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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不问-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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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没有这番经历,戚世钦永远也不会意识到,他曾经的生活,竟然是这么孤寂。
究竟是无人,还是少了一个人?这个问题,自回长安那日起,戚世钦就在反复地质问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戚世钦被小厮轻轻推醒:“有一人携礼求见,说无论如何也要见一见您。少爷您看?”
戚世钦揉揉惺忪的睡眼,回了回神:“知道了。”
步至侧门。
一身青衣,白纱斗笠。衣角随风轻拂,腰上佩剑若影若现,正是出尘剑。
“景吾?”戚世钦努力眨眨眼睛,他只道是做梦太久,出现了幻觉。见他迟迟不动作,景吾单膝跪地,向他问候。
礼数出乎意料地周全。景吾什么时候学会这样的官家做派的?
“礼收下,请进我的书房,上茶。”戚世钦吩咐小厮道。然后,努力晃晃头,让自己从思绪中回到现实。
待小厮离开,戚世钦带着景吾进了书房,放下方才的架子,恢复了往常的笑嘻嘻,拽着景吾的衣袖道:“景吾景吾,你怎么来了?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你不在我一时干什么都不知道!”
“……”景吾没有说话,只是直直地看着他,眼神灼人。看着戚世钦有些疯癫的笑嘻嘻模样,嘴角微微上扬,摇了摇头。
戚世钦实在兴奋,没有注意到景吾的神情变化,还在自顾自地疑惑着方才的话题:“对了景吾,你不是最恨官场上那些东西吗,怎么这么会在人面前装样子啊哈哈哈……”
“我是真的有正事要说……”景吾生怕再不打断他,他能自言自语说上一个时辰,赶忙无奈地开了口。
“好好好,先说正事。”戚世钦笑够了,揉揉眉心。把景吾拽到椅子边,把他按下去坐在椅子上,自己把另一只椅子拖过来,挨着景吾,道:“你此次来,还这么正式地赠礼,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请你们,对我师父手下留情。”景吾一字一顿,眉眼中充满了犹豫。
“什么?”戚世钦一愣,突然各种事情联系在一起,猜出大概,“你师父是……”
“黎秀。”
意料之外,但是情理之中的答案。
这几天,戚世钦也在猜测黎秀究竟有什么别的身份,却不曾想到,她就是景吾的师父。想想也并不奇怪,时间对得上,身手剑法,也都对得上。
“人,不是师父杀的。”景吾又道。
“什么?”戚世钦又一惊,“那她为何要代人受过?”
“因为杀人凶手,可以说是师妹。”景吾说罢,闭上眼睛,像是松了一口气,又像是更加揪心,抬起头,紧紧揪住戚世钦的衣袖,“能不能,看在你与我、你与我师妹曾经交好的情分上,对我们师父手下留情!”
戚世钦也猜到景吾会这么说了,但是突然,心底又泛起一阵取乐的冲动。
“我与你师妹交好?景吾,你可别忘了,我为她挡过一剑,差点丢了性命呐!然后我在山上躺了多久,你也不是不知道。”戚世钦竭尽全力地面无表情。
“戚世钦……我……”景吾被这番话吓了一下,嗫嚅道,“我以为,这件事情已经一笔勾销了。”
“一笔勾销?你想得倒是美。”戚世钦背过身去,景吾没能看到他嘴角的忍不住地上扬。
景吾只道是他生了气,加上他自以为与戚世钦已属交好,被他这么一说,又羞又恼:“这个罪名,忘幽派会担着,这条命,迟早会偿还。但是,有些事情在问清楚之前,能不能不要直接就把师父……”
憋了好久的戚世钦,再不说话大概是要破功了。
“我说过的,我的确不愿过问朝廷,也不想干涉江湖。”戚世钦深吸了一口气。
景吾只道一切希望都落空,无论是关于师父的,还是他自己的。
“但是呢——”戚世钦嘴角勾出戏谑的笑,转过身,直视景吾,“如果是你景吾的事,我必定会出手相助。”
景吾的眼睛骤然亮了。
“景吾啊景吾,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有可能不帮你呢。”戚世钦作出痛心疾首的模样,“这可真是,太伤我心了。”
