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瑈海暮川录-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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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眼张一手抡了下我的头,笑道:“你小子连这都不懂!”
  我看一眼婴花,摇一摇头。
  开才接话的手下就说:“就是那女娃子让人给睡咯!”
  若是在半年前,我也许还会再问下去,可在独眼张身边这么儿,在长安城最底层的人群中混迹,我已经对这些隐晦的词儿知谓莫深。
  我脑子里突然出现一副模糊的画面,里面的人让我恶心。
  我喝了一碗酒,又偷偷地看了婴花一眼。
  她像泥娃娃一样,一动不动的倦缩在角落,脸深深地埋进圈起的双臂里。我不知道她是否在听我们说话,也不知道她是否能听懂我那些话里的意思。
  她才六岁,正是躺在亲娘怀里撒娇的年华。
  我觉着藏在心里的某个柔软之地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让我有些难受。
  那天晚上,我们喝酒喝得很晚,又说了许多无谓的话。
  最后,我主动说留下来守夜-其实就是看住拐来的小孩儿,而独眼张他们都去到另一间屋子睡觉。
  你们一定都猜到了,我的确是想趁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放走婴花。
  可见,我那蹩脚的戏码在老江湖独眼张的独眼里,是多么的可笑。
  接下来的事情,正如你们所预见的,我和婴花被独眼张堵在了门口。
  独眼张冷眼看我,说道:“老子待你不薄,你小子竟然敢挡老子财路!”我天真的想编个理由蒙混过去,可独眼张的手下早就直扑了上来,反绞我双手,一拳狠狠打在我胸膛。
  我只觉嗓子一甜,一股血水从嘴里喷了出来。
  我突然意识到,我自以为在三个月里和他们接下的情谊,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我在他们眼里,什么也不是。
  我双手抱头,身体缩成一团,感到人贩子的拳头像石头一样砸在身上。我嘴里哀求着,可他们一句也不听,那样的狠,仿佛是要将我打死才甘心。
  这时候,独眼张突然怪叫了一声。
  打我的几个人停了下来,我睁眼一看,婴花不知怎么就跳到独眼张身上,抱住他的胖头,死死咬着他的耳朵。
  我们都是一愣,独眼张的手下反应快,上去就拽。
  可婴花紧咬不放,反将独眼张扯得痛苦不堪。人说狗急了跳墙,独眼张也不是善主,只见他也豁出去了,死命将婴花从身上弄了下去,耳朵那里,已经看不出原形了。
  婴花跌到一旁,从嘴里吐出个血淋淋的东西,正是独眼张的半只耳朵。
  这下人贩子们红了眼,一下冲了过去。
  我见这阵仗,婴花非被撕烂不可。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顺手抓过身边的一块废土砖,向其中一人的后脑狠狠砸了下去。
  我也不知道这一下使出了多少力气,只见那人哼也没哼一声,直接栽倒在地。
  没等其他人反应,我一弯身冲到婴花面前,拉起她就往外跑。
  独眼张的人很快就追了上来,屋外的巷子他们熟得很,三个大人要抓住我们只是时间问题。
  可我也不笨,专门捡狭窄低矮的巷子逃,九曲八拐的,好不容易甩开了他们。
  我四处看了看,将婴花抱进路旁的一口废水缸里,自己则缩在不远处的一堆桔杆里面。
  果然,独眼张他们很快找到了这里,不过只短暂停留了一下,又继续往前追去。
  我才这敢松一口气,这一松弛,连站都站不起来。这时我才发现右手腕不知什么时候断掉了,麻木的痛感死灰复燃,疼得钻心。
  婴花从水缸里爬出来,拿开盖住我的桔杆,一脸感激的看着我。
  “小哥哥,谢谢你。”她轻声说。
  我笑了一下,不得不承认,她叫我哥哥,让我心里腾起一股久违的暖意,我并不后悔救了她。
  有些人,不会刻意要求你做什么,可总会在不知不觉中,把你带到他的方向上,让你帮他完成一些事情。
  婴花就是这样的人。她这种天生的特质,不得不说是她今后成功的关键。
  “你很厉害嘛!”我由衷的说。
  她抿唇笑了笑,没说话。
  这时候,飘起了绵绵细雨。
  我仰头看天,叹道:“可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小哥哥,”婴花说:“我们去我姨父那儿吧!”
