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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江山-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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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李诗诗坐在梳妆台前目送着李妈妈出门,连忙起身去检查门窗是否关好,方才匆匆到床前掀开幔帐,一把将希孟抱住,“希孟,你怎么到这里来的?”
“姐姐,这是什么地方?”希孟隐隐约约记得,三年前父亲去世,母亲改嫁,姐姐被母亲走的时候,明明说是去有钱人家做工的。可是如今看起来,她所在的地方并不像个正常的有钱人家的府院,她似乎也没有在这里做工。
“希孟?”李诗诗一怔,映着摇曳烛光的泪水早已在眼眶中盈盈闪烁,低声道,“这里……”
第3章 情|欲
“希孟?”李诗诗一怔,映着摇曳烛光的泪水早已在眼眶中盈盈闪烁,低声道,“这里……是个苦海啊……”
“姐姐?”希孟一双澄澈的明眸认真地望着姐姐,问道,“姐姐在这里苦吗?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
“说什么傻话呢?”李诗诗抹去双颊的泪水,笑道,“好了,你先待在这里,一会儿听到什么都别吱声,姐姐自会应付的。”
“姐姐!”希孟扑腾到床边,一把拉住李诗诗的五彩绫罗裙摆,“姐姐,姐姐在这里不开心,希孟一定会帮姐姐离开这里!”
李诗诗回头轻轻一笑,点点头:“好,姐姐等希孟帮姐姐离开这里。姐姐等着……”
希孟紧紧抓着手中的绫罗裙摆,心底乱成了一团麻,脑海中一会儿是自己当年与姐姐在家中后院里沐浴着阳光的欢笑,一会儿是姐姐今夜映着烛光的泪水,一会儿是自己三年来与后爹和母亲的周旋……没有能力保护自己,谈何保护姐姐?希孟不觉轻轻松开了手,低下头说不出话来。
“姐姐得去梳妆了,一会儿有个贵客要来,姐姐没叫你你千万不要出声,更不要出来让人看见。”李诗诗道,“今夜李妈妈她看得紧,明日街上人多眼杂,姐姐再想办法送你出去。”
“嗯……”刚说的要帮姐姐出去,却成了姐姐帮自己出去,希孟点了点头,心想着出去以后定要好好努力,救姐姐早日脱离苦海。
李诗诗将床幔放下,到梳妆台前坐下,让翠儿伺候着薄施粉黛,只绾了一个简单的倭堕髻,随意斜插一支双燕紫玉钗,便半露香肩慵慵靠在了榻上,等待客人到来。
灯下的美人面若桃李,肤如凝脂,眉若远山,气如幽兰,盈柔款款,顾盼生姿。生于烟花柳巷之间,眉目间荡漾风月无限;登于宫殿庙堂之上,气度足以冠绝群芳。
若说这般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世上无双,细细看时,她眉目间却竟与希孟生得有七分相似,只是一生为女,一生作男。
谨记着姐姐的吩咐,希孟独自坐在床上连轻轻动弹一下都不敢,只是隔着淡黄的床幔往床外看。
只见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从门外的方向进了房间,姐姐的身影从榻上翩然而起,似是在迎接来客。
“郑官人,请坐。”李诗诗起身相迎,给刚进门的客人倒了一杯清茶。
客人一身绣银白衣,素雅不失华贵,腰间玉带上镶嵌的白玉雕作九条蟠龙,一举一动大气从容,一看就是富可敌国的大人物。
他虽然挥金如土一掷千金,却绝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大富商。李诗诗和院里的人心里都明白,却也没人敢胡乱猜测。
客人点点头,在雕花木桌旁坐下,微笑道:“诗诗多日不见,不知都在研习什么技艺?”
“官人取笑了,诗诗哪里是研习。”李诗诗笑道,“多亏了官人细心指导琴艺,诗诗才能在琴艺上摸得一星半点门道。最近虽然练了几日,终归是难登大雅之堂,更不敢在官人面前卖弄……”
“诶,这是什么话?”郑官人道,“朕……郑某第一次见诗诗姑娘,就觉得姑娘天资聪颖绝非常人,又对琴艺深有感悟,只是缺乏一人点破玄机。以姑娘的资质,稍加练习定能在琴艺上有所突破,何不为郑某展示一二?”
“那,诗诗献丑了。”毕竟风尘中人,推三阻四拂了客人本是大忌,李诗诗推脱了几句,见她还是坚持,只好起身去取琴。
李诗诗起身,方欲去墙上取下瑶琴,那郑官人突然起身道:“诗诗且慢!”
