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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见的王冠-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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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对物质也依赖过重。他带回来的首相也承认这一点。”
  “这有什么问题哪?”
  “魔力是纯精神性的东西,我们可以不吃什么,靠魔力来维持活动,人类不摄入恰当的物质会死。”
  “人类是这样。如果我们摄入人类,短时会有相对高的魔力。这魔力到底是哪来的,如果说人类缺乏精神性,就难以理解了。”
  “人类也不承认自己缺乏精神性。”
  维玻以手指划过主人的胸膛,引起阵阵颤栗。
  “你出生之前怎么了嘛?”
  “我出生之前,君主就想到了……族群的延续是个问题。我们数量太少,战乱又太多。他想从人类那里找到办法,为此经常不在家,也不乐意继承母亲的统治。母亲希望他统治天空和海洋,故而选择……做了充分的准备。艾德埃塔却痴迷于在人类之中,想解决不那么紧迫的问题。在当时……过于超前了。”
  “先王为此不满么?”
  “不然……你以为……我是为何而生的呢,”奥林笑了笑,“而且我和海洋无缘。”
  “嗯,先王要冒着年龄的风险生育……你心里也很苦吧。”
  “维玻,本以为你是个假惺惺的莽夫,是我看走眼了,”奥林推开他的近卫,“留不得你了。”
  “嗳呀,那我也说一件你不知道的事吧,”维玻又贴了上去, “你监国的时候,王位上一直放着雷霆剑。战争的最后一个秋天时,几位贵族商量好了,要是君主再有三十个昼夜不回来,就把剑拿开,让你坐上王位。你和我们已经失去太多了,不能再等待了。”
  “谁的想法这么新奇?”
  “已经不在了,”维玻说了一个已故贵族的名字,“为何你不登上王座?”
  “统治是苦差,”奥林低下头,“我想平静度过余生,或者迅速而无痛苦地死去。”
  在战时,这可谓是奢望。
  “可是你做得很好……维持这个国家可不容易,也有信服你的下属呀……”
  “我的亲信都死光了,国家也换了个运转方式。”
  “……啊,这就是我不理解的领域了,”维玻继续亲吻主人,“怕是只有真正的统治者才能理解你的孤独了。”
  “别太在意,我不过是头痛……统治到底是怎样的工作,我至今都没能明白……”
  “我们的君王没有为你解答疑惑么?”
  “解答疑惑?”
  “既然统治是一种工作,总是有据可循的吧?”
  “你想得太简单了,”奥林叠起双腿,“统治之中,有些问题是不能问的。”
  “哦……照这么说,叛乱的流言,还有那么一点儿是真实的吧?”维玻问。
  “嗯,”奥林笑着回答,“我没去问,直接尝试了。”
  

