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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庸帝-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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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陛下这话……”李嬷嬷小心的道。郑皇后掀开了身边的茶碗,见只剩一些冷茶汤以后,又心烦意乱的将碗盖扔上去,冷静半响还是犹带怒意的道:“那个傻孩子!竟做傻事!现下救回来还好,若是不好了,可不坏了我的大事!”
  “娘娘!慎言!”李嬷嬷听她这么说,赶忙出言打断。郑皇后冷哼,她谋划了这么些年,在大敌惠妃死了那么多年以后,之所以能坐得住看着慧妃那么嚣张,全是因为她名下有衍宣和!她有个嫡长子!
  郑皇后知道昭帝不会让抚养衍宣可的慧妃有孕,事实也如她所料,可笑慧妃自己看不清楚,白白上蹿下跳了那么多年,连个屁都没有生出来,后来看清楚了,但衍宣可也不是她能够动的,只能忍着。 可郑皇后从没想过,若是衍宣和死了,她该怎么办,那个时候的办法,现在可不能再做一次了!
  郑皇后咬牙,吩咐道:“将我内库里最好的那些人参燕窝之类的都收拾出来,等宫门一开就送到东宫去。再多派几个人守在门口,若是得了什么新消息,赶紧来告知我。” 她没有再说下去,只是默默的想着心事,她跟李嬷嬷都知道,她们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等了,而且就算明天宫门开了,昭帝也绝不会允许她到东宫亲眼去看看衍宣和的!


☆、第十八章
  
  衍宣和平躺在床上,苍白的脸色,愈发凸显出了淡紫的唇色,他此刻,正陷入了深深的梦魇之中。
  这是在哪里?衍宣和左右顾盼,这里是他所知道的那个朝都吗?朝都不是一向安宁繁华,哪里会像现在这样,皇宫之中冒出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阴沉沉的乌云下,平民们拎着细软,仓皇奔逃,穿着重铠的士兵来去匆匆,他注意到,盔甲上饰有红缨的士兵对那些平民视如不见,一心往皇城而去,倒是那些披着明黄披风的京都护卫,往往会出手夺取平民们的家产,出手狠毒,毫不容情。
  衍宣和心生凉意。他上一世资质平平,郑皇后也刻意养成了他这般性子,目之所及,皆是一片光辉灿烂,阴私之事他虽然知晓,却从来没有亲眼见过。这战乱之时的悲惨可怖之处,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他咬了咬牙跟着一队红缨将士往宫城走去。
  那些人好似都看不见衍宣和一般,任凭他绕过血肉模糊的战场,直往后宫走去。衍宣和十分在意的事和人很少,排在第一的一直都是郑皇后,原来对她作为母亲有多敬爱,现在有的却是加倍的仇恨。
  椒房殿中也是一片乱象,但看起来已经得到了控制,宫女内监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被红缨将士围在一边。当衍宣和进到内间,却看见郑皇后端坐在凤座之上,整整齐齐的穿着她皇太后的朝服凤冠,她的脚边歪倒着她向来最信赖的李嬷嬷,只是李嬷嬷眼见是不活了,她却没有半点惊慌失措,而她面前站着的,赫然是衍宣可!
  衍宣和目瞪口呆的看着郑太后从容的开口:“我没有想到你来的这么快,我本以为不会再见到你的。”衍宣可以一种衍宣和极度陌生的冰冷语气道:“我是特意来送你这母仪天下的毒妇一程的。”郑太后微怔,觉得颇为荒唐的笑了起来:“我?狠毒?”
  她笑了半响,衍宣可却没有丝毫动容,他毫不容情的令身边的侍从给郑太后灌下了鸩酒,直等亲眼见到郑太后渐渐停下了身体的抽搐,脸色紫青的停止了呼吸,他才深吸一口气,转身出门,在视线掠过那些哭号哀求的宫人时,黑亮的眼里满是化不开的寒冰,他淡淡的吩咐道:“椒房殿宫人心系旧主,自殉而亡。”衍宣可再不回头,默默离去。徒留下宫人们或是恶毒的咒骂,或是凄惨的哀求。
  衍宣和没有再跟上去,那个人真的是他知道的那个衍宣可吗?那样的狠辣,对生命如此漠视,他只觉得满心悲凉,梦中大仇得报的喜悦半分不剩,只余下对衍宣可的心疼。是什么让他的弟弟变成这样,是战争吗?他想追过去,身体却僵硬如石,他仿佛又回到了他的病床,耳畔回响着郑太后尖锐的笑声:“他不过是个野种!不过是个野种!”
