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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生存攻略-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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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舅舅教的。”沈瑜轻描淡写。
然而吴君翊反应极快,“舅舅?我几个宋沧山有二子,是宋二郎宋子涛?”吴君翊记得沈瑜这个舅舅,明明出身书香世家,却投军了,如今已经做到了安抚使,算是干出了一番名堂。
而吴君翊也还记得,自己惦记着宋家的原因。“你那表妹呢?如何了?”
“啊?”沈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愣愣地应了一声。
“你那宋家表妹。”吴君翊停下了脚步。他说这句话的语气,几乎是阴测测的了。
而沈瑜也终于缓过来,懂了吴君翊的意思。他轻轻拍了一下吴君翊的肩膀,哭笑不得地说:“娇娘已经有了婚约,你快别说闲话败坏女儿家名声。”
在沈穆回绝了两家联姻的打算后,吴君翊与宋鸿仍常有来往,但是涉及到婚事,对方心中难免有一根刺。好在沈瑜也一直未娶妻。宋子溪调回京中后,很快给宋娇定了一门四角俱全的亲事,两家人放下了芥蒂,倒是比从前更和睦了。
吴君翊也知道沈瑜这样的正人君子,断然不会对并无婚约的表妹有什么绮思,但他还是傲慢地哼了一声,掉转头往反向走去,“等我伤好了,带你打马球,让你见识见识。”
“好好。”沈瑜只要哄着这位不乱吃飞醋,就万事大吉了。“走吧,到了用膳的时候了。”
吴君翊守孝不能吃肉,御医为给他滋补,交代御膳房,一日三餐尽是牛乳、豆类、蛋羹,不是八宝粥就是八宝饭,长期如此,他早就厌烦了这样被所有人小心翼翼呵护的生活。
而沈瑜常常与他同桌用餐,都觉得眼睛受罪。
奇怪的是,沈瑜自己完全不挑吃食,不管是什么都能面不改色地吃下去。可看着吴君翊用膳时痛苦不已的表情,竟也觉得难以忍受了。
六月,伤满三个月后,吴君翊终于被御医宣布痊愈,可以运动。不过这个运动强度,御医没有明说。吴君翊便逮住这空子,卯足了心思要好好舒展舒展筋骨,打一场马球。
打马球,又名击鞠,是骑在马背上用长柄球槌拍击木球。这本是西域传来的游戏,经由使节渐渐流传至中原皇宫。昔日太= 祖时,曾在宫中打马球,因而有司还专门制定了相关器具与仪式。只因建宁帝不喜动,才渐渐搁置了。
后来吴君翊学骑马,打马球对骑马与准头要求都很高,所以邓先曾组织他与楚王带人打球,才重新恢复宫中的仪式。只不过他继位以来,鲜有好兴致,也就一直没有机会再来一次了。
如今正是时候。
吴君翊专挑了一日休沐,令人预备下东西。一间宫殿专门被清空,竖木质球门于东西两面,有两个卫兵手持小红旗来唱酬计分。廊中则放有五面大鼓,还有预备的教坊奏乐。
台阶下面,还有手持武器的卫兵,负责维持秩序。
吴君翊骑马而出,教坊唱凉州曲。预备一同打球的卫兵一同上前相迎,以他为首的一队着紫衣,沈瑜那一队则着黄衣。吴君翊跳下马,朝沈瑜伸出手,沈瑜带卫兵拜倒行礼,礼毕后方才上马。
为免马尾拂面遮蔽视线,这些马马尾都已打结。
吴君翊先教沈瑜规则,沈瑜弓马娴熟,记忆过人,只听一遍便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有众人在侧,两人也不好过于亲近,吴君翊拦着沈瑜的胳膊教他挥棒,趁机捏了捏他的手背。沈瑜回以无奈一笑。
之后才是正式的游戏。参与马球的卫兵骑马自两厢入,在西厢序次站立。接着吴君翊成马停在西南角,李起扬声道:“御朋打东门。”
沈瑜还没反应过来,便见吴君翊抬手,礼乐齐奏,那木制红色漆球便猛然飞起,精准地命中东门。接着鼓乐声停,吴君翊回马,跟随的使臣奉酒。
吴君翊赐酒,沈瑜也接过酒杯,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一触即分,各自饮尽,再次上马。
吴君翊第二次击球命中,接着才是卫兵们表现的时候。球门两旁插有二十面绣旗,每中一球即得一面,多者为胜。
在皇帝面前,这些威名卯足了精神,各个驰马争击,鼓声渐急。
沈瑜辗转间,只看得吴君翊乘骑精熟,驰骤如神,雅态轻盈,驰马举仗翻手覆手,丸素如缀①。
他心神激荡,也忍不住想:能见到吴君翊这样一面,哪怕输了也值了。
想归想,他还是尽力上前,奋勇击球。
吴君翊刚打起来就有些后悔了。打马球毕竟是项肢体接触较多的运动,难免有些磕磕碰碰,好几次,他眼看着那棒子要往沈瑜身上招呼,恨不得冲上去把那不长眼的卫兵摔倒一边。
他心神不宁,又对对方队长一路保驾护航,反之,沈瑜却是一点就透,沈瑜那队竟频频得分,远胜他们。
沈瑜倒是毫无察觉,满头大汗,酣畅淋漓,还冲他笑道:“陛下若是再不专心,恐怕就要输了。”
恐怕他是以为自己放水了吧。吴君翊无奈地想。但他也被对方这句话激起了好胜心。“谁胜谁负还真不一定呢!”
