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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庭囧传-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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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沉默。不如就来看看,郗少荃究竟会作何打算。
    这天,他在御书房和郗少荃议事,忽然有侍卫急急忙忙跑来,声称出了大事,有请皇上移驾。
    郗少荃让侍卫把事情说清楚,他才开始详细叙述。
    先前,馨贵妃差人到秋岱云府上,将几位将军夫人接到宫里,说是因为曾听皇上提起,在秋岱云的生辰宴当天,几位夫人表演了一个节目,很是新鲜有趣。
    正巧郗少荃的生辰就快到了,馨贵妃便想向夫人们请教还有没有什么有趣的节目,她也想学习学习,在皇上的寿宴上搏君一悦。
    于是那几个人到了宫里,之前一直在和馨贵妃说话,说得好好的,却不知道怎么回事,五夫人——亦即苏苗,突然狂性大发,掀了桌子,抄起凳子就打向坐在他身边最近的大夫人头上。
    莫冉当场昏厥,苏苗还不肯消停,谁靠近他就攻击谁。馨贵妃训斥他几句,他竟连馨贵妃也不放在眼里。馨贵妃差点被他伤着,所幸侍卫来得及时,已经把他拿下。
    宫里出了这种乱子,又事关馨贵妃,肯定得来向皇上通报,请他过去一趟。
    听闻这些情况,郗少荃站起来说:「朕去瞧瞧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了秋岱云一眼,不用多说,秋岱云也是有理由跟去,而且非去不可的。
    两人即刻赶往馨贵妃的宫里。
    按规矩,男人不能轻易出入后宫。皇上自然不必说,秋岱云现在跟他一道,也可以例外。
    而苏苗他们,说来好歹是将军夫人,再加上……秋岱云猜测,郗少荃大概早就默许了这件事,所以苏苗他们才能顺利进入后宫。
    不多时,两人来到馨贵妃的宫前,刚一踏进正殿,触目所及就是满地狼藉,仓促之间还没来得及收拾。
    馨贵妃坐在殿上的座椅中,不愧为后宫第一美人,即使刚刚经历了混乱状况,现在看起来依然雍容华贵,满面端庄。只是如果细看的话,依稀还能在她眉眼间看到些微愠色。
    莫冉由于受了伤,已经被送到太医那里诊治,锦涵和老二老三则站在一边,望着跪在大殿中央的苏苗。
    有两名侍卫一左一右立在苏苗身后,把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以防他又做出什么不当的举动。
    其实看他的模样也不会再做什么了,面无表情,整张脸冷冰冰,而又死气沉沉,仿佛只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头桩子跪在那里。
    见郗少荃来到,所有人向他请安。郗少荃让他们平身,径直去到馨贵妃身边询问道:「爱妃,你没事吧?」
    馨贵妃笑笑:「多谢皇上关怀,臣妾没事,只是稍许受了惊吓,现在见到皇上,便什么都不怕了。」
    郗少荃点了点头,转身面朝殿下,锐利的视线扫向苏苗,厉声说:「洛白玉,堂堂后宫岂是你发狂的地方,你究竟是何意图,还不速速交代?」
    苏苗毫无反应,不回话,甚至也不抬头看郗少荃一眼,就像什么都没听到没看到似的。
    「皇上。」
    馨贵妃接过话,「臣妾方才已经问过,可他半个字都不肯说,连理都不理,着实过分。」
    彼时,秋岱云已经去到苏苗身旁,把那两个侍卫挥退,蹲下去按住苏苗的肩膀,在他耳边唤了几声。
    他果然还是毫无反应,置若罔闻。
    秋岱云微微皱眉,目光一转,注意到前方的地面上放着一只碧玉酒瓶,隐隐感到有些异样。
    他转头看向锦涵,说:「锦涵,你过来。」
    锦涵依言走来,连脚步都带着慌乱,显然还处在之前那场混乱的余悸当中。
    秋岱云说:「先前状况如何,在白玉举止失常之前都发生过什么,你详细说来。」
