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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报仇,十年靠脸-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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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谁家孩子?”
    “我从水里捞上来的,八成是湖里的鱼成精了!”
    心头蓦然窜起的愤怒,迫使他睁开眼,冲某个正在啃柑橘的家伙怒道:“放肆!本宫乃当朝太子!”
    “太子是什么?可以吃吗?”那孩子眯起潭眸,微微一笑,“太子你好,我叫燕重锦。”
    认出那张沾满汁水、漂亮又可憎的脸,梁焓骤然惊醒过来。
    窗外天光大亮,照入屋中的光线刺得眉间酸疼。他眨了眨眼,发现自己不在穹阊殿的寝宫,而是躺在一张挂着羽纹靛青帐的架子床上。
    糟了,难道一宿都没回宫?
    昨日为了救梁睿,他失血过多当场昏迷,被薛太医和林子御急救过来后灌了不少参汤糖水。气色虽然恢复了些,但身子依旧虚弱,所以又迷迷糊糊地睡了一夜。
    他挣扎着爬起来,有气无力地喊道:“来人。。。”
    守在房中的燕重锦闻声惊动,撩开床帐,阻拦着往下爬的皇帝:“陛下,太医说您龙体未愈,不能下地呢。”
    梁焓勤政惯了,揉了揉额头,俨然一副工作狂的架势:“扶朕一把,朕还能上朝。”
    燕重锦掺住他晃悠悠的身子,劝道:“臣已经给宫里递了信儿,皇上不如再歇息一阵,用过膳再走。”
    献完血是得多补充营养,梁焓也觉得有些饿了:“那朕就在你家蹭顿饭,吃完再走。”
    “陛下客气了。薛太医正炖着药膳,马上送过来。”燕重锦扶对方坐到桌前,梁焓却顺势握住了他的手。摸了摸,又摸了摸。
    怎么感觉和昨天不一样?还是自己那时候已经迷糊了?梁焓纳闷地道:“你这舞刀弄剑的手还挺细的。。。。。。”
    虽说早有心理准备,燕重锦还是被摸得脖子发烫、浑身异样。他忙不迭地抽回手,干咳一声:“微臣。。。比较精于保养。”
    察觉到对方的回避,梁焓表情也难堪起来:“你、你别误会,朕不是断袖,昨日只是认错了人。”
    “臣明白。”燕重锦眼神一黯,沉声道,“家父有一位孪生兄弟,生得与他极像。”
    “哦?”梁焓来了兴趣,“那人呢?”
    “过世了。”
    “。。。。。。”
    “不过微臣的伯父留有一子,堂弟的长相也八九不离十。”
    梁焓又来了兴趣:“你那位堂弟人在哪儿?”
    “东瀛。”
    “。。。。。。”
    咱非得大喘气地说话吗?梁焓心情顿时不好了。
    那个混账一直闭口不言,会不会是因为不懂汉语?难道他堂堂大淳天子,竟是被一个东洋鬼子上了?!国家尊严呢?民族气节呢?
    “朕倒是听说,东瀛的使团会在夏祭之时来访。。。。。。”
    燕重锦没想到他居然当真了,忙道:“陛下,应该不是池寒。那小子一直在东瀛,已经十年不入中原了。”
    梁焓斟了杯茶,润了润喉咙道:“朕也没说就是他,不过想见个面罢了。你回头去封信,叫他随使团一同过来。”
    “。。。。。。”燕重锦总算知道什么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见对方久不吭声,梁焓抬眸问道:“怎么,有困难么?”
    “没有。。。。。。”
    梁焓看着他笑了笑:“那你在担心什么?怕朕吃了你堂弟?”
