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瑈海暮川录-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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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发怒,那人急忙过来敬酒,口中直说误会。
我耀武扬威,勉不得一通满足。转眼时,见晓川一双眼睛似笑非笑地看我,我朝他使了个眼色,却是被旁边的张逸之打断了。
“不知暮将军祖籍何处?”张易之若有似无的聊天。
晓川嘴角略挑,“祖籍剑南。”
你娘的还真老实!我心里笑骂道。
姓张的哦了一声,说:“剑门以南人杰地灵,不少朝中重臣皆出自川地。”这时张昌宗插话道:“庐陵王的发妻便是剑南人,听说出自蜀南最有名望的大家族。”
我偷眼看对面的蓝衣儒生,见他仍面不改色,不置可否。
张易之轻笑道:“弟弟说的是巫氏,二十多年前其家族在成都府的确是首屈一指的明门望族。暮将军可曾去过成都府?”张易之话峰一转,眼神之中可感知几分异样颜色。
“成都府乃鄙人故乡。“晓川面无表情,不紧不慢地说,仿佛只是在应付一场极为无趣的谈天。
而我,多少感觉到一些不对劲了。于是我说:“天子脚下谈前朝的事儿,张大人似乎扯远了吧?“
张易之哈哈一笑,举起酒杯,“疏忽疏忽,易之自罚一杯。“说着一饮而尽。
这时,晓川突然起身请辞。张氏兄弟说了些挽留的官面话,最后将晓川送到了门口。
那男人不在,我呆下去自然没什么意思。于是我前脚后脚了出了麟台鉴的大门。
府上的轿子一直在外候着,我不知道晓川往哪个方向去了,便要上轿回府。
不曾想,掀开轿帘的一刹,我发现轿子里正端端地坐着个人!
我稍作停顿,然后不动声色的上了轿坐好。外面的家丁和轿夫一点儿异样也没觉出来,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起轿上路了。
“你不做盗贼真可惜了。”我忍笑打趣身边的蓝衣儒生。
“事关紧要。“暮晓川哑着嗓子说。
我侧目,“何事?“
晓川也看着我,良久才说:“我暴露了。“
我联想到适才宴席上的谈话,不觉心头一凛,“你是说……身世?”
晓川不答,眼色却笃定之极。
我隐隐感到事情的严重性,内心莫明的害怕起来,骂了一句“杞人忧天”便陷入了沉思中。
晓川绝非杞人忧天。连我在席上都觉察到张易之的古怪呀!好端端地,问别人老家在哪儿,又牵扯出一个关系极为重要的女人,这是一个素来不堪交往的冤家对头应该表现出的熟络吗!张易之今天搞的这一出就是他娘的鸿门宴!
约莫轿子走出半里地,我才回过神对晓川说:“我想不通……知道你身世的人只有鹤先生,连花音,”大人“,还有我……我们绝不会出卖你……”我想了想,又觉得这话不对,于是改口说:“至少我不会……我想不通,实在想不通。”
晓川反倒安慰起我来,说:“想得通也好,想不通也罢,至少现在,我们还是安全的。”
“怎么?”我惊问。
“若我猜得不错,张易之今日意在试探我,可见其还未掌握确实的证据。”
我没好气地捶了他胸口一下,低骂道:“那你说暴露了!吓死老子了!”
晓川轻轻笑一下,像是被我气急败坏的模样逗乐了。但那笑容并没有停留多久,那男人转眼又是一脸的肃穆。
“不过,”他说:“以我对张易之的了解,若非拿捏要害,他断不会放出蛛丝马迹惹人猜疑。”
“你的意思,咱们得先发制人?”
晓川点点头,“起事之日,刻不容缓。“
“你疯啦!“我骂道,”当真要为那帮老不死的卖命!大不了杀了姓张那厮!“
“嘘!“晓川立指在唇,对我说:”只杀一个张易之便能结束一切吗?“
当然不能。
张易之能做到今天这个地步,靠的不就是身后有人嘛!
“咱们逃吧!离开长安,去剑南?“我握住他手臂求道。
“起事之前,我会安排一驾马车送你出京,”晓川说着慢慢将他的手放在我的手背上,”届时,你想去哪里,便去哪里,带着你的金银财宝,走得越远越好。”
“连你也知道,你们这些反周复唐的反军斗过不武皇的羽林军!”
