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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沉碧玉-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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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烹茶吟诗,投壶射覆,玩得十分尽兴。史逸君更是将茶中的莲子藏入怀中,以隐射闻静思怀子之意。程梦瞳与雁迟早知闻静思能孕育子嗣,沐景却不知道,闻静思猜中也不敢答,被判了输,史逸君便罚他喝“八宝茶”。这“八宝茶”里按个人喜好随意添加各种食材,史逸君知道他厌食生姜,特意夹了许多姜丝与核桃之类的坚果,只把闻静思喝得愁眉苦脸,万分难过。
一群人玩乐至傍晚时分才一同回到城内。闻静思在家中和父亲弟弟吃过晚膳,又读了小妹的来信,才回到宫中歇息。萧韫曦正坐在暖阁的榻上看书,见他神采奕奕地回来,苦着脸抱怨道:“你玩得倒是高兴,把朕一个人丢宫里,和小鬼大眼瞪小眼。”
闻静思绕到他身后,边轻手揉捏他的双肩边道:“满月儿睡了么?”
萧韫曦将书丢到一边:“他原本要等你回来,实在忍不住就去睡了。”
闻静思笑道:“我在宫里闷得慌,过了下个月,就算想出去都出不去了。”
萧韫曦转身摸了摸他春衫下微有隆起的小腹,笑道:“不如我们下个月去怀安山祥云宫避暑?换个地方养胎,你也好换换心情。”
闻静思任由他将自己抱坐在腿上,靠着他的胸膛,只觉得无比安心与宁静,想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道:“朝政离不开你,满月儿也不能少了看管。还有几个月,一眨眼就过去了。”
萧韫曦搂着他的肩膀想了想,道:“你要是真不愿闲着,不如把皇后该做的事情担起来。这几年都是逢春和行舟管着,你这中宫之主也该名副其实了吧。”
闻静思低了低头,不置可否。他虽未明确拒绝萧韫曦的提议,却也如实做了起来。在尚衣局里按制挑选了衣料纹样,给自己一家三人,主事的太监总管和地位崇高的内殿女官都做了几套夏衫,梨山青鸾宫居住的几位太妃也送去了新衣和胭脂水粉。四月底,与木逢春清点核对了皇帝的大小金库后,划出一笔不小的银两令工部修整几位先皇的陵寝。这一忙就忙到了五月,夏衫轻薄,掩不住闻静思微凸的腹部。端午观看龙舟之后,他就终日躲在深宫与花园里,不愿见任何旧友了。萧韫曦见他如此,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夜晚躺在床上,总爱拿朝上的喜事来逗他欢心。萧元谨虽然还不懂得父王的心思,却觉得父王日日都和自己一起,再好不过,因此稍稍收了顽皮的性子,认认真真读起书来。
这两人的陪伴,是闻静思心中最大的安慰。连孕期月份越大,越害怕的酷暑炎热,都变得没有那么难熬了。
七月初五,是闻静思三十二岁的生辰,朝中早有给相王办寿宴的折子呈至萧韫曦面前,闻静思看的是一个比一个头疼,最后实在无可奈何,只好应了萧韫曦去祥云宫避暑一个月的提议。