最后,他们战成了平手。
沈瑜也不得不承认,吴君翊的自信是有原因的,不管是论骑术,还是力道、准头,他都不比在场任何一人差。
乐声停止,侍从齐齐跪下叩头,三呼万岁。吴君翊手下的骑兵则是为着双方战平叩头谢罪。
吴君翊免礼,再次赐酒。
按礼要打三筹才算结束。但吴君翊看沈瑜气喘不止,额上沾着湿发,便知他已经十分疲累,就叫了停。
“如何,我的骑术没让你失望吧?”回到乾清宫沐浴更衣后,沈瑜迫不及待地问。
吴君翊却看着他发呆。沈瑜沐浴后,换上了自己的衣袍,这淡青色不如方才嫩黄色的衣服鲜亮,但更衬沈瑜周身气度。沈瑜的湿发勉强束起,漏下的一两缕贴着脸颊,愈发显得他皮肤白皙。不断滴下的水濡湿衣襟,勾出锁骨姣好的轮廓,令人想入非非。
“怎么?习之?”沈瑜连声呼唤。
吴君翊压下了体内的火气。“相当不错,不过你缺乏锻炼,体力不行。”
他说最后四个字时,充满了深意。可惜沈瑜并未察觉,反而一本正经地答道:“不错,我自入仕以来,鲜少有这样骑马嬉戏的日子。”
“那你便可常常进宫,陪我打马球。”吴君翊一边说,一边伸手将对方的湿发捋到耳后。
不仅要常常打马球,还要在他这乾清宫常常沐浴更衣,这副模样……令人向往。
沈瑜并未察觉对方的不专心,他还热情地提议宣扬打马球这项运动。“我倒真是很喜欢,可惜有些大张旗鼓兴师动众了。”
“不打紧,器具都是现成的,无非是劳宫人动一动手罢了。”吴君翊的手指在沈瑜的耳畔流连。
“此法不错,可为军中之乐,只是过于繁琐,还需简化。依我看,推广义兵制后,那些人农闲时,便可以这么……习之!”
吴君翊猛然拆掉沈瑜的发髻,润湿的黑发披散而下。沈瑜惊呼出声。
“习之!你在干嘛!”
披头散发是严重的失礼,何况是在陛前。可吴君翊没有给对方悔恨的时间。“伯瑾,看着我。”他迷惑人心一般呢喃道。
双目对视,沈瑜有些失神。
接着,吴君翊便欺身而上,含住那肖想已久的唇瓣。
作者有话要说:
①出自《中国风俗通史(宋代)》,本文绝大多数仪式风俗参考此书。
第81章 第 81 章
这个吻来得猝不及防,却又是如此自然而然。
沈瑜在惊愕之中,已经被对方在唇舌间击溃。柔软的舌头缠了上来,他不自觉地放松,不知何时,闭上眼。
失去视觉后,感官更为敏感。吴君翊的吻猛烈而富有侵略性,横冲直撞,毫无技巧可言。但这样的吻,却足够令十多年来未近女色,没有过如此放纵时刻的沈瑜心醉神迷。
热气扑面而来,他隐约听到了对方的喘息声。面前的人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不再是与他隔了一个世界的人,不再从容,克制,骄傲,而是触手可及,真实地激动,喘息,并且是因为自己颤抖着。
这是真实的吴君翊,是独属于他的吴君翊。
沈瑜把对方拉得更近,主动迎上。
吴君翊的生命中还没有这样的时刻。
温暖,包容,谦卑,体贴……
这个吻和沈瑜一样,值得吴君翊用所有好的词汇称赞。他看着眼前的人脸上飞满红晕,站都站不稳,伸手将对方拦得更紧一些。
伯瑾,是他的。这个事实令吴君翊格外的满足。这种安心的感觉,他很久没有真正体会到。不是任何人,是他的,就在他怀中,被他亲吻。
亲吻像标志意义,吴君翊肆意宣告主权,在自己的领地内驰骋。
最后,感觉沈瑜快要喘不上气时,吴君翊才移开,那平日总是淡色的唇瓣已经肿胀鲜红。