    锦涵点点头,蹲了下去,开始低声叙述。
    说起之前,其实一切看起来都再正常不过,每个人坐在各自的座位里说话,气氛融洽。
    后来馨贵妃赐了一瓶酒,据说是从南邦进献而来的贡酒,十分珍稀,仅此一瓶就价值千金。
    莫冉主动给大家斟酒,众人一边喝酒一边继续交谈,毫无预兆地,苏苗就突然发狂攻击旁人,连锦涵也险些遭殃。
    可是过了片刻,苏苗又安静下来,变得一动不动,完全不理睬任何人。
    听完这些,秋岱云明白了,原来事情这么简单。
    真的简单之极,在他看来已经是一目了然。
    如果说他是郗少荃的獠牙,那么莫冉大概能算是他的一只爪子。
    莫冉擅长制毒,更擅长放毒,比如在戒指或者手镯中暗藏机关,可以在倒酒的时候把药粉洒进酒里,神不知鬼不觉,不留丝毫痕迹。
    而今天苏苗身中的这种毒,作用是令人产生幻觉,周遭的事物——尤其是会活动的人,看在他眼里都会变成极端恐怖的景象,导致他由于过度惊恐而做出疯狂的举动。
    当年曾经和郗少荃夺权的三皇子,就中过这样一招。
    三皇子原本风风光光跟着先皇御驾亲征,却在军营中骤然发狂,砍伤了几名士兵,结果被当成是阵前失心疯。
    先皇雷霆大怒。
    他的儿子,堂堂一届皇子,竟然这么胆小懦弱,只不过是上个战场,还没开始正式打仗,就已经被吓得精神失常,连自己的行为都管束不住。
    一气之下,先皇把三皇子打入军牢,之后三皇子更是极倒霉地碰上牢里爆发「疫病」,就这么枉死牢中。
    正因为这毒跟三皇子有那么些千丝万缕的关系,也就是跟郗少荃有关,眼下秋岱云还不能把莫冉揪出来,否则事态只会越来越糟。
    有些事,郗少荃可以跟他私下说,却绝对不想在人前被说起半个字。
    秋岱云回忆着,在这十几天的时间里,郗少荃是怎么和莫冉搭上线,策划出这样一个计划?有什么片段是被他忽略了的?
    没有,并不是他忽略了什么,而是世上总会有些事发生在他看不到的地方。
    「虽说此人大逆不道,但毕竟是秋将军的夫人。」
    馨贵妃的话语再度响起,在寂静的大殿中听来格外清亮,「臣妾不敢对夫人妄动私刑,便令人给他喂了三十六清夜。之后就还请将军好好劝说夫人,无论有任何内情,坦白便可从宽,总好过执拗至死吧。」
    秋岱云眉梢一动,阴霾如雾渐渐渗透到眼底。
    三十六清夜,是毒酒,人喝下去之后,三十六个时辰之内是安然无恙的,甚至不会感觉到丝毫异样。
    而如果一直没有服下解药,那么到了时辰就会毒发,承受着万箭穿心般的痛苦而死去。
    放在眼下,这更是一种变相的逼供方式,给苏苗三天时间,让他交代为什么要做出那些大逆不道的行为,或许可以得到从轻发落。
    不过,事实真是这样吗?
    秋岱云的视线向郗少荃滑去。
    今天这所有一切,毋庸置疑,从头到尾都有郗少荃的谋算在内。
    郗少荃要除掉苏苗,而且从表面看上去,今天这事纯属苏苗自寻死路,与旁人无关。
    真正对内情完全了解的就只有郗少荃,以及秋岱云两人而已。就算莫冉和馨贵妃有份参与其中,也只是根据安排行事,并不了解全部内情。
    郗少荃的目的还不仅仅如此,他不把苏苗当场处死,就是故意留点时间给秋岱云好好看着,细细想着——
    这个洛白玉,始终都是必须得死的,即使秋岱云能救,也不该去救。
    等到三天后,这人毒发而死,秋岱云就会彻底明白从一开始就不必忤逆他的意思,他的敌人就是秋岱云的敌人。不论任何事,他们都要相互协作,这才是他们作为同盟应有的状态。
    好。
    很好。
    秋岱云皮笑肉不笑地勾勾嘴角,突然拿起地上的那瓶酒,一饮而尽。
    这瓶酒就是之前给苏苗喝过的三十六清夜。
    看到秋岱云的举动,众人立时脸色大变。
    「将军!」
    「大人!」
    所有的叫喊都没有进入秋岱云耳中,他把酒瓶一扔,站起身:「白玉是我的人,他犯了事,无论任何罪责,我都会一道承担。」
    「秋岱云!」郗少荃咬牙切齿地怒喝一声,大步跨了过来。
    你疯了?你怎么能这样做?你怎么敢这样做?!——他的眼神中充满质问。
    秋岱云回视着他,面无表情地说:「知道那件事的人都已经被除去,现在除了皇上,只有我知情。我永远不会告诉任何人,但皇上既然总是信不过,只要我一死,皇上便可安枕无忧。」
