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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缘-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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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硫笑着摇摇头,“喝了点酒有些晕。只有大哥一个人吗,他们去哪了”
“都去忙了,硫弟怎么了?”
“没事,随口问问。对了,大哥这次除了茶叶还带什么了?”
唐瀚才一手玩弄着手里的扳指,“兽皮,药材吧,这些好卖一些”
“大哥刚从北国回来?”
唐瀚才笑起来,从怀里套出他放在琉璃瓶中的茶叶往青白色的茶瓷中到了进去,端起来倒到小小的瓷杯上,绕圆浇了上去,名为洗茶。
齐硫看着他的动作,这些日子以来一模一样的顺序,一样的茶叶,为何今日他会这般?唐瀚才也喝了,为何没事?他到底是不是背后的人?为何他要这么做?若不是的话,为何给自己下药?
“四处奔波啊,这种日子不好过,硫弟吃东西了吗?”唐瀚才叹口气,将泡好的清茶递给齐硫。
“没,胃口不好,吃不下”他皱眉。
唐瀚才掏出一个小小的锦袋,“把这个放在枕边会好一些”他说着将齐硫面前还未动的茶杯拿开,“空腹喝茶不好”
齐硫一顿,他知道了,只有今日他喝这种茶的时候没有先吃早食,晨上看见唐瀚才准备出去,就想着先去打个招呼,他给了自己一杯茶。
不过,同样的东西真的会在饱腹和空腹的时候有那么大的区别吗。如果真的是这个原因,他又为何现在不。
想越头越疼,齐硫疼的几乎睁不开眼睛。
唐瀚才连忙走过去扶起他,“哎,硫弟”
“老板,他怎么了?”正是夜里,茶楼正忙,虽然只是家茶楼,但这里温润清和,让许多文人墨客,达官贵人来着附庸风雅。
小勺连忙跑过来要扶住齐硫,“你去忙吧,我把硫弟扶回屋”
“这。。。不太好,唐老板,还是我来吧”
唐瀚才扶着齐硫道,“没事,你去忙吧,我是他大哥,还会害他吗”
小勺迟疑的点点头,与他一起将齐硫送进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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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浅的月光照在案桌前洁白的宣纸之上,隐约的清风徐徐吹动。
季落手里拿着半只手掌大小的木头在细细雕刻。
“还好吗?”有声音突然传进来。
他回头,看见沈楚熙靠在门口抱胸抬头赏月。
“王爷怎么有空来?”
沈楚熙笑一下,“有事找你呀”
季落面无表情道,“王爷每次来都定有事相求”
“哎,别这么说嘛,本王也是来看看你的”
“何事?”季落淡淡的打断他的话。
沈楚熙一动不动,半晌后才开口,“给我做几个小玩意儿,防身用的,要藏在身上看不出来的那种”
季落的手一顿,“他怎么了?”
沈楚熙耸耸肩膀,却咬牙切齿的道,“跑出去玩了,不让人放心,整几个暗器放他身上本王省的给他操心”
季落想起来那个明明已经满二十却仍旧孩子气十足的沈楚秦,“他很聪明,王爷不必如此担心。”
“谁说我担心他了!本王又不是先皇,不是他爹!”
