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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报仇,十年靠脸-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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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兰公主今年十二,正是贪玩的年纪,给先帝守了半个月丧,这几日又恢复了活力。秋荻性子娴静,不可能陪她整日疯闹,所以让小陈鸢陪着。谁知转眼的功夫,两个小人儿就不见了踪影,一群太监宫女寻了半个时辰都没找着。胡姬听说后当场晕倒,太妃们也拿不出主意,秋荻便着人禀报了皇上。
梁焓匆匆结束早朝回了后宫。
此时正值早春时节,御花园里的迎春和连翘开得繁茂,满园内外一派鹅黄新绿。据宫人所言,当时穆兰公主和陈家姑娘正在假山后面踢毽子,一不留神将鸡毛毽踢到了树梢上。两个嬷嬷攀着树给她们捡毽子,也就这一呼一吸的功夫,再一回头,两个小丫头都不见了。
这事儿也太蹊跷了。梁焓站在穆兰和陈鸢消失的地方,左右望了望。
附近没有水池,不可能是落水。若是被人掳走,怎么也该发出点儿声响来。他绕着那座古崛嶙峋假山走了几步,喃喃道:“两个大活人,这么短的时间,是上天了还是入地了?或者是。。。。。。变成蝴蝶飞走了?”
“陛下想象力真丰富。”一个声音在他耳边笑道。
梁焓血压猛地一蹿,磨着牙回过头:“你怎么来了?”
燕重锦耸耸肩,语调自然:“陛下不是让臣来领衣服么?”
尼玛,别提衣服的事成不成?!
燕重锦浑不在意对方刀子似的目光,指着假山石壁上一块突出的砾岩道:“这块石头有些不对劲。”
心知此时不宜和某人计较,梁焓将注意力转移到那块墨青的山石上,不禁皱了眉头:“这里怎么长了根刺。。。嘶!”他刚摸了一把指头就被刺破了,石刺上殷红的血瞬间消失,仿佛被吸收了一样。
两人相视一眼,皆察觉出了异样。还没来得及反应,假山下方的石径轻微一震,一个硕大漆黑的地洞突然裂开!脚下陡然一空,梁焓与燕重锦瞬间掉了下去。
☆、19地道
在突然失重的情况下,人会下意识抓住什么,所以梁焓不假思索地抱住了某人。
燕重锦:“。。。。。。”
这货八爪鱼一样地黏在身上,四肢都被抱得死死的,他还怎么运轻功啊混蛋!
好在地洞不深,两人只坠了一瞬,便齐齐砸进一堆软塌塌的干草里。
头顶的石板迅速阖闭,将宫人的惊呼声彻底隔断。周身的空间也陷入一片浓重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梁焓被燕重锦压在草堆上,且非常不幸地是双脸紧贴。。。。。。
“你好沉,快起来!”梁焓无比庆幸有一层面具挡着,否则自己绝对会呕出来。
燕重锦剥掉头上的草梗碎屑,摸着黑爬起来,手却一不小心触到什么温热的部位。
“靠,你摸哪儿呢?!”梁焓条件反射地挥出了一拳。
“嗙!”他居然在黑暗里精准地击中了对方的脸!
然而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被打的某人不痛不痒,梁焓却抖着手狂摇:“妈的,好疼。。。。。。tt”这破面具怎么这么硬?!
燕重锦心里骂了句活该,站起来摸索过四周沁凉的石壁,没发现重新开启地道的机关。
梁焓扯着嗓子喊了几声,上面的人似乎听不到,他便闭上嘴,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有风。”有空气流通,就意味着有出口。
燕重锦从干草垛上跃下来,刚往外迈出一步,袖子便被人扯住。
梁焓从背后拍了拍某只大型导盲犬:“乖,带路。”
燕重锦做了个深呼吸,忍着弑君的冲动道:“里面情况不明,皇上还是先在这儿等着吧,微臣去探探路。”
“别想丢下朕一个人。”鬼知道你还回不回来。
燕重锦无奈,只好带着这条甩不掉的尾巴,摸索着往前走。
这是一条甬长昏暗的地道。因年代古老,弥漫着一股腐朽潮湿的味道。
梁焓从不知道宫中还有这么一条隐秘的通道,父皇驾崩前也没提过这事。现在想来,上元宫变之夜,庆王能在御林军层层围宫时插翅而飞,和这皇宫里的诸多秘密不无干系。
“那两个丫头跑哪去了?”沉默地行路太过无聊,梁焓没话找话。
“可能已经出去了吧,我们尽快追,应该能找到她们。”燕重锦道,“陛下,方才你开启地道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奇怪?”