“嗯?”李诗诗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抬进来。”郑官人正了声色,对门外命令道。
两个下人抬着一张古色古香的瑶琴进了房间,放在琴桌上,连忙头也不敢抬地退出门去。
“小小礼物不成敬意。”郑官人打开手中折扇从容地摇动,笑道,“此琴名曰九霄环佩,乃唐代玄宗时琴,至今三百余年。郑某看诗诗对琴颇为喜爱,特意命人辗转寻求而来。”
“九霄环佩……”李诗诗惊讶地看着桌上的琴,半晌才轻声道:“如此贵重之物,怎么能……”
“世间最贵重的,是真情二字。”郑官人收起折扇,轻轻走近诗诗,在她耳边柔声道,“我与诗诗真情无价,切莫相疑。其他的,不足为贵。”
“官人……”李诗诗听得耳根发赤,羞怯地低下了头,“诗诗也一直将官人当做知己。诗诗生于青楼之中,能有几人像官人这般真心相待,诗诗不胜感激……”
郑官人将琴身一翻,琴背面镌刻四个大字:九霄环佩。旁边是当朝大才子苏子瞻用小楷书写的一首小诗: “霭霭春风细,琅琅环佩音。垂帘新燕语,苍海老龙吟。”
郑官人将折扇一抖,展开的折扇似乎将心意相通的两人与外界的无关风月的世事隔绝,贴着诗诗耳根轻笑道:“不知郑某今晚是否有幸听闻诗诗的‘垂帘新燕语’?”
李诗诗羞涩地一笑,点了点头:“官人请坐下品茶,小女子献丑了。”
“好!”郑官人合上折扇,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细细聆听。
李诗诗朱唇轻启,和着琴声唱道:“浓绪凝眸轻掩面,对月无眠频频叹。柔情似水君不知,心丝乱,结成茧,软语俚歌听不惯。 长恨西风悲画扇,眉锁易舒情难断。算来无计可销愁,青烛暗,临窗看,昨夜飞花飞满院。”
郑官人一边聆听,折扇在手心轻轻打着节拍,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李诗诗一曲唱毕,郑官人竟然愁眉深锁,起身问道:“今夜良辰美景,诗诗何故出此悲凉之语?”
“郑官人……”风月场中卖的是欢笑,怎能将客人带入愁绪之中?李诗诗这才发觉自己方才一时真情流露,忧思难收,竟然惹得郑官人也忧愁起来,连忙笑道,“诗诗方才胡乱唱的,竟然惹官人烦恼了,该罚该罚。”
李诗诗笑着去桌上倒了一杯酒,自己一饮而尽:“诗诗自己罚酒三杯,给官人重新唱一曲。”
看着诗诗轻车熟路的接客方式,郑官人的眼中竟有一丝心痛,上前一把夺下她手中的酒杯,认真道:“诗诗,郑某并非轻薄之人。我们既心意相通,互相引为知己,有什么话不可以说?你有何忧愁在心中,尽可以告诉朕……郑某,郑某一定会尽力想办法帮助你。”
“官人,您说的哪里话?”李诗诗笑道,“能遇见您诗诗已经不胜荣幸,能与您相知诗诗已经不胜快乐,哪有忧愁之理?这就是一首寻常闺怨曲子,凄婉了一些,惊扰了官人真是诗诗的罪过了。”
“哈哈,原来如此。”郑官人虽然不信,然而见她有意隐瞒,便点点头,笑道,“诗诗唱曲果然是一绝,竟然能如此入情入景感人肺腑,是我多虑了。”
“官人,当此良辰美景,诗诗敬官人一杯吧。”李诗诗往桌上斟一杯酒,递到郑官人面前。
“好。”郑官人接过银杯一饮而尽,将酒盏放回桌上,只见李诗诗双颊通红,眼色迷离,忙问道:“诗诗你怎么了?”
“郑官人,我……”刚才饮下一杯酒后,李诗诗便突然觉得浑身燥热难耐,起初以为只是酒力太猛没有在意,可现在这股莫名的感觉却变本加厉,竟令她意识有些恍惚,“郑官人,我想要……”
“你想要什么?”郑官人看着诗诗这反常的举动微微一怔,自己也猛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诗诗,莫非这酒里有药?”
