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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庸帝-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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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衍宣和倚在榻上,听着善财的打听来的消息,心中默默思忖。如今已经初夏,和暖的风中也带了一丝燥意,就是这样几乎不会受凉的天气,他还是只能在自己的强烈要求,以及太医令说他多晒晒太阳比较好的情况下,才勉勉强强得了昭帝首肯到屋外见见风,坐上一会儿了。
  “主子,郑公子今日到了东宫,您看?”留守殿内的碧玺匆匆赶来道。衍宣和见了这满眼的花红柳绿,生机勃勃,早已是满心欢喜,当下含着笑意道:“请他来吧,我今日难得能够出来,却是忘了告诉他了。”
  听着话音,不远处的假山后忽然传来了少年清朗的声音:“我就知道表兄不会不见我,偏你这小丫头想得多,我可就自己跟来了,免得她们一来一回的,倒叫我浪费了你东宫的茶水。”说话见,郑瑾远已经走了过来,模样只算是清俊的少年随着年龄渐大,婴儿肥略略消去了些,哪怕是笑着时也多了几许锋锐。
  “表哥看着比前两日气色要好了些,瑾远也就放宽心了。不过还是祝表哥早日康复。”郑瑾远无视碧玺微怒的眼,敷衍着说完了郑。源交代给他的“正事”,接下来甚至颇为自如的推了推衍宣和的腿,也坐上了那张小榻。
  “你啊你!”衍宣和笑着坐起身来,点了点郑瑾远的额角,“怎么这么大个人了,还这样胡闹!”他却是纵容着郑瑾远无法无天了。
  在东宫的小院子里,一张小小的美人榻上,并肩坐着两个少年,他们亲密的挨着,脸上都带着放松的笑意,而年纪稍长的那个,眼中还带着淡淡的宠溺和纵容。衍宣可好不容易得了半天空,赶回东宫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觉得眼前这一幕极是碍眼的衍宣可定了定神,脸上依然淡笑着道:“皇兄今日可好。”眼睛却冷淡的扫了郑瑾远一眼,居然发现这臭小子的手居然是跟哥哥握着的!好碍眼!郑瑾远倒是恍若不觉的模样,只是跟衍宣和靠得越发近了些,注意到这一点,衍宣可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衍宣和根本就未察觉身边这两人的幼稚行为,微笑着开口道:“晒晒太阳觉得身体也要轻松一些。阿和你今天来的好早。”衍宣可嗯了声,又道:“皇兄你莫看这日头看着不起眼,其实却已经极强了,略晒一下便好,晒伤了反而不美。”
  衍宣和点点头,笑容里也带着些温和,道:“我省得的。”旁边早有机灵的小太监备好了桌椅茶水。他招待衍宣可与郑瑾远入座,衍宣可倒是坐下了,郑瑾远却不知道犯起了什么倔,闹着非要与衍宣和挤在那张美人榻上,衍宣和拿他没有办法,也只好应允了。
  衍宣可抿着皇兄早已为他备下的,他最喜的龙井,要是往常他只会觉得贴心,这是阿和特意嘱咐人给他备的茶啊!此时他嘴里却尝不出什么味道,眼睛一直看着对面亲亲密密的两人,心里更是憋闷,若不是平日里定神养气的功夫还不错,手里的茶碗只怕早就被他给捏碎了。
  衍宣和终于感觉出了这两人之间的别扭气氛,笑着开口道:“你们也是三年多没有这样坐在一起了吧?阿和,瑾远如今可也做得不错呢,去年他居然瞒着我们参加了乡试,可是中了解元了。”他还以为这两人是许久不见生疏了,现在气氛尴尬。
  衍宣可心中一笑,哥哥这是把他们当孩子了。他还好些,毕竟离开了三年,回来以后已经长大了不少,哥哥多少会认为自己成熟一些,那个郑瑾远可是一直被哥哥当孩子宠的。
  郑瑾远摸了摸唇畔新长出来的微青的胡茬,哂然一笑,他固然在衍宣和心中还是个孩子,可这变化极大的三年里,他可是一直陪在衍宣和身边的,论到亲近,可没人比得上他。
  这两人相互不屑对方,面上却还是挂着笑,顺着衍宣和的意思交谈起来。这个道:“大将军声威远播!”哼,还不是守城了三年,只打过顺风仗,名气都是吹出来的!那个回:“京师左近的解元?那可真是难得。”从宫学里受多年出卷的大儒教导了那么多年,考个解元有什么好骄傲的?又不是状元,说不定这解元还是郑。源做了什么手脚才得来的呢!