“是有点怪。”他从没听过要扎人一下才能开启的密道,而且上面的人如果不是蠢到家的话,应该也能把机关扎开吧?
事实证明,不能。
袁儿方苦哈哈地站在假山下,看着自己惨兮兮的五个手指,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这他娘的怎么回事?皇上扎个指头就掉下去了,自己都快把手扎烂了也不奏效,难道这破机关还认人不成?他召来几名宫卫,吩咐道:“拿锤来,给我把这石板砸开!”
地道中的二人却想明白了。
“是血。”燕重锦道,“倘若随便一个人被扎中都会掀开石板,那条密道早就被发现了。所以那根石刺是认血的,只有特殊的血才能开启机关。”
想起先前掉下来的两人,梁焓也反应了过来:“难道。。。。。。只有皇族的血脉才能开启?”
“很有可能。”燕重锦点头道,“皇宫里的地道,本来就是在危急时期,给皇族逃生用的。”
梁焓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严重冲击:“有这么神奇的机关吗?”这比指纹虹膜识别还牛逼啊。
“若那根石刺是上古灵物,有这种异能也不奇怪。”
“上古灵物是什么鬼?”
“就是很久以前,修真时代流传下来的宝物。灵物留存至今的数量极其稀少,但皇室手里有那么一两件还是说得通的。”
梁焓愕然:“你怎么知道的?”
燕重锦也有些意外:“陛下不知道么?文宣阁的古籍上都有记载。至于微臣,臣家里也有一件,不过已经废了。”
梁焓自然翻过那些书。但他一个从小接受科学唯物主义教育的好青年,还以为是古人封建迷信,用鬼神志怪给皇族中人镀金。他拼命地回忆了一番,终于想起来一二。
淳国梁氏的宗族历史可以追溯到三千年前,也就是修士满地走,灵物多如狗的修真时代。
梁氏祖先是炼器师出身,一双妙手锻造过无数灵器法宝,在乌烟瘴气的修真界是少有的技术流。原本,梁氏的金字招牌可以一直流传下去,直到圣族人的出现,炼器师们的噩梦也开始了。
传说圣族是上古魔族的后裔,他们的血生来克制灵物。任你再专业的炼器师,再牛逼的仙灵法宝,人家吐口血你就得跪。在那段黑暗时期,除了肉身强大耐操的妖修,几乎所有人类修士都选择了闭关。没办法,这圣族人就像gm的亲儿子,纯属开挂职业,普通玩家根本没活路。
梁氏先祖自然不是普通玩家,他是顶级rmb玩家,早年靠卖装备捣材料圈地产成了修真界首富。为了不让圣族人砸了自己的饭碗,梁家人决定先砸了他们的脑壳。于是招兵买马,云集大陆内外的人类修士和妖修,对圣族人进行了种族清洗。
那场圣战是怎么打的,基本可以用暗无天日惨绝人寰八个字形容,撰写梁史的那位史学家也洋洋洒洒了几千字的篇幅。梁焓觉得这哥们有水文倾向,所以没细看,直接跳到了淳朝建国那章。
一千年前,人间灵气枯竭,修真家族人丁稀零,各大山门也纷纷衰落,只有少数宗派笑着活了下去,演变成如今的武林门派。
梁家原本占据着南江富庶的地盘,由于炼器业不景气,转而用灵物与凡铁结合,研发优质军火。在手里的棍子比别人粗后,便开始对周边几大家族挑衅宣战,慢慢向北、西、南三面侵噬。经过几代人的开拓,最终由太祖梁覃统治了幅员辽阔的版图,建国称帝。
根据记载,梁覃手里就有好几件灵物,都作为皇室珍宝遗留下来,只是如今多已灵气稀薄,仅能用于观赏。
梁焓依稀记得文中提到过两样东西,一个叫嗜血锥,一个叫万金石,但具体功用和下落记载不详。。。。。。。他琢磨着,这条密道的机关很可能就是这两样灵物的组合。
袁儿方擦了把汗,扔掉第三支作废的铁锤,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娘的,什么破石头这么结实?!”他望着那块灰不溜秋的石板叹道,“陛下啊,你们可千万撑住。。。。。。”
一个侍卫抱着包火药跑了过来,禀道:“大统领,炸药取来了。”
“好!”袁儿方站起身,眼神坚决得如同奔向南墙的驴,“马上准备,老子就不信摆不平一块破石头了!”
在黑暗中走了一阵,手上触碰到一片硬邦邦的湿凉。燕重锦咦了一声:“到头了?”