“嗯……”李诗诗的意识半昏半醒,只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一定是妈妈……嗯……一定是妈妈她……”
药力作用下,郑官人下|身一挺,顿觉欲|火|焚身,忍不住一把搂住了李诗诗柔软的身躯,将她按倒在榻上:“诗诗……”
“嗯……”李诗诗伸手搂住了郑官人的脖颈,柔软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对方细腻的肌肤,“官人……我要……”
“嗯。”郑官人答应一声,“呲啦——”一把撕开了诗诗柔软的衣裳。
希孟坐在床上惊得目瞪口呆,顾不得姐姐之前的嘱咐,一把拉开了窗幔,冲上前拽住那郑官人的衣襟,将他重重推开。
药性的作用下,郑官人本就昏昏沉沉,被希孟猛然一推,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出了一头冷汗,不禁清醒了几分。
李诗诗躺在榻上翻来扭去,喉间轻轻呻|吟着,紧紧抓住了希孟的手:“嗯……希孟……你别管我……啊……”
“姐姐,你怎么了了?”希孟从没见过姐姐这般模样,连忙拉过一旁的锦被遮盖住她赤|裸的上身,去桌上为她倒了一杯凉水递给她,轻声道,“姐姐,喝口水吧。”
李诗诗接过水杯一饮而尽,“呯”一声砸在了地上,还是觉得干渴难耐,一把将希孟推远:“你别过来,你千万别过来……啊……”
“姐姐!”
郑官人的眼神直直盯着希孟,怔怔地从地上爬起来。突然,他瞳孔一缩,似乎想起了什么,冲上前一把将希孟抱住。
“啊?你干什么?放开我!”
希孟挣扎着伸手去推开那郑官人,郑官人却着了魔一般将希孟打横抱起,一脚踹开房门,大步往外冲去。
“放开我,放开……”
任凭希孟怎么在怀里挣扎踢打,郑官人都毫无反应,竟然当着无数妓|女小厮和王孙公子们的面,抱着希孟大摇大摆地出了青楼的大门。
“呃……”门口侯着的张公公吓了一身冷汗,连忙取出一千两银子,回头和李妈妈陪笑道,“我们家官人就这样一阵风似的爱自由,这里是一千两银子,妈妈你拿去用吧。”
“呵呵呵,哪里哪里。”李妈妈接了银子揣在怀里,乐得合不拢嘴,“郑大官人哪就是有眼光,那个小妮子是我们今天刚买来的,长得很标致,而且一次都没有用过呢。”
“嘿嘿,是么。”张公公和李妈妈笑了笑,刚想道个别,只听门外喊了一声“起轿”,便什么话也没来得及说,赶紧追了出去。
李妈妈笑呵呵地揣着钱到了李诗诗房中,只见她痛苦地倒在榻上翻来覆去,口中还絮絮叨叨地呻|吟着。显然是今晚没有得到郑大官人的宠幸,药力完全没解。
“这个郑官人真是奇怪,这么喜欢来看我们家诗诗,两年了碰都不碰她。今天老娘都给他做到这份上了,竟然还走了。”李妈妈随意地甩了甩手帕,笑道,“外面那个蔡太师家的蔡大公子不是要求见诗诗么?今晚可是诗诗头一回呢,真是便宜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姨妈疼,更新慢了点,请大家谅解。过段时间更新就会稳定了,谢谢大家的理解【比心】。
第4章 师父
皇宫,御书房
郑官人抱着还在挣扎的希孟,一把扔在了书房的软榻上,对着床上的小人儿欺身压上,双眸明亮却迷离。
希孟这下才将这位“郑官人”的面目看得真切,灯光下,一张英俊而熟悉的面容近在咫尺。希孟一时竟然深深怔住,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希孟,希孟,真的是你么?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师父找你找得好苦啊。”郑官人紧紧注视着希孟的双目,说话都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
“师父……”怎么会是师父?怎么会是师父?希孟的脑海里乱成一团,一会儿是三年前那个儒雅温和的师父,一会儿是刚才企图对姐姐施|暴“郑官人”,这个人真的是他的师父?
“是我,是师父。”郑官人拉起希孟的手,只觉滚烫掌心中的一双小手冰冰凉凉。
不是希孟的手凉,而是自己浑身燥热。这位“郑官人”意识到,自己体内药力未解,已经快控制不住了。
“师父?”希孟抬起头看着他,认真地说道,“您的手好烫。”
“没事。我们明天再说。”郑官人连忙放开希孟的手,转身便匆匆往门外走去,“希孟,我们明日再说,你先睡了吧!”