七月初二一早,皇家的车队浩浩荡荡地从宫门起行。所带随从,皆是侍候吃穿用度之人,徐谦与雁迟也在其内。七月的天炎热又无风,即便御辇内置放了冰块,闻静思又脱去了外袍,仍然出了一身薄汗。素白的衣衫贴在肌肤上,将隆起的肚腹衬得益发滚圆。萧韫曦捏着扇子朝肚子使劲扇了扇,惹得闻静思一阵轻笑。
祥云宫建在怀安山腰,依山傍水,既是避暑地也是狩猎场。往年两人难得来此游玩,祥云宫空置许久,今日一到,见整个宫所干净整洁,花草茂盛,台阶光滑,可见留守的宫人对这里十分上心。
一家三人在花园的亭子里用过晚膳,闻静思白天在车辇上睡得久了,入夜便十分精神。待满月儿被乳母带回自己的住处,萧韫曦便陪着他去逛后山的映月湖,直到月上中天才回来洗漱安寝。
七月初五,所有人起了个大早,用过早膳,蹬车上马,带着侍卫随从去往山林深处的围猎场。今日是闻静思的生辰,萧韫曦有意讨他欢心,留下足够的侍卫守护,不用一弓一箭,只用绳套,亲自带着儿子与随从追捕野兽。
徐谦不擅马术,留在帐内和闻静思下棋解闷。两人棋力相当,又都是温吞平和的性子,一盘棋下的无惊无险,又长又慢,难分胜负。徐谦看了看外面,微微一笑,趁着闻静思捏子欲落之际抓了手腕来把脉。闻静思悴不及防,棋子滑落盘中,无奈地笑道:“我现在吃得下睡得好,又清闲得很,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徐谦笑着放开他的手腕道:“我昨日查看陛下的起居注,似乎许久不曾和相王……嗯……亲近了。今日陛下兴致高昂,微臣觉得要提前做好准备啊。”
闻静思听到前半段,已经觉得不妙,听完他的话,简直尴尬羞窘之极,满脸通红,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干脆装聋作哑,捡起棋子重新放下。徐谦不敢太过逾矩,笑呵呵地将话题引往别处。“小殿下吵着要给你抓个漂亮的当生辰礼,也不知这漂亮究竟是指何物。”
闻静思捏着棋子盯着帐外看了许久,才缓缓道:“多半是只野兔。”
徐谦诧异道:“相王怎么知道?”
闻静思淡淡笑道:“这是我幼时与陛下结缘之物。”
徐谦稳稳地落下一子。“难道这其中还有嫦娥抱玉兔,吴刚伐桂树的故事?”
闻静思刚要回答,只听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竟是萧韫曦带着儿子回来了。两人连忙起身,徐谦行至帐外将两人恭迎入内。萧元谨兴冲冲地一叠声唤着“父王父王”,讨好似地将怀中之物露给他看。闻静思定睛一瞧,果然是只成年的白毛兔子,窝成一团瑟瑟发抖。
萧韫曦在一旁洗净了手脸,过来道:“原本想着套头梅花鹿送与你,见了这小家伙,想起当年你骗朕的一箭。要逮它,可费了不少力气。”
闻静思接过兔子抱在怀中,笑道:“陛下还记得那么久的事。”
徐谦在一旁插话道:“臣方才与相王谈及贺礼一事,相王猜是只兔子,果然如此。”
萧韫曦哈哈一笑:“知朕者,莫若静思。”
萧元谨抬头看了看双亲,疑问道:“父王骗过人?”
萧韫曦拍着儿子的肩,感慨道:“你父王幼年力气不足,弓张的不满,却比朕射得准。只是他不忍射杀弱小牲畜,便刻意将箭射偏。”
萧元谨眨了眨眼道:“父王,你喜欢它,我就养起来,让你天天见到,好不好?”
