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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云一鹤-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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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鹤眨眨眼:“以前?”
“如今最贵重的,自然是你。”
听了这话,阿鹤抿唇一笑,转过身,将头搁在他颈边。
耳鬓厮磨间,闲云叹了口气,终究是松开揽着细腰的手,低声道:“睡罢,夜深了。”怀中人仍是稚嫩懵懂,也不知是否明白情爱滋味,或许仅仅因着自幼亲近,如今也不退避。他年长许多,自然要考虑周全,不敢轻举妄动。
阿鹤却不肯放,突然一阵风起,烛火熄灭,窗外的柳枝轻轻摇晃,床帐也飘动起来。两人都顿住了,过了许久,才恍惚回神,身子却还纠缠着。“要,要阿云,一起。”阿鹤贴上去想亲闲云的耳垂,闲云则无声地避开了,神态中多了一丝懊悔,大概是由于方才险些控制不住自己。
“乖一些。”
听出对方语气里的冷静,阿鹤撇撇嘴,乖顺地躺倒木榻靠墙的一侧。待闲云睡下,他才试探地伸手去揽,见没再被推开,便喜滋滋地把整个人都挤到对方怀里。
闲云自然是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在心底苦笑,却不自觉收紧了双臂。
困意上涌,阿鹤小声嘀咕了一句,也就熟睡过去了。他所不知道的是,这夜闲云久久未眠,一直盯着他的发顶,像借着这无谓的举措来平复自己的情绪。面上波澜不惊,心底潮起潮落。
……
宅院中的仆人都知晓,那只被主家宠爱的白鹤飞走了,约莫是为了寻雌鹤,从此不见踪影。主家却不怎么悲伤,除了身侧多出一个伶俐的少年,日子依旧过得平淡。
唯一一个察觉到不妥的是萍婶,她照顾闲云多年,被他从老宅里带出来,最了解他的心思。那个突然出现的少年犹如白鹤般娇憨,喜欢吃鱼,被喂瓜菜的时候会不自觉皱起眉头。也爱耍性子,秋凉的时候要跑到竹林里那片池塘旁捞鱼,险些将胖胖的红鲤都祸害了。萍婶暗自有了猜测,只是不说破。毕竟,她活到如今这个岁数,也曾见过种种奇异的事情,早就不会惊讶了。
于是闲云尝到了很符合白鹤以往口味的菜肴,不由得有些走神,但最终也没说什么。
秋风萧瑟,落叶满地。陆医师又来了几回,看着一如既往与闲云亲近的阿鹤,眼神中满是促狭。而与他同来的阿进似乎也知道一些,表情镇定,只是攥紧了陆医师搭在椅上的手,结果被轻轻地反握住了。
“小白鹤,当初你是怎么被捡回来的?”
带着掌心的细汗,趁另外两人识趣地走开,陆医师急忙凑到阿鹤跟前,眨了眨眼。虽然觉得面前人的表情很古怪,但阿鹤还是很老实地回答了:“爹娘,不要了,扔在竹林。阿云捡回来,壳碎了,就,就有了我。”
陆医师猛地一拍手:“那就是他将你养大了?”
阿鹤点点头。
“如此说来,你该叫他一声爹爹才对。”陆医师骨子里的恶劣冒出来了,哄着阿鹤改口,“否则他怎会继续养着你?”
只听前半句时,阿鹤显得有些懵懂,但觉得似乎算是有道理,便没有反驳。可陆医师所说的后半句实在将他惹恼了:“阿云,就该养着,我的!”一边说着,他扯了扯腰间的玉佩,示意对方看过来,“这个,给我了,阿云说我是,是,最贵重的。”
陆医师默默翻了个白眼:“好了好了,你最重。如果日后他要娶妻,生了孩子,你也要留在这里吗?”
阿鹤越发不解:“为什么,不能?”
