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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生存攻略-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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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逸还记得沈瑜的考号,扯着他的袍子咧开嘴,沈瑜却淡淡一笑。“悠之,回去准备下一场吧。”
张县令没有难为他们这些小学生,定下只考四场。头一场经义文章考完,第二场是诏诰表论任二,第三场书画,第四场试帖诗。
第二场,沈瑜因为名次靠前得了优免,提坐“堂号”,有单独的桌椅,更接近主试官,监考自然更加严格。沈瑜也不管他严格与否,只顾着埋头答题。
诏是帝王下旨,诰是任命或封赠臣子,表是臣子上奏,论是史论,基本是给历史人物作传。这四种文体,是他们入仕前必学的。
张县令考的,乃是一道论与一道诏。
沈瑜考完头一场便没少练这些文章,《通鉴》又是一篇篇背过来的,读史书的优越性这时候就体现出来了,写起史论和诏书自然是信手拈来。交卷时,张县令看着他的卷纸也微微点头,神色可亲。
于是第二场,沈瑜又高居头名。
首场取中即可考府试,余下三场参考与否均是自愿。为着给县令留下个好印象,也为着搏一搏,多数人都会全部参加。
然而沈瑜深知自己没有正经学过书画,诗词也写得半通不通,下场也是白费功夫,还浪费考官的时间,所以后两场很光棍地去都没去。
沈穆默许了,他们家都是这么考过来的。相比之下,孙助教的反应就比较大了:“等你中了举,我一定捉你好好练写诗!”
“学生从命。”
四场考完,判卷又耽误了些时日,正式出榜已到了二月底。沈瑜仍是同郭逸一起去看榜。这次的榜纸上,一圈圈的都是姓名。郭逸满怀希望地看向圈外的名字,案首,然而,却是个全然陌生的名字——并非沈瑜。
“怎么会!”郭逸惊呼。
沈瑜倒是冷静地找到了自己与郭逸,用手一指。“看,你在第一圈外面。”
一圈名字五十个,内层二十名,外层三十名。沈瑜是第十一名,郭逸则是第四十七名。
沈瑜也看到了叔叔:沈泰在榜纸的最边缘,八十九名,堪堪登榜。
郭逸看到自己在第一圈,已是极为满足。只顾着替沈瑜鸣不平:“县尊大人明明如此看重你的文章,首场次场都点你作头名——为何如今却落到第十一名?”
“不怪大人,是我没有去考三、四场。”沈瑜摇头,没有半分不快的模样。
有疑问的不止郭逸一人,很快,沈瑜就被请进了县衙。
“为何不考三、四场?”张县令问,这句话似乎是从他嘴里喷出来的,急促又失望,那双眼睛紧紧盯着沈瑜,似乎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就绝不善罢甘休。
沈瑜垂下头。“学生入学短,学问不精,没有正经学过诗词书画,怕不入大人的眼。”
张县令摇头,语气加重了一些:“罢了,罢了,若非如此,凭你头场的文章,点你做个案首也不为过!可你不去考,本官也不能堵住悠悠之口。”
他转过身,负手叹道:“去吧,好好准备,学政大人想来也能巷中你的文章。”
沈瑜他们考完都来不及松一口气,四月又要紧跟着考府试了。
就在这间隙里,他收到了楚王的消息:秧马试用效果惊人,比徒手插秧速度快,农人也不必过于操劳了。
这是个大好消息,沈瑜也笑了一整天。但他毕竟要忙着府试,笑过后便将一纸书信烧掉,任楚王如何处置,全然不似他才是制造秧马的那个人。
县试考到了前十的在府试也要提坐堂号,在知府大人眼皮子地下参考。沈瑜偏偏考了第十一名,算是逃过一劫。这位王知府人至中年,清瘦肃穆,令人不敢直视。前两排的学子算是遭了秧,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好逃过这位王知府的注视。
府试与县试流程相似,不过只考三场:经义、诗词与书画。这于沈瑜就更简单,只考过那头一场,便可安心回家,准备院试了。
郭逸对他又是恨铁不成钢又是羡慕的牙痒痒,但还是乖乖地考完三场。
放榜时,沈瑜都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却没想到,这次他的名字被高高写在圈外,案首。
“终于是你了!”郭逸也看到那斗大的两字,兴奋地要蹦起来。
沈瑜却没有太早高兴,他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却没找到沈泰的名字。
沈泰没来看榜。考中案首,沈瑜心里自然也有,却又一边是沉甸甸的。他摆摆手,“不要那么宣扬,传到大人耳里,显得我们过于轻狂了。你呢——五十七名,也很不错了。”
郭逸这才不好意思地嘟囔道:“看着倒不像是你中了案首,像我中了似的。”
沈瑜不以为意地一笑。
同一时间,文华殿内,吴君翊也险些不顾身份地一蹦三尺高。“你说得是真是假?只用……这个木舟就行?”他半信半疑地打量着眼前的木舟。
“千真万确,臣命庄户农人试用过了。”吴慕皓又把农人使用时旁人观察绘制的图画呈上,以便太子殿下能理解这秧舟是如何使用的。
欣喜的劲头还没退去,吴君翊又摇摇头,不过是一群农人,再怎么辛苦,与他何干,何必这么不顾形象?