闻静思慢慢抚摸着兔子背后的长毛,笑道:“我若喜欢它,便不会圈养它。它也有父母兄弟,也会思家。”
萧韫曦笑眯着眼不说话,萧元谨想了想道:“那便放它走罢,只是父王的贺礼没了。”
闻静思弯腰将兔子放回地上,看着弱小的身子一蹦一跳冲出帐外,笑着对儿子道:“殿下若能从善待弱小中学会善待百姓,父王就算收到贺礼了。”
今日的晚膳丰盛却不奢侈,萧韫曦更是大方的请了木逢春、雁迟和徐谦一道上座。席间三人并无多少拘束,欢声笑语,贺语连珠,把闻静思哄得十分开怀。宴后,几人又聊了小半时辰的闲事才散去。
祥云宫内院有一处围避了四周的山泉池,泉水温热舒适,又有通经活络,养肤美颜的功效,历代帝后都爱来此处浸泡。水上秋风凉爽,水下温波荡漾,闻静思坐在池内,泉水没过胸膛,他仰靠着池壁,凝视夜幕中的点点星辰。池边灯火明亮,将他的面容照得分外柔和。忽闻一阵淋漓水声,萧韫曦从他身侧进入温泉之中。两人并肩而坐,十指交错,头颅相抵,十分平静。
萧韫曦坐了片刻,看了看头顶的夜空道:“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
闻静思眨了眨眼道:“这一个个的星子,不知在天上已有几百几千几万年,人之一生比起星子,仿如朝露。”
萧韫曦轻声一笑,握紧了他的手道:“你觉得人生苦短,只争朝夕。我却觉得你我这一生所求所欲皆能圆满,即便百年归天,也再无遗憾。”
闻静思沉默许久,才开口缓缓道:“我也曾这么想过。”心里却暗道:“只是所得越多,越是难以割舍。”
萧韫曦侧头看了他片刻,静静地道:“我总会陪着你的。”未尽的话,他就算不说,也已经表示得清楚明白。
闻静思淡淡地应了声,将手按在隆起的肚腹上。腹中胎儿似乎有觉,缓缓动起了手脚。萧韫曦侧过身,轻柔地抚摸着一会儿凸一会儿平的肚皮,似笑非笑道:“你今日那些话,可是暗示我将你困在身边?”
闻静思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想了想道:“你事事为我着想,处处爱护我,身为皇家人已是极为难得,我也从未觉得你有一丝一毫的不好,你何必时常妄自菲薄呢。”
萧韫曦放开他的手,伸展胳膊将他揽在胸前,微笑道:“一开始,我只是想讨好你。若能像周幽王那样烽火戏诸侯,或者像唐玄宗这般千里送荔枝,仅仅动动口舌,就能博你开心,我也不在乎做一做昏君。可惜你实在难以讨好,只要我一想这么做的后果,就全身毛骨悚然,惧怕得很。”他轻笑了两声,继续道:“你要天下太平,百姓富足,我便只能拿这些讨你欢心,唯恐做得不好,惹你难过。你欢喜,我看着也欢喜,你伤心,我看着也难过。久而久之,讨好你就成了习惯。”
闻静思听得心中大为感动,怔愣了片刻才叹道:“爱人之道,不过如此。你以身传道,我却学得不好。”
萧韫曦大笑数声,在他额角重重亲了一口道:“不怕,我允许你学一辈子。”笑罢,手却在他肚腹一路摸到身下密处。闻静思倒吸了半口气,大腿情不自禁的拢了拢,随即放松身体,任那只张牙舞爪的手讨好自己的阳物。萧韫曦见他眸光幽深,唇齿微启,呼吸渐促,忍不住张嘴吮吻上去。闻静思孕期的身体十分敏感,又是泡在温汤中,更是禁不起挑逗,仅是几息的功夫,下身便挺立起来,口中低低呻吟,搂着身上人肩背的手也缓缓收紧。
萧韫曦碍着他月份渐大,行动不便,又怕自己控制不住力道,伤了胎儿,已有一个半月不曾出入仙府,仅仅用手给两人疏解。憋了这许久,今日良时、良景、良人面面俱到,再也顾不得许多,扶着闻静思撑在池边,自己则站立在他身后,探指入那密地轻轻扩张了片刻,便提枪上阵,驰骋疆场了。若在平时,他绝不敢如此匆忙,只因闻静思孕期中容易动情,肠口又十分柔软,阳物刚一入体,温热的肠壁便紧密地包裹起来,只把萧韫曦舒服地呻吟出口,脑子却还留清明,缓入慢出,竟是个柔情温存的姿态。他这边舒爽快活,闻静思却难熬起来,这姿势既不能抱住眼前人,也不能交颈亲吻,怀中空空荡荡,令人十分不安。萧韫曦埋头苦干了片刻,忽然觉出不对劲,刚开始闻静思还有细微的呻吟声,现在竟是闷声不哼,不仅心中一惊,伸手摸向他的肚腹,问道:“怎么,身子不舒服?”