    “臣不敢。”
    “朕只是不甘心罢了,所以想见见和他相似的人。”梁焓叹了口气,“或许他真的不是凡人吧,朕不寻便是了。”
    望着对方失落的神色,燕重锦双拳紧握,突然有种上前承认的冲动。这时,门外传来薛太医的声音:“燕大人,皇上的药膳好了。”
    燕重锦打开房门接过提盒,替梁焓一一摆到桌上,告退一声便要离开。
    梁焓拦住他道:“反正这么多朕也吃不了,你陪朕一块吃吧。”
    某人指了指脸:“陛下确定要与微臣同桌用膳?”你不怕吐出来?
    “朕只管吃,不看你就是。”
    燕重锦只好坐下,摘掉面具,随便夹了块枣糕吃。
    梁焓闷头喝着甜粥,边喝边道:“你原本的容貌。。。。。。很像池先生吧?”
    “臣那时太小,记不清了。”
    “说来你也不信,朕昨夜梦到十岁那年落水。在梦里,你救了朕,还说朕是湖里的鱼成精了。。。。。。”
    燕重锦差点噎死,扭过脸咳了起来。
    怎么回事?梁焓为何会梦到自己前世的经历?!
    见他反应激烈,梁焓有些莫名:“人的梦都是乱做的,你还当真了不成?”
    傻货,那就是真的好不好?!燕重锦灌了口茶,顺了顺气。
    梁焓又道:“你在梦里长得还挺好看的,跟十年前那个见死不救的小混蛋一模一样。”
    燕重锦噗的一声喷了出去,又是一阵猛咳。
    梁焓不满了。和朕吃个饭有这么要命吗?朕都没喷没吐你倒来劲了。
    燕重锦抓起面具扣在脸上,请罪道:“皇上恕罪,臣失仪了。”
    梁焓头也不抬地挥了挥手:“得了,你先退下吧。”
    “微臣告退。”
    刚从房中退出来,没走几步就撞上了燕不离。
    “粑粑。。。。。。”某爹剑眉紧皱,表情沉重,让燕重锦以为家里的老爷子出了什么事。
    “爹,怎么了?”
    “快去看看梁睿吧。”燕不离叹息一声,“那孩子。。。似乎失聪了。”
    林子御的预断没错,梁睿的寒毒是经耳排出释放的,难免损害听力,致聋是早晚的事。
    望着床里无声垂泪的可怜瘦孩,众人心口皆是一阵滞郁。
    梁睿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觉醒来,整个世界都安静得可怕。他不停地抓挠着耳朵,以为是有什么东西将耳朵堵住了。
    眼见那双白嫩的小耳被抓出道道红痕,梁焓拦住他道:“别挠了,该破了。”
    “三叔,你说什么?大点声好不好?我。。。我听不到。。。。。。听不到。。。。。。”梁睿目光茫然地望着他,两只眼眶红肿如熟透的桃子,笼罩着水雾的眸子憋满了委屈。剔透的泪水大颗地滴落,砸在梁焓手上,微疼。
    “不用唤三叔了。”梁焓将他紧紧抱在怀里,声音轻而坚定。

  ☆、3531。30。29

皇上在燕府睡了一晚,隔日就领回一个小皇子。满朝文武纷纷傻眼。
    九成人都在推测梁睿是梁焓的私生子,不过因着国丧的缘故一直藏在暗处,等三年孝期过了才拿出来示人。
    对于这帮想象力过于丰富的王公大臣,澹台烨有且只有一个评价:放屁。
    占得皇位也就罢了,连人家的儿子都不放过,这天子的脸皮真比九层天还厚。
    有本事你自己生啊!听说某人连坤宁宫的门朝哪开都不知道,难道那皇后是娶来镇宅的吗?!
    宁合容若晓得澹台尚书如何作想,一定引之为蓝颜知己。
    大婚之后,她与梁焓从未见面,对方也压根不给她道歉的机会。况且,国母失贞这种弥天大罪,岂是道个歉求个饶就能平事的?
