸而已。
  “那后面几位又都是谁家公子?”沈俊又问道。
  “中间那几位看不太真切,总归是那位员外府里的,小的也不好说。”小元子顿了顿,“不过倒数第二位应该是宣节校尉家的哪位公子,最后那位跟大少爷您是本家,孙帛逸孙小官人。”
  “宣节校尉?”沈俊立刻沉吟着道,“那官职有多大?跟咱们县令相比又当如何?”
  闻言,两小厮彼此互看了一眼,似乎是因为自家少爷会有这么突然一问而感到讶异。
  沈俊动了动心思:“本少爷不过就想考考你们俩,看看平时教给你们那些闲七碎八的东西你俩到底都用心记牢了没。”
  “记牢了记牢了!”小安子连忙脆声抢着答道,“那当然是县令老爷的官职大!这三岁小娃都知道,校尉不过空有个名头,只是个吃皇粮的武官虚职罢了,哪有像县令老爷掌管一方城县大权那般威武,大少爷,小的答对了吧?”
  沈俊暗暗松了口气,当即笑着道:“答对有赏,待会儿去夜市少爷给你买果子吃。”
  沈俊虽记不得自己到底姓甚名谁,但对在之前生活的那个科技昌达年代里所见所闻却还印象深刻,于是乎,当他第一次来到这千年前的古代夜市时,刹那之间那种视觉和心灵上的震撼感迎面扑来简直令得沈俊无法用言语去形容。
  但见宽阔街道游人比肩接踵,男女老幼携家带口,乌泱泱的就好似一片沸腾人海般,若是遇着往日熟识的则还彼此抱拳拜年祝好,说上那么一、两句吉祥话,人人脸上都带着几分喜庆神采。
  街道两旁林立着那一家家茶楼、酒肆、面馆、行脚店、水果铺子、青楼、赌场等诸般场所,客进客出生意异常兴隆,更有那不少小摊小贩就着简陋摊位卖着些炊饼点心年画福帖儿什么的,沿街吆喝叫卖声此起彼伏,却也悠悠扬扬就跟唱曲儿似得颇有几分韵味,听着也不似二十一世纪的高音喇叭那般惹人心生厌烦。
  使着几文钱买了三枚果子主仆三人分食,沿着勾栏夜市逛了一圈,又花去大半个时辰观看杂耍班表演,估摸着天色已晚而夜市寒气愈重,两小厮遂央求着沈俊早些回府去。
  沈俊虽也有些困乏却也无意立刻就回孙府,道:“趁着今晚难得出门一趟,咱们仨再去县衙门口转转。”
  两小厮顿时皆是一愣,小元子定了定神小心翼翼问道:“大少爷,您这难道是打算去县衙呈状子告四姨太么?”
  “这大过年的官差老爷们应该也都放假了,再说,你们何时见我写过状子?”沈俊笑了笑,“别多乱想,本少爷就随处逛逛,你俩只管前面领路就是。”
  两小厮心想县衙可不是什么好去处,常人避着都来不及,怎的自家少爷偏要去那是非之地游逛?二人彼此又是互看了两眼,却都不敢发表任何异议,只得是依言乖乖着在前面给沈俊领路。
  

  ☆、要了卿命

  沈俊那可不是突然心血来潮才要去县衙参观闲逛,他只是想验证心里头的某个猜测。沈俊虽然历史知识是匮乏了些,但也知道天朝历代几乎绝大多数时期都有施行非常严厉的宵禁制度。像今晚勾栏夜市这般热闹景象也绝非仅仅只是因为新年交替特殊时期的短暂特例,显然这夜市应该是长期存在的,而据沈俊所知,天朝历代唯有一个朝代彻底废弃了宵禁令。
  若要验证沈俊这一猜测,最便捷的法子自然是询问身边那俩小厮,但更可靠的法子还是他自己亲自去往县衙查看衙外张贴公榜告示的落款日期。
  县衙离得勾栏夜市并不太远,约莫该有一盏茶的工夫主仆三人便已抵达。
  但见一座大院门庭大敞,一块隶书有‘昌阳府衙’龙飞凤舞四个大字的黑底金字匾额高悬在府衙门前,檐前两端挂有两顶火红灯笼,木架上还架着只硕大的鸣冤鼓,府衙门前两侧还各蹲着尊威风凛凛的石狮子,张牙舞爪望之令人生畏,与之相应的则是两位无精打采的衙役杵着棍杖立在府衙门前聊天,慵懒闲散。
  沈俊只是略微扫了府衙一眼便就快步直奔府衙外西边墙的布告栏去,迅速将众布告看过一遍,果然不出沈俊此前所预料,墙上新近张贴的几张公榜告示落款都有‘大宋天禧四年’的字样。
  果然是大宋朝!
