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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浮图-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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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
  顾雪衣沉浮于河水之中,茫然四望,一片河水滔滔,根本不见那孩童踪迹。
  这样找要找到什么时候,纵使他身负先天之灵,然而毕竟修为太低,所长并不在视物之上。
  顾雪衣忽而想起,那一瞬自己被推开之时,孩子手上流转而过的气机。他当时急着去寻找,并未多想,然而现在——是了,是灵力!
  少年身躯沉在河水之中,凝神细思,默然寻找那一丝灵力踪迹。闭住的眼瞳里,缓缓的出现了一道若有若无的气流,脆弱悬丝,仿佛下一刻,就会被削断。
  顾雪衣刹那间面色惨白,然而他却不敢有丝毫耽搁,立时循着那一丝气机而去。身体在飞旋奔腾的河水里起伏,只死死的追着那一丝气机,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一丝气机猛然断裂。
  顾雪衣心中大骇,猛然睁开双眼,却在那一刹那,望见身边不远处小小身影。白沧河扒在一块小小木板上,安静极了,黑亮的眼珠一眨也不眨,死死地盯着他。
  “小白!”
  顾雪衣一时心中大喜,先前那一时的绝望在小小身影出现的刹那都为之消散。身体浮沉,瞬间顺着奔涌河流到了那木板之前。
  顾雪衣将手搭了上去,迎着小小孩童黑亮眼神,才欲说话,忽而天旋地转间,身体中陡然袭上来一阵晕眩。
  他望见那孩子眼里惊恐万分,他听见那孩子口中凄厉呐喊——那般惶急,那般害怕,因为在他眼瞳里,是身前人急剧下沉的身体。
  灵力,消耗太多了……
  幼嫩小手仓皇间伸出来,只向着下沉的手而去。然而却还是慢了一分,差之毫厘,却完全错过。
  顾雪衣想要叫那孩子闭上眼,然而那一刻,喉咙却似被河水倒灌,发不出半点声音。
  双眼即将紧闭的刹那,一股大力袭来,一只手猛然扣住了他的胳臂。
  那只手力气极大,扣住的一瞬甚至叫人手腕发痛,然而却扣得那么紧,仿佛抓住了就再也不会放开。
  顾雪衣猝然睁眼,那张熟悉的面容便印刻在眼间。此时此刻,他再不复昔日所见,衣袂如雪,清冷漠然。眼底一点惶急还来不及消散,便那么,紧紧地扣住他。
  “少棠……”
  他才初初缓了一口气,便立刻被人抓住,推向脆弱木板。顾雪衣有心想要拒绝,却在那一刻,为他眼神所骇,一时间,一言半语都不能出口。
  没有人能形容那一刻他的心情。
  晨起来便跟着农户上山,雨后多野菌,确然收获不少。然而下山之时心中惶惶,春水别更是铿然而鸣。傅少棠心中一点惶急难以掩盖,忍不住便拔身上了树端。
  然后,就见到今后日日夜夜回想,都心神俱裂的一幕。
  惊涛骇浪眨眼间便吞没了入水而下的孩童,而那一时,少年瘦弱身躯亦迎着洪流而去。仿佛从此便被吞没在那滔天巨浪里,在万丈汪洋之中,再也寻不到踪迹。
  身法一瞬间被催动到极致,漫长山路此刻不过弹指。然而身到河岸之时,早不见两人踪迹。
  惶急压过了所有情绪,眼中见着所有漂浮之物,登萍渡江之术被全数展开,然而却未寻得少年与孩子身影。
  傅少棠今生未有哪一刻惊恐比上此处,只能拼命告诉自己,少年是南荒鲛族,应当无事。直到他终于见着扒在木板上的孩童身躯,而那一瞬,仿佛有一丝异动,下一刻,少年便陡然破水而出。
  那一瞬悬于半空中的心神终于缓缓落下,然而下一刻,少年仿佛又要跌落水里。傅少棠心中大骇将他紧紧扣住,自己真气却在那一时一空,猝不及防之下陡然落进水中。
  此时此刻,三人都狼狈万分。白沧河嘴唇被冻得发紫,顾雪衣脸色更是苍白万分,然而傅少棠见着,却莫名有了一丝安稳。
  “找到便好。”傅少棠低声说话,太久的紧张以至于嗓音嘶哑,险些被浪涛声掩盖。
  心中那块悬起来的大石,却在此刻,终于缓缓落下。
  “少棠哥哥,小顾哥哥……”
  木板上扒着的白沧河却像活过来一般,眼珠子定定的,只瞧着身前狼狈不堪的两人。他忽然间就伸出手,一手一只,紧紧的,将他们两人抓住。
  顾雪衣低低叹了口气,伸手想要揉他脑袋,却是一阵剧痛。
  傅少棠注意到他咬住嘴唇,柔声问道:“怎么了?”
