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盗将行-第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还活着啊!

    而且还回到了十四年前!

    往事潮水一般在脑海中翻腾涌流,奔走不息,杀戮,阴霾,仇恨,责任,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原以为一切都结束了,没想到……还是要重新来过。

    这究竟是福,还是祸?

    他唇边泛起苦笑,笑得他五脏六腑都剧烈地痛了起来。他伸手攀上自己的眉梢眼角,虽然仍旧是少年模样,不染岁月尘埃,可他的心,却早被现实扎成了一个个的窟窿。

    人世无情,倥偬百年,转眼而逝,只是这一次,是再次为砧板鱼肉,任人宰割,还是称王称霸,万人之上,全都是由他自己说了算!

作者有话要说:
主角的价值观不能太扭曲啊





第12章 第十二章
    周祭起身,随意洗了把脸,正准备束发,门霍然被推开了。

    孟衍道:“你伤势才好,不宜行动,你要干什么,只管嘱咐我便是。”

    “我要束发。”

    “我帮你便是。”

    “那我要出恭呢?”周祭挑衅地看着他。

    区区小伤,能奈我何?周祭嘲讽地看了一眼肩胛骨上的伤,手“哗啦”撕开了包扎的绷带,冷笑道:“你以为这点小伤,我会在乎么?你不必这么一惊一乍的,你把我看成是什么人了?”

    孟衍修眉微蹙,悲悯地看着他,“我并未轻视于你,只是你为何如此不知爱惜自己?”

    周祭眸光如刀,直逼孟衍,笑得几分张狂,几分讽刺,“为何?那我就来告诉你为何!因为你们的命是用来爱惜的,而我的命……就是用来糟践的!从前我为百姓活,为将士死,换来了什么?什么都没有!从今往后,我的命,爱怎么糟践就怎么糟践!用不着你来管!”

    孟衍怔住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是你说糟践就糟践的?”他仍是怜悯地看着周祭,试图为他上药。

    “啪!”药瓶碎在地上。

    孟衍看见那少年笑容狰狞,如一头猛虎,浑身透露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分明是那样一张俊秀的脸,没想到也有如此可怖的表情,眼中带着十二分的凶光,与野兽一般无二。

    “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教训我?你可知我无父无母,无亲无友,我早就是一个已死之人,你跟我讲道理?呵呵,你不觉得可笑么?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周祭彻底崩溃地喊道。

    孟衍神色复杂地看着他,趁他不注意,当即一掌劈晕了他,广袖微抬,他稳当地搀扶住了他,“任何人的命,都是用来爱惜的,你若不知自爱,便由我来为你做吧。”

    他细心地为他清洗了伤口,又吩咐弟子重新拿来了一瓶药膏,小心翼翼地为他涂好,再扶着周祭躺在床榻上,目光高雅干净得像是能洗涤一切罪恶与杀戮,启唇如珠玉迸出,“也许这一切是早就注定好的吧,我终究无法遁世离俗,既然如此,不妨以微薄之躯助你一臂之力,也当是……洗刷我曾经的过错。”

    眸子微微敛了起来,他凝视着少年的睡颜,轻叹了叹。

    都是命啊。

    江陵孟氏早在数百年前就不问世俗,不介朝政,一心钻研剑术,潜心学习修道之法,以“天地虽大,但有一念向善,心存良知,虽凡夫俗子,皆可为圣贤”为立门立派的宗旨,注重教化礼仪,讲求思想修养。

    孟氏先祖希望建立天下大同的社会,后因为建议主张不被当权者看重,一直未曾采纳,先祖一气之下再不过问天下之事,带领家族弟子搬到江陵隐居。

    而作为孟氏第二十八代家主,孟衍剑术更是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年少时,逢江湖门派前来挑衅,他竟然以一己之力连挑江湖数大门派,为家族重塑威名,从此再无人敢小觑江陵孟氏。

    有这样一个说法,天下学武之人以入江陵孟氏为荣,江陵孟氏弟子以入孟衍门下为荣,孟衍门下弟子以孟衍为荣。孟衍地位之尊崇,由此可见一斑。

    只是孟衍为人太过良善,悲天悯人,处事难免没有决断,因此家族中事部分还得依托司礼长老孟长卿来解决,司礼司礼,顾名思义,是掌管礼仪尊卑制度的,这也就无怪孟长卿平素为人刻板,多为小辈们不喜。

    *

    周祭醒来的时候,愈发觉得头疼脑涨,他坐了起来,斜阳的余晖薄薄地升腾起,洒落在他的眉眼间,戾气平和了几分,只是心底不为人知的角落处,凶残暴虐还是在蠢蠢欲动。

    “你醒了?”有声音传来。

    周祭惊觉门边站了一人,他侧着脸,薄而美的唇动的幅度极其小,他手握着一柄薄如蝉翼的长剑,上用小篆镌刻着“浮屠”二字。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可笑!太可笑了!

