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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报仇,十年靠脸-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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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底,这事的根子还在燕不离身上。燕重锦是早产,又生于冰窖,还是婴儿时便已寒毒入骨,所以自小体弱多病。随着年龄的增长,虽然筋骨因习武之故强健了不少,他的体质却越发敏感,近两年甚至到了花香都不喜闻的地步。
    燕重锦倒看得开:“天下之大,不施脂粉的女子也是有的。”
    手里一凉,掌心处多了一只玲珑小巧的青釉瓷瓶。
    “林叔治不好你的病,不过能帮你防控症疾。里面的小青丸可提高你的抵抗能力,服一粒能撑四五个时辰。”无良叔叔内涵地一笑,“应该够度一夜良宵了。”
    燕重锦嘴角抽搐:“多谢林叔。”
    见他戴上面具就要出门,林子御慌忙拦道:“你现在可吹不得风。”
    “无妨,我裹得严实。”燕重锦问道,“对了,太子是回东宫了么?”
    “我听他和国公念叨了几句。。。。。。什么皇上遇刺,召皇子们入宫。。。。。。诶,你小子跑什么?别出去!”
    不知何时,外面已经天降大雪。皓月当空,天地之间一片银白。
    燕重锦脚不沾地,心急火燎地奔向夜色里的皇宫,将呼啸的冷风抛在身后。
    看来梁笙蛰伏六年,眼见皇帝病危,龙椅要飞,还是没能按捺住。
    上一次老皇帝宾天,庆王也用了同样的招数。满城散布皇上遇刺的谣言,在去往皇宫的必经之路上设了埋伏。
    此刻的安午门城楼,恐怕已经潜伏了成百上千的弓箭手,只等太子入瓮。
    梁焓这个蠢货,这么明显的圈套还往里钻!

  ☆、12逼宫

霜打脊兽,风卷阍帘,雪没玉墀。深夜里的穹阊殿静得诡异。
    殿前侍卫皆身条笔直地立在宫门前。只是走近了便会发现,这些人早已死去多时,像冬天里的咸鱼一样冻得硬邦邦的。烛影昏惑的长廊里,十几名宫女和太监躺得横七竖八,空气中着弥漫一股腥咸的血气。
    没有人知道,寝宫里的帝王正面临着此生最大的威胁和羞辱。
    铜鹤灯上跳动着幽蓝的火苗,镰型弯刀映着青白的冷光,照亮了榻上男人浑浊的老眼。
    老皇帝满面骇然,声音嘶哑:“是你。。。你。。。怎么。。。。。”
    “老奴怎么没死,对吧?”凌玄青扯起一个扭曲的笑容,加深了眼角刀刻般的皱纹。
    “陛下以为老奴这些年为何蜷居宫中,在你脚下苟延残喘,做猪狗一样的奴隶?六年前你想隐秘处置了我,我自然也有隐秘而活的办法。”
    现在,是时候还债了。
    “不、不要。。。。。。”对方惊恐地望着逼近下体的刀,哀求道,“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天下。”一直沉默面壁的男人终于转过了身。
    望着龙床上苍老的父亲,梁昱面无表情地道:“父皇还是尽快下遗诏吧。”
    皇帝瞋目裂眦,气得浑身哆嗦:“你这个混账不肖子!”
    凌玄青扬眉一笑:“他又不是你儿子,为何要孝顺你?”
    皇帝顿时面如死灰。
    梁昱变得不自在起来,将拟好的诏书丢给凌玄青,铁青着脸走出了寝阁。
    凌玄青掂着手里的利刃,威胁道:“交出玉玺,传位廉王,老奴可以考虑给陛下留个全尸。”
    皇帝目光空洞地望着他。
    曾经权掌天下的王者,却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龙困浅滩,还要忍受儿子和太监带来的折辱,内心的悲哀可想而知。
    “梁瑱,传位给廉王你不吃亏。”凌玄青凑到皇帝耳边,低声劝道:“其实他是你儿子。”
    仿佛熄灭的蜡烛重被点燃,枯涸的眼里亮起了希望的光,皇帝瞪大了眼:“你说什么?!”