  “有些脱力,不妨事。”顾雪衣低声回答,抬起手揉了揉白沧河脑袋,“小哭包……”
  白沧河小嘴巴一抽一抽,两个眼圈早就泛红,这时候却死死的睁大眼睛:“我不哭,男儿有泪不轻弹!”
  傅少棠叹了口气,勉力伸手,刮了刮那孩子眼圈。果然一圈温热液体沾在他手指上,下一刻,那孩子眼泪就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
  “小顾哥哥,吓死我了……呜呜呜……我不该拖你去河边儿玩的……”
  “……呜呜呜,我们就不应该走水路的,应该走陆路……”
  “……呜呜呜,那河水好可怕,我要死了,呜呜呜……”
  傅少棠凉凉一笑。
  “是谁无论如何都要走水路的?”
  “我……”白沧河抱住自己脑袋,嘴巴一抽一抽。
  “是谁今早无论如何都不肯起来,定要到河边去玩的?”
  “我……”回答的声音低了些。
  傅少棠敲他脑袋,问他:“前日里,是谁说这河堤是他爹修的?”
  白沧河嘴巴蓦地张大,圈成圆形,傻乎乎地看着身前,才消停了些会儿的嘴巴一瘪,顿时嚎啕。
  “呜呜呜,是我爹……他怎么修的河堤,我们都要淹死在里面了,呜呜呜……我回去一定要找他。”
  傅少棠很想问他一句找他爹有何用,然而看着孩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顿时又歇了这心思。
  白沧河抱着被他打的地方,一抽一抽地看他,忽然挤出来一句话:“……少棠哥哥,你不是渊山传人么,怎么没法将我们带出去。”
  傅少棠被他气得都要笑起来,想赏他一记爆栗子,终于按捺下来,节省些体力。
  “你当修者便全部神通广大么?我早就说过了,我只有炼气境界……”
  “师兄一定可以做到的!”白沧河犹自哪壶不开提哪壶,瞬时便提到了自家师兄。
  傅少棠瞥他一眼,登时,冷笑:“好啊,你现在去求谢清明救你啊!你能入得了九渊么!”
  白沧河登时噤声。
  “……少棠,你是不是畏水?”
  少年声音低而柔和,直到两人讲完,他才开口。傅少棠心中有些无奈,没想到此刻全被看了出来,此时情况险急,也没得遮掩的必要,于是他点了点头。
  “……以前在南荒落下的毛病。”
  简短一语,他从少年表情里,便知道,顾雪衣已经明白。他只摇了摇头:“不妨事。”
  白沧河小脑袋探了探:“……少棠哥哥,原来你怕水?”
  傅少棠淡淡看他一眼,虽然行容落魄,却立时让白沧河失声。小家伙托着脑袋,突然开始玩起了自己的手指,左掰掰,右扭扭,眼里出现几分奇怪色彩。
  “怎么了?”顾雪衣低声问他。
  “小顾哥哥,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沉到水里,自然就找到了。”
  白沧河摆明了不信,顾雪衣不得不给他解释:“你落水时手里产生了一道气机,我就是循着那道气机找到你的。”
  “气机?”白沧河喃喃重复,忽而顿悟般,拍手笑道,“那就是气机么?原来那就是气机?”
  一瞬间的福至心灵,一道气流自然而然顺着手涌出来,将牵着自己的少年推向远处。顾雪衣若有所思,忽而道:“你的先天之灵醒过来了么!”
  傅少棠原本以为他们说的只是如何寻找的事情,还以为只是鲛族的异术,却未想他们忽而说到先天之灵。
  白沧河胡乱挥舞着自己小手,一脸回忆,似乎想要再唤醒那时候的感觉。然而那仿佛只是一瞬奇异产生的结果,此时此刻,无论他怎么拼命,都无法再捕捉到灵力。
  
  ☆、第53章 千钧发
  
  “小顾哥哥……”他将头转过去,向顾雪衣求助,“……你能帮我看看么?”
