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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生存攻略-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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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瑜顿了一下,答道:“王爷刚刚去正厅迎陛下了。”
“好,谢过……沈大人。”周围人来人往,吴君翊也只能这样局促地道一声谢,主动后退一步,转身往正厅走。
而沈瑜看着他的背影,磨蹭了一会,才跟了上去。
吴君翊可谓给足了楚王面子,不仅亲临洗三宴,送上金银赏赐,还为楚王长子赐名吴济桓。桓是柱子的意思,沈瑜听宾客们小声议论,大约这孩子只要够福气成年,封世子怕是轻而易举的事。
沈瑜坐在一群不认识的宾客中间,有一搭没一搭听他们聊着皇家秘闻,心里一半在担忧叔叔。不知楚王说了一半的话,是什么意思?另一半却仍在撕扯着,让他不由自主地看向主位上慢条斯理喝茶的人。
吴君翊并未多留,他喝了一盏茶,与吴慕皓闲话家常,又亲自拜见了太妃,问候了郡主,也到了回宫的时候。
他最后瞥了一眼人群中的沈瑜。即便混在人来人往的宾客中,他依旧能够一眼辨认出那个对他而言独一无二的人。
沈家人团圆的日子,就先不要逼得那么紧了,让他想想清楚吧。吴君翊这么想着,转身离开。
沈瑜一直到宴席结束后,才得以再次见到楚王。这次,他的叔叔沈荣也在一旁。
沈荣器宇轩昂,比过年沈瑜见他时又多了几分沉稳自信。沈瑜也渐渐放松了一些,不管是什么事,至少叔叔看起来还好。
“玥娘对泰山大人要调去蜀地一事,担忧不已,小王拙於言词,也是想请伯瑾代为开导一二。”吴慕皓谦恭地说道,说完,还要朝沈瑜行礼,沈瑜连忙拦住他,朝沈荣确定道:“叔叔要调往蜀地了?”
沈荣点点头,“正是,半月前陛下才给我透了个信。”
“明旨还未发下,我也是陛下告知,才回来告诉玥娘的。”吴慕皓也有些无奈。
这的确是不同常理的调任。以往只要沾上外戚这两个字,除了封侯的优待外,一律都是关在京中,担一辈子虚职。还从没有过外戚外放的先例。
不过……他们这位陛下继位以来,一反常理的事倒是做了不少了。
沈荣也颇为踌躇地说:“陛下召见时,我也询问过,但陛下只说信得过我为官,让我放手去做……”
“蜀地毗邻南凉国,是要隘,玥娘也是担心您的安危。”吴慕皓顺着他说道。
沈瑜的大脑也在飞快运转,这件事他还从没听说过,吴君翊也没跟他打过招呼。不过,当然,也是因为他这几天告病的缘故。沈瑜想到这儿,不禁自嘲一笑。
无疑,吴君翊这么做是想要重用沈荣的意思。调任蜀地,多半也是因为之前的开放马市,吴君翊想要一个信得过,又在朝廷中毫无根基的人去盯着。
“王爷与玥娘都不必担心,蜀地易守难攻,何况咱们与鲜卑还有十年合约,又新议定互市,叔叔即便外放,也是文职,不会有什么危险。”
他只用那颇令人信服的语气一气说下去,吴慕皓也跟着点头,“正是如此,小王把这番话说与玥娘,她想必能稍稍安心。”
“玥娘如今已为王妃,当以教养世子、操持后院为重。”在楚王面前,沈瑜也为妹妹分辩了一句。然后他又对沈荣说:“叔叔去了蜀地,不管做什么,只记得忠君尽职四字,如实汇报,便不会有意外。”
沈荣被小辈教育,却听得连连点头。“伯瑾说得正是,我如今这把年纪,也不求建功立业,不过是为陛下办事,尽一尽臣子的本分罢了。”
吴慕皓又说了几句忠君的恭维话,沈荣去内院探望女儿,沈瑜因是堂兄,便主动避嫌,告辞回府了。
然而拖再久,也有不得不面对的时候:沈瑜回吏部销假那日,已经做好被单独召见的准备,却突然从同僚口中获知,如今陛下事务繁忙,不便莅临武英殿,只由阁臣值守,草拟奏折后上报。
第76章 第 76 章
沈瑜站在那儿定了定神,才往武英殿走去。
不管吴君翊是为了安他的心才这么做,还是因为确实太忙了,沈瑜都为自己平白无故缺席几天感到愧疚。尤其是看到同僚们忙得热火朝天之后。
“伯瑾快过来,就等着你了!”郭逸主动地招手唤他进去。沈瑜这才发现武英殿的布局已经变了:殿内的椅子被杂七杂八绕在一起,面前的小几上各自放着一叠纸张,而非从前规规矩矩排成两列了。
沈瑜在郭逸身边坐下,颇感新鲜地环顾四周。他从前往往坐在最前,还没有这样和好友坐在一起的机会。
“是不是看不太顺眼?”郭逸悄声说道,“一开始我也不顺眼,可没办法,人一多,坐后面听不清,又不能说一句让太监传一句话,只好这样了。”
沈瑜倒是很适应这种环境。比起从前等级森严,按照品级、科考成绩排序的座位,这样的座次看上去融洽许多。即使是前辈,此时此刻也和他们一样混坐在一起,争论起来更是不分前辈后辈。
“还在讨论武学?”沈瑜瞥到郭逸胳膊压住的那张纸上的字。
“陛下准备亲自前往武学授课,检验师生。”回答的却是陈鸿鹏。
沈瑜停了一会笑话这句话。“这是……已经定下来了?”
