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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大人的忧郁-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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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 打破作者记录的感情戏进度!
    
    赫连郁的视线立刻就飘向帐篷的窗户那边了。
    就在他看到什么之前,皇帝以不容置疑的口气道:“受寒还想着开窗户,死了这条心吧。”
    果不其然,帐篷唯一一个在他视线范围内的窗户被木板封地死死,别说看风景,连一丝风都没法穿过木板,带来赫连郁臆想中的青草香气……不,不对,现在是年末,白雪皑皑覆盖了琼水河畔的草原,他记得每年这个时候,青陆的女人会烧一口大锅,将发酵的牛奶倒在锅里,奶香会将整个云屏笼罩,哪怕是再冷冽的冬风也无法吹走它。
    下一刻,将视线从窗户那边收回的赫连郁见到,乐道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碗牛奶。
    新鲜的,还带着母牛体温的,充满腥气的牛奶。
    赫连郁怀疑皇帝打劫了巫医栅栏里的奶牛。
    他怀着不知该说什么的心情,接过碗,沉默地享受这一份大安皇帝的最新战利品。牛奶从唇舌涌到喉间,然后滑到胃部,带来记忆里深刻的味道,和略低于人体温的温暖,抚慰了大巫被姜酒灼烧的胃。不过姜酒已经占据了胃的很大一部分空间,在还剩下半碗时,他产生了喝不下去的感受。
    大巫什么也没有说,等回到乐道手里,那已经是一个干干净净的空碗了。
    “饿吗?”乐道问。
    并没有折磨自己这个爱好的赫连郁不假思索摇摇头。
    “和我说说事吧,陛下,雪满坡……我师兄他怎样了?”
    “跑了。”乐道回答。
    赫连郁面无表情,等了片刻,他没有等到后面的解释。
    于是他只能问:“你做了什么?”
    “我没做什么,你得问你师兄做了什么,”乐道说,“我砍下了他的头,一个没注意,雪灵就带着他的尸首滚进了琼水。”
    皇帝盯着赫连郁:“如果这人真的是死而复生……我能问一下九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赫连郁皱起眉,慢慢梳理自己的思路,“九年前,雪满坡向我发出约战信,约我到南渊海决一死战,同一时刻,你在泰山脚下迎战东楚大军……你和我都认为,前朝遗脉可能和东楚李氏联手,约战不过是他们将我调离战场的借口。”
    “那群蠢货好像觉得,只要你不在就能打败我。”
    “既然信上写的是决一死战,”赫连郁说,“我自然也不会手下留情,对于实力相当的人而言,这是侮辱。”
    “那么,你干净利落地打爆了他。”乐道用的肯定句。
    “如果我最后没看错,他在落入海水之前就死了,一群虎鲨等在下面,血渲染大片海面,不可能活下来。”
    “但是他现在活了啊。”
    乐道和赫连郁交换了一个不安的眼神。
    “就算雪满坡真的能从冥河爬起来,他至少花了九年才出现在我们面前,”皇帝陛下一锤定音,“暂时不用思考他的事情了。”
    于是赫连郁提起另一件目前他最关注的事:“让胡兵产生那些变化的根源……”
    乐道:“飞燕卫正在查。”
    赫连郁默了默,想起一件被他忽略很久的事,“之前那群燕子里……我好像在里面看到了乐省?”
    乐道:“他不仅是侍从官,也是飞燕卫校尉郎将嘛,有什么问题?”
    比琥珀颜色更深沉,属于乐道的棕色眼睛和赫连郁蓝绿色的双眸对视,赫连郁手指一个用力,无意中把手里揉捏玩弄的棉被撕开一个小口子。
    大巫面无表情道:“也就是说,现在的皇都城,既没有皇帝,也没有国师,连皇朝的继承人都不在?”
    “乐省不是太子,”乐道说,“侍从官是八品官职,校尉郎将也不过七品。”
    但是乐氏只有这一个继承人,赫连郁阴沉着想,乐道不肯依照公卿们的意见,娶一个出生尊贵,最好和其他世家有牵扯的女人当妻子,这么多年来,也从未见过别的女人跟在他身边。乐道没有儿子,也没有女儿,他的兄弟已经被他一一斩杀,唯一留下的就是他大哥的长子。
    乐道从未对自己的侄子乐省表现出温和一点的态度,不过在公卿眼中,皇帝再如何胡闹,也不可能把大安交到不是乐氏的人手里。
    而且杀了自己全家的乐道并没有在这十多年的岁月里,把乐省也干掉。
    “你在这里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了,”赫连郁只能道,“我想你留下了替身?应该还推延了朝会?大安立国才几年,一旦朝中一个主事的人都没有,公卿们会陷入怎样的惶惶不安,陛下有想过吗?”