  顾雪衣勉力想要提起灵力,然而全身上下空空如也,那一瞬脑海里竟然传来一丝晕眩,刺痛陡来——
  “雪衣!”傅少棠见得他一瞬苍白,一声清喝,将他从那般境界里喝醒。
  傅少棠转向白沧河:“我没想到你的先天之灵这么快便醒了过来,当时应当是灵气自主而行……你小顾哥哥帮不了你,得等回到稷下,去寻你师门替你入门。”
  白沧河知晓自己闯了祸,一时只能缩了缩自己脑袋。
  “现下不成……”顾雪衣轻喘了口气,摇头,“等我缓过来些,再替你看吧。但我的确是循着那道气机,小白,如果没有意外,便如少棠所说,应当是灵力不错……你的先天之灵在那时候醒过来了,都推得我一个踉跄。”
  “小顾哥哥,那时候我只想把你推到外面去……结果手上就有很奇怪的感觉,告诉应该这么做。”
  顾雪衣摸摸他脑袋:“你把我推开了,你自己怎么办?”
  白沧河眨眨眼睛,被水淋得发白的脸上,诡异的出现了几分红色:“小顾哥哥,是我把你拖到河堤上去的……我总不能让你再落到水里去。”
  顾雪衣笑了笑,柔声道:“你忘了我是哪一族了,虽然会不得其他,但是在水里自保,还是无碍的。”
  白沧河陡然想起来,他是南荒鲛族出身,不由得摸摸自己脑袋。按理来说,鲛人依水而生,天生就与水亲近,可是现下……
  “小顾哥哥,你也受伤了……”
  “……只是为了寻你,一时脱力。要是你不挣开我,我带着你,原本可以潜到岸边的。”
  “不会掉到河里么?”
  “一会儿就上来了……”哪里像现在!
  白沧河一时傻眼,他虽然年龄小,这个时候也差不多听明白了。要是那时候他自己不挣开顾雪衣,将他推走,那他们两人应当是一同掉到水里去。顾雪衣身为南荒鲛族,虽然那时候水流凶险,但是想要护住他,即便要费一番功夫,也是没有大碍的。
  但是偏偏白沧河挣脱了他,自己掉到了水里去。这样一来,顾雪衣原本可以顺流而出,却不得不在水里沉浮,去寻找他踪迹。最后更是催动先天之灵,去寻那一道气机。到现在,白沧河找到了,他自己也累的脱力。
  “小顾哥哥……”讷讷出来顾雪衣名字,白沧河自己都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要是那时候顾雪衣将他带走,也不至于到现在,连傅少棠都落水的境地。
  原本是一番好意,到最后,却酿成了一番苦果,当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无妨。”顾雪衣笑了一笑,摸了摸他脑袋,道,“睡罢。”
  月光斜斜撒过水面,又被拍起来浪涛惊破,白沧河靠在顾雪衣怀里,渐渐闭上了眼皮,鼻端传来轻缓呼吸声。他人小体弱,今日这番变故,早已经到了他极致,不一时,便在顾雪衣怀里困得睡过去。
  这时候已经不知道他们是被冲到了何处,糟糕的是,水流没有半分缓下来的时候。也不知是不是已经被冲下湘水,傅少棠举目四望,湘水下游的河堤被连日的暴雨似冲毁了个干净,一片汪洋,全是白茫茫一片。
  没得陆地,便是他体内有一身真气,也没得使出来之地。这急流何其之快,他必须要一直打起精神,才能免得三人被冲入漩涡。此时别无他法,只能攀着这木板,在河里再飘上一夜。
  不时有人挣扎而过,狼狈的在水里掀起水花,然而渐渐动作就停下来——
  ——那是生命已经停止的征兆。
  傅少棠心下黯然,然而他此刻自保都困难,又如何向他人伸出援手!
  他攀在木板上,运转真气,竭力避开礁石。然而顺着这急流越飘越远,心却渐渐沉下去。
  一手搭着的木板,其上的两个人,无论如何也不能有闪失;一手握着自己长剑,乃是师尊亲手筑成,也无论如何都不能抛却。
  傅少棠心知自己必须尽快带着两人上岸,否则,体内真气恐怕撑不了太久。
  他此时心中万分后悔,为何从渊山来时,没有突破炼神境界。当时他心想一人一剑,足以破开这世间魑魅魍魉,是以定要等到炼气圆满才突破。然而此时此刻,若是他没有那般执拗,早已经突破炼神,又何至于到此般境地!
  忽然有人拉了拉他的手。
  傅少棠低声道:“睡会儿吧。”
  顾雪衣半抱着白沧河,小心翼翼看着他,忽而将手伸过来,紧紧搭住:“少棠,你先歇会儿,我来替你。”
  傅少棠只摇头,十分干脆。他虽然体内真气会有衰竭之时,至少撑过今夜,不会有困难。
  顾雪衣在河内寻找白沧河那一番消耗,又怎会真如他说的那般轻松!