  ☆、第 8 章

  潮湿的云朵越到湖泊正上方,诸魔的牢狱万籁俱寂。奥林从毛皮中起身,越过侧卧的近卫,停在书桌前。
  “不休息了么,”近卫发出了模糊的声音。
  “睡不着了,我在此回信。”
  近卫翻了个身,奥林为自己戴上黄金打造的镣铐,尽管习惯了这流程,感到魔力衰弱时,心中也不免一沉。
  书桌上准备了葡萄酒,奥林喝下些许酒液,稍微舒缓心情,就展开先前未读的信,整合事务性的内容一一回复。健康从未回到他身上,未尽的职责和无用的责任心却一直敦促着他。夜晚降临时,他处理完大半信件,就唤来乌鸦,将回信逐一送出。近卫也起了床,进行日常的清洁。
  “啊,怪我,没有把信寄出去,”维玻看了看桌子。
  奥林拍了拍近卫的肩,没等他说出安慰的话,代表访客的钟声响了。奥林并未给予任何人前来探望的许可,故而来者的身份只有一个可能。
  奥林抬起手,命令维玻前往客厅迎接,自己则打开衣柜,从款式相近的法衣中选择比较干净的一件,将疲惫的身体掩藏其中。等他到会客厅的时候,饮食也备好了。期望之中的客人身着轻便的外套,坐在客厅左侧的椅子上。
  “好久不见,”奥林低声说,“没带护卫么?”
  “回信写得那么含糊,我担心你,就自己来了。”
  艾德埃塔弹了一块闪亮的黄宝石给维玻,后者接过,以恰当的礼仪退出房间。
  “从湖边到此处,骑龙也要飞一阵子吧,”奥林拿起酒杯倒满,“为一封信特意前来,倒让我有些愧疚了……下次我会写得更详尽些。”
  “没关系,在下雨之前赶到了。”
  艾德埃塔上前拥抱他的弟弟,双手探进宽松的法衣,描绘背上破损鳞片的形状。奥林抱住君主的肩背,将手臂置于温暖的羽翼下,嗅闻上面沾染的湖水和龙鳞的气息,再绕上肩颈,揽起发丝。君主的发丝上层是温和的金色,下层已变得银白,手感比丝绸还要柔软。奥林缠起一绺发丝,绕在手中,贴着君主的后颈摩挲。
  “我有很多事务性的信要回,没法逐一应付周到。”
  “休假还回信就没意思了,”艾德埃塔抚摸弟弟的眼睛,“魔力紊乱有所减轻,还不够。给你的药用了没?”
  “没有。”
  “为什么不用?”
  “啊……人类的发明并不是样样都适合的。我老了,顽固了。”
  “得了吧,我还比你早生两百年。”
  奥林抬起头,“找我为什么事?”
  “欧莉薇雅的信送给你了,给她一个答复。”
  奥林揉揉眼睛,他记得那封信。北方的公主骑士需要有经验的工匠维修战后的城池,作为交换,她乐意送上婚事和地方的统治权。战时他见过她,但印象非常模糊了。随信有公主的画像,身着铠甲的公主英武逼人,在奥林看来还能接受。还有一包茶叶——奥林给了维玻——冲泡起来有清新的香气。
  “我会答复的。”
  艾德埃塔坐回座椅之中,拿起酒杯,斟好的葡萄酒荡漾着深红色的光泽。
  “你意下如何?”
  “我接受单纯的爱情,统治的责任就算了。”
  “你啊,”艾德埃塔将酒液一饮而尽,“菈蔻以后,你就没再和女士相处了。”
  菈蔻是两百年前一个没落贵族家的女儿,奥林的初恋,在当时,她算是一位小鸟儿般乖巧可人的女士。
  “劳作繁重、不能陪伴,必定会招致女士的不满,”奥林翻了个白眼,“而且劳作也没能让你满意,还不如多谈几段恋爱。”
  “宫廷不是避风港。你到北方去,不急,三年五载之后。你先休养好,精神和身体都要休养,”艾德埃塔指了指弟弟的胸口,“你的心脏有问题。”
  “什么?”
  “伤口里有神灵残留的痕迹,太微弱了,暂时无法剥离出来。将来和你自己的魔力融合起来,会长出不可估量的东西。”
  “伤口?”
  “像是细剑刺伤的,”艾德埃塔探手摘去黄金镣铐,“感觉得到么?”
  轻微的窒息感侵袭了奥林的胸膛。
  “是有这样的感觉,”奥林收紧法衣,“治得好吗?”
  “先用此物抑制你自己的力量,”艾德埃塔戴回镣铐,“等它长成稳固的形状再摘除。你意下如何?”
  “多久摘除?”
  “如果你一直保持现在的魔力情况,要三年到四年。”
  “想到自己身上要长出什么不可预料的东西,我慌得很,”奥林苦笑着拿起酒杯,啜饮一口,“这样我反倒有些后怕了。好像我的生命不再只是我的生命,而是什么需要尽量维持下去的、属于某个集体的财产。”
  “生命当然属于你自己,你也行使了处置它的权力,”艾德埃塔抱起弟弟,亲吻他的额头,“怎么这样想?战争分明胜利了。”
  “随敌人活着吧,我不愿朋友死去,死去就无法恢复意志了。”
  “你的朋友们要是活着,恐怕不会这么想。”
  雨水轰鸣着敲打窗棂,奥林依偎到哥哥身边,枕在他右肩上,长尾轻轻地摇摆。艾德埃塔揽过弟弟的尾巴,掖到自己的手臂和左翼之间,身体的温暖驱散了雨水的潮湿,旅途的疲倦涌出,静悄悄地在他身上流淌。
  “雨停之后收拾东西,和我回去,”艾德埃塔拍了拍弟弟的背。
  “怎么了?”
  “接替你的工匠不行,”艾德埃塔握住弟弟的翼骨,“还把魔偶法兰搞坏了。”
  没等他说完,奥林跳起来破口大骂。艾德埃塔苦笑着挡住面前稀薄的火焰,等到弟弟抱怨完了,再把他搂进怀里。
  “听我说完,”艾德埃塔抓住弟弟的角,“你不需要亲自劳作,而是作为工匠们的顾问。”
  “还是要忍受铸造的噪音和尘土,有什么区别!”奥林咆哮着,又唾了哥哥一脸火星。
  “你在那里,比我更有机会思索——不依靠单一的强力,这劳作会如何组织、最后获得怎样的成果,”艾德埃塔拂过火星,“战时依靠你过多了,至今都没产生更好的劳作形式。”
  奥林沉默着爬起来,回到卧室写信,不管艾德埃塔怎么劝说,他都听不进去半个字。下一个白昼的时候雨停了,奥林叫上近卫离开了月湖的囚室,他们什么都没带,包括朴素的日用品、从小用到大的白色毛皮、还有睡在客厅的哥哥。
  