季落淡淡的说,“若王爷不担心,便不会深夜来此地。也不会放着王妃和小王爷不管,深夜独自出来”
沈楚熙撇撇嘴,“假装一下还不行嘛。”他深吸一口气,“王侯之子冷漠的很,即便是兄弟也不会在意这些的。”
他抬头呆呆的望着月光,轻声呢喃,“我欠他一辈子的自由。”
清冷的月光仿佛穿越流逝的岁月,回到还各自年少的时候。
他承认他害怕被拘束,害怕被束缚,他记得兄长给他说过,万人之上的痛苦,不是所有人都能明白的。
他说,楚熙,秦儿和你的性格很像。
这皇位,究竟验的是人心还是一生。上天是公平的,你得到什么,就要舍去什么。
楚熙,他替你守卫这偌大的王宫,你答应我照顾好他。
清风吹散暑气,蝉鸣不歇,喧闹与荣华,在夜幕之下都被涂上暗色,毫无区别。
最后,也只能叹一句。
宫帷暗事,不可多言。
第十一章 隐伤
有见过一副水墨画吗,极致的婉约,却又极致的豪爽与洒脱。
笔锋在弯处委婉,题写笔捺,极细之处如高山流水般长流浅致,清澈见底。
却有时又像冷峻的山峰,从天劈开,在锋利无比的落角傲然绝世。
有的人,如同婉清雅的墨梅,委婉之处带着几分清冷,卓绝。
有的人,像随处点落的墨痕,细微的存在,圆滑,或者世故。
有人是狼毫紫笔落锋,凝练,刚毅,从不曲折。
有人,以狐毫做笔,清白身后带着折笔自如的处事。
墨图讲究意境,不同的人,即便是一模一样的画法,却是,在不同的落笔之处,尽显真假虚态。
有的人模仿不来,有的人,替代不了。
悬挂在王宫前堂,高悬明镜之处,简易的千年墨图散着温和而又奇异的光芒。
珮阳城外,夏末嫣然,高大的马车疾驰在荒芜的小道上。
沈楚秦估量了一下,大约有十三四个孩子,有五个看守,其中三个彪形大汉看起来像是雇来的,不像是这类人也能查到的官府漏洞。
官府漏洞?!沈楚秦突然睁大眼睛。
“小溪?”一边的墩子推推他。他们正五六个被塞在密闭的马车中,不知要带去什么地方,摇摇晃晃的车子,几个人都猫腰着蹲着。
说话的很少,大多都呆滞迷茫的接受现实,很少人向他们这边交谈。
墩子挺喜欢这个白天看清容貌白白净净的小孩,张了张可爱的娃娃脸,十分精致,不过一看就能分辨出男孩的英俊。
木语小心的碰碰沈楚秦。
沈楚秦回头看他。
“小溪,你刚刚在想什么呢?”墩子一脸实诚。
沈楚秦缓缓勾起唇角,及浅的笑意挂在嘴边,带着不可察觉的冷意。
“你想回家吗?”
墩子沉重的点点头,“爹娘对我很好,就算他人说什么,过的好就好了。小溪,不是第一次出现这事了”他凑近沈楚秦,爬在他耳边说,“他们会把我们带走后给自家爹娘银两,买孩子的钱,就算爹娘不同意,带罪之人报官府也是没用的。”
沈楚秦疑惑的看着他,墩子继续说,“其实也好。爹娘有钱了回过的好,其他孩子都看不起我,因为爹爹他。。。不过爹爹对我和娘还有街坊真的很好!就算,就算看不起”
沈楚秦拍拍小孩的后背示意安慰。
木语无声的看着逐渐散发着冷意的皇帝,不由得有些害怕,但却同时为他体恤民情又觉得安慰,大楚幸得此皇。
“我们走了多久了?”墩子顿问道。
沈楚秦闲闲的靠着马车的车厢,曲起一条退,手里玩弄着一枚小小的竹片圆环,听见墩子问道,他看向木语,木语道,“有一晌了。”
“走了多远了?”
木语想了想大概说出了个位置,沈楚秦点点头。
“你们。。。”咳咳咳咳咳。。。
同他们同被关在马车中的一个小孩受不住般咳嗽了起来,好像很难受,瘦弱的肩膀一颤一颤,像是忍了好久。
他脸上脏兮兮的,看不出模样,穿着破烂的衣裳,扶着马车墙壁咳嗽。
木语挡在沈楚秦面前,墩子上前给小孩拍了拍后背。
“他病了?”
墩子点点头,“他应该是最先被抓来的,从我来就病的很厉害,小溪,你小心一点,别生病了”
沈楚秦点头,从粗布衣衫中掏出个普通的小瓶子让木语给小孩,“里面是封闭的药汁,让他吃了会好一些。”
小孩还刚接住就被另一个胖一些的给抢走抓在手里躲在马车的角落瞪着他们。
“给他,”墩子说道,皱着眉,眼离带着浓浓的不喜欢。
胖小孩摇了摇头,“他快死了,用不到。”明显正在变声中的声音还带着些许嘶哑,吐露出来的却是自私与害怕。
马车跑的飞快,里面晃晃荡荡,磕磕碰碰。马车压上了一块石子,整个车厢往左侧倒了一下,关在里面的孩子不由自主朝一侧翻去。
“啊。。。。!好疼”就在大家都坐直身子的时候,胖小孩痛叫了一声,从明显脏了的袖子上冒出鲜血。
他恶狠狠的瞪着瘦弱的少年,眼里是掩不住的惊恐,而他手里的瓶子也早已不知去向。
沈楚秦看着默默坐在一侧的瘦弱少年,他低着头,瘦弱的身体抱成一团拼命的忍着咳嗽声。沈楚秦微微挑眉,没有错过那人紧握的手中隐约透出的锋利的石子在手里一闪而过。
墩子还弯腰低头要找药瓶,沈楚秦拍拍他的肩膀,“没事,不用了。”
“饿不饿?”他笑着问。
马车里三个小孩同时抬头看他。
沈楚秦拍了拍自己的袖子,说道,“木语,我们该走了”撇撇嘴,有些不高兴,“饿肚子的时候耐心会变的很差。”
木语点头。
马车赶的路比沈楚秦他们估计的更远一些,路上已经没有多少来往的人了。四辆灰色掩盖着的马车前后飞快的奔跑在路上。
闷热早已退下,才刚过午时,天边却隐约暗了下来,沉沉闷闷。
“碰!轰!!!”一声巨响从其中的一辆马车中炸开。
木语护着沈楚秦和几个小孩站在裸露的马车上,飞驰的马儿的缰绳被直接割断。
“想要逃跑!都给我上!”