  “少棠,我是鲛族,在水里,总比你要轻松!”
  “我以前探过你脉络。”他只说了这句话。
  顾雪衣却听懂了,一时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沉默些会儿,方道:“我所有灵力都被族内长老给锁了起来,不能调动,只有到了危急万分的时候,才能稍微动用一些……那是鲛族的秘术,所以你以前探查,没有发现。”
  他仔仔细细地看着他,忽而一笑,温软,且干净。那一瞬傅少棠陡然想起来鲛人对月这一传说,仿佛间少年已经向到了天边去,却要踏海而来。
  “你定然不愿与我换么。”
  傅少棠摇头,拒绝的干脆且利落:“睡吧。”
  顾雪衣眼里陡然显出些奇异光彩,却似听了他的话,真正睡去。
  傅少棠自己沉在水里,默念心法,自然而然,全身真气运转。
  坎水之势,坎水之势——渊山八剑,他便只有这一势还未曾取来!
  难不成,却要在这湘水之上、急流之中,取坎水吗?!
  他一时心动,然而又一时迟疑,昔年在东莱、南荒、西极都未曾取,难道真要在今日?
  他此刻置身水中,又如何挥起手中长剑!
  春水别取自南荒异石,入水即沉,只能靠他真气勉强悬住。越是危急时节,傅少棠心中便越是清醒,周身真气流转自然,源源不断从丹田灌入四肢百骸,竭力想要去悟一丝坎水之势。孰料这般,登时间体内真气流逝速度快到无以复加,无奈之下,他只能放弃。
  夜色渐沉,傅少棠今日上山、下山、登萍、寻人,连番奔波,体内真气耗损本就厉害,他还要调动真气,护住三人,免得这方木板撞上礁石。此时正是人最容易困顿时节,听得少年、孩童细细呼声,他一时脑中乏意上涌,竟在那河中陷入半醒半睡。
  然而他又不敢睡的太沉,仍留出三分心思去感知外界。忽而听到巨大浪涛声,傅少棠猝然睁眼,却见一块巨大礁石不偏不倚,正在前方。
  若是顺流而下,三人必定会撞在礁石之上!
  傅少棠心中大骇,仿佛又回到萍中渡下翻船之时,猛然间欲要调动体内真气,而在那一瞬,丹田却传来一阵刺痛!
  手中一顿,春水别登时落水,消失不再。
  还未等得他去寻剑,那块巨大礁石瞬时便要到眼前,只待一拍上,便陷入米分身碎骨的境地!
  千钧一发之际,木板突然一轻。
  顾雪衣猛然扑水而下。
  少年身躯霎时间没水而入,傅少棠心中大骇,张口欲呼,却陡然间察觉到一股力道,推向了这方木板。
  那袭来的力道似是沿着河中水流而来,偏偏又并非全然如此,暗中藏着另一丝力道,将木板推向一边。傅少棠垂目欲看,水里却突然伸出来只手,轻轻的碰到了他。
  水流急湍,奔腾而下,水中之物莫不能挡御。然而推在身上的力道虽轻,却是全然不似力道的不容置疑。刹那间周身水流仿佛都无形的扭曲,以极其怪异的角度从身边窜过,浪涛里有奇异身形闪过,被皎洁月华照出淡淡光芒。也就是在那一瞬,迎着狂风怒浪,单薄木板不容转移地向斜刺里一窜。
  堪堪避过了那一方狰狞礁石。
  浪石穿空,卷起千堆雪!惊涛中少年陡然仰起头颅,凌乱黑发不知在何时已全数归拢脑后,唯余一张光洁脸庞,在月下,瞳如墨,面如雪,仿佛浓墨重彩泼洒到极致,最后全数淡去,终成了这一方风华无限。
  “上去!”
  少年一声低喝,蓦地扣住他手腕,一道灵气登时从他手腕处涌入。傅少棠一惊,不及多想,立刻撤去体内真气防御,唯恐反震伤人。也就在那一瞬,一道几不可见的水幕蓦地卷上了他周身。
  傅少棠被这灵气一带,扣住木板的另只手不由得一松,他正想说自己不上去,却为顾雪衣眼瞳所慑。
  那是全然不容否定的执拗,凝视间瞳光流转,似有话语三千,殷殷相劝。傅少棠与他一对望,心神止不住的一荡,竟然一时迷惑,身体自发的用力,翻身上了木板。
  直至尘埃落定,他才终于反应过来。傅少棠忍不住去看他,然而那一时,顾雪衣又已经沉到了水下!