    “我与想容发乎情,止乎礼,从未越矩。”凌玄青苦笑一声,“是你自己疑心太重,把亲生儿子推给了我。”
    如果这个人肯对廉王好上那么一丁点,梁昱又怎会心灰意冷这么多年?甚至选择认自己一个老太监做父亲?如果不是这个人把梁昱逼至绝境,以那孩子的心性,说什么也不会孤注一掷,联合庆王逼宫篡位。
    可惜,没有如果。
    淳帝闭着眼挣扎了一阵,还是妥协地点了头。
    颤颤巍巍地题名用印,他猛烈地咳了一番,咯出的热血溅在诏书上,赤如朱砂。
    “你们不会得逞的。。。。。。咳咳咳。。。。。。”老皇帝笑着抬起头,“太子手中握着大半个朝廷,京畿的兵力也远非尔等能敌。。。。。。”
    他的遇刺原本有惊无险,却紧接着被太子在宫外遇刺的消息误导,召袁儿方调禁军去围攻乐坊,导致皇宫防范虚耗让人钻了空子。但逼宫造反岂是几千府兵和这群内监做得成的?只要太子缓过神来,一个回马枪就能把这群乌合之众一锅端了。
    以他那小儿子的性情和手腕,怎会被凌玄青这等宵小拿捏?只怕在梁焓眼里,这轻飘飘的一纸诏书不过是废纸一张,哪里拦得住扶摇九霄的真龙?
    凌玄青闻言却毫不惊慌,反而笑意深沉:“太子殿下向来孝顺,怎舍得陛下独自上路?只怕他现在已经先你一步,在黄泉下等着接驾了。”
    乌云如墨,遮住了月光,渲染开整片苍穹。安午门下的风雪陡然大了起来。
    一道幽昧的人影极快地穿过茫茫雪幕,如轻燕般掠过雪地,不留半点痕迹。
    燕重锦疾驰一路,视线里终于出现了那座高耸的城楼,如黑色巨枭般矗立在地平线上。脚下是两道新鲜的车辙线,车辙的尽头,是一辆紫檀鎏金油青顶马车。
    太子的撵驾停在安午门下,车夫冲守卫亮了腰牌:“快开门,太子殿下奉诏入。。。”还没说完,一支利箭已经穿透了他的喉咙。
    “嗖嗖嗖。。。。。。”漫天箭雨从城楼上射了下来。
    “——太子!!”燕重锦惊吼一声冲了过去。
    可他离得太远了,等奔至城下,太子的驾撵已被连马带车扎成了刺猬。黑红的血从车厢里溢出来,染在干净的白雪上,刺目灼心。
    “梁焓。。。。。。梁焓?!”燕重锦一掌掀开车门,死命地去拖俯卧在车厢里的人。
    身后城门大开,一行黑衣装扮的人走了出来。
    感应到背后凛冽的杀气,燕重锦下意识旋身避过,一支火箭当地一声扎中了车壁。
    望着三丈外持弓而立的女子,燕重锦咬了咬牙关:“庆王的手下真是好能耐,六年前让你逃了,今日正好新账旧债一起清算!”
    “哈哈哈哈哈。。。。。。”芊儿娇柔的眉目忽而变得森寒,“臭小子,当年就是你伤了本姑奶奶,你以为女人就不记仇么?”她做了个手势,城楼上霎时立起无数黑影,耳畔响起了张弓崩弦之声。
    “你以后就不用麻烦了。”燕重锦立掌为刀,“死人毋须记仇!”
    “哼,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杀了他!”
    城楼上再次飞下一片箭雨,只不过不是射向燕重锦,却是径直奔她而来!
    芊儿慌忙躲闪到马车侧方,身后的黑衣人猝不及防,霎时被扫倒一片。
    “怎么回事?”女人脸上露出惊惶之色,狠狠瞪向某人,“是你小子搞的鬼?”
