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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生存攻略-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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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泰一进屋,就迎来一片嬉笑声。沈泰摆手,含糊道:“秦爷在,怎好这么叫我。”
坐在首位的男人笑着点头叫他坐下,“今儿怎么来的这么晚,家里有事?”
这被叫做秦爷的男人长着一张富态的圆脸,个不高,肚子圆滚滚,一看就是个富家翁。秦爷的生意做得好,萱春馆就是他的产业。光是富倒不一定能让沈泰在他面前低三下四,关键是人人都说,秦爷背后有一位大官做靠山。
秦爷敏锐地捕捉到沈泰眼里的迟疑,便端着酒杯说:“不想提不提罢了,有什么不痛快的,咱们喝酒就是!”
“对,喝酒!”周围人都异口同声地接上。沈泰也抓起酒杯,把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终于获得了把话说出口的勇气:“我那大哥和侄子,忒不是东西!我爹整日偏着他们……”
沈泰多喝了几杯,脑袋渐渐迷糊起来,也渐渐忘了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各位的支持!
第37章 第 37 章
“一百五十步。”邓先抱着手臂,这是吴君翊最讨厌的姿势,没有之一。
吴慕皓拉弓,他一举一动牢记邓先的叮嘱,那是一次次罚蹲马步、拉弓次数和跑步留下的深刻记忆。
他的手很稳,呼吸很轻,一支羽箭无声无息地放了出去,正中靶心。
“好!”邓先大喝一声。
吴慕皓身形半点没动,也没有任何反应,而是冷静地架上第二支箭,拉弓、放箭,一模一样的流程,没有一丝差错。
“好!”又是一声突兀的喝彩。
然后是第三支,还是近乎纹丝不变的举止。随着一声划破空气的尖锐声音,三支箭簇攒在一起,都是正中红心。
这次吴慕皓才松了口气,转身看向邓先和吴君翊。邓先露出无趣的神情,摇摇头。“算你过了。”
吴慕皓走到一旁,换吴君翊来。
“放一百步。”邓先对太监说。吴君翊比吴慕皓年纪小,臂力也差一些,射不了那么远的靶子。
“一百五十步!”吴君翊瞪回去,“你这是看不起我!”
“那也得你的箭术能够服人才行,殿下。”邓先闲闲地说。
“一百五十步!”吴君翊丝毫不肯相让。
邓先舔了一下嘴唇,先一步妥协:“一百五十步。可是如果命中不了,殿下……”他坏笑着,像是已经想好了怎么惩罚。
李起像得救了一样窜上去挪靶子,每次伺候太子殿下习武,他都觉得自己早晚要因为这师徒俩的分歧被拖出去斩了。
吴君翊比吴慕皓放箭速度快很多,只听嗖嗖嗖三声,三只弓箭接连射出命中。一转眼吴君翊就放下手臂。三支箭近乎连成一线,接连命中靶心。不过力度欠佳,没有扎在靶子上,而是落到了地上。
吴慕皓咬了咬嘴唇,心中略有不甘。邓先说:“殿下急什么呢?”
这样的嘲笑吴君翊早已习惯了,“是先生您说战场上机会转瞬即逝,必须抓紧的。”
他已经料想到邓先会怎样揶揄回去,谁知邓先一笑,反而点头,“殿下说得有理,也算过了。”
唯二的学生都通过了箭术考核,邓先的心情似乎不错。“今天的功课是兵法,进来坐吧。”
文华殿内早就准备好热水,供两位擦拭更衣,茶水和点心摆了满桌,邓先推开东西放下地图与书册。
等那两人换衣回来时,他正百无聊赖地倚着桌子,抬起眼帘,“两位殿下学习兵法已经有一些时日了,于行军打仗一道,应该也有些心得体会,今日便可畅所欲言,只要不离题即可。下官也可为两位答疑解惑。”
吴慕皓有些为难。他作为亲王,对行军打仗过于感兴趣,就是在找死了。军务也不是他能指点的,所以他只是提了几个兵书上的问题。
“《行篇》曰胜可知,而不可为。不可胜者,守也;可胜者,攻也。守则不足,攻则有余。可既然如此,破釜沉舟,又何解?”