  衍宣和品着茶,笑看着衍宣可与郑瑾远两人说得投机,心中感慨:真是个悠闲的午后啊!


☆、第二十二章
  
  紫檀制成的书案上,满是堆得乱糟糟写满小楷的宣纸。衍宣和提起笔,看了看才写完的一页,还是叹了口气,将这张宣纸扔到了一边,毛笔也搁回到笔架上。他转过身,皱着眉道:“善财,你来把这些收拾一下吧,都不要了。”
  衍宣和一向以善书闻名,只是受伤过后给身边的人看得紧,已是半个月没有练习过了。但他今晚的字没有一张能让他满意的,倒也不全是因为久未习字略有生疏,泰半还是因为那毒药损了根基,手臂无力的缘故。写出的字仅有形状,半点风骨力度也无,怎能让衍宣和满意呢。
  受衍宣和这些年来的影响,他身边跟随的人也对书法稍有研究,更不必提一直跟随在他身边的善财了,更何况善财自己也写得一手好字,这样浅显的缘由总能看得出来。善财边收拾着,眼中也压抑不住的透出了些心疼和担忧来。
  此时,穿着一身紫裳的碧玺轻巧的走了进屋,低下头恭谨道:“殿下,八皇子殿下请见。” 衍宣和有些疑惑,他们不是下午才见过的么?而且如此频繁的会面,可是与他们在外人面前的表现不符的,只怕会惹人怀疑,是有什么事?
  衍宣和心中思索,面上却半点犹豫也没有的,示意碧玺将衍宣可引进来,自己也就着小内监们奉上的水洗净了手。还未等衍宣和将手上的水揩尽,衍宣可已经站到了他面前。
  衍宣可此时已经换上了另一身衣裳,天青的颜色冲淡了他给人的锐利之感,刚洗完还带着些湿意的长发仅由一根玉簪挽起,身上的配饰也只是一枚简简单单的玉佩。这样的衍宣可,褪去了明黄、金黄饰物加重的威权之感,收敛了从战场上沾染的锋锐,看起来和普通的儒生没有什么不同。
  衍宣可注意到衍宣和面上的赞赏,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这样的打扮果然是哥哥喜欢的!待两人坐定,侍女们送上了茶水,衍宣和才笑着开口:“阿和怎么来看我了?可是有什么事要与我说。”
  衍宣可沉吟了一下,见边上守着的只有善财和他身边的安居,旁的人都只是远远守着,这才开口道:“哥哥可还记得那个罗布?”
  “罗布?”衍宣和失笑,他怎么会不记得?那个瘦弱的少年,在宫里待了七年,前年他父亲接他回去的时候,自己还将他送到了离城十里外。说来衍宣和也是一直挂念着那个倔强而坚强的少年的。
  衍宣可不知道,衍宣和与罗布之间的关系比他想象中还要好得多。虽然他在的时候,这两人的关系只不过是面子上的友人罢了,但就在衍宣和送别罗布的前一晚,衍宣和终于还是忍不住,与罗布深谈了一次。
  罗布坐在凉亭边,幼时营养不良的痕迹在他身上已经再寻不到了,他现在也是个英俊的少年,只是皮肤还是黝黑,人也一直不善言语,略显木讷,也正是因此,衍宣和一直不能忘怀,在他的那一世里,最后得了吐蕃汗位的,却不是这个战战兢兢当了多年质子的罗布。
  衍宣和已经与他说了半响不痛不痒的话了,他心里憋闷,最后还是咬咬牙,站起身走到罗布身边,开口道:“你明日就要启程回吐蕃了,有些话虽然有些过了,但毕竟我们也是这么多年的交情,我还是想与你分说一二。”
  罗布似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只是抬起头,也不知该如何接话。衍宣和也没管他,自顾自道:“你可知道,虽然你的生母现在还是正妃,可她这几年来,再未生下一个可作为你帮手的兄弟姊妹,而近年来得汗王宠爱的却是诞有两子一女的侧妃?”罗布低下头,闷声道:“知道的。”只是他眼中却有一抹精光一闪而逝。
  衍宣和又接着道:“你可知道,你母妃的家族当年在伪王的打压下,整个家族不过剩下寥寥数人,而且要么是才能平平的庸人,要么是现在还幼小的孩童,你父汗虽然尽力提拔,也不过如此,你回去以后不仅不会有母族可倚,还有人才济济的侧妃家族要面对?”