“到时候,妻儿在他身旁,你只是个外人,怎么能……”说到这,陆医师打住了,因为阿鹤的神情太过可怜,让他不忍心继续用言语刺激。
红了眼眶的人不肯说话,突然起身,小跑着出去了。
另一边厢,闲云与阿进闲谈,听他说起以前捕猎时遇上一只大红狐狸,后来往县城里送药,在新来的医者身上闻到了那股熟悉的花香。结果阿鹤闯了进来,噙着泪扑倒闲云怀里:“阿云,阿云……”两人也就沉默了,阿进转头看向施施然走进厅中的陆医师,以疑惑的眼神询问他发生了什么。
陆医师觉得有些愧疚,先前的话应是说得太直白了,让不懂世事的阿鹤伤了心。见闲云投来警告的目光,他急忙解释道:“只是逗了逗小白鹤而已。”
阿鹤埋头在闲云胸前,不肯开口。
阿进叹了口气,早就知道自家的狐狸性子狡诈,又爱玩闹,平日里与他相处已是调笑居多,对上懵懂的阿鹤,自然更是得寸进尺。他对闲云表露了歉意,便强行带走了想要看热闹的陆医师。
至于闲云也没真的生气,低声哄了一阵,才教阿鹤说清楚先前的事:“狐狸说,说,阿云要娶妻,生孩子,我就不能,留在这里了。”阿鹤将眼泪蹭到闲云的衣襟上,声音里带着哭腔,“我,我不会生蛋,阿云不要,赶我走。”
这才明白怀里的人为何突然哭了,闲云只觉心底又软又热,说不清什么滋味。他低下头,吻了吻阿鹤的额头,轻笑道:“不娶妻,也不要孩子。”
“那,那要不要,我?”阿鹤怯怯地问。
“当然要。”
闲云说得果断,也许从捡回那枚不算好看的蛋起,便注定了他要一辈子照顾着这只傻乎乎的白鹤。不管什么年幼懵懂,怀里的人一心向他,他自然撒不开手。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第11章 11 烤肉
今秋的收成很好,佃户们喜气洋洋。临近秋末,天逐渐冷了,佃户纷纷穿上了棉衣,最晚的山茶也凋败了。
阿进带着陆医师进山,不知捉到多少兔子,特意挑出皮子完好、没有杂色的十来只,送到闲云府上。变成了之后的白鹤有些畏寒,闲云便上了心,让人帮忙寻合适的皮毛。正巧,这十来只兔子生得雪白,颜色与白鹤往日的皮毛相像,挑挑拣拣,刚好制成一条围脖。阿鹤很喜欢被绒毛簇拥的感觉,很暖,尽管不够与闲云紧紧相贴时那般舒适,但也算不错了。
更何况,这都是闲云特意找来的,更让他欣喜。
自从那日被陆医师吓了一吓,又听了闲云的话,阿鹤恢复成先前机灵爱闹的性子,只是更缠着闲云,连对方整理账本的时候,他也要凑过去。
闲云只觉愉快得难受,怀里人总是不安分,一时端起砚台,一时抓住毛笔,还在他翻动书页之际蹭来蹭去,简直要将心头火都蹭出来。阿鹤向来敏锐,察觉到了拥住自己的手臂加大了力度,以为闲云不舒服,急忙转头:“阿云?”
“无妨。”强忍着自下腹涌上的燥热,闲云弯弯嘴角,笑容中竟有了几分勾人的味道。
阿鹤看得痴了,忍不住扬起脖子,在他唇边亲了亲,以示安慰:“好。”
于是,被撩拨到的人将他按在怀里,狠狠地亲了一顿,连本来齐整的衣襟都揉乱了。
两人都是头一回这般放肆,阿鹤尚且懵懂,不太明白那种无来由的激动是为了什么,很快睫毛上挂了一层泪珠,显得可怜兮兮。至于闲云喘着粗气,在对方白嫩的脖颈上啃了几口,才肯松开:“疼吗?”
“不,不疼。”
“那就是喜欢?”
阿鹤脸颊泛红,却还是诚实地应了:“喜欢。”
闲云险些又要控制不住自己,幸好从窗外吹进来一阵冷风,才让他头脑清明些:“以后还有更舒服的……”
过去二十余年,他从未与人这么亲近,爹娘早逝,族内的长辈个个觊觎着家业,也不会特意管他这个碍事的小辈。闲云费了很大工夫,才从泥潭里抽身,断了亲缘,抱来一只只会啾啾叫的白鹤。可今日,他忽地想起在林间拾起那枚灰突突的蛋时,也是这样的天气,秋风凛冽,心底却充斥着暖意。
一番亲昵过后,新制的围脖沾上了墨点,被扔在一旁。阿鹤咬了咬下唇,看向闲云,而对方果真有法子:“让萍婶弄些皂角,洗洗便干净了。”
不知不觉到了黄昏,天气尚好,几个仆人见不需要伺候主家,都回家帮忙磨米磨面。宅院中只有萍婶一人,做了几碟小菜,又将烤好的兔头摆在盆中,温在灶上,方才离开。这道兔头是她从北方厨子手里学来的,先用酱汁腌了,再添上香料细细烤熟,香气四溢。阿鹤从未吃过这个,因着闲云突然想起,才让萍婶做了,以前是不会做出让一只白鹤尝的。可如今白鹤成了少年,双手灵活,剥兔头也是很轻易的事情。
闲云略教了他几句,便看他下手撕开兔头,挑出入味了的肉和脑花,摆在碗里。阿鹤舔舔指头,将碗推过来:“阿云吃!”