梁焓也伸出手摸了摸:“不会吧?怎么会是死路。。。啊!”指尖一痛,又戳到了什么尖锐的硬物。
“喀拉。”两人面前的石门应声开启,明亮的强光照射进来,脚下出现了一条向上延伸的斜坡。
梁焓揉了揉被刺痛的眼,甩甩手走了出去。
接近出口,便听到一阵喧沸的吆喝声,显然已经在皇宫之外了。
两人从地道里走出来,发现身处一条偏僻的巷子,两侧都是高墙深院。出了巷子口,便是一条人流攒动的热闹商衢。
燕重锦张望一番,看到街对面的酒肆有些眼熟。再一转脸,竟还有一家医馆,门楹上方挂着一面陈旧的匾额:子午堂。
这里,居然就是自己六年前追击刺客的地方。当时庆王的马车便是从这条巷子冲出来的。
梁笙果然是从密道逃走的!
两人的打扮过于惹眼,引起不少人的注意。燕重锦将梁焓拉回巷子里:“陛下身上的龙袍太醒目了。”
梁焓依言褪掉朝服,结果发现没什么卵用。
他这皇帝是由内到外的黄,穿在里面的中衣也是明黄色,这走出去不照样惹人瞩目?
燕重锦只好脱下自己的深衣罩在他身上,勉强做个遮挡。而他自己只剩一身白色亵服,可谓斯文扫地。如果他有斯文的话。
“穆兰公主和陈鸢应该进这条街了。微臣先送皇上回宫,然后带禁军来搜一搜,应是找得着的。”
“可这一来一回耽搁得太久,只怕她们出什么事。”梁焓指着一间青灰檐顶的客栈道,“朕在那里等你,快去快回。”
“陛下怎能独身一人留在宫外?”
“这光天化日人来人往的能有什么事?你先去离这儿最近的衙门调兵,把这条街封了。”穆兰要是找不回来,胡姬八成会撞馕自尽,那后宫可就热闹了。梁焓不再多言,夺过对方的荷包就冲进了客栈。
皇帝任性,神也没辙。燕重锦只好运起轻功,抓紧时间向北奔去。街上的百姓眼前一花,便瞧见一个穿亵衣戴面具的男人在屋舍间飞窜跳跃,纷纷感叹道:“唉,疯人署又逃出来一个。。。。。。”
刑部尚书祝珩刚下朝回来,正在衙门里安闲自在地晒太阳,手里还捧着本艳书,看得津津有味。
猝不及防之间,一道人影从天而降,吓得他险些从太师椅上滚下来。
“祝大人!”燕重锦急声道,“劳烦尽快带兵到四平街,皇上此刻正在长乐客栈里。”
“燕大人?客栈?”祝珩愕然打量着他,“你这是。。。把皇上怎么了?!”
☆、20客栈
长乐客栈。天字号房。
南江的天气已经转暖,房中的两扇朱窗却仍紧闭着。厚重的绒布帘将阳光阻隔在外,屋子里显得昏沉阴暗。
“为什么。。。要抓穆兰?”瘦弱的身子伏在床沿,止不住地一阵重咳。乌缎裂锦般的青丝柔顺地披落下来,遮住了那张苍白秀丽的容颜。
“密道不能泄露。既然被那两个丫头发现了,就不能再让她们回去。”书生打扮的男人端起药碗,吹了吹热气,递过去道,“你放心,我已经将她们送到了隐秘的地方。”
“也要像我一样,永远掩藏身份,不见天日么?”梁笙苦笑地抚了抚头上的发簪。
上元之夜,他为了躲避官兵搜查,用四辆马车分别出城引开追兵的视线。自己扮作女人掩人耳目,始终呆在皇城这个最危险也最安全的地方。
对方目光一滞,弯唇轻笑:“殿下如今的模样,我瞧着倒是挺好。”
梁笙长相阴柔,却无焱妃的妖魅之感。一双黛眉笼烟含雾,意寡而又愁浓;两只秋眸惊鸿剪水,无情也似多情。这珠钗玉带一打扮,妥妥一个病弱西子。若非庆王不良于行,多年来甚少现世,这张绝色的脸早就不知道惹上多少桃花了。
“不用殿下殿下的,我如今是庶人、逃犯。”梁笙仰头灌下药。
“可我叫阿笙你又生气。”对方伸过一只手,帮他拭着唇角的药汁。
梁笙瞳孔针刺般地一缩,侧头躲开了。
“叫夫人你又打人。。。诶,别动手。。。。。。”男人捉住他软绵的拳头,坏笑道,“可你就是以我夫人的名义住进来的,没错吧?”