闻静思闭上眼,摇了摇头道:“不是。”
萧韫曦凑近去看他的脸,却只能见到一片朦胧的阴影。他想了想,默默叹上口气,将阳物缓缓抽了出来。闻静思挪开撑着池边的手向后探去,萧韫曦见状,伸手与他相握。闻静思引着他的手环到胸前,轻声道:“韫曦,你抱着我。”
萧韫曦微微一怔,身体紧贴上他的背脊,一手环抱,另一手拨开颈后的湿发,低头在温润的肌肤上轻轻舔吻,下身那根硬梆梆火热热的物件顶在他的两股之间,密密磨蹭。闻静思浑身轻颤,情欲被他撩拨的愈发旺盛,可又羞于开口,只好闭着眼咬着唇坚持忍耐。眼前一篇黑蒙蒙,身体的感觉却亮堂堂,宽厚的手掌摸过肩膀来到胸前,捻揉乳尖片刻,往下越过高隆的肚子,直接拢上蓄势待发的阳具,缓缓安抚。他动作不急不慢,仿佛心不在焉,闻静思却忍不住了,前端不能发泄,情欲不得疏解,不上不下实在难熬。犹豫再三只好低声唤道:“韫曦,快些……”
萧韫曦张口在他颈后轻轻一咬,一手分开他半边臀肉,将阳物顶在那洞府门口,调笑道:“静思,要不要进去,嗯?”
闻静思在床事上被他欺负惯了,知道他开口便没好话,心中既气又怨,可一想方才两人温存时的那些话,怨气又都化成了心酸。他深吸几口气,握紧了萧韫曦的手背,轻声答道:“你进来,别让我等。”
萧韫曦笑了几声,脸颊贴着他的耳畔,身下一进到底,一手抱紧他的胸膛,一手扶着他的胯间,迅速地抽动起来。
这一场欢爱,幕天席地,星月见证。情为何物,便是这两人间的柔情蜜意,心心相印,生死相许。
萧韫曦在祥云宫待得清静又悠闲,隔三差五带着儿子打猎、骑马、登山,回到行宫又有爱侣陪伴,真真是乐不思蜀。可再是如梦如幻,也有不得不去做的事,不得不面对的人。如此这般,享乐刚满一个月,一行人就慢慢悠悠地返回了皇城。不明内情的臣工见皇帝回宫,满心欢喜,觉得终于可以卸下肩上的担子,唯有闻允休、史逸君这几位边掐着指头算月份,边叹气还要再劳碌几个月。然而他们想法虽好,萧韫曦意在让闻静思安心养胎,政事上反而抓得更紧。闻允休看的透彻,不发一言。史逸君私下却颇有不满,终于寻着一个议事后的空闲,装模作样地提道:“相王赋闲在宫中,虽有小皇子在身边,也不足以排遣寂寞,陛下何不多加陪伴?”