“你先尝尝。”
阿鹤摇头,把指头上的酱料和碎肉都吮干净了,才开口道:“尝过了。”
被他这副小模样逗乐了,闲云也不再推拒,低头吃了,果然味道极好,尤其是鲜嫩的脑花,在口中留下浓郁的香气。只是没有谷酒,早些时候买来的梅酿倒也香醇,两人就着美酒尝了一顿鲜香。
然而,兔头还不足够,阿鹤的食量有些大,又嘴馋,看着空碟不知想些什么。
闲云看穿了他的心思,抽出帕子将两人的手擦净,牵着阿鹤走到后厨里。原来剩下的兔肉都放在这里,加上油滋滋的猪肉,都被放上十来种香料伴着酱汁腌好,切成了细细的薄片。还有从县城里送来的鱼,也片得薄薄的,摆得整整齐齐。
阿鹤深感疑惑:“生的?”
下一刻,闲云找出了上好的木炭,又带着他在院子里架好炙网,才将肉码在上头,听油汁滋滋作响。做下这番动作,阿鹤总算知道是要烤肉了,兴奋地满脸通红。这里也没外人了,两人索性搬出矮矮的木凳,坐在一旁不停翻动正在烤的肉片。阿鹤闻着越来越香的味道,心里早就按捺不住,抬手擦了擦嘴边不存在的唾沫。闲云表情如初,只是在心底觉着好笑,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过了一阵,第一批放下的肉熟了,两人这才动了筷子,一边烤一边吃,满嘴油光。
剩下半坛梅酿也没浪费,大多进了阿鹤肚子里,醉得他一直咧嘴笑着,往闲云怀里挤。闲云也喝得半醉,知道阿鹤酒量浅,便抱起他上了楼。临走前不忘将火弄熄,只是木炭、炙网暂时收拾不了,留着明日仆人来再说。
晚间风冷,月朗星稀,闲云硬撑着精神,替阿鹤擦了身子,又帮他换了衣服。至于差不多不省人事的阿鹤没有半点不适,很配合地抬手,完全不知自己已经被看光了,每寸肌肤都被抚过,留下令人心醉的战栗。不过还是只白鹤的时候,闲云也是这般帮他洗漱,怪不得他习惯成自然。
闲云怕亲昵过头会忍不住,连忙停手,低头在阿鹤鲜红的唇上亲了亲,才解衣就寝。明日醒来,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觉着头疼,哪怕喂了些醒酒汤,还是会觉得难受的。而迷迷糊糊说着梦话的阿鹤往他怀里瑟缩一下,感觉身上多了薄被,腰间也有熟悉的手臂缠上来,安心地睡过去了。
翌日,秋雨凉凉,萍婶一大早便来了,正好收拾好院中的狼藉。至于剩下的肉早被闲云放在后厨里,因着天冷,还能用来煮粥,鲜味依旧。只是萍婶喜欢用新鲜的食材,煮了一小锅自己吃了,才拿出新买回来的猪肉,细细切成碎末,加上嫩得能掐出水的瓜,熬煮大半个时辰,端出来软烂的肉粥。
阿鹤果然觉得有些头疼,倚在闲云身上撒娇,趁机求了许多亲吻。萍婶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般缱绻的景象,不由得露出慈祥的笑容:“昨夜喝了酒,今早还是喝些稀粥,才舒服。”
闲云道了声谢,舀了一勺肉粥,吹凉后喂进阿鹤嘴里。对方老老实实地咽下,似乎很喜欢,舔了舔嘴唇。而萍婶早已悄悄离开,还贴心地合上门扉,因此并未看到更多,例如自家老爷被阿鹤的动作弄得眸色一沉,活像个被情爱冲昏头脑的少年人,低头吻了上去。接着还一口一口分吃着肉粥,说不出有多么亲昵。
她只知道秋雨停了,阳光洒在小院里,阿黄懒洋洋地趴在角落打了个呵欠。屋内有情人缠缠绵绵,正是好时光。
第12章 12 望春
小雪飘落,阿黄躲在屋檐下打盹,萍婶做了暖锅,摆在桌子正中。
陆医师喜欢野鸡肉,面前放着满满一碟,都去了皮,因着阿进觉得他体弱,不能多吃油腥。冬日里,狐狸总是懒洋洋的,陆医师也就不小心染了风寒,辗转几日方才好了,难怪阿进会板着脸,不顾他哀求。
闲云这边多下了素菜,自从入了冬,阿鹤对肉食的嗜好又上了一层。幸亏他身为精怪,虽然寿年与人相若,但身子总是有些不相同的地方,例如腰还是那般细,看不出他吃了多少鱼虾羊兔。阿鹤挽起了袖子,屋里很热,加上暖锅咕嘟作响,蒸得他额头渗出细汗。可他还在耍赖,要闲云递过来一碟鱼片,那是县城里酒楼才有的卖的好玩意。
“哟,小白鹤不爱吃黄瓜?”陆医师笑眯眯地看过来。