  沈俊心头猛然一震,脑袋里正汇总宋朝都发生过些什么有名的大事纪,这时就听得县衙府内忽然传出一阵兵刃相击之声,似是有人在府衙内追跑厮打,紧接着就有那急促鸣锣示警之声密集响起,再接着又是那好几道惨叫声接连传出。两位护院衙役登时就变了脸色,随即立刻提着棍杖匆忙跑进衙内增援。
  主仆三人亦是神色急变,只见两位小厮皆是一脸惨白,沈俊则是满脸兴奋着道:“喔哦~这大过年的居然有人劫狱!真刺激!”
  沈俊迅速跑到县衙门前,扒拉着门框偷偷朝内张望。
  只见县衙内是火光攒动,十来名衙役或提着灯笼或举着火把正将一位虬须壮汉围在一圈。壮汉蓬头垢面,身着一套污色‘囚’字牢衣,此刻正挥舞着根杖棍大杀四方试图破围冲出。
  原来是犯人要越狱!
  沈俊两眼冒光,没想到以前只能从电视、电影里头看到的场景,此刻竟然就在自己眼前精彩上演,当即亢奋道:“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今晚可算是咱仨有眼福!”
  两位小厮都快吓破了胆,哪敢应和。小安子大气都不敢喘,小元子稍好些,拉着沈俊胳膊就想往外拽,边急道:“大少爷,刀剑无眼,咱们快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免得殃及池鱼啊!”
  “不急不急!”沈俊死劲扒拉着府衙门框就是不撒手,边小声道:“我就不信这么多衙役还制不住一个壮汉,看看没事!”
  此时,府衙内双方厮杀愈渐激烈,情势亦很快就显露了出来。衙役虽是人多势众,却也架不住虬须壮汉武艺高强,后者砸棍出拳犹若出闸猛虎般简直势无可挡,众衙役纷纷不敌败下阵来。
  虬须壮汉防守反攻间不禁朗声大笑:“爷爷我纵横江湖十数载,杀人越货无数,又岂是尔等区区一个昌阳府能奈何!”大笑间又有两位衙役各吃了记闷棍倒地,虬须壮汉继续狂妄大笑,“哈哈哈哈哈!且教你家昌阳县令好些保住身子骨,洒家日后免不得要去找他讨杯热茶,聊些家常!不陪尔等在此嬉耍,爷爷走也!”说罢,壮汉挥棍一扫逼退众衙役,转身迅速直奔府衙大门逃去。
  众衙役急起直追却眼见着虬须壮汉已将夺门而出,俨然已是追捕无望,当即纷纷咬牙切齿面露愤容,而就在壮汉狂奔出府衙大门的那一瞬间,后者突然似被什么给绊倒般竟是猛然往前扑倒栽去,众衙役见状皆是神色一喜立刻迅速提棍持刀疾追而前。
  虬须壮汉直接从府衙门前第一道台阶狠狠摔倒至地面,摔的太过凶狠,连门牙都给磕掉两枚,只见壮汉立刻一个鲤鱼打挺跳起身来,手持棍棒恶狠狠的转身看向还保持着伸腿绊人姿势的沈俊,怒呵道:“乳臭小儿!竟敢暗算本爷爷!你好肥的胆!”
