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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生存攻略-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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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 64 章
沈瑜走到武英殿前,小太监欠身,“沈大人到了,里面请。”
沈瑜并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微微一顿足,问道:“还有谁到了么?”
“您是来得最早的。”小太监谄媚地笑道。
“多谢公公。”沈瑜便整理衣冠,缓步走进文华殿。刚一进门,他就吃了一惊,原来小太监说的最早,是指各位大臣中最早的:吴君翊已经端坐在御座上,正握着一卷书慢慢地看。
“臣沈瑜拜见陛下。”沈瑜没有刻意掩饰脚步声,可那位陛下却始终专心致志地看着书。于是他走到近前,才出声行礼。
而从他进殿起,吴君翊的目光便从书本上移开了,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悄悄定格在那个人身上,直到他曲身行礼,脊背和脖颈弯成一个优美的弧度。
“免礼,伯瑾,快起来。”他向前伸出右手,掌心向上微微一抬,沈瑜起身。“坐,今日下面进贡了时兴的水果,朕让他们一样送了些过来,你看看喜欢哪样。”
两边的小几上果然有一盘盘水果,沈瑜道:“陛下,何必为臣等如此浪费。”
“这怎么就浪费了?”吴君翊扬眉,“进贡的那么多,已经分去各宫了,剩下的,朕一个人用不完才浪费。”
话说到这个份上,沈瑜也只得取了几样水果不紧不慢地尝了尝,秋收进贡的水果,自然是每一样都饱满多汁,滋味鲜美,“回陛下,各有各的好。”
吴君翊也观察了他尝水果的神情,的确没什么区别。他失望地撇了一下嘴角,迅速换了个话题:“朕茹素,但水果尚且能用一些。伯瑾你若不嫌,中午便留在宫里陪朕用膳如何?”
沈瑜也没意识到话题怎么就转到一起用膳上面来。可是却之不恭,他只好说:“臣也说不准要到什么时候了,若赶得上陛下的午膳,臣便领命了。”
“放心。”吴君翊看向他时,啪的一声合上了手中的书。“你肯定能赶上的。”
两人对话时,陆续有人到来,行礼后各自入座。日日面圣,这些小进士们也都被锻炼出良好的心理素质。所有人到来后,吴君翊便示意李起上来念折子,分享今天的议题。
这些进士们议政渐渐形成惯例之后,吴君翊也不必时刻盯着他们。他可以先回文华殿处理其他政务,等着这些人争论完后汇总给他的条陈。
若不是为了多看沈瑜两眼,他还真不需要每天来盯着。毕竟这些进士们也是要脸面的,吵就吵了,不可能动手。
这些常常被叫进武英殿议事的进士,在其他地方,也要被人高看三分,内侍们不知该如何称呼他们,索性一并称之为“阁臣”。
吴君翊回文华殿,还召见了几个大臣。与鲜卑建立马市的折子即将在朝会上宣布,他得提前跟几个关键人物打个招呼。
吴君翊已经预料到可能遭受的阻挠,可是出乎意料的是,不管是邓先,还是贾盛德,对于这项提议竟然都满口赞同。
“臣早有此意,若能借机腐化鲜卑贵族,更是一举两得。”邓先更是心直口快,又进一步地表示了他的想法。“英雄难过美人关。除了绸缎布匹,还可以向鲜卑首领献美人——当然,得是她们自愿的,而且要帮她们安置家人,陪一份嫁妆。若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也就罢了。”
吴君翊认真考虑了他的建议,还是委婉地拒绝了:“朕既然拒绝了和亲,就没理由要求要求宫女远嫁。不过,先生您觉得贺六浑如何?朕看他倒像是对中原文化有所研究,若他能成为鲜卑首领,于我们想必是很大助力。”
“人倒是没的说,只可惜,以他的性格,在草原上恐怕难以服众。鲜卑人比起血脉,更看重能力,小绵羊怎么能驯服狼群呢。”邓先的眼睛一眨不眨,面无表情地说出最讽刺的话。
吴君翊也叹气。他本想找个机会把贺六浑留在京中,在询问过鸿胪寺官员后,又打消了这个想法:贺六浑的父王,南凉国国王成律归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若是他前脚把人留下,成律归恐怕后脚就要出兵了。
不管怎么说,鲜卑的使臣在京中待的也够久了,该把人打发走了。这些草原人也太能吃了!再这样下去,吴君翊都要怀疑养他们的钱比自己御膳花的都要多。
比起邓先,贾盛德的态度更暧昧:
“两国既然结为兄弟之邦,通商也是互利互惠之策,陛下有这种想法,鲜卑的首领想必也能感受到大齐的包容与厚待。”
吴君翊控制着自己露出了一个礼节性的笑容,又夸赞一句;“丞相大人果然深谋远虑。”等贾盛德一告退,便彻底拉下脸。
说什么包容厚待,互利互惠,不过是怕得罪鲜卑人罢了!
