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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见的王冠-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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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身的感觉可不会这么说。”
“是啊,我也没办法。”
“你就不想想我么?”
“你是个意外……诸多考虑在你面前都是多余的。”
“作为一个人那样看待我不行吗,”卡拉斯拽住他的恶魔,“你就没个嫔妃或情人么?”
兔子打了个嗝,在他们之间哼唧着。
“他每次出门都这样么?”奥林问,“我怕他又死了,对他来说,死亡可是真实的痛苦。”
“吉米爱你,”兔子说。
“我也爱吉米,”奥林擦净兔子,贴上脸庞。
“我呢,”卡拉斯握住兔子。
“你,”奥林眨了眨眼,开合的瞬膜让他的表情看起来充满鄙夷,“我不喜欢人类。人类让我……感到压力。”
☆、第 36 章
狄奥多尔被轻微的气息警醒,他睁开眼睛,城镇的集市喧嚣着,挤满了边境各处前来的人。狄奥多尔留下酒钱,抓起佩剑追入人群,寻找那几近于无的气息。
狄奥多尔来自东南方小国坦珀图斯,师从战争年代的老猎人雷甘。老猎人曾是猎魔队的精英,传言攻打玫瑰堡的最后战争中,雷甘被命运神赐予了神性的武器。武器名为因果之剑,可追随使用者的言语命令,创造不可思议的现实。
出于毁灭的顾虑,老猎人并未在战中使用它。战后,老猎人将此神兵传给狄奥多尔。因果之剑使用起来有诸多限制,得知确切的用法之后,出于与前任使用者相同的顾虑,狄奥多尔对外宣称此物为神灵的礼仪品。
狄奥多尔深知恶魔的本性,对其却称不上厌恶,这立场与迪兰的宫廷呈现截然相反。由于曾有几代法师叛逃恶魔的国度,宫廷对恶魔采取斩尽杀绝的态度,更造出了侦查魔力踪迹的仪器,都城很少有恶魔现身了,边境偶尔会路过离群的。
转过街角的路口,狄奥多尔锁定了目标,轻微的恶魔气息来自于一个中年男子身上,男子穿着破烂的兜帽外套,披挂朴素的长弓大剑,牵着匹瘦马和布料的商贩讨价还价。猎魔归来的战士偶尔会有和恶魔相同的气息,这并不奇怪。狄奥多尔松了口气,准备离去,男子肩头闪过白色的耳朵,一只兔子探出头来,说:“记得为我采买青菜。”
狄奥多尔倚靠在摊位的廊柱上,放出探测魔力的虚影夜枭,在因果之剑上涂满符文的灰烬。剑身映照出夜枭的视野,中年男子还是普通的样貌,兔却消失了。男子买取了足够遮蔽大教堂正厅神像的布料,又在卖菜的商贩前扔下几枚铜币。
狄奥多尔擦去灰烬,回到集市正中的酒馆,这里可以观察到整个集市的情况。带白兔的男子在集市里转了几个来回,直到购买的货物达到马匹的承受,便向镇子外头去了。
恶魔猎人追出城外,隐身于树林的暗影中。带白兔的男子没有选择宽敞的正路,而是选了狭窄曲折的小径。猎人屏息静气,耐心地潜行。夜幕降临时,他的目标终于停步。
“只有一点点青菜,”相同的兔子声音响起。
“我自己衣料的钱都省了,你还想怎么样,”男子把兔子从怀里拿出来,放到马背上,“快吃。”
“你现出本相时都不穿衣服,现在却看重自己的外表超过吉米的情谊,”兔子在马背上跳着说。
“给你留一条腰带,”男子说,“多么体面。”
“哼。”
兔子坐下来,啃食青菜。男子抖开布料,宽大的黑色布料在空中漂浮,旗帜一般遮蔽了月光,当月光再次照射地面时,布料已经形成法衣的形状。看到玫瑰堡的环形标志时,狄奥多尔确信他追踪的是真正的恶魔。
“你回得去故乡吗?”兔子问。
“不好说。”
“离开海边呢?”
“海路试过了,也不行,渔村的船不能深入远洋, ”男子披上黑色的法衣,“今天一走,这边又是人类的地界。”
“这个国家的人类抵触恶魔吗?”
“哪个国家的人不抵触?你看边境还挂着个脑袋呢。”
“为什么不能回家乡?我们的神灵不是证明了吗,你老哥挺宠爱你啊。”
男子牵过缰绳,兔子顺势跳到他手臂上,菜叶随着它的三瓣嘴一动一动。
“别提了。”
“怎么了嘛,你老哥爱你,你想回去,这不是一拍即合吗!”
