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瑈海暮川录-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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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与他对视良久,谁也没有先说一句话。那种感觉……恍如隔世……
  “你好吗?”我们几乎同时说。
  记忆中这样的默契不多,话音辅落,我们皆有些感慨。
  晓川点了点头,等着我的回答。
  “死不了。”我半开着玩笑答道。
  晓川对我的玩笑不感兴趣,他扳过我的肩,让我侧身对着他,然后将我的衣服扯下一半,正好可以看到敷在后背的纱棉。
  我感到他似乎是迟疑了一下,然后轻轻的掀起纱棉一角,看了看里面的伤口。
  其实,伤口也就半寸来深,半个手掌来长,并不到要人性命的地步。也许当日事发突然,晓川并不确定刀刃刺入几分,伤我多重,是以连日来忧心忡忡,食无味寝不眠。
  呵,我一厢情愿地想象他的好,直到再次与他相对才收起了心思。
  “你们金吾卫不是正被大理寺彻查吗?你怎么出来的?”我问道。
  晓川奇怪的看我,“我为何不能出来?”
  “那班酷吏没有难为你?”
  那男人傲道:“例行公事罢了,大理寺虽然神通广大,却也不敢为难金吾卫的人。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我急道。
  晓川说:“禁足金吾卫,随时听候传唤。”
  嗬!难怪这小子不走正门要翻房梁呢!他这可是偷跑出来的。
  这么一想,我不免有些感动,轻道:“既然你安然无恙,好好呆着便是了,反正今儿个我也回宫了,咱们迟早是会见面的。”
  晓川抿唇点一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白色布包,“这是刀伤药,我治伤,总用它……”
  我心头欢喜,想是那小子伤了我心里过意不去,于是专程送药来的。
  “你的药能比太医院的更好?”我故意刻薄。
  晓川似乎颇为尴尬,脸上一红,就要把药包揣回去。
  我一把夺过,嘻道:“要不~试试吧!太医院的药好像也不太好使。”
  那男人意味深长地看我,淡淡道:“用法我都写在纸上了,你照做便是……我走了……”
  我拉住他,在他身后说道:“你的事,我都知道了。”
  晓川回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不过,他仍然十分沉着。
  我又说:“连司言没有告诉你吗?”
  晓川微微皱眉,幽幽道:“花音~她来找过你?”
  花音!娘的,什么时候这对狗男女这么熟络了!
  我有些不快,觉得后背的伤口痛起来,又听他追问:“她都说了什么?”
  “你进宫的目的。”
  晓川看着我,神情严肃。
  我说:“即使她不说,我大概也能够猜到一二……你以为,我为何会替陛下挡下那刀?”
  晓川惊道:“那晚你便知道……”
  嘘!
  我按住他的肩,他的肩很硬,我不得不费些力气让那力道足够阻止他说下去。
  那男人果然住嘴,警觉地向屏风外看了看。
  我放开他,笑道:“宁海瑈为了荣华富贵,连命都不要了……你~一定是这么想的吧!可是,”我不再笑,沉声道:“我偏偏不是为了自己。”
  晓川别过头去,这是他头一回不敢与我对视。阳光将他脸上的轮廓映出一圈金色光晕,衬着那淡漠的目光,仿佛站在我面前的不是一个真正的人,而是我自己幻想出来的。
  那一刻,我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也许,他怪我,也许,他动了心。良久,他缓缓对我说:“君子以大局为重,你可知,你这翻举动,改变的不仅仅是一个人的命运。”
  呵!是啊,这小子关键的时候想到的总是别人,甚至国家,不然当年他也不会跑出来承认自己是朝庭钦犯,我想,之后他助我逃跑,也是那颗君子之心在作祟吧。一个人活得太正直,到底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呢?
  正与邪,这便是我与暮晓川最大的差别吧。
  所以,我这样的人根本没兴趣和他讨论什么命运,国运,我颇为怨愤地回击道:“你真不怕死?”
  晓川挺了挺胸膛,笃定道:“不怕。”
  “可我不想看着你死!”我低喝。
  晓川凌厉的眼神温软下去,他对我说:“离开蓬莱殿,可以吗?”