但这念头转瞬即逝。有饭吃,不必操劳的感觉太好了,对饥饿的恐惧只用了几个月就写进了他骨子里。吴君翊正色问道:“你说得那个,制造此物的人……农人,究竟是什么人?”
第33章 第 33 章
吴慕皓不假思索地回答:“只是臣庄子上一个普通的农人罢了。”
他提前问过沈瑜,也仔细想过,现在不是说破此事的时候。沈瑜还是个未取得功名的太学生,早早因此事在太子或皇帝眼前留名,与他名声有大碍,恐怕影响科举。
所以,他如此不经意地一说,吴君翊果然信了。“那也是立下大功的,必须重重赏赐。”
“这是自然。”吴慕皓点点头。
吴君翊又认真地问道:“从这张图看来,插秧时不必一直躬身,的确是方便了很多,不知速度是否会变慢?”
“并没有。”吴慕皓用手指给他看,“因为省去了弯腰直身的功夫,只凭着蹬腿让小舟往前滑,速度反而提高了很多。而且因为不太劳累,原先一天插秧只能一亩,现在可以连续”
吴君翊越听,眼睛越亮,最后已经接近闪闪发光。
“我这就去将此物献给父皇。”吴君翊激动地连自称都忘了改,抱起那木舟就要跑。
他练久了开弓,臂力也练出来了,竟然真的一下子抱了起来。
吴慕皓还想拦一拦,对方一句一转眼跑开,连衣袖都拉不住。李起连忙小跑着追上去,帮他扛着。
吴慕皓低下头,无奈一笑,又摇了摇头。真还是个孩子呢。
建宁帝正在品画。
乾清宫里重重叠叠,围着七八个侍奉。建宁帝说句什么,便有人跟着笑,一排君臣和睦,其乐融融的景象。
吴君翊走进来前李起尖着嗓子一声通报,才从这人群中分出一条路来,齐刷刷地下拜,“臣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前来,有何事?”建宁帝手里还握着画卷,抬头不经意地扫过李起怀里的木舟。
吴君翊说话前,先看了看周围的侍奉。那些诗人画手们都是有颜色的,纷纷曲身告退。建宁帝神情散漫,待人都退去,才问道:“到底是什么要事?”
“儿臣谨报,楚王的农庄上农人制造了一物,插秧时可以节省体力,提高速度,儿臣请您过目。”吴君翊欢喜地说道。
“农具?”建宁帝抬了一下眼睛,又垂下眼皮,一副兴趣平平的样子。“这不是舟么,如何用的?”
吴君翊便示意公公将楚王献上的画作呈了上去。
看到画,建宁帝倒专注了几分,亲手接过,细细打量,挑剔地合上扔到一边。“不错,既然如此,便好好赏一赏那人吧。”
他说完这句,似乎也觉得有些敷衍了,便看着吴君翊和煦地安抚了几句:“难为你还会想着这些,是个用心的。不过,你还是先跟着先生好好读书,这些事,该是手下人操心的。”
建宁帝说到这儿,便给了高公公一个眼色示意他送吴君翊出去。
吴君翊只觉得一盆凉水当头泼下,他还想挣扎一下,就看见外头候着的侍奉们——罢了,他父皇宁愿跟这些人谈论书画,也不想和儿子讨论农事。
他谢过高公公,大步流星走了出去。李起抱着那木舟,气喘吁吁追在他后面
“看来是无功而返?”吴慕皓问。
吴君翊一路走回来,吹着风,脑子已经冷静了很多,他把那副画往桌上一摊,袖子一甩,捏起一根笔,又仰起头哼了一声,“就他们会写诗作画,我不会?”