    “如果朕不来的话,”乐道说,“面对雪满坡,古怪的士兵,还有妖魔,朕的大巫,你会死的。”
    “这不一定。”赫连郁说。
    乐道挑起眉,“啊哈,让朕算算,你身边多少拖累,嗯?那个小崽子,苏尼塔那些贪得无厌的商人,朕的士兵,还有飞燕卫。他们一点忙都帮不上,你说是他们先死还是你……”
    被赫连郁的反驳激怒的皇帝在说出口的前一刻,发现自己差点说了什么话。
    他住了嘴,不过就和这些年的每一次争吵一样,对这种套路已经十分熟悉的赫连郁道:“那是你的皇朝,你的天下,你不关心就算了,喝了牛奶有点想睡,请陛下先出去吧。”
    “不,等等,朕、呃,不是,我是说我来是——”
    “出去吧,陛下。”
    赫连郁已经在矮榻上翻过身,用背朝着他。
    乐道盯着他的后背,看了半晌,在赫连郁怀疑自己真的要睡着的时候,他终于听到乐道掀开门帘出去的声音。
    确定帐篷里没有一个人,赫连郁才侧过身,坐起。
    他看着被放在床榻边案几上的空碗,空气中似乎还残余着腥味浓重的牛奶香气,赫连郁用手捂住眼睛,像是咒骂一样地呢喃。
    “……我真是个白痴。”
    风寒加身的大巫五感变得愚钝,他没有注意到,乐道的脚步声只在门口就停止了。
    皇帝站在门口,面朝被他闭合上的木板,几次想再推门进去,却又犹豫不决。
    最后,他用自己的头撞上一边的木桩,同时低声喃喃。
    “原本打算是从南疆前线归来时和你说的……我这次过来,明明是想向你诉说……衷情。”
    紧接着乐道听到有人在他背后摔了一跤。
    他猛地回过头,又一次看到自己的侄子乐省在他面前摔了个狗啃泥。
    这孩子的运气太诡异了,乐道默默想。
    如果真的把大安交到他手里,不会因为他的运气亡国吧。
    倒霉的乐省身边还有两个人。全罗秋咬着旱烟烟斗,一个劲地猛抽,都没有发现火石还被他拿在手里,根本没有把烟草点燃。九岁少年乌伦又一次陷入懵逼中,大概是因为他最近懵逼的太频繁了,所以他反而是这几个人里最早清醒的那一个。
    大安的皇帝说他要和大安国师诉说满心衷情。
    咦,这两个人原来还不是一对吗?
    乌伦想。
    片刻后乌伦才把大安国师和自己舅舅对应起来,他看着这个不熟悉的,一来就霸占了他舅舅的陌生男人,以他被赫连郁称赞聪明的脑瓜迅速得出几个结论。
    这个男人,至少目前和他舅舅并不是传言中的那种关系。
    这个男人迫切渴望改变他和他舅舅目前的关系。
    很显然,这个男人最新的一次尝试已经失败了。
    小孩发现自己松了一口气。
    大安的皇帝陛下眼角抽搐,他提起乌伦的衣领,揪住全罗秋的胡子,对乐省点点头,带着——或者说强迫——三人离开帐篷门帐前,他们转移到巫医的牛羊栅栏里,无论是皇帝陛下还是乐省,以及细算下来也算是个太子的乌伦,加上一身老爷做派的全罗秋,都不敢对此地的环境多做挑剔。他们伴随着粪便的臭气,和几个月没清洗过的畜生们的骚气,进行了一次简短的会议。
    皇帝陛下就像是坐在麒麟殿的金座上一样坐在草料堆里,他十指交叉,双手支撑下颌,手肘则搭在大腿上。他在乌伦的嘴角抽搐、乐省的眼皮狂跳,和全罗秋的转身想跑里,十分严肃地道:“刚才朕的话,你们都听到了,也挺清楚了。”
    他语气肯定,让想说自己什么也没有听到的乐省悻悻闭了嘴。
    “那么,”大安的皇帝理所当然说,“立刻给朕出一个主意出来。”
    “……什么主意?”全罗秋颤抖着问。
    乐道瞟了他一眼,为自己的下属竟然如此愚蠢而痛心疾首。
    “当然是让朕抱得美人回皇都城的主意。”
    ***
    翌日,巫医允许赫连郁出去透透风。
    “这几天天气不错,说起来有些奇怪,十二月的草原竟然会有这么好的太阳,”巫医说,“雪全都化了,琼水也解冻了,风不大,你可以出去走一走。”
    赫连郁点点头。