  “不行。”我冷道。
  晓川颇为失望的看我,那神态使得他整个人更加憔悴。我不忍心,解释道:“花音要我帮忙。”
  我就见那男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牙根咬了又咬,一丝忧愁的情绪在那双黑亮的眸子里溅起愤懑。
  “你答应她了?”他问。
  “没有。”
  晓川长长了呼了口气,想了想才说:“你本是局外人,不应该被牵扯进来。”
  “可若是不答应,我知道这么多事情,那些人一定不会放过我吧。”我坦诚道。
  晓川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会儿,然后拍一拍我的肩,说:“我会保护你。”
  我按住他手,动容道:“怎么保护,在我身边?”
  晓川不答,却是将手抽了回去。
  我顺势上前,抢过那手握紧了,“既然你自诩君子,为何又不敢承认呢?”
  晓川仍不说话,他想抽手,却是将我更近地向他身前引。
  我干脆直接揪着他的衣领将他压在屏风后,质问道:“要我离开蓬莱殿,是不想我做陛下的面首!要我不掺合你们那帮人的破事儿,是担心我的安危!君子先生,我说的,可有一句假话?”
  晓川昂首,低眉看我,“你说的,不错!”
  一时间,我心潮翻涌,却又听他话音一转,冷冷说道:“君子有恩必报,你帮过我两回,我为你着想天经地义……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说着,他便要推开我。
  我也不知哪来那么大力气,根本忘了背后的伤痛,又死死的将他抵回原处。事后想来,那时晓川若真想避开我,我早就被他顺手抛进河里了,岂有机会占上风。
  “好,我暂且信你!但有一件事,你要向我解释清楚。”
  “你讲。”
  “你明知陛下一死,武氏一族与李氏宗后到底谁能继承龙位根本无法预计。你既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灭周复唐,为何又要一意孤行?”
  那男人似乎对我的见解颇为意外,却说:“武氏一族除却皇帝太平,其余全是庸碌之辈,只须假以时日个个击破,何愁李唐不复!”
  我咬牙道:“暮晓川,你确信不是为我?!”
  那男人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突然,他伸手提起我的衣领,反将我压向屏风。我受此突袭,自然脚步不稳,跄啷啷地便将整面屏风压倒了。
  我们如此的贴近,近得使我可以在晓川漆黑的瞳仁里看到惊慌失措的自己。
  那一瞬,他仿佛是想亲近我,又想远离我,纠结着肯定,又麻木的否定。
  这时候,楼下的羽林军踩着楼梯冲了上来,我就觉着脖子上的力道一松,暮晓川便像一阵风似地,消失在我的眼前。
  暮晓川还是逃走了。
  他欠我一个答案……可是,那都不重要了……他曾经为我所做的事,已是最好的证明。
  他喜欢我,像情人那样的喜欢。


第30章 恒国公
  那天,我如期回宫。
  守在玄武门的将士一顺溜破天荒的低头迎我,恭敬之极,我哪享受过这般礼遇,就这么脚不落实地在一众人的注目中进了大明宫。
  到得画院,就见到几位素日自恃甚高的老画师排成一列站在最前,笑盈盈地向我打招呼。我不由得看低他们,娘的,以前这帮老头子眼睛都长在头顶上,如今知道我不要命的替武曌挡下一刀,都像是换了张人脸似的,巴不得像张膏药似地贴上身来!
  我兀自嘲讽,却也知道,其实与他们相比,我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以前在淮汀阁干着给夫人小姐们画像的营生,不也是这般没脸没皮,削尖了脑袋去攀附吗!
  不过,这人哪,一旦换个位置,想法儿可就不同了。我看见那些从前不拿我当回事儿的人,如今恨不得将我当神仙样的供起来,一边享受虚荣心的满足,一边又瞧不起他们。可想,长安城里的那些富豪商贾以前是如何在背后挖苦我的。
  得,风水轮流转,这话一点儿没错。不等我自己邀功,升迁的皇令就来了。
  那是我回宫后的第几天来着……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太平领着一班宫奴春风得意地来画院找我,连花音也在里边儿,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我。
  我见她眸中带喜,心知接下来是好事儿了。果然,太平让一位太监手奉圣旨走到我面前。我埋首而跪,就听那太监依旨念道:“惟王建国,厚礼被于元勋;惟帝念功,茂赏隆于延世。是以亲贤作屏,著在周经;支庶毕侯,义存汉典。画师宁海瑈,陈力王室,忠勤恳至,宜赐宠章,式遵故实,封,恒国公。俾夫拜前拜后,比踪曩烈;如带如砺,垂裕后昆。”
  娘哩!这圣旨简直听得我头皮发麻,脑子晕眩!