少年人的身体如何经得起这般撩拨,吴君翊已经蠢蠢欲动,火气逼人,只是因为他如此珍爱这个人,才宁愿自己苦苦忍耐,也不肯委屈他一丝一毫。
吴君翊的眼睛水汽迷蒙,透着隐忍和情=欲。不用看,沈瑜也知道自己现在有多么凌乱难堪。他双目含春,泪光闪闪,声音都有沙哑的情=色意味。“习之,你这是趁人之危。”
以吴君翊的体力,刚运动完毕疲惫不堪的沈瑜自然不是对手,即使反抗恐怕也没用。
“伯瑾,你明明很享受。”吴君翊一针见血地指出真相。
即使是真相,沈瑜也受不了对方用这样直接的方式讲出来。他耳朵鲜红,仿佛滴下血来,脸颊也好不到哪儿去。
“你,你,你……”他指着吴君翊,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完全是从小到大的教养而非感情束缚着沈瑜破口大骂的冲动。
吴君翊也意识到调戏过了,开始往回顺毛捋。他自己也要冷静一二,降降火气。“你刚刚说的什么来着,在军中推行马球?”
他顺口提起刚才被迫中断的话题,沈瑜虽然白了他一眼,但还是很给面子地顺着说了下去:“你不是之前还在发愁采取义兵制后,如何组织农人学习武艺么,这不就是个现成的方法。”
吴君翊端起凉茶喝了一大口,才把自己的注意力从沈瑜的唇上移开。“不错,推广马球,边关士卒可赖以娱乐,锻炼骑术,京中也可稍稍改一改重文轻武的习气。”
昔日建宁帝喜好书画诗词,满京井水处,尽是诗词声。那,如果他表现出喜好马球,又会如何呢?
吴君翊说干就干。
礼制和器具都是现成的,他只挑了夏至休沐的时候,宣布在宫中举办击鞠大赛。朝臣凡有善骑射的儿郎,均可参与。王公大臣可按品级观之。
自己出去骑马游乐有失体面,可是陪着皇帝击鞠就是搏得圣宠的好机会了。听闻此事,不知多少人欣喜若狂,回家嘱咐自家儿郎入宫后好好表现,又有多少人遗憾扼腕,恨自家小子骑术不精,不能入宫邀宠。
吴君翊特意命人给自己裁剪了一身骑装,这套衣服参考了鲜卑人的服饰特色,在原先的军中骑装的基础上改进,吸取了衣短袖窄的特点,配上皮带皮靴,格外贴身笔挺。不过帝王服饰,难免还要用彩线勾勒纹饰,下幅则如深衣一般细摺如裙,便于上马。
看到英姿飒爽的吴君翊,这群被选出来“陪玩”的纨绔公子们各个心向往之,恨不得回去便定做一款一模一样的骑装!
自然,皇家的针线比不上,但是制式还是可以模仿一二的。
吴君翊先上场击球,两次击中后他便下场休息,观看这些人表演。
他还难得大方了一把,从内库取出金银玩物作为彩头,激励这群人争先击球,生怕落于人后。金银都是小事,能在皇帝面前一展身手,那才是求之不得的。
大约是前朝的击鞠大赛热火朝天,把后宫里的“不速之客”都吸引来了。
“魏王殿下,您怎么来了?”李起眼尖,先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连忙高声通传。
吴君佐封了魏王,但是因为年纪小,没有正式受册宝,所以严格来讲,还不算亲王。他裹着小小的宝蓝色袍子,跑近了才冲吴君翊一本正经地行礼,“臣弟拜见皇兄。”
吴君翊一手把他拉起来。
在和沈瑜正式在一起后,吴君翊第一时间考虑了继承人的问题。此时此刻,他无比感谢他的父皇给他留下这个弟弟。毫无疑问,吴君佐是他亲弟,在没有皇子的情况下兄终弟及,再正常不过。
而且,难得的是他的母妃一贯低调老实,不会生事。
吴君翊坚定了好好栽培继承人的想法,把吴君佐牵起来后,便让他坐在自己身边。“你怎么过来了,你母妃知道吗?”