    回门省亲的时候,如果不是忠国公拦着,宁伯温差点对她拔剑相向。石老将军向来疼惜这个外孙女儿,虽然心中有些失望,但终究没对她施压,而是抓了宁合容的表兄卞凌骢。
    卞凌骢生得白净儒雅,最善吟风弄月,却是个胆小怕事的公子哥儿。他之所以敢同待字闺中的准皇后苟且,是因为听信了宁合容的话,以为皇帝是个口味清奇的断袖。如今东窗事发,发现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反而被忠国公押到了宁府。
    一听宁伯温要拿他的项上人头向圣上请罪,卞凌骢吓得当场尿了裤子,又是磕头告饶,又是推脱卸责,令宁合容对他仅剩的爱意也化作了失望。
    什么青梅竹马花前月下,什么甜言蜜语海誓山盟,大难临头才知道所谓的真心有多假。这个男人夺走了她最珍贵的东西,毁了她一辈子,如今却只想着苟全性命,把所有罪过都推到她身上。
    宁合容只恨自己瞎了眼。她虽然身娇力弱,也终究是将门之女,骨子里带着烈性。当下夺过父亲的剑,狠狠刺入了负心人的胸膛。
    “表。。。妹。。。。。。”卞凌骢难以置信地抬起头,面部扭曲地望着她,“你。。。。。。。”
    “别叫我表妹。”宁合容俏丽的脸上溅着血,露出一个妖娆的笑容,“本宫是大淳的皇后。从今以后,只做皇后。”
    冰冷的长剑拔了出来,如同抽离掉往昔所有的情义,在杀死一个懦弱男人的同时,也杀死了曾经活在诗情画意里的可笑才女。
    谁说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
    杀了士,自然就脱了。
    宁合容一把火烧掉自己的辞稿诗笺,回宫后便窝在冷冰冰的坤宁殿里,搜罗了一堆后妃秘籍、六宫宝典,一门心思地攻略皇帝。
    梁焓表示很蛋疼。
    前日刚退掉一批皇后塞来的宫女,今日又有人来旁敲侧击梁睿的身世。他不耐烦地拍了桌子,冲贤太妃派来的掌事尚宫吼道:“梁睿就是朕的私生子又怎么样?再让朕听到半句风言风语,不管慈宁宫还是坤宁宫,朕全让她们变冷宫!”
    整座后宫抖了三抖,终于安静了。
    梁睿年纪小小便命运多舛,如今双耳失聪,早晚丧失说话的能力,对皇位的威胁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再加上这孩子体内也算流着他的血,梁焓没有理由不护着。深宫里的生存法则太残酷,如果梁睿没有一个强大的父皇做靠山,只会活得越发艰辛。
    是以,梁焓毫不掩饰对这位“私生子”的荣宠,甚至没有假手任何人,而是直接将其养在穹阊殿里。在天子羽翼的呵护下,梁睿渐渐褪去了怯懦和伤痛,苍白的小脸上开始有了红润,也开始有了笑容。
    望着书案后那个一边批奏折,一边皱眉忍耐膝上爬来爬去的小人儿的皇帝,燕重锦心头一暖,仿佛看到了刺猬盔甲下那颗温柔的心脏。
    这一世的梁焓,终究是不一样的吧。
    “发什么呆呢?”对方从奏折堆里抬起头,不满地问道,“西川的异动你到底有没有想法?”
    东都阅兵的消息一传开,各地藩镇头子的屁股都长了草,开始暗搓搓地互相通信。
    东江省:喂,知道吗?皇上阅兵了!
    云台省:真的假的?怕怕的。
    南淮省:围观,反正不会打我。
    西川州府:本府绝不会坐以待毙!
    北蜀州府:都有没有脑子?听说过只阅宫卫的阅兵吗?