  罗布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脸上涌出两抹红来:“这我也是知道的。”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当年父汗说的是不过三五年就将他接回去!可他九岁来京,如今已经十六了!父汗向来言出必践,那侧妃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就一目了然了。
  正想着,却听得衍宣和压低声音道:“你回去后,先不要明面上去针对那侧妃,也不用与弟弟妹妹们争得你父汗的宠爱,你已经长大了,要那些有何用?掌握兵权你才有底气……”罗布愕然的看着这个向来温文柔和的七皇子对他滔滔不绝的说着话,可那清朗的声音却像温暖的泉水一般,就那样慢慢浸入了他的心中。
  衍宣可的话语将衍宣和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只听得他淡淡道:“那个罗布今日终于得他父亲上表,正式请立为世子了。”衍宣和身子微微一震,强下了心中的震惊,勉强笑着开口道:“这样吗?那还真是要恭喜他了。”
  衍宣可佯作没有看出哥哥的不对劲,接着道:“也是他自己努力。这次六安与诺克一战,他居然说服吐蕃汗王,也派了兵将来助,虽然人数不多,我们六安也不缺这点人马,但到底也是表达了他的态度,今次吐蕃汗王上表,父皇马上就答应了,正是因此。”
  两人又就六安如何赏赐吐蕃,该给罗布一个怎样的封号,两人该不该捎些贺礼去商量了一会,衍宣和便借久谈伤神,身子支撑不住为由,让衍宣可先离开了,他也知道这样做明日太医又要啰嗦,对衍宣可也是失礼,只是他现在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只是沉浸在自己混乱思绪中的衍宣和并不知道,那个笑着离开他眼前的,极有风度的弟弟,在内心深处的黑色账簿上,又给某人狠狠的记下了一笔。


☆、第二十三章
  
  明黄的床帐微微摆动,衍宣和盯着床顶雕刻金黄龙纹,却是怎么也无法入睡了。他也知道,他受损的身体还需要好好休息,才能够恢复,只是衍宣可给他带来的消息,实在太过惊人!
  罗布居然当上了吐蕃的世子!吐蕃汗王请立的世子居然是罗布!
  衍宣和忍不住掐了一下自己的手,确是疼的,他并没有做梦。罗布当上世子,他也不是不为罗布高兴,可他如此震惊,却是另有缘故——在他的上一世,最后得了汗王之位的,是汗王侧妃所生之子,跟本不是罗布。
  在衍宣和上一世里,吐蕃汗王甚至根本没有请封过世子!在衍宣和登位以后不久,吐蕃也立了新汗王,那新汗王只不过递了道文书过来知会一声罢了,哪里有现在的吐蕃汗王表现的亲近与谦卑。
  吐蕃的态度,衍宣和乐见其成,毕竟罗布在六安做质子了那么多年,他唯一的姐姐也嫁在了六安,他的态度只会比吐蕃汗王更亲近六安,而众所周知的,罗布与衍宣和交好,这也会成为衍宣和的筹码之一。
  但令衍宣和惊悸乃至兴奋的是,罗布的所作所为,改变了他上一世的历史!这代表了什么!他能够复仇了!不用再顾虑天命是否是站在那毒妇那边,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会是无用功了!他险些当着衍宣可的面失声哭泣,他就知道,上天能给自己再来一次的机会,果然是郑氏的报应!
  这些年来,多少政事、天灾,都与自己的记忆没有分毫差别,每三年一次的科举,他有印象的人,哪怕在他刻意的结交暗示之下,名次也是分毫不错,唯一有所超出他记忆的,便是这次刺杀,而当年这次庆功宴上据说也是发生了事的,只是他因病没能参与而已。
  满是激动与焦虑于复仇的衍宣和,一夜不能眠。
  衍宣和低估了他身体恢复的程度,他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连熬三天不睡依然精神不错的七皇子了,现在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弱不禁风的他,果然再次病倒。
  待到早起练武完毕,准备去上早朝衍宣可路过东宫正殿时,见到的便是慌乱紧张的宫人,还有急匆匆赶来的太医令。
  “哥哥,来,把这些药喝了吧。”衍宣可凝着脸,淡淡道:“哥哥你中的是寒毒,偏偏又发起热来,之前好不容易找出的药方又不对症了,这个汤药只能暂时医治发热,至少于身体无害,太医们还在商议到底能用些什么方子才好。”
  衍宣和看着那黑乎乎的汤药,便觉得嘴里发苦,只是当着弟弟的面,到底还是知羞,不敢若平时那般由着性子不喝,或是要求备好蜜饯甜点才动口,还是硬着头皮接过了那冒着热气的汤药,仰头一饮而尽。
  旁边没去早朝,留下来照顾哥哥的衍宣可,眼见着哥哥将那碗太医特意加了几味苦药的汤药喝完,甚至因为喝得太快,唇畔溢出了一丝药汁,沿着脖颈慢慢流下,他忍不住伸出手拭去,然后迎着衍宣和震惊尴尬的脸,镇定自若的将手收回来,在随身带着的手帕上擦净。
  衍宣和面上极是正经,仿佛他明明带着手帕,却用手给衍宣和擦脸并没有什么不妥似的。衍宣和也只好当是自己过于敏感,接过衍宣可递来的特制糖果之后,就把这件事忘在脑后了,他却不知道,衍宣可此刻正在心中默默回味——哥哥的皮肤很光滑,还带着点微凉……
  服过药,一夜没睡的衍宣和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再没有什么理由可以留下的衍宣可,也只好在心里叹着气,一脸淡定的转身离开了。
  是什么在吵?衍宣和皱着眉头,慢慢清醒了过来,他宫中的侍从一向有规矩,哪里像现在这样杂乱,还有内侍们低泣的声音。“善财?”他沉声唤道:“这是怎么回事?”