沈瑜每考一场下来,不是被主考官找去,就是他去找主考官。
看门人听说是这一场的案首,痛快地替他入内通告,还出来为他引路。
知府王敬休就站在堂前等着他,身体挺直,披着一件便衣,更显得瘦削。
“你来找本官,有何事?”王敬休问。他对待沈瑜这么个新点的案首的态度和在场上宣布考题时一样冷淡。
“学生来拜见座师。”沈瑜一丝不苟地行礼,而王敬休就默默看着,直到沈瑜直起身,“此外,还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府尊大人,学生只考了首场,蒙大人点为头名,不胜惶恐。”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王知府回答时的声音更加冷硬几分。“圣上特赦,府试头场通过准考院试,其余二场皆凭个人。本官相中你的文章,点你为案首,是为国取士,你究竟有何疑问?”
他拧紧了眉头,说着“相中你的文章”的语气像是讨债的样子。沈瑜却松了口气,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他又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口中说着,“谢大人垂爱,是学生想左了。”
王敬休的脸色终于缓和一些,语气也没那么冷淡了。“你还要准备院试,本官就不留你了。去吧——若是院试考不中,也不必回来了。”
这话说得十分冷淡,却全是祝他好的意思,沈瑜自然不会不辨黑白怨恨于此。他又深深行礼后,便告退离开。
童子试的最后一场是院试,由各省学政主考,这也算得上是最轻松的一场,只考两场:初试与覆试,且覆试考仅是从《四书》中抽取百十字默写,以检验字迹,不涉及成绩。
但说是轻松,监考又严格了不少,连一应文具都是由考场准备,考生入内前搜检更是细致入微。
院试的初试还是两篇文章。沈瑜在家练多了,字写起来又快又整洁。他坐在前排,丝毫不惧学政大人目光炯炯,挥笔就写。
孙助教曾言,写文章切勿纠结推敲字句、以辞害意,一旦卡住了,后面就很难写下去。要趁着有思路时文如泉涌,把这股“气”留住,至于比句,完全可以等到写完后再推敲。
沈瑜完全赞同老师的这番言论。所以在其他考生还在研墨斟酌题意,他已经刷刷落笔,写好了一篇草稿。
陈学政清了清嗓子,从他面前走过。沈瑜头都不抬,又接着看下一篇《尚书》题。
《尚书》是《五经》中第二短的,本身能出的题目也比较有限。陈学政刻意出了道截搭题,这也是小学里最常见的。不过他还算手下留情,前后两句意思有可以联系的地方。
沈瑜在祖父手下磨练多了,破题速度极快,一转眼,两篇文章初稿都已成型。
方才还在考场走动的陈学政一双眼睛几乎黏在了沈瑜身上,恨不得抢过他的草稿看看这位上场的案首这么短时间写就的文章。
好在沈瑜没有考验他的好奇心。由于背的古文和史论多,沈瑜的文章也偏向质朴豪迈,所以初稿完成后,他又细细斟酌,往那几个比句里融了些词句,又修了修虚词,使得上下连贯。直到以他挑剔的眼光也觉得这文章辞藻无可挑剔了,便起身交卷。
反正他是上场的案首,足够出名,不用再低调了。
陈学政看着他交卷,自己也跟着松了口气,手里接过卷纸时已经一目十行地扫过去,再看沈瑜的眼神,已经大不相同。
“你多大年岁?你师从何处?”
沈瑜答:“学生是宣庆六年生人,蒙圣上恩典,现在国学受教。”
“原来如此。”陈学政叹一声,可惜这是国子监的学生,考得再好也与他的教化功劳无缘,也捞不到一个弟子了。
这遗憾之余,把他那原本借年纪压一压沈瑜名次的心思也收了。左右都入了国子监,自然有老师好好教他,不必自己多此一举。“去吧,好好休息。”
考完院试,沈瑜终于能喘口气。
复试前出名次,他又稳稳当当地拿了一个案首。
大红色的捷报送到客栈,郭逸已经快乐疯了,拉着沈瑜就要大摆酒席,宴请客栈所有的试子,沈瑜拦都拦不住。
“悠之,这也太破费了……”
“怎么就破费了?我出钱!我想沾沾你这双案首的喜气!”