“师父……”
不敢再逗留片刻,郑官人大步出了书房,对候门口的张公公轻声吩咐道:“去后宫里随便找个嫔妃来侍寝,越快越好!”
“啊?”张公公吃了一惊,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听到没有,还不快去!”赵极怒道,“迟了朕便斩了你!”
“是是是,老老奴马上去。”
希孟在御书房里一晚上都翻来覆去睡不着,这一天之内的种种变故令他还来不及接受。一会儿想到姐姐,不知她这些年过得怎么样,这会子一个人在那里可怎么好;一会儿想到师父,不知道他怎么就成了富商还认识姐姐,又怎么把自己带来这个陌生的地方。
任外面春寒侧侧,书房却里温暖如春。希孟侧卧在榻上,往周围看去。
榻前有一张书桌,桌后的墙上悬挂着两张古朴的瑶琴,书桌两旁的架子上则摆满了珍贵的玉器,悬挂着历朝历代的名家书画。神奇的是,此时冬寒未消,架子上的一盆兰花却竟然开得生机勃勃,有如已在阳春三月一般。
希孟在山上砍柴的时候,有时也能见到兰花,然而每次都是匆匆一瞥,来不及细看。听说兰花品性高洁,是花中君子,希孟一直都在心里默默喜欢这种花,想要看清它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希孟掀开被子走到架子旁,将那株兰花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遍。细到每一根兰叶的纹理走向,每一朵兰花的俯仰开合,兰蕊的生长方式,大到兰花兰叶的疏密错落,生长方向,乃至兰花的气韵。
希孟将这盆兰花的每一处都化作画一般的笔触记在了心里,在心中用画笔轻轻勾勒出一幅白描的兰花来,然后在心里默默为这盆兰花层层渲染上色。
不经意瞥见桌上有一叠撒金宣纸,纸间撒入的金粉在灯光下如天上的星星一般闪闪烁烁,灿烂生辉,希孟好奇地走到桌前,原来桌上竟然放着整整一叠画。
希孟认识师父的笔触,这些应当都是师父的练笔之作,悄悄看看他应该不会在意吧?希孟小心翼翼地翻开那些画纸,一幅一幅仔细品味起来。
师父作画的题材很广泛,不论山水,各类花卉,飞鸟鱼虫,乃至人物,都有入画。希孟往往一眼看意境,再分析构图,最后去洗洗品味花上的每一笔触,最后再看一眼色彩的协调,不禁感叹师父的画,没一幅都是上乘之作,自己连他的十分之一都不能比。
看着看着,希孟从师父的一叠大作中抽出一张笔触稚嫩,构图毫无章法可言的画来,不禁羞愧得满脸通红,不知所措。
这不是自己以前画了送给师父的么?师父竟然将真的将它带回来保存到现在?希孟惊讶地看着眼前这幅和师父相比之下稚嫩得不堪入目的画,连忙将它塞到了这一大叠画的最底下。
第二日,赵极召见了翰林图画院的主持,掌院学士王择。
“朕昨日在宫外遇见一少年,发现他天资聪颖,是个难得的可塑之才,就将他带入了宫中。以后就让他到你院里做事,请你多多指导指导吧。”赵极撒谎连脸都不红一下,胡说道,“朕之前已经指导过他一二了,他的这个基础应该不比你院中的学生差,过不定还好一些。”
“能有幸得到陛下的指教,基础一定是比普通学生好很多。”王择恭维道,“既然陛下有命,臣一定会将他妥善安置。臣一定马上前去给他安排职务和住所,日后一定会对他悉心指导,多加关照。”
“嗯。”赵极满意地点点头,道,“不过,你不要将此事声张,还是要把他和其他学生一视同仁,懂么?”
“是。”王择口中答应,心中却在腹诽,就您老昨晚那轰轰烈烈的架势,这事儿宫里早就已经传遍了,哪里还需要我来声张?