    人命本不值钱,人命贱如蝼蚁,七级浮屠又算得了什么?想不到他堂堂七尺男儿,竟然为这种腐朽思想所奴役驱策!

    只是看着那个人,不自觉地,他的心漏跳一拍。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在其板屋,乱我心曲。

    “先生。”周祭低哑着声音。

    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恭敬有礼震撼到了,孟衍睫毛颤了颤,衣摆轻动,转过身来对着他,“你说什么?”

    周祭起身,两手一揖,“方才是祭失礼了,祭不该对先生出此狂妄之语,祭在此,向先生道歉。还望先生海涵春育,包容祭之孟浪无礼。”

    孟衍又是微愣,旋即笑开,心想如此谦和有礼,方才是一国储君的风范,至于他今晨为何暴戾狂躁,想是因为他受伤初醒,心绪不定所致。自己年长他六七岁,更该以长辈之宽容慈善对他,断然不能记着他的行为不当之处。于是便温和道:“太子殿下多礼了,在下不过区区山野村夫,焉能担当得起太子殿下如此对待?”

    “祭有一问。”

    “太子殿下请讲。”

    “祭自醒来后,对前事一概不知,先生可否据实以告,究竟祭是如何受的伤,又是如何来到先生的住处?”周祭问道。

    孟衍抿了一下唇,带着歉意,方道:“提及此事,在下不得不向太子殿下请罪。当日我族中子弟相邀秋闱狩猎,在下之侄错手射伤太子殿下,望太子殿下恕罪。”

    他分明是战场自刭而死,怎么到了他们这里,便是被弓箭射伤呢?乱乱乱,脑海中一团浆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天啊,谁能来告诉他?

    “敢问这是哪里?”

    “江陵岱山。”

    “岱山,岱山,”周祭念了两声,突然眼睛一亮,想起旁人都唤他“主上”,莫非,他便是天下第一剑客孟衍?“先生莫不是——”

    孟衍螓首,道:“在下正是孟氏第二十八代家主,孟衍。”

    周祭眼珠转了转,有什么想法迅速在心里扎根繁殖,再抬起眼皮时,神态仍旧自若,仿佛刚才的算计阴险之色并非他所有,“久仰先生大名,缘铿一面,今日得偿所愿,晚辈倍感欣喜。区区小伤,早已无碍,还望先生能及早送我回平城,免得父母牵挂忧劳。”

    “那我们明日一早便动身。”

    计量好了之后,周祭默默坐在床边发呆,前世里,他刚被册封为太子,就遭到宋春阳的污蔑陷害,然后被贬谪到巴蜀,从未到过什么江陵,那如今又是什么状况?

    算了,算了,一切到了平城自然有了解释,现在说什么、想什么都是枉然!还不如好好考虑着,如何让孟衍为自己效命,俯首在自己麾下!

    是人都爱听奉承话,周祭分寸拿捏得极为妥当,趁着和孟衍独处之时,恰到好处地夸赞他的英勇事迹,什么年少时便尽显风采,护卫家族,挑起家族大梁,是当之无愧的家主,再比如说,他剑术精妙,独创的“流风回雪”剑法更是登峰造极,号称百年来无一人可与敌,无一人出其右,就算他孟衍此生再无进益,凭借这套剑法也可笑傲江湖千百年。

    诸如此类,只是周祭发现,当他提起这些事情时,孟衍表情不大对头,一贯温和的脸上竟是笑意全无,他不由得立刻转了话锋。

    “先生既然有通天彻地之才能,为何甘愿高卧山中,为何不择一位明主,共谋大事?”

    “太子殿下过誉了,越国有才之人千千万万,胜过衍者不可胜数,衍碌碌无为之辈,不敢以贤才自居。况且在下……不喜杀人。”孟衍语气低沉。

    如此剑术傍身,竟然还说不喜欢杀人?可笑!你以为你想萍踪浪迹,置身事外,就能够得偿所愿么?