  应声而来的,却不是衍宣和以为的贴身内侍,而是他身边的二等内侍元宝,这孩子向来红润的脸颊此时已是一片惨白,他支吾了几声,却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来。
  衍宣和更加疑惑,被吵醒的怒火又涌了上来,他难得疾言厉色的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善财呢!”元宝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战战兢兢地说道:“回主子,是皇后娘娘,娘娘听说殿下又病了,便来看看。”
  “母后?母后来看我?那怎么会如此喧哗?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准瞒我!”听得郑皇后来了,衍宣和更是心烦,语气也好不到哪里去了。元宝被他吓得一颤,这回倒是说得清楚了。
  事情是这样的,郑皇后本来被昭帝限制见衍宣和,她本来也是不反对的,只是日子过得太长,算来她已是半个多月没见过衍宣和了,只断断续续得了衍宣和几个口信,她本来正是自在,却被李嬷嬷提醒了,衍宣和是被昭帝跟衍宣可照顾着的!
  郑皇后本是多疑之人,对衍宣和拖得过长的恢复居然起了疑心,当她想到,若是衍宣可给衍宣和的药里做了什么手脚,衍宣和就算不会死,只是从此重病缠身,对于皇位岂不是再无竞争之力了!这个想法一直徘徊在她心中,到了今天,当她得知衍宣和的病情居然又有反复,郑皇后顿时坐不住了,她虽然不喜欢这个所谓儿子,但也不能坐视这枚重要的棋子就这么死掉!
  郑皇后到了东宫,看了正熟睡的衍宣和一眼,听太医说已是没有危险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昨夜值守东宫寝殿的碧玺等五个宫女都提了出来,令李嬷嬷监视着,每人二十杖,为首的碧玺还要加上一倍,杖责四十!而善财出面求情,却不知哪里触怒了郑皇后,碧玺的改为杖责三十,善财却要分担她减少的十杖!
  衍宣和紧皱起眉头,心中的怒火愈加炽烈,且不提郑皇后这是明晃晃的扫他面子,那受罚的可是善财跟碧玺!他们跟随自己至少十年,是自己最忠心的下属乃至朋友!更何况他之所以发热,只是因为他自己多想,不能入睡而已,他不能就这样看着他们受罚!
  衍宣和合上眼,深吸了几口气,这才开口道:“元宝,你去替我去向母后说一声,说是我已经醒了,现在就想见她!”


☆、第二十四章
  
  脸色平静的听完元宝抖着声音的话语,郑皇后微笑着搁下了自己手中的茶碗,那瓷器碰触的微弱声音,吓得元宝又是一哆嗦。郑皇后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又意味深长的重复道:“和儿想见我?”