  我疑惑,先让她把姨父和她的关系好好解释了一遍,又听她说:“我姨父住在城东,去年我娘带我去过一回。”
  我心里终于燃起一阵希望,反正已经无路可去,不如先陪她找到家人再说,指不定还能为自己某条出路。
  事不宜迟,我们当晚就上路。
  但长安城内错综复杂,想在一夜之内从城南走到城东,是绝计不可能的。
  更悲惨的是,我们身无分文,饿了只能将裤腰带紧了再紧。
  这样硬撑过两天以后,我发现已经到极限了,尤其是婴花,先前本已经受了许多折磨,这会子也再没了力气,随时可能饿晕过去。
  没有办法,我只能沿街乞讨,好在总能讨来些馊食,勉强维系我们两个人的生命。
  当我们走到城东头时,已经过去了五天时间。
  可新的问题又接踵而至。
  婴花迷路了。
  其实让一个六岁的小姑娘记得一年前的路,本来就是强人所难。
  于是,我也并不是十分的失望。
  但婴花的精神似乎一下子萎靡了下去,每天她总要哭上好几回,要我陪她回家。
  可出城的路在城南,那是独眼张的地盘,我们绝计是不能回头的。
  那天,我拉着她在街边乞讨,突然,她放开我的手,漠然地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我急忙追上去,问她看见什么了。
  她抬起一只手指向前方,嘴里喃喃说:“那儿……那儿是我姨父家!”
  我顺着她手看去,只见巷子尽头果然有一处宅院,瞧那雕梁画栋的气派,决不是一般的人家。
  我认为她是神智不清了,也没在意,想把她拉回来。
  可她突然朝前跑去,一边跑一边喊那真是她姨父家。
  我不得不跟了上去,没来得及阻止,她已经大力的拍门。
  不一会儿,门开了,从内探出一张脸来,看模样,是个老人家。
  完了,我心想,这下一定会被骂个狗血淋头。
  谁料那老头儿脸色一变,惊道:“三小姐!”


第7章 名字
  我完全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惊得半天闭不上嘴巴。
  只见那老头儿急忙开了门,将已经哭成泪人儿的婴花迎进去,正欲关门,他突然看了我一眼,说:“你也进来吧!”
  当我踏进这户人家,我就意识到,这家主人的富庶一定不在唐文渊之下。
  我跟着婴花穿过一条红色的走廊,来到大厅。
  这时候,这家的下人已经通传过主人,他正巍然地坐在里面。
  他的衣服闪着蓝光,一定是用最好的丝绸做的,头上的束冠是金灿灿的,一看便是十足的黄金。
  没等我再好好观察,婴花已经扑了上去,嘴里叫着姨父。
  姨父显然也非常的激动,抱着她说:“回来就好,你娘差点儿给急死了!”
  原来,婴花被独眼张拐走后,她娘就托人四处打听,也写信告诉了远在长安的妹妹,叫她们帮忙寻找。
  这会子,她姨去了庙里为她祈福,是以家里面只有她姨父在。
  这一大一小说了些话,姨父就对这一路发生的事有了大概的了解。
  他站起来,向我拱手道:“小哥救我外甥女于水火之中,这份恩情,王某定然铭记于心。小哥有什么心愿,王某定当成全。”
  他说这话时,自有一股威严气度,显然和独眼张那伙人有着天壤之别。
  我下意识的对他也尊敬起来,想要拱手还礼,说些谦恭的话,不想右腕一痛,我急忙捂住。
  婴花的姨父一眼明了,转言道:“小哥受了伤,不如就在府上歇息几日,待婴花的娘亲赶来,再好好答谢一翻。”
  没等我回答,婴花就笑着拉着我手说:“小哥哥,你就听姨父的吧。”
  话已至此,我也不便拒绝,于是,便在婴花姨父家住下了。
  这一住,就是一个多月。
  期间,婴花终于见到了久违的父母,一家三口像是渡过了一场劫难,抱在一起哭了好一阵子。
  我也想老娘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我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因为我不要银子,所以如何安置我,成了婴花离开前让她姨父头疼的问题。
  一天,婴花的姨父命人传话给我,叫我送两盏茶到花园。
  我也没多想,毕竟在人家里白吃白喝这么久,偶尔干点儿活也是应该的。
  于是,我端着两盏上好的铁观音,小心谨慎的来到花园。