  虽说加官进爵在我意料之内,可一下子从一个无名小卒封爵国公,这惊,远远大过喜。要知道,自李唐以来,但凡能被皇帝封为国公的无不是对大唐诸多建树的功臣,而我,不过区区一名男宠,就因为替武曌挡住了刺客?嗬,这样一想,好像这武周的国公到了我头上,也不那么值钱了!
  不过,同样身为男宠,我封爵之快,却是张易之、张昌宗之流无法超越的。
  那张昌宗陪了武曌两年,才封了邺国公,张易之就更别提了,只做了个从三品的麟台监。而我,去到蓬莱殿不出三月,便封从一品,若非异姓,恐怕我这是要直接封“王”的架势!这他娘的简直就是奇遇!
  呵呵,你一定也非常感叹,我的运气怎么就那么顺呢!
  事后冷静下来,我也纳闷,不过,很快我就想明白了。你忘啦,太平要我去伺候武曌的初衷,不正是希望我的出现能牵制张氏兄弟在朝庭的势力吗!可我凭什么呀?就凭一张脸,还有身体?!笑话!当然只有拥有地位和权力,才能够与之分庭抗礼!
  所以,这件事儿,必定有太平在武曌那儿游说,本来那老妇人也挺喜欢我,两人一拍即合,成就了这桩美事。我猜,其中必然还有另一人的“功劳”,那便是连花音。我越发开始怀疑,打从她与我重缝的那刻起,我就在一步步的走进她设好的圈套里。
  不过,在经历这么多事情之后,我反而不再像之前那么害怕了。我沉浸于一“战”成名的浮躁,认为自己已经有了与那隐在暗处的势力对抗的本事。
  我怀着无限的憧憬,在每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巡视武曌赏赐的百亩良田,懒得动弹的时候,我就邀约长安的一帮文人到平康坊恒国公府陪我解闷……那真是一段神仙般的日子,我的虚荣心得到了无比的满足,我暗暗发誓,绝不能辜负了圣上与公主的美意,我宁海瑈宁死,也不掺合政治。
  唉,不是有句老话吗,求之,而不得。呵呵,真他娘灵验得紧!
  记得是行刺事件个把月后吧,朝庭里突然流传,刺杀武曌的幕后主使,正是~庐陵王李显。
  一时间,朝臣立场两分。武氏一族以魏王武承嗣为首,奏请武曌委大理寺彻查李显,而李氏宗后自然处处维护,联名上奏武曌召李显回宫,当面澄清。
  这两帮人自然是各怀鬼胎。武氏想使一计借刀杀人,一旦大理寺立案,欲加之罪又何患无辞?!另一方的李氏则使一招暗渡陈仓反击,意图借李显回朝之期,复其太子之位。
  呵,那会儿宫里可真是暗潮汹涌啊,我以为在府里休养,便可以对那些个破事儿充耳不闻,不想,武李两方像约好似的,纷纷派出说客拉拢我,他们的理由五花八门,目的,不过是要我对武曌吹吹枕头风,帮他们一把。
  说实话,比起一味的溜须拍马,能被当朝最顶峰的朝臣如此重视,我心里肯定是欢喜多过反感。可我想也不用想,便将他们全都敷衍过去了。呵呵,谁会知道我在床上对武曌说过什么呢?难不成他们还能找武曌对质?!
  呵,对了,那些人也曾游说过张氏兄弟,据我所知,张昌宗因为掺和这件事被武曌冷落了许久,所以啊,还是张易之聪明,在这件事上,他同我一样选择了沉默……哼,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对手。
  可惜,我比他多了一点点人情味儿,最后还是做出了极为冒险的选择。
  那是一个平常的日子,我无聊随便在纸上画了张人脸,抬笔时偶觉此人眼熟得紧,他娘的,竟然像晓川!我居然无意画出了他的模样!
  呵……我还以为这段奢靡的生活已经快将我对他的思念消磨掉了呢,原来,心里头,从来都没放下过……暮晓川,被禁足在金吾卫这么久,快被无聊死了吧……
  正当我心猿意马时,家奴禀报说,有客求见。
  我猜多半是那些说客,便让家奴编个幌子回绝。不久,家奴一脸无辜的转回来,说那人不走,还说我忘恩负义。
  我听罢又气又奇,便随了他去到大门口,远远地就见一位白衣男子摇着一把纸扇似笑非笑地看我。
  鹤先生!我惊呼,“先生怎么来了?”