此刻,赵极却还自以为做得滴水不漏,将希孟隐藏得很好,不曾惊动任何人。
希孟搬到翰林图画院里住,其实什么行李也没有,只是空手一个人来去而已。
王学士感到深深无奈,这孩子简直就是官家从街上抢回来的一般,竟然连回家的机会也没有,换洗衣服和生活用品一概都没有带。
不过到了下午,官家竟然亲自派人往翰林图画院里送来一箱又一箱衣服和生活用品,每一件都是上乘之物。
那些衣服物品都做工精良,一看就是宫中物件,不是一时半刻就能赶制出来的,真不知道官家到底是提前准备好的,还是给司制方里下了紧急命令。总之,官家是没少在这孩子身上下功夫。
希孟和一个并不认识的南方小哥哥同一间寝舍,开始两个人都比较害羞,只是互相笑笑,然后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上几句。
“你家哪里的啊?”小哥哥问道。
“陈州门那边。”希孟回答道。
“陈州门是什么地方?”
“就在汴京,南边?东边?”希孟想了想,觉得家里住得又像在东边,又像在南边,便说道,“东南边的一个城门。你呢?”
“我家啊,我家可远了。”小哥哥骄傲地挑眉道,“我家在婺州,你听说过没有啊?”
果然这地方听都没听过,希孟摇摇头。
“想想你也没有听过。”小哥哥到,“在两浙路,离这里很远,一个很多人都没听过的地方。”
“那你为什么跑这么远呀?”
“为了进画院呗。”小哥哥道,“画院里待遇多好,谁不想来。你不也是考进来的吗?”
“哦……嗯……”希孟不敢说自己是被师父开后门带进来的,这样估计会给师父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还是说自己考进来的吧。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林希孟。你呢?”
“我连王宗元。”王宗元道,“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咯。”
“是啊。”希孟点点头,“是好朋友了。”
“哈哈……”
两个人熟悉了些,聊得便不再那么拘谨起来,王宗元一会儿说说进院的考题,一会儿说说自己怎么画画,推推希孟的胳膊肘问道:“进院那个考题,你是怎么画的?”
“啊……我……忘记了。”
“哈哈哈……你怎么……”
王宗元的“你怎么这么健忘”还没说出口,门外就来了七八个年轻小太监,抬着四五个箱子进了房间,放在一旁角落里,毕恭毕敬地对希孟道:“这是您师父郑画师给您送来的东西,请查收一下。”
“师父……给我的?”希孟被师父这般神通广大深深震惊。师父只是宫里一个画师,竟然不但能大半夜把自己弄进宫,开后门让自己进画院,还能一夜之间给自己准备那么多东西。看来他在宫中真的很有本事啊。
“这里有清单,您查看查看。”一个小太监把一份写满密密麻麻小楷字迹的单子递给希孟。
希孟双手把清单接在手里,也没去查看物品,紧张不安地回道:“谢谢师父。”
那几个小太监见希孟一个半大的小孩子,穿得又穷酸,跑这一趟估计从他这里也讨不到什么打赏,只好自认倒霉地离开了。
“诶。”那些送东西的太监离开后,王宗元推了推还双手拿着清单不知所措的希孟,“你师父是什么人?哪个画师?本事这么大啊?”
“我师父就是宫里的一个画师,其他的我也不知道。”希孟将清单放在桌子上,回答道,“他什么都没告诉我。”
“也是,一般有来头的人都不会轻易暴露身份的。”王宗元点点头,“说不定他会提拔提拔你,到时候我就抱你的大腿好了。”
“宗元,你知道怎么出去吗?”希孟突然问道。
“出去?”王宗元瞪大了眼睛,“你刚考进来,就想出去了?”
“不是。”希孟摇摇头,“我担心我姐姐,我想出去看看她。”
“你不是昨天才进来吗?你每天都要看你姐姐吗?”
“不是,我姐姐好像生病了。”
“我们每个月是会放假一天,不过我们这会子刚进来,估计还要等大半个月呢。”王宗元道,“要不你去和画院主持王学士请个假?不过你刚来就请假会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的。要不,你偷偷溜出去?”
第5章 出宫
“我们每个月是会放假一天,不过我们这会子刚进来,估计还要等大半个月呢。”王宗元道,“要不你去和画院主持王学士请个假?不过你刚来就请假会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的。要不,你偷偷溜出去?”
师父好不容易给自己安排了份好工作,要是干偷偷溜出去这种事,他知道了一定会伤心的,希孟觉得,不管自己要出宫,最好还是先告知师父一声。
“我想办法见见师父,和他说一声才好。”希孟道。
“嗯,这样也好。”王宗元问道,“但是你知道上哪儿找他吗?”
希孟摇摇头:“不过问问别人应该问得到吧。”
“你师父看起来在宫里混得职位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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