邓先回答问题时目光深沉,与玩闹的模样大相径庭。“那就要看殿下如何解释,何为可胜了。”
“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吴慕皓脱口而出。
邓先淡淡地说:“殿下兵书读得很好,可只会纸上谈兵是没有用的。”
这话说得有些重,吴慕皓垂头苦笑。他还真的只需要纸上谈兵。
在他们对话时吴君翊的心头翻涌过无数问题。他有太多想问的了,关于邓先的经历,鲜卑人,叛军张继才。
然而当这些问题闪现时,他却想起在襄阳看到纵马的士兵,一个问题脱口而出:“孤曾听闻,军中大多数是世袭武将,在当地都是有根有底的,也不好管教。邓将军可知,情况究竟如何?”
邓先突然看了他一眼,那目光与平日全然不同,冷冽锋利。被他注视的吴君翊居然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那不再是太子的先生邓大人了,而是属于沙场之上,统帅三军的邓将军的目光。
“殿下从何处听来这些?”一眨眼,邓先又恢复了平时漫不经心的模样,语气也颇为懒散。
吴君翊并没有被他糊弄过去。“并非从他人那儿听说,而是孤亲眼所见。”虽然后半句,的确是从冯远道口中听说的。
“亲眼所见?”出乎意料,邓先摇摇头,“殿下知道何为亲眼所见?”
他只是发问,便立刻接着说道:“您所说在某些地区的确属实。世袭武将很多都是不学无术之辈,甚至有拉不开弓上不得马的青壮年,很多还是只写的出自己名字的废物,就不用说熟读兵法了。”
吴君翊呆了,他本以为这只是襄州个例,或是冯远道的一面之词,却没想到,邓先字字句句,说得那么严重。
“可是在继承爵位之前,朝廷难道不考核吗?”吴君翊的理智提醒他不是这样的。
“考核?”邓先轻蔑地笑了。“送点银子打点,哪个会为难这些袭爵的人?大不了找个人替考,等考核完官员走了,谁还管是谁?”
吴君翊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怪不得,怪不得鲜卑人还没来,朝中的大臣就先软了一半,怪不得张继才带的叛军就能战绩赫赫。原来军中都是这样贪生怕死,欺压百姓的人!
“朝中文武百官,竟都视而不见么?”他厉声质问。
邓先像是看小孩子一样看着他,那讥讽又宽容的目光让吴君翊十分火大。邓先慢吞吞地说:“殿下这话可说笑了,这一送上奏章,弹劾的可不止一二人,而是地方、边关数以万计的士卒将领。您觉得我们的文官有这样的胆量么?”
邓先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吴君翊死死握紧拳头从齿间硬生生挤出几个字:“如此下去,大齐危矣!”
这一次,邓先没有任何反应。
吴君翊洞察到了大齐的另一面,真是在繁荣京城看不到的真相,兴许,也有当年邓先被迫离开的原因。
他突然灵光乍现:那些官员们不敢上奏,可他不一样。
他是大齐的储君,有什么可害怕的?
这个念头瞬间让吴君翊的脸亮了起来,邓先似乎也有所察觉。但吴君翊已经预料到邓先会怎么嘲笑自己,所以打定主意一言不发。
楚王曾无意提及,秧马歌在民间已经流传起来,不少农人都在定做秧马,这也让吴君翊大大增长了一番信心。
邓先也没有问起,而是叫了一声已经沉默许久的吴慕皓。“楚王殿下还有什么问题么?”
这日课后,吴君翊便思索着怎么起草奏折。奏折要递上去必然要经过丞相,在朝堂上宣读,大臣们的反响他都能预料到。
这些文臣能眼睁睁看着这问题愈发严重而没有任何人出声,吴君翊也不指望他们能赞同自己,那……贸然之下,他的父皇兴许也会觉得太过莽撞。
所以,他得跟父皇先通个气。
过年的家宴后,建宁帝虽对汪美人宠爱依旧,却没有冷落吴君翊这个太子,赏赐流水般涌入文华殿。朝臣们也私下议论,陛下此举是在安抚太子,无论后宫如何更迭,太子的地位依旧稳如磐石。
吴君翊与父皇一道吃饭,撒几次娇,之前的不愉快便算是过去了。是以这会想到,他也没有太多犹豫,便叫李起前去乾清宫通报。
他运气还不错,建宁帝没有去其他宫里,正准备用膳,听说太子前来,便直接宣他进殿。
“儿臣参见父皇。”
“今日不是跟邓先学习么,还有功夫到父皇这儿来?”建宁帝笑着叫他过来。吴君翊在建宁帝右手侧坐下,“儿臣想跟父皇用膳,刚下学就过来了。”
“你呀,你都是太子了,还贪朕这儿一口吃的?”建宁帝亲昵地点点他的鼻尖,笑声朗朗,扭头吩咐高公公加菜。
吴君翊见状,连忙拦了一下,“儿臣突发奇想过来,就别打乱御膳房安排,按着父皇的份例来就好。”
建宁帝笑意不减,问道:“今日,你都学什么了?”