晓川幽幽道:“战败,我将连累你,武皇杀你;战胜,李氏复唐,男宠恶俗必辟之,新皇杀你。故此,你,非走不可。”
那一刻,我心如刀绞。
我心里默默发誓,一定要在晓川起事之前,查出到底是谁在张易之那里告密,然后,杀了他,再杀张氏兄弟。我要让一切回到原点!
可惜,老天再没有给我机会。
第45章 密告
那天之后,我几乎动用了长安所有的人脉关系去打探近来张易之的小动作。十几天过去,除了得到一些不痛不痒的情报,我一无所获。而张易之在鸿门宴之后也的确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我不禁想,也许,是我与晓川太过敏感,其实一切只是巧合。
然而晓川显然不这么想。
那位金吾卫将军仍然在蓬莱殿尽忠职守,但他的神情中明显多了几分不安与亢奋,这让我心神不宁。
腊月二十三,我收到一位洛阳朋友的手书,即是之前帮我打听连花音身份的那位。他在信里说,我在洛阳暂住的寓所被官兵抄了家,他担心我的安危,于是便写了这信。
你当是记得吧,我初到洛阳时,是连花音替我张罗的住所,故此,那寓所被抄,与连花音应是脱不了干系。
可我明明记得,那所屋子里并无半分与那女官有关的讯息,我从前甚至怀疑她从来没有在那儿生活过。难道是“大人”一行人在洛阳的秘密据点?
反周复唐的事儿,真的败露了吗?!
我夜不能寐,连夜赶到延吉古居。
连花音客气的接待我,这样刻意的生疏让我不自在。
我开门见山,问她可知道洛阳寓所被抄。
那女官眼中透出些惊讶,却是说:“你都听说了。”
“到底所为何事?”我问。
寓所主人的回答的确出乎我的意料,她看着我,用一种近乎刻薄的语气对我说:“宁大人不会以为是因为那件事吧?若是如此,我现在岂会好端端地坐在你面前呢!”
她说的,自然便是造反的阴谋。是啊,我恍然大悟,若是此事败露,那女人早被大理寺捉去了!
我想到了晓川,不禁松了口气,“如此便是万幸。”
花音婉尔一笑,“不过,宁大人是否想过自己?”
“我?我有什么可查的?”我反驳道。
“据我所知,大理寺曾派人去过半月楼。”
咔嚓!我脑子里仿佛爆裂了一声,良久才颤颤地说道:“半月楼?哈!笑话,大理寺能去妓院查什么!”
我嘴上不服软,心里可是七上八下,心说这大理寺可不会是针对我吧!我在洛阳可什么坏事儿也没干过呀,那班酷吏怎么会查到我头上呢?
“他们,像是在找什么东西。”连花音不紧不慢地说。
东西?什么东西要紧的东西?呵!我那会儿怎么就想不起来!
“宁大人,你无须害怕,”连司言颇为郑重地说道:“即便此次大理寺查办的案子与你有关,也会很快结束。”
“何意?”
“将军……应是告诉你了吧……”花音欲言又止。
“你们,将要起事?!”我惊问。
花音点一点头,正色说了八个字:“瑞雪将至,终年大统。”
终年大统。终年,年终,呵,这群疯子!
“你现在告诉我,不担心我走露了消息?”我不怀好意的问。
花音的眼色沉了一些,“不担心……你不会出卖将军。”
我心头莫名一动,竟是有些不敢直视那女子的双眸。我突然意识到,连花音,这位暮晓川的妻子,清楚一切。
她恨我吗?她对我刻意的疏远,让我起坟鞭尸,应是恨吧。她恨晓川吗?若她真是爱着那男人,应是恨吧……
我离开延吉古居,再没有看过连花音一眼。后来在狱中听说的关于她的消息,是那美丽女子被沉潭溺死的噩耗。
距离晓川起事不足五日。我亲自去到洛阳。
曾经居住的寓所呈现出摇摇欲坠的破败萧条。我检视着官兵抄家留下的蛛丝马迹,终于被我发现了关键。
正如连花音所说,大理寺在找一件东西。
他们找到了……在寝室床铺的床板下面,我曾经藏在那里的丹寿貔貅金丝牡丹白腰带,不翼而飞。
那件腰带的来历,当中包含的深意,若你有从头认真听我的故事,一切不言而喻……
腊月二十九,我几乎是飞回了长安。
在简单拾掇之后,我避过府中闲人,趁着夜色直奔玄武门外的禁军驻地。
不曾想,我竟在半道上遇见了暮晓川。
那天晚上下着雪,那男人只身驾乘着一驾黑色马车走在官道上。为掩人耳目,他身披深蓝色的棉布斗蓬,从头至脚将自己遮了个严实。
见到是我,那男人也是吃了一惊,跳下马来问我要去哪里。
我说我是去见你。
晓川嘴里呼出一团白气,说:“我也是去见你。”
我见到马车,已是猜到八分,“你要我出城?”