吴君翊到底没有把这话直接说出口,而是扭过头问一声不吭的李起:“武英殿如何了?”
“回陛下,大人们还在讨论呢。”李起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问,不慌不忙地回答。
吴君翊看了一眼窗外的阳光,李起便体贴地回道:“已经一个半时辰了。”
一个半时辰,还是一直说话,恐怕早就口干舌燥了。想起沈瑜瘦弱的小身板,吴君翊的眉头便渐渐锁出一条线。“你去看一看,送点东西吧,他们也是时候把条陈定下来了。”
“……所以我认为,还是应当从严惩治!”冷静如陈鸿鹏此刻也面红耳赤,梗着脖子说完了一大通长篇大论,可杨锋立刻不给面子地反驳道:“万里,你说得很好,可你没考虑到,既往不咎……”
“伯瑾,你觉得该怎么狠狠惩罚这些人?”嫉恶如仇地抨击了许久,郭悠之才意识到身旁同伴的沉默。
沈瑜仿佛刚刚回神一样,歉意一笑。他唇角微扬,真诚的笑意便从眼睛、嘴角、眉间跃出,扑面而来,令郭悠之最后一点不快也无影无踪。“抱歉,刚刚在想。”
所谓如沐春风,不外如是。
“悠之说了这么多,是想罚得越重越好吧?”沈瑜一抛出问题,郭悠之便狠狠点头,仍觉得不够解气,“若非当今不喜酷刑,凌迟处死也不足为惜!”
沈瑜搭在桌上的手把茶壶往他面前推了推,语气依旧平静,“他自然有罪,只是我们也当想想,如何防止别人效仿他所为。”
操劳了一上午,沈瑜也觉得枵腹雷鸣,但仍强自按捺着,和同僚们逐条归纳本次讨论的内容。他写字快,写得又端正,便公推由他记录。
偏偏这时候,李起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两盒点心。“陛下说,各位大人辛苦了,可以稍事休息,用一些茶点。”
进士们纷纷露出欣喜的神情来,可沈瑜仍旧目不旁视地写字,李起心中暗暗发苦,只得磨磨蹭蹭地走过去,又借口收拾几案上的,催着各位大人停手。
这会送点心来,也是在暗示他们,争论是时候结束了,所以他们各自拿起一份点心,等着赶紧吃完离开武英殿。
沈瑜写到最后一字,才停下来放下笔,正看着那些点心,大都是口味清淡细腻的,他夸赞过的。
他心里也跟着动了一下。又不期然想起吴君翊的邀约:一起用午膳吗?
想到这儿,明明该和同僚们一起走出武英殿的他却顿足,多吃了一块点心,磨磨蹭蹭落到最后一个。
看到沈瑜还站在那儿,李起眼前一亮:“沈大人,陛下正等您用膳呢!”