萧韫曦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将手中案卷往桌上一丢,埋怨道:“朕也想多陪陪他,可他总是放心不下朝政,朕也只能想想而已。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不妨多劝劝,兴许他能听你几句。”说罢,竟头也不回的走了。
史逸君听得只想翻白眼,心道:“你们俩也算得上青梅竹马,大了比我还粘,吃我什么醋。”但是想归想,皇帝开口下了令,总不能不接着。事不宜迟,史逸君直接在内宫外请守门的小太监通报来访相王。他原以为闻静思不肯见,等了一刻,小太监便恭敬地将他请入内宫的小书房。书房不大,中间立着一道珐琅四友图宝座屏风。史逸君刚一踏入,屏风后就传来熟悉的声音:“史大哥,请坐。”
史逸君愣了一愣,意会过来这屏风的用处,微微一笑,道了谢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屋内只有他二人,甚至一旁小几上已有茶盏糕点,看来是早已交代了不许有人打扰谈话。史逸君微微一笑,开口道:“阿思在宫中过得可好?我与伯父共事这几个月,虽不常听他提及你,可每逢说起,总见思念之情。”
闻静思不料他提起父亲,想到自从怀孕四个月后便不曾回家,仅是雁迟来往传递消息,心中忽来一阵愧疚,开口道:“我许久未见父亲弟弟,听阿迟说,父亲身体一贯健朗,阿云却惹上风寒,病了十来日。我在宫中过得极好,事事顺心顺意,只有不能回去尽心孝道,是个遗憾。”
史逸君笑道:“自古忠孝难两全嘛。”屏风后好一阵没了声响,他脸上的笑意愈发浓重,心里直道:“若在七八年前这样调侃阿思,定会见他满面通红。如今半天不说话,指不定想对策哪,可恨这屏风碍事。”他有心说几句别的缓和气氛,却听闻静思道:“你今日专程来取笑我么?”声音平稳,似乎还带着点笑意。
史逸君清了清嗓子道:“我见你整日闷在宫中,怕你难熬,过来看看你,怎么就成了取笑呢。你虽然不是个爱玩乐的,也不至于喜欢这种相夫教子式的生活,趁着朝中近期无事,何不让皇上多陪伴你。这几日天气晴朗,去清凉寺赏梅也十分适宜,你若不喜这个时候外出,让皇上陪你去相府小住几日也好……”他话未说完,闻静思带着笑意的声音就从屏风后传了过来;“莫非陛下嫌我不近人情,要史大哥来做说客?”
史逸君微微一怔,叹道:“我只是觉得你现在应该多让皇上陪在身边,而不是要他整日处理朝政。他既是一国之君,也是一丈之夫,既该统领群臣,也该享受夫妻的乐趣。”
屏风另一边久久无声,直到史逸君等得有些烦躁,准备起身探查,闻静思才缓缓开口道:“史大哥,我既然誓与陛下白头偕老,便绝无后悔的道理。只是比起丈夫之责,帝王之责更为重要。他已为我破了太多先例,担下太多臣子的责难,我如何能够次次都心安理得接受这灼灼真情?史大哥,陛下既然要与我一世相守,往后时日长久,又何必在意这片刻的陪伴。”
史逸君听了沉思良久,忽然想起一事,反问道:“我听雁迟提过皇上曾打算封你为后?你一直坚决不受?”
闻静思一手轻轻抚摸高隆的腹部,双眼微现迷离之色,记忆似乎回到了从前:“史大哥,在这个事上,我从未和别人说过心里话,既然你今天问了,我便讲与你听。其一自然是不愿闻家出一个惑乱宫闱的佞臣。其二,若我进了后宫,按制不许干政,这就是要我放弃权力与抱负,将一生托付给陛下,对他与我来说,这负担都太过沉重。与其手握内宫寸土之喜乐,不如放眼天下万民之悲苦。若要让他此生唯我一人,只有勤恳朝政,让自己变得不可或缺,决不辜负他半分期望,与他齐头并进,互相扶持,相濡以沫,方能执手同老。”
史逸君听他一席话讲得这般长远,心中大为震撼,不禁感慨道:“原来你也有心机城府,只是你把握了大局,可曾考虑过皇上真正想要过怎样的日子?”