    “关我屁事。”燕重锦也愣了。
    芊儿仰头冲城楼上喊去:“韩都尉,你们射错人了!”
    “没射错,姑娘。”城楼上方飘下来一个熟悉又贱气的声音,“你的韩都尉在马车里呢。”
    “太子?!”燕重锦惊喜地叫道,“你没事?”
    梁焓站在城楼上,推了推脑门上沉甸甸的铁盔,笑道:“燕侍读也太小看本宫了,我有那么笨么?”李建成是怎么死在玄武门之变的,他可记得清清楚楚。袁大统领带兵出宫,圣上遇刺急召皇子,这俩事儿撞一块显然有诈,他怎么可能不带脑子地以身涉险?
    “不可能!”芊儿将趴在车厢里的“刺猬”翻过身,才看清这是联合庆王起兵的韩都尉,额上顿冒冷汗。“怎么会这样?”她忿恨地向上望去,“你是何时偷天换日的?!”
    “本宫何须偷天换日?”梁焓不咸不淡地道,“皇宫四扇城门,一扇从来不开,两扇日落闭锁,唯安午门是朝臣觐见的必经之路。韩戬乃庆王连襟,这一点本宫与袁统领心知肚明,所以一开始就只给了他将位,没给他兵权。”
    “明白了大姐?安午门的天日,一直攥在本宫手里。”这城楼内外的士兵是梁焓亲自选的,用大把银子养出来的,几乎到了只认太子不认老子的地步。只可怜了韩都尉,估计到死也不知道自己是个光杆司令。
    芊儿脸白如雪,踉跄着退后,口中喃喃道:“那。。。。。。殿下、殿下他。。。。。。”原来太子早有防备。安午门是故意暴露的弱点,庆王和韩都尉的逼宫反倒被他利用了!
    梁焓一扬手,城楼上响起一声谪鸣,红色的火信冲天而起,一朵盛大的烟花砰然绽放在夜空里。璀璨的光辉下,银盔铁甲的御林军如潮水般涌了进来。
    燕重锦望着城楼上的身影,不由抿唇一笑。
    怪不得这小子当初力排众议,允许韩戬担任安午门防卫之职,原来是有意给庆王下套。这次可是罪证确凿,那条毒蛇终于要被瓮中捉鳖了。
    然而,梁焓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廉王这只万年背锅侠,居然不计前嫌地和庆王联手了。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庆王谋反的原因并非夺位那么单纯,这位美人二哥真正要除掉的人不是自己,而是皇后。
    坤宁殿里,明惠皇后双眼潮红,目光呆滞地捧着一条白绫,仿佛整个人都被抽离了魂魄。
    轮椅上的人掩唇咳了咳,秋水寒烟般的眼眸里漾开一抹嘲讽的笑意。
    “娘娘还在犹豫什么?难道要梁笙亲自送您上路不成?”
    明惠皇后终于哭了出来:“庆王,本宫知道你这些年心里有恨。可我有什么办法?那时我正怀着焓儿。。。。。。”
    “你的孩儿是人,别人的就不是了?”梁笙凉凉笑道。
    “可那是尸毒!一旦传开,所有人都要死,若非陈大夫。。。。。。”
    “不要提那条老狗!”梁笙沉下脸,重重在轮椅上一锤,“为了保全自己,你们牺牲了我们母子。这笔债只要本王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要讨回来!”