    今日你清风朗月,仙风道骨,来日我必要你浑身染血,罪无可赦,到那时,看你还如何维护你的善念,你的道德!

    他眨了眨眼,掩饰眼中恶毒怨恨的光芒,笑道:“先生真是菩萨心肠,将来必定好人有好报,能长命百岁,福禄双全,一世安康的。”

    心里在想,好人有好报?呵呵,这种鬼话也只能去糊弄那些孺子小儿吧!

    孟衍禁不住掩唇一笑:“你这话说的,倒像是给我拜寿似的,好了,好了,承你吉言。”

    水秀山清眉远长,公子一笑尽风流。

    他一笑,如春风在侧,乱人心曲,有风将他宽大的衣袖卷起,滑过优美的弧度,不偏不倚的,落在周祭的手上。

    周祭面露可疑的暗红,伸手想触摸那光滑锦缎,只是孟衍已经站起身来,避开了他的触碰,淡然道:“时辰不早了,太子殿下早些休息吧。寒舍粗陋,还望太子殿下不要嫌弃,将就凑合一夜。”

    周祭垂下头,心头隐隐地,有些失落。

    孟衍当夜只是说他自己不喜杀人,可周祭未曾料到,他竟然不是不喜,而是……不能。危险临头时,周祭恨不得往南墙上撞一撞。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一定要日一万五!!!!!!





第13章 第十三章
    两匹骏马,飞奔而下,飞砂走石,滚滚烟尘。

    一人面如冠玉,黑衣翻飞,斜纹密绣十二纹章,凛凛英气。

    另一人白衣如霜,玉簪束发,宛如九天神祇,眉目间是化不开的哀悯之色,他白皙无暇的手在霞光下发出玉石一样温润的光泽,一手握着马鞭,一手执着长剑,举动如行云流水,美妙至极。

    周祭道:“前方桥边有一家客栈,你我不妨停下来稍事休息,用些饭馔,然后再启程,如何?”

    “好。”

    二人放缓了马速,缓辔到桥边,孟衍以剑为器,砍了几截柳枝,递给周祭系马。

    周祭欠身接过,没由来的,脑海里冒出来一句诗:“……曲岸持觞,垂杨系马,此地曾经别。”

    他没有注意到,他说出这句诗时,孟衍的表情僵了一僵,温和的面庞有了裂痕,他张了张唇,没头没尾地道:“你记得?”

    周祭又无谓地笑着摇摇头,对孟衍的表情浑然未觉,随口道:“先生,我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为何我感觉,今日的场景特别熟悉,好像……好像以前也这样发生过似的。”

    孟衍唇色泛白,他抬袖掩饰了下,眼神霎时间如同死灰般寂然,他别过头去,“怎会,你我不过相识无多时,许是你记错了。”

    “也是,也是。”周祭自嘲地摇摇头,暗骂自己脑子如今也不好使了,整天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他与孟衍,过去怎么可能有交集?前世……前世也不可能有交集的啊!

    二人走进客栈,坐在临窗的位置,但看二人通体的气派,再看着简陋的房间,当真是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头,十分的怪异,十分的不协调。

    尤其是孟衍,他端方而坐,优雅地执箸,没有半分的逾矩,如同世外而来的仙人,不该被人间烟火污染。他动了几下筷子,便不准备再用了,默默坐在一旁。

    周祭惊道:“你平日就吃这么少的么?”

    孟衍神色古怪道:“你可曾听说过辟谷养生法?我孟氏子弟,平日专注修炼,少吃五谷杂粮,如此才能保证剑术精进,修养身心。”

    周祭信以为真,继续用膳。

    “咕咕咕咕!”有不安分的声音传来。

    周祭抬头,左顾右盼了一阵,最后目光锁定在微微涨红了脸的孟衍身上,他憋了笑,“民以食为天,这是再正常不过了,先生虽然是修道之人,也不能免俗,先生既然腹中饥馁,为何不吃些东西?”