  
  ☆、第54章 鲛人出
  
  在水中不住颠簸的模板这一刻终于平缓了下来,傅少棠低头望去,毫无意外将少年身形尽收眼底。他的双手掌着这方木板,连身体也沉在了水下,然而木板仿佛受到他的控制,渐渐朝着横向飘去。
  这却不是最令人惊异的,傅少棠分明看到,在浪涛中,起伏的银色鱼尾!
  事到此时,他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方才在那一刹,顾雪衣合身下水,却是终于化作了鲛族形态!
  少年沉在水下,手指摇动,比成奇怪的手势,紧接着傅少棠就发现,身下的木板竟然斜斜的飘向了另一边。急流受到他的引控,分成一股细流随着他的力道而动,如果此时就在河岸边,想来有这一番功夫,多半都已经上岸了。可是眼下一片白茫茫的,纵使向着一边飘,又该向着哪边去?
  极目处并无陆地,只见一片茫茫,突如其来的洪水让他们只得流荡。
  “雪衣。”
  傅少棠低声唤他名字,原本并不觉得顾雪衣会听到,孰料少年耳朵动了动,却真的将头抬了起来。
  “少棠,你的剑呢,怎的不见了?”顾雪衣一眼便注意到,这木板上并没有春水别的踪迹。
  “沉水了。”傅少棠摇头,低声回答他。
  顾雪衣怔了一怔,蓦地回头后望,然而天地之间只有一片茫茫,水雾漫天,哪里,还有春水别的影子?
  这一番落水,当真是落魄之极,连随身长剑,都给失散了。
  傅少棠忍不住苦笑,当时丹田一阵刺痛,自己手便顿了一瞬,也就是那一瞬,害的春水别脱手。
  “怎的会沉水?”
  “我恍惚了些。”
  顾雪衣眉微微蹙起,不知在想些什么,眼底忧色分明:“少棠,你还好么……是不是真气出了什么岔子?”
  傅少棠心中还有些迷惑,这时候却摇了摇头,道:“或许……应当不是真气跟不上。”
  他顿了一顿,续道:“我现下还不知道究竟如何,也许过些时候,就会明白。”
  他低头看自己手掌,欲要调动真气,果然丹田里传来些微痛意,调动的越多便越是厉害。
  这哪里是真气出岔子,这分明……是着了人的道!
  眼下一片茫茫,找不到半点陆地踪影,自己真气又出了问题,只能靠顾雪衣一人在水下支撑……原本顾雪衣是鲛族,在水里也当自如,但是还带着他们两人!
  傅少棠心念电转,忽而问道:“你感觉得到,哪一处有陆地吗?”
  “不行……都是水,我感觉不到。”顾雪衣实话实说,“鲛族是对水敏感,要探测到哪里是陆地,却不行。”
  “你化鲛了?”
  “……嗯。”顾雪衣不知想到什么,忽而浅浅笑起来,“族内长老封存了我灵力,是以你以前探查不到我灵力所在……只是现在化形了,所以灵力都能够使用了。”
  “你的感觉……与先前不一样。”
  “化形的时候会撤去伪装……我也没有再加上,节省几分灵力。”
  傅少棠不由得莞尔,这理由实在是蹩脚。
  便在这时候,顾雪衣轻轻挑起了唇角:“……而且,少棠,我想,你大概还没见过我原本的样子。”
  这……大概才是真正的理由罢。
  傅少棠不由得仔细去看他,顾雪衣眉眼分明与先前相同,没得半分差别,然而感觉上却是天差地别。此刻他在水里微微含笑的模样,内秀,温润,却有光华流转,几乎难以与最初时所见联系起来。
  “你忘了,我在陨星川时见过。”
  却也只不过,见过顾雪衣一双灵瞳,而并未见其人。
  顾雪衣摇了摇头,眼底便泛起来些雾气,将瞳色遮掩的模糊,分明就是在陨星川时的模样。他忽而看向前方,仿佛间有几分诧异,道:“……水流要到尽头了。”
  “是么?”
  “错不了。”
  傅少棠抬头,却见连绵山色自远方缓缓而来,绵延起伏,竟然将身下这方河流都合抱。仿佛这一方急流走到尽头,便会撞在那崖岸峭壁之上。
  “水流更快了。”顾雪衣喃喃自语,伸手感觉,只觉得水中甚至出现了漩涡,想要掌控木板变得越发困难,连己身都避不过那牵扯之力。
  怎的会这样,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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