“邓先生考校儿臣与王叔射箭,儿臣放一百五十步步,正中靶心。”吴君翊说来,也是十分骄傲的。以他的年纪,这个成绩,算是相当不错。这也是他自己私下勤奋苦练的结果,毕竟能让邓先点头,非常不简单了。
建宁帝也点点头,“不错了。不过,还是要以你身体为重,读书才是最要紧的。”
这是无法反驳的,吴君翊也乖乖点头称是。
等到饭菜上齐,建宁帝便催着儿子多吃些。“你今日劳累,便要吃饱些,才不至于伤身体。”
他们说了些宫里的趣事,吴君翊见气氛热络起来,屋里只有几个伺候的宫女太监,时机也成熟了,便开口道:“父皇,儿臣想上书请废黜武将恩封世袭,许些世袭武将文不能识字武不能开弓,朝廷考核颇有水分……”
他说了半天,才意识到建宁帝一声不吭,筷子也放下了,正冷淡地看着他。伺候的宫女太监更是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这是你的意思,还是谁的?”
吴君翊的心有些慌,他勉强地说:“儿臣说的这话,自然是自己的想法。”
可他的父皇眯着眼睛,嘴唇无情地一开一合:“邓先?还是……楚王?”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引用过都是孙子兵法。
忘记说了,之前引用的《秧马歌》实际为苏轼所作,这种农具也是宋朝真实存在的。
感谢各位的支持!
第38章 第 38 章
吴君翊的身体反应先于大脑,扑腾跪倒在地。“儿臣思虑不周,请父皇恕罪!”
吴君翊背上一层凉汗。他已经完全清醒了。此刻他嘴里随意攀扯出一个名字,就可能是一桩大案。
冰冷的视线在他身上定格了一会。吴君翊只觉得一只无形的大手用力压着他的头,喘不过气来,视野里的一片玄色衣料渐渐模糊。
“是你?……不是别人?”又一次,字字句句扣动心脏。
吴君翊近乎窒息,死死咬着牙。“……是。”
“起来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终于等到这举重若轻的三个字。他的感官仿佛都已经剥离,那三个字传到耳朵中,与幻听一样。
吴君翊的手臂动了一下,却觉得背上像是压着一块沉甸甸的的大石头,已经无法挪动身体站起来。
“儿臣……知罪。”他沙哑着嗓子,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挤出这几个字。
而他父皇坐在椅子上,高高在上看向他,吴君翊压低了头避免对视,听到他父皇冷淡的声音:“不该你问的,就不要过问。”
“起来吧。”一模一样的话语,这一次嗓音中多了几分温度,一双大手递上来,将他牵起。
然而在被握住的瞬间,吴君翊却感觉像是被那皮肤温度烫了一下。几乎想要把手甩掉。但他垂下目光,顺从地被建宁帝牵到身边坐好。又听建宁帝用与往日无差的温和语气把宫人叫进殿内伺候。
之后建宁帝说了什么,夹了什么菜,吴君翊都没有注意了。他浑浑噩噩地吃了几口饭,便起身告退。
建宁帝也没有多留他,只用和平常一般无二的话答他:“太子回去好好歇着吧,得了空再来陪陪朕。”依旧叫高公公送他出去。
出了乾清宫,李起一路小跑才跟上太子殿下的脚步。他心里犯嘀咕,估摸着是陛下又给了殿下什么差事,要赶着回宫去做。谁知到了文华殿,吴君翊却一言不发,把自己关在屋里。
“殿下……?”李起小声地叫。
“退下,通通退下。”吴君翊面无表情地下令,其实仔细观察,才能发现他仍在不住地颤抖,连牙齿都在咯噔咯噔打战。
屏退所有人,在文华殿坐了整整一下午,吴君翊才觉得那刺骨的寒意渐渐退去。,
这是他第一次被他父皇用那样的目光注视,所谓天子之威,他从前都没什么感觉,这次才真切地体会到。
他还是太弱了,他看到了什么,就以为是别人都没看到,都不愿改变,率先发声。可是哪有那么容易改变的?