七八个彪形大汉从不同的马车上跳下来,拿着白花花的大刀。
“噗嗤,哈哈哈”沈楚秦笑了起来,这简直就像是书册中所描写的那般绿林大汉劫匪的样子,赤裸着上胸,扛着大刀,一看就是武夫,只有蛮力,没有脑子。
“你笑什么!”其中一个开口吼道。
沈楚秦眼里灿若星辰,笑得都要岔了气,“就你们。。。。哈哈哈。。。朕想不到太像了,和书中写的太像了,朕第一次见到,有些忍不住。”
沈楚秦很少出宫,即便出宫也很少遇见江湖中人,他所见到的邵越、皇叔、黎景或者是齐侍卫,无一不是长衫锦袍,侠气傲然,风度翩翩,再退一些,起码也衣衫锦缎,没有这么衣不蔽体毫不拘谨的绿林大汉模样。
穿着深色儒袍的人走过来打量起沈楚秦,“你不是那类人”
“哪类人呢?”沈楚秦眨眨眼睛问道。
那人消瘦个高,张着阴郁的眼,猜到定是那些人找不到带罪之子便随便抓了几个人家的孩子来冒充行事。
天下那么多人,他们谁都不抓,偏偏找这类人,为的就是避开有心人的追查和官府的查询,这种人是最受不得管家的庇护的。
即便抓错现在却也悔悟晚矣,银光闪烁,他退后一步,有些人,灭口,是最快的方式。
毒物还是尽快除掉最好。
铮!铮!铮!!
银光飞逝,婉转即逝!
飘起的衣摆缓缓落下,墨色的紧身长袍随着墨色的长发散在空中,与争鸣的身形化作一体。
齐意站在沈楚秦等人身前,冷漠的望着车下跪倒在地受控于人的几人。
“哈哈,原来书里面写的没错。还真的。。。不够厉害啊”沈楚秦笑道。
齐意回头,向沈楚秦行礼,被他拦住了。
沈楚秦跳下马车站在那个精瘦的阴郁男子面前,男子双腿被齐意控制跪在地上起不来身。
“朕原本觉得你们挺聪明的,现在看来也没什么能耐。”
男子抬头看他,瞪得干瘦的脸上一双眼睛更是渗人。
“说吧,是谁将案策交给你们的”
“哼!”男子不屑的瞪着沈楚秦。
墩子和其他的小孩傻傻的睁着眼睛看着凌厉傲然的沈楚秦,不相信这是从他身上散出来的贵气甚至那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第十二章 隐伤
天幕渐渐黑了下来,低压的帷幕几乎要垂下来般闷热。
山雨欲来,林风呼啸。
“先带回去吧”沈楚秦转身刚开口。
从荒芜的路中渐起暗沉的风沙。
“现在走,还太早吧,你的戏唱完了,该我了”从暗中走出个一身被藏蓝色棉布的男子,平静的语调刚好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几个马车里的孩子瑟缩的靠在一起,被降下来阴沉沉的天幕和出现诡异的人吓得不轻。
沈楚秦笑着被齐意护在身后,木语保护着其他的孩子。
“你又是谁?”
“不重要”
“那什么才重要呢?”沈楚秦问道,一副天真的模样。
男子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浑浊的眼睛,“留下命才重要!”
他话音被掩埋在呼啸而来的狂风之中,这一场暴雨就要来临!
凭空出现无数身穿黑色紧身衣的刺客,身影凌乱,刀剑闪光。
“动手!”
四处响起哭声、抽泣声、惊吓声、雷声,马鸣声!