欣喜之余,郭逸也难免有遗憾,“要我说,你县试就该全考了,现在没准就是个小三元了。”
“古往今来,连中三元的人能有多少?我已知足。”沈瑜是真的很想得开。他都没想到自己会考得那么好。他清楚,其实国子监比他文章写得好的大有人在。只是那些前辈们大多已经通过童子试,在奋战乡试、会试罢了。沈瑜也只是占了个年纪的便宜。
也因此,在被陈学政找去时,沈瑜的态度依旧谦恭谨慎。
陈学政也似乎十分满意。“你在国学自有好老师,本不该本官多嘴。但本官看你年少稳重,难免多嘱咐你几句。”
沈瑜低头口称请大人赐教。
“旁人都爱少年神童,你读书又不就,的确有神童之相。但你若以此自居,便过于傲气,于你名声有碍。”
“你如今两中案首,又年纪轻轻,更是众目睽睽之下。名气是传出去了,可若你乡试文章不够好,或是不得考官心意,便要被考官说一句‘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直接落第也并非没有可能。”
沈瑜自然听出这字字句句的嘱咐关照中的寄予厚望,连声道谢,“学生必以大人这番话自勉。”
沈瑜中第的消息传回义阳县,张于升也暗自扼腕,恨自己畏惧人言,没有点沈瑜做案首,府尊大人和学政大人都发话了,他有什么可怕的?白白浪费了一个小三元的名声。
懊悔归懊悔,张县令还是忙忙碌碌派人迎接试子回乡,组织起入泮礼。
这些读私塾的学生,再通过童子试就可以称作生员、入县学。但沈瑜进了国子监,与县学无缘。张县令也只是跟着祝贺他联捷罢了。
因今年义阳县颇有几个生员,他也不算太遗憾,恭贺一番,便放沈瑜回家去。
沈家自然早就收到消息,却不能像别人家欢欢喜喜地摆起酒宴。沈瑜拿了两个案首,又是年纪轻轻,自然值得骄傲,可他家还有个接近而立之年的童生。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各位的支持!
第34章 第 34 章
“怎么回事?”沈穆的拐杖敲了敲地面,严肃地问,“三郎怎么还没回来?”
这不是第一次了。
自从沈泰落第以来,他每日在外厮混,再不在家读书。沈穆之前也心疼三儿子再次失利,也不好当着晚辈再训斥他,谁知沈泰不知在外面认识了什么狐朋狗友,渐渐地回来都是醉醺醺的,时间也越来越晚了。
“等三郎回来了,把他给我叫过来!”沈穆对仆役说道,他的胸脯起起伏伏,怒气未平。
他的几个儿女都不让人省心。女儿远嫁,一年难得一封书信。大郎虽有功名,一直在外头做教书先生的活计也不是个办法,他还不想让儿子们重蹈自己的覆辙,得想想办法。二郎呢,如今也算不错了,只可惜膝下无子,宗祀断绝。三郎就更不用说……哎,儿女都是债。
沈穆在屋子里叹了一晚,等到入更,才听到门外的声音:“父亲,儿子回来了。”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还吃酒了?”沈穆一闻到扑面的浓重酒气,就露出愠怒之色。
沈泰在父亲面前还是一副恭顺模样。他穿着裁剪得当的新衣,难得的面色红润,看着红光满面。“在外头遇到几个同年,一起作诗,耽误些时候,请父亲勿怪。”
沈穆许久没见小儿子这样有活力,一时心也软了,不再责怪他深夜醉醺醺归来的事。“赶紧回房收拾收拾,叫厨房熬一碗醒酒汤,否则明天有你吃苦的。”
沈泰乖乖应下,转身时突然想起来一事,又扭回来说道:“对了父亲,冯远道大人回京复命了。”
“你怎么知道?”沈穆一愣,心里冒出来的第一个疑问竟然是这个。和同年们吃酒,那些个还未步入仕途的试子是怎么打听到朝廷大员的消息的。
沈穆本是顺口一问,沈泰却蜷起眉,抿紧嘴,声音都冷淡了许多。“父亲以为只有大哥和瑜郎才能打听到这种消息,我就是个没本事的么?”