    他坐在床沿,正用红绛带一圈一圈缠绕额头,遮掩住太阳金章,乐道站在他身边,目光可以说是凝固在赫连郁脸上,红绛带是他送来的,这个人还在绛带末端系着金铃。赫连郁已经有刻着乐道名字的铃铛了,但是皇帝陛下一点都不介意赫连郁多挂几个,最好挂个比脑袋还大的,上面就可以刻上人人都看得清的乐道二字了。
    在赫连郁给红绛带打上结后,乐道像是不经意一般提到:“不能再在巫医这里打扰了,乐省租了一个帐篷,今天我们在外面玩一会儿,等他们收拾好再回去吧。”
    “好。”
    一点也没有怀疑乐道用意的大巫说。
    
    第19章 皇帝暗搓搓计划改变
    
    在整整一天的不见天日后,赫连郁终于感受到了云屏的风。
    的确是伴随着奶香的风,他睁开眼睛,先为那过于灿烂的阳光泛起了一点泪光,几个心跳后,落于他眼中的风景才变得清晰分明。
    枯黄带着点点绿意的草地如波涛一样起伏,上面点缀着白色、旧黄色、灰色、装饰彩锦和花纹、金箔的圆形尖顶大帐篷,像是羊群,又像是头顶飘过白云的瓦蓝天空。它们并非是一眼望不见边际的,赫连郁能眺望到那灰黄色的高大围墙,就像围住羊群的栅栏一样,将连绵的帐篷围在里面。
    几乎每个帐篷前都升起炊烟,奶香或是脂肪混合香料的味道充斥风中。
    这一年对青陆来说,应该是丰收的一年。赫连郁想。
    “是在城内,”乐道问他,“还是到外面去逛一逛?”
    “走到外面去看看吧。”赫连郁说。
    于是两个人肩并着肩,沿着草地间被踩没的土路,向云屏的一个城门走去。
    云屏城没有街,也没有坊,只有圈子。牧民住在牧民圈子,军民住在军民圈子,手艺人住在手艺人圈子,这个城市本身就是一个大圈子。过去的青陆人都是追逐水草放牧的,后来有一任可汗带领兵马度过琼水,从二龙山一直打到了天京城,然后带着劫掠的金银和女人回到了青陆。他对那座恢弘的都城印象深刻,于是给自己也修建了一座都城。
    在他死前,都城只修好了双重的城墙,他儿子继位可汗后,说青陆人不能和中陆人一样住在木头房子里,于是他的部落就在围墙里搭好帐篷。
    若站在王城里望去,一个个帐篷就像一朵朵云,它们包围着王帐,就像重重屏障。胡人叫这座城市彩云之乌伦珠,中陆人喊作云屏。
    巫医的帐篷在牧民圈子里,很显然,对这个巫医来说,医治别人可能只是个兼职。
    伴随着咩咩,哞哞和汪汪,赫连郁和乐道从牧民圈子里走出来,走到两个圈子比邻的土路上,沿着土路向前,就能见到云屏的南城门。
    一路上赫连郁没说话,他正新奇地打量乐道。
    乐道穿了一身胡人的衣服,圆领的内袍,交领的长袄,和其他胡人一样,一边的袖子没有穿上,而是挂在腰间,束腰是比手掌还宽的织锦,他没有编起胡人的小辫,不过头上戴着用彩色硬羽装饰的圆帽。这些衣物,无一不是胡人们喜欢的那种鲜艳颜色。
    大安的皇帝陛下喜欢黑色,藏青色也不错,红色很有气势,至于其他的,很少在他的衣着里出现过。
    不得不说,胡人的衣服好像格外凸显这个男人的高大魁梧,他走到赫连郁身边,街上熙熙攘攘的人在瞥到他的时候就已经让开道路,让赫连郁可以毫不费力地挤过去。
    至于赫连郁这个真正的青陆人,反而依旧是中陆打扮,他穿着毫不起眼衣料普通的旧衣服,戴着斗笠纱帽。
    青陆没几个人能认出大安的皇帝,至于赫连郁……他长着一张和自己的双生妹妹相似的脸,别的地方不说,云屏人不会因为女可汗死去五年,就忘记她是什么样子。
    一个从眼前飘过的标志将大巫从思考的漩涡扯出来。
    薄纱后,赫连郁修长的眉拧在一起。
    那是一个太阳的图案。
    和此刻大巫额头上的太阳金章类似,又有着不同。同样是一对同心圆,向八个方向伸出火焰般的利刃,太阳金章在最外面又圈了一个圆圈,此刻出现在赫连郁眼前的图案,则是在同心圆里面,画了一只跳舞的鸟。
    这个图案被纹在一个美貌女子的胸口,金色的,在白得像牛奶的胸脯上映着阳光,随着胸脯的晃动闪闪发亮。
    乐道:“……你在看什么?”