  “皇兄?皇兄?皇兄?!” 是谁在呼唤他?这个声音好熟悉……那声音又近了“哥哥,快醒来好不好?”衍宣和勉强睁开沉重到极限的眼皮,恍恍惚惚的打量眼前这个目光温和的少年,刚刚的果然都是梦啊!他这么想,然后又合上眼,沉入到无梦的昏迷之中。
  衍宣可小心的将衍宣和手放回到厚厚的被褥之中。衍宣和中的毒,极其猛恶,性质寒凉。衍宣和虽然只沾染了少许,却因身体体质本就偏弱,寒意侵体,更是严重。此时已近初夏,他却不得不裹上厚厚的棉被,捂上温热的被炉。可就是这样,他的嘴唇依然泛紫,手足冰冷,没有几分暖意。
  衍宣可站起身来,满脸严肃的问道:“太医令你可有什么意见。”年逾古稀的太医令倒是带上了两分喜色,掐着花白胡子斟酌着道:“七皇子殿下已然脱险。殿下。体内之毒臣也前所未见,如今人已经醒来,便证明方子对症,只要好好休养,总会好的,只是……”
  衍宣可默然,他当然知道太医令没说出口的是什么,哥哥原就虚弱,好不容易才能像常人一样,此次伤了根本,只怕再难像以前那样健康了。
  但是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衍宣可的目光仔细看着衍宣和的脸,看着因他微弱呼吸而不断起伏的胸膛,看着因他体内不适而微皱的眉心,衍宣可在心中默默的感谢上苍,而他的愿望是如此的卑微——谢谢你们没有把他从我身边夺走。
  这已经是衍宣和昏迷不醒的第三天,若不是他还有呼吸,衍宣可都已经几乎要绝望了,幸好,他醒来了,一切都还来得及。
  等衍宣可与昭帝参加完例行的朝会,便有小内监过来通报,道是七皇子殿下已经醒了。昭帝当时喜动颜色,不仅重赏了来报信的小内监,之后更是不等车辇备好,就自己领着衍宣可往东宫去了。
  他们到的时候,衍宣和正在喝粥,有那宫人将皇帝来了的消息通传进来,尚还虚弱的衍宣和立马挣扎着要下地出迎,被极其了解他遂急忙赶来的衍宣可拦了下来,又是好一番折腾。
  昭帝坐在衍宣和床沿,目光中满是怜惜的看着这个儿子,但到底还是做不到像衍宣可那般亲近,只能干巴巴的询问些闲话,又是赏赐用心伺候衍宣和的宫人太医,又是好言宽慰,令衍宣和好好休养之类,足足留了大半个时辰,还是见衍宣和精神不支了才带着衍宣可离开。
  衍宣和捂着被子躺在床上,却再也睡不着了,他忽然有些茫然。母亲的关爱,父亲的赞许,朝臣的敬服,这些都是他上一辈子求而不得的,可是他现在全都得到了。
  母亲的关爱?他现在看到郑皇后送来的大堆珍稀补药,只觉得作呕。
  父亲的赞许?虽然这个赞许是他用命博来的,可他仍然觉得心虚,他不过是个宫女生下的父不详的野种,根本就不是皇孙贵胄,昭帝对他越好,他越觉得芒刺在背,时时不安。
  朝臣的敬服?在他们心中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好掌控的皇子吧?中间哪有几分真心。
  至于兄弟,衍宣和苦笑,若不是郑皇后的阴谋,他们两个可不是身份天差地别!最后还是身体的疲惫,才让他勉强入睡。


☆、20·第十九章
  
  衍宣和苏醒后,很是过了一段舒心的日子。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每天与郑皇后的虚与委蛇,每天做的,就是不要在满怀歉疚的昭帝的过分补偿下,吃下对他来说太过丰富的食物。不说每日必须的丰盛三餐,还有各式补药,在三餐之间入睡之前还有昭帝特别吩咐的点心夜宵。
  衍宣和又因为余毒未清,成日只能坐在房间里,多走得几步,善财和碧玺就像他要了他们的命似的,一脸的担忧。不过也正因如此,虽然衍宣和被体内的寒毒折腾得不轻,初夏了还得裹着件棉衣,但脸庞倒是一日。日变得丰润起来了,脸上也多了几分血色。
  可是这样的日子也不过过了八日,郑皇后到底还是把手伸进了东宫。且不管郑皇后心里对衍宣和的观感到底如何,在世人眼中他毕竟还是她孝顺的儿子,儿子重伤在床,虽然有昭帝的阻拦,但她没有什么表示,实在说不过去。而代表郑家来的,是郑瑾远,至于昭帝,也不知他心里怎么想的,竟也答允了。
  “你怎么今日竟有空来看我了?”衍宣和正无聊着,见表弟来看望,倒是有了几分喜悦。郑瑾远看了看屋里留守的善财和碧玺,也不避讳,大大咧咧的坐到衍宣和身边,满不在乎的道:“是我姑妈让我们家老头子叫我来看看的。叫我来看看表哥。椒房殿到东宫不比我近?” 他哼了一声,“若不是我也挺担心表哥你现在的状况,我根本不会答应。”
  衍宣和默然,他如何不知郑皇后不喜他?前世他虽未经过刺杀,可平日若有小病小痛,也未见郑皇后有多看重,他当初只以为是母后比较内敛严谨,可事实呢!前两年那早夭的小公主病重的时候,人家孙贵嫔为女儿几近疯狂的模样他可是见过的!