  初夏时节,花园里绿柳成阴,很是惬意。婴花的姨父坐在池塘边亭子里,对面,还坐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淡青色的衫子,手里不紧不慢地摇着一把纸扇,头偏向一边,似乎在欣赏这里的美色。
  我将茶小心端了去,婴花的姨父点点头,示意我站在一旁。
  然后叫了声对面的人,请他喝茶。
  那人转过头来,我便看到了一张恬然俊美的面容。
  那张面容并不十分年轻,却透着一种安稳的成熟。
  他看了我一眼,我的脸竟有些发烫。
  “这便是救我外甥女的那位小哥。”婴花的姨父介绍说。
  那人只嗯了一声,喝了口茶。我发现,连他喝茶的姿态都同他的人一般美妙。
  良久,他开口道:“如今世风日下,这长安城,也不长安了。”
  “鹤先生何时也这般多愁善感了。”姨父笑道。
  鹤先生淡然一笑,道:“京城内接连变故,着实叫人不得不感叹哪。”
  “先生所指,可是鄂贵妃一事。”姨父问。
  鹤先生看了我一眼,似乎有话难言。姨父看出他心思,笑着对他摇了摇头。
  鹤先生这才说:“鄂贵妃含冤而去也便罢了,我是担心接下来的事情。”
  我以为姨父会问是什么事情,但他没有,转言道:“可怜鄂贵妃对皇上心无二意,临了却落个诛九族的罪名,哎,红颜薄命啊~”
  我心头一颤,心说难道他们说的是唐家的事?!
  “我听说一共抓了百来号人上京问斩,灭门之灾,当真惨不忍睹。”鹤先生说。
  “不是说蜀南那族人半路逃跑了吗?”姨父问。
  鹤先生摇一摇头,道:“似乎是鄂贵妃的侄儿半路逃跑过,不过后来那孩子又转了回去,被抓个正着。”
  我心头咯噔一响,他们说的一定是唐文渊无疑了!
  那小子逃掉了为何又要回去,难道是想去救他的家人!这时候,我突然想到老娘,听鹤先生的意思,蜀南的这族人应该是全被问斩了,那么~
  我不敢想下去。
  一直以来,我都在用最好的结果麻痹自己,我以为他们都还活着!
  我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我禁不住想起那个瘦弱但坚强的身影,想起那个男孩子温暖的笑容~~
  “你怎么了?”姨父问我。
  我惊醒过来时,已是泪流满面。
  婴花的姨父姓王名颢,官拜正五品中书舍人。其为人正直,我对其早已是崇而又敬。
  此翻听得他与鹤先生的对话,勾起心事,便没了顾忌,向其坦白,但就藏在唐家地窖八年一事只字未提。
  王颢听后,又惊又叹,而那鹤先生,仍是一派淡定从容,连一个惊讶的眼神也没有。
  王颢安慰安慰我,对鹤先生说道:“这孩子连遭劫难,如今无依无靠,我正愁着给他寻个去处,今日先生到访,我倒是有了个主意。”
  鹤先生看了我一眼,思付半晌才说:“王兄的心意我明白……只不过……”
  王颢抢道:“先生是担心这孩子与唐家有牵连?呵呵,这事儿从今往后,绝不会出了这园子。先生~不会信不过我吧!”
  鹤先生不置可否,突然转头对我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便说叫狗儿。
  鹤先生双唇一展,竟是笑了。他笑起来像是换了个人,恍惚中,我好像看见了唐文渊。
  见我一脸茫然,他也便不再笑,说:“想要进我那淮汀阁,光听你这名字便是不够资格的。”
  王颢喜道:“这么说,先生是答应让这孩子去了?”
  鹤先生点一点头,问我:“你想不想去?”
  我压根儿不知道淮汀阁是个什么地方,但那地方能生出鹤先生这般仙人般的人物,定是极好的。于是我想也没想,狠狠地点头。
  “那,你必须得重新起个名字,否则得坏了我淮汀阁的名头。”鹤先生说。
  王颢接道:“风韵雅号,可是先生所长,不如,就请先生给这孩子起个名字吧。”
  鹤先生端起茶盏放近嘴边吹了吹,说:“取名字倒不是难事,只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姓氏,我却是不敢乱取的。”
  “我娘姓宁。”我脱口道。
  鹤先生轻笑一声,饮了半口铁观音,当他完成这些动作的时候,我的新名字已经在他脑子里回旋了。
  “你们看,”鹤先生用纸扇指一指周围的花园,说:“这芙蓉花海之中,像不像立着一块美玉?”