    说完微微一笑,嘴角蔓延开来的都是令人脊背发寒的阴冷。
    他把苏苗从地上拉起来,往宫门走去。
    郗少荃几个箭步追上,一把捉住苏苗的胳膊,刀子般的目光狠狠地凌迟着他。
    苏苗当然不会有任何反应。
    郗少荃转而又向秋岱云看去,眼神异常地复杂起来,太多情绪在眼里翻腾着,目光急剧闪烁,像是暴风雨侵袭的水面,又像是风中摇曳的火焰。
    任凭他怎么看,秋岱云始终无动于衷,除了冷漠还是冷漠,就连一丝不悦的情绪都不给他看到。
    渐渐地,他眼里的火焰熄灭下去。
    再次看回苏苗,一字一字,仿佛从喉咙深处硬挤出来:「我从你身上夺走了一切,而我最想要的东西,却还是被你夺走。」
    除了他们三个人之外,没有其他人能听到这句话。
    郗少荃甩手放开苏苗,转身背对过去,再不多看那两人一眼。
    秋岱云带着苏苗就此离开,锦涵和老二老三也连忙跟了上去。
    几个时辰后,苏苗在床上醒来,躺在原处发了一阵子呆,才茫然坐起身来。
    毒药的药效基本已经过去,但是后遗症仍然让苏苗的脑袋隐隐抽痛,口干舌燥。
    他下床到桌边拿水喝,单看这张桌子,便认出这是秋岱云的房间。转头一看,秋岱云正在书桌后。
    苏苗拖着头重脚轻的身体挪了过去,见到秋岱云抬眼看过来,苏苗无力地扯扯嘴角,咕哝着问:「嗳……怎么回事?我记得之前我好像进宫了,在跟馨贵妃他们一起讲话,现在怎么在这里?我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喝醉了。」秋岱云一语带过。
    苏苗努力再努力地回忆,始终想不起更多东西。药效使他失去了那段期间里的记忆。
    他还记得,他在失去这段记忆之前刚刚喝了馨贵妃赐的酒。
    所以是那酒酒性太烈,把他给灌醉了吗?
    沉思中,听见秋岱云的声音:「过来。」
    苏苗依言过去,秋岱云捉住他的胳膊,把他拉进椅子里,坐在自己两腿之间腾出的空位中。
    苏苗这会儿还头晕脑胀得很,一坐下就整个人往后倒,松松垮垮地靠在身后人的怀里。
    秋岱云一手环着他的腰,另一手放在他的手背上,指尖有意无意地摩挲着,问道:「这几天你想做什么?」
    「唔?」
    苏苗愣了一下,「我不想做什么啊。为什么这么问?」
    秋岱云说:「你若有何想做的事,我陪你。」
    「喔,意思是说你这几天很有空吗?」
    苏苗抓抓头,「唔……说起来我应该是有很多事想做,但你突然这么一问,我一时间反倒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了。」
    忽而灵机一动,也或许只是突发奇想,眼珠滴溜溜地转动几下,「做那种事算不算?」
    「那种事?」
    秋岱云已经会过意,眉梢微挑了挑,「你想做那种事?」
    「不行吗?」苏苗反问。
    秋岱云唇边划起浅弧,弧线里仿佛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阴柔:「那便做吧。」
    把苏苗抱起来往书桌上一放,二话不说,真的就当场做了起来。
    接下来的两天当中,两人基本也是形影不离,从早到晚都在一起。
    朝夕相对,睁眼闭眼都是那张脸,苏苗却也不觉得腻。像这样一起吃,一起睡,甚至一起洗澡,近乎有种新婚似的甜蜜感。
    时光飞逝,终于来到第三天的早晨。
    两人刚刚起床,梳洗完毕,准备去吃早饭,乍然见到莫冉从门外走了进来,整张脸灰暗苍白,既没有血色,也没有任何表情。
    他看了苏苗一眼,那一眼,就让苏苗感到瞬间凉透骨髓。好在莫冉仅仅也就只看了他一眼,旋即看向秋岱云,唤道:「大人。」
    秋岱云面色如常,对苏苗说:「白玉,你先去。」
    苏苗狐疑地皱了皱眉,但也不好多说什么,点点头就走了。
    他走后,莫冉继续上前来到桌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纸包,放在桌上,剥开外头那层箔纸,里面是一堆黑乎乎的碎屑。
    那原本是一颗药丸,只是因为被捏太紧,以至于碎成这样了。
    莫冉说:「这是三十六清夜的解药。」
    秋岱云颔首,神情并无变化。