    羲和十年,军机大臣何钧联合江湖势力意图谋反,在东都掀起了尸潮之乱。凡被青魃撕咬过的人,要么当场毙命,要么同样被尸化。全城中尸毒者数以千计,到后来便衍变成了一场瘟疫。
    事发当日,惠贵妃和焱妃母子正在皇寺进香。一见有青魃突破卫兵的封锁闯了进来,惠妃骇然大惊,竟随手将九岁的梁笙推了出去。焱妃一见儿子要命丧尸口,下意识扑到了梁笙身上。
    虽然护卫及时赶到,驱走了青魃,焱妃却被咬成重伤,梁笙的腿也被抓伤了。
    当时皇宫已经封闭,众人皆被困在皇寺里。为了防止其他人遭殃,郎中向惠贵妃谏言尽快处死焱妃,同时给梁笙进行截肢,以期在尸毒扩散前保住一命。
    那郎中姓陈,名砚。
    尸潮之祸如潮水般退去,瘟疫的风波也总算平息。焱妃的死因无人敢提,最终以病薨之名厚葬。惠贵妃出身北蜀州府,娘家势力雄踞阳门关数百年,加上腹中怀着龙种,连皇帝也只得从轻发落。她在佛堂里装模作样地抄了几个月佛经,诞下太子梁焓后便登上中宫之位,母仪天下。
    在梁笙眼里,都是笑话。
    “本宫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明惠皇后蹬在凳子上,泪眼涟涟地哀求道,“能不能放过焓儿?他是无辜的。”
    梁笙低下头,垂眼望着自己空荡荡的衣摆:“天地为庐,众生皆苦,何人敢说自己无辜?”
    三弟,莫怪二哥。要怪就怪你生在了皇家。

  ☆、13登基

连夺三道关卡,穹阊殿外的御林军终于破门而入。
    “父皇!大哥?!”乍见自己的老爹正被自己的大哥挟持着,用的还是柄净身刀,梁焓一时有些无法入戏。
    扫视了一眼围在四周的官兵,梁昱面露嫉恨之色:“三弟好生厉害,我与二弟布局多年,还是被你一招破局。”此子果然命大,难道梁焓真是天命注定的皇帝?不,他绝不甘心!
    “过奖,我只是比你们聪明了那么一点点而已。。。。。。”梁焓淡定地摆摆手,“就算你现在弑君弑父,这皇位也轮不到你。乖,把刀放下,本宫可以既往不咎。”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梁昱冷笑道,“这皇位本来就该是嫡长子的,是你夺走了它,夺走了父皇,夺走了属于我的一切!”
    谈判失败。梁焓只好一摊手:“那你动手吧。”
    梁昱:“?”
    皇帝:“。。。。。。!”
    梁焓耸耸肩:“赶紧的,别墨迹。你杀了父皇我再杀了你,天一亮就名正言顺地登基称帝,完美。”
    老皇帝差点背过气去。
    这都他妈什么儿子啊?!
    梁昱手一抖,利刃在皇帝的颈子上划开一道小口,却再也下不去手了。
    这个男人再不好,他也喊了四十多年的父皇。弑父篡位,如何忍心?
    “圣旨在此,谁敢造次?!”凌玄青手托一卷诏书,从暖阁里走了出来,“皇上已经传位廉王,尔等这是逼宫造反不成?”
    这老太监真他妈瞪着眼睛说瞎话,枉老子当年有心救他。梁焓正欲驳斥,耳边嗖然一声,一支利箭擦着头顶飞了过去!再凝神一看,那支箭正镶在廉王的脑门上。
    廉王双眼圆瞪,脸上还带着惊骇的神情,随即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燕重锦持弓从梁焓身后走出来,冷言道:“廉王谋反逼宫,企图弑君篡位,现已伏诛,请皇上示下。”
    老皇帝虚弱地趴在地上,喘了口粗气:“扶朕起来再说。”
    “廉王。。。。。。殿下!”凌玄青抱着廉王的尸体,眼神几欲疯狂,“明明只差一点,只差一点我们就成功了啊!”
    燕重锦正和梁焓扶着皇上往寝阁走去,忽觉脊梁一冷,下意识推开皇上,猛地扑倒了梁焓。
    皇帝再次摔了个狗啃泥,梁焓被扑得一脸懵逼,燕重锦还未说话便感到背上骤然一痛。
    凌玄青呆愣愣地望着他们,整个人还僵硬地保持着射出袖箭的姿势。
    穹阊殿中一阵大乱,众侍卫惊如疯狗,争先恐后地蹿上来将他拖了下去。
    “燕重锦?!喂,你别死啊。。。。。。”梁焓看到某人背上插着箭,心里一慌,大声喊道,“太医!快传太医!”