“臣弟听闻前殿有喧哗声,宫人说,皇兄在举办击鞠大会,臣弟从未见过,欲观之。”吴君佐的小脸一皱一皱的,老成地回答。只是提到母妃是否知情这个问题,他羞愧地低下头。
吴君翊一笑,叫魏王身边的太监去给太嫔传信。
其实吴君佐出门时,那边就收到消息了。吴君翊又问他,“二郎,可知何为击鞠?”
“臣弟不知,请皇兄赐教。”吴君佐见他没有责怪自己偷跑出来,也大胆回道。
场上的比赛已经叫停。不管是否情愿,名正言顺的郡王驾到,他们都要上前行礼。吴君翊挥手代魏王免礼,又耐心向他介绍玩法规则。看到吴君佐跃跃欲试的眼神,他还说:“待吾弟年稍长,可随兄骑马射箭,才得一赛。”
“谢皇兄!”吴君佐再怎么小大人,这会也憋不住欢喜,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观礼的群臣也是大骇,一来是为皇帝对魏王的态度。由于身份的尴尬,魏王嫌少出现在大臣面前。没人想到吴君翊跟他这么亲近,不仅把他抱到身边说话,还要亲手教他骑马射箭!这态度,即使是亲弟弟,也显得太过亲热了。与其说是对弟弟,不如说,是对于……
二来,在前者的基础上,吴君翊公开要魏王学习骑射,这态度就很微妙了,这么想想,皇帝举办这场比赛的理由,十分耐人寻味。
容不得他们多想,吴君翊哄好弟弟,便叫比赛继续。
沈瑜按品级轮不到去观赛,当日便老老实实留在文渊阁。谁知一天下来,便听到同僚们窃窃私语:皇帝不仅留魏王观赛,亲口许诺教他骑马,赛后还带他上了马,留他在乾清宫用膳!这是何等殊荣!
前些日子,那些被打压的有心之人恐怕又要卷土重来了。
沈瑜一颗七窍通透的心,转眼就明白了吴君翊的打算。他没有符合同僚们的感慨,心中却比这些人唏嘘更甚。
吴君翊如今就开始考虑继承人的问题,这是要把天下都拱手交给他的弟弟,而这完全是为了自己。
他,真的不打算立后娶妃了吗?
自宫中两次举办击鞠大赛后,打马球这项活动在世家贵族之间也渐渐流传开来。
一开始,只是那些在宫中经历过一遭的子弟回家后被督促勤于练习,以备再召入宫,但打马球需要数人,于是各家儿郎便三不五时约在一起,如此沿袭,渐渐成了一种时尚。
随着贵族们组织过几次大型的击鞠赛后,这项活动在民间也流传开了。
贵族有贵族的打法,庶民也有庶民的打法。免去礼乐、礼官,门柱用树木代替,买不起的马的,骑驴骑骡子一样可以玩开。说到底,这项或懂来自宫廷,这就是它最吸引人的地方。连街头的小孩子都可以骑着竹马装作击球的样子取乐,感受皇帝的娱乐。
而边关万事从简,更适合这样简化礼乐教化,着重竞技锻炼的娱乐。正因训练骑兵的任务一个头两个大的张珏在被人强拉去看了一场马球后,二话不说,回去就开始谋划各州县组织农人在农闲时打马球了。根本无须沈瑜多说。
入夏后,朝中的另一桩大事,就是英宗实录编撰完毕。这部实录建宁六年先皇驾崩,就开始编撰,到如今终于成书,历经编订修改,可谓着实不易。
这本是一桩大喜的事,吴君翊完成了一项任务,可依此表达孝心,参与修实录的官员俱可升官,皆大欢喜。可是文稿呈上之后,吴君翊却迟迟没有批复。
“翰林院欲毁先皇声名邪?”听到传出的这句话,沈瑜心中咯噔一声。
第82章 第 82 章
实录主要取材自档册、起居注等,如实记录建宁帝在位期间的各种大事小事。史料,求的就是一个真实,连皇帝都不能过目的起居注就是一个象征。舍人自然也没有心存讨好的意思,写的还是客官的。可这实录便不得不要皇帝亲自过目了。
吴君翊为了建宁帝谥号与百官争辩的画面还在眼前。翰林院的学士们,还没有御史言官敢说话呢,就算是重清誉那也是要能得皇帝重用的,一句话说不对,让你在翰林院养望一辈子,有苦都没处说去!