  椒房殿到东宫能有多远?就算有昭帝不许后宫往前朝来的诏令,若郑皇后真的有心,昭帝还能真的阻拦不成!想到自己前世竟将那毒妇视为亲母,对其百般孝顺,衍宣和就觉得荒谬。
  见衍宣和没有接话,郑瑾远倒也不是没看出来,只是他以为只是衍宣和与郑皇后有隔阂,根本想不到真正的原因。他极自然的挥手,碧玺和善财见衍宣和并未反对,也就识趣的守到了门口,留出空间给这两个表兄弟。
  “表哥,瑾远此次来,还是有事要拜托哥哥的。”郑瑾远收起了他玩世不恭的伪装,难得正色道。衍宣和倒是来了兴致,随即苦笑道:“表哥我如今……连宫都出不去,更别提使唤的人手了。”郑瑾远哈哈大笑:“表哥你还真信了!”手上却看似随意的在手边书上点出了个“母”字!
  衍宣和眉头微皱,郑瑾远的母亲?!他的亲生母亲还是他的那些庶母嫡母?可是涉及这后宅阴私之事,他可不好管。他心里为难,面上却还是顺着郑瑾远的话无奈道:“你又拿我开心。说吧,又看上我这里什么了?”却是等着郑瑾远下文了。
  郑瑾远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朗声道:“这事本不必急,不过表哥已经这么说了,我可是不客气。表弟听说东宫里居然藏着易衫先生的残谱,不知可否借之一观?”衍宣和一怔,旋即失笑道:“不过是一本残谱,你若想要,拿去便是,何至作此小儿女态!”他旋即令小宫人取来了那本残谱,交给了郑瑾远。
  郑瑾远也再不提起之前的事,两人再聊了聊朝中近来发生的事,郑瑾远便告辞离去了。他走得干脆,衍宣和却糊涂了起来,母亲,不急,还有易衫先生或者是棋谱,这能有什么关系?
  他想得有些头疼,索性躺回床上,由易衫先生的生平开始想。这位易衫先生也是个奇人,本也出生于大富大贵之家,谁知家道中落,最穷困时,家里竟只有一身可以穿出门的衣服,谁要出门,便让谁穿。也是后来上天眷顾,一门竟出了三个进士,家世才终又恢复,这易衫先生感其幼时穷苦,故更名为易衫,是极有名的棋士、书法家、诗人。他还有一子一女,儿子尚幼,女儿……
  衍宣和险些高兴得坐起来,是了,易衫先生的女儿就是林太傅的妻子!难怪瑾远还着意说是先生,一般都是称居士的!难道郑瑾远的生母现在就在林太傅家中?他终于找到了?那自己能帮到他些什么呢,衍宣和又愁了起来。
  半下午不断思考的结果就是,待衍宣可例行探望的时候,衍宣和好不容易好起来的脸色又难看了起来。衍宣可却没有那些担忧的宫人们那么好说话,远离战场还不够久的少年冷下脸来时,宫人们都战战兢兢的缩在一旁,连一向忠心护主的善财也不敢说话。
  一向温和的少年却像是没有感觉到冷肃的气氛一般,淡笑着给衍宣可倒了杯茶,道:“来,尝尝我泡的红茶。”衍宣可冷着脸,微微犹豫,但还是坐了下来,哥哥亲手泡的茶,他还从来没有喝过呢。
  衍宣和挑了挑眉,笑道:“怎么样,还不错吧?”衍宣可点头,身上的冷意早消失了个干净,转而问起了旁的事:“皇兄可知当初的刺杀一事的后续?”衍宣和摇头,自他清醒以来,还没有人跟他说过。
  衍宣可皱着眉头,斟酌着道:“父皇认为是前朝余孽。现在兵部刑部还有吏部都在查内部有无漏洞,倒真查出来几个有些关系的,父皇说是一概斩了。其中只有林太傅家,说是下人有些问题,林太傅是不知情的,父皇将那恶奴斩了,但是太傅一家现在都被锁在了官邸里,等着父皇处理。”
  衍宣和心中一动,原来郑瑾远说的是这个!他怎么会想到自己身上?他说的话对昭帝能有什么作用。衍宣和的烦闷让衍宣可有些失措,又说错话了,衍宣可生硬的转了话题:“哥哥泡的茶,确是不错。”衍宣和也只能打点起精神,应道:“这水我用的是落晖山上的山泉水……”


☆、第二十章
  