  闻言,小安子‘嗷’的一声,白眼一翻,当场就吓晕了过去。沈俊抖了抖腿,强装镇定道:“那什么……意外,纯属意外……”
  虬须壮汉吐出一口血水,挥棍一扬,接着竟是直奔沈俊冲来。
  沈俊脸色顿时一变,就听得身旁小元子忽然高声喊道:“大少爷莫怕,我来助您!”说罢,举着拳头、迈着小碎步‘蹭蹭蹭’迎向虬须壮汉迎去,俨然还颇有那么几分武林高手风采。沈俊猛的倒抽了口凉气,暗道原来还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小元子这小子竟是个深藏不露的练家子!
  没曾想小元子还没跑出两步,突然脚下踩着块碎石子,当即‘嗖’的一声摔飞出去,连虬须壮汉半块衣襟都还没沾着就已是呈煎饼状扑倒在地,紧接着便坐在地上‘哇’的一声扯开嗓子嚎啕大哭了起来。
  沈俊脸都快绿了,见状立刻脚底抹油扭头转身拼命就朝县衙里头跑去,虬须壮汉岂能咽的下这口气?挥舞着棍棒亦凶煞煞的跟在后头紧追不舍,与此同时,众昌阳衙役也已及时赶到,为首的衙役头领一声喝令,众衙役当场摆开阵势又将虬须壮汉围住。
  沈俊气喘吁吁,心有余悸的躲在远处观战,只盼着这群官差能把虬须壮汉给降服,然而没过多久,反倒是众衙役们一个接着一个的负伤躺地不起。虬须壮汉将众衙役悉数撂倒,恶狠狠的看着沈俊‘哇呀呀’一通怪吼,扬着手中染血棍棒直冲后者杀来。
  见状,沈俊心里猛然‘咯噔’一跳,慌慌张张着前后左右看了看两眼,立刻撒腿就朝县衙大堂逃去。
  “要了卿命!真是要了卿命了!”
  沈俊抱头鼠窜,边满腔懊恼着道,“让你眼贱!让你腿贱!这可如何是好!这下可如何是好!”
  狂奔途中扭头一看,就见那虬须壮汉相距自己已是不足十五步远,登时吓的沈俊‘妈呀’一声怪叫,立刻扯着嗓子疾呼起来:“救命呐!快来人呐!歹徒在府衙杀人呐!”
  虬须壮汉显然是欲置沈俊于死地,一路挥舞着杖棍猛朝沈俊后背狠狠劈去,偏就沈俊动作灵活的就似条泥鳅一般,左躲右闪愣是没被杖棍沾着自己片点衣襟,便是如此,沈俊也给吓的是惊呼不断,三魂险些都跑散了七魄。虬须壮汉更是怒不可遏,舞着粗木杖棍就似那孙大圣舞着金箍棒撵妖精般紧追着沈俊不放。
  不肖多时,两人一前一后就追跑至府衙办案大堂。沈俊一眼就看见县令案桌摆着的块惊堂木,当即匆忙绕跑到案桌前操在手里,他刚把惊堂木拿到手,忽然只听得身后传来一道舞棍风声,沈俊想也没想急忙侧身一躲,同时反手举着惊堂木往后就是一记狠拍,登时就听得‘咔擦’一声,大堂间响起道断木异响,沈俊和虬须壮汉两人几乎同时愣住了。
  惊堂木当场断成两截,滑落地面砸出‘啪啪’两道脆响,与此同时,虬须壮汉高挺鼻梁竟也被惊堂木给拍的硬生生凹陷了进去,两道鼻血‘刷’的一下就淌流了下来,眼看着那高鼻梁竟是给废了……
  虬须壮汉睚呲尽裂,满脸不可置信的瞪着沈俊。沈俊浑身一哆嗦,火急火燎着绕到县令案桌另一侧,讪讪道:“那什么……是你自己鼻子撞上惊堂木,这……这可不赖我……哎呀妈呀!”
  话未落音,虬须壮汉恼羞成怒又是‘哇呀呀’一道怒吼,当即猛的扬起手里棍棒朝沈俊狠狠劈去。
  沈俊连着后退五步,棍棒狠狠劈砸在县令案桌上,顿时就只听的‘咔擦嘎嘣’几道崩响,县令案桌刹时间就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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