    孟衍抿唇,“我……我吃不下。”

    周祭看看他为难的表情,再看看桌子上几碟子黑糊糊的小菜,盘子上的油渍粘稠稠的,菜相十分的难看,不过自己曾经在军旅中待过一些时日,加上生性不太计较吃穿,所以也未曾介怀,吃得很是开怀。然而这孟衍,想必是平日山中清粥小菜吃惯了,口味难以调和过来,看到这样油腻的东西,即使是饿,也下不了筷子。

    看来得道高人,也并非完美无缺啊。

    周祭看他动了动筷子,微蹙了修眉,实在找不到可以入口的东西,索性放弃了进食的打算。

    周祭话音里掺杂了笑:“待到回到越宫中,祭必定命人依着先生的口味下厨,让先生顿顿酒足饭饱。”

    “我不喝酒的……”

    大煞风景的,孟衍冷不丁开口,周祭耸了耸肩,禁食禁欲,看来这修道一事当真不是人人都可以干得来的。

    对周祭而言,让他禁欲还好,要是禁食,那可真是要了老命了!

    周祭吃完了之后,突然想起来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他正色问道:“你可带了银两来?”

    孟衍也正色回应道:“银两?那是何物?”

    周祭表情抽了抽,额上平添几道黑线,斜视他片刻,思忖这个几乎是全无生活常识的人,究竟是如何才能活到今天的。

    他四处摸了摸,解下腰间的一枚古玉,仍然记得,那是他在军中献出奇谋时,父王奖赏给他的,不过如今这些身外之物又能算得了什么呢?他随手递给店主,“拿去。不用找了。”

    就是想找,也找不开啊!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店主得了宝贝,两眼放出精光,一个劲儿的对周祭揖拜。

    “走吧。”周祭道。

    孟衍愣了愣,却问:“难道你方才给他们的,便是所谓的……银两?”

    周祭感到心累。

    仙人又如何?连茶米油盐都不知道的仙人,又算得了什么呢?

    待他们走了很久之后,店老板仍然在和几个伙计围在一起鉴赏那块古玉,看那做工,看那色泽,定然不是凡品,就是寻常的王孙公子,也未必有这样上乘的东西!

    “老板,上酒!”一行黑衣蒙面进入,放下包袱,高声喝道。

    老板和伙计们讨论得正投入,压根没听见他们在说些什么,一行人声音再次提高:“老板,让你上酒没听见吗?”

    “哎呦!”老板被他吼得一惊,本来高高举着古玉在空中细看的手,骤然一滑,古玉顿时摔到了地上,幸而还完好无损,他忙扑倒去捡,拿在怀里小心翼翼地揉动,“哎呦呦!我的宝贝哟!”

    “这块古玉你是从何处得到的?”一行人相视一眼,面色冷凝,按剑问道。

    “……你们吼什么吼啊,砸了我的宝贝你们赔得起么?我告诉你们,这块古玉是方才那位客官赏的,那出手叫一个阔绰,反正如今横竖都是我的了,你们休想打宝贝的主意。”

    “他们去了多久?往哪里去了?”一个蒙面人道。

    店老板摇摇头,被他看得发毛,颤抖着道:“不知道。”

    另一个蒙面人嚷道:“蠢材!这还用问,他肯定是急着回宫了!还不快去追?!”

    “追!”

    “追!”

    一行人霎时间没了影子,留下在店内气得叉腰的老板:“你们不吃东西了啊?还有什么回宫?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

    且说周祭与孟衍并辔而行,路过山村,看炊烟腾腾,人家笑语,几位村妇围着一个拄拐的乞丐,舍钱舍米、嘘寒问暖的。

    孟衍微笑道:“凡所行处,皆得见世人善行,只要心存善念,便是得道之人。天地虽大,但有一念向善,心存良知,虽凡夫俗子,皆可为圣贤。”

    周祭皮笑肉不笑地道:“先生是仁善之人,自然看旁人,都是如此。”

    “难道不是这样么?”

    “他们不过是靠施舍救助比自己更可怜的人,来得到虚伪的满足感罢了,若是有朝一日,那乞丐身份地位在他们之上,你看他们还能不能这么和谐相处?!”

    孟衍有些愕然,“照你这么说,救助可怜之人,都不过是假仁假义了?”

    周祭勾起半边唇,邪佞地笑道:“从前,我总喜欢开粥设场,接济百姓,看着他们跪在我面前称功颂德,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可直到现在,我才发现这样的行为是多么的虚伪恶心,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干这样的事情了,再也不会拿着白花花的银子去帮助他人!我是好是坏,是善是恶,那些庸碌之辈凭什么指手画脚?我活得好,或是活得不好,难道就由那些下贱人说了才算么?”