  李嬷嬷清了清嗓子,到底还是如衍宣和所料的出来打了圆场:“殿下可是娘娘看着长大的。这许多年来,殿下就从未有一日断过请安。现在为着陛下,殿下已是十数日没有见过娘娘了,心里毕竟是想着的。”
  郑皇后哼了声,到底还是没有把心里想的话说出来,就算没有李嬷嬷的暗示,她也知道,现在可不是跟衍宣和把关系弄僵的时候。郑皇后站起身来,身上正红底色锈有金凤的衣衫,头上戴着皇后在典礼上才戴的凤冠,整个人在阳光下散发着灼目的光彩,就像那满身是刺的玫瑰。她不过是来东宫看望儿子罢了,打扮庄重得却几乎可以直接去祭天。
  元宝向来胆子就不大,平日里又被碧玺等宫人灌了满脑子皇后的威严,以及皇后对下人的严格,等他好不容易把郑皇后一行人领至衍宣和寝殿,额上渗出的冷汗沾染得头发都黏在了脸上,可他现在还不能走开,作为衍宣和现在身边唯一有些品级的内侍,他还得留下伺候。
  “和儿,现在可觉得身子好些了?”郑皇后表现出几乎无懈可击的慈爱来,不仅指挥着冬梅将衍宣和扶起,自己甚至还掏出帕子来给衍宣和擦去了脸上的汗水。
  衍宣和脸都涨红了起来,声音里也带着些哽咽:“儿臣现在都好,只是……儿臣本以为再也见不到母后了的。”衍宣和的脸红倒不纯粹是自己憋的,若是谁看见自己的仇人便在面前,只怕也会忍不住气得脸色涨红的。
  边上守着的几个小宫女按照衍宣和的吩咐,憋了憋气,眼眶通红的一个个抽噎起来,哭个不止。郑皇后心里咯噔一声,顿时又给这个讨人厌的“儿子”记上了一笔,若不是顾及自己的身份,几乎要瞪那些小宫女几眼了,哭哭哭,有什么可哭的!可她也只能咬牙,也跟着哭了出来。
  这宫里便是个大舞台,宫中各人要哭要笑,皆是有规矩的,也必须按这个规矩来。只是,谁也不是天生便能掌握自己的表情,像是哪个妃子的父亲过世,一众与她平级或位份更低的妃嫔与她交际时,便要陪着她大哭一场的,哭不长久,还有话可说,哭不出来,就是得罪人大发了。
  宫里人常备着些陪哭用具,只是谁也不会不嫌晦气的随身带着啊!更何况郑皇后来东宫,本就是要兴师问罪的,哪里还会想到这些!只是连旁边的小宫女们都哭了,她这个做母亲怎么还能铁石心肠,只能硬着头哭了,还要注意哭的时候表情必须自然慈爱!郑皇后的侍从,以李嬷嬷为首,也一个接一个的哭了起来,一时间,东宫里哭声一片。
  说到哭,本来是衍宣和的短处,该笑该忍的时候,他的表情一直都很真挚,唯独哭,他不用催泪之物是绝哭不出来的,奈何他现在所有的表现都是本色啊!大仇有望的欣喜,多年怨恨焦虑的根源,一朝得以实现,偏偏他自己还要压制起来,不能让人看出,而这一哭,将他心中的郁结阻塞统统释放了出来,他的气色反而变好了起来。
  东宫里的哭声慢慢收了起来,衍宣和看了看面有苦色的李嬷嬷等人,还有现下满脸妆都花成一团的郑皇后,心中暗爽,还待再哭,却怎么也哭不出来,只能作罢了。
  郑皇后心中气得几乎要把帕子拧碎,却还得在洁面用的热水送来之前,顶着一张花脸,对衍宣和表关心:“和儿,你要放宽心,好好将养,不必急着来椒房殿见母后,母后一切都好的,只是挂念你。”
  “阿和也是惦念母亲的,只是刚刚才搬到东宫来,地方陡然大了,自己又生了病……”衍宣和语气越发柔软起来,眼眶看着看着又要红了,“身边也只有这几个面熟的宫人,至少能说说话,解些闷,他们却又要……”衍宣和恰到好处的欲言又止。
  郑皇后眯起了眼,眼眶晕开的一团黑,让她原本魄力十足的凤眼显得略微滑稽,只是话语里的寒意却不容错辨:“阿和可是想为那几个奴婢求情?”还不等郑皇后表态拒绝,衍宣和又哽咽了:“儿臣也知他们冒犯了母后,可是……” 他今日是打定主意一直欲言又止了。
  郑皇后气得一噎,却也无法冲这个看起来只是不会看人脸色的儿子发火——这可是她为了掌握棋子而着意培养的,只是面对着衍宣和又要再哭一场的表情,她又觉得额角一抽一抽的痛,真想把他抓过来,狠狠的打上一顿,看他还敢不敢哭!
  最后,郑皇后还是强压着内心的怒火,答应衍宣和放过东宫里的宫人,只是罚俸了事。等她洁面完毕,面对来谢恩的一众宫人时,表情已经从容而镇定,不痛不痒的嘱咐了几句,心中的郁闷已经达到顶峰的郑皇后,不等久坐,马上就离开了东宫,那冷宫里抱出来的贱种,果然还是那么令人厌恶!
  “多谢主子。”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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