晓川嗯了一声,说:“在此巧遇甚好,我这便送你出城。”
“我还没收拾行李。”我避开他灼热的眼色,低声回应。
“车上有换洗的衣物,食物,还有足够你花销数日的银两。”晓川认真地说。
“你呢?”
“我送你出城门,城外,有人接应你。”
“暮晓川,”我狠了狠心,终于对那男人施展最后的计谋,“应该走的人,好像是你才对。”
晓川怔了怔,慢慢揭下头上的蓝色风帽。隔着朵朵飞雪,我看到写在他容颜上的无奈焦灼。
我裹紧了狐皮大氅,不让那男人看出一点儿破绽。
我说:“我仔细打算……离开长安,只能保命,却是断送了财路;若是不离开,我将是有财没命享,全给他人作嫁衣……所以,欲使人财两不空,我只有……向陛下禀明一切。”
“宁海瑈……”那男人轻叹。
我暗暗攥紧了拳头,“今夜我便是来告诉你,明日我将去蓬莱殿觐见陛下,所以,现在是你逃脱的最后机会。”
“你骗我……”晓川语中带厉,他抓起我的手臂,再次低喝:“你骗我!”
我看着他星辰般的眸子,痛道:“那,咱们便赌一赌!”
“赌什么?”晓川不屑地盯着我,我想那一刻,他应是有一种被辜负的心痛吧。
“赌明日丑时前我会不会去蓬莱殿。”说着,我将拟好的一封奏折从怀里摸出来递给那男人。
晓川低眉看过,抬眼时,已是冷傲之极。
“你果真要去告密……我现在,就可以要了你的命。”
他说得对,但,我知道他不会这么做。
“你知道,我不会这么做……”晓川无意道出我的心声,“你胆敢对我讲这些话,”他继续说道:“无非,是仗着我喜欢你罢了……”
他将奏折扔在雪地上,“可这喜欢,过了今日,便什么也不是了……”
说完,他再没有给我丝毫回应的机会。
绝决地,孤独地,那男人跃上马车,一声驾喝,奔向风雪深处。
风雪肆虐,我想起了万象神宫,想起了暮晓川凭栏望雪的影子。
若问我何时对那男人心动,我猜,便是那次吧。
我一个人走在黑漆漆的夜里,冷风与冰雪随时可能熄灭灯笼里的烛火,所幸,我安全到达鹤先生的住所。
先生竟然还在。
他看着我,说不清喜忧,我反而感到一丝颓然。
可那会儿我已没功夫猜他的心思,开门见山的说,我将三十造反的事情禀明武瞾了。
鹤先生终于有了些讶异的反应,他上下好好打量了我一翻,才说:“晓川告诉你的?”
谁说的还重要吗?我不置可否,又说:“陛下既然知晓,明日必然加强执守,同时在长安城中搜查反军。如此,“大人”可还要起事?”
不想,鹤先生听后竟笑起来,末了,他淡淡的对我说:“回去吧。”
“先生!您不会以为学生在骗你吧?”我说。
鹤先生慈爱对我微笑,他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对我笑了。他走近我,像父亲般的摸了摸我的头发,说:“海瑈,回去吧。”
我感到异样,一丝担忧油然而生,“先生,你会劝告“大人”,是不是?若是“大人”不信,你可以带我去见他!”