“陛下用膳,不是有固定时辰的吗?”沈瑜想起吴君翊那句你一定能赶上,心里又有了些说不出的滋味,眉头不知不觉间皱起。
李起心里咯噔一声,又迅速解释道:“并非如此,宫中送膳是有固定时刻的,但陛下朝会、召见大臣和批改奏折,经常误了时辰,所以并不是总在一个时候用膳。”李起越说,越觉得自己所说的确是实情,愈发理直气壮起来。
这个理由沈瑜能接受,但是……“陛下用膳时早时晚,于龙体有害,公公是陛下得用的身边人,也该规劝一二。”
这番话说得,李起只觉得若是让陛下听见了,他一条命根本不够死的。他只能硬着头皮说:“沈大人,这种事奴才说话不够分量,还是要您规劝才是。”
说话间他引着沈瑜出武英殿,往文华殿走去。文华殿与武英殿正在奉天殿两侧,左右对称。沈瑜穿过恢弘的奉天门,心中所想的,却是那盒宫中司空见惯的点心。
沈瑜真正进出文华殿的次数屈指可数。这里是吴君翊登基前的寝宫,登基后常住的宫殿,也是他们重逢后第一次交谈的场所。沈瑜踏过门槛,并没有按例低头行礼。他看见刚才还俯身的少年手握奏本站起身,眉目清朗,笑意灼灼:
“伯瑾,你终于来了。”
沈瑜不期然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个下午,他就是这样焦急地在襄州刺史给他们安排好的住所等待,直到一个穿着布袍,白白嫩嫩的小胖子迈过门槛,看向他。“你终于回来了。”
第65章 第 65 章
“陛下,臣来了。”沈瑜轻声说道。
“来,坐,朕不能用荤食,却不能亏待你,已经叫御膳房按照平日的份例准备了。”吴君翊看上去兴致很高,指着桌上盖着盖子、琳琅满目的汤碗盘子,指挥太监翻开。“你尝完,也可以带回去给家人,反正朕是吃不了了。”
沈瑜又深深看他一眼。“臣谢恩。”
菜肴是按照往日裁减前的份例准备的,虽不十分名贵,倒也精致丰富:山鲜有菊花肉、烧鸡丁、酱猪尾、石子羊,河鲜有虾圆豆腐,时下正是吃蟹的时候,也有几道炒蟹肉、炖蟹羹之类的。朝着吴君翊那头放的素菜有茄饼、莴苣、莲菜之类。
只是唯独没有鱼。
沈瑜在宫中用膳次数不多,但是仅有的几次,除了琼林宴,都没见过鱼肉。他不清楚这里面是有什么特殊的讲究,还是单纯是因为陛下不喜欢呢?
吴君翊没注意到他的心思百转千回,而是指挥李起给他夹菜。沈瑜连忙推辞道:“臣习惯自己用饭了,李公公伺候陛下吧。”
吴君翊看了一眼,便说道:“朕也不用,你下去吧。”
李起战战兢兢叫其余的太监同他一起退下去。
吴君翊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独自用膳,但他既不想让沈瑜觉得现在的自己有多金尊玉贵,也不想和沈瑜说话时有旁人在一边。他才没那么多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抓紧时间多说两句话才是王道。
“陛下不喜欢吃鱼吗?”出乎意料的,沈瑜的第一个问题竟然与政务毫无关系,只涉及到他个人嗜好。
吴君翊心中一阵狂喜。但他还是按捺住喜悦回答:“我不喜欢吃鱼,不喜欢鱼肉的口感。”
鱼肉的口感……沈瑜原本只抱着同样关心吴君翊以回报的心态,听到这句话,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个场面。他眼疾手快地把带血的肉塞进一个小胖子的嘴里,对方干噎了半天,还是没有吐出来。
沈瑜会心一笑。“臣其实也不喜欢。”
“唔。”吴君翊强作镇定地点点头,“那正好,你多用些。”
共同的回忆似乎一下子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他们对视一笑,又同时移开视线。只不过沈瑜是正常的反应,吴君翊却是逃避。
其实吴君翊食素多日,看到那荤腥,嘴里的唾液就不由自主加速分泌。只是他要保住尊严,更要维护自己在吴君翊心中的形象,只能一边夹着食之无味的素菜,一边想象着自己吃的是肉。
可惜他还不能目不旁视,还要关照沈瑜不要拘束,多吃一些。馋得要死又不能表达出来,他只能尽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了:
“我准备过些日子,在京城演武场视察京卫与亲兵。”
“陛下怎么突然有这样的想法?”沈瑜惊讶地问。
吴君翊说:“伯瑾,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我们在襄阳见到的世袭武将,是如何的飞扬跋扈。靠着这样的军官士卒,怎能打得赢鲜卑!”
沈瑜丝毫没有惊讶,也是早就笃定了与鲜卑必有一战。他只是说:“臣记得,不过当日的情形,与如今已经大不相同,料想世袭武将也并非都是那纨绔子弟之流。”
“若朝臣的想法都与你一样,那该多好!”吴君翊长长叹息,顺势搁下了筷子。“大齐的丞相尚且不知居安思危这四字的含义,朕又怎么能指望他们那些小小的卫士醒悟!”