    莫冉接着说:「大人是明白我的,是不是?」
    秋岱云再次颔首。
    莫冉蓦地呼吸一顿,五官如同窒息般扭曲起来,片刻后才平复,只剩下眉眼间深深的悲哀凄凉:「大人若是怪我,现在就骂我吧,不要不说话不理我,好不好?」
    秋岱云终于开口,慢吞吞地送出一句:「你辛苦了。」
    莫冉怔了怔,忽然咳嗽几声,声音听起来也是异常干涩。
    「大人果然是知道的。」
    他喃喃低语,似乎不仅是说给对方听,更是说给他自己听,「皇上不舍得失去大人,所以留我在宫里,知道我一定会去偷解药。然而皇上心里又还是怨怪你,不甘心就这样放过你,所以他选中我,杀我,作为对你我的惩戒……你全都是知道的,是不是?」
    说完又是几声咳嗽,鲜血从嘴角溢了出来。
    至于他的那个问题,秋岱云没有予以肯定,也没有否定。
    莫冉直直盯着他,似乎想通了地笑笑,迈脚走过去,轻轻捉住他的衣袖。
    「以后我不在大人身边了,白玉……我总觉得他还不懂事,还靠大人照顾,大人,你一定要好好保重啊,别再为他受那么些苦累,否则我在九泉……」
    说到这里,莫冉忽然身体一软,眼看就要瘫倒在地。
    秋岱云及时出手环住了他的腰,他顺势依靠过去,把脸放在秋岱云的肩窝,闭了闭眼,明暗不定的光芒在那双红红的眼眶内闪烁不停。
    「大人,我舍不得你,你也舍不得我的,是不是?」
    他的话语宛如梦呓,连神情也恍恍惚惚像在梦游般,「让我再陪着你吧,无论发生任何事,无论前方有多少碍事的蛇鼠,我都一个不留清除殆尽,把他们撕碎……就像从前一样,你也最喜欢我这样了,是不是?可是……到头来,你最爱的,却始终还是那只兔……」
    说着说着,话语越来越微弱,到最后一个字几乎没了声音。
    莫冉的眼睛依然睁着,只是目光已经失去焦距。
    秋岱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耳边是莫冉的呼吸声,直到那个声音彻底终止,再也没有重新响起,秋岱云才扬起手,把莫冉的眼帘缓缓抚了下去,然后把他横抱起来走到门外。
    「来人。」
    庭院外的侍卫听到传唤,立刻赶过来,只听将军字字厚重低沉地说:「传话下去,大夫人仙逝,准备,厚葬。」
    
    第22章
    
    有了三十六清夜的解药,秋岱云和苏苗身上的毒得以解开,两人都安然无恙。
    其实直到最后,苏苗都不知道自己曾经中过毒,秋岱云并没有告诉他,而且还禁止了锦涵等人对他说起,免得白白使他担惊受怕。
    至于莫冉的骤然离世,在苏苗心里始终是个谜团。
    秋岱云给他的说法是,莫冉的死是求仁得仁。就此一句。
    莫冉的丧事过后,已经有好些天没进宫的秋岱云再度进了宫,与郗少荃在御书房会面。
    因秋岱云的要求,郗少荃挥退了所有旁人,只留他们两个单独相处。
    换做其他任何人,郗少荃都很难这么放心,但他不怕秋岱云会对他不利,即使在他做过那些事情之后。
    他始终相信秋岱云是忠于他的。在洛白玉这个意外状况出现之前,郗少荃从不认为自己和秋岱云之间会出现任何嫌隙。
    而现在,他但愿秋岱云是已经想开了。不论如何,把其他一切撇开不谈,君臣情义总还是在的吧。
    两人坐在罗汉榻上,郗少荃喝着茶,好整以暇地等待着秋岱云要说的话。
    第一句,秋岱云说的就是:「以后不要再对洛白玉出手。」
    依旧那么淡然的语气,像一阵风轻飘飘地吹过来,吹到郗少荃耳朵里,却瞬间变成惊狂的暴风,脑子里「嗡」的一声,然后黑压压的乌云覆盖了头顶。
    他瞪着秋岱云,目光凌厉:「你到现在还是执迷不悟?」
    「执迷不悟的人不是我。」
    秋岱云摇头,「我说过,他不会威胁到你,我也不会让他威胁到你,你却始终不听。」
    「就算他不会,你不会,难保别人不会。只要他还活着,永远都是隐患,有可能被别人拿去立为名目。」
    郗少荃顿了顿,「我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听到这话,秋岱云不冷不热微微一笑,端起茶杯喝了几口。
    「于你而言,是清除一个莫须有的隐患重要,还是延续你皇室的血脉更重要?」他问,嗓音仿佛也被茶水润过,越发低沉醇厚。