郭逸一耸肩,一脸无奈,“没有,提出来肯定是大吵一场呗。”
“当务之急还不是这个。”看他们一转眼偏了话题,杨锋无奈地提醒他们原先讨论的问题是什么。“如今的问题是如何解决巨额军费。”
杨锋话音刚落,一群人再次吵吵起来。
沈瑜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耐心地听了一会。大部分人主张裁减冗兵。毕竟如今与鲜卑停战,备军人数过多,军费要耗掉一年大半税收,甚至有入不敷出的时候,实在没必要,也吃不消。让这些兵户归原籍开垦,想必能带来更多税收。
当然,这其中也夹杂着许多反对的声音。其中一个就格外响亮:
“张继才在东北,始终是心腹大患。不把他收拾了,谈什么裁军?”
武英殿瞬间陷入一片寂静。
的确,北方的敌人是不能忽略的。张继才这个人已经成为一个传奇,转眼十年过去了,他和他的叛军依旧牢牢占据两州,虽然有一城一池的退让吞并,但既未被大齐平定,也未向鲜卑低头。
而且,谁也说不准,这个善于忍耐等待时机的老对手,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发动南下,给疏忽的敌人致命一击。
“那就裁减南部、西部戍兵。”终于有人反应过来。
可陈鸿鹏立刻泼了盆凉水,“南部没有接壤邻国,原本就不是屯兵重地,何况为防瑶人作乱,也不能削弱边防,西部地势艰险,也没有多少驻军。”
于是他们又陷入僵局,郭逸向沈瑜摊了摊手,意思是类似这样的对话这几天已经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了。
沈瑜终于开口了:“这样提出一个方案就立刻推翻,就没头了。不如我们先把能想到的方法都记下来,别急着反驳。等积攒起来,看一看有没有归纳合并的可能,有什么问题再逐一提出完善。”
随着武英殿负担的职责越来越重大,讨论拖沓的毛病也渐渐显露出来。每提出一个建议都要争辩许久,尤其是在吴君翊不在的时候,这样很难推动进程。
沈瑜这番话也打动了杨锋,他深深点头,“伯瑾说得正是,我们先列举,再讨论,好不好?”
这也不是禁止大家争论,大多数人也乐得卖他俩一个人情,纷纷应下。接着,杨锋扯过纸亲手写下裁军二字。
“第一步还是清点人数,我想,既然京卫中都有吃空饷的现象,那地方的也就更多了,这些原本就是该做的。”沈瑜轻声说道。
“对对,怎么忘了这个!”杨锋立刻提笔写上。大家又绞尽脑汁想着法子。
沈瑜想起自己和陈鸿鹏都身负武艺,便顺口问道:“能不能让边民都习得武艺?这样关键时也可充军。”
“恐怕不行,清清白白的人家谁愿意充入军户,再说了……”
有个人顺口就头头是道反驳起来,沈瑜只是笑笑看向他,他便不自觉地闭上嘴。
陈鸿鹏忽然眼前一亮,“令各州县五官教授农人武艺,农闲时服役。而平日仍归田野,只在农闲时操练,这样如何呢?”
陈鸿鹏的提议突然活络了气氛,更多人跃跃欲试地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干脆采取义兵制?选自户籍,或土民应募,在所团结训练,以为防守之兵。”
“我觉得可行!陛下重设司农,教民稼穑,改进良种,如今提出义兵制,正合时宜!”