听到皇帝公然抱怨丞相,沈瑜并未露出惊讶或是受宠若惊的神情,他只是安慰一样说道:“陛下,会好的。”沈瑜与同年常有往来唱和,深知他们绝大多数都是锐意进取之辈,而这批人成为骨干之才的朝堂,指日可待。
恰好此时沈瑜吃完了东西,握着汤匙盛了一碗蟹羹,扑面而来的香气让吴君翊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上一次他那么渴望吃肉……不,渴望一碗热汤熟饭,还是南下途中了。他说:“我还记得当时你告诉我,多喝水,肚子就不饿了。”
“稻饭不满盂,饥卧冷彻曙。”沈瑜慢慢地,念出了那两句诗。
当日他们只是在说笑,可时过境迁,这句诗却刻在沈瑜的心中,时刻提醒他,那时候他们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
“朕没打算做什么垂名青史的明君,但至少,朕要对得起百姓,要让他们不再饿肚子。”吴君翊说这句话时,终于用了久违的自称,他正襟危坐,双目炯炯,正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天子。
只不过,下一句,就又恢复了素日待沈瑜温柔的语气:“你的种子和农具救了无数人,我相信你能做到……你能帮我吗?”
沈瑜也放下餐具,起身正冠,一脸肃然地朝吴君翊行大礼。吴君翊也没有阻拦,看他对自己三拜后,才亲手扶起他,又双手抱拳,深深一揖,作为回礼。
“臣深知陛下心事,然,陛下不易操之过急。”在许下无声的约定后,沈瑜又告诫道。
“我知道。”吴君翊笑了,“伯瑾,你善骑射么?”
这在旁人听来是个没头没脑的问题。可他们彼此都清楚,想要让大齐的百姓安居乐业,一直待在京中时不够的。
沈瑜跟着宋子涛学了那么久,虽不敢说弓马娴熟,但也远超一般读书人了。他答道:“略通皮毛。”
“没关系,朕可以教你。”吴君翊挑眉一笑,“和围棋一样,包教包会。学会了,朕还可以带你打马球。”
沈瑜忍笑说:“那恐怕,陛下是要失望了。”
在吴君翊搞定了主要的朝臣后,设立马市一事便定了下来。鲜卑的使臣听说以后能够不通过劫掠就得到中原的粮食布匹,也欣喜异常,痛快地应下。鲜卑人善于养马,而中原,正缺少良马。吴君翊已经计划训练骑兵了。
吴君翊算盘打得啪啪响,心情好了,给使臣的赏赐也丰厚了许多。他依依不舍地把贺六浑放回去。当然,给使臣准备的礼物中,有大量儒家经典典籍,吴君翊坚信,哪怕多一个人读这些书,对他们都是一件好事。
贺六浑离开京中,也是满心的不舍,临别前甚至与吴君翊约定几年后再次造访京城。和连在一边脸都黑透了,贺六浑才跳上马。
而吴君翊视察京卫一事,也提上日程。
吴君翊玩先斩后奏这一手已经愈发熟练,只跟邓先和他的属下打了招呼,就挑了个晴朗的日子移驾前往演武场。
在邓先的授意下,不管是亲军还是京卫,都没有得到通知。吴君翊到达演武场后,京卫指挥使和禁卫军统领才匆匆忙忙赶到。
看着校场稀稀落落,不是在偷懒,就是三三两两敷衍射箭的士兵,吴君翊压下了怒火,对诚惶诚恐的两名将军说道:“朕想来看看京中的卫兵,选二十人上前射箭。”
京卫指挥使许彬抿紧嘴唇,正要点出平日表现优异的几人,吴君翊突然又说:“不用一一选了,就抽两什吧。”
二十人由各自的什长带领,上前行礼,接着吴君翊命人放靶子:“放两百步。”
许彬一听,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而一旁往日与他针锋相对的禁卫军统领姚知鉴不仅没有幸灾乐祸,反而有些同命相怜的委屈:他们何尝不知属下是什么货色,只是又能如何呢、
除了世袭武将外,大部分从军的人不过是混口饭吃,拿到军饷还能补贴家里,他们没有多少杀敌立功的抱负,平日训练更是能偷懒就偷懒,在皇帝注视下腿肚子直打颤,站都站不住了,更别说射中目标了。
看着一支支利箭疲软无力地掉在地上,或是堪堪擦中靶子,鲜有几支射在靶上,也是七零八落的,许彬的腿都软了,吴君翊的脸色也不好看。
吴君翊自幼随邓先学骑射,十一二岁时就可射中一百五十步的靶子,如今三百步以内,不管是活物还是靶子,箭无虚发。他对日日操练的士卒的要求尚且低于自己,却只看到比预料还要差
好在二十人中,也有三四人臂力惊人,或是刻意练习过,大部分箭羽能够命中靶心,让吴君翊心中稍感安慰。他就势将这几人提为什长或百夫长,其余人去领板子。
许彬长吸一口气,正打算辩解两句,一抬头看见邓先似笑非笑的神情,顿时失去所有的勇气,咬牙跪下。“臣训兵无方,请陛下降罪!”