吴君翊一声令下,他们便迅速修订文稿,删改了那些看起来过火的言论和不得体的行为举止,就连不便删减的大事,像是宣庆之盟,都用了更含蓄婉转的笔法,写的仿佛建宁帝大胜鲜卑后大发善心,才与他们议和的。至于盟约内容,就更加闪烁其词了。
沈瑜是眼看着他们删改的文稿。他心里自然是不甘心的。他最爱读史书,也最看不得这样的改动。可他也清楚,他如今只是一个年资颇浅的新人,说句不好听的,他在这儿只不过是可以来蹭功的,实在没什么说话的权利。
于是在翰林院执掌学士的默许下,修订好的实录再次被送上,这次吴君翊很快就批了下来,勒令由字写得好的侍书誊抄造册,藏于文渊阁等处。
实录修成,所有参与的人等一并升官,沈瑜这样功劳不显的,也升了两级,升任秘书丞,又加了个朝奉大夫的散官。往后说出去,也是六品官员了。
可沈瑜心里留下一个疙瘩,连升官都不比别人那样喜气洋洋。
这样的情绪坠在心里,他去文华殿时都有些不对劲。吴君翊原本还在跟他说笑,打趣要他犒劳自己,“怎么样,升官了,不好好请我一顿,说不过去吧?”
但是等看清了沈瑜的神色,吴君翊便慌了神,“伯瑾,这是怎么了?”
沈瑜左右打量了一下,有他在的时候,李起总是乖觉地把伺候的下人赶走,只留他一个在殿内或是殿外等候吩咐。沈瑜下定决心,便开口道:“这次修实录的事,其实……”
如今劝说能让吴君翊听进去的,恐怕就只有他一个了。
沈瑜是这么想的,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呢,就听到吴君翊说:“伯瑾,我不想说这个。”
吴君翊也没拉下脸,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只是深色淡了一些。沈瑜便知道,多余的话不必说了。
吴君翊是一国之君,能接受别人的劝谏,是他虚怀若谷,可他不想听,一意孤行地做了决定,谁也不能说什么。
沈瑜无声地叹息,把话都咽了下去。文华殿里一时有些僵持。
“我前儿答应了魏王,要教他骑马。只是宫里场地有限,十分局促,也没法跑马跑个尽兴。不如等到入秋凉快些,去山林狩猎,也带你去见识见识。”似乎是为了缓和气氛,吴君翊便笑着说起了一件事。
可是他这话又牵扯到沈瑜的另一桩心事。“你觉得,魏王……”
“兄终弟及,不是天经地义么?”吴君翊就这么理直气壮地回答,俨然已经将魏王当成了自己的继承人,笃定不会再成亲生子。
“习之,你,真的不想成亲么?”沈瑜微微嗫嚅,还是问出了口。
自古皇帝都是后宫三千佳丽,三宫六院七十二妃,都算俭省的。纵是有断袖分桃的前例,也没见过谁为了一个男子就不立后纳妃的。寻常人家尚且有为了绵延后嗣纳妾的,何况是天家呢?
吴君翊如今刚和他好,正是在新鲜头上,最最情深义重的时候,许下什么誓言,也许是一时脑热,过了后悔了,或是到无可挽回的时候,觉得他腻味了,那时候再大吵一架,重新选人,何必闹得那么不痛快呢?
再说当真不立后娶妃,朝臣们能同意吗?就是吴君翊咬死了,那魏王身后早有些人蠢蠢欲动,吴君翊又只比魏王年长十余岁,等到魏王年长力壮,甚或是二人离了心的时候……岂有不后悔的?
沈瑜当然也不想别人看见吴君翊的另一面。可他又清楚帝王的本分,不得已为之。他觉得他说的是人之常情,吴君翊却觉得他是撒娇,当即拉着他信誓旦旦说道;“你还信不过我么?别人不知道我是什么人,你不清楚?”
“魏王的母妃倒是个安分的,等他大一点了,我就把他接过来,亲手教导,等他成年了,大齐也……平定了,政务俱可交与他。我便长长久久守着你了。”
吴君翊说起这些时,眉眼间的笑意如此鲜活,仿佛那一幕已经近在咫尺了似的。沈瑜也跟着想了一会,但是这么想象,就已经让人期待不已,若是真有那么一天,他该多高兴呢?
可惜,沈瑜只是意动,回过神来,却仍是忍着些许的酸涩,再三问到:“习之,这话只同我说说,也就罢了,别当真,你……你是一国之君,岂有空悬后宫的呢?”
他是不爱女色,又与吴君翊有了这段缘分,笃定了这辈子都献与大齐,早没有心思分给别人了。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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