尽管是深冬,这边还是有不少农户做了暖棚,黄瓜依然鲜嫩爽脆,咬在嘴里香甜得很。但阿鹤吃了几块,就气鼓鼓地别过脸去,无声地抗议着。
觉得自己仿佛成了大恶人的闲云百般无奈:“好了,锅里的肉要变老了。”
一听这话,阿鹤急忙转过头,抄起筷子夹起不少羊肉。萍婶会做羊肉,那股特殊的膻味已经荡然无存,留下的只有饱满的肉汁与满嘴浓香。
锅里还有冬笋,在沸腾的汤水中翻滚,散发出诱人的味道。阿进默默地捞起一些,放进陆医师碗里,结果被他踩了一脚。但不疼,陆医师总是心软的,发泄完了就乖乖吃掉碗里的肉菜。
嚼一块肉,再吃几片笋,接着聚集了精华的汤也喝上一碗,整个人像泡在冒热气的泉水里,浑身舒畅。
几人一边吃着,一边聊起这段时日的琐事。阿清怀上了孩子,如今已是六个多月,阿贵整日只知傻傻地看她肚皮,被村里人嘲笑了一番;嫁到县城里的阿凉与夫君和和美美,已是正儿八经的管事娘子,铺子里的伙计在她面前总是恭敬的;老佃户终于松口了,阿进和陆医师定在明年春初结契,到时候还要请闲云和阿鹤去喝喜酒……一年过去,新一年又要来了,守门的阿黄也看上了村里那只大白狗,想必对方肚里已经怀上了崽。
日子不慢不紧地过着。
“让我想想……你们俩,这叫闲云野鹤。”陆医师喝了今年新酿的谷酒,一双桃花眼半眯着,整个人几乎靠在了阿进怀里。
阿鹤嘴里还有一颗来不及咽下的肉丸子,含含糊糊地反驳:“不,不是……阿云养的,不,不野!”一旁的闲云拿出帕子,替他拭去顺着嘴角流下的汤汁。
陆医师抢不回被阿进拿走的酒盏,瞪了他一眼,又去逗埋头苦吃的阿鹤:“家养的,得有个名分才好。”
闲云伸手撩起阿鹤的一缕发丝,别到耳后,换来一个感激的笑,才漫不经心地开口:“自然是要结契的。待明年春暖,你们也要来吃一顿喜宴。”
听明白话中之意的阿鹤瞪大了眼睛。
“好!”陆医师笑得开怀。
一桌菜肴吃尽,已是夜深,地上积了一层薄薄的雪。阿进抱着陆医师出门,说了声告辞,便走出一行深深浅浅的足印。萍婶早就回家与夫君孩子团聚,因而杯盆狼藉,也无人理会。阿鹤趴在闲云背上,要他带自己上楼,笑着闹着,刚进了卧房,就被按在怀里吻住了唇。闲云并未问过关于结契的事情,但阿鹤总是肯的,悄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
“阿云,我,我好喜欢,你。”
闲云没有回答,而是噙住了他的唇。动作间,那枚玉佩掉在榻上,被变得凌乱的被褥盖住了。
阿鹤似懂非懂,除去衣衫后不由得瑟缩了一下,很自然地贴近。他小声地喘息,与紧紧拥住自己的人鼻尖抵着鼻尖,偶尔漏出几句,都是念着闲云的名,特别缱绻,特别温柔。闲云的眼眸里流过锐利的光,这一夜,他应是猎人,霸道地在阿鹤身上烙下自己的痕迹,把那些黏在舌尖、藏在心底的情意宣泄一空。
宛若坠入一场过分美妙的梦。
窗外飘雪簌簌,屋内烛火微晃,照得一室昏黄,映出榻上两人交缠的姿态。
……
天边微亮的时候,闲云醒了,怀中疲倦的人也睁开双眼。缠绵过后,两人就这般相拥着熟睡,烛火不知何时熄灭了。阿鹤的手有些凉,搭在闲云的肩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他张开被咬出了印子的唇,在对方耳畔低语,都是些肤浅但缠绵的情话,大概是从陆医师那里偷偷学来的。
这样自己就算是“属于”闲云了,他还是懂的。
掌心里攥着沾了汗水的玉佩,闲云笑了笑,将它压在枕下。然后伸手梳理阿鹤凌乱的乌发,又吻过他的眉眼,深深浅浅。玉佩上刻了两人的名,而昨夜,他们真正纠缠在一起,刻在了彼此心底。
正如诗文里所说,情难自禁。
“结契的时候,找县城里最好的织娘,做一顶红盖头。”闲云忽然想起那日在喜宴上,白鹤脑袋上挂着红绸,傻乎乎的样子。
阿鹤浑身上下还带着他的气息,眉眼弯弯:“好。春,春暖了,就结契……”
闲云的唇蹭过他的脸颊:“白头偕老。”
理所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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