    赫连郁:“呃……”
    大巫有些狼狈地移开视线,他庆幸乐道看不到薄纱后他的表情。
    移开视线的赫连郁发现,把图案纹在身上的不止刚才那个貌美女子一个,她周围簇拥着七八个同样打扮的年轻少女,她们年轻窈窕,穿着珊瑚色的丝绸长袍,细绳在腰间猛地收紧,显出里面这具火辣曼妙的轮廓。她们毫不在意地挥动光裸的手臂,娉娉婷婷行走时裙裳翻飞,故意露出不着寸屡的小腿,大腿。
    风吹过她们,带走鲜花的芬芳。
    无数人簇拥着她们,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围在她们身边就像绿叶围绕着花朵。而这些女子与其说是在走路,不如说是在跳舞,她们前进缓慢,一边摇摆腰肢,一边伸展水蛇般柔软的手臂,并且毫不在意别人的触碰。她们的手上拿着白银打造的镜子,每当手臂舞动,阳光就会被镜面反射到围观者的眼睛里去。
    跟随着这些女子的还有杂耍人和乐师,在歌声里,他们撒下在冬日绝不可能出现的鲜花,伴随金子和银子打制的叶片——比少女的一个指节更小,但对于平民来说,是一笔让人惊喜的意外之财。
    “胡人最近有什么节日吗?”乐道问。
    “再过几天就是冬祭了。”赫连郁说。
    然而冬祭上并不会出现这种舞女,大巫顿了顿,又问:“说起来这个图案……”
    “拜日教。”乐道回答。
    这回赫连郁沉默地久了一些,“你知道这个教?”
    “主要是传闻里和你妹妹有关系,所以注意了一些这些人的消息。”乐道说。
    赫连郁的语气变得有些危险了,“从未告诉我?”
    大巫等了片刻,没有等到皇帝的回答,他眼角抽搐,不知该如何说这个惯犯,在他迈步把这人抛在身后之前,乐道终于开口:“如果你想知道,路上我可以说给你听。”
    赫连郁猛地转过头。
    他盯着乐道,有那么片刻,怀疑身边的人是不是被一个易容的刺客给替代了,然而巫者认人的方法并不只包括面貌与身材,皇帝的魂灵又格外地与众不同,天下独一无二,绝无替代的可能。
    “我们堵住别人的路了。”好似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的皇帝催促。
    顺着人群向城门移动时,乐道慢慢回忆昨天四人中唯一有感情历史的全罗秋口述的经验。
    “陛下,您和大巫并不像大多数怨偶一样,”说出怨偶这个词的时候,前匪首的脸是铁青的,把这个词和皇帝国师连在一起让他很不适应,“对彼此毫不关心,却又对自己能占到的便宜贪婪不满。你们的问题正是太过关心了,都以自己的方法去保护对方,在战场上,这种保护是不需要打招呼的,但是平时相处的时候,反而会导致很多问题。”
    “因为您并不是瞎子也不是聋子,”十八岁青年乐省补充意见,“所以您想把一切都掌握在手里,您觉得保护国师这种事交给您就好了,问题在于,国师大人和您是一样的态度。”
    乌伦什么也没说,如果有可能,他想给皇帝出一个会让国师把他狠狠踹开的主意,不过皇帝根本不会听他的。
    改变态度对乐道来说有些困难,毕竟他和赫连郁之间的相处向来是他霸道一些,说到这个不能不提起皇都禁宫中的星台,乐道修星台时比修禁宫多了一百个用心,并且竭尽所能用上最好的材料,当时乐道一想到赫连郁会住在他修建的星台里,整个人就会像喝醉酒一样傻笑。
    把自己的巫层层叠叠用各种办法保护起来是每个主君的本能,嗯,就算知道大巫一个人相当于一只军队也一样。
    乐道思考这些的时候,他们已经跟随拜日教的人出了城。
    守城的卫兵根本没有检查这一群人,看他们的神色,如果不是职责在身,他们说不定会放下长矛,跟着拜日教的信众一起出城。
    这群人停在一条小河边。
    不是琼水,是琼水的支流,它的脾气没有琼水那样暴躁,而是平静,缓和,所以更容易结冰。
    幸运的是,几天前早起的牧民都看到了琼水方向如利剑一般刺入云霄的阳光,那些阳光带来这几天的好天气,以及化冻的琼水和这条支流。
    对云屏城的人们这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水中的鱼群以为春天来临,迫不及待地浮上水面,寻找应该和它们一起复苏的虫子,这个时候哪怕拿着一个瓢,也能从水里捞出来足够一家人饱餐的鱼。
    “这是那仁的恩赐!”说话的是那个把太阳图案纹在胸口的女子,她高举银镜,将灼眼的日光投向信众们,“赞美太阳!”