“所以,你刚才就说这么一大段话逗我!”景吾恐怕是真被吓着了,到现在才回过神,也不顾什么形象,从椅子上跳起来,就差拔剑跟戚世钦斗一场。
戚世钦早有准备,景吾刚一起身,戚世钦就闪到他面前,就势将他轻轻一推,另一只手护住他的后脑勺。身体撞在墙上,一阵闷响。
此时此刻,景吾被按着靠在墙上,戚世钦离他很近,宽大的衣衫早就碰在一起了。两人甚至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在渐渐急促。
戚世钦比景吾高半个头,他将头缓缓低下,笑意渐深:“只是,我有一个要求。”
景吾不得不仰头望着他,面颊绯红,又一脸无奈,等着他说下去。
戚世钦把头偏过来,凑在景吾耳边,呼吸蹭的景吾一阵皱眉,耳垂迅速泛红。只听到戚世钦用低低的耳语,伴着令人发狂的呼吸,轻声说道:
“此间事了,我们私奔吧。
☆、偶得拾玉
“……”景吾他完戚世钦这句,微微一愣。许久,他垂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打出阴影,甚是好看,面颊泛着红,扭过头去:“随你。”
“那我就当你,是应了我。”戚世钦捉住景吾垂在额前的一绺长发,伸出手指,绕啊绕,在手指上绕了一圈又一圈,“从今往后,景吾你就是我的人了。”说罢,柔柔地微笑着,看着眼前之人绯红的脸。
景吾深深地低下头,将整个脸埋到戚世钦的胸口,闷闷的、轻轻的,却无比肯定的一声“嗯”。
戚世钦双手环住怀中之人,
景吾挣扎着从戚世钦怀中出来,脸上的绯红还没散去,装作若无其事地转身,像是欣赏下屋内的陈设。
书架上四书五经也有,兵书亦有,摆得整整齐齐。只是越是整齐,越是意味着常年不阅,早已积了灰。
摆件什么的,无非是些官家再常见不过的瓷瓶,或是文房四宝,桌上砚台未收,墨迹已干笔头也硬了。
景吾执起笔,笑问:“怎么回事?”
“想你想睡着了。”戚世钦说出口时,完全没有不好意思。
“……”
太厚脸皮了!太犯规了!难怪自己总是拿他没辙。景吾心道。
桌上放着的一个棋盘,吸引了景吾的注意——上面残局好生熟悉。
许久,景吾没头没脑地问一句:“你是白子,还是黑子?”
“黑子……啊,不,我这是自己和自己下。”戚世钦张嘴又改口。又如何能说,自己把白子当做景吾,这样就还如在黎山上一般了呢。戚世钦苦笑笑。
“是吗,那我为何觉得,这白子的路子,和我平时的习惯那么像呢?”景吾抬头,挑了挑眉毛。
“嗯……这个嘛……”戚世钦居然也有了不会耍嘴皮子的时候,尴尬地搔搔头,讪讪地望着景吾。
“你说过的,‘一个人下太无聊了’。怎么,我们堂堂戚公子竟无人陪伴下棋,需要臆想一个下法截然不同的伴来陪他?”景吾眉眼弯弯,心想这局我可是赢定了。
“自从和景吾下过棋局,无论是谁,都提不起兴致了啊。”戚世钦又扳回一盘。
“……”到底说不过他,不过,罢了,谁叫我,心悦他呢,
又是一阵安静,景吾终于开口:“你走后没几天,师妹上山找我,急匆匆地,让我快去长安一趟,去救师父。她一边说着话,一边眼泪就涌出来了。她说,她误杀了之前那位和师父吵架的酒楼的老板,师父要替她顶罪。”
“等等!”戚世钦忙忙打断,“你刚刚说,误杀?”
“师妹与师父在酒楼门口相遇。当时酒楼刚刚打烊灯还未全熄,她远远看见掌柜正在和我们师父打斗。师妹见师父渐渐处在下风,期间想出手相助,却误伤了那位掌柜。”景吾解释道。
“具体,是如何误伤的?”戚世钦有些担心。
景吾面露难色:“莺语出手太快,还未看得清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掌柜随即倒地不动,血流不止。当时莺语吓坏了,师父却镇定无比,和她说,什么都不要说,都是师父杀的。”
“黎秀夫人,和郑掌柜,会不会是仇人啊,或者换个说法,老板被杀了,黎秀甚至觉得高兴,死而无憾?毕竟,杀人是死罪。”戚世钦又开始猜测。他觉得最近接收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了,每天脑子都在飞速旋转。
“黎秀夫人?”景吾不解。
“哦,她是在我母亲去世后,新娶的夫人。”戚世钦解释。
“……”景吾狠狠地吞了一口口水,感觉实在有点难以消化,艰难地转移话题,“那个掌柜,有没有入殓了?”