    燕重锦被他摇晃得七荤八素,忍痛道:“死不了,快松手。”
    “哦。”梁焓连忙放开她,燕重锦被顺势撂在地上,背后那根箭矢顿时插得更深了。
    “梁焓你个。。。。。。白痴。”某人骂完就晕了。
    东方天穹上亮起了金白的启明星,皇城脚下又溅上了新的热血,将朱墙染得愈发深红。
    廉王伏诛,庆王脱逃,明惠皇后悬梁自尽。凌玄青被处以极刑,凌党内监皆就地处斩,参与谋反的官吏也尽数抄家治罪。
    上元雪夜的宫变,便是以这般惨烈的方式收场。
    老皇帝一夜之中经受几番打击,强弩之末的身体已经撑不住了。太医断定是回光返照,梁焓匆匆进入暖阁觐见,跪在龙榻前聆听遗训。
    皇上吃力地侧过头,望向那个腰杆挺直的年轻人。明明昨日还是抱在怀里的小豆包,绵软得能掐出馅来,不经意间就已经长这么大了。
    “这件事你做的很好。梁氏江山交给你。。。。。。朕放心。”
    “儿臣惶恐,儿臣只是做了该做的事。”在宫变中临危授命,于一夜之间将乱党抄家灭府、肃清瘤毒,的确是一个合格的新君该做的事。
    “庆王。。。不,罪庶梁笙可抓到了?”
    “袁大统领已带兵到城外搜索,估计很快会有消息。”
    老皇帝叹息一声,说了三个字:“不可留。”
    “儿臣明白。”梁焓自然懂得铲草除根的道理。何况梁笙逼死了皇后,逼死了那个真心把他当心肝儿宠了多年的母后,这是不共戴天的仇。
    皇帝已经见识到这个儿子的本事了,知道他不会再对自己的兄弟心软。
    只是。。。。。。
    “燕重锦如何了?”
    “燕侍读已无大碍。”梁焓回禀道,“万幸没有伤及要害,箭也拔出来了。”
    老皇帝沉默半晌,就在梁焓以为他已经断气儿的时候突然出了声。
    “焓儿,你近前说话。”
    “是,父皇。”
    凑到龙榻边,附耳过去,听到对方气息微弱地道:“侠以武犯禁,所以朕当年提拔燕家坐镇武林。只是燕氏与日势大,仕商两道盘根错节,不可不防。召燕重锦入宫为质,是为掣肘燕不离,也是想试试这小子能不能为你所用。”
    “焓儿,朕观此子,有振野之才,却无人臣之心。若有朝一日,燕家到了失控的地步,你要先下手为强。。。。。。杀了燕重锦。”
    梁焓心惊不已:“可他。。。。。。”
    “可他是你的竹马之交,救命恩人,对不对?”老皇帝打断道,“等坐上九五之尊的位置,你就明白何为孤家寡人。。。。。。皇帝没有亲人,没有恋人,没有朋友,只有君臣。”
    “身为帝王,天由你来撑,地由你来踏,却注定不可与人交心,更不能凭一己好恶举棋不定。切记、切记,全局为上,当弃则弃。”
    梁焓嘴角一抽:“原来当皇帝这么苦逼,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么?”