大家议论纷纷,杨锋下笔匆匆,很快便写满了几张纸。估摸着时间到了,沈瑜便叫停,让大家开始反驳。
真正写下来,大家才发现,之前担心的那些问题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当把这些方案结合起来,大部分都可以迎刃而解了。少部分没法直接解决的,和这些政策可能的弊端,则被他们再重新记下来,讨论如何处理。
眼看记录在案的成果一张张,停滞多时的讨论重新向前,杨锋也不由叹道:“平日伯瑾总是和和气气,不显山露水,一不在了,才看出来,主心骨有多重要。”
沈瑜只是淡淡一笑,道:“杨兄过誉。”
中途大家说得口干舌燥,也有些饿了,便停下来歇息,殿外的小太监自觉地近来送果品点心和茶水。郭逸瞥了一眼摆在面前的小碟子,扁扁嘴说道:“怎么老是这个,我都快吃腻了。”
沈瑜顺手取了一块龙井酥,问道:“不好吃吗?”
“不好吃,太淡了。”郭逸答道。
沈瑜轻笑出声。太监送来的瓜果点心还是和昔日一样,捡着他的喜好选的。
“陛下这几日忙于什么政务,怎么连武英殿都不过来了。”沈瑜想起吴君翊,便佯装不经意地问道。
郭逸说着不好吃,还是因饥饿妥协,捡起一块塞到嘴里。沈瑜问他问题,他却因嘴里含有东西不好说话,枉顾良好教养,疯狂咀嚼下咽后才答道:“我又不常面圣,哪里知道。”
他想了一会,又补充道:“不过应该是吧,我爹这几日大朝会、午朝轮番下来,都累得不行,还被召见了两次,那陛下肯定更忙吧?”
细想想,在楚王府遇到的吴君翊,看起来的确清减几分,即使如此,他还抽空来探望自己,还去了楚王长子的洗三宴。沈瑜微微蹙眉,一时有些走神。
“伯瑾?伯瑾?”郭逸连连呼唤,沈瑜才回过神来,看见杨锋和陈鸿鹏,还有几个人正站在旁边,杨锋关切地看向他:“怎么心不在焉?难道还没有痊愈?”
沈瑜才想起自己称病的借口,再看看一同围过来的同僚俱是忧心忡忡的模样,不由哭笑不得地解释道:“没有,我方才是在想,寒食怎么安排。”
寒食连着清明,算起来有七天假,对他们这些兢兢业业的大臣来说,算是难得的一个长假了。
杨锋哭笑不得,“你倒是会享受,年节刚过没多久,你又是才销假回来,又想着休息了。可你想得远,眼下的事才要紧。”
沈瑜也是随意扯了个借口,被他这么一说,更加愧疚,愈发准备玩命干活。只有郭逸问道:“那你有什么打算?”
“肯定要回乡祭扫,顺便……陪琳郎去放风筝吧?”沈瑜想了一会,也没想出什么有新意的活动。“他被我爹关了两三个月做文章,怪可怜的,带他出去散散心。”
旁边一直听的同僚也看不下去了。“我们哪个不是学做文章考出来的,这才哪跟哪你就看不下去了,不该好好教他上进,再出个小沈状元?”