“你不怕丢了性命?”先生问。
我沉默下去,是啊,我坏了“大人”好事,而且是改朝换代的好事,即便“大人”看在鹤先生的交情上饶我不死,那些反周复唐的老东西也不会放过我。
可是,比起晓川,如此种种已是微不足道。
鹤先生看出了我的绝决,他不再说什么,默默地送我出门,临别时,他抱了抱我,再次以慈父般的眼神送我远去。
呵……那时候,鹤先生大抵已然洞悉了所有人的命运吧,而我,直到新年来临才有所觉悟。
说了这么多,我到底有没有去武瞾那儿告密呢?
当然没有。
我不过是为救晓川的命编造了谎言。那封奏折,给晓川看的奏折,被我扔起火炉里烧得干净。然后,我就坐在宁国公府楼阁最高处,强迫自己什么也不要去想,只看着人来人往,看着车水马龙,看着一切如常。
不知打了第几次瞌睡,终于到了入宫的时辰。
第46章 深宫
除夕,大明宫中将举行盛大的庆典。
一品国公宁海瑈,自然不能缺席。
我身着白袍,腰间系着淡青色的腰带,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去了。
经历洛阳遇刺,女皇帝似乎认为只有家门口才最安全,于是,大明宫中的庆典活动集中在了蓬莱殿。
我坐在太平身边,看见一身戎装的暮晓川握刀挺直地守在殿门口,心里没来由的害怕,害怕他冲动的杀将进来,结果却被万箭穿心。
“今日怎的不见麟台鉴?”太平问坐在另一边的张昌宗。
我寻声看去,只见姓张那小子皮笑肉不笑地说:“回公主,兄长正在执行公务,随后便到。”
我隐感不妥,却不敢发问。
这时候,金缕绣衣的武瞾大驾降临,我们所有人都起身,再下跪,共贺大周朝昌盛。
期间,我偷眼看晓川,那男人仍是动也不动,一双眼睛只看着远处。
伴随着群臣朝贺,有一个人自长长的汉白玉石阶,缓缓踱入殿中。
那人个头不高,步态不似年轻人,看着熟悉,却并不是张易之。
当他从晓川身前经过时,我看见晓川的脸也跟着那人的身影转了过来。
我从来没有见过那男人如此惶恐。
长眉纠结,目中隐怒,暮晓川仿佛失了方寸。
何人能使我们的将军大人不知所措呢?我猜不透,只道能正大光明跨进蓬莱殿的,必然是正三品上的大官。
我一边揣测,一边就见那不明身分之人缓缓地走进殿中央。然后一抛衣摆,伏首朝上座的武瞾跪下了。
这样的距离,我将那人的外形瞧得仔细,且见他衣饰朴素却不失华贵,虽进中年,却是面色红润光滑,平日应是位养尊处优之人。
但在一众王公贵族中,我却没见过这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呢?
我被周遭混乱的猜疑声弄得头晕脑胀,可眨眼功夫,殿中又变得鸦雀无声,人们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中间那个人,表情与晓川如出一辙。
这时,只听那人响亮地说道:“儿臣,李显,参见陛下。”
呵!这个人竟是,前朝废帝,庐陵王李显!
李显回到长安,回到大明宫,回到当朝女皇身前!对于李氏宗后,这是多么了不得的事情!在场的官员内侍惊呆了,包括我。
从当日所有人的反应来看,李显回朝之前显然没有任何风声,武曌铁铁实实的给了所有人一个大大的惊喜,当然对于武氏来说,绝对是惊吓。
且不论武曌因何召回李显,那会儿我关心的,只是晓川造反的事儿。
前帝回朝,是否是武曌欲立李显为继承人的征兆?我不懂,大明宫中的阴谋家们一时也弄不清楚。
若武曌当真有意立李显为太子而非武氏宗亲,那么,今晚上的起事便失去了原有的意义,甚至有可能毁掉现在对李氏大为有利的局面!
若晓川与鹤先生,还有“大人”不听我阻劝,在知道李显回朝后,必然也要再深思熟虑一翻吧!说不定,便彻底放弃了起兵造反的念头。
如此,甚好。
然而,并不这么好。
趁着所有皇族公爵向李显朝贺时的混乱,我路挑边走,暗暗逃出大殿。
我当然是去见晓川。那男人一日不离开长安,我的心便一日不得安宁。
不想,晓川也是在那儿当口等我呢。我刚出殿门,他便在一众待卫前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将我带入一条隐蔽的巷道。
一入巷道,那男人什么也不说,捉了我一路朝前走。
我好不容易挣脱开,揉着被捏痛的手腕骂了他一句。
晓川不由分说,上来又拉着我走。
“要去哪里?”我气道。
晓川头也不回地说:“不管去哪里,离开此地便是。”
我再次挣脱,故作绝情地说:“除了长安,我哪儿也不去!”