闻静思敛下眼睑,心口微微闷痛。“我自然明白他的打算,只是还未到时机。我欠他的,会在它处加倍补上。”
话以至此,史逸君再无可劝,两人换了话题又聊了会家常,闻静思稍觉疲倦,便起身告辞回去休息。史逸君连忙道:“你身子不方便,我送你回去罢。”径自绕过屏风。只见闻静思背对着他,一手扶着椅子旁的小几,一身雪白的裘皮夹袄遮不住巨变的腰腹,侧过来的半张脸眼眸明亮,嘴角微扬间尽是无奈。见到此景,任是史逸君平时能说会道,竟不知如何开口。
闻静思微微颔首,轻声道:“史大哥请留步,你我就此别过。”
史逸君目送闻静思进入内室,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再也不是十数年前的那个闻家长公子,两人的距离再也不仅仅是一道屏风的阻拦。十数年的分别,他已经学会了用手中的权力去实现孜孜以求的抱负,学会了用长远的目光去计划两人的将来。只看这十数年光阴,他变了许多,可要看这一生,他又什么都没有改变。
燕国的冬一贯的冷,十一月的天气即便燃了火墙,萧韫曦的背依旧能感觉到一丝凉意。晨起时并无发现身边之人的异样,等早朝回来听木逢春说相王还未起身就觉出不对劲,两人刚要走进寝殿,与急忙忙出来的陆行舟撞了个满怀,仔细一问才知闻静思阵痛已有半个时辰了,此时正要去请徐谦。萧韫曦顾不得多说,三步并两步冲到御床前,恰好看见闻静思闭目忍痛,秀美的双眉紧蹙,额间密密一层薄汗,十指攥着被褥,呼吸又重又深。萧韫曦不由自主的伸手去给他擦汗,闻静思痛过这一阵,睁开眼,与他十指交握,勉强开口道:“别担心,徐大夫说第二次会更顺利。”
萧韫曦点点头,抚上他的额头轻声道:“让你受苦了。”
闻静思摇了摇头,闭目忍耐又一阵的疼痛。
或许是上天眷顾,这一次的生产,并没有让闻静思吃太多的苦。两个时辰之后,白胖的男婴伴着哭啼声呱呱坠地。
徐谦刚仔细处理了闻静思私。处的裂口,木逢春就将洗净的婴孩抱来御床上包裹,他略略看了一眼笑道:“记得相王怀小殿下前几个月,日夜操劳身子尚未补足,小殿下出世已有六斤。怀这一胎也不见自己身上长肉,生下的婴孩竟有七斤之多。看来相王吃下的补品,大半进了胎儿的血肉里。”
萧韫曦丢开手中为闻静思拭汗的布巾,用五指轻轻梳理他汗湿的长发,感叹道:“这下没孩儿在腹中和你抢,可要好好补回来。”
闻静思此时四肢无力,甚是疲惫,听到此言也只微微一笑。萧韫曦接过木逢春抱来的婴孩,仔细端详哭过后沉沉睡去的面庞,左瞧右看也分辨不出究竟像谁。他正看得入神,才得到消息的萧元谨从寝殿外冲了进来,见父皇抱着婴孩沉思,父王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吓了一跳,来不及看望弟弟,便扑在御床前急急道:“父王父王,你醒醒醒醒。”
闻静思睁开双眼,看着泫然欲泣的长子,大为不解。“满月儿,怎么了?”
萧元谨从未见过父王这样卧床不起,长发凌乱,满面疲惫的样子,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抱着他的脖子哽咽地道:“爹爹要快好起来,你不能离开我。你答应生完就陪我习剑术,爹爹不能说话不算话。”
闻静思被他哭得云里雾里找不到边际,萧韫曦听得脸色一黑,将手中婴孩放在一旁矮榻上,提起儿子的后领拉离床边,耐着性子解释道:“你父王刚生完,辛苦得很,修养一个月就能如常,你哭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去擦擦,等会儿你外公要来,哭成这样很好看么。”
萧元谨看看一脸正色的父皇,又看看精神还好的父王,委屈地应了声“是”,捏起袖子将脸上的泪擦了个干净。徐谦在一旁忍笑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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