沈瑜被这一番话说得面红耳赤。奈何,他在同年中年纪偏小,又一直没有娶妻,大家都爱拿他开玩笑。
最后,还是杨锋好心看不下去,把这一群人赶回去干活。
在他们缝缝补补地改进后,义兵制终于新鲜出炉。这一凝结了他们所有的心血与创意的计划获得朝廷上下一致好评。
原因无他,就两个字,省钱。
大齐的财政问题已经大到压住了其他所有问题,在良种推广之前,每年的所有赋税都砸给军费,还不够,内库和大臣们还要倒贴腰包,正是这样年复一年,北方的叛乱未平,贪污腐败却愈发严重,百姓的生活也越来越糟。
在这种情况下,但凡能解决军费问题的,不管是谁,朝廷都是一片叫好声。
当然也有质疑的声音,不过这份缜密的计划还是堵上了他们的嘴。
相比之下,吴君翊要去武学引起的反响也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大,毕竟就算是不同意,人家也会自己去,他们陛下连校场都去过了,武学至少还沾个学字的名头呢。
县试如期而至。沈瑜分外惦记弟弟,可自从知道了沈泰和贾盛德千丝万缕的关系后,他便不能像从前那样从容地往来了。
好在有国子监的熟人传来消息:沈琦文章写的不错,但因为年纪太小,主考决定压一压他,让他明年再来。
沈琦年龄还早,也不必担心一时,文章摆在那里,又在国子监学习,考中秀才是迟早的事,沈瑜也松了口气,转而揪着沈琳学做文章了。
清明说起来离得远,其实过起来也快,尤其是在平时格外忙碌的时候。
第77章 第 77 章
寒食节,最最要紧的一件事就是担酒上坟,以尽思时之敬。
沈家人按照往日在故乡的习俗,取柳条插门,驱恶辟邪,做“子推燕”和稠汤。
沈瑜还收到了宫里赐下的新火。《周礼·夏官》有云:“掌行火之政令;四时变国火;以救时疾。”故宫中每年清明都会取榆柳之火赐近臣。赐新火本应仅限于辅臣、外戚、将军、枢密直学士和各部尚书等人,沈瑜却又无端受此厚恩。
他已经不再去忧愁烦恼,只是想着自己该如何报答这份深情。
沈和择良辰带阖家出游,他们要回乡祭扫坟墓,同时踏青。
沈琳的先生丁仪家在外地,不能回乡扫墓,也与友人相约登山祭祀,便放了沈琳的假。沈琳终于喘了口气,一路上紧贴着哥哥,向着窗外张望。他离开乡里时还太小,什么都不记得,所以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琳郎,坐好,别栽下去了。”沈瑜把弟弟拉到自己身边。语气是嗔怪的,但看着这与自己相似的眉眼时,他的眼底总是满满的暖意。
看着沈琳这么一天天长大,就好像看见另一个自己也被圆满了,没有了遗憾似的。
他们离开乡里也不过一两年,因祖坟在原籍,这里只葬着沈穆一人。不过沈和把周边的田地都买下了,留作沈家的祖坟和祭田,还请住在田庄的人看管。
正因如此,看到郁郁苍苍的一片绿,和清理的整整齐齐的石阶路,他们也不甚惊讶,倒是沈和点点头,说道:“难为他们了,并未因主人不在玩忽职守。”
他们先到庄子上歇脚,然后准备好三牲酒礼,才到墓地上祭扫。
一进墓地,沈瑜就看出不对来,这里好似全部修整过,青白石砖铺好神道,修建了碑亭,重立墓表。而坟茔平滑,红土填的平平整整,丝毫没有杂草。
先考沈大人讳穆几个字映入眼帘。墓碑也洗过,字迹清晰,清白厚实,幽深远澈。
沈和半信半疑看向庄上看守的人,刚想问是怎么一回事,那人却不敢居功,立刻答道:“老爷,这都是官府下令修的。官府的老爷说咱家老太爷是先帝旌表的义民,不可怠慢,须得按例重修坟墓。咱们一直在旁边盯着,活干得又快又漂亮。”
“想必是你考取状元,本县的大人才想到给咱们修墓。”沈和叹道。他对于人情冷暖见的多了,心里也愈发失望,更没什么欣喜之情。
沈瑜想得却更多,他中第后专程回乡祭扫,那时也并未有这样的风光场景。何况他之前跟父亲在此处守墓,知道的人并不多,即便是攀附,也该是他户籍所在的那位知县来巴结才对。
想来想去,这其中,说不定有吴君翊影子。
只是,吴君翊真会关心到这么细致的地方吗?沈瑜也不敢确定,只是飘忽地想了想。
他的手贴在冰凉细腻的青白石上,沈和已经点燃清香,三拜后将香与祭品一同供在坟场。接着他又亲自把那块干干净净的墓碑又仔细擦了擦,擦得光光亮亮。
沈瑜跪在坟前,点燃纸钱,默默告诉祖父自己已经入仕,琳郎也已经开蒙读书了。至于琦郎……琦郎在国子监,能照看他也会尽力照拂一二。玥娘也产下一子,与楚王琴瑟和鸣。
他不知道,曾经对楚王恨之入骨的祖父看到如今楚王与陛下君臣相得,是否会改观,还是因为玥娘嫁入王府气愤不已。他跪在地上的腿微微颤抖,眼里也有些酸。
沈琳对祖父印象不深,还是一团孩子气。看到沈瑜跪在地上迟迟不起,他主动跑上前来,用力拉哥哥,沈瑜笑了笑,牵着他站起来。
祭祀结束后,一家人一同往庄子上走,沈和随口问起乡里人去年的收成,没想到庄人十分兴奋地说道:“托陛下的福,去岁县老爷专程派人来送种子,还发新农具,叫大家按样子打。当初还有人说闲话,后来看,用起来省许多力气,去年大丰收,如今各个要为陛下念经吃斋,祈求保佑呢!”