梁笙只觉胸口一阵郁滞:“澹台烨,你究竟想要什么?”这人不但提供了那条皇宫密道,还一次次地掩护自己躲过官兵的搜索,要说没目的他是不会信的。
“我想要你。。。。。。”对方勾魂的桃花眼里满是戏谑,“做皇帝。”
梁笙颓然一笑:“成王败寇,愿赌服输。我如今这样子还有翻身的机会不成?”何况他对帝位本来就不热衷,反正母仇已报,自己一个病残的废人,左右不过拖日子罢了。
“不单单是你的问题。”澹台烨刷地一展折扇,露出绘着各色美人的描金扇面,“澹台家隐忍多年,再不翻身就真变咸鱼了。”
原来是想江山易姓,舆图换稿。
梁笙摇首叹道:“东江澹台,的确有几分底蕴,但单凭这点想撼动帝位,你未免太自负了。”他那三弟年纪虽小,可绝不是池中物。
“那位刚刚登基,万事小心谨慎,自然不易扳倒。等日子一长,让他觉得龙椅稳了,方是我收网之时。”澹台烨狭长眼道,“钓大鱼,要有耐心。”
“那何必拽上我一个废人?”榻上的人语气倦怠,“愿意做皇帝自己去做好了,我没兴趣当傀儡。”
“怎么会是傀儡?你应该知道澹台家要的只是原来的地位。”澹台烨握住他的手,只觉那腕子清瘦得可怜。
澹台一族的衰落并非何钧案那么简单。早在上一代,太子梁胥与宸王梁瑱相斗多年,在梁瑱夺嫡登基后,澹台家作为太子的护扈就注定没好日子过了。好不容易熬到宣帝驾崩,澹台烨又怎会放过这种咸鱼翻身的机会?
但梁笙想不明白的是,既然有三个皇子可以下注,为何偏要选他一个废人?
对方露出一个狡黠如狐的笑容:“因为你好看。”
梁笙:“。。。。。。”
从前他对澹台家的风流少爷只是略有耳闻,如今才算开了眼界。只是澹台烨心机诡谲、城府深沉,绝不会单凭相貌就选择自己。退一步讲,就算这货是色迷了魂窍,梁焓也是皇室里出挑的漂亮人,怎么就没看上眼呢?
然而澹台烨并未见过梁焓。即便见过,他也不会选择被先帝宠着,百官捧着的太子。
“比起锦上添花,我更喜欢雪中送炭。”唯有如此,才能让这个不受待见的失意皇子对他感恩戴德。
梁笙问道:“那梁昱呢?”
“廉王年纪快赶上我爹了,你想什么呢?”
“你又想什么呢!”这是择主君还是找面首啊!
澹台烨收起扇子,龇出一口亮白的牙:“反正我就选你了,夫人。”
梁笙血气上涌,感觉再和某人相处一阵,自己不用登基就先登天了。
“哒哒哒。。。”客房外忽然有人急嚓嚓地敲门:“公子、夫人,有官兵来客栈搜查了。”
“知道了。”澹台烨敛起轻佻的神色,听了听外面的动静,迅速脱起衣裳。
梁笙瞠目:“你做什么?”
“做夫妻该做的事。”他撩起被子钻进床,拉下了床帏。
隔壁人字号房。
梁焓将长出半截的深衣袖子捋了捋,提裾走出门外。
叮叮咣咣。一群持枪跨刀的禁军涌上了楼梯。为首的二人分别是还没来得及换下朝服的祝珩,和还没来得及穿上外衣的燕重锦。
“臣。。。”二人刚要行礼便被梁焓抬手止住。
“不要声张,穆兰找到了么?”
“陛下恕罪,尚未寻得公主与陈家小姐的下落。”
“那快搜吧。整条街全部封锁,挨家挨户地找!”
“是!”
国丧期间,东都城内的妓馆乐坊全数停业,耐不住寂寞的人都扎堆到客栈暗寮开房。
在祝珩的招呼下,客栈的房门纷纷被官兵踹开。惊呼怒骂之声此起彼伏,楼上楼下一阵狗跳鸭子叫,很快跑出不少辣眼的男女女女,让梁焓有种扫黄队抓嫖的既视感。
隔壁房间也冲进了几人,一拉开床帐,便看到了香艳的一幕。
凌乱的锦衾里,男人头发散乱地披在肩后,身上勉强挂着一件衣领大敞的鸦青儒衫,露出大片赤裸的胸膛和脊背。整个人如同一头发情的公兽,旁若无人地压在一个绝色身上,埋头凶狠地吻着。
他手中正攥着一双纤瘦白皙的腕子。那双手细嫩柔弱,就像一只折翼的雏鸟,被牢牢抵在床头,无力地挣扎着。
几个御林军都是年轻气盛的半大小子,一见这场面皆有些面红耳赤,全像榆木桩子一样尴尬地钉在床前。
便宜占够了,澹台烨将自己的美人护在身后,舔着唇角悠然抬头,不满地道:“你们哪个衙门的?就这么愣头愣脑地闯进来,吓坏了我夫人你们赔得起么?!”