  郑瑾远来请求帮助,倒是不见外,只是衍宣和却犯了难。他一直就觉得自己与昭帝并没有关系,就算是前世他还未得知实情的时候,与昭帝也没有几分父子之情的,与昭帝相处的机会都少,更不必提向他提要求了。这次刺杀前世虽然没有发生过,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但却给了他机会,至少让他能够与昭帝相处了。
  昭帝也不知出于什么考虑,每隔一日便会来探望一次衍宣和,他昨天来过,这就给了衍宣和思考的时间。衍宣和确实是十分为难,算来他从来也未求过人,更不懂如何能够不着痕迹的提出要求或者话题的高级技巧了,哪怕他已经重生一世,在内心里,他依然认为自己还是那个平庸的雍帝。
  可时间却不会因为衍宣和的焦虑而放慢脚步,衍宣和心中存着事,这么一天就浑浑噩噩的过去了,等碧玺进来通传昭帝的车架已经到了东宫外的时候,他的心里咯噔一声,彻底没了想法,可他也知道这个事情确是宜早不宜迟,就算不是为了郑瑾远,便是为了林太傅,他也不会放手不管的。而且若是按照常理,就算林太傅最后没有事,为了以防万一,他府上所有的奴婢都免不了流放,女子甚至入慰军营都是有可能的。
  昭帝仔细看着衍宣和向他行完礼,示意善财将衍宣和扶起坐好,才笑着道:“太医院这次倒是下对了方子,和儿你看着便比前两日好了些。”他又问道:“你现在可能自己走动了?休息得可好?可还觉得寒意不散?”
  昭帝语气温和,脸上也带着笑意,衍宣和也慢慢放松了些,一样样仔细回道:“儿臣一切都好,也能慢慢在房间里走上几圈了,寒毒也比之前好了许多,只是这养病的时日实在难熬,儿臣又不是那易碎的瓷娃娃,善财他们也太着紧了些,拿起书便说是伤神,提起笔便说会劳累,更不必提出去吹吹风了。”
  昭帝笑点了点他额头,心下微软,语气就更亲近了些:“你现在最重要的便是把身体养好,旁的都别去想,等你好了我们便去归河山庄避暑,朕也有许多年没有去过了,那边还有个围场,到时还可以打猎。那边的鹿群也有些规模了,鹿血还有鹿茸对你都好。”
  衍宣和眼前一亮,这倒是个意外的惊喜了,他还从来没有去围场打过猎呢!但是衍宣和的目的却不是这个,他只能又略急躁的接着开口:“父皇,儿臣现在精神已经不错了,就算不能上马骑射,读点书,写写字什么的,也是可以的。”
  昭帝眼里满是笑意,笑着摇了摇头,道:“你倒是闲不下来。如果朕说可以,你是不是还想去宫学里读书啊?”衍宣和脸上的喜色根本遮不住:“儿臣可以吗?”昭帝端着脸道:“这当然不可以。”衍宣和明显就消沉起来了。
  昭帝失笑,他原来与衍宣和并不亲近,只觉得这孩子性子颇沉静,能吃得了苦而已,其他只是平平,远不如宣可聪颖慧质,现下接触得多了,却觉出了些别的,这孩子心性虽然沉稳,但到底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性子里还是有些跳脱的。可是这样又有什么不好呢?若是都像他当年一样,就太苦了。
  昭帝心中一动,想起了白日里让他心烦的林太傅一事。林博远是他特意挑出来给儿子们的师傅,人品家世自然都是相当不错的,也是朝中清流的代表人物,与他结交,也有利于皇子们的在清流文人中的名声。只是这一次的事情,确实让昭帝为难了。
  昭帝这一次宁肯杀错也不放过的清洗,一是杀鸡儆猴,免得朝中再有人与前朝余孽勾勾搭搭,二也是他心中愤火难平,如果不是衍宣和挡在他身前,以他向来不喜那些零碎饰物的风格,乃是必死之局,这又怎能不叫他后怕兼愤怒?可他也知道,林博远确是无辜,顶多是驭下不严的牵连,可又有谁没事关心自己家粗使下人每天做了些什么呢?可若是从轻处置,这次行动不就虎头蛇尾了么?