沈穆对小儿子心中有愧,也不再追问,而打圆场道:“冯大人于我们有恩,既然他回京了,若是有机会,也该去拜谢他。”
“正该如此。”沈泰硬邦邦留下这句话,转身告退。
“我有桐马手自提,头尻轩昂腹胁低,背如覆瓦去角圭,以我两脚为四蹄,耸踊滑汰如凫鷖。纤纤束藁亦可赍,何用繁缨与月题,竭从畦东走畦西。”
孙助教的手指从光滑的纸张上划过,摇头晃脑,抑扬顿挫而一字不错地背出那纸上的诗歌。
“这是什么?”沈瑜有些好奇。他听着,这写的头高腹低,背如覆瓦,还能在天地行走,可不就是说那秧舟……不,秧马的吗?难不成是楚王殿下找人作的?
孙助教移开手指,微微一笑:“这是太子殿下为新制造的农具秧马,托以农人自述语气所作的《秧马歌》。”
沈瑜的心猛烈地跳动一下,楚王没有食言,他果然将此物献给了太子。太子还作了这首诗,岂不是说他也很看重此物?
但凡文人,难免都有些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的情怀。沈瑜刚刚才迈过秀才的门槛,不成想随手做出的玩意就已经惊动了太子,心里的激动与忐忑,也是情理之中。
孙助教莞尔,停下念诗。“现在街头巷尾都已经传开了。你从前总推脱说诗词太靡丽艰涩,我觉得,你也该好好学学这诗怎么写,不必写那些虚无缥缈之物,只是咏事咏物,也可以描摹精准……”
孙助教说了半天,才发现平日最用功的学生眼神飘浮,俨然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他索性停下来,问道:“伯瑾,你这是怎么了?”
这一声唤回了沈瑜的注意力,他格外歉疚地说:“先生,抱歉,学生方才走神了。”
“可是因为最近休息的不好?你刚结束童试,没必要给自己加那么多课业。”孙助教没有急着继续讲诗,而是关心起沈瑜的身体。这也让沈瑜更加愧疚了。
沈瑜犹豫了一会,此时正是午休,明伦堂其他的助教大都去吃饭,或是在午休,周围并没有注意。沈瑜自忖在老师面前没什么可隐瞒的,便如实解释道:“学生身体无碍。方才出神乃是因为……这秧马,正是学生所造。”
他说得平淡无波,孙助教却激动得连文人形象都不顾,一转眼小跑着冲到他面前。“你说得,当真?”
“当真。”沈瑜说。既然已经说出来了,他也不再隐瞒什么,便把自己去农庄上,发现农人插秧艰难,所以萌生了制造一农具的想法这些和盘托出。只模糊了与楚王偶遇,后又几次登门拜访这一节。
文人都看重清誉,沈瑜也不知道老师对楚王印象如何,生怕他对秧马也有偏见。
“学生还没下场,怕此事传出去张扬,便命人将此物,与使用方法送去楚王府的农庄上,没想到楚王真的把它献给了太子殿下。”沈瑜轻描淡写,突出了楚王的功劳。
孙助教仍有些不敢相信,他这学生,才不过一十三岁,这个年纪,旁人家的孩子兴许还五谷不分,沈瑜就已经会制造农具啦?“你怎么有如此巧心,能想出这样的法子?”
“这也不全是学生的功劳。”沈瑜也想到会有这么一问,便皱皱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学生从前住在庄上,也常常与农人交流,帮他们改进农具……不过进京以来入了书院,机会也少了。”
“好,好,这是好事。”孙助教连连赞叹几声。他也出身庄户人家,知道稼穑艰难,又一路随帝驾南迁,见识过受灾的百姓的模样,所以不像其他那些提及农事便嗤之以鼻的清高文人。
他也十分受触动,沈瑜这么个小学生能舍下身段去做这些,是真的心地纯善,而相比之下,他们这些抱负远大以身许国的成人,所做的却少的多了。
欣喜之余,孙助教不忘嘱咐沈瑜道:“你做得很对,此事不宜你出面。你也不要告诉他人了。”
沈瑜老成地说:“这是自然,只是学生对先生,却没什么可隐瞒的。”
孙助教绕着桌子转了一圈,勉强平复了一下心情。“你先回去吧,回去好好看书,我……我还有些事,要出去一趟。”
孙助教说到最后,有些恍惚,沈瑜担心地看了他一会,才说:“那,学生就先告退了。”
孙助教怀着一腔无法与他人分享的激动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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