庄人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沈和微微皱眉,不发一语,沈瑜却发自内心的一阵欣喜。
不光是为了引证了自己的努力有收获,这点他早就知道了,也是为了这话语里潜移默化的忠诚。这本就是吴君翊该得的。
沈瑜在农庄住了几日,平时与父亲饮酒作诗,或是寻访农人,或是与弟弟追逐打闹、斗百草,自有一番野趣。
不过,假期有限,他们也不得不打道回府。最依依不舍的,就属沈琳了。他想起家中先生布置的作业还没做,就对回家这件事产生了难以言表的恐惧。
可惜最疼他的哥哥在这件事上也不好说话,更别提一贯严厉的父亲。母亲倒是最最和气,可惜她什么都只信沈瑜的。沈琳只能怏怏不乐地憋着嘴,坐在马车里看着离家越来越近。
沈瑜回家不久,却听闻一桩大事:吴君翊生病了。
原来吴君翊为提高武人地位,特意要亲自前往武学授课,他属意周旷,专程作文记之。
陈鸿鹏画了不少心思,不小的一个武学被他整顿的井井有条。虽然他不是名义上的主官,但大家心知肚明,陛下对他的看重。
这里的学生也有一百来号人了,除了父母主动送来的,还有不少是卫兵巡逻捡来的,符合要求的弃儿。这些孩子如今都从扎马步、打拳这些最基础的开始学起,强身健体。
吴君翊转了几圈,看孩子们势头很好,心中欢喜,便应承教他们骑马射箭。他自己的坐骑性子烈,怕惊了孩子,就让教官牵一匹马过来。
谁知那教官平日只教习拳法,不懂行,信手牵了一匹马来。这马有一癖性,便是奔跑时惯以马尾绕缰绳且用力压低。吴君翊上马疾驰时,坐骑突然癖性发作,吴君翊用力一扯缰绳,那马却骤然受惊,将他摔落。
当时场面异常混乱,武学上上下下,跪倒一片,近臣则冲到前面,哭嚎的哭嚎,叫太医的叫太医。
吴君翊虽然摔懵了一下,但很快便因为刺痛苏醒。他趁着意识清醒,招人询问这马是否有问题。
负责饲养马的人战战兢兢,如实回禀,吴君翊皱眉问道:“既然如此,它迟早会伤到学生,为何一直留着?”
“京中马匹有限,还要先紧着军需,这马是教官的坐骑,熟知其癖性,尚可勉强驾驭。臣罪该万死,请陛下降罪!”
吴君翊疼得眼前时不时一片黑,但听着这番话,还是觉得心口揪痛:说到底,不过因为大齐不产马。他叫人放了教官与喂马的人,这匹马却不能留,宰杀让学生饱腹一顿。一台软舆被送回宫中后,他又吩咐人悄悄唤太医前来医治,对外只说自己着凉微恙。
他不光是为了安定朝野上下,防止局势生变,也是为了保住陈鸿鹏,保住武学。
即便他有心宽恕,若是因此,落下病根,亦或是……有个万一,这武学上上下下,都保不住脑袋,他在移风易俗这方面做的所有努力,也都白费了。
沈瑜不知这些内情,只从同僚听说皇帝身染微恙。但想到吴君翊一直以来的优待,便觉得内心过意不去。回宫中那日,他还是忍不住,趁着闲时,走到乾清宫前。
“来者何人?”乾清宫前重重防御,但在小太监看见来人后瞬间放松了。“沈大人,有何贵干?”
“我欲求见陛下,可否代为通传?”沈瑜问道。
小太监略一犹豫,便立刻点头。他还记得李公公说过的,如今朝廷里最不能开罪的,就是这位沈大人了。“沈大人稍等,容奴才入内通传。”
沈瑜只等了片刻,便看见李起出来了。“沈大人怎么来了?”
李起的眼圈红着,眼袋乌黑,脸色苍白,一副受苦的模样,好似生病的不是皇帝,而是他一样。沈瑜看着,突然起了疑心。
“听闻陛下身染微恙,臣欲前来探望。”他收敛心思,正色答道。
没想到,李起却说:“沈大人有这份心便好,陛下如今不想见人,沈大人请回吧。”
这还是第一次,沈瑜在吴君翊这里,吃了闭门羹。
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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