“棺材都入土了,大概想从尸体上找到什么,应该是不可能了。”戚世钦有些无奈,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了一丝抱歉。
“戚世钦。”景吾突然轻声唤道。
“什么?”
“带我去一次酒楼吧。”景吾说的是绮罗轩。
“什么??”戚世钦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自从那次命案,绮罗轩已经安静到现在了。
景吾还是那般,斗笠白纱遮面,外人看不清容貌,甚至有些难以分辨性别。
目光所及之处,尽是苍凉。装饰依旧如当初富丽堂皇,但是少了人气,再富丽堂皇也只会给人以更加遥远的触觉。
门前一道抹不去的褐色痕迹,是血迹已经干了。
“这里是我曾经最常来的酒楼,我对这里再熟悉不过了。但是不管怎样,这里终究只是个普通的酒楼。”戚世钦抱着手臂,在景吾身后说道,“我昨天已经在这里搜寻过很久,也是在这里遇到了你师父。”
景吾沉默了,一声不吭地翻上屋顶,跃入内院。院内,在阳光的照射下,有一个乌黑发亮的东西,吸引了二人的视线。
那是一块墨玉佩。
景吾看到时,瞳孔微微一缩,下意识地用手揪了一下心口。
戚世钦步到他身后,看清时,心里也是一紧。
“我记得的,我家被灭门的时候,来的人,都有这个玉佩。印象太深刻了。”景吾的声音听不太出情绪,只是觉得有些喑哑。
戚世钦上前,伸手握住玉佩,静静的端详。这是一块墨玉,上雕玄鸟图腾,下坠靛蓝流苏,连接处,串了烧蓝珠,镶金,很是精致。
戚世钦开始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他抿了抿嘴唇,有些话想了想,终究还是咽了下去。挣扎半晌,他哑着嗓子说道:“你想去看看你师父吗?”
景吾回头,愣了一下:“她被关押着,能见吗?”
“有我在,自然是可以的。”勉强地微笑着,“你其实,有很多事情想问她吧?那个狱卒,是当初常常同我吃酒的小兄弟。”
景吾沉默了,许久,慢慢地点了点头。
戚世钦转过身:“趁着天色还早,我们快些去吧。”
黎秀静静地坐在狱中唯一一把凳子上,闭着眼睛,像是在打坐。
“师父……”景吾轻声叫唤。
“小吾?”黎秀睁开眼睛,有些惊讶,“你是怎么知道的……啊,莺语,那个死丫头,说了不要告诉她师兄……”
“师父,此事重大,关系门派存亡,弟子……怎能不担忧。”景吾不愿师父批评师妹,打断了她的话。
“什么存不存,亡不亡,本来我们派就奄奄一息。”黎秀摇摇头,叹了口气,看着面前这个,令她最为得意的徒弟,满是心疼和担忧。
黎秀又抬头,看见戚世钦站在景吾身后,没什么表情,突然一股无名之火涌上来:“戚公子你来做什么!”
“给你的好徒儿带路。”戚世钦直对着她的目光,感觉两股目光要起火,烧得噼里啪啦火星子乱溅。
“师父……戚世钦是可以信任的,他……他是真的在帮我。”景吾眼看着师父和戚世钦的大战一触即发,尴尬地调和着。
“戚老爷的儿子,不信能怎么办呢?”黎秀叹了口气,突然想起景吾说起戚世钦时,那个难得柔软的眼神……她回过神,彻底咆哮了,“景吾你以为你多大了我管不了你了是不是……”
“师父……我是来说正事的。”景吾无奈,思量半晌,试探道:“师父为何执着于为弟子报仇?还是说,师父本身与景家有什么联系?”
“小吾啊,你到底是做不到出尘……”黎秀并不直接回答他,“你此番来,有问题问我,对吧?”
景吾低下头:“师父,对不住了。弟子……多少还是在意前尘往事。”
“也罢。”黎秀垂下眼睛,幽幽说道,“你知不知道,当初走火入魔当众爆体的那位掌门,是谁吗?”