    如果他们知道皇帝只是为了寻个人,估计会继续安安稳稳地睡大觉,顺便给为色所惑的昏君点个赞。
    梁焓也没想到这些藩镇会如此敏感,居然在一个月内骚动起来,纷纷上书试探风声。西川的蔺家更胆大包天,已经开始暗中屯兵积粮,似乎是憋着劲想搞个大新闻。
    “回皇上,微臣以为西川府早有反心,所以才会应对激烈。但贸然平藩名不正言不顺,还容易联动影响其他藩镇。目前的上策。。。。。。还是忍。”
    用兵最忌师出无名,蔺家没打第一枪,梁焓也不好大动干戈地收拾。但按兵不动是一回事,坐等戮颈又是另一回事。如果真到了诸藩集体造反的份上,他的下场不会比削藩不成反被操的建文帝好多少。
    燕重锦自然清楚他在想什么,谏言道:“陛下不必担心。天下大势,据守东南,坐望西北。只要北蜀和塞北的局面可控,其他几个藩镇根本不成气候,蔺家独木难支,也就翻不起水花来。”
    上一次,西川府刚露苗头就被梁焓血腥镇压了三月。结果导致所有藩镇寝食难安,纷纷站出来摇旗呐喊,以讨伐暴君的名义合围东都,最终被燕重锦计散纵横、分而破之。
    当年的平藩之战,让首次领兵的燕少帅崭露头角,也让梁焓将暴君之名坐了个十成十。所以这一次,他希望能以更缓和稳妥的方式解决。伐谋为上,伐兵为下。比起自己的功名,他更在意梁焓的声誉。
    听了对方的谏言,梁焓也想起北蜀州府是母后的娘家,属于皇党在地方上的中坚力量。既然手里有这么一张好牌,何必留着不用?
    他问向燕重锦:“那能否利用北蜀钳制西川?”再嫡系也是藩镇,太过壮大对中央皇权都不是好事,在斩灭西川的同时削弱北蜀才叫两全其美。
    这货连自己外祖家都坑啊。。。。。。燕重锦斟酌了片刻,答道:“回陛下,北蜀州府的兵力主要用于防卫关塞,不宜轻易动用。臣以为,西川之乱实则是一场契机,刚好可助陛下练兵。只要您的亲军一击得胜,就能杀鸡儆猴,震慑所有心思活络的州府,令他们再也不敢东顾。”
    梁焓皱眉道:“禁军拱卫京畿,调到西川会使东都兵力空虚。”
    “西川多峡谷山地,兵力贵精不在多。若由臣带军出征,平定西川,万人足矣。”
    梁焓差点笑出来。西川府的府兵有四五万之众,这还是明面上的数字。初次挂帅,客场作战,就敢夸下这样的海口。。。。。。真以为自己戴个铁面具就是钢铁侠了?
    “遣兵用将的事,等西川明确反了再说吧。朕现在准备用推恩令柔化拉拢其他州府。听话的给甜枣,不听的送棍子。你觉得如何?”
    你那推恩令分明是颗大毒枣好不好?燕重锦收回了对某人的评价。什么尖刺利甲下温柔的心脏?分明就是颗又黑又硬的奸雄之心啊!
    当然,这话只能在心里骂骂,嘴上还是要捧的:“陛下英明,推恩令此时正当推出。如果西川府在收授推恩令后能够收敛,也可避免一场兵戈之祸。”
    梁焓做了十八年的平头百姓,读过上下五千年的史书,自然明白天下兴亡百姓皆苦的道理。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愿兴兵起战、动荡社稷。
    在心中拿定主意,提起笔一低头,眼珠子差点掉了。
    书案上正摆着西川府主蔺巍然的折子。洋洋洒洒一大篇,皆是爱国忠君之类的屁话。梁焓本想将推恩令颁布的消息批复过去,权作安抚。
    然而,那本摊开的奏折上,一串喜气洋洋的大红乌龟排成了队,连下笔的地儿都没有。梁睿嘻嘻一笑,用沾满朱砂的手啪地一拍,又在封皮上留下一枚血淋淋的爪印。
    梁焓嘴角抽搐地叹道:

  ☆、3631。30。29

太和四年夏,帝诏天下:诸藩适嗣子弟者,无尺寸之地封,有违仁孝之道。朕令诸侯推恩分子弟,以地侯之,使有列位。
    这推恩令就像一条检验淳国贵族智商的红线。阴奉阳违暗中抵触的是聪明人,拍掌叫好给子孙分饽饽的属于无脑。
    澹台尚书掰着指头数了数。所有藩侯当中,智商合格的只有两个:一是北蜀州府主人楼立雪,二是西川州府主人蔺巍然。
    作为推恩令的颁政官,他要到各藩镇的府衙宣递谕旨。
    两大州府四家行省,打头阵的便是西川府——那个一言不合就要造反的地方。
    望着马车外一圈披坚执锐、杀气腾腾的府兵,澹台烨总觉得梁焓是想趁机搞死自己。
    钦差代天子出巡,地方官吏本该出城相迎。西川主人却只候在蔺府门口,还派出一大群明刀执杖的亲兵,将吏部尚书护送(押送)到了自己面前。
    “西川蔺氏恭迎钦差大驾。”蔺巍然在马车外躬声问候。
    车中无人应答。
    “恭请钦差大人下车!”