“我曾经对君主刀刃相向……尽管那是先王的命令。你要是不明白这在我曾经的族群里是什么意思,就去问问我们的神灵,”男子的声音变得模糊,“ 吉米,你是个混账,又让我想起来不愉快的事 ……”
菜根从兔子口中滑落,被男子一把接住,塞了回去。
“等会,”兔子咽下菜根,“打赢没有?”
“怎么可能。”
有些佣兵团需要能作战的恶魔,狄奥多尔盘算着猎物的价值,在路上做好标记,继续潜行,直到偏僻的乡野渔村,猎人记住地标,悄无声息地离去。
“怕什么!要我说,”兔子拍拍毛绒绒的前爪,“跟你哥认个错,像戏剧演员那样,什么礼重来什么,这事也就过去了。我错吃了神灵不少卷轴,都是靠打滚撒娇才活下来的。”
“吉米,你……”
“说起来,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去砍老哥?”
“表演性质的比武,作为建完北方城的庆典……”
“噫,你前妻不是比老哥厉害吗,为什么是你去表演?表演一招被打趴、给娘家丢脸吗?”
兔子没得到回答,月光下只有马蹄和法衣飘动的声音。
“不是吧我的朋友,”兔子把剩余的菜揣进行囊,表情变得严肃,“你真过想造老哥的反?”
奥林勒马,抖开采买的清单,从行囊中取出粗糙的烛台,和着零星的铜币放到一户人家窗前。
“我都沦落到帮人类跑腿的地步了,造什么反?”
“要是在表演时杀了老哥,北方城和老家可都是你的了,”兔子说,“我的朋友,你被痛打的狼狈样太虚伪了,我都没往这方面想。”
“不是你想的那样,吉米。”
奥林踢了兔子一脚,继续派送,海风吹过崭新的防波堤,带来腥咸的气息。
“那是怎么样?我没见过你打架。搞不好,你赢不了的只有我们的神灵!”
“吉米啊,战士们一定会为你的称赞而送命吧。”
☆、第 37 章
狄奥多尔期望的爽快买家没有来,取而代之的是复杂的麻烦。迪兰的宫廷要求将恶魔活着带到都城,因为具有理智的恶魔很少现身,单独出现就更为稀有了。宫廷开出了高昂的佣金,并派遣了一名叫海伦娜的法师,这笔生意没法拒绝了。
恶魔的生意向来昂贵,无论是古早恶魔的尸体还是恶魔制造的法器,甚至单纯经由恶魔触碰之物,倘若追寻得到魔力流动,也能卖出好价钱。狄奥多尔从小国坦珀图斯的猎魔队伍中辞去公职,周旋于诸多宫廷和黑市中,并非只因为商贾的利益驱使,更有令他好奇的问题。
狄奥多尔召集猎魔人在渔村附近部署侦查。化为人形的恶魔在渔村中行走,打扫教堂、渔猎修补、改造崭新的防波堤,令诸位猎魔人感到不可思议。恰逢村民祭祀人牲,人牲是在海难中重伤的渔人,这矛盾又唤醒了猎魔人本职工作中的责任。
狄奥多尔和一位猎魔人伙伴进入村中,藉口寻找亲故,请求渔民带他进入各处墓地。隐秘的勘察呈现惊奇的结果,墓地内外散布着奇怪的白色兔子,墓中没有尸体,仅有陪葬品,陪葬品被完整地安放着,多数寒酸,偶有几件前朝的古董,又没有到值钱的年份。
猎魔人更派遣了他们的恶魔伙伴,娇小的使魔潜伏海上调查,在防波堤上嗅到了深重莫名的恶魔气息,更在渔人捕猎相反的地方发现了丑陋鱼群的聚集处,那里充满了猫屎一般酸臭的气息,水中漂浮着奇形怪状的鱼尸,仿佛是深海的魔怪探寻人间;次日再去的时候下了雨,鱼尸消失了,临近的海岸上多出了堆积的灰烬;第三天刮起了南风,灰烬也消失了。
使魔进入教堂,两座教堂立着稀少的雕像,古旧教堂中的神像被黑色的布料覆盖,正是狄奥多尔追踪时所见的那一匹布。新教堂中的神像是个三十岁左右的高大男子,□□双脚,头发蓬乱,灰色法衣皱皱巴巴。看起来并无神性,更像人类的学者。
狄奥多尔整合各路消息,心中有了模糊的轮廓,就自己亲自进入村落。那是个模糊的中午,云雾布满天空,新教堂骑楼下有一位织网的渔女,狄奥多尔上前询问:“这里供奉何等神明?”