景吾摇摇头,当时他还没出生。
他人生最初的印象,就是被灭门,被追杀。躲在大草垛里的他,娇生惯养的他,被稻草刺得生疼。
“那个掌门,是你祖父。”
“!!!”景吾再度震惊。
☆、前尘往事
黎秀年幼丧父,被景吾祖父,景蹙收为义女。
当时,忘幽派在江湖上地位极高,但不知为何,景蹙拥有大批门生,却不令膝下儿女学武,更不允他们参与江湖中事。
景蹙爆体后,门生们散尽,景家彻底与江湖断了联系,再无瓜葛,只在江南之地安静地过自己的小日子。
他们的孩子,本来也只是想教他念书认字。孩子若是愿意呢,就当个小县官,也够了,不要离开姑苏就好;若是不愿意,反正景家家业足够殷实,好好管着就是。
但断论都为时过早,景家这一代后人,还只有一位出了世,也很年幼,甚至还没有到读书的年龄,一切就都被改变了
据说,来灭门的,是当年景蹙的仇人。只道是景蹙已故,却不料前人的债,要后辈偿还,还是无数倍地偿还,还了一整个家族。
“义父待我恩重如山,他的后人自然是我的恩人。我当初来京城,也就是为了寻得仇人,替景家报仇。”黎秀喃喃道。
“师父……”景吾已经猜到几分,不忍心再听下去。
“我当初收养你,是想留住景家唯一的后人。我命你不要干涉江湖中事,因为你作为后辈,本应与此事无关,前人的事,前人了结就罢了。”黎秀定定地望着面前景家唯一的后人,他的眉眼都像极了景蹙当年。
戚世钦突然插嘴:“那你为何,要混入我们戚家?”
黎秀看向戚世钦时的眼神又完全不一样,冷漠,甚至怨恨:“如果我说,戚家受皇家重用,人脉甚广呢?”
“嘁,这件事上我实在是不信。”戚世钦不屑地笑了,“谁不知道,江湖与朝廷,自来井水不犯河水?你靠近朝廷中人,处理江湖中事,傻子才会这么做吧?”
“你,是装傻,还是当真不知道?”黎秀抬头,对着戚世钦森森地一笑。戚世钦这么些年,见过花瓶般的黎秀,搔首弄姿的黎秀。这样的她,着实有些吓人。
“你对我的爱徒,到底做了什么手脚,让他如此地信任你——小吾啊,你也是傻,无欲无求地过了那么多年,却被一个官家男子迷了心窍。”黎秀眼神中徒增恨意,眼光直视戚世钦,“你接近景吾,到底有什么目的?”
“因为他好看,所以要接近他。”戚世钦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又想起刚才发生那么些事情,心里乱七八糟,没有好脾气,对景吾的师父的那份敬意也不复存在。
他也觉得,黎秀有些话没有说出来,他现在着实别扭。
“罢了。”黎秀收起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表情,转身坐到墙角,衣摆处一声轻响,“没什么可问了,大概就是这样。你们,不用在这里留下去了。”
景吾皱了皱眉。
借着烛火的微光,他明明看到,黎秀的衣摆处,也挂着一个墨玉佩。
和刚才在绮罗轩内院拾到的一模一样。
他们出来时,天色已经很暗了。
景吾依旧在沉思着什么,表情很严肃。戚世钦只道他接受不了真相,想逗他开心些,拽着他的衣袖,拉他去了酒馆。
景吾想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理一理,早些休息想想对策,本是不想的。但是看戚世钦一脸担心他的模样,实在不忍,有些勉强地答应了。
“哟,戚大少爷?稀客稀客!”戚世钦这样的人物,到哪儿都是人人皆知。店小二见是他,忙忙地上去招呼,只不过,刚走到跟前,目光就落在戚世钦身边的青衣人身上,“戚大少爷的这位朋友是从未见过呐?”说罢,又打量了景吾几眼。
此人蒙面,衣裳简单朴素,既不佩玉也不扎革带,只是腰间系一宫绦,背一柄剑——剑的确是好剑——身上又是没有一点烟火气,怎么看也不像长安的人。
又见戚世钦拽着这人的衣袖,眼神柔软,声音温和,言语中倒仿佛撒娇一般,小二心里又是一分疑惑。
只听戚世钦道:“给我一个隔间。”
这个隔间只有一个小窗,看得到酒楼下人头攒动,原来今日已是三月初三,上巳。白日里游玩的人还不尽兴,点了灯火,三三两两地散步打闹。
“为什么,师父她也佩了那块玉佩啊……”景吾依旧没有回过神,没头没脑地、闷闷地说道。
戚世钦不易察觉地慌了一下,正不知如何回答,正巧小二端着菜进屋,道了声“慢用”,撤去。
“吃饭吧,折腾一天了吧。”戚世钦趁机将菜碟往景吾面前推推,好结束刚才那个话题,“可有找到住的地方?”