唯独没有一丝刀剑的争鸣铿锵声!
待一阵黑风呼啸而逝,待众人看清这一幕,均是身心皆震!
数十个身着闪着幽蓝色诡异光芒的铠甲,深蓝色的长发在黑暗中闪着幽亮的光芒,他们没有一丝遮掩,皆是俊美的不似凡人般的容颜!
沉默中只听见有人轻吸一口凉气。
“琉璃骥!!!”
沈楚秦掩在风尘中的俊颜莞尔一笑。
千年传说,大楚世代王宫曾养一批人在黑暗之中。
他们不是暗卫,不似明卫,他们无处不在,却又毫无踪迹,他们是每一代大楚之子的守护者,却可以眼睁睁看着楚王死去。
他们从不杀人,却让人连逃都逃不掉。
他们长相妖异,却从不蒙面,身上散着五彩的琉璃光芒。
他们受命于楚王,却又可以逆天而行。
他们从不现身,却行动如常。
几乎很少的楚王能驭驶他们,所以他们就如同传说,被淹没在纷扰之中,又有传闻根本就没有琉璃骥,只是皇家用来称天的言称罢了。
“带这些孩子走。”沈楚秦命令刚下,诡异,如常,仿佛从没出现过,又好像如梦般出现、隐匿。
露出一双阴冷的眼睛,男子看着他,冷冷的道,“你是。。。沈楚秦!”
“我王的名字岂是你能叫的。”一件绣着金线的锦袍被披在沈楚秦身上,齐硫悠闲的站在在他身边,手里撑着八十四骨紫雨纸伞悄然出现。
“我没想到你竟然给我下药。。。。。大哥。”齐硫道。
阴冷的树林之中只剩下沈楚秦、齐意和男子、诡异被定住的刺客,以及随后而来的齐硫、齐尔。
沈楚秦眨眨眼,“熟人?”
“回皇上,是。”
“哦,那好吧,交给你了,给朕拿回来东西,其他任你处置。”
齐硫淡淡一笑,“是。”
齐尔和隐在暗中的侍卫护送皇帝先行回去,留下齐意和齐硫,以及终于降落的瓢泼大雨。
长发被雨丝顷刻之间打落,齐硫很少穿与齐侍卫般着紧身卫衣,他常常暗色浅色的长衫在身上,半遮半散的长发在额前飞扬,看起来风流致极。
“不用露出来让小弟看看吗”齐硫开口道。
遮面男子冷笑一声。
“算了,拿出东西,我放你一次,以后我们再无瓜葛。”他缓缓渡步在那些被诡异的手法控制动弹不得的男子的下属。
男子远远的站着一声不发。
“嗯!”齐硫捡起地上被雨淋湿的大刀,刀起血落!离他最近的一人还带着温热的胳膊猝然掉在地上。
“第一个”齐硫一步一步的朝他走过去。“拿出来吧,我过往不究。”
“嗤!”
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浅浅的漠然,齐意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仿佛从地狱走来的人。
“第二个。”他笑出来,“大哥,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我也不想知道了,你来见我,不管是出于什么,我真的很高兴。”
男子踉跄的后退,溅起的泥水将他身上藏蓝色的衣衫染的脏污。“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嗤”第三个人的胳膊掉在地上,血水和雨水混在一起流入那人的脚下。
一边跪着已经吓傻的大汉和那个干瘦的男子都露出惊恐的面容。
齐硫举起刀站在他面前,刀尖背指着身后一个黑衣人的脖颈。
“。。。。齐硫!不要!我没有你要的,只有这个名字,我只知道他。。。。放了我们吧,你说过的!!!!”
血水和泥水混在脚下,四处流淌。
齐硫一把解开他脸上的面罩扔在地上,转身离去,留下一句话散在空中、雨中,风中。
“你来看我,我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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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来越大,寸步难行。
齐意与齐硫停在一家茶棚,在雨中飘摇的茶社里雨水渗透进来。
茶棚主人腾出来一间后面的草屋给两个人避雨休息一夜等雨停。
“喝点吧”齐意端着茶棚主人送的姜汤进来。他衣衫湿透,却仍旧穿在身上。将姜汤放在齐硫面前。
齐硫看他一眼,伸手接过碗一饮而尽,褪下衣衫搭在一旁的木头衣架上,将长发散开,靠在墙上发呆。
外面,浓郁低沉的黑幕看不清也摸不着,喧闹的散着未知的危险。
看着打在纸窗上蜿蜒的雨痕,齐硫缓缓握紧拳头,闭上眼睛。
他不在乎唐瀚才变成什么样的人,也不在乎是否要杀了他。
他在意的是,唐瀚才见过,看到过,接触过那时的自己与意,他想让意还活在他们的记忆中,想有人与他一样还记得那个温和的男子,而不是随时间流逝,没有人记得!