  ☆、第 9 章

  奥林回到玫瑰堡的工坊,修好残损的魔偶法兰,询问损毁的来龙去脉,魔偶一一道明。奥林摇摇头,把自己即将北上的消息告诉魔偶,再把日常工作嘱咐了一番。
  “我该拒绝去北方才是,”工作内容讲到最后的时候,奥林突然说。
  “为什么?”法兰问。
  “此处还有未尽的事务,除了我也没有维护你的人选,万一你再损毁。”
  “那是君主的命令诶,”法兰抱起符灰的材料放到桌上。
  “君主早就想攻打北方,如果他认为现在需要准备的话……我也不能拒绝。”
  “首相也没有办法吗?”法兰摆摆细长的尾巴,停在桌前。
  “她是个人类,人类的想法是我所不能理解的。”
  “亲王不喜欢人类是众所周知的事,”法兰铺开研磨的工具,“带我去北方吧。”
  “你留在这里,接替我的工作,”奥林摇摇头。
  “谁照顾你?”
  “维玻会跟我去的。”
  “传说你要和北方的骑士完婚,是真的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都让你知道了,”奥林以工具分割桌面,理出工作的合适布局。
  “我要叫她‘夫人’么?”
  “你留在这里,当作没有这回事。”
  “怎么这样,我还想有一个家呢,像君主、首相和他们的骑士们那样,”法兰抱怨道。
  “如果你是君主的子嗣,那不是难事……我走之后,君主会让你去劳作,我不希望他那么做,所以会先把你关掉。不过,一旦我离开,绝对会有什么人启动你,因为现在的工匠个个都不顶用。到了那个时候,你将就一下,如果你再次破损,就可以休息了,除了我没有谁修得好你。”
  “我不在意劳作,”魔偶说,“我就在此等你回来,亲王。”
  “是吗,”奥林停顿了一下,“在我走之前好好睡一觉吧,你要承担的工作,会剥夺体力和理智。”
  奥林握住法兰的手,轻轻把他从桌前推开。法兰在桌下缩起来,抱住奥林的腿,再把暗淡的皮翼拽到背上,工具和桌面敲打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与体温相得益彰。奥林用研钵敲敲桌子。魔偶哼唧一声,没动弹。
  恶魔天生是崇尚暴力的物种,其中乐于依靠理智者甚少。相比其他的恶魔,奥林并不喜欢暴力,因为他的力量被工作消耗得所剩无几,他的理智亦是如此。
  替魔偶完成工作之后,奥林把法兰抱到卧榻上,又回到工坊,在燃烧的炉火和破旧的铁砧之间坐下。他生命的多数时光在此耗费,但想到离去,并无任何不舍,毕竟恶魔的国度从未属于他。茫然的未来和僵死的现在没有区别,都是折磨。
  胸膛浮出轻微的疼痛,奥林垂下头颅,恍惚之间,火焰中浮起迷雾。
  “晚上好啊,否定的生灵,”迷雾中发出似曾相识的人语。
  “久违了,”奥林机械地应答,“如你所见,我不太好……恐怕暂时不能履行承诺了……你要不要换个愿望?在这里造把武器很快的。”
  “我想见到你,”迷雾沾湿奥林的角。
  “你莫不是……哪位喜欢捣鬼的朋友吧?”
  奥林把他想得起的朋友名字念了一遍,迷雾没有应答,如果说迷雾有表情的话,那可能是他们常见的苦笑,充满悲悯和无奈。
  “我不是你的旧友,”迷雾轻声说,“‘朋友’于未来而言,太过疏远了。”
  “不是敌人就行……”
  奥林揭开胸前的鳞片,除了泛红的伤口,皮肤间并无任何迹象。
  “你要离开家乡的话,如何休养?”迷雾问。
  “没关系。”
  “伤在心脏上,这可不是诗歌般的比喻,而是实际的威胁。”
  “君主为我安排了相应的治疗。”
  “那么,”迷雾沉寂片刻,“外乡如何?”
  “没什么希望,恐怕比家乡的情况还差。”
  “何以见得?”
  “外乡的领主都要用婚事来换了,不会好到哪去。”
  “明知如此,还舍得放弃家族前去么?”
  “我不能留在这里,”奥林摇摇头,“除了工坊和牢狱,家乡没有安身之所。”
  湿润的气息攀上奥林的脸庞,迷雾穿过他的身体,形成类似拥抱的姿势,胸口的疼痛也消弭了。
  “恰当的时候,到我身边来吧,”迷雾中的人语越发清晰。
  “我要先履行和你的承诺。”
  “我改主意了,另有更重要的愿望等待你为我实现。你有理想和使命,我还可以等。”
  “啊,等待,”奥林向迷雾伸出手,水珠在他指间凝结,“死亡有多少时间?比活着长么?”
  迷雾贴上奥林的嘴唇,如果雾是人类,这将是亲吻。
  “去外乡的话,要怎么和你再会?”奥林擦去嘴唇上的水汽,腥咸的气息在舌尖闪过,又消失不见。
  “火焰是你生命的本源之一,时刻能连通你我。否定的生灵,在永恒中相见。”
  迷雾说完,消失无踪。法兰出现在门口,摇摇晃晃地走来要抱。奥林抱起魔偶,全然忘了它根本不是个生物,就算是,起码不是需要父亲哄着睡觉的年龄。此刻奥林满心都是中年时代特有的怀疑,为何君王和不知名的迷雾都要找一本书,为何这么简单的事情会费尽周折,为何他自己的生命本源会连通说不清的神灵,事情要如何收场。
  出于自保的心态,奥林在北方的时候再没靠近过任何火源,无论战场、工坊,还是火山。
  