渐渐冷静下来后,吴君翊也明白了邓先的未尽之言。虽有那胆小如鼠的文臣,却也不是没有敢于仗义执言的臣子,世袭武将的情况如何,建宁帝又岂是当真被蒙在鼓里?
只是一次开罪数以万计的士卒将领,不仅朝臣,皇帝也怕的,若是再出个张继才,再反一次呢?鲜卑割据、汴州造反,已经是事实,收复失地固然重要,可是当务之急还是按兵不动,维护朝廷的稳定。
吴君翊想着想着,又惊出一身冷汗。
他的父皇是为着朝廷的稳定,舍弃了北方的百姓。可按兵不动就能阻止鲜卑再次入侵吗?宣庆条约还有几年?
吴君翊冷汗涔涔,又一腔悲愤,跪在父皇面前的恐惧屈辱,南下途中目睹的一幕幕惨象,被冷落的失意……种种情绪纠缠在一起,变成了一齐戳着心脏的利刃。
眼泪无声地滑落。
父皇是皇帝,他怎么会忘记这一点。当他成为太子时,他那个和蔼可亲的父皇就永远成为记忆了。
乾清宫里,同样沉寂许久。高公公给建宁帝换了新茶,便在一旁袖手等吩咐,老神在在。突然响起建宁帝的声音:
“楚王是哪一年生的?”
高公公答:“回陛下,是宣庆元年。”
听到宣庆两个字,建宁帝眯起眼。高公公看在眼里,心中一顿,迅速找补一句:“就是您继位那年。”
建宁帝平淡地哦了一声,眯起眼睛。“那他也到了选妃的时候了。”
“您的意思是……?”高公公欠身,凑得更近一些。
“淑太妃还在呢,朕亲自跟皇后说。”建宁帝又往椅背上一靠,疲惫地闭上眼。“今晚摆驾坤宁宫。”
“陛下驾到——”
坤宁宫里的宫女,一时都忙碌起来。
皇后没想到会迎来建宁帝。她已经失宠多年,对于自己晋升皇后的原因也心知肚明,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维持大度雍容的形象。
“臣妾恭迎陛下。”皇后在宫女的搀扶下迎到坤宁宫门,曲身行礼。
“皇后起来吧。不必亲自迎接。”建宁帝点点头。这还是封后以来,他第二次前来坤宁宫。
皇后一面柔顺地请建宁帝入上座,一面示意宫女看茶。
“朕前来,是有事跟你商量。”建宁帝不欲客套,开门见山。
“全凭陛下吩咐。”皇后点下头,掩饰眼中的一点失望。
有什么可失望的,她早该猜到,陛下前来,定是因为有事。就像上次她刚刚接到立后的旨意,满心欢喜地迎接皇帝,被告知要她主持选秀。
她不敢多想,专心聆听陛下的话。
“楚王过完年就十六,也该选妃了。”建宁帝看着坤宁宫墙上装点的书画,似乎心不在焉地说道。
“去岁选秀刚结束,又要挑选良家子,是否有些劳民伤财?”皇后迟疑着问。
“再怎么俭省,朕的弟弟,也是要娶妃的。反正去年你也相看过,只在京中选良家子入宫,问问话就行了。”建宁帝终于看向她,扬眉带着点疑问,“还有什么问题?”
皇后只好顺着建宁帝的话把她的疑虑问出来:“楚王弟的母妃还在世,按说臣妾来操办不大合适。”
“淑太妃一个人在王府住久了,想必也有些寂寞,接她进宫一同相看吧。”建宁帝三言两语,就已经拍板。
“臣妾遵旨。”皇后知道建宁帝这是心意已决,便只能硬着头皮应下。“不过,关于楚王妃,不知陛下有什么要求?”
到底是中规中矩地选个门第相当的世家女儿,还是要模样特别出挑的,亦或是……?皇后作不了这个主,只能请求建宁帝示下。
“家世模样不重要,要家世清白,性子好的。”建宁帝简单地三两句话,皇后心里有数了,这是要她不要选太显赫的,看来是有意在联姻上防着楚王。谁知建宁帝又补了一句:“楚王还是个少年人,也要合他心意。”
这就让皇后为难了。选几个清清白白、模样周正的小门女儿并不难,可要合楚王心意……楚王常常出入后宫,什么样的天仙绝色没见过?没有一二过人之处,哪里能让他看上呢?