渔女见他是生人,不敢回答。随行的猎魔人扔了个铜币,她捡起来跑回家,叫她的婆婆。
听到猎魔人的问题,老妪如此回答:“驱使恶魔的神明。”
狄奥多尔又扔了个铜币,问了个仔细,当知晓恶魔与人的交易时,他认定这恶魔是可以沟通的。
“老夫人,这信仰什么时候有的啊?”离开之前,狄奥多尔又问。
得到的回答令他啼笑皆非:
“一年前,不到两年。”
狄奥多尔一度认为恶魔和信仰是古早生成的遗留。他派出使魔,再写下信笺,让伙伴到边境去请宫廷法师海伦娜。
“和恶魔的交涉要弄脏双手,不如在这人迹罕至之处,”猎魔人在信中如是说。几个小时后,使魔带来教堂恶魔的警告。
☆、第 38 章
猎魔人占据了村庄,在海峡上布下弩车。钟声响起,兔子们拽住奥林的法衣,让他不要响应外乡人的呼唤。神灵先前赋予的力量已经在稍远的旅途中消耗,奥林侧卧在病榻上,一动不动。
“你去呼唤我们的神灵!”兔子说。
恶魔猎人狄奥多尔和宫廷法师海伦娜步入狭小的教堂,一番搜寻后进入寝室,兔子四散而去。恶魔表达了简单的问候,两位来访者报上姓名,道明来意。
“三十年前,迪兰的宫廷法师娅莱希雅投身恶魔的国度,你是来自玫瑰堡的生灵,对此可否知情?”海伦娜问。
奥林一阵恍惚,兄长婚礼的情景自他眼前重叠。人类的女士们要求步入相同的殿堂,祈求神灵的祝福。那是个阳光过于充沛的白昼,艾德埃塔携着娅莱希雅踏过粗制的毛毯,刺眼的阳光遮蔽了女士的视线,艾德埃塔张开羽翼,为她挡住阳光。
缓慢的痛楚和郁结从他胸中升起。
“我的君主迎娶过人类,”恶魔回答,“名字也相同。”
海伦娜与狄奥多尔对视一眼,继续追问:“娅莱希雅为什么奔赴恶魔的国度?”
“被君主相中了。”
宫廷法师强压愤怒,手按上怀中的魔导书,书上有其他恶魔遗留的气息。
“恶魔的君主为何相中她?”
“她的力量在人类的朝堂无法得到恰当的报酬,君主倒不介意,是这么传说的,”恶魔回答。
“何等报酬?”宫廷法师问。
“首相的职位。”
“在人类的朝堂,娅莱希雅女士也担当得起这一职位,这堕落与她的学识并不相称。请带我们前往玫瑰堡,当面问一问她,”宫廷法师直入主题,“可以供给你半年的食粮。少男少女、孕妇,随你所愿。”
“这价码虽在世俗之内,却也超出世俗的领域了。你们想知道什么?”
“娅莱希雅离开迪兰的宫廷时,留下的最后一个课题是‘本质’,”海伦娜解释道,“人类、恶魔、神灵终归有其根源。她留下了人类的本质就离去了。”
恶魔露出疑惑的表情,说:“不懂人类……虽然有意赚这份口粮,可我已经被君主放逐、回不去了,所以才用人类的外貌和你们交谈。我在此处居住已久,也不想移居。”
恶魔抬手卷了卷自己的头发,想到那副面孔下潜藏的是怎样的身躯,海伦娜心中浮起怪异的不适 。
“指明娅莱希雅的居所,”猎人拉回话题,“带个路不难吧。”
“玫瑰堡是神灵都无法攻陷的魔城,”奥林说,“你有什么办法进去?”