  ☆、第 10 章

  流亡骑士把书籍带到诸魔的君主的御座前,书籍有小型圆盾般大小,外壳以鲜红的恶魔鳞片铸成。恶魔的首相上前,从骑士手中接过书籍、确认其上并无诅咒之后,将其呈于君主面前。
  流亡骑士侍立在旁,等待着他的封赏,朝堂上一片寂静,诸魔的君主艾德埃塔端坐于御座之上,身着漆黑的铠甲,护颈上镶有环形的橄榄石。诸魔的君主接过书籍,摩挲着圆滑温暖的恶魔鳞片,熟悉的魔力在鳞片间流动。他的弟弟六年前离开家乡,三年前在北方领地的叛乱中遭到袭击、失去音信。
  翻开书籍,扉页写着这样的话语:
  “神灵生于原初的混沌,人类生于自然的变迁,而我所述的族群生于末日之火。谨以潦草无序的记载,纪念短暂存在过的恶魔。”
  “记载不尽翔实,仅能慰藉作者在窘境中的孤寂和恐惧。”
  诸魔的君主读到这般话语时,脸上闪过悲伤。这本书被首相命名为《恶魔之书》,因为恶魔自身缺少有效的记载,故而与此名相得益彰。
  书中有这样的记载:
  “神和恶魔的战争以神灵的胜利告一段落。大陆的东南方是恶魔活动最低迷的地带,人类的国家紧贴着恶魔的陪都。都城是外观畸形的黑色城堡,比天然的洞穴好。
  “城堡名为玫瑰堡。恶魔君主艾德埃塔率军驻守于此,他的工匠建造了玫瑰堡,使得同族免于蜷缩在天然洞窟中的命运,这是连人类都知道的。
  “玫瑰堡是东南方恶魔的最后防线,其中蕴藏着恶魔力量源头之一的‘末日火焰 ’。
  “众神的攻势止于此。
  “北方的领主以军队和婚事换来工匠和堡垒。建造持续了三年,所有的堡垒各以一个魔力源驱动,有效缓解神灵的攻势,却对权谋无能为力。
  “篡位者帕德威尔上位,将工匠投入水牢。东南方的魔城知晓此事,即刻率军北上。
  “北方魔城被攻破。篡位者帕德威尔死于流亡途中。
  “雷光从都城蔓延到海湾,水牢里的工匠每天都能听到魔法和火炮的声音,号角,恶魔士兵的呐喊,武器尖锐的鸣叫。终于迎来了穿着金色铠甲的骑士。与此同时,一发雷击摧毁了牢房,把骑士炸得粉身碎骨,也送来了寒冰造就的篡位者。”
  艾德埃塔暂停阅读,用眼角的余光瞟了瞟他的骑兵指挥官。维玻像是感到君主的目光,微微偏了偏脑袋,黯淡的金色铠甲折射出轻微的闪光。
  “工匠带着镣铐从水牢游了出来,坠入海中,他在海中了结仇家,也遭到重创、被冲入汪洋之中。
  