    “赞美太阳!”数百人齐呼。
    “他们应该赞扬你才对,”已经离开人群中的乐道压低声音,低笑着对赫连郁说,“明明是你的恩赐啊。”
    说话间他们已经在河畔坐下,地面很潮湿,不过羊毛毡已经提前铺在地上,火炉也暖烘烘的。
    依然属于冬日的凉风拂过草地,乐道伸手替赫连郁取下斗笠纱帽。
    这个时候,皇帝才开始慢慢讲述他所知的关于拜鈤教的一切。
    “拜日教是从青陆北边,靠近银果日山的部落慢慢往南方传,中陆很少见。这个教的祝祭都是女子,有十多个真正有力量的巫女,没有大巫。她们从富人手里获得捐赠,又分发给穷人,虽然必定伴随着中饱私囊,不过富人通过信教获得心安,穷人通过信教获得食物,”乐道评价,“对维护安稳来说,是还算好用的工具。”
    他一边说,一边用细长的草叶扎出一只蚱蜢,把它放在赫连郁的手里。
    赫连郁收拢五指,不过他没有像乐道想的那样,用挑剔的言语评价这只玩具。
    大巫一直盯着远处人群里的拜日教巫女们看。
    “你担心什么?”乐道问,“这些家伙目前还没有捞过界,百姓眼里,她们可是纯洁无瑕的大善人呢。”
    “可是,我看到过拜日教的商人们走私,他们运送的……”赫连郁的目光没有移开一寸,“是弓弩和刀剑。”
    
    第20章 明示暗示别装聋子
    
    说这句话的时候,赫连郁仿佛黏在那些拜日教巫女身上的视线终于收回来。
    他和乐道交换了一个眼神。
    几日前,围攻赫连郁的分别有亡国联盟的雪满坡,妖魔龙鲤,以及被巫药驱使的胡人士兵。
    那些胡人士兵无论是魂灵还是躯壳都不存在世间了,但他们还留了些别的东西,使用过的铁矛,钢刀,以及长弓和弩箭。如今可不是战乱尚未结束的时候,乐道称帝后不久,就建立起军械所,归属少司马管辖,优秀的铁匠以在军械所工作来免除一户人的劳役。这是让人羡慕的好工作,基本上所有的铁匠都在军械所留下了名字,朝廷借此控制他们。
    民间当然会有刀剑在市场流通,但那都是小笔小笔的,一个铁匠一季卖出去的不超过十把,想要通过零散匠人获得足够武装数千人数万人的盔甲刀剑,在大安朝只算是痴心妄想。
    那么……赫连郁见到的走私,就真的很有趣了。
    “那些军武都是统一样式的。”乐道说,“朕的大巫,你觉得它们会是从哪个军械所里流出的呢?”
    “我现在连你设立了几个军械所都不知道。”赫连郁面无表情回答他。
    乐道讪讪,赫连郁视线抬起,扫过这人一眼。
    他语气轻轻,语气就像是说天气真好一般,道:“这几天,你不可能什么事都没有做吧?”
    皇帝陛下真想说自己除了思考怎么和他的大巫一起出门玩外,别的什么事情都没管。不过在这句话脱口而出前,他隔着薄纱感觉到了赫连郁打量的眼神。
    他在试探我,皇帝想,他想试探我的态度改变了多少。
    “嗯,乐省的几个下属替朕跑了几趟腿,他们是从左川关守军来的为何那么晚开始查的,”乐道说,“我离开皇都城前,调动守军的军令就已经下了,连我都通过一路上飞燕卫留下的情报正好赶到战场,那群守军竟然在最后一刻才到,啧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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