“前朝的摄政恶魔在坦珀图斯的边境进行过挖掘,留下海绵一样的洞窟,其中有道路通往玫瑰堡地下,”猎人说,“我有神灵赐予的武器,进去不难。”
被人类指出自己工程的疏漏,奥林从脖子到头皮都红了个透。不过他的兄长在几百年的统治中,无数次击退恶魔的暗杀者、人类的军队甚至神灵,能战胜这位统治者的怕是只有生命的长度。
见到他的沮丧样子,狄奥多尔心有疑虑,不由出言提醒:
“你具有理智,还是放下忧虑和我们去。途中自会以礼相待,事情完成之后,会给你合适的住处。”
“我快病死了,怕是撑不起旅途劳累。我给你们画张地图,要是城堡没有改建,差不多就是那个样子,画图要七个昼夜,你们给我留三百磅咸肉,就这样吧……”
熟悉的晕眩敲打着奥林的脑袋,他暂停说话,示意猎人和宫廷法师离开。海伦娜见他还是人身,希望送他到迪兰的城中诊疗,如果路途选择得当,三天之内就能碰见合适的医师。
奥林没回答,吃药是不可能吃药的,唯有博取卡拉斯欢心的时候才能吃药,谈判更令他头痛。等到晕眩暂时退去,他打了个隐身法术,从窗户爬了出去。
恶魔的卧室在教堂一楼,适合老者居住的高度,爬上窗户虽不太费力,奥林落地立刻心呼糟糕,地上洒满禁魔符灰,令他法术失效。如果在魔力充盈时,这点符灰根本起不了作用。
海岸上的猎魔人看得清楚,两架弩车各出一箭,穿过腋下,把他架到墙上,等奥林回过神来,猎人已经翻窗出来,停在他面前。
“别急,没谈完,您……先下来?”猎人伸出手来。
奥林阴着脸,抬起手臂,贴着教堂的外墙滑到地上。
“这是迪兰宫廷的意思,他们想问一些触及恶魔理智的问题,”猎人望了望法师匆忙的身影,“住在都城,不必担心生活,慢慢回答他们的问题,你也算是老有所依了。就走几天路,这买卖划算。”
“愚蠢的人类,你够了。”
奥林伸手剥了猎人的剑鞘。猎人先是一惊,举剑佯攻,虚晃一招向后退去。宫廷法师眼疾手快,驱动魔导书,飞来的魔法箭补足空档,逼得奥林退向教堂外围的角落。
一个回合下来,奥林就感觉力不从心了,并不是因为身体的虚弱或力量的衰退,而是悄无声息滋长的顽固。
☆、第 39 章
“理解理解,住习惯了都这样,早两年我让养父搬家,他也不肯,”猎人笑着拍了拍剑,“你这人身都站不稳,想打赢还是现出本相。”
奥林心中暗骂一句,绕到教堂侧面。猎人轻松追上,第二剑擦过奥林的脖颈。恶魔拔出最后入地的□□回手掷去,猎人横剑格挡,□□在剑身上折断。而禁魔符灰的效力还在,攻击并未造成双方期待的威胁。宫廷法师见他们开始近战,为了避免误伤,没再出手。
此时海风吹起,将残余的符灰吹拂殆尽。折断的□□上瞬间燃起火焰,猎人招架几个回合,扔下猎魔大剑,拔出因果之剑。神器虽小,却透出不可名状的能量,奥林心生畏惧,不由诅咒起这般苦旅来。
猎人转动神兵,发出诉求。恶魔自以为做好了充足的防御,这细小的剑器还是带着猎人穿透火焰,刺在他胸前。难以言喻的力量击穿了恶魔的伪装,使他恢复到原本的形态。
“哦,是你啊,”猎人楞了一下,“我明白宫廷为什么要你了。”
恶魔没有应答,浮空而起,弩车随即瞄准发射。恶魔掷出断箭,带火的箭虽然摧毁了布在山崖上的弩车,但也让先前的箭双双射中了他。恶魔负伤落地,迅速架起火墙,再祭出惯用的火焰□□。
白色的兔群在防波堤上竖起耳朵。
猎人举起神器,驱散火焰。恶魔也拔除了□□,见猎人近身,迅速连出数枝□□,猎人堪堪招架,以不远不近的距离消耗着。等到火焰消失,猎人驱动神器,一剑斩下恶魔的双角,鲜血四溅。
猎人得了优势,迅速拾起大剑,插入恶魔肚腹。恶魔咒骂着握住剑身,试图拔除这恼人的封印。兔群从防波堤下来,涌向受制的恶魔,簇拥在他周围。猎人心生惊异,却未停下手中的活计,将大剑一推到底。恶魔扬起长尾逼退猎人,兔群聚集在恶魔脚下,像是要抚慰他的痛苦那般蠕动着。
“猎魔人小心!”
宫廷法师出言提醒,猎人急忙退去,数十道魔法冰矛如雨般降下,将恶魔贯穿。
奥林叹了口气,展开双臂,冰矛尽数碎裂,化为蒸汽。宫廷法师更换另一本魔法书,未及她再施法,恶魔驱散兔群,哀嚎着拔出猎魔大剑,剑带着火焰、鲜血、内脏和骨骼的碎片落于地上。猎人接上攻击,因果之剑就着先前的创口刺入恶魔的身体,将他送回砂砾之中。
猎人也顾不得物种力量的差距,以身体压制恶魔,直到他再不动弹。
“我见过你,你差点拿走坦珀图斯的召唤书,”狄奥多尔挺直身体,探测猎物伤口的魔力流动,“还有王子的性命。”
“……我该杀了你才对,”奥林动了动手指,一只兔子钻到他的掌心中,“哈……”
“你放过了卢卡,和其他恶魔不一样,”狄奥多尔擦去额头的汗水,“你叫什么?为什么会去找那本书?”