  ☆、第 11 章

  渔村位于汪洋的边缘、地图上未曾标记之处。在神灵最鼎盛的时期,即使无名的渔村也供有诸多殿堂。空间狭小,人类在同一教堂中供奉诸多神灵的塑像。相比司掌具象之物的神灵,时空之神乐于潜藏在鲜为人知之处,因为时空的奥秘还不可以向当时的人类明示。
  神灵降临之后,独居于殿堂之中,等待他的仆从。等待持续了数十年,直到恶魔的战争爆发。
  殿堂之外是海滩,正午的海滩弥漫着咸腥和油腻的恶臭,两只恶魔自海流而来、激战不休。无头的巨魔挥动着腐败的身躯,和身形颀长的恶魔缠斗,最终双双倒落于海水之中。赢家漂浮于寒冰铸就的巨大尸块之上,露出弯曲细长、高塔般层叠的双角和暗红色的皮翼。尸块碎裂破败,骨骼上存有骇人的噬咬痕迹。
  神灵化为迷雾。全身流血的恶魔在仇敌的尸块上抬头,擦拭唇边流淌的鲜血,转手祭出火焰铸成的□□。烈焰掠过,退潮的海水也随之沸腾。而火焰行至神灵所在,整整齐齐地消弭。  
  恶魔捂住流血的肚腹,上方心脏的位置破出模糊的洞,残损的骨骼和血管裸露在外。
  “是你,”恶魔有气无力地说,“我快死了……拿我的鳞片去吧,我的君主会满足你的愿望。”
  “我在此等你,可不是为了这小小的债务。”
  神灵以人类的样貌现身,□□双脚,头发蓬乱,法衣皱皱巴巴。这现身反而惊到了恶魔,灼人眼目的火焰夹杂着恐惧扑来。然而于神灵而言,这火焰仿佛与空气、海水,任何包容于此空间之物并无差异。
  这一击耗尽了恶魔残留的力量,恶魔从空中坠落、跌入浅滩,呛了几口水,不再动弹。深色的鳞片随着拖曳开合,从中泄露的火焰和海水一同消匿,气水交织的热液蚀变了胸前的环形橄榄石,其上呈现出陨星般的奇异色彩。
  神灵脱去法衣,将恶魔伤痕累累的身体包裹其中,抱起他向破旧的教堂去。
  渔村的居民尊敬神灵,却从不靠近教堂。传说神灵将擒获的恶魔关在神圣的监牢,无论昼夜,只要靠近教堂的入口,其中就会传出凄厉骇人的嚎叫。有好奇者进入正厅,说根本没什么恶魔,只见一个陌生的守夜人,捂着胸膛在照明的火把附近徘徊,墙上被他画满稀奇古怪的工整图案,笔触暗红。
  

  ☆、第 12 章

  神灵步入教堂楼上的房间,点亮油灯。灯光勾勒出房间角落的身影。
  “你醒了么,”神灵问,“醒了就回应我。”
  奥林听闻神灵的声音,睁开眼睛,以墙壁和残翼支起身体,躬身行礼。神灵的法衣还在他身上,法衣被折叠整齐、系在腰间。
  神灵放下手中的提篮,铺开盖布,将食物摆在洁净的布上,说:“此处只有鱼肉和陈酒,你且将就。”
  奥林道了谢,开始进食。动作缓慢,仪态依然保持着邪典般的优雅。
  “在此等我,所为何事,”收拾酒瓶和餐巾的时候,奥林轻声问,“不会……还是为了那本书吧?”
  “起初是,现在不是,”神灵说,“伤势如何?”
  “感谢你的慈悲……还好……距离我失去意识有多久了?”
  “三十个昼夜。”
  奥林把盖布折叠整齐,搭在提篮边上,灯光照出疤痕纵横的身体。他倚靠在墙边,未经修剪的长发从眼角滑下,垂落至膝。想到失去意识时这头发可能带来的卫生问题,强烈的厌恶从他眼中闪过。奥林撩起头发,顺势在其中梳理一把,结果令他惊讶。发丝经过仔细的清洁,堪比在家乡时近卫周到的照顾。
  “是么……这身体都令我陌生了……”
  神灵缓步踏入恶魔双腿之间站住,注视疲倦的红色眼睛,因为神灵以人类的躯体现身,故而恶魔的形体显得大了太多。
  “外乡如何?”神灵问。
  “外乡?你说此处,”奥林苦笑着摇摇头,“还是北方?”
  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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