“许大人先起来。”吴君翊既没说降罪也没说饶恕,而是面无表情地继续道:“京卫中世袭武将也不少,都出来让朕瞧瞧吧。”
许彬的一颗心,彻底沉了下去。完了。
京卫人数众多,世袭武将也多。吴君翊只召见了正六品的百户、从六品试百户,算起来也有百十余人。
这些人的表现,比之前的卫兵,竟似还要糟糕几分。
许彬已经心如死灰,摘下官帽,听凭处置了。
吴君翊却没有立刻发作,而是对姚知鉴说:“命今日跟随的亲军上前射靶。”
姚知鉴心里咯噔一声,竟有几分大石头终于落地的快感:终于来了。他一挥手,命亲军上前。
能随侍皇帝的亲军,还是有几分功夫的,射箭准头也高了许多。但是吴君翊一双鹰眼紧紧盯着他们,只一声:“上前来,牵马,换硬弓。”
许多卫兵直接跪下了。
姚知鉴心里一横,也与许彬跪到一处,“臣自知罪该万死,听凭陛下发落!”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跟亲戚去KTV,更新晚了,不好意思。
第66章 第 66 章
吴君翊怒极反笑。
他没搭理跪着的二人,而是朝邓先问道:“朕没记错的话,关于京卫人数、装备记录,兵部都有吧?”
“回陛下,臣都带着了。”邓先回答。他对于自己这个学生还是很了解的,当吴君翊提起想去视察时,他就先一步猜到对方要做什么了。
“那就清点吧。”吴君翊也没有移步,默不作声盯着远方。邓先则立刻叫人接管了演武场,对戍守、轮值的人按照名册一一清点。
结果不出他所料,士卒拉不开硬弓,上不了马。清点人数发现,竟还有吃空饷的。许彬和姚知鉴已知难逃惩罪,反而不打算掩饰,而是坦然地交代了军中的情形:
“陛下不必差点了,军中至少有两万空缺。”许彬声音沙哑。“至于世袭武将每年的考核,往年兵部派人来,卫所都会专门设宴款待,馈赠礼物,这些将要考核的人由父辈引着,让考核官一一认清。”
然后能不能通过,自然取决于礼物够不够丰厚,家世够不够显贵了。
许彬又说道:“不过这几年,兵部的人没那么好说话了,已经有不少因为考核不合格革除爵位的。”
这两年自然指的是邓先接任兵部尚书以后。邓先只冷笑看着曾经的同僚,并未说话。吴君翊便也没有应声。
姚知鉴也叹道:“御林军中情形也差不多,世袭的更多,只不过因为随侍御前,至少也要学个花架子。训练的确不足,臣早先也曾上书严明此事,可……先皇只说兵戈非吉物,丞相大人也说劳民伤财,不值得……”
“够了。”吴君翊终于听不下去了。在他看来,这两人无非是走投无路,便开始随意攀扯了。
然而一直冷眼旁观的邓先突然上前一步,整整袍子跪下,“陛下,昔日与鲜卑战时,许将军曾以一人之力杀敌数十。先帝时姚将军更曾有护驾之功。他们都是立下赫赫功劳,保家卫国的老臣,并非一早就打算浑浑噩噩,一事无成。”
“军心涣散,军纪废弛,两人的确罪不可恕,但这也并不光是他二人,或一朝一夕之祸。臣恳请陛下看在二位均是难得的将才,准他们戴罪立功。”
吴君翊看见这一幕,心中的惊讶多于愤怒。
邓先这个人,不仅激愤,视儒家规矩于无物,能与言官在早朝上唾沫星子横飞大战三百回合,而且骄傲,朝中除了老好人郭栩,几乎没有与能和和气气说话的人。他也不曾替谁求过情,服过软。
就连许彬和姚知鉴,也没想到邓先会给他们求情,还说出了这么感性的一番话。一个克制不住抬起头惊讶地看向邓先,一个脊背颤了颤,没有抬起头。
吴君翊心里也在迅速思量。他并非盲目信赖邓先,对这两人也的确恼怒异常,想要严惩。但是他不得不考虑的一个问题就是:撤了这两人之后,朝中还有谁能来接手这个烂摊子?
可惜,他并没有想出答案。
“朕命你们,三月为期,肃清军队,严守军纪!朕不日再来视察,若还是如此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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