恶魔已经不能回答他了。猎人转动剑柄,等到魔力停止流动,才呼唤他的伙伴。猎魔人驱散云集的兔群,以镣铐将恶魔绑了个结实,拖上岸来,塞进备好的囚车。渔民见状,纷纷拦住猎魔人的去路,在这毫无生机之处,失去恶魔的照顾,有如失去神灵的庇佑。猎魔人无法驱散渔民,便挽弓挥剑,将邪恶猎物都不曾遭遇的命运加诸于同类身上。
等待猎魔人清扫罪孽痕迹的时候,海伦娜步入初遇恶魔的教堂。教堂中供奉着一尊偶像,偶像以灰白的石料雕成,是一名神似首相的青年男子,□□双脚、头发蓬乱、法衣皱皱巴巴。海伦娜读过的记载中没有这样的神灵,她取走恶魔的法杖,离开教堂。
不远处另有一座衰败的教堂,宫廷法师步入其中,想寻找神灵的蛛丝马迹。教堂之中遍布灰尘和残损的偶像,正中却有一座覆盖着黑色布料的偶像。宫廷法师唤来一位猎魔人,为她取下布料。布料覆盖之下的雕像呈现出雾一般的诡秘形态,雕像下放着一本手记,手记的封面以鳞片连缀而成,海伦娜翻开手记,其上布满怪异的图像和暧昧的词语。她收起手记,准备带走再做解读。
人类对混沌中的诸神并无完善的记载,海伦娜请猎魔人盖上遮罩,这时道路也清理好了。海滩和防波堤上散落着活着的兔群和死去的人,但从恶魔头上斩落的角却怎么都找不到了。猎魔的队伍踏上颠簸的山路,往迪兰的都城去了。
☆、第 40 章
艾德埃塔将未婚妻介绍给朝堂之后,遭到了明里暗里的反对。恶魔们不介意人类作为首相出现在地下的议事厅,而是对他们未来的孩子抱有忧愁和恐惧。知晓艾德埃塔的意图后,娅莱希雅本人也存有相同的忧虑。
“族群的改变是不可知的,这结合可能生出与人无害的新生命,也可能生出神灵都无法控制的灾害;你有亲手戕害自己骨肉的危险,将他们如同种子般播散、野草般收割,”这是娅莱希雅的预言。
艾德埃塔询问弟弟的意见,奥林不支持恶魔与人类结合,因为未曾记载的前车之鉴,他不相信有什么新的可能。
艾德埃塔阐述了理由,恶魔的生命比人类漫长,生长缓慢、发育固定,多数个体对世界并无理解,只凭本能捕食。常年的征战使艾德埃塔意识到了文明的变迁,假使其他文明发展到超出恶魔力量的程度,族群的灭亡必将无可避免。新的族群是传承旧生命的唯一方法。
奥林无法放弃本能,毕竟他的生命是为了维护恶魔的利益才被创造出来的。奥林认定艾德埃塔是为了私情暂时放弃了族群,而且这段感情只能等到时间带走其中一位的生命才能中止。
在那之后,艾德埃塔没再听到弟弟呼唤他的名字,无论在朝堂之上还是在隐蔽的黑夜中。奥林搬出君主的城堡,在工坊住到北方骑士到来。这疏离是艾德埃塔付出的诸多代价之一。
弟弟前往北方后的第一个冬季格外难熬,艾德埃塔放下妻妾,带着卫队前去探望。奥林撇开妻子,在一个白昼接待了艾德埃塔。冬季沉静如死,北方公爵的厅堂里只有密谋的呼吸,奥林按约定为艾德埃塔送上了北方魔城的博物志,这是用莎草纸写成的简单记载,以作者的鳞片封装四周,即便烈火烧灼也无法穿透。
“冬季冰雪累积,无法行军,但这里的族群会陷入睡眠。冬季是北方的屏障也是弱点,”奥林简短地总结他的成果。艾德埃塔翻阅博物志,逐一提出问题,博物志被带回玫瑰堡之后,这些问题又被他的首相倾听。
“所以……你要如何攻打这座城?”
“为什么?”艾德埃塔合上博物志,“你已是欧莉薇雅的丈夫、这里合法的主人。”
“合法的主人之一,临时的。工程结束之后,我不知道怎么办。”
短暂的沉默。
“能源?”艾德埃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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