皇城脚下,龙得盘着,虎得卧着。敢和官兵正面呛声的,必定不是寻常人家的少爷。领头的也看出这位主儿是个非富即贵的人物,解释道:“我等听令寻人,还请阁下行个方便。”
“这房里没别人,不信你们搜。”
按照上头的命令,要找的是十二岁和六岁的女孩。这屋子不大,根本没有藏人的地方。他们翻了一遍什么也没寻到,很快被对方轰了出来。
“夫人,他们滚了。”某人贼兮兮地俯下头,“不如我们继续吧。。。”
“啪!”
燕重锦站在廊道中,见隔壁走出一个衣衫不整却从容不迫的年轻男子,面如朗月,眼若桃花,白净的面皮上还挂着五根红通通的指印,不由得多看了两眼。细辨一番后,试探地喊道:“澹台烨?”
澹台烨扭过头,显然不知这个戴面具的是什么鬼:“阁下是。。。。。。?”
“果然是澹台家的公子。在下礼部侍郎,燕重锦。”
澹台烨自然听过这位天子红人的大名,只是没想到对方竟会识得自己。心惊之际,脸上已换了标准的谄笑。他整了整装,一本正经地揖道:“原来是侍郎大人,久仰久仰。燕大人也是来这儿玩的?”说完扫了眼燕重锦身上的亵服,又意味深长地瞅了瞅旁边衣不合身的梁焓。
“放肆!”梁焓狠狠瞪他一眼,“再看爷把你眼珠子抠下来!”这燕重锦举荐的都是什么玩意儿?国丧期间还在客栈里白日宣淫,私生活混乱成这样,能做得了狗屁好官!
澹台烨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对方,一双桃花眼眯成了新月:“啧,真是棵水嫩青葱,根甜叶辣,燕大人眼光不错。。。。。。”
燕重锦连忙拽住要脱缰暴走的皇帝,转移话题道:“明日便是会试,看来澹台公子备考得很辛苦嘛。”
澹台烨似是才想起科考的事儿,颇为自信地一笑:“学生这是大登科前小登科,试前放松一番。可惜刚同美人温存片刻,便被官爷们搅了兴致。”
“对不住,是本官搅人清梦了。”燕重锦看向身后的官兵,吩咐道,“既然没找着,就去别的地方搜。”
“是!”
澹台烨问道:“这么兴师动众的,可是丢了什么重要人物?”
“此事与公子无关,公子还是尽快回去陪夫人吧。本官公务在身,就不多打扰了。”
澹台烨拱拱手,客气道:“学生仪容不整,就不送了。大人走好。”
燕重锦略一颔首,扯了扯梁焓的袖子,在他耳边低声劝道:“澹台烨一向风流,陛下不必同他一般见识,在这种地方闹起来也不好看。时间紧迫,咱们还是先去寻公主吧。”
梁焓自知和澹台烨计较有*份,便强压下火气,冷哼一声,甩袖走向楼梯。却听身后有人偷笑着念叨:“现在当官的福利真好,嫖小倌儿都算公务,难不成还有公费报销?”
梁焓一脚踩空,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21后宫
“朕要斩了那个混账王八!”穹阊殿里回荡着天子愤怒的吼声。
燕重锦终于不再裸奔,穿上了礼部侍郎的官袍,站得比衣补上的锦鸡还淡定,机械地重复着四个字:“陛下息怒。”
“你当朕是二手车啊说熄火就熄火?!”
燕重锦愣了一瞬,继续劝道:“澹台烨是东江第一风流才子,生性不羁、行事轻佻。此人作风虽不太检点,但经国治世之能绝非浪得虚名。”
“风流才子?他就是个下流坯子!”梁焓气哼哼地摘掉额上的湿巾,露出一片明显的淤青,“反正那小子别想通过会试。”
“澹台烨必须通过会试。”燕重锦语气淡淡,“不通过会试,皇上如何在殿试整他呢?”
梁焓佩服地干咳一声:“你腹黑成这样,你爹知道么?”
“微臣的爹比臣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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