“你必须走!”那男人疯魔般的怒吼。
我被吓了一跳,看着他几步冲了过来,将我压在石墙上。
晓川脸色铁青,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他对我呼着白气,良久却说不出一句话。
我忍不住伸手抚在他脸侧,轻问:“你怎么了?”
晓川摇一摇头,恳求我道:“宁海瑈,相信我……留在宫中,你只有死路一条!”
我抽回手去,冷道:“今晚,你们仍要一意孤行吗?!”
呵,呵呵,呵呵呵……晓川扭曲了面容,笑得诡异。
他抑起头,任由雪花落在他脸上,幽幽地说:“明日,什么也不会改变。”
我听出端倪,却不敢妄断。我想要晓川给我答案。
雪雨中,那男人垂目看我,眸子里的柔情像要溢出水来。
“你没有向陛下告密……我知道。”他在我耳边说。
“那这判军,你还做不做了?”我问。
晓川怅然一笑,叹道:“应是做不成了。”
“为何?”
晓川怅然一笑,“起事的目的便是让庐陵王回京,既然李显回来了,这场仗自然便不用打了。”
我若有所获的点一点头,“不打便好,我还可以继续做我的恒国公。”
咚!晓川气恼地捶打我脑侧的墙壁,震得我一个激灵。
“你听不懂?”那男人怒视着我。
我不肯示弱,努力回想适才晓川说过的话,突然间一个念想,到了嘴边又怕说出口。
却是晓川抢先道:“李显,便是“大人”。”
我彻底懵了。
造反的主谋,竟然是庐陵王李显!可,若李显是“大人”,起事在即,他怎会恰巧回到长安?可,若李显不是“大人”,起事在即,晓川还有何理由放弃一切?
最大的可是,武曌怎会无端端地召废帝回朝!
太多的疑问,我那会儿根本理不出头绪,只听见晓川在说,我,宁海瑈,知道得太多,李显回朝后,必然杀我。
我干笑,无言以对。
“所以,你必须今晚便离开大明宫,离开长安城!”晓川认真道。
“你真可怜。”我说。
晓川眸色一凌,又暗然下去。
“李显定是瞒着你回宫,是以今日你才这般失常。”
那男人崩紧了脸,并不答话。
“不知道李显与陛下达成何协议才得以回朝,总之,你这位姑父不可信。宫城之中,你亦是呆不得了。”我说。
“你讲的,我何尝不知……他们不总在欺骗我吗……”晓川垂下头去,那模样像极了受委曲的孩子。
我心下不忍,恳切道:“我们一起走,就像小时候一起逃亡一样……我们不是活过来了吗?”
“你看……”晓川抬头,看着天。
我抬头看去,只见雪夜的天空果然闪亮一朵妖艳的红云,接着,是绿色,黄色,还有蓝色,密而不乱,层次分明。
我看到晓川左耳处的貔貅耳环,想起小时候在山里逃亡的情景,心酸得想笑。
是晓川笑出了声。他上前轻轻的抱住我,那一刹那,我看到他眼里的泪光。
他答应离开……终于,他答应离开……
故事讲到这里,再多的故弄玄虚都是多余。你看到了,我是囚犯,我从未逃出大明宫。
如果能够如我所说,如我所愿,那该多好啊。这会儿,我和晓川定是在蜀南过着神仙逍遥的日子吧。
那时候,我们两个心下激动,极快地计划了一条出宫的计谋。即是晓川以回禁军驻地为由自玄武门出,而我则自丹凤门出,再在城外碰头。
可惜,为时已晚。
第47章 被捕
后来的事……后来的事应是在我意料之中吧,虽然当它发生时,我近乎疯狂。
李显回朝,如同对晓川当头棒喝——在政治面前,他是多么的单纯幼稚。
他选择离开,并不是因为害怕李显倒戈相向,而是因被一二再的欺骗利用彻底激怒!我相信,直到李显出现在蓬莱殿的前一刻,那男人仍是细数心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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