    老皇帝一口气没提上来,崩了。
    燕重锦被东暖阁外的钟声敲醒了。
    明亮的天光从雕花漆木窗透进来,在金砖上留下斑驳的花纹。时辰应该已经过了午时,空荡荡的肚子发出咕噜的抗议声。他挣扎着坐起来,摸了摸被纱布裹得严实的后背,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一箭,还是没躲过去。
    春生明明死在了六年之前。照理说,宣帝驾崩之夜,他完全没有理由再受伤。可没想到凌玄青却暗藏了袖箭,自己还条件反射地替梁焓挡了那一下。想想也是憋屈。
    重活一场,很多事情看起来不同了,但有些命运却是天意难违、在劫难逃的。正如他没有救太子,最后还是被送入了东宫;正如廉王和庆王蓄谋已久,最后还是篡位失败;正如春生死了,可他还是要挨这一箭。。。。。。
    那么,自己最终的下场,是不是也注定无法改变?
    他心绪纷乱地坐在床边发怔,连有人进门都没察觉。
    “喂,发什么呆呢?”梁焓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燕重锦恍然回神,见面前的人穿着一袭明黄的龙袍,才意识到外面已经换了天下。
    “微臣恭喜陛下,吾皇万岁。”
    梁焓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咧嘴一笑:“你就别来这套虚头巴脑的了。说实话,我。。。。。。啊不,朕现在还有点不太适应。”
    坐在冷冰冰、硬邦邦的龙椅上,一言一行都是焦点,一犟一笑都要为朝臣揣度。从奉天殿一路走来,旁人也跪了一路。即便是无意地举袂扬眉,也能让胆小的吓尿裤子。
    这应该就是顶级boss必须承受的职场压力吧?反正唯一开心的就是再也不用穿屎黄色了。
    燕重锦不动声色地瞧了他一眼。之前先帝驾崩,梁焓好歹还哭了两日。如今帝后俱陨,这人倒和没事人一样嘻嘻哈哈。说明他比过去那个梁焓更聪明,更理智,也更没心没肺了。
    为君者本该如此,不是么?那身代表着王权的明黄,从来都是凉薄的颜色。
    “皇上,微臣有句话,不知。。。。”
    “不当讲的就不要讲了。”梁焓摆摆手,“你昏睡了两日,可见伤得不轻。先别操心旁的,任何事都等养好身体再说。哦,有个事儿倒可以提一提。朝中一品的文臣武官,你挑个顺眼的吧。”
    燕重锦轻笑一声:“陛下真大方。”
    “朕早就说过嘛。”梁焓敛衬坐在一旁,得意地道,“跟了朕,绝不会亏待你。”
    燕重锦面具后的脸抽了抽。两个大男人,并排坐在床上,他还半裸着绑着绷带,梁焓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咳咳,臣要说的正是此事。”他侧过头,避开对方的目光,“皇上已承继大统,朝廷上下众心归附,四海内外清宁太平,所以。。。。。。微臣想辞官回家。”

  ☆、14回家

梁焓以为自己听错了,呆鸡一样眨了眨眼,问道:“你说什么?”
    “皇上这六年来成长很快,足以胜任明君之职,已经不需要重锦了。”
    虽说古人谦逊,授官封爵都有个推托再三的过场,但燕重锦拍个巴掌都喜欢罩别人脸上抡,绝非虚伪迂腐的性子,不可能和他欲迎还拒。
    梁焓眉头大皱:“不是订了契约么?”这混蛋当初划了他好大一条口子,把歃血为盟生生玩成嗜血为盟,怎么现在说撂挑子就撂挑子?!
    “按照约定,我助太子殿下问鼎九五,如今已经做到了。”燕重锦微笑道。
    梁焓握紧了双拳,开始耍无赖:“朕要是不准呢?”
    果然,再成熟也免不了孩童心性。燕重锦叹了一声:“陛下何必强人所难?我本是江湖人,庙堂虽高,却无自由。当年遵先帝旨意入宫伴读也好,和陛下定契约也罢,于燕家而言都是无可选择的选择。如今既然我可以选了,便不想再拘着自己。”
    “原来。。。。。。你在朕身边一直过得这么不快活?”梁焓一时愕然。
    想想也对。打从第一天见到燕重锦起,他俩就跟隔世仇人一样没对付过。即便订了契约,也是每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如果不是打不过某人,他可能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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