  这么些年,我早就习惯了鹤先生的不辞而别。闲云野鹤,无拘无束,行事作风恰如其名。
  但自从洛阳行之后,我以为鹤先生的几次失踪绝不是千里会友,传道解惑的单纯,尤其是他与连花音诸多牵连,甚至赠予反文,更加引起我对他的怀疑,一度以为他是所有事端的始作俑者。
  那日他突然造访,我大概猜到了他的来意。
  果然,待寒暄过后,他便开门见山的问我:“圣上遇刺,凶徒身份可有定论?”
  我见他认真的模样,心说难道花音并未与他通气?若是如此,原因可能有二,一则他与晓川本是两伙人,的确不清楚他们的行动;二则晓川此次鲁莽犯错,为免怪责,关于身份泄漏连花音故意知情不报……那女官说过喜欢晓川。
  我想了想,决定先藏而不露,于是摇头否认。
  鹤先生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我听闻此事关乎庐陵王……”
  我故意惊道:“连先生也知道了,哎,朝中正为此案闹得不可开交。”
  “怎么个不可开交?”
  “此话学生只说予先生,”我故意压低了声音,“还不是武家和李家的人在闹腾,让陛下左右为难。”
  鹤先生眼睛一亮,“你怎么看?”
  “学生见识浅短,哪里敢胡乱作判。反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学生洁身自好便是。”
  说罢我敬上一盏茶水,只见那教书先生凝视了我一会儿,犹豫着接过茶盏。
  我暗笑,先生果然是来作说客的,可惜正话还没出口,便被我堵回肚子里了。
  静默了一会儿,鹤先生忽然叹道:“尤记得,十几年前你敬我那盏茶的滋味,与今日相差无几。”
  我想起初见时的情景,一时感慨,“若非先生教诲,学生绝非有今日的成就。”
  “你的成就不是我给的,是圣上。”
  我一时语塞,一个正直的教书先生怎能承认自己教出个违背伦理道德的学生呢……呵呵,我那会儿突然想到,若非我还有利用价值,鹤先生早就与我恩断义绝了吧。
  我尴尬的笑了笑,又听先生说:“海瑈,一个人要成大事,最要紧的是什么?”
  “学生恳请先生教诲。”
  “如今你身为当朝国公,便有辅佐圣上之责。而你胆小怕事,贪慕虚荣,实陷圣上于不利!”
  鹤先生声色俱厉的一席话,教训得我面红耳赤,无地自容之余,可我更好奇,这位反对周王朝的斗士怎么维护起武曌来了?
  也许鹤先生也觉着有些不妥,唉了一声,惆怅道:“荣华富贵眷尘嚣,世间偶有几人回……海瑈,其实你没有错,只是你是否担忧过,若有人肆意以行刺一案令得大周朝分崩离析,你当何去何从?”
  我心头一动,先生果然不同于那些只会利诱的说客,他只寥寥几句,便一下拿住了我的命门。
  我不禁重新燃起崇敬之情,谦逊的说:“请先生明示。”
  鹤先生终于展露出一丝笑意,他摇着鹅毛扇,好似一位活诸葛。
  “来俊臣此人,你可曾得见?”
  来俊臣?这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是了!我一拍大腿,“先生所说的来俊臣,是否便是洛阳推事院的司仆少卿——来俊臣?”
  “正是。”
  “此人是出了名的酷吏,连魏王也要敬他三分,先生怎会提起此人?”
  鹤先生冷笑几声,“正是此人纠结党羽诬告庐陵王!”
  司仆少卿诬告庐陵王李显是刺杀武曌的主谋,这话要是从其他哪个人嘴里听来,我一定一笑置之,再骂一句脑子有病!
  可这话是鹤先生说的。他身份背景的神秘,他能力财力的无可想象,使我不由得不信。
  我联想到先生之前所讲,顿悟道:“莫非来俊臣想趁朝中动乱坐收渔翁之利?”
  鹤先生赞许地点一点头。
  我拍案道:“此人好生大胆,学生一定去陛下那儿告他一状!只是……”我又为难道:“先生可有证据,学生总不能空口无凭啊!”