  我一头雾水,却见王颢意味深长看着我,点一点头。
  “宁海瑈。”鹤先生说。
  我是宁海瑈。
  从唐家的地窖到长安的官邸,我跨越生死,仿佛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刻的重生。


第8章 侠盗
  名字,真的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
  我在淮汀阁,日复一日践行这样的奇妙。
  其实,淮汀阁并不神秘,你们可以将它理解为书舍,书生的修习之所。
  它是平康坊内屹立在河边的二层小楼,底层浮在水面上,四围是年岁久远的垂柳。二楼是书生修习的房间,没有刻意隔断,只是在雕花扶栏之上的屋顶,垂下许多长幅的字画,密密的一排。是以,无论从岸边的哪个角度,淮汀阁内的情形都是不得窥探的。
  你们知道,我这样的人,能有朝一日去到如此风雅的地方读书写字,简直是痴人说梦。
  而这个梦,一做,就是十年。
  十年里,我从一个无名小卒,摇身一变,成为长安城内闻名的画师。
  虽然尚不能七步成诗,但要讲到琴棋书画,淮汀阁内,我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至于这十年里变迁的细节,不说也罢,那些,都不重要了。
  不过,鹤先生却是不可不提的。
  他是我的恩师,要说是再生父母也不为过,是他成就了我。
  可我也渐渐发现,他并不是一位普通的教书先生。
  单从淮汀阁二层挂着的字画便可知一二。那些个字画无一不是当时的名家所作,随便一幅也要值个一二金。可他就那样随随便便的挂着,完全不在意风吹日晒。有些损伤明显的,他便像垃圾一样丢掉,不久,那空缺的地方又会出现一幅崭新的字画,同样出自名家之手。
  我断定他是位隐士,而且与朝廷有莫大的关联。
  我记得我去淮汀阁的头一年,他有段日子情绪异常低落,整日借酒浇愁,这样的萎靡,在第六年的时候,又出现过一次,而且,比前次更甚,很长一段时间后,他才恢复过来。
  在我有足够的阅历之后,我试图找到两个时间点的联系。
  而结果让我吃惊。
  那两个时间点果然都和一个人有关!
  你一定猜不到他是谁,即便猜到了,你也一定没有胆量说出来。
  可我是宁海瑈,现在已经没什么让我害怕了。
  那个人,叫武曌-当今大周朝的皇帝,武则天。
  与她有关的两件事,第一件,是中宗被其贬为庐陵王,第二件,则是其登基大宝,改国号为周。
  呵~
  没有时间了。
  还好,所有的前因差不多都讲到了。
  现在,在我生命走到尽头的最后一刻,我要把所有的耐性专心留给一个人,尽管我已不止一次提起过他。
  我和他的相遇,得从一纸通辑令说起。
  在长安,通辑令算不得什么新鲜事物,老百姓多是漠不关心。而那一次,那位被通辑的嫌犯,却是在长安城内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
  那天,我正好被请到一位小姐的府上为她画像。从淮汀阁去她那儿,不得不经过几条繁华的街道。
  之所以用“不得不”这个词儿,说起来,也挺可笑的。
  打从我十六岁起,上街总会被一些莫明其妙的女子窥视,起初,我也并未在意,但后来她们渐渐从偷看转而尾随,甚至成群聚集在淮汀阁外!
  这样的举动着实让我厌恶,于是非旦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去那些热闹的地方,勉得心烦。
  但被女人欣赏终归不是一件坏事。
  我之所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在人才济济的长安城展露头脚,除了鹤先生亲手教授的画技,我的皮相的确也是那些权贵小姐争相邀约的原因之一。
  且说那日我上街,不出所料地便被蛰伏在外的姑娘们跟上了。我昂着头,快步行走,只见街道的尽头正有官差张贴通辑令。
  四围的摊贩路人被吸引过去,我全未在意,只走我的路。到街尾时,我回头一看,那些尾随我的姑娘破天荒的没有跟过来,我一时纳闷,却见她们全都围在那张通辑令旁边,心中不勉起疑。
  什么人会比我更能引起她们的注意呢?