    郗少荃不禁疑惑:「此话怎讲?」
    秋岱云说:「自你登基以来,从未诞下一子半女,不是么?」
    郗少荃怔了怔,眉头慢慢蹙起来。
    这种事,一直是他心头的刺。
    对于后宫中的诸位嫔妃,虽然他不见得有多喜爱,也不会常常宠幸,不过该做的事他还是会做。
    然而这几年来,嫔妃之中却始终没有一个人怀上龙种,也确实令他有点焦急。
    江山如今是他的,以后总得有人来继承。为此他还不止一次让御医来诊查过,不论是他本人还是他的妃子们,全都没有查出什么问题,最后御医也只能说是顺其自然,该有的时候就会有了。
    「你可知道你为何没有子嗣?」
    听到秋岱云问了这样一句,郗少荃脸色微变,太阳穴处的青筋莫名地跳动几下:「你是什么意思?」
    「若你没有忘记,在你登基前夜,我曾敬你一杯酒。」
    秋岱云淡淡地说,「那酒给男子喝下之后,对身体并无显着影响,只是自此再难有子嗣。」
    「你……」郗少荃倒吸着气,瞳孔紧缩起来。
    他瞪着面前的人,不敢置信,更不愿置信。然而他心里却又十分清楚,这个人不会说谎,尤其不可能拿这种事情来说谎。
    一杯酒?所有的源头都是那杯酒?
    他张了张嘴,终于发出木讷空洞的声音:「是你……你让我无后?是你?你竟要我无后?」
    这么多年,如果不是因为那杯毒酒,现在他或许已经有好几个孩子承欢膝下。
    所以甚至可以说:「你杀了我的孩子!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到底为什么?!」
    秋岱云没有回答,兀自说下去:「在你登基之前一年,林氏曾经给你诞下一子,你可还记得?」
    郗少荃又是一呆,神情恍惚:「我怎么会不记得?」
    那是他的第一个孩子。还记得那小子生得虎头虎脑,眉梢眼角都透着一股机灵劲,相当讨人喜欢。
    可就在孩子刚满两个月的时候,某天夜里突然不翼而飞,从此再也没能找到任何音讯。
    郗少荃为此难受了一阵子,不过当时他毕竟还太年轻,还有更多更重要的事要做,这事过了也就过了,反正只要他想的话以后还会有更多孩子。
    谁知道几年过去,他的妻妾越来越多,孩子却是连一个都再没有了。
    如今他再回想起那个失踪的孩子,越发是格外遗憾,几乎变成了心头最大的隐痛,一直不愿再提起。
    然而现在,秋岱云却主动说起……
    「难道……是你?又是你?!」
    「不错。」
    秋岱云坦然承认,「孩子是我抱走了。」
    话音未落,郗少荃已经霍地跳了起来,一把揪住他的衣襟,脸色铁青地吼道:「孩子在哪里?你把他弄去了什么地方?你还给我,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我会还给你。」
    秋岱云坐在原处纹丝不动,不疾不徐地说,「十年之后,我自会将他完好无缺送到你面前,做你的大应皇子。」
    「你现在就把他还来!」
    郗少荃咬牙切齿,表情近乎狰狞,「朕命令你,立刻把皇子还来!」
    「如果我现在还给你,你是否还会愿意放过洛白玉?」秋岱云回道,嘲弄般地掀了掀唇角。
    「你……你是为了他?」
    郗少荃眉尖一震,旋即摇头,「不,不对,早在洛白玉的事情出来之前,你就已经做了那些事……」
    再次咬牙,把秋岱云的衣襟揪得更紧,怒目圆睁,眼睛里的血丝仿佛就快化成鲜血流溢出来。
    「为什么?你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一直信任你,而你竟然如此待我!你为我做了许许多多事,没有你,便不会有今日的我。你对我向来尽心尽力,不是么?你不是一直都忠于我的么?为什么你还会骗我……为什么连你也要骗我,也要背叛我?!」
    秋岱云没有答话。
    这种问题的确不好回答。
    他那样的做法,是很过分,说残忍也不为过,但却未必算是背叛。
    郗少荃说的没错,一直以来,他基本都是尽心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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