他活过,与自己相爱过,真实存在过,齐硫紧紧闭上眼睛,还记得意的人那么少,那么少,他们不应该忘了他的,不应该!
他是为他们而死的,不应该就这么,就这么,被遗忘。
齐意穿着湿冷的衣裳站在他面前,沉默的凝望陷入痛苦回忆中的男子,望着几乎崩溃的男子,望着悔恨悲伤的男子。
看着他,却从自己湿冷的胸前涌出锥刺的疼意。
尘世中,最痛苦的两件事;
一个,是知道自己永远都得不到。
另一个,是得到后永远的失去。
他与齐硫各占其一,各自守着自己永远看不见也看不清的未来,却是再怎么痛都不肯放手。
第十三章 八月未央
每一件底下暗事都有一个相之而生的地上的人,扮演着亦假亦真的角色来玩弄世人。
因为邪恶,接触不到善良,所以,人心才最易被蛊惑。
真正可怕的人不是心狠手辣的恶人,而是笑脸相迎的小人。
利用官府的漏洞,官匪勾结谋害百姓,泄露官家底事,谋取自身的利益。
沈楚秦一夜之间罢免馆庄所有大小官员,以大楚律例明确规定曾犯十二宗罪之人即罪法如是,均不能牵连家中老少,涉及亲友。
而现在,距此事已经有一段时间,沈楚秦正在集云殿——楚宫偏僻之处,幽禁季落之处,闲散的爬在桌上百无聊赖。
“季先生。。。。”他叹一口气。
季落看他一眼,沈楚秦眨眼,“这书好看吗?”
“恩”简单的回复。
沈楚秦无聊的在殿中徘徊,本来就不大的地方他一会儿就饶了好几遍。
“做皇帝很清闲吗”季落看着书说道,丝毫不客气。
沈楚秦点点头,“宫中的书朕都看过了,奏章也全部批改完了,大臣也见过了,天下也什么事都不发生,朕真的好无趣”
做皇帝做到他这种地步也却是不错了,把公事当成每日必要完成的任务,遇事从容,勤奋好学,年纪轻轻却有王者风范,劳逸不辞。
季落站起来,合上书册,“要入秋了。皇上若是允草民一诺,草民可愿帮皇上排忧解乏。”
沈楚秦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他一身金黄色薄纱王袍,一下子跳到季落面前,“倘若不违背天道伦理,黑白混淆,罪大恶极,朕就可以给你一偌。”
季落点头,“不会让皇上为难。”
“朕答应你了。你要给朕什么好玩的?快点拿出来让朕瞧一瞧。”
季落让人端进来一盘散落的竹筷子和几张轻薄的宣纸,他将白纸铺在案桌上递给沈楚秦一直狼毫玉笔,“皇上请随意。”
沈楚秦点头,握着韵黄的玉笔稍稍皱眉。
季落安静的看着他孩子气的侧脸,英气豪发,又时不时皱眉嘟嘴,清朗俊秀。他扶着右手长袖在宣纸上落下精致爽朗的小楷:
且风且雨且云霄,
随浪随潮随荡漾。
朝云弄在清门外,
在听云雨在叶稍。
一气呵成,停笔落墨。
季落将几只竹筷子用黏粘的糊糊涂在白纸上,奇异的形状,简易有趣,沈楚秦看他用刻刀将几张纸落在一起滑落几下,掉一地粉尘。
“纸鸢?”沈楚秦问道。
季落点头,“皇上可曾玩过?”
沈楚秦撇撇嘴,“没有。不过朕见过,能在天上飞的很高,一到初秋,宫外的天际上便会飞很多的纸鸢,各式各样的,每一年都是这样。皇叔说民家的孩子都会做,可朕是皇帝,没有人教的。”
季落听他毫不在意的说出来,心里却是悄然轻动,一人之上大概也并不是所有人想要的。他想起那日沈楚熙说过的话,“我欠他一辈子的自由”,也许,不仅是自由而已吧。上天也真是公平,从不让人完全,得到的,远比失去的多太多了。
刻刀在纸上灵活的滑动,青色的竹筷黏在雪白的宣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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