  我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才意识到,原来我是如此在意被别人注意这件事。
  我斗气似的调头走了过去。人们见到是我,眼里闪过一丝惊异,而后又是一种由衷的欣赏。
  我完全没有心思理会,举目看向通辑令。
  那张通辑令本身并没有特别之处,特别的,是上面的肖像。
  肖像画的,是一个蒙面的男人。他的头发并没有全部束起来,而是在右边放下一缕,遮住一只眼睛,所以他暴露在外的五官,只有一只左眼。也许是这人的形象太过特别,尽管画技有些粗糙,仍不影响人物所透出的一股犀利。
  我转而看画像下的文字,上面写道:
  悬赏白银五百两捉拿盗贼笑笑生。
  再往下,就是衙门的官印。
  我问身边的一位大哥,谁是笑笑生。
  没等他回答,刚才尾随我的几个姑娘便插上了嘴。
  我听完她们的叙述,终于对笑笑生这个人有了一些了解。
  笑笑生,是长安城内近两年出现的最厉害的侠盗。传说他会飞檐走壁,劫富济贫,经他手的黄金白银不计其数,是权贵们的眼中钉,却是老百姓的大英雄。
  后来又有谣言,说那位笑笑生非旦身手了得,更是长得一表人才,甚至有一些无聊的人夜半大开闺门,只求一睹他的风采。
  这样的人,的确比我更有吸引力。
  当然,已经习惯了众星捧月的我,实在没有心情去关心那个人。很快,在流水静谧的日子里,我便淡忘了。
  转眼,到了年末。
  每当这时,淮汀阁内的书生都回家过年,鹤先生不知道又去了哪个老友家叙旧。二层小楼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别忘了,我可曾经在地窖里独自生活过八年的,这样的冷清,并不寂寞。
  除夕之夜,河岸上热闹非常。
  我从阁楼的另一边看出去,焰火纷乱,照亮了夜空,波光粼粼的河水由西往东,安静的流淌。
  这尧尧景色叫我心神荡漾,一时诗兴大发,走到桌案旁磨墨写字。
  嗒~
  一滴暗红浸湿笔下宣纸。
  我愣了愣,抬头看向屋顶。
  嗒~
  又是一滴落在我脸上。
  我用手指沾了沾,又放近鼻端闻了闻。是血。而且是新鲜的血。
  我放下笔,走到背岸一侧的楼廊,小心站上扶栏,伸出双臂,正好抓到突出的屋檐。
  我正要上去,就听河岸上有人在喊官兵抓人,快快让行!
  我心里一犹豫,不想再抬头时,只见离我不远处,掉出一颗头来。
  我吓了一跳,手上一松,便要跌下河去。
  就在我踉呛的当儿,从那头后面突然伸出一只手,稳稳地托住我后背,将我向楼内一推。
  我顺势摔了进去,还未弄清事情原委,衣襟已被人从后面抓住,一股极大的力量将我整个人从地上提了起来。
  我感觉后背像是撞上了铜墙铁臂,心叫不妙,嘴巴却被一只手掌死死捂住了。我闻到了血的味道。
  这时官兵的声音已经很近了,我相信只要我大喊一声,他们便可以发现。
  可那人捂着我的嘴,我除了能发出怪异的唔唔声,再无他法。
  “别动!”那人在我耳后说。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如若中年。
  我见他厉害,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于是点点头,不再挣扎。
  果然,他的手松了一些,但仍没有放手的意思。
  官兵的声音渐渐消失在耳边,我能从肌肉的张驰中感觉到他的松懈。
  我看准机会用尽所有力气猛地向前扑去,抓住青铜雁灯,回身便是一挥。
  人和动物差不多,都是惧火的。
  他是人,本能的向后一避,抓住我的手才舍得放开。
  我手举灯火,将对方看得清楚。
  只见他个子和我差不多,一身黑衣,脸上缠着黑巾,右边一缕头发垂下来,只留一只左眼在外。只见那只眼睛漆黑发亮,眉骨上一道剑眉飞悬,整一个英气逼人。
  我心头一动,暗道,难不成他便是笑笑生!转念又想,那肖像画师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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