  当然不会有证据!若有,这会子那姓来的早就蹲大狱了。我不过是顺水推舟,将这事儿对付过去罢了。
  什么?你骂我白眼儿狼?大尾巴狗?呸!他娘的老子倒问问你,你知道来俊臣审过多少冤假错案!你知道他那些个残忍之极的逼供手段吗!你听说过《罗织经》吗!这么说吧,被这个人盯上,不死也要被刮三斤血肉!我去武曌那儿告他的状?免了吧,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鹤先生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幽幽道:“并非让你告密。”他走到我身边,我立马站起来,只听他在耳边轻声道:“欲断其根基,必先乱其阵脚。未雨绸缪,成大事之根本矣。”
  接着,他便对我道出了一条计谋。至于是何计谋,后面自然会讲到。反正我听罢,终于明白鹤先生为何会亲自找上门来,因为这事儿,眼目下还真得我去办。
  不过,还是那句话,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天塌了还有高个儿顶着!我就不信,一个来俊臣就能撼动武曌的宝座,即便武曌老眼昏花,太平和一干贤臣也不是吃素的!
  说一千道一万,鹤先生最终的目的,还是替李显解围呀。只不过他的方式能顾全大局,而非李氏宗后天真肤浅的招数。
  他图什么呢?仅仅是一个信念吗……
  当然,我最后终于知道了那个“什么”,并且从一开始对鹤先生的恨,变成了可怜与同情。


第31章 入狱
  那天以后的进展是——没有进展。
  我还是过着悠闲自得的日子,中间被武曌临幸过一回,因为老妇人的心不在焉草草收场。
  我看出她有心事,说了些不伤筋骨的话。武曌心门一开,便对我说因为李显引起的纷争叫她心烦得紧。
  我想起鹤先生的话,无心说了句,不知挑起事端的人是否别有用心。
  武曌白了我一眼,沉默下去。我知趣的住了口,一边暗骂自己大意,一边更是坚定了作局外人的决心。
  岂料,这决心很快便被我的那些不为人知的欲望熔化了……能让我自己否定自己,这世上,当然只有——暮晓川。
  淮汀阁一别后,我与晓川再无碰面,甚至连他的名字也很难在宫中听到。我只道他小心应付大理寺的查办,期望他快些渡此一劫。
  大概是我被封国公两个月后吧,行刺一案突然有了重大线索——残留在掖薇四湖一偏僻湖岸上的,一只鞋印。
  是左脚鞋印,就在一块大青石旁边。
  呵,没错,那就是晓川的鞋印!那日我们上岸的地方,的确是一片干涸的褐泥,一定是我压着晓川的时候,他挣扎着留下的。你知道那小子脚力骇人,不知不觉便留下了印记。
  大理寺那班狗崽子嗅觉着实灵敏,竟然能有耐性发现这个要命的“罪证”。他们很快整理出线索——鞋印长二十三寸,宽五寸,是一名成年男性的足迹;鞋印深一寸有余,边缘光滑,此人必定练武。如此,宫里的太监宫女全都被排除在外。
  当然,仅凭这些还不足说明什么,这个鞋印最大的疑点,是它竟然出现在大周朝女皇帝所在宫殿的后花园中,并且,位置隐蔽!
  由此,大理寺上奏武曌,留下那个鞋印的男人,极有可能是杀害太监的凶徒,掖薇四湖便是案发地点。
  武曌一看,这还了得,竟然有人胆敢在她眼皮底下杀人!简直是目无王法!大理寺趁势又添一把火,说有班头仔细查验了那鞋印四围泥土,认为鞋印大约是三个月前留下的,即是武曌被刺前后。言下之意,留下鞋印的男人极有可能便是刺杀武曌的真凶。
  那会子武曌正被李显的事整得焦头烂额,人老了嘛,也不像年轻时那样急功近利,总要置人于死地,她只想安稳地在龙位上寿终正寝。于是乎,大理寺的奏折成了黑暗中的一隙暑光,武曌立马召见了武李两族,说你们都瞧瞧吧,真凶就要浮出水面,你们也别争了,待大理寺查出个结果再给大家一个交待。
  这下,朝中所有人的注意全都投向大理寺。大理寺果然不负众望,终于在茫茫人海中锁定了唯一的嫌犯——左金吾卫将军,暮晓川。因为根据收获的供词,三个月前,只有这个人才去过掖薇四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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