    澹台烨依旧不理不睬。老子不下马,我看你还怎么来下马威?
    看来来的是个硬茬。蔺巍然眨了眨眼,背起手问道:“澹台大人可还健在?”
    “蔺府主见谅。”见对方话中含了隐怒,澹台烨终于吱声了,“本官代天巡视,奉旨而来。无跪迎不好露面,无香案不敢下车。”
    他算是琢磨明白了。蔺巍然如此不讲礼数,搞不好就是想激自己动怒,从而挑起争执,借机兴兵引战。所以他不能乱了方寸,也不能卑微求全。在封疆大吏的地盘上,唯有不亢不卑方能保命。
    蔺巍然面色一沉,当下命人摆上香案贡烛,带头跪了下去。
    “西川蔺氏恭请圣谕!”
    澹台烨这才施施然地钻出车厢,踩着漆木踏凳下了马车。当着跪了一地的官员兵将,慢吞吞地读完了推恩令的圣旨。
    宣旨完毕,他亲自扶起蔺巍然,微笑道:“蔺府主快快请起,本官身负皇谕,不得不讲究一些,也免得有心人挑西川的不是。”
    “是本府疏忽,多谢澹台大人提点。大人远道而来,舟车劳顿。寒舍备了薄宴,为您接风洗尘。”蔺巍然今年三十五岁,因精于保养,看上去和澹台烨差不多大。柳条样的腰段,瓜瓣似的面颊,一双斯文秀气的眉眼,衬得头顶的紫玉冠和一身金蟒青莲袍少了分威严,多了分儒雅。
    两人皮笑肉不笑地寒暄了一阵,和西川诸位要员一同登门入府,在正厅当中用膳叙话。
    筵席间,除了彼此试探了几分深浅,主题倒都围绕着推恩令。
    “福泽子孙,这是好事。陛下皇恩浩荡,巍然铭感五内。”蔺巍然对澹台烨道,“大人放心,蔺家必会遵从圣意,执行政令。”
    澹台烨道:“敢问府主膝下有几位适龄的子嗣?”
    对方有些不好意思地答道:“小儿蔺怀信,今年十八。小女蔺怜花,今年四岁。”
    蔺巍然不好女色,只娶了一正妻一侧室。膝下也子嗣单薄,只有一子一女。他本身又是独子,连个分家的兄弟都没有,所以推恩令对西川府难以奏效。
    然而梁焓把蔺家当成第一块要啃的骨头,自然会下足功夫。澹台烨方才的问话不过走个形式,对于蔺家,他是有备而来。
    “府主的明珠倒和皇长子年龄相仿。。。。。。”澹台烨有意无意地提了一句,让蔺巍然一时失神。
    “敢问尚书大人此言何意?”
    澹台烨眯起桃花眼,风流一笑:“席上人多耳杂,不知贵府可有僻静的地方?”