建宁帝浑然不觉自己在难为人,要求说完了,便直接吩咐宫女:“朕今日累了,先安置吧。”
皇后只能一边伺候他就寝,一边在心里暗暗着急。
长春宫里,汪美人正在作画。看着天渐渐黑了,却始终没等到高公公的传唤。她有些急躁了,无意间一笔用力过猛划了出去,一整晚的功夫都废了。
偏偏这时候,她的太监小跑过来,压低了声音说道:“娘娘不必等了,陛下今日摆驾坤宁宫了。”
听到这一句,那张芙蓉面上,不甘一闪而过。汪美人微微垂头,一双秋水般的眸子泫然欲泣,依旧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怎么会……”
“想必是有事和皇后娘娘商量吧。”小太监垂头乖乖地说道。
汪美人失望地摆手。“你下去吧。”
“娘娘歇下吧,毕竟您还……”宫女欲言又止。
汪美人一手摸着平坦的小腹,一手伸向宫女,终于露出了一个欣喜中透着得色的笑容,“是,我身体要紧,先就寝吧。”
生不出孩子,就是皇后,又如何?
同一轮明月下,张婕妤也在眺望夜空。
“姐姐怎么还没睡?”背后的声音响起,是徐美人捏着帕子走过来。
张婕妤微微叹气,转身朝她微笑,缓声道:“你不也没睡。夜晚凉,你出来干什么?”
徐美人看着张婕妤温柔的侧脸,心中十分复杂。
她早先受宠,对从入宫位分就压她一头的张婕妤有嫉妒,也有看不起,经常没事挑事,在陛下面前耍小性子给她上眼药。谁知最后又被分到张婕妤一宫。她还时常怕对方害自己,谁知张婕妤是个大度的性子,只当做没事发生。
一路南下,她们嫔妃也受了不少磋磨。宫人也有手脚不干净、耍性子的,是张婕妤一力压住他们,让她俩安安生生到了南京。新人入宫后,徐美人也安分了不少,仍是张婕妤在汪美人面前打圆场,给她留面子。
“姐姐是双身子的人了,也该小心些,有什么可叹气的呢?”她的语气仍有些酸,却被关心占了主导,主动上前搀扶张婕妤。张婕妤摇摇头,“还没到两个月,哪里就那么金贵了呢。”
徐美人脑海中模模糊糊闪过不少念头。新人进宫前,后宫人少,陛下也曾雨露均沾,可是……果然是人有福气,老天爷也眷顾她。
她整理好复杂的情绪,扶着张婕妤往回走。“等到万寿节时刚好满两个月,姐姐便可以告诉陛下,陛下定然大喜。”
“你呀,就是小聪明多。”张婕妤促狭地笑了。
同一片夜空下,后宫人心各异。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各位的支持!
第39章 第 39 章
夏日的午后阴晴不定,刚刚还晴空万里,转眼又阴云密布。
贾盛德正在说话,他的声音在狂风骤雨中似乎随时会被吞没,但是每个字,又让听众心惊肉跳。
他神态安详地坐着,听他说话的人却在他桌案前徘徊不定。
“……你明白了么?”
贾盛德以一个问句结束了这番对话。可桌案前的人脚步更凌乱,动作也更急躁。“老师,您究竟是怎么想的?这不是给太子白白送上助益么?他若与那些个亲王世子都交好了,又怎么会搭理我们?”
“他与别人交好,自然会冷落楚王。”贾盛德说,“只有楚王……其他那些毛头小子,不足为惧。”
可他面前的男子忧心忡忡的神情分明不是这么说的。他的目光在贾盛德与地面间徘徊多次,开口时似乎下定了决心:“贾大人,这奏折一上,太子殿下,恐怕,恐怕对臣就……”
“怎么,老夫说话已经不管用了?”贾盛德阴鸷的双眼逼着对方与自己对视。“太子殿下不过是储君,你怕什么?”
“下官不敢!”那男人惊得跪下,说话一下利索了许多。“下官这就草拟奏折,准备上书!”
坤宁宫中,气氛紧张,宫女们各个形容严肃,小快步跑进跑出,将卷宗从礼部搬到正殿。
皇后已经总结出厚厚一本名册。去年宫中选拔秀女时礼部便提交过一份名册,她已经浏览过,对大致情况了然于心。入选的女子都是身世清白,年龄适当的。
因着建宁帝有吩咐在先,皇后先把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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