    孟衍道:“从前与现在,又有什么区别?从前的你和现在的你,难道有什么不同么?”

    “也对,”周祭偏头笑了笑,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以前是里子坏,现在是表子里子一起,全都坏透了。”

    “我不会让你这样的。”

    孟衍的声音很低,被周祭耳边呼啸的风声掩埋下,只有尾音在飘荡,他只看到他薄唇动了动,不禁好奇问道:“先生,你适才说了什么?”

    “无他。”孟衍摇头。

    二人行到僻静处,突然杀气爆发,带着毁天灭地的阴骘森寒。

    “咻咻咻!”数道冷箭齐发,一箭正中周祭马腿,他猝不及防,眼看就要摔下马来,在这种危急形势下,他适时地拉了孟衍一把。

    两匹马长嘶声声,中箭数支,发了烈性,猛地飞奔而去。

    孟衍一手拎着周祭,一手掣出浮屠剑,立在地上,白袍广袖,衣带生风,他看着一群拔刀飞奔而来的蒙面人,悠悠道:“你们要干什么?”

    “少说废话!我们今日只要太子祭的性命,识相的话赶快滚走!否则刀剑无眼,可不要怪我们辣手无情!”

    “为何要杀他?”

    周祭急得跺脚道:“大敌当前,你这么婆婆妈妈的做什么?还不快将他们一网打尽!今日要是他们不死,死的就是我了!如果我死了,他们肯定会将事情嫁祸到你头上,到时候你的孟氏一族还想保全么?”

    孟衍这才推开周祭,以快如闪电的速度拿剑抵挡敌人,身形快得让人只见到残影,周围的空气瞬间下降至冰点,寒冷刺骨的风像刀子一样剜心诛命。

    只是过了许久,打斗这样激烈,竟然无一人倒下。

    周祭额头上的布满了冷汗,待看清了孟衍的招式后,愕然地张大了口,怒骂道:“孟衍!你这头呆驴!你杀人用剑鞘杀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重生哪有那么容易啊





第14章 第十四章
    原来这孟衍虽然剑招出神入化,有登峰造极之象,但由始自终,他从未拔开过剑,只是凭着剑鞘击打敌人。

    周祭恨铁不成钢地摔手爆吼起来,别人都是真刀实枪地干仗,他倒好,都这个时候了还装什么慈悲为怀?

    一道焦雷劈开灰蒙蒙的天空,霎时间,金光万丈,照亮少年眼中森森的杀机。

    周祭捡起了方才蒙面人射过来的箭矢,眼中晦暗难明,他飞奔入厮杀正酣的人中,没有章法地胡乱捅了下去,又快又狠,又重又猛,像是一头嗜血的猛兽,像是逃出了笼子的恶狼。

    是爆发,更是宣泄!

    一个倒下了……

    另一个也倒下了……

    一十二名刺客,无一人死于孟衍浮屠剑之手,而俱是死于周祭箭锋之下,或者更准确地来说,他们是死于周祭凶残暴虐的气势之下。

    大雨泼洒下来,毫无留情地砸在他身上,他的头发、衣裳紧紧贴着身子,伴随着恐惧紧紧包围着他。彻骨的寒冷让他瑟缩起来,他抬起手,指缝间流走的都是殷红的血,和雨水一道,汇聚成河,汪洋泛滥,那样深沉的颜色,成了他眼中最后一抹亮色。

    也是他余生所见的最后一种颜色。

    “你为何要杀人?”孟衍眼神颤抖着,不可置信地询问他。

    “那他们又为何要杀我?你问这样的问题不觉得可笑么?难道别人拿刀来杀我,我还要兴高采烈地将脖子凑上去么?”周祭反问。

    孟衍没有答他,眼里是深深的悲恸,他朝周祭走过去,一步步,像是行走在刀锋之上,疼痛难以自抑,靠得近了,他看清了他眼里的沉寂与隐藏最深的恐惧,他……竟然在害怕?

    “人是我杀的,与你无关,你不用难过,更不用自责,要怪,你统统都怪到我身上好了!”周祭的眼瞳黑沉沉的,声音不带半分情感。

    “不怕,不怕。”孟衍温声道。

    周祭抬起了头,他这是在安慰他么?分明是自己杀了人,他为何又让他不怕?他用仅存的几分清明问道:“……你不怪我?”

    “其实我第一次杀人时,也跟你一样害怕。”孟衍竟然微微一笑。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