景吾点点头,依旧是沉默不语。眼中写满了疑惑,忧虑,不解,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警觉。
“师父,说的是真的吧。她明明是我师父,也的确在帮我报仇,可是,可是她却佩了和我仇家一样的墨玉佩……”景吾的声音在颤抖,听得出来,他,在害怕。
戚世钦拥住了他,景吾把脸埋在戚世钦怀里,戚世钦感觉到胸口的衣物沾湿了。
景吾他……哭了。
戚世钦很清楚,景吾现在很无助。童年的阴影要一遍一遍地回忆,最信任的师父也不得不怀疑……
戚世钦只能揉揉景吾的头:“你师父毫无保留地将一切都交与你,还教导你潜心修炼。如果她真是灭景家之人,又怎会给自己制造这么大的一个隐患呢?”
戚世钦其实也不太会安慰人,笨嘴笨舌地说了这些。
“师父问你的事,你到底知不知道。”景吾抬起头,眼眶还有点泛红,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相信我吗?”戚世钦低头看着景吾,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戚世钦……?”景吾被捏痛了,直皱眉。
“只要是你戚世钦说的话,我景吾便相信。”
二人辞别后。
戚世钦一人回到戚府,手里攥着一块墨玉,墨蓝流苏,通体泛着蓝光——还好藏得快,戚世钦叹道。
这个玉佩,是戚家的证物,每一个戚家人,都有一块。
所以黎秀自然也有,景吾的担心是多余的,黎秀不过是作为戚夫人所以佩戴而已。这件事和黎秀没有关系。
那么,为何会出现在绮罗轩,只有郑萧才能出入的内院?
还有,景吾说,当年灭门景家的人,都有这个玉佩,那是不是意味着,当年景家灭门,是戚家所为?
那也就意味着,戚家,是景家满门的仇人?
戚世钦由内而外,发出一阵哆嗦。然后,就是从头到脚的冰凉和绝望。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景吾。
景吾这个人啊。
看似冷淡,但熟悉他了就会知道,他的内心,不是绝尘的。他和普通人一样,有爱有恨。他来到京城,只找戚世钦一人。
一个警惕多疑的人,愿意将自己一切的希望托于戚世钦身上。
那戚世钦自己呢?
景吾的事就是自己的事,这句话不是官场酒桌上的迎合,不是称兄道弟的讨好,而是发自内心的关怀、在意。
景吾以前是他最重要的人,现在是他的爱人啊。
想至此,戚世钦心里泛起了一丝恐惧。他害怕景吾知道玉佩的秘密,他担心景吾因此,与他断绝关系。
他害怕景吾不再信任他,他担心再也见不到他。
景吾……
戚世钦又一次攥紧手里的墨玉。如果可以,他真想销毁它,不留痕迹。
作者有话要说: 我在思考,怎么虐世钦比较舒服【在被打的边缘试探……
☆、不复当初
戚世钦被唤醒的时候,已是第二日午时。
戚世钦昨晚并未回卧房,只是在趴在书房那个有着五子棋盘的桌上睡去了,头沉沉地磕在五子棋棋盘上,黑子白子移了位,还有几颗落到地上。
他的手里,还在紧紧攥着那块玉佩。
这一夜他睡得不好,孩提时期振奋习武的经历,鲜衣怒马少年之时对为官的不屑,误入黎山的意外又不断充满惊喜的回忆,慢慢地喜爱上那种平淡生活的感觉,都在不断交错,重叠,不停地转换。
梦里也有景吾,无奈时撇他的眼角,下棋时轻锁的眉头,开怀畅饮时满足的微笑,被戏弄时毫无威慑力的愠怒……
再就是到长安的相遇,只是,他们不知为什么,似乎打斗了起来。最后一幕,景吾转身,离去了。
他们距离越来越大,戚世钦却无论如何也爬不起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青色的背影渐行渐远,消失在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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