  昭帝眼光从衍宣和身上一掠,还是开口问道:“和儿可知道你林太傅的事情?”
  衍宣和心中一惊,脸上却露出了抹不好意思的笑来:“儿臣已经从宣可那儿知道了。”他顿了顿,才小心道:“太傅每日不过是读书功课,这样的后宅管理之事,如宫中一般,不都是母后负责的么。”
  昭帝看着他,话语已经趋于平淡,让人难辨喜怒:“和儿不是因刺杀之事,重伤在床吗?怎的会为这疑犯如此开脱?”
  衍宣和头皮微炸,他与昭帝的关系向来不远不近,这可是头一次直面昭帝强大的压力,心中实在是惶恐,但还是低着头,咬牙开口道:“儿臣只是敬佩太傅为人,又敬重其才华而已,而且,儿臣也敢为太傅作保,他必不会与逆党有何牵连的!”
  此时东宫之中已经点上了灯,只是见昭帝与衍宣和之间气氛紧张,无人敢来在他们围坐的桌上也点上烛火而已。略显暗淡的暮光之中,昭帝的脸上愈发显得阴晴不定。衍宣和只觉得过了许久,自己差点等得憋过气去,才听到昭帝悠然开口道:“现在也到了将用膳的时候了,朕今日也不在东宫用了,和儿你好好休息,朕后日再来看你。”
  衍宣和手指微抖,在碧玺的搀扶下,小心翼翼站起身,送走了昭帝,这才长长的吁出了口气,回过神来,才发觉手心里满是冷汗,刚刚就在一旁伺候的碧玺也没比他好,此时额角已经见汗,两人甚至可算是相互搀扶着了。
  至于此时已经坐上车銮的昭帝,却完全没有感受到衍宣和的后怕,他微笑着嘱咐了一直跟着他的嘉德殿总管几句,便笑着离开了东宫。等他一回到处理政事的嘉德殿,一道诏书便连夜发出宫去,到了林太傅的府上。
  而一晚上惴惴不安的衍宣和第二天得知这一诏书的内容,以及之后的发展时,满心的焦虑都化作了无奈,自己在政治谋略方面着实差得远了。


☆、第二十一章
  
  昭帝派人送往林府的诏书,很是得人瞩目,可令人惊讶的是,诏书里斥责的对象,却是林太傅的母亲。
  诏书大意说是林太傅之母本应管理后宅,却使得后宅不宁,奸邪藏身,有连带之责,但念其年事已高,只是夺了她一品的诰封,此后的一应用例皆按安人的级别处置。
  昭帝的这份诏书,很是特别。本朝自高祖以来,因为帝者皆是孝子,所以风气也是诚孝为上,虽及不上早远之前以孝举才,但有孝悌名声的学子官吏总是容易出头一些,还有衍宣和,他对郑皇后的孝顺也是旁人看好他的一个优势。
  于是在本朝,被昭帝申斥其母,并剥夺其诰命,实在是极严重的一件事,要知道,民间和朝中颇有些人就是为了给母亲挣个诰封,才读书入仕的。一般而言,官级到了从六品,母亲便能得一个安人的敕命,从此与人交际身份便不一般了。林太傅的母亲被斥责,实在是大丢面子的一件事,比之林太傅自己被申斥,哪怕被夺官,在旁人看来也说不清孰轻孰重了。
  只是马上,林太傅府中便递到宫中去了一道申表,很是奇怪的是,上表的人既不是林老夫人,也不是林太傅,而是林太傅的夫人薛氏。衍宣和后来也看到了那份上表,薛氏不愧是易衫先生的亲女,一笔小楷极是漂亮,上书也颇有文采,其大意是母亲年事已高,身体也不好了,后宅之中的事情已经全是她负责,儿女所犯的错误,哪里能够让母亲负责呢?她恳求昭帝剥夺她的诰封,不愿让母亲受到牵累。
  而昭帝只是压了那道上书两个时辰,便欣然于林太傅夫妇的孝道,改变原意,不斥责林老夫人了,便是薛氏,他也只是将她的诰封降级为宜人而已,对于林太傅的处置就此盖棺定论。至于仍有些嫌疑的林府下人?昭帝如此作为,足以让有心人明白,林博远如今圣眷犹在,又哪里还会有人会如此不长眼去提出来?
  衍宣和倚在榻上,听着善财的打听来的消息,心中默默思忖。如今已经初夏,和暖的风中也带了一丝燥意,就是这样几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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