    蔺巍然会意,站起身道:“大人请。”
    蔺府占地极大,庭院盖造得富丽堂皇。游廊曲桥,雕甍绣槛,比之东江第一巨贾的澹台世家也不遑多让。显然,在这稀树贫水的西川,土皇帝也活得很是滋润。
    蔺巍然带他进了一处隐秘的书房,里面的布置反倒简朴雅致,可见这位府主平日里并不铺张。
    既不骄奢,也不好色。手握强权,心存反意。澹台烨总算明白梁焓为何要怀柔此人了。
    “澹台大人有什么话,在这里但言无妨。”蔺巍然道。
    “蔺府主是聪明人,本官也不说废话了。此番我来西川,是想和府主做笔交易。”澹台烨直言不讳地将圣意表达了出来。
    联姻是政客百玩不厌且屡试不爽的招数。北蜀州府之所以稳若金汤,是因为梁楼两家几乎世代结亲,三分之一的皇室子弟都有楼氏血统,二者可谓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如何能不牢靠?所以梁焓给蔺巍然画了张大饼,许了蔺怜花皇子妃的位置,这步棋如果下成了,效果不比推恩令差。
    对于这张十多年后才能吃到的大饼,蔺巍然还是有些动心的。他原本就是个娇生惯养的怯懦少爷,没兴趣做一方枭雄,之所以会和皇帝对着干,完全是父辈遗患所迫。
    二十年前,朝廷征讨江湖魔门鬼门宗,取道西川。
    蔺巍然当时被魔道中人绑架,前任府主蔺闻之为了保住独子,愣是将朝廷七万大军迂回拦在西川边境之外,两军险些摩擦交战。梁蔺两家的梁子,也在淳宣帝登基之初便结下了。
    第二次讨伐鬼门宗,先帝便发了狠。根本没和蔺家打招呼,让江湖人打头阵,一路急行军,直插而入碧落谷,剿灭了盘踞在西川千年之久的魔门。虽说是打着剿匪灭寇的名义,也算将蔺闻之的脸扇成了猪头。
    鬼门宗覆灭后,武林盟主燕不离招降了一百零八个魔门,朝廷的官兵就跟在后面明偷暗抢,将西川搅得民不聊生。从那时起,西川人对中原的印象就跌入了谷底。所以蔺巍然要脱离淳国独立称雄,不仅是承继其父遗志,也是西川百姓众望所归。
    然而蔺巍然心里清楚,除非所有割据势力同他一起造反,否则成功的希望极其渺茫。可梁焓偏偏搞了个推恩令出来,将一众没脑子的藩镇收买成乖犬,现在又对自己抛出结亲的示好,这招阳谋里携着阴损的太极拳,让他有点不知如何应对。
    望着对方晦明不定的眼神,澹台烨讥讽地一笑:“原来,区区一个皇子妃就能让府主动心啊。。。。。。”
    蔺巍然倏然蹙眉:“你什么意思?”
    “我说了,我是来做交易的。皇上的交易已经聊完,接下来便是你我之间的了。”
    梁笙若想取代梁焓,除了朝堂里的官吏,地方上的支持也必不可少。尤其是西川这种以割据称雄的州府,是澹台烨不可能放过的肥肉。
    所以他开出了更优厚的条件,除了许给蔺怜花太子妃之位,还许了西川自治立国的权力。代价便是蔺家暂且蛰伏,待东都政变之时,西川必须牵制住北蜀勤王的兵力。
    蔺巍然不可谓不震惊。
    皇帝派来的钦差大臣居然是废王的党羽?皇长子梁睿竟是梁笙的儿子?传闻已死的庆王居然还在图谋那把龙椅。。。。。。
    “就算梁睿日后封了亲王,令爱也不过是个王妃。所以皇上送的这个皇子妃位,实则一分不值,因为他不会让一个侄子继承大统。”澹台烨不紧不慢地道,“可若庆王登基,嫡长子梁睿便是太子,蔺怜花也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帝将